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君怒道:“阴山四位大爷是我的好友,我们一起共进退。肖大总管,是汉子,就不要徒逞口舌之利,还是兵器上见真章!”
“林女侠,你先莫动手。”姜子桑铁青着脸沉声道:“姓肖的指名道姓要和我们四个怪物
过不去,哼,我们阴山四怪闯荡江湖几十年,还没有人敢如此小觑我们。今天洒家倒要看看,天龙帮到底有何能耐,敢如此猖狂!”
肖二先生不动声色,打个哈哈说道:“啊哈,咳咳,阴山四位好汉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咳咳,响亮的紧啊,本帮不敢有丝毫怠慢。即使如此,也唯恐招待不周,缺了礼数,叫江湖上朋友耻笑,不知这‘猖狂’二字从何说起?”童八妹把嘴一撇,轻蔑地说道:“阴山四怪原本不是叫五怪么,不知何时改为四怪,这倒奇了。江湖传言,那五怪任秀让一个刚出道的后生小子,嗯,叫甚么天涯客全江铭的给宰了,这才由五怪改为四怪。哼,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四怪又得改为三怪、二怪了,哈哈哈!”
“对,对,今天咱们天龙帮就要把四怪改成三怪、二怪!”“就凭四个怪物和一个魔女也敢到咱们天龙帮来撒野,真是太自不量力。”“不用帮主动手,就这几个小丑还不够咱们收拾呢!”清虚道人、魏老三等人应声附和。
林文君一听这些污言秽语,便怒不可遏,玉指轻拂,一把梅花针便向天龙帮帮众打去。只听“哎哟”之声响成一片,七八个武功较弱的帮众被针打中痛叫起来。
肖二先生刚要发作,就听施飞龙怒声喝道:“肖总管,还客气甚么,给我统统拿下!”肖二先生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右手一挥喝道:“给我上!”双掌一挫便向姜子桑扑去。清虚道人等内四堂外五堂的堂主纷纷拔出兵刃与林文君等人斗在一起。
肖二先生和姜子桑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二人见招拆招,一时间斗了个难解难分。清虚道人、魏老三、童八妹齐战林文君,虽然竭尽全力,仍然处于下风。外五堂的五位堂主武功自是不弱,走马灯似的围住姚兵天、池浩秋、贺九,兀自攻多守少,渐渐占了上风。片刻之间,大厅中已是断肢折足,血肉横飞,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姜子桑和肖二先生斗了百招开外,兀自不能取胜,心中渐渐焦躁起来。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解决战斗,一但施飞龙突然出手,己方必败无疑,后果不堪设想。他虽然未和施飞龙交过手,但知道自己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唯一之计,就是自己尽快放翻肖二先生,合林文君之力定可战胜施飞龙。计策虽好,却难实行。眼见肖二先生的招数毫无破绽,要想放翻他,只有冒险一搏,采用败中取胜的招数。想到这,左袖灌注内力向对方拂去,右手烟袋倒转,径直去点对方的膻中穴。肖二先生脚步轻带,滴溜一转避开对方的攻势,右掌顺势向姜子桑后背击去。姜子桑故作躲避不急,运气护住后背,硬接了对方一掌。肖二先生心中窃喜,正要再补一掌,没想到,姜子桑一招龙尾倒拂,烟袋锅已是向对方的琵琶骨砸去。这下若是被砸中,肖二先生当场就要变成废人。肖二先生大惊失色,只好闪出左臂硬接了这一招。这一下砸的肖二先生左臂筋断骨折,当场晕厥过去。姜子桑中了对方一掌,虽说内力护住了后背,筋骨没有受伤,但肖二先生的阴煞手何等厉害,手掌拍出之际含有剧毒,换成武功稍弱的人当场就会晕厥。姜子桑中掌后,全凭一口真气支持,击中肖二先生后,便再也坚持不住,扑通摔倒在地。
施飞龙勃然大怒,一招“老鹰展翅”便向姜子桑扑去。施飞龙成名多年,一身鹰爪功已是炉火纯青,莫说姜子桑现已受伤,就是完好如初也不敢硬接这一掌。施飞龙盛怒之下,右掌用了八成力道,眼见姜子桑在劫难逃。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洪喝从厅外传来,一道人影挟着一股奇猛的掌风,宛如黄河从天而降,朝施飞龙撞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大厅里顿时响起裂帛般声音,施飞龙似是被人推了一把,身不由己的后退三步。那道人影也在泻落之际,被震的退了两步。双方这一掌相交,均知对方并非易与。
这一变故,惊得众人停止厮打,定睛观瞧,来者正是全江铭。刚才,全江铭见姜子桑把后背卖给对方,就知他要采取败中取胜的招数。没想到,施飞龙身为一帮之主,竟乘人之危突施暗袭,心中不由大怒,当下不及细想,合身扑下,与施飞龙对了一掌。
施飞龙腾腾腾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子,定睛看去,只见来者是个身穿黄色长衫,丰神俊朗的少年,看光景不过二十出头。他说甚么也不相信,这个弱冠少年竟在猝不容发之际硬接了自己一掌,而且迫得自己后退三步,对方却仍是气定神闲。
林文君和阴山四怪见是全江铭从天而降,不由“咦”了一声。林文君咦得是,全江铭竟在这紧急关头突然现身,更惊讶的是,全江铭居然在仓猝之际发掌退敌,和名动江湖的施飞龙平分秋色,不由喜上眉梢。阴山四怪咦得是,全江铭和他们之间的梁子虽已解开,但也未成朋友,缘何冒着性命之忧出手相救。四怪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
清虚道人和魏老三,看到一掌迫退帮主的,竟是在村野酒厮里遇到的那个迂腐书生,更是惊讶万分,兀自彼此相视,均觉匪夷所思,茫然不知所措。
全江铭怒视施飞龙,剑眉一挑,冷然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力鹰王施飞龙?真想不到,你身为一帮之主竟然不顾身份,偷袭一个身负重伤之人。施帮主如此做法,和江湖宥小又有甚么区别,传扬出去,岂不怕天下好汉耻笑?”
施飞龙双目精光电射,干笑一声道:“你这厮口气不小,竟敢教训本帮主。你姓甚名谁,师父又是何人?”
全江铭微微笑道:“小可全江铭,至于小可的师承么,你还没有资格问。别以为仗着鹰爪九龙手,你就无敌于天下。\\^看书阁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学夜郎枉自大。你们天龙帮一向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儿。”
“哦,全江铭?”施飞龙哈哈笑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益州造反的全江铭?哈哈哈,白衣秀士任秀不是死于你手吗?阴山五怪也就变成了阴山四怪,哈哈哈哈。如此说来,咱们应是一条线上的朋友!”
全江铭长笑一声道:“咱们是一条线上的朋友?啊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大力鹰王乃是天下第二大帮的帮主,今日甘愿降尊纡贵,与小可一介布衣结交,真是可笑之极,全某不敢高攀!任秀是死于我手,这倒不假。不过其中的恩恩怨怨,你也不必知晓。若是借此挑拨离间,不过是枉费心机。至于如何对待天龙帮,全某与阴山四位大爷的想法倒是一致。”
施飞龙桀桀怪笑道:“嘿嘿嘿嘿,不论你与本帮是友是敌,既要插手此事,就要拿出真功夫来。来来来,敢不敢再与老夫对上一掌?”他实在有点儿不服气,也难以服气。施飞龙横行江湖四十年,施展鹰爪九龙手,不知打到了多少英雄好汉,即使天下五大奇人,也不敢对他有丝毫小觑。就凭刚才那一掌就让他服气,这不是他的性格,也咽不下这口气。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全江铭朗声道:“全某既敢到天龙帮来,接你几掌又有何妨!”
这几句话不疾不徐,气的施飞龙七窍生烟火冒三丈。但他不露声色,知道高手过招,最忌轻浮急躁。当下又是一声洪笑,喝道:“好好好,接掌!”右掌一挥,迎面击去。掌势乍发,内力凝聚,好似磨盘大的一方巨石,径直向全江铭撞将过来。
全江铭喝一声“来的好”,运起玄阳神功,灌注右掌,迎面劈出。两人相距不过丈余,一发即至。施飞龙刚才用了八分力气,感到对方内力充沛,力道极强。这一掌存心要对方的性命,半点儿不敢懈怠,右掌击出,已是用了十二分力道。两股掌力乍然相撞,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屋顶就象被龙卷风撞上,掀开了一个窟窿,瓦片向外纷飞,碎砾犹如雨点般落下,顿时尘灰蒙蒙,令人睁不开眼睛。这两股力道极强,除了少数高手,其他人都被迫得向后退去。林文君武功虽高,但如此强劲的掌力也是她生平仅见。
这一掌对下来,二人都是暗自吃惊,向后倒退了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子。施飞龙做梦也没想到,凭他四十多年的功力,竟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冠少年的掌下未讨半分便宜。他定睛观瞧全江铭,见对方仍是好端端的站着。他不信,他也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可不论他信与
不信,全江铭硬是接了这一掌,而且似乎未使全力。其实,施飞龙固然吃惊不小,全江铭也
是暗暗称奇。孙坚、南燕楼、李兴周与他谈论江湖人物时,都说施飞龙武功了得,仅次于天下五大奇人。是以,他刚才这一掌就不敢大意,出手便用了十分力道。饶是如此,在对方霸道凶狠的掌力摧动下,也不得不后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对方内力之强,实是自己出道以来所仅见。由此看来,施飞龙果然名不虚传,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而天龙帮实力强大,号称江湖第二大帮,也是实至所归,并非妄言。
施飞龙接了这一掌,只觉得气血翻滚,一时间说不话来,暗自调运内息。此时,大厅里所有众人都被这一掌的气势震慑了,个个敛神闭息,瞪大眼睛看着他俩。刹那间,大厅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了,静,静的出奇,静的掉根头发丝都能听得见。
“哈哈哈哈!”忽地,施飞龙一阵狂笑打破了宁静。众人听到笑声,如释重负,这才将闭敛之气轻轻呼出。施飞龙铿铿锵锵地说道:“真是英雄出在少年,能接住老夫这一掌者,江湖上也只寥寥数人,年轻人有此功力实乃不易。全少侠,就凭这一掌,老夫今天就破破例,给你点儿面子,在场诸位的恩恩怨怨就此揭过。如果哪一个不肯罢手,天龙帮随时奉陪!”
全江铭一怔,寻思道:“这厮气量不凡。”他看看周围的形势,只见阴山四怪均已负伤,尤其是姜子桑中了肖二先生的阴煞手,已是昏迷不醒,需要尽快救治。只有自己和林文君完好如初。对于施飞龙自己固然不惧,但要赢了他也非易事,至少也要五百招开外。可天龙帮人多势众,若是一拥而上,阴山四怪只怕要死于非命。念及此,爽朗一笑,说道:“施帮主倒是大气的紧。说实话,如果施帮主效那市井之徒,喝令帮众蜂拥而上,纵使赚得几个垫背的,我们也是难以生出此门。施帮主今日所为,和平时行径大不一样,倒令全某好生不解。”
施飞龙笑道:“全少侠快人快语,所言不虚。但我乃一帮之主,焉能效那市井之徒所为。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全江铭道:“好,就依施帮主所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不过,全某要奉劝施帮主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施帮主最好严格约束属下,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施飞龙怒气上涌,表面却不露声色,干笑两声道:“全少侠忧国忧民其志可嘉。但天龙帮作为第二大帮立足江湖,难免开罪一些人,由此对本帮说三道四也在情理之中。”
全江铭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好,贵帮的所作所为,全某不妄加评论,孰是孰非自由公论,请贵帮好自为之。告辞了!”
看到全江铭等人安然离去,清虚道人不无诧异地问道:“帮主,咱们已是胜券在握,缘何让他们离去?这要张扬出去,咱们天龙帮的脸面往哪里放?”魏老三大嘴一咧道:“是啊,他奶奶的,咱们天龙帮又不是和尚寺院,怎能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
“你瞎吵吵个啥?帮主这么做必有他老人家的道理。”童八妹把嘴一撇说道。
施飞龙冷笑一声道:“你们晓得甚么!先把肖总管送到后院医治。哼,今晚咱们天龙帮是危机四伏。那姓全的那厮,武功着实不弱,恐怕不在我之下。即使混战一场,能将他们擒住,咱们也必然有所伤亡。唉,我实在不愿兄弟们徒增伤亡。更何况外面还有他人窥伺,是友是敌尚不清楚。岂不闻:黄雀扑蝉,蟑螂在后。”说到这,高声喝道:“哪位高人莅临天龙帮?既已来多时,何必藏头缩尾,请现身一见!”
清虚道人等人恍然大悟,各自暗道:“怪不得帮主要放他们走,原来姓全的在暗中还伏有高手,不知来者又是何遮拦人物。”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长笑,门外走进四条汉子,正是李兴周、粱渊、湛光、向河。
施飞龙沉声道:“来者何人,夤夜窥伺本帮意欲何为?”魏老三也跟着喝道:“莫非你们与姓全的那厮是一路,想要与我帮为敌?啊哈,姓全的那厮已经败在我们帮主手下,你们来也不过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李兴周微微一笑,对魏老三不理不睬,朗声道:“小可金陵李兴周,久闻天龙帮声名赫赫,帮主施飞龙乃一代豪杰,李某今日专程登门拜访。没想到,唉,万万没想到,天龙帮竟
是徒有虚名,如此草木皆兵,经不起事端。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令小可好生失望。早知如此,我们缘何千里迢迢跑这一趟。梁渊、湛光、向河,咱们走!”
“且慢,”施飞龙倏地离座,上前唱喏道:“久闻金陵李家之名,直是如雷贯耳。今日李公子亲自莅临,使本帮蓬荜生辉。施某不知李公子驾到,言语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来,落座看茶。”李兴周听施飞龙如此说,便就势收蓬,唱个肥喏道:“素闻施帮主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如此一来,倒显得李某小气了。惭愧,惭愧。”
待李兴周四人坐定,施飞龙缓缓说道:”李公子日常深入简出,在江湖上行走甚少,不知夤夜到此有何指教?”梁渊欠身答道:“我家公子仰慕施帮主大名,几欲登门拜访,只是未逢其便。这次是专程拜访,本可旰时便到,不想管了件闲事误了路途。到达徐州已近子时,本待寻客店住下,却瞧见阴山四怪在一起嘀嘀咕咕,苦于相距较远听不太真,隐隐约约听那四个怪物说甚么‘天龙帮’、‘快去,否则就晚了’之类的话语。我们疑心顿起,寻思莫不是四怪要找天龙帮的晦气?我家公子道:‘咱们和施帮主虽未晤面,却是神交已久。施帮主武功之高自不必说,就是那肖二先生也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紫青金银内四堂四位堂主,以及外五堂诸位好汉,武功也非泛泛。阴山四怪的武功虽高,但要以此到天龙帮寻衅,不过是飞蛾投火,螳螂挡车。可咱们也算是天龙帮的客人,总不成坐视不管,若如此,倒显得咱们无情无义。’我们这才悄悄跟踪阴山四怪,来到贵帮。眼见施帮主大展神威,让阴山四怪诸人铩羽而归,我们无不为之心折。本待悄然退去,天亮后再来拜访,不料施帮主听风辨器之术实在高明,只得现身一见。来的搪突,还请施帮主见谅。”
童八妹问道:“这么说,李公子与姓全的那厮不是一伙了?”
李兴周笑道:“哈哈,李某和阴山四怪虽然相识却无交情。林姑娘么,她是小可的红颜知己。至于全江铭,实不相瞒,我俩倒有些缘源,他是小可的结拜兄弟。”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天龙帮众怒骂声四起。魏老三喝道:“啊哈,姓李的,这么说你和全江铭是一伙了。你猫哭老鼠装他奶奶的甚么假慈悲。来来来,先和大和尚打上一架!”
“非也,非也。”向河摇头晃脑地说道:“若是猫哭老鼠,那我们就是猫,你们天龙帮不都是老鼠了么?你们要是一群老鼠还叫甚么天龙帮,依我之见,你们改为地鼠帮这才名正言顺。哈哈,此论高明之极,不知大和尚可否赞同?”说话之时,拿腔做调,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你、你敢侮辱俺们天龙帮,好个腌臜泼才,早看着你们来意不正,姓向的,先吃大和尚一拳。”魏老三左拳虚晃,右拳便向向河打将过来。向何双手乱晃,口中兀自嚷道:“哎呀,非也非也,君子动口不动手。老鼠还敢与猫打架,这真是天下莫大的奇闻!”嘴里嘟嘟囔馕,脚下却不怠慢。身子滴溜一转,已是绕到魏老三身后,左手轻挥,“啪”地一声打在魏老三秃脑顶上。向河这一掌只使了三分力道,并无伤害对方之意,只是想戏弄魏老三。若讲两人本领,向河虽比对方高一筹,但也要二三百招才能分出胜负。可魏老三久战之后尚未喘息过来,加之大腿上中了林文君一支梅花针,虽无大碍,心中却惴惴不安,唯恐毒性发作要了性命。那支梅花针虽已让肖二先生取出,但药力未解,右腿仍是活动不便,这才让向河一招得手,把个魏老三打得瞒眼冒金星,扑通摔倒在地。实际上,这支梅花针并非毒针。林文君的“三日无解追命针”只有七枚,不到危机时刻绝不轻用。
施飞龙看在眼里怒在心头。他和金陵李家从无往来,即使是李兴周父亲李梦林在世之时,天龙帮与之也无过节。江湖传言,金陵李家颇有来头,武功独树一帜,深不可测。施飞龙平时叮嘱手下不要招惹金陵李家,自信与之并无梁子。李兴周在全江铭之后不期而至,虽不能断定是友是敌,却着实令人生疑。待到李兴周自称全江铭是其盟弟后,心里这才明白,敢情李兴周也是来找天龙帮晦气的。施飞龙越想越气。二十年来,天龙帮在他手上由小变大,由弱变强,经历过多少风浪,会过多少好汉,从未象今天这样窝囊,接二连三地有人前来挑衅。
今夜要不给对方点儿颜色看看,天龙帮怎能在江湖上立足?想到此,心中顿起杀机。因而,魏老三粗鲁无礼乃至动手发难,他都故作视而不见,只是慢慢品茶。及至看到魏老三被击到在地,李兴周面带赞许之意,不由火气大盛,再也按耐不住,一口茶水犹如一道白练,急速朝向河面门射去。这口茶水正从李兴周面前掠过,他运起内力朝这股茶水吹去,就见这股茶水倏地改变了方向,在大厅中划了半个圈子,一滴不漏地落在魏老三的茶杯里。这一手干净漂亮,虽是借助了对方的力道,采用了乾坤倒转手法,却也显示了李兴周内力精湛,实不在施飞龙之下。李兴周走到魏老三身旁说道:“魏堂主不必动怒,喝杯茶水去去火。”魏老三又羞又怒,挥拳便向李兴周打去,嘴里骂道:“好、好……”李兴周何等身手,焉能让他打中?左手轻抬便已叼住对方手腕。魏老三顿感右臂一阵酸痛,哪里还能动得一分?同时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道,顿感胸闷心跳,哪里说得出话来?只道出“好、好”二字,后边“你娘个屁”四字就再也说不出来。这样给人的感觉是魏老三同意李兴周的说法。魏老三被制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施飞龙的眼睛,他冷笑一声道:“李公子远来是客,老夫敬你一杯!”说着,暗运内力,手中的茶杯急速向李兴周射去。李兴周不躲不闪,右手轻招,使出家传绝学阴阳手,手掌柔到了极处,空明若虚,将茶杯射来的急劲尽数化去,轻轻地托在掌心。只见他手掌向上,平托胸前,茶杯在掌心快速无伦地滴溜乱转。
众人一起站起,几十道目光齐集于他的掌心,每个人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不敢发出丝毫生响,生怕将那茶杯惊得掉落地上。这阴阳手乃是天下武学中至柔的功夫,李兴周自幼勤学苦练,已深得其父的真传。他见施飞龙射来的茶杯来势甚猛,知其所用力道远远大于喷射茶水的力道,若是用乾坤倒转的功夫,固然可以改变茶杯的去向,但势必茶水飞溅,若如此,自己已是输了一招。若是想收服施飞龙,必须使出家传绝学,方能能让其折服。果然柔能克刚,茶杯被他掌心的柔劲制住,就似掉进了浆糊中间一般,只是急速旋转,却无半滴水溅出。待到茶杯转速稍减,李兴周右手轻挥,那茶杯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飘飘荡荡地向施飞龙飞去,口中却说道:“多谢帮主盛情,小可用帮主的茶杯饮水,岂不僭越,还是原物奉还。”
施飞龙看到李兴周把茶杯托在掌心,水都没有溅出一滴,心中好生佩服。待到茶杯向自己飞回,速度不急不徐,便知其没有敌意,心中略宽,招手将茶杯接住,打个哈哈道:“李公子武功不仅高强,而且胸襟博大,真是少年有为,令老夫好生敬佩。”
李兴周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道:“施帮主,小可和那全江铭虽是盟弟,但在对待贵帮的态度上截然相反,非但没有敌意,恰恰相反,李某对帮主仰慕已久,很想交个忘年朋友。今日到此,小可有一天大的富贵要与施帮主分享,不知施帮主有兴趣听否?”施飞龙一怔,随即喜道:“噢,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多虑了。李公子名满天下,老夫也想交你这个朋友。来,安排酒席,咱们边喝边谈。”李兴周抬手止道:“施帮主,自家人不要客气,还是先谈正事。此事关系极大,请帮主摒退左右。”施飞龙说道:“也好,内四堂主留下,其他人等退下。”
李兴周看闲杂人等退去,便道:“嗯,小可与我那全兄弟相识不足一月,他武功高强,颇有胆识,李某欲成大事,非得他帮助不可,为此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他如何与贵帮结怨小可并不清楚,我们到来之时,正是施帮主与他对第二掌的时候。我本想下来劝解,但已然来不及了。况且,在这种场合我也不愿与他见面。小可的难言之隐,尚请帮主见谅。”
“好说,好说。“施飞龙急不可耐地说道:“李公子,你不是说有一件天大的富贵要与我分享么,老夫是直爽人,不喜欢掖掖藏藏,快点儿告诉老夫。”
李兴周道:“好,施帮主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吧。眼下,宋庭朝野上下透顶,就象一座大厦根基已经腐烂,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加上连年饥荒,民不聊生,真宗皇帝就象坐在火焰山上一般,随时都会爆发。而且,辽夏两国虎视眈眈,不断入侵,特别是契丹兵强马壮,宋朝连战连败,面对这样的形势,施帮主难道不想有所作为么?”施飞龙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起兵造反?嗯,这件事非同小可,老夫一时难以答复公子。”
“施帮主,”梁渊插话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也就不必相瞒。江湖上都说金陵李家大有来头,只是甚么来历谁也不知。实话对您讲,我家主人乃是大周朝太祖外甥李重进之孙。”
“哦,此话当真?”施飞龙疑道。清虚道人等也惊愕地齐声道:“原来李公子竟是大周朝之后!”
“哈哈哈哈!”李兴周一声长笑,腾地站起身来,怒声说道:“我与宋朝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三十多年前,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强夺了大周天下,还发兵攻打扬州,逼得我祖父祖母投火。扬州失陷后,我们李家便隐居金陵,卧薪尝胆,等待复仇那一天。梁渊、湛光、向河三人,是我祖父的部将之子。几十年来,他们始终如一地跟着我们李家,伺机报仇。”
施飞龙赞道:“好,做人就应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梁兄弟三位对主人这般忠心耿耿,真是难能可贵,令老夫好生敬佩。”梁渊报拳施礼道:“多谢帮主赞誉,我家公子这次来,就是邀请施帮主一同举事,不知帮主意下如何?”施飞龙一捋胡须缓缓说道:“这份富贵确实大的惊人,但还须三思而后行啊!宋朝虽说气数已尽,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凭我们这点儿力量想要推翻朝廷,无疑是飞蛾投火。不久前发生的益州兵变,领头的叫甚么王均,还有一个就是你那盟弟全江铭,可折腾了年余,便让官军给剿灭了。”
李兴周道:“施帮主,你道我那盟弟全江铭是谁?他可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三十多年前,建立大蜀国的兴蜀大王全师雄便是他的祖父。这次益州起义,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大头领。参加起义的几个主要人物,大多是全师雄部将的后人。你知道全江铭的师承是谁?他的师父,就是那五十多年前威镇江湖的风云奇侠欧阳天抒。”
施飞龙惊道:“甚么,他是全师雄之后,欧阳天抒之徒?怪不得老夫和他对了两掌,却一点也摸不出他的武功路数来。想不到姓全的那厮竟有这样奇特的经历,倒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这么说,他还想举事?”
李兴周笑道:“是的,正是如此。否则,我焉能机缘巧合与之结为兄弟?施帮主担心的有道理,眼下我们力量还小,可如果各路人马联合到一起,那就大的多了,推翻宋庭指日可待。”
“好啊,”魏老三咧开大嘴笑着说道:“干,干,干,事成之后,我就不当这鸟和尚了,也弄个官当。哈哈,有了官就有了权,有了权就有了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帮主咱们干吧,他奶奶的。”施飞龙笑道:“老三说的不错,这可是天大的富贵,诱人的很,可也烫嘴的很啊!李公子,多谢你想着老夫,可兹事体大,一时间也不好决定。等肖总管身体好了,我们商量商量再作答复。”
李兴周看施飞龙面露犹豫,知道眼下让他下决心很难,便道:“此事非同小可,李某也不要施帮主现在答复。何时考虑好了,再给小可回音。好,小可告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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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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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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