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严格说来,夙玉的“第一次”,早淹没在时间长河之中了。早在她没有摆脱尿布的时候,林如海便带着妻儿玩遍了苏州城的各处名胜,甚至在她初来扬州的一段日子,林如海还曾带着妻女出门散心。不过那个时候,年纪小小的夙玉更像是一个道具,没有玩乐的能力,而等到她有这能力的时候,又没有了玩乐的心情。
五年之后,夙玉再次经历正式的出游,却已物是人非。
香车宝马,骄仆衣锦,豪门出行不过如是。林许为官,又带着小辈,自不可能去什么青楼歌肆,寒冬时节,无花可赏,许穆阳不信佛道,很不肯到寺院里去谈禅论道,因出游不过临时起意,几个人到了瘦西湖时候已是不早,林如海许穆阳在前面谈天论地吟诗作对,小朋友们只能跟着后面。待天色渐晚,林如海提议大家去看夜市,约在会宾楼老字号用晚饭,夙玉面上温和,心里已经欢呼雀跃了。
一时到了街市,林家许家一共二十个仆人护着小主人,小厮跟在小公子身后,长随分散开来不远不近的护卫,马车慢慢的跟在后面,马夫牵着马。夙玉对陕甘来的许家家丁彪悍已有准备,但却没想到自家的家人也是如此干练,对于护卫,夙玉并不太懂,但也发现,虽然家人们没有铁桶般套在自己的身边,却似松实严,眼神一刻没离开自己,不论哪个方向有人接近,都有人看似不经意的将自己与外人隔开。所以街市人虽然多,但自己和许正太们的身边却奇异的宽松舒畅。
“原来我家的排场也很大嘛——”夙玉正在感叹,被许竺招手,拉到了一个卖玩偶的摊位前,摊主是个脸生的好像核桃般满是皱纹的老大娘。她看是三个衣饰华丽的小公子,知是贵客上门,方一打量,见三人具是香培玉琢,冰雪可爱,观音童子一般,一时竟然言语不能,全忘了如何招揽生意,任三个小孩自行的挑拣起来。
挑拣什么?正是穿越小说知名品牌,阿福小朋友。
阿福阿福,笑眯眯,胖墩墩,有男有女,年龄不超过三岁,万年幼稚园生是也。怀抱鲤鱼红桃,狮子白兔,身穿着新簇簇的红袄花兜,头上剃了元宝头,梳了小刘海儿,憨憨的坐在那里,只笑着甜蜜蜜等你来抱。这些阿福造型和手工都堪称上品,与后世不逞多让,虽然市面货色谈不到如何精致,却也极具乡情特色。
夙玉在琳琅满目的阿福中挑出了一对梳着羊角辫的女娃娃,从荷包里拣出散钱来递给老婆婆。被许竺看到好生诧异:“看夙玉世叔情性,很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说着脸上一红,又道,“不想竟很知世情,拿出的钱竟刚刚好,我还以为你不识银钱这等俗事——”
夙玉眯了眼睛微微一笑:“敢说我不认钱的!”说着指在自己腰带上别着的银丝荷包,“我临出门和管家换的新钱,500钱,散的!”——衣袖里还有小荷包里装着五个一两的小锞子,靴匣里有两片金叶子,贴身小袄还有一百两的银票,万无一失哦!
许竺露出奇怪神色:“夙玉——家里是这番行事吗?”正说着,有许家长随付了钱,从老婆婆那里接过阿福收好,恭恭敬敬的退到后边。
夙玉愣了,看向自己身后,湛青苍蓝早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一句话:“老板,你抢我们工作了!”而年长的几个伴当更是忍俊不禁。
夙玉一囧,打哈哈笑道:“我只是在体验购物的乐趣嘛!”见许竺一副知道你的表情,忙道:“其实许兄应该试一试的,钱从自己手里花出去才好玩嘛!”
许竺一笑,低声向夙玉道:“夙玉想想,那银钱传来传去,也不知谁摸过,多脏啊!我都是托着手绢交予伴当的,夙玉也该留意才是……”
夙玉心说,我竟然被一古人正太传授卫生知识,也附耳向许竺道:“竺兄随身不带钱吗?那如果和家人分开了可怎么办?”
许竺道:“我怎么会不小心?若是与家人分开,我不用钱就是了。夙玉是想说若是不小心遇到歹人该如何!我总想得到办法逃脱,再说,如果遇到歹人,身上有钱怎么藏得住呢!说不定更是祸源!”
夙玉暗叹,“这道理谁都明白,可我带钱其实是为了传说中的出游情节啊!再说女人逛街不带钱,那就好像上战场不带枪,没有归属感啊!”
正想着,许竺看到夙玉手里的阿福,奇道:“人家卖阿福都是一男一女的卖,你怎么专买了两个女娃娃?你可是男儿郎,怎么专买小女孩子呢?”夙玉两手平铺,手掌上阿福小姐妹乖乖的笑,“我买给姐姐们的,你看她们是不是一模一样?”许竺端详了一会儿,笑道:“是一样,像姐妹,你挑的真好看。”忽又看向夙玉道:“你不忘惦念姐姐,这很好的!”HTtρs://Μ.Ъīqiκυ.ΠEt
夙玉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姐关你什么事?
可是许竺已经转到兄长身边了,看着兄长大大小小挑了一大堆各式玩具,身后的小厮抱了一捧,又看上阿福,小兄弟俩有商有量,不一会下定决心选出几对来。
一时,街市里人渐多了,家人们请让小主人上马,许氏兄弟就跨上各自坐骑——这是两匹半大的河套马,皆是神骏非常。许简的枣红马毛色如火,浑身不见半根杂毛,唯额间一抹月牙白斑,而许竺的白马通体不见晦暗,皓洁胜雪,却是四蹄如墨,长尾曳地。夙玉乘上青油马车,透过帘子看着许家兄弟,回想与他们的接触,心有所悟——
“此二人都是个性爽朗,不喜作伪,也不是骄纵浅薄之人,为何许竺初见我时那般刻薄?害我小心翼翼的调节气氛……许简像是老成持重,但是今天看来,他几番出错,非是故意,倒像是不常说话所致,还得兄弟提点——许竺又不善此道,一来不熟练,二来,或是因为更受宠爱?可他却对兄长友爱之余,更似小心翼翼的模样。而许简,虽然总摆出稳重姿态,背人处却神游天外,心事重重似的——。一对正太,锦衣玉食,能有些什么烦恼吗?”
心里想着,看到街市的游人熙熙攘攘,许氏兄弟被人拥到马车旁犹在小声交谈,夙玉好奇心起,便贴到车壁竖耳倾听,许简正在变声,而许竺虽然还是童音但带着更多的陕西味,都很好辨认。
——偷听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
“哥你倒记得三弟五妹他们,就忘了吃的亏。”
“——小孩子,总有些孩子气,我到底是个兄长……”
“哥哥太是老实,祖父带咱们出来,就是让哥哥散心来着,你还是放不开!”
“……”
“我听说林大人把女儿送走,还以为他也是那般心肠,却不像,那夙玉也像大哥满心记挂姐姐。那为何发妻方逝,就将女儿送走,一南一北,还一个送到家庙庵堂?好似不愿见似的——”
“竺弟,人家的家事咱们不能妄议!”
“——是,大哥。——哥,你说我们到广州去——”
“咦,竺弟,你看前面怎么了?”
夙玉在马车里移开注意力,就听了许竺敲着车窗:“夙玉夙玉,你还真是,怎么坐车还像女孩似的挂帘子?”夙玉不好意思的卷起帘子,心道:真是躲不了,趁着爹爹心情好,让他保证揭过此事才好,可不要让我用簪花小楷抄什么女戒。就笑道:“竺兄,简兄,前面怎么了?”
这时车马都拢到一起,隔着几步,父亲和许老伯并驾齐驱,神色严肃,看着一大队蓬头垢面的人缓缓而来。
这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百十多人都带着手镣,呼啦啦把一条街占满。有的衣着华丽,但凌乱不堪,更显然被剥下了外衣。有的衣着简朴,被撕得破烂,脸上只见木讷。间或有人啼哭,差役的皮鞭便劈头盖脸的抽打下去,只得踉踉跄跄的跟上大队。更有许多年轻的女子,头发蓬乱衣饰不整的缩在人群里,好像想把自己藏起来,可那里藏得住?别说差役们动不动便要伸出脏手揩油,围观的路人嘴里也没有干净的,便是没有淫辞秽语,也要品头论足一番,不如此仿佛就吃了亏一样。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随口几句“造孽”,都一干混子无赖都起哄,撺掇着买回家去。
许老伯难得的压低了声音,“如海,你可知哪里又坏了事?我却没听过风声。”
林如海紧锁眉头摇摇头,“不是这里,我也说不准……最近是有些说法,但——不知道是哪里——我也不敢想——”
许穆阳看了林如海一眼,缓缓道:“贤弟,这话我却不该说——,风紧浪疾,小心滩险!”
林如海点点头不语。
夙玉看着两位大人,看着严峻起来的许家兄弟,心中很是不安。她知道自己听力过于常人,隔这般远,这话许是仅仅自己听到,可是——
林如海忽然道:“应是金陵那边。”扬起马鞭指向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向许穆阳道:“那个穿烟幕黄直裰的小弟认识,原是苏州百草堂小儿科大夫,很有名望,后来搬去金陵。他怎么与这有关。”
许穆阳道:“天有不测风云。”
长街两边人群窃窃私语,传播着各种小道消息,有说青天老爷办了贪官污吏,直抄出了一百个金弥勒佛,二百个银脸盆,菜板都是紫檀木的。有说此家女勾上啦彼家男,偷了那家的老头子被这家的小叔子给住到了要来个一夕三好生个儿子是掺杂的被大奶奶给摔死了。有说你怎么知道是三好不是四好,听说还有哪哪家的谁谁谁看到那长了猪尾巴的小王八儿,有的说,不对啊,不是没屁眼吗?
下人们听这话越来越腌臜,不能让小主人听到,可老爷们不发话,便只能紧紧的把小主人拢到一起。夙玉和许氏兄弟何曾见过如此景象,夙玉听到父亲隐语,心中忐忑一时顾不了其他,许竺许简看见队中老弱妇孺被斥骂鞭打,心中不忍,又长辈在前,不敢造次。正此时,一阵嘈杂声从身后传来,两人便转身不忍再看。
原是一队人马扑了过来!也是骏马华服,可这般在闹市窄巷里横冲直撞,鞭子乱抽,一路撞翻了好多摊子,鸡飞狗跳的架势,真令人厌恶。忽然一声哨鸣,领头白马仰身长嘶,后面跟着的八名骑手也勒马长鸣,一时间,巷子里的人都噤声侧目,倒没有人去看街上的热闹了。
白马骑士二十多岁,紫衫红氅,生的十分威武,隔着一丈距离,扬起鞭子指着许竺:“小子!你这马我要了,给你五十两银子!把马牵走!”后面便有随从掏出银两扔了过来。许竺忽见有人如此,十分惊异,又见那人真将一个五十两的大元宝掷了过来,全没管会不会伤人,冷笑一声,眼疾手快,一鞭将银子打落在那骑士面前,冷言道:“我可没说要卖!”许家家丁移动脚步,一股子彪悍杀意裂衣而出。
这人很是意外似的,在马上直起身子细细打量许竺并许简一番,怪笑出声,“呦,生面孔,练家子?哪儿来的!见到你大爷还敢——”忽然见到两人身后马车中的夙玉,“我说呢,原来是乳娃娃带相好的约会,挣口气罢!哪个院子的孩子,好个妙人儿,见着了就是缘分——”竟然打马上前几步,伸手要往车窗够。
夙玉一惊,一怒,反射性侧过身靠到后车壁,顺手落下帘子。忽然想起自己男孩身份,干嘛摆出被调戏的架势惹人笑话?想叫家人把这猪头往死里打,忽然记起林如海就在身边,轮不到她来说话。
果然,“这是我家亲戚小辈,初来乍到,不识得世子的车马也是有的。”林如海骑马施施然踱到女儿马车旁,拉住了愤然的许氏兄弟,不愠不火的声音截住了某人的胡言乱语。
“啊,是林世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到世伯的尊驾,刚刚言行若有冒犯——还请世伯大人饶过小子一回。”这人见到林如海出列,微微一愣,便面露笑容,拱拱手作了个揖。口里虽然说着告罪,但毫无悔意,更谈不上诚恳,更连身子都没坐直,看的夙玉愤恨不已,真想一鞭子把他抽下马来,可林如海竟然没有动怒,径自和这人攀谈起来。
“哪里,”林如海半阖双眼,嘴角擒笑,缓缓道:“世子的骑射越发出色,我们外人见到,只有感叹!方才世子纵马而来,如此声势,难得难得。前些日子我到侯府,永烈侯爷还向我夸赞小世子技艺精湛——大有侯-府-之-风呢!”
——为什么要加重音呢?
夙玉方才惊异,这厢白马猪头竟就变了脸色,“那就要多谢父亲他老人家栽培,也多谢林大人提携了,天色已晚,家父嘱我早归,林世伯,小子先行一步了!”话音未落,竟然扬长而去!一行人纵马循来路而去,留下一个和方才一样的乱摊子。
“世子慢走。”林如海气度倒好,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而刚刚仿佛隐形一般的许穆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林如海身旁,问道:“这就是永烈侯家的大儿?齐国公的外甥?”
林如海冷笑:“除了杜家,还有谁能生出这种不知自己是谁的人物来?世子——?不知是谁家的世子!”许穆阳皱起眉头,“如海,你这位子不好坐,着实要仔细。”
林如海道:“方才许大哥没示出名号,这小子粗鄙,未必会所有探查,但他手下人多。圣上谕令许兄简装赴任,剩不到一半时光,大哥还是尽快启程,免得节外生枝。”
许穆阳道:“自接到旨意,我快马加鞭直到京城,带了小孙子便轻装上路,本想路上紧凑些,到这里能与贤弟一叙,让孩子们也得相处,谁知碰上这样晦气的事来——”
林如海道:“万事求稳,这些年路上不太平,可笑复可叹。”
许穆阳道:“为官不易自古如此。不过林老弟,你方才说我这小孙子是你的亲戚,可是不客气,不如我们真结为亲戚如何?贵府的家教我是信得过的,看夙玉便知,贤弟爱女一定宜室宜家。你我本是忘年之交,若能结为秦晋之好,老夫可是心满意足!”
林如海道:“许大哥这一对佳孙羡煞小弟,得此少年才俊为婿,如海还有何求,是如海高攀了。”
许穆阳笑道:“如海还和我客套?是我厚颜才对,平白让如海(矮上一辈),嗯嗯……,不过我这长孙早已指腹为婚,是他舅父家的小姐,我却不能行不义事你看我这竺儿如何?”
林如海正待回答,夙玉敲敲车壁,半掀起车帘,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林如海皱眉:“夙儿什么样子,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口?”
夙玉索性打开窗帘子,眼睛笑成月牙:“那爹爹怎的在街上讨论我姐姐们的婚事?”一手刮着小脸:“这可羞人呢!”
林如海想说可不觉你害羞,却看到许竺一张白玉小脸变玛瑙,笑道:“是为父无状了,许大哥,让您笑话——”
许穆阳大笑:“林贤弟看上我孙子,是我小孙儿的福气,哪来的笑话!”
这时许竺打马贴到祖父身旁,紧拽着祖父衣角,涨红了脸,蚊声道:“爷爷,竺儿还小,正是应该用功读书做学问的时候,亲事——取了功名再说不晚,竺儿……竺儿还小呢!”
林如海捻须微笑:“有志气的好孩子!”
许穆阳点着许竺的头,笑:“阿竺你个傻孩子,我想趁热打铁给你说个小媳妇,你这一有志气,可就要等上好几年,不怕凤凰飞了?”
许竺拉着衣角不语,低着头,却让人看到红彤彤的脖颈。
许穆阳道:“那也好,你的性子也该磨一磨,方才你就不如人家夙夙稳重,遇到恶人做口舌争有什么用处?我和你林——啊林——,哎呀,如海,这可不好称呼了——我们长辈在前,怎能让你吃亏!”
许竺抬起头:“祖父,那夙玉还是吃亏了!”听得许穆阳一乐,一巴掌打在孙儿头上。
林如海眯起眼睛,安抚的拍了拍女儿搭在车窗的小手,笑道,“夙夙今天受委屈了,爹爹请你到会宾楼吃点心。”
夙玉握着父亲的手,刚想安慰,许穆阳拍马过来,道:“区区点心就把夙玉打发了,如海你也太欺负小孩子,何况这顿饭说好是请我的!”
林如海笑了正待说话,许穆阳道:“我做主了,昨天我赢你一盘棋,赢走你石涛的仕女图。输你一盘棋,那彩头就给夙夙了,乌云盖雪,那可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林如海抚掌大笑:“许大哥,果然!果然——!那彩头已经与我了,怎又送与夙夙?你这一说倒似我小气!何况我家夙夙还小,要马何用?”
许穆阳道:“学些骑射防身之道总没有坏处,我儒家子弟讲究出将入相文武双全,你可不能拴着孩子。不过你说的也是,那小马我已经给了你,我得与贤侄它物,对了,还有见面礼,让你这小气的爹爹腹诽我。”许穆阳从衣襟里取出一双玉蝴蝶,晶莹无暇,却是羊脂籽玉,万里无一,递给夙玉,“给我贤侄压惊的”又向林如海道:“还有见面礼!现在你没话说了!”
林如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玉瓶如意的紫玉佩递给许简,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副比目玫瑰佩(爹爹你带这么多玉佩随时准备送人吗?)递给许竺,“许大哥说谁是小气鬼?”
林许二人相视而笑,被夙玉出声打断:“爹爹,夙玉可是饿的不行,这街上人来人往,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巷口呢?”
两人大笑。
“走,你许大伯念叨那会宾楼的猪头好久呢,昨天愣说咱家厨子不够味,让他来尝尝这百年老字号有什么特别,不醉不归!”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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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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