惜春听罢,更是哭得厉害,奔到贾母怀里,流着泪道:“老祖宗……”
贾母轻抚着惜春抖得厉害的背,婆孙几个又哭成了一团。
黛玉心中亦是悲痛,贾母这句“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叫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妈妈,和远在香港的爷爷,同样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也一定如贾母此刻般心痛如厮,心间黯然了一会子,马上就想起北静王劝慰她的话来,心中黯然转瞬即逝。
便擦了擦双眸,只见双眸中闪着清华无双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的淡然,和洒脱,她含笑断然而清静的道:“老祖宗,请勿须悲伤,人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人有各命,或悲或喜,或冷或暖,都是前生就带了来,此生要带了去的,下一辈子,又是另一个命数,这些自有天律,我等来人世一趟,只管活得问心无愧,从容不迫,过好每一天,每一刻,那就对得起这天理命数。”众人听罢,不禁纷纷转过头来看着黛玉,只见她清华无双,仿佛有一道炫眼的光芒围在她的周身,或如神佛再现,此一番说来,竟是叫人顿时心安不少,深感有理。
只宝钗听得她其中的几句话,脸色微变了一变,一丝慌恐转瞬即逝,片刻又归了若无其事。
众人纷纷点头,贾母收了悲伤,仰天一叹,却是脸含笑意道:“想不到林丫头竟有这样宽广的胸怀,倒叫我等显得庸俗不堪了,听了林丫头几句话,竟是叫人如见光明,顿时心眼开阔,阴霾一扫而光,好吧,各位太太们,咱们就且听林丫头一回,做一个心开眼阔的伶俐人吧,大家且都收起悲伤,听林丫头接着讲故事。”
众人皆都破涕一笑,点头应允。
黛玉见好不容易将大家伤感赶走,放下心来,便含笑道,“剩下的故事,宝哥哥来说。”
宝玉含笑应允,挨着贾母坐了,笑道:“三姐姐欣喜若狂的看着我和林妹妹,将我们带往宫中住了几日,那阿里良原来非常害怕三姐姐,竟是一点也不敢强留,我和林妹妹还有北静王爷很是安然无恙的跟着三姐姐走了,在三姐姐那里玩耍了几日,怕老祖宗及太太们担心,便请辞回来了,三姐姐心中十二的挂念咱们,便叫我带了好些东西回来给大家。”说罢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红色包袱来,将其放在桌上打开,只见里边各色礼物,昂贵的,典雅的,特色的,翡翠玛瑙,珍珠玉佩,应有尽有。
宝玉便替大家各分了些,众人虽说这样的东西见过无数,也自都拥有无数,但因想着是探春在万里之外送来的,便都觉得意义非凡,遂都欢欢喜喜的接过了,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宝玉又各色礼物都拿了一样,自己拿在怀中。
见各物礼物都拿完了,宝玉黛玉便要告退。
贾母猛然想起这三个孙儿自回来到现在,还没有歇一下,便赶紧道:“你们且快去吧,看把你们给累的,回去好生洗洗,然后好好睡一觉。”
黛玉湘云宝玉含笑告退。
宝玉原想着还要请黛玉湘云去一趟赵姨妈的院中,又想二人实在累及,便放弃了心法,只他自己拿着一袖子礼物,及那一个探春再三嘱咐过的荷包,到赵姨妈院中,尽数慎重的给了赵姨娘。
赵姨娘见了,自是一番好哭,到底是亲生女儿,虽然从小不在身边长大,却是骨血相通的,悲痛之情不可言表,宝玉又将探春所交待之言一一讲与赵姨娘,赵姨娘含泪点头应允,宝玉又一番宽言劝慰,方叫赵姨娘抑制住。
走出赵姨娘的院子,宝玉双目仰天,深深的吸一口气,对着远方道:“三姐姐,你且放心吧,好生过自己的生活,从此把那里当成生你养你的地方,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且说黛玉和湘云,刚出了贾母院中,便见雪雁紫鹃等在门外,想是从一得到消息起,便一直等在这里的,一见黛玉湘云出来,两人是欢喜得蹦得八尺高,倾刻间又心疼得流出泪来。
黛玉含笑将雪雁紫鹃拥在怀里,轻声劝慰,“雪雁,紫鹃,让你们受苦了。”
湘云亦在一旁感动到流泪。
雪雁紫鹃抬起头来,喜极而泣,“姑娘,我们不苦,苦的是你啊,你总算回来了,肯定累坏了吧,咱们且快回去。”
黛玉含笑点头应允,主仆三人和湘云一路回到潇湘馆,雪雁紫鹃忙去打了水来,放满两个浴桶。
黛玉,湘云两人浑身风尘仆仆,迫不及待的尽去衣物,踏进浴桶中,一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净洗,好不欢喜自在。纷纷感叹,还是在家的日子好啊。
两人梳洗完毕,仿佛一身都洗掉了十斤的灰尘,轻松清爽得不可言喻,心情顿时好转,只差飘上白云去了。
雪雁紫鹃见两位姑娘心情如此之好,不禁也喜上眉梢,笑得欢快,替二人把一头秀发抹干,又侍候二人用了餐,便催逐两人去里间休息。
黛玉与湘云着实也是困了累了,然而一上了床,倒是没什么睡意了。
黛玉因想起刚才在贾母那里,王夫人等一众人的反常态度,逐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秀眉,轻道:“云儿,王夫人和宝钗刚才那些亲切的态度,叫人好生奇怪。”
纵使是湘云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觉得有些反常,也道:“我也觉得是,按照常理,王夫人应当想尽一切办法叫咱们难受才是,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反而这么亲切的接见咱们?”
“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或者出了什么,叫她们一反常态,叫人捉摸不透。”黛玉凝眉思索。
“可是见其他人,也没见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啊?”
黛玉思索着,道:“定然是出了她们解决不了的事,看她们这个态度,似乎是有点巴结我的味道,难道竟是发生了只有我能解决的事情?可为什么老祖宗不和我说说?”
湘云却是没想那么深,虽然也觉得好生奇怪,但到底心性单纯,“林姐姐,也许是她们良心发现,不再对待你了。”
“绝不会这么简单,只不过,她们不说,咱们也无从得知,且静观其态,冷眼旁观,她们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黛玉胸有成竹,如老僧坐定一般断然的道。
湘云咯咯一笑,道:“林姐姐,瞧你刚才那模样,我看你和当年的诸葛亮有得一比了。”
黛玉一时也被逗笑了,笑骂道:“小蹄子,林姐姐几日不骂骂你,你的小骨头痒痒了,看我不挠你……”说罢便去挠湘云的痒痒。
直挠得湘云咯咯大笑个不止,嘴里断断续续的赶紧告饶。
二人谈说了会子话,到底睡意渐浓,相偎着熟睡过去。
且说这日,宝钗正在蘅芜院中,回思起前些日子,黛玉的那一番话,说什么“问心无愧”“从容不迫”,她只觉得好生刺耳,竟是好像单对着她说的一样,心中猜疑不定,不知道那林黛玉是否知道了些什么,竟是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正思着,见外头来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子,头顶梳着两个髻,却是不认识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小丫头,那小丫头径直走到蘅芜院中,幼稚的声音脆脆的问道:“薛姑娘在吗?”
宝钗皱眉走到门口一看,问道:“你是哪房的丫头?有什么事?”
那小丫头道:“回薛姑娘,我是刚进府没多久的,刚才我从那边过来,有人要我来叫薛姑娘,说薛姨妈叫您过去一趟。”那小丫头口齿清楚,竟是清楚明白的表述完整。
宝钗疑惑不解,昨儿母亲已经叫她回去过一次,怎么今天又要叫她回去?
遂问道:“刚才那人是谁?有没有说什么事?”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知道。”
宝钗一听,也就罢了,想这小丫头能知道些什么,便叫小丫头去了。
一时整了整衣衫,一腔疑惑的走了园子,又从贾府侧门出去,往薛家走去。
才走到半路,正是了无人烟的中午,其时已是六月,阳光直射得人睁不开眼,宝钗皱着眉头埋首走在林荫里。
突的从两旁奔出四个蒙面大汉来,一身的黑色劲衣,看不出开状,四个蒙面大汉一把就捉住宝钗,吓得宝钗魂飞魄散,正欲嘶力大喊,那蒙面大汉似乎料着她有这一着一般,其中一个拿了块黑布一把将宝钗的嘴巴给绑了,叫她眼巴巴的瞪着出不了声,另三人又用粗绳子将宝钗的手脚给捆了,叫她动弹不得。
尔后只见其中一个汉子,嘶的一声从背后扯出一个大袋子,一把将宝钗罩了个结实,将开口处扎了个结实,扛起来就走。
宝钗在袋子里头吓得是三魂去了两魄,不知道这四个是什么人,对她有深仇大恨,竟要劫了她去哪里?该不会杀了她吧?想到这里,吓得在袋子里唔唔唔的大叫着挣扎。
一名大汉子冷声道:“薛姑娘,你莫再挣扎,否则我就将你丢到荒山野岭里去,到时让狼将你一寸一寸吃了。”
吓得宝钗一个激灵,心脏都快漏了一拍,遂赶紧噤声,不敢乱动弹。
大汉子低声一笑,冷声道:“人都曰贾府的薛姑娘是个胆大心细,见识宽广,不畏生死的奇女子,我看也就一般,不过倒是十分的识时务,想是满心钻研着钻空子,投机取巧的高人啊。”
宝钗心内一惊,这般人如此了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度渐冷,光线也暗了下来,想是到了室内。
那扛着宝钗的人一把将宝钗扔在地上,竟是丝毫不惜怜香惜玉,摔得宝钗痛得咬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有人将袋子开了口,把宝钗放了出来,将嘴中的黑布解开,却是没有松绑,给了一个凳子叫宝钗坐下,宝钗的心吓得呼呼直跳,脸色苍白,强压了心中恐惧,努力显出一副毫不害怕的样子,四处的打量。
只见这里果真是一间暗室,四周黑不隆咚,不见天日,只角落里点了一盏小灯,微弱的光线照着,叫人好不恐怖。
暗室里只摆了几张凳子,有三方墙壁都是大石砌成,只有正前方似是用木板档着的,那边也隐隐透出光线来。
宝钗心中直打鼓,额上都吓出了细细的汗渍子。她看上四名身材高大的蒙面汉子,只见他们各自双手缚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瞅着宝钗。
宝钗大气不敢出,颤声问道:“你们是谁?竟敢劫持本姑娘来这里,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其中一个汉子仰天大笑一声,道:“薛宝钗薛姑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入宫选秀之一啊,可惜,宫中看不上姑娘而已……不过,将来还有宝二奶奶的位置等着呐,为了这个目标,薛姑娘可是花尽了心思啊……”
宝钗一听这人竟是将她的心思与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们……你们……抓了我来干什么?既然知道我将来是宝二奶奶,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我。”
“放姑娘嘛,自然是要放的,只不过不是现在。”那汉子见宝钗如此害怕,似乎是非常解气,大声笑道。
“你们要干什么?”宝钗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温文尔雅,而是害怕得变了色。
“要请姑娘好好听一场戏……”那大汉子笑道。
“你们……”宝钗不明所以,只心脏怦怦乱跳,心中又隐隐预感到什么,又是害怕又是惊恐。
正在胡乱猜测着,只听得正前面木板档的那边响起一声彻天的口哨……
便听得身边一个汉子沉声道:“来了……”说罢便向前来,点了宝钗的哑穴,让其出不了声。
宝钗吓得干瞪眼,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出,其时,她也尝到了被人劫持的痛苦味道,只不知,她此刻有无想过黛玉,有无想过黛玉几次被劫时,是怎么过来的。
因正前方一扇墙是木板,遂那边的声响听得很清楚。只听得木板那边,似乎是推开了一道厚重的石门,接着便是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似是捆着一个人,那人拖着沉重的铁链,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尔后,便听得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关上,只听呯的一声,重重的关上,刹时一片死寂,这暗室,竟是与外面隔得老远,听这石门冗重深远的声音便知。
接着走进来一些人,听脚步声竟有十来个,只听得其中一个声音粗野道:“蓄生,快点走……”说罢竟是拿着鞭子一抽。
痛得那人啊的一声大叫。
宝钗听得这大叫声,心里蓦的一紧,又一抽,这声音竟是如此耳熟,难道……
只听得先前那人又道:“薛呆子,你这个混帐王八蛋,杀人放火,偷鸡取卵的事你干尽了,这一回我要替天行道,一剑刺死了你了事。”
宝钗一听,吓得大惊失色,对面那被铁链逮着的,果然是哥哥薛蟠。
只听得那头,薛蟠吓得声色俱变,连声哭着告饶,“大爷,您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且好生将这段时间干的坏事说来,我就放了你,否则……”那人又狠力抽了薛蟠一鞭子,痛得薛蟠摔到地上去。
薛蟠哭道:“大爷,我真的不知道啊,您放了我吧。”
“你果真不知道?那元宵节那一天,你们府中的林姑娘是怎么被人劫走的?难道外面的人竟是长了天眼不成?怎么单单劫持林姑娘一人,而不劫持你姐姐?”
宝钗又是一惊,这么说来,这伙人竟然是帮着林黛玉而来的?似是要从薛蟠嘴中得到一些消息?顿时吓得神魂俱裂,她是知道这薛蟠的,实在是个软骨头,吃不了一丁点苦的。
此时,这薛宝钗已经不求能保薛蟠平安了,只求他咬紧牙关,千万莫供出一些别的事来。心脏都快停缩了,她紧紧的瞪着前方,听着对面的响动。
只听得那薛蟠哭道:“大爷,我真的不知道不谁劫了林姑娘,还请大爷明鉴。”
那人似是挥了挥鞭子,在空中呼呼做响,吓得那薛蟠扑通一声跪地,好不狼狈。
“你要不说,也罢了,我听说薛大爷,您极喜欢男女之事,我看,这也是个惹祸的东西啊,要不,兄弟们,咱们替薛大爷省事,将他那二两肉割了算了?也省得他以后再强抢民女,欺负妇孺?”
十来个人齐声高喊,“好,好……割了,哈哈哈……”
只吓得那边的薛蟠,和这边的宝钗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暗骂这一群人卑鄙无耻,简直比那土匪更为可恶,一听到这里,宝钗便知,要坏事了。
果然,那边的薛蟠听得要阉他,吓得是肝胆俱裂,要是将他阉了,那活在人世间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他杀了的好啊。
遂吓得一个激灵,哭道:“大爷,您千万别,千万别,我招就是了……”
宝钗在这边急得血往上涌,心间大喊,不要招……然而哑穴被点,张着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双目圆睁,这个模样竟是与往日那端庄贤淑差得甚远。
然而,薛蟠没与她心有灵犀,听不见她的心声,只听那边薛蟠颤抖着,断续断续的道:“元宵节先天晚上……是我家姐姐通知我,说第二日她们要出府游玩的……于是我就叫推荐的那四个保镖把林姑娘给劫了……”
“你为什么要劫林姑娘?”直听得那人气得咬牙切齿,一鞭子呼的一声抽在薛蟠身上,薛蟠痛得一声嚎叫,身子在地下似是滚了一圈。
宝钗气得一身哆嗦,遂紧闭了双眼,又是不忍听得薛蟠这惨状,更是气他如此怕死,将自己眼睁睁的供了出来。
只听那边薛蟠痛哭道:“是十王爷要我们劫的,他许了我好些银子,要我注意着林姑娘的行踪……”
“十王爷为什么要劫林姑娘?”那人凶神恶煞的一吼。
吓得薛蟠又是一哆嗦,连忙接道:“在下不知道啊,他只说要我注意着林姑娘的行踪,一旦林姑娘要出府,就第一时间告诉他,我见姐姐在府中,方便盯梢林姑娘,就将这话告诉姐姐,所以元宵节那天,我才知道林姑娘要出府的。”
“你姐姐是何人?她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难道她和林姑娘有仇?”
问到这里,那薛蟠似乎是不太肯说,支支吾吾的想蒙混过去。
宝钗也是一身哆嗦,竖起耳朵听着,只希望那人赶紧放过薛蟠,不要再她的事情全数抖了出来。
那边的人一见薛蟠这个样子,便又是一鞭子下去,呼呼几声抽,直抽得薛蟠皮开肉绽,痛哭流涕的告饶,才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来,“我姐姐是贾府中薛宝钗啊……她恨那林黛玉坏了她的亲事,夺了众人对她的喜爱,恨她夺走了宝二爷的心呐……姐姐一心一意经营的宝二奶奶的位置,被那个贱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坏了,姐姐才恨呐,换做你们,你们也会恨啊……”那薛蟠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宝钗,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竟是声斯力歇。
宝钗在这边听着,如同亲历,薛蟠这一番苦痛抖了出来,心中竟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薛蟠帮她解了一口气,神情狰狞又痛苦,紧抿着嘴,睁开眼来,竟是满眼是泪。
原想着那边的人会有些动容,哪料那人气得吼道:“你姐姐怎么这么歹毒的心肠,你们家宝二爷不爱她,那是宝二爷的事,怎么和林姑娘有关呢?她自己没有本事让众人喜爱,这又关别人什么事?”边吼边又是几鞭下去,竟是使了狠力的。
薛蟠几欲痛得背过气去,他长到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便是他两次进监,也没有谁敢这样拷打过他。
那人又问:“那后来那一次,林姑娘出府去北静王府,是不是你姐姐告的密?”
薛蟠只想快点解脱,遂道:“是,是我先前叫姐姐注意那贱丫头的行踪的,一旦出府,便赶紧告诉我,我便告诉十王爷和那边疆的王子,和我姐姐无关……”
只听得那边那人气得又是一鞭子,道:“若是和你姐姐无关,你又怎么会被我们逮来这里,若是和你姐姐无关,林姑娘又怎么三番五次的受劫?”
那边薛蟠杀猪般的嚎叫,到底是块软骨头,竟是晕过去了。
宝钗又是一阵心痛,一是心疼薛蟠受的这样的苦,二是心疼自己始终落在林黛玉的后头,虽然每一次自己差点得手,最后都栽得彻底,愈来愈恨林黛玉,不知道那林黛玉到底哪里来的帮手,将宝钗的计谋一一拆破。紧闭了双眼,精神临近崩溃,一双玉手死死的掐着,直掐到肉里去,此时,反而不怕了,只想着往后绝不放过林黛玉,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宝钗脸上是狰狞恐怖的寒笑。
正在心里用腹语将黛玉千刀万剐,只见突然那块木板往旁移开了点,对面的光线猛然射了过来,直射得宝钗眯紧了眸子。
宝钗看向那边,只见十来个同样蒙面大汉子,站在暗室中央,其中一人拿着一个粗大的马鞭,面前倒着已经痛晕过去的薛蟠。
宝钗干瞪着眼,嘴巴开了又张,张了又开,看着薛蟠的惨状,心中又痛又恨。
正思着,只见这边的一块石壁突然响了一下,接着便有一道薄薄的石门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行人来。
宝钗看只,惊得声色俱变,只见为着的是贾宝玉,后来是北静王和淮南王,最后是黛玉。
四人一步一步缓缓从石壁的隔层里走了出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宝钗。
尤其是宝玉,看着宝钗的神色中,是万分的不可思议,脸色苍白,双唇抖动,眼神是装满了不敢置信和绝望,仿佛自己一直敬重的人,却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宝钗看到宝玉这样的绝望而又痛苦的眼神,心中的疼痛愈来愈强,她知道,她在宝玉心中的形象马上就快要倾塔了,她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快要报废,神思妙想的苦苦伪装的表相,也要被揭露了,她也许,真的要失去宝玉了。
宝钗看着宝玉,无声的落下泪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北静王对着宝钗身后的汉子一施眼神,那人心领神会,走向前来,嘶的一声替宝钗解了哑穴。
宝钗还是死死坐在凳子里,闭着眼睛流着泪。
宝玉见宝钗这模样,似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带着凄笑,趋步走到宝钗跟前,惨淡而又笑得柔和,颓废而温柔的问道:“宝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声音竟是带着一种绝望的,听起来让人痛入心肺,又绝望透顶。
宝钗紧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唇边绽开一朵妖艳的笑,竟是与往日那大度优雅毫不相干,只见她凄迷又绝决的道:“我爱你,你不知道吗?可你,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你爱的是她,那个贱人……”
宝玉闻言心脏一阵紧缩,痛苦的神色浮在脸上,凄然道:“我爱她,你就要伤害她,至她于死地吗?我爱她,和你有什么相干?”
“哈哈哈哈……好一个贾宝玉,你居然问我,你爱她,和我有无相干?那我且问你,那贱人爱上别人,和你相干不相干?”宝钗蓦的仰天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我爱她,和她爱上别人没有关系,她不爱我,不是她的错,亦不是别人的错,我从来没有强逼过她,要她爱我……爱情,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我能放得开,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开呢?”宝玉凄笑的看着宝钗。
这一段话,叫身后的北静王,淮南王,及黛玉,深深的动容,尤其是黛玉,她从未想过宝玉对她的心,竟有这么情深意重。
只听宝钗哈哈大笑,神情已临歇斯底里,往日那深闺淑女,名门大秀的风范荡然无存,“你说你放得开?那你为什么还要追去边疆?你说你放得开,为什么当你看到那贱人和别人说说笑笑时,你痛苦难当……”
宝玉凄然一笑,道:“我看到她爱上别人,我确实痛苦,但我却是很清楚的知道,爱情不能勉强,如若林妹妹过得幸福,我会含笑祝福。”
身后几人俱都动容,深深的看了宝玉一眼。
宝钗双目一睁,射出寒光来,这寒光竟是越过前方的三人,直射到黛玉的身上,狰狞的道:“我做不到,哈哈哈,今生今世,被她夺走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抢回来,我不能活,她也不准活……哪怕是玉石俱梵,我也要拉她一起……”
宝玉见宝钗已然心智受损,此时精神临崩溃,知道再说已经无用,闭了闭眼,往旁边走开了。
北静王眼见薛宝钗如此疯狂,一双墨眉紧紧拧起,眯紧了一双星目,闪着危险的信号,正欲说话,黛玉伸手一拉北静王,对他摇了摇头,北静王遂止步,让开了一步。
黛玉越过北静王和淮南王,缓缓走到宝钗面前,淡笑一声,娓娓道来:“宝姐姐,难道你杀了我,你就会快乐吗?或者说如此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你就能如愿以偿吗?
不会的,宝姐姐,你的心态竟全变了,不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你,以前你端庄儒雅,温柔有礼,贤惠有加,但现在,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疯狂报复,歇斯底里,面目狰狞,这样的你,叫别人怎么爱你敬你?
黛玉毁你亲事,也不是故意为之,至于你宝二奶奶的位置,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便算不是我来搅了它,你依旧得不到,必须把自己放在仇恨的屋子里,一辈子也出不来?你要宝哥哥爱你,那也用你的一颗诚心,唯有诚心才能换诚心,算计来的,终归不长久,你说是吗?”
黛玉心态平稳,诚诚恳恳的一番劝慰,料想着宝钗怎么着都会听进去一点,会有所收敛。
然而听在宝钗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只听她狞笑着疾声高呼道:“臭丫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是胜是负,现在还不知晓。今日我被你们抓了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最好趁此机会杀了我,否则我出去了,还是不会放过她的……哈哈哈……反正,贾府也快完了……”
贾府快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宝玉闻言,气得身子一抖,一改凄婉的温文样子,猛的回头厉声道:“宝姐姐,贾府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这样骂它?它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宝钗哈哈大笑,流着眼泪道:“你们且瞧着吧,这日子不远了……”
宝玉淮南王等人倒抽一口冷气,暗道这女子一旦心智伤损,竟是如此不可理喻,也不明事理,只剩心中阴暗的想法,疯狂得令人咋舌。
听得此一番话,三个大男人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原本打算吓她一吓,叫她以后不敢再妄生歹意,好好生生的如往生活,也就罢了。
然而此时,竟是效果相反,这却如何是好?又是一个女子,打也打不得,骂又不能骂,揉又揉不动,说又说不报。
……
几个男人情不自禁眉毛眼睛拧成了一团,互相看了看,又别过脸去。
只黛玉听罢,这话竟和那二十一世纪的雪莹说得一模一样,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么?这巧合也太过让人咋舌了。
难道那雪莹和这宝钗竟有什么关联?
她入驻黛玉的身体,竟是某一种契机?为何她谁都不是,偏偏醒来就是林黛玉?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她不可知的安排?
眼下却也想不了这许多了,且要收服薛宝钗才是,三个男人奈不何她,不代表她这个女子奈不何她,有些事男人做不了,但女人就可以。
素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古语,今日这薛宝钗如此嚣张跋扈,将三个男人是搅得一筹莫展,但不代表她也是个吃素的,平日里薛宝钗不伤及大雅,倒也罢,此刻,叫嚣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日后还不上了天去?
今日就当一回小人,当一个女子,当一回坏人,让薛宝钗好生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想罢,眯了眯眸,一丝危险的信号自眸底窜起,周身是冷若冰霜的气流,小脸上满是阴森寒冷。ъΙQǐkU.йEτ
她阴沉着脸走到宝钗的跟前,危险的眯了眯眸,冷淡的开口,“宝姐姐,竟然你这么想让我死,我给你松了绑,让你如愿好不好?”
宝钗蓦的见黛玉脸色如此阴冷,眼中含着不明意味的杀气,便是一愣,意味到什么,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姓林的,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嘛?”黛玉走回夹层中,在那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拿来了一个雕花的杯子和一壶滚汤的开水。
走到宝钗身旁,将杯子中缓缓注满滚汤的开水,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尔后将开水瓶放在地下,清淡一笑,将杯子拿起,在手中轻轻的转动,黛玉动作轻柔,但周身透着一股危险,叫人不得不害怕咋舌。
宝钗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刹时苍白,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的害怕,颤声道:“姓林的,你要干什么?”
“我记得,去年宝姐姐到我房中,好像是想毁我的容来着?好像,也是这样一杯滚汤的开水?”黛玉清淡一笑,双眸笼上一层寒冰似的雾,绕着宝钗转了几圈,宝钗刹时冷入骨髓的一抖。
黛玉又轻笑道:“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如今,我这脸儿怕也就完了,你瞧,如今我这手臂上,还有巴掌大一个伤疤呢。宝姐姐,你说,一个人的脸若是毁了,后果会是怎么样?”说罢拿着滚汤开水的小手又转了几圈。
宝玉及北静王闻言转过头来,原来黛玉手臂上的伤是宝钗的杰作,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怒意,便觉得她确实需要一点教训了,遂对黛玉的举动故作不闻不问。
宝钗吓得心都跳到了喉子眼,不自禁将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黛玉一个拿不稳,杯中的水溢出来倒在她的身上。又听得她如此一说,更是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问:“你要干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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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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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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