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和尚说了三段话,断定了林如海三个孩子的命运:
“林居士佳儿佳女都是有大造化的,于是命运难免坎坷,此系命数。既为命数,便不得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般浅显道理,居士自是知道——”
林如海沉默的点了点头。
“居士长女钟灵毓秀,品性天然,因此过洁而柔弱,而易折——此病先天而来,因而也是难祛的了。要是想要她好了,居士还须狠下心去,令她六根清静,方得平安。”
林如海自是决不同意,口中推辞,心中腹诽:“不是有意不尊敬,没有来由,若不是我玉儿苏醒,难免我不置你个妖言惑众、拐卖幼童的罪过”
老和尚毫不意外,言道:“既舍不得他,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除非从此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不待回应,又言道:“小公子本应享大富贵大智慧,福缘万万人之上,只这福缘非凡人可享,又会折损寿命。林居士且怜惜此子,若能挨过明岁三春,自然无忧无扰。但天命之下,违逆未得善事!”
听得此话,怕是没几个人能乐意。林如海看这老僧半天只说些不经之谈,心下纷扰,正待转移话题,谁知老和尚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您那二女儿却又是另一种命运!本系守业第一人,惜为女身,只能行弗悖乱,有运无命,终身不得心愿——”
林如海一听这话,终于压不住火气。年近四旬,亲戚友朋子孙满堂,他却好容易才才得了这一儿两女,怎能不爱若至宝?都说“抱孙不抱子”,可他怎摆得出严父的模样?三个孩子各有所长,夙玉独子最幼,病弱早慧,夫妻俩珍重自不待说;黛玉伶俐聪颖,他怎不由衷怜爱;绯玉却是三个儿女中最肖他的——先时这老和尚诅咒他儿女一病弱一早夭,不过术士惯语,此时又说绯玉“行弗悖乱”,近乎于恶毒。林如海怒目含电,叱骂就要出口,可又想到这人到底救了儿女一命,还是勿要薄情。
“忠言逆耳,居士着相了!”这僧人哈哈大笑,又笑道:“此女若求平安,需改身换命,瞒天过海!只终究命运相悖,利与人而损与己,不可改矣!”
林如海听了忿忿然:果真是神棍本色,我方才怎觉得他是高僧的?!又听这和尚道:“即使如此,这女孩也难捱过双十年华,不如舍了与我,大家方便嘛……”且做出了一个无比猥琐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正色道:“高僧请勿诳语!既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我也不求逆天!若是天意绝我林氏,我怎敢欺瞒天地?!可我林家行善积德百余年,若如此都不能保全家人,这富贵平安求不得也罢。大师若是要化我儿女出家也罢、念佛也罢,这福缘踏实做人都求不来,我偏不信烧烧香念念佛就能求得来。大师救我儿女一命,我姑苏林家上下感您恩德,您要修庙也好,云游也好,这香火钱断断少不了,可其他的,我林海恕难奉陪。”
“从也罢,不从也罢,居士又着相了!我且自去,居士莫失莫忘,莫失莫忘哦!哈哈哈哈哈哈……”
癞头和尚大笑,徜徉而去,鬼魅一般不见了人影,让追上来的管事一阵的发怵,林如海心神不宁——
“难道这和尚真是得道之人?真如此不成?”
待到林如海将这些话告知夫人,虽然十分里藏了三四分,贾敏也猜得不离十,直流得一夜的泪,第二日便挣扎不起。从此,贾敏待夙玉更加的要紧,一丝不漏,竟像数日子过一般。又断不许人在黛玉面前争执哭泣,并将绯玉充作男儿教养!只盼挨过明春,才知道那和尚话中真假。
夙玉先天不足,病情看不出究竟;黛玉境遇未改;只绯玉,这场大病之后,变了个人似的。
绯玉说是“顽皮”,其实是三两岁的皮囊里盛着成年的魂儿,难免有些小大人做派,更显可爱。更兼她性情乖巧,容貌讨喜,让人忍不住掐她小脸儿,掐完之后又不肯检讨,就都推说她“性情活泼”,真是冤枉。
若如黛玉,虽然年幼,举手投足间天然一种风流态度,若如小夙玉,天生福相,却因病弱而显出一副卫玠神韵。两人都是芊芊弱质惹人怜爱,绯玉却是大是不同:
其实若论脸型,双玉姐妹都是肖随其母,是天生的圆瓜子脸,只是不同黛玉怎么都养不胖的体质,绯玉带着健康的婴儿肥,小胳膊小腿,都是一段一段的藕节,小脸儿更是肥嘟嘟、滑溜溜,像是一个本该圆脸的人长出了一个小尖下颚,用手一弹,白水晶似的皮肉就颤悠来颤悠去得,比什么都好玩儿。再看五官,则有宽阔的额头,翘翘的小鼻子小嘴,绒绒密密睫毛下黑水晶似的杏仁眼,黑瞳幽深,总是迷迷蒙蒙,转盼之间眸光闪闪,猫儿似的,令人食指大动。
最最好笑的是,论五官,绯玉更肖其父,这意味着什么?那猫眼儿,笑唇,甚至微微翘起的鼻尖儿,竟是源于林如海!贾敏平素最爱捉弄萝莉版的夫君,而且,小女儿怎么欺负都不哭的模样,真是爱死个人儿啦!
平日里三个孩子玩到一起,就像是一个兔宝宝,一只小花猫,还有一只小白狗,各有各的娇俏,各有各的可人,真是好看之极。但是自从那个癞头和尚走后,这光景就一去不返。绯玉摘下发间绒花,不见襦裙华裳,一起不见的还有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小弟不再出房玩耍,黛玉本就不乐,见向来与自己并蒂花儿打扮的妹妹变了模样,又改了性子,便也陪妹妹郁闷起来,连小乐园的花草都不喜顽了。
如此过了一年,入冬、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又是一年的入冬。黛玉和绯玉都长高了不少,夙玉的身体也结实了些。所谓宿命、所谓批语,好似不必放在心上。但是就在,绯玉快要迈向她第四个周岁生日的时候,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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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江南古城飘着薄雪,似纱似絮,撕扯下半空,没等落在地上,已然融化,落在湖里的,更是一点点痕迹都留不下,连水波都泛不起一涟。
林府内院,淑芳斋。
林如海送走大夫,掀帘步入内室,看着迎上来眼中满是期盼的贾敏,想要像往常那样轻松一笑,却再不能。贾敏见到丈夫这种表情,用手掩了口,但眼里的泪珠却止不住一串串的落下来,只扑到房里那气若游丝的孩子身上,无声哭泣起来。
似是有所感应,孩子慢慢睁开眼睛,微声道:“娘亲,娘——”说着重喘了一口气,才带了哭腔,“夙夙好疼——”
贾敏握了夙玉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小手,擦干泪水,急道:“娘亲知道,夙夙乖,夙夙不哭,夙夙喝了药,一会就不疼了,娘在这儿呢——”泪又不觉得落了下来。
“娘亲——不哭,夙夙不哭——不疼。娘亲,夙夙想姐姐,”夙玉喘了口气,咳了几下,接着说,“夙玉好几天都见不到姐姐了,好想啊,娘亲给夙夙看看好不好,夙玉——乖——”
“娘这就叫她们来,夙夙别急啊!”贾敏转头吩咐姚奶娘,“你快去姑娘们带来,记住一定要换上有暖和气的衣裳,切切不可将寒气带进来。”说着,眼泪又在脸上滑出一道泪痕,忙用手帕抹了。姚奶妈红着眼圈,低头应了。
不一会,黛玉姐妹就换了衣服来,一见小弟如此虚弱,都哭了起来。姐弟仨刚说了几句话,夙玉的精神就愈发疲惫,忽然夙玉小手紧了紧,小声问:“二姐姐,你讲的那个小猪的故事好好听的,——后来呢?”
绯玉忍了泪,笑说:“后来猪小弟的房子盖得最好,两个哥哥都服气了,兄弟三个接了猪妈妈一起过活,大家啊,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啊,那真好,等我病好——,我,大姐姐——二姐姐——还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夙夙一定听话——”声音愈来愈低,小手却不肯松开。
看见弟弟昔日胖乎乎的小手瘦的只有骨头,二人都心痛难忍,“好!姐姐一定讲,夙夙要好好养病,等你病好,姐姐一定讲!”黛玉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桃子,绯玉只扑到被褥里,不肯抬起头来。
而夙玉已经睡着了。
王奶妈带了两个小姐离开,只留下林如海夫妇守在床前,丫鬟们待在外间,余下姚奶妈留在碧纱橱外守药,一面听里面的声音,一面偷偷的落泪。
“大夫说,要是能挺过这两天,这病就还能有个奢望,可是——”几日光景,林如海老了不止十岁,鬓髯花白,全不见风流潇洒。贾敏的眼睛完全陷了下去,脸上干瘦透着蜡黄,“都是医生不好!一帮子的庸医,就会说什么等等不妨!我们相熟的万先生偏被甄家请去,看什么真宝玉!”贾敏用手绢捂住呜咽,“我们夙夙,夙夙一向都是他照看的,如今——如今!”“这是命!”林如海轻抚夫人肩膀以示安慰,贾敏攥紧了手帕说,“我偏不信命!凭什么我的孩子就活不过三岁,凭什么!”说着眼泪滑下了脸颊,双眼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林如海听罢,只紧紧地合上了眼帘。
寅时,夙玉好像从噩梦里魇住一样,睁圆了眼睛要找爹娘。看到爹爹娘亲都在,又安心的睡去了。
没有醒来。
日头爬出灰蒙蒙的一大片屋顶,暗红的颜色像是已近干涸的血。菱花格子的窗户已然被照亮了,碧纱橱也透出光,贾敏抱着夙玉,泪已流干,林如海靠着床柱,双目茫然,好像凝固的雕像。
结束了……
“咯吱”一声推门,有人进来,只听得小姑娘稚嫩嗓音:“你们出去!爹爹,娘亲,女儿有话禀告!”
是绯儿吗?林如海见纱橱外侍婢犹自观望,又听绯玉肃声道:“父亲母亲,女儿有正事,要现在说。”
如海叹道:“进来,姚家的,你且等一下,其他人先散了。”丫鬟们迟疑着慢慢走出漱芳斋。绯玉又道:“奶娘,一会儿就请您来!”
林如海向姚氏点点头,便默守在门外,看几个女孩在院里三两成群的低泣。院外,管家娘子不知其中光景,也只守着院门流泪。
如海心神恍惚,好半日,才见女儿与平日大不相同,问道:“绯儿,你是干甚?”
绯玉泪流满面,跪言道:“爹爹,女儿有话与您听!”
林如海点点头,又是半晌,才道:“为父知道。只是你夙玉弟弟睡着了,咱们先等他睡好了,爹娘再听你说。”
绯玉抬起头来:“弟弟睡着了——再也睡不醒了是不是!”
一直俯身搂住儿子的贾敏,此时也缓缓抬起了头,含泪笑道:“是睡着了,夙夙做了好美的梦,到好远好美的地方……”贾敏拍拍儿子,继续道“再也不疼了……再也不会疼了……”
房外,一直不做声的姚氏泪流满面,默默用帕子掩住了脸。院门口李睦娘子见姚氏如此,腿一软,跌倒在门槛,由张合妻默默扶住。房中林如海听了,仍是半日不见反映,只静静看着窗棂。
绯玉看到娘亲如此,心下大恸。“娘亲,夙夙没有睡,夙夙会醒的。我们说好,要好好地!”
贾敏哭过一阵,微微缓过神来,心想,“绯儿心疼傻了,我们大人再痛也要做个样子,这里还有孩子,切不可让这家乱了”,却心如刀绞,不敢想孩儿已经夭折,又见林如海只是沉默,竟是哭不出来,顿觉羞惭,恨不得换小儿活过来。
如此满室静默,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林如海起身去抱女儿,口中吩咐带她回房。可是绯玉挣扎着不起,斩钉截铁:“爹爹,娘亲!夙夙只是睡了!夙玉还在,爹娘不能没有儿子!”见林如海不停,又道:“那会被人笑话的!”
林如海心下一惊,终于清醒过来,紧抓住女儿肩背问道:“这些混账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贾敏也是又惊又怒,又恐丈夫失常伤到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绯玉摇头不答,低声道:“昨日孩儿回房睡不着,忽然见夙夙跑了来,抱着我笑。说他要去远处玩,舍不得爹娘姐姐,我便不许他去,夙夙只是笑,我生气了,正要抓他……他便不见了……”潸然道,“我醒来,便知道夙夙不见了,是,爹爹?”
林如海见女儿伤心,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就听女儿继续哭诉:“我知道是这样,书里都这样说的。我见到爹爹娘亲不肯说,姐姐们不请大夫来,就知道不一样了……可是我想夙夙没事儿啊……”
林如海听罢,更觉伤心,断断续续听到,“……女儿说的话,一半是做客的时候听人家说,一半是自己揣度……那次那阿姨背着娘亲说话,绯儿不懂,但绯儿记得……爹爹那次和娘亲聊天,女儿和姐姐捉迷藏,没躲出去……若是绯儿没有弟弟,就被骂作绝户,对不对!”
“放肆!谁教你说这些!”林如海听到如此,心中剧痛,一巴掌打到绯玉的脸上,眼泪夺眶而出:想他四十不惑,惟夙玉一子。沉沦官场几十年,不论敌友,总爱将他子嗣笑做谈资,何等恶语他没听过?说是豁达,那般苦楚怎与人说?终于儿女双全,他暗想虽我子嗣单薄,却必都出类拔萃。谁知不过四五年,这一声“绝户”,还要压在他林如海的心头!
“绯儿!”贾敏惊叫,旋即欲护女儿身旁,却见绯玉被这一耳光打个摇晃,却又挺直了身体,直面林如海道:“爹爹,女儿年幼,见识,但是平素里听到看到的事都记在心上。有一次,您那次说的那户人家,主人尸骨未寒,孤女寡妇就被赶出门,那些宗族的依据,不就是因为他家无子?”
“——绯儿是小孩子,这些却不用操心。”林如海心中警醒,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小女儿,叹气道,“绯儿,爹爹我必会保护家人平安,没人瞧你不起!”却心知未必,又道:“且你母乃荣国公府嫡出,没人敢欺凌你姐妹若此。”
“爹爹,您不是骗我?”
林如海看着绯玉黑水晶的瞳子,宽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又看见女儿脸上红彤彤的掌印,又看到床上卧着的,再也醒不过来,自己一生一生夙愿的爱子,禁不住埋头痛哭。
贾敏见夫君流泪,却不能言。劝慰否?爱子夭折,自己便是如此何况夫君。又如何劝?能劝否?夫君难道便哭不得?他怎能不哭?夙儿非自己亲生,却是夫君骨血,他怎能不哭?夙儿非自己亲生,却是自己爱子,怎可说自己悲痛怎比不过夫君?我恨不能以身相代换的夙儿长命百岁,使夙玉能成家立业,求学交友,哪怕只得数载光阴,入得学堂……哪怕再长大一点儿,穿得我做的新衣裳,笑着向我道声新禧……
一时间,夫妻二人都是缄默,房中只闻低低的抽泣声。
还是绯玉打破沉默,“父亲,母亲,您们还记得去岁来的那位大和尚吗?那老大师与我说过好些话,当时女儿也是不懂的,可是如今,女儿还是记得……”
林如海一怔,再不闻绯玉说些什么,心头忽涌起那癞头和尚的话来:
“此女若求平安,需改身换命,瞒天过海!只终究命运相悖,利与人而损与己,不可改矣!”
……不可,改矣……
是吗?
绯玉倚着母亲,又一次握住夙夙的小手,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手中触觉依旧柔软,但小手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那声嫩嫩的“姐姐”再无人唤,那些故事讲给谁听?
“夙夙,夙夙,我的弟弟!夙夙是最好最好的弟弟,但是我,哪有我这样的姐姐?”
“夙夙这样乖,这样小,这样勇敢懂事,为什么老天偏偏要把他带走?”
“而我,弟弟病的这样重,我竟然在编排弟弟死的时候我要怎么办?怎么说?怎么表演?!!!”
“为什么……”
——夙玉,我的弟弟,我的小弟弟——
夙玉在《红楼梦》那本书里连名字也没有出现,只知道是在林黛玉五岁的前一年,夭折的三岁的男孩。由此,贾夫人一病不起,由此,林黛玉孤女投亲,由此,林如海一个人留在扬州,静静的挨过其余的人生。黛玉的异母弟,只是一个符号,开启她不祥的命运。
可夙玉,是活生生,会哭会笑,会缠着姐姐要糖吃,还会埋头在母亲怀里,不理爹爹胡子扎人的小宝宝,他是存在的啊!
绯玉曾想,既然我都能穿越,夙夙也未必一定会死!
可是夙夙依然……
所谓的穿越,能改变的了什么?
若是弟弟能够长大——
三岁,这个时间一天天的近了,到了,甚至只要再不到一个月,夙夙就可以过完他的第三个周岁生日,就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可是,原来新年来的这般迟!
绯玉的话触动了林氏夫妇的心思,无言的决定已然改变着这个家庭。
这一天,夙夙的死讯没有传出。林如海找来了他信任的两个总管,张和、李睦,还有恰在府中一手哺育他的李老嬷嬷。半日后,两个管家红着眼睛出了门,惟李嬷嬷与贾敏狠狠地哭了一气。
林氏墓地,静悄悄的多出一个坟茔。wwω.ЪiqíΚù.ИěT
二小姐绯玉突发一场大病,十分凶险,幸得能人指点,进静斋疗养方愈。
贾敏屋里的丫鬟们渐到了年纪,放出去与她们父母便了。大丫环冯春儿先时其母家有人来赎,就赏赐了身价,连带了她的衣裳器物放了出去。冼秋嫁给了了张合总管的儿子,两夫妻甚是般配。另有初夏和宛冬两个女孩也各有各的去处,毋须多言。
转年二月,圣上亲点林如海为盐政御史,林氏夫妇,带着一双儿女,几房家人,另有新买的几个小丫环,离开苏州,到了《红楼梦》开始的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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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画屏后转出的人,不待说,自然就是绯玉!
或者说,是林,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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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夙玉是在睡梦中走了,无声无息,林如海和贾敏发现儿子没了呼吸,都呆了。当时房中的几个婢女加上乳母姚氏,都知道小少爷病逝了,但是主人没有反应,她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绯玉来敲门了。贾敏的儿女一直是在一个生活区,这是她性格使然。纵使夙玉病养,因为并非传染病,黛玉绯玉也不会距离父母兄弟很远。绯玉在大清早来此处,自然有保姆陪同,我这里不写了。
转换心情小剧场:
夙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爹长得这样,就叫英俊潇洒,就叫温文尔雅,就叫(省略500字),而我就叫做HELLOKITTE!!”
林如海飘过:“因为你爹爹我养着三寸长的美髯啊,欧哈哈哈哈哈哈!”
绯玉十字血管,“爹爹你是腹黑你是腹黑你是腹黑……”
贾敏手里摆弄着绯玉,心说:“阿娜塔,我要把你这样……这样……这样……”
……(__)……o(≧v≦)o……\(≧▽≦)/……
最后飘来的夙玉,“娘亲——,其实您可以掐我,我很喜欢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垂笑的红楼之绛珠双草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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