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铭诸人离开天龙帮时,天色已经发白。\\^看书阁姜子桑的伤势着实不轻,若不及时救治性命难保。众人来到全江铭居住的客店,把姜子桑放到炕上。林文君抑郁地说道:“全少侠,你看姜大爷的伤有治么?”全江铭脸色凝重,说道:“这阴煞手的功夫十分歹毒,三天以后毒
线就会直冲心脉,那时纵使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回天无力。我听恩师说,治疗这种伤势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用对方的毒门解药,另一种是用极强的玄天真气,从受伤者的劳宫穴输入,将毒气从涌泉穴驱出。”
“他奶奶的,这阴煞手就这么厉害?”池浩秋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看咱们重回天龙帮总舵,找鬼儿子要解药去。他要是不给,哼哼,老子就把他脑壳揪下来给老大抵命。”
“呔,你说甚疯话,咱们还是听全少侠的。”商人贺九喝住池浩秋,给全江铭施礼道:“全少侠,我们阴山四怪虽然武功不及,但都是硬铮铮的汉子,从来没有低声下气地求过谁。可今天老大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贺某只好求您挽救老大的性命。你愿意出手相救,咱们自是感激不尽。你若是撒手不管,那就只能怨老大命薄,咱们自是不能勉强于你。”说着,扑通跪倒在地,脑袋碰地磕的山响。
全江铭急忙拦道:“贺四爷何须施此大礼,如此折杀全某了,快快请起,咱们且从长计议。”林文君秀眉紧戚,说道:“全少侠,你和阴山四位大爷的事儿,我已尽知。希望你放弃前嫌,宽宏大度,仗义援手,这才是大英雄真好汉的行径。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姜大爷痛受煎熬,你难道无动于衷么?”全江铭苦笑一声道:“林姑娘,你误会了。如果我心量狭窄,心存芥蒂,就不会在天龙帮总舵出手相助。我是担心自己的功力不够。如果功力不够,那就会适得其反,非但不能治愈,很可能会加速毒线运行,姜大爷就会当场死去。如果我的恩师在这,那是毫无问题。可是,我实在没有把握。若姜大爷在我的手里死去,我将终生不安。”ъΙQǐkU.йEτ
始终一言不发的渔翁姚冰天突然说道:“治,不怪!”贺九熟知姚冰天的性情,知他素不喜多话,偶尔嘣出一句,也难是一句完整语言,要让他多说一字,宛如要了他的性命。只要他开口,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迫不得已。他说“治,不怪”,意思就是:你就大胆治吧,哪怕是治死了,我们也不怪你。贺九怕全江铭不明其意,忙说道:“全少侠,老二轻易不开口说话,他既然说让你治,自是经过深思熟虑,你就大胆治吧,即使有个三长两短,那只能怨老大命薄,怪不得你,这笔账终归要落在天龙帮头上。”
全江铭沉吟片刻说道:“好,全某这就为姜大爷疗伤。请林姑娘和池三爷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入。贺四爷,请你把姜大爷的鞋袜褪去,扶他坐好。”全江铭与姜子桑双手相抵,敛神闭息,将玄阳真气缓缓输入姜子桑体内。约莫一盏茶光景,姜子桑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睛,但脸上黑气仍然不见退去。全江铭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发生作用,随即加大功力,将毒线向涌泉穴逼去。姜子桑脸上黑气渐渐隐退,显出了红润之色。全江铭暗暗欢喜,知道再过片刻,毒线便会被迫过环跳穴,从涌泉穴逼出。就在此时,全江铭感到对方环跳穴附近出现了一股力道与之相抗。这股力道极为霸道,横冲直撞,无论自己如何加力,都被这股力道反冲回来。全江铭不由大惊,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放松,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姜子桑马上就有生命之危。他不明白,为甚么姜子桑体内会生出这股极为霸道的内力。
原来,昔年姜子桑与塞北恶魔西漠沙一战,被迫自断左臂。为了复仇,他遁入深山苦练武功,无意中找到了一本《心魔经》。这《心魔经》乃是邪派的一门练气要诀,失传已经多年,而且这本经谱已是残缺不全。他求成心切,又无人指点,练到紧要关头差点走火入魔,幸亏收功及时,方免遭走火入魔之灾,但也是大病一场。此后,他虽不再练这心魔功,但心魔已生,积蓄体内,每年总要发作几次,每次发作他都痛不欲生。他心里明白个中缘由,但在全江铭内力控制下,却是身不由己,不能开口说话。他知道,若是全江铭制服不了自己的心魔,不仅自己当场毙命,就是全江铭也将因内力枯竭而死。念及此,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大汗淋淋。
全江铭怎知其中缘由,只是加大内力,试图制服这股力道。这时他的功力已发挥得淋漓尽致,头上热气腾腾,渐渐地他感到迷茫,自己的力道竟然随着心魔在姜子桑体内游来荡去。他哪里晓得,自己实际上已受心魔感染,小半已入魔道。
贺九看到姜子桑脸上由黑转红,又由红转黑,兀自这般变来变去,而全江铭已是大汗淋淋,双眸迷离,显然是走火入魔之兆,不由暗暗叫苦,寻思道:“莫非老大的心魔病发作了?若如此,二人均是有死无还了。唉,老大性命今日该绝,可不能让人家搭上一条性命。”想到这,对全江铭说道:“全少侠,老大的心魔病发作了,你、你快放手吧。否则,你也有性命之忧。”
林文君虽是守在门口,但也不时朝里观望。看到此情此景,已知不妙,继而听到贺九如此言语,不由大惊失色。但此时,旁人要想帮忙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当场要了他们的性命。虽知不妙却也毫无办法。
贺九的话全江铭尽数听在耳里,可此时他心魔大盛,渐入危境,哪里理会得了许多。就在此时,猛听得窗外传进诵经之声。只听那苍老的声音缓缓诵道:“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静,即生实相……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终生相、无寿者相……”
林文君听得窗外有人诵经,本想出外察看,但苦于全江铭正在危急关头,怎敢擅自离开。池浩秋听那诵经之声不断,不由焦躁起来,喝道:“他奶奶的,哪个臭和尚在外边胡说八道,再不走开,惹恼了砍柴的给你一板斧。”池浩秋声音如雷,却盖不住那和尚的诵经之声。诵经声音虽然不大,却一字一句进入了全江铭的耳中。虽然他对这金刚经并不甚熟,但听在耳中却如春风拂过,心魔稍退,显然那和尚似在点化自己。]看^书阁
那和尚又诵道:“冥冥世界,万物是由因缘合和而成,虽无而有,虽有而无,称之为空。”池浩秋又怒道:“甚么空呀实呀,老和尚少放你奶奶的狗臭屁。”那和尚喝道:“咄!空固是空,实亦是空,我相人相,好不懵懂!”全江铭听了犹如醍醐灌顶,心魔便即消退。又听那和尚喝道:“去休,去休!才得悟道,莫要更入魔障!”听得老和尚这一句好似相去已远,但一字一句听来仍是真真切切。
全江铭此时已收敛心神,排除魔障,虽未达到物忘我境界,却是专心用功,不再受心魔的干扰。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全江铭的玄天真气,竟然带着毒线和姜子桑体内的心魔功力,一起通过环跳穴,从涌泉穴顺畅而出。只见从姜子桑的脚心汩汩流出一股黑血,脸上的黑气也渐渐地尽数退去。全江铭收回功力,以手加额说道:“侥幸,姜大爷已无大碍,只须静养几月,便可完全康复。”
姜子桑轻声说道:“全少侠义薄云天,不记前仇,真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今日甘冒风险连救洒家两次性命,这种大恩大德,洒家就是作牛作马也万难报答。洒家只有给你磕几个响头,以示感激之情。”说罢就要翻身下炕。全江铭忙拦住道:“姜大爷千万不可如此。全某闯荡江湖,只求侠字为先,尽心竭力,岂能施恩图报。驱毒疗伤实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是姜大爷就此念念不忘,倒让全某心中不安。”
姜子桑叹口气道:“全少侠真是仁义之人,就凭你这股胸襟,洒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你无辜杀了老五,洒家真想与你做个朋友。”
全江铭眉头微戚,说道:“姜大爷有所不知,任秀死于我手实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而为之。”姜子桑道:“这话怎讲?”全江铭道:“任秀人品如何,全某不敢妄加论之,可他投靠官府,杀害我义军弟兄,却是其罪难赦!”贺九疑道:“我们五怪虽非正派人物,可还不至于做那投靠官府残害武林同道之事,莫非全公子是道听途说,误杀我五弟任秀?”
全江铭叹道:“形势所迫,绝非误杀。去年新正元旦,我和王均大哥在益州率众举事,那任秀不知何故,和大内卫士穆统混在一起,杀死三个义军弟兄,我劝他不要趟这趟混水,可他执意不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他杀死。”
姜子桑听了半晌无语,忽地长叹一声道:“唉,老五啊,老五,你不听为兄之言,果真有今日之事,你咎由自取,须是怨不得别人。咱们结义之时,曾经立下重誓,不得当鹰爪孙,残害武林同道。可你羡慕荣华富贵,常和官府来往,劝你多次,你都当了耳旁风。唉,天意啊,天意!哦,全大侠,此事怨不得你,我们不再追究。今后我们阴山四怪唯你马首是瞻,只要你一句话,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江铭兄弟,我们阴山四怪愿听你的驱使。”“江铭兄弟,谁要敢惹你,俺砍柴的就把他的脑袋揪下来!”贺九、池浩秋纷纷嚷道。全江铭道:“四位大爷,这如何使得?”池浩秋把眼睛一翻嚷道:“啊哈,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么?甚么大爷小爷的,俺砍柴的听得耳朵都烦。江铭兄弟,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哈,俺们是真心实意的赖上你了。”
林文君插话道:“全兄弟,阴山四位大爷都是直肠子,最不喜欢虚情假意,也最厌烦世俗礼节,难道这样的朋友你不愿意结交吗?”
全江铭哈哈一笑,说道:“阴山四位哥哥耿直无邪,最合我的脾气,这般朋友么,我是交定了!”池浩秋咧开大嘴笑道:“嘿嘿,嘿嘿嘿。这话俺砍柴的爱听,爱听。”姜子桑道:“即是兄弟,洒家也就不再称你甚么大爷、大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兄弟。”全江铭躬身拜道:“小弟全江铭敬拜四位哥哥。”四怪呵呵大笑,坦然受之。全江铭又道:“姜大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须是早早离开为好。”姜子桑点头道:“老兄弟说得极是,那天龙帮定然贼心不死,还是要多加提防。哼,等洒家的伤好了之后,再来寻他晦气。”
全江铭一行人出了徐州城,姜子桑子和其他三怪自回阴山将养。全李二人便迤逦向北行来。林文君闯荡江湖已四年有余,所到地方甚多。一路上,便向全江铭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细述所遇江湖人物,二人谈的甚是投缘。谈到兴之所至,林文君忽道:“我们相识虽然只有两天,却好似多年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之间就别再客套了,我比你吃长两岁,我就叫你江铭兄弟,你呢,就叫我姐姐如何?”
全江铭喜道:“这好极了。诶,林姐姐,交了你这个朋友,兄弟不由想起两个人来。”林文君道:“噢,他们是甚么遮拦人物?”全江铭道:“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一个是南海一舟南燕楼南大哥,一个是金陵李兴周李大哥。不知林姐姐是否认识他们?”
林文君闻言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林文君轻声叹息,说道:“嗳,岂止认识,他俩与姐姐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俩之间也是非常熟悉。”全江铭疑道:“既然如此,为甚么南大哥没有提及过李大哥,而李大哥却好似也不认识南大哥。林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林文君抑郁道:“你问我为甚么,姐姐也说不清。好像,好像他们之间有甚么误会。诶,江铭兄弟,姐姐没想到,你的功力竟是如此精湛,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姜大爷的阴煞之毒驱除得干干净净。”林文君有意插开了话题
全江铭说道:“说实话,刚才我为姜大哥疗伤,实在是危险之极。没想到,他体内的心魔病竟在紧要关头发作,若不是窗外那位法师诵经点化,我已是在劫难逃。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在哪座仙山出家。嗳,受人之惠,竟未见其面,不知其名,此恩难以报答,兄弟心中甚是不安。”林文君劝道:“兄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他既有心助你,便是有缘,日后自能相见。”
这一日,二人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林文君说道:“江铭兄弟,你要去东京干事,须经过砀山西行,姐姐要到北边会一个朋友,咱们只好就此别过,日后再求相见。”二人嗟叹一番,相互叮咛,便即分手。
砀山虽然不算高,因其无甚出产,野味也不多,山上却是少有人家。全江铭踏进砀山后,一直是踽踽独行,没有遇到一个行人。虽然踽踽独行,颇感寂寞,但全江铭心中却是热烘烘的。他听着山中的鸟语,似乎是一唱一和,心里道:“古诗说,‘婴其鸣矣,求其友声’。我这次前往东京,虽说吉凶未卜,但一路上结交了一些古道热肠的朋友,倒是难得得很。南大哥为人正直,疾恶如仇。李大哥胸有大志,仗义疏财。阴山四怪虽然性格怪癖,但重信守义,情感真挚,林文君行侠仗义,不愧是巾帼豪杰。还有……”不知怎地,他由林文君又想到了张雨晴。他凭直觉感到,张雨晴对自己似是已生情愫,只是少女羞涩,不便开口说出。而自己内心深处,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是对张雨晴情有独钟。这些日子,每当念及张雨晴,自己的心里总是暖烘烘的,恨不得寻到张雨晴当面倾述。可他越是想见张雨晴,却越是见不到人家的影子。无意间,全江铭又触到了腰间的玉佩,阮佩儿明媚的倩影映进他的脑海,心中不由一跳,暗道:“不知佩儿家住何方,现在到家否?”
全江铭正自想得出神,忽闻远处传来厮打之声。急忙纵马上前,只见在一个山洼里,张雨晴和一个少女正与三个汉子斗在一起。那三个汉子本领不弱,张雨晴和那少女显然使出了全力,但仍然处于下风。那三条大汉一个是中年文士,一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另一个相貌极丑,头顶长一个肉瘤,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那中年文士手执长剑,瘦汉子使链子锤,丑脸汉子则使一柄朴刀。这三条大汉武功均非泛泛,那中年文士尤为了得,长剑飘逸无定,轻灵中透着沉猛。
张雨晴与那少女脊背相对,虽然处于下风,仍是十分顽强。那瘦汉子的链子锤舞动起来,象个转盘,去击打张雨晴的右侧。丑脸汉子则膂力甚强,一柄朴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那中年文士挥动长剑忽劈忽刺,上下翻动,凶猛中带有三分轻薄。全江铭暗道:“这三条大汉是甚么路道,武功竟是如此了得?”
这三个汉子打斗之中嘴也不闲着。只听那中年文士细声细语地说道:“兀那娘子,我们岭南三杰一向怜金惜玉,对你绝无他意,只想与你温存一番。”
全江铭听那中年文士自称岭南三杰,心中恍然大悟,暗道:“这厮们便是睢宁县衙逃走的岭南一枝梅倪士芳和二郎神巴天虎,头顶长肉瘤的想必就是三角兽双连城。今日相遇,须是饶他们不得!”
只听巴天虎淫笑道:“你敢坏爷爷的好事,今天非把你剁成八块儿不可!”
张雨晴娇叱一声道:“你们这些采花淫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良家妇女,既然让小可遇上了,岂能撒手不管?”左手倏地探出,去抓倪士芳的肩头,宝剑却是向右划出,直刺巴天虎的右臂。
全江铭暗赞一声“好一招‘暗渡陈仓’”,晓得她左手是虚,右手是实。果不其然,张雨晴的宝剑后发而先至,去势极快,巴天虎沉肩相避,还是慢了少许,右臂已被宝剑刺中。巴天虎勃然大怒,招呼同伴道:“别再与他们废话,作了他们算了!”倪士芳狎笑一声,挥剑疾上,三人变换招数,攻势愈加凌厉。
五十招过后,张雨晴巧招百出,没有丝毫破绽。而那少女却是左支右绌露出败象。全江铭暗忖:“若是自己不出手,最多半盏茶光景,那少女就要惨遭不幸。”
只听那少女道:“张大哥,你不要管我,先行走吧。”张雨晴使了一招“八方风雨”迫退敌人,说道:“杨姑娘,你先走,快去叫你爹爹,我且缠住他们!”倪士芳狞笑道:“哈哈,一个也走不了!”
全江铭看那少女说话之时,眉宇间透出对张雨晴丝丝情意,心中不由暗笑道:“张姑娘女扮男装,这可是作茧自缚,瞧她如何向那少女解释。”当下纵马奔到近前,长笑一声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公开抢劫良家妇女,可气啊、可气!岭南三魔,快快住手,向人家磕头道歉。”
岭南三魔见全江铭飞马而至,直接道出自己三人的身份,不由大吃一惊,又见他孤身一人,并无伴当,这才心中稍安。双连城喝道:“叵耐那厮,你要是想活命,赶快给我滚开,滚得越远越好。若是再敢多事,哼,爷爷先把你的脑壳砍下来!”说着扬起朴刀,作势欲劈。
全江铭对他不理不睬,径直走到张雨晴面前施礼道:“张兄一向可好?真是人生何处不逢君,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诶,这位是----”张雨晴也不还礼,淡淡说道:“多谢全兄,这位是杨月月杨姑娘。”
倪士芳见全江铭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顿时起疑:“这厮到底仗了甚么大靠山,居然敢在我们岭南三杰面前罗嗦?”当下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管岭南三杰的闲事,好大的胆子!”
全江铭哈哈笑道:“你问我是谁?哈哈……行踪无定,四海为家。我欲东海荡舟,匿于海市蜃楼。又思西山采樵,笑纳村野恬静。昕时尚在南疆,醉恋青山绿水。旰时已至北国,痴迷玉树银花。人生匆匆犹如白马过隙,江湖飘零吾乃天涯一客。”
岭南三魔闻言目瞪口呆,疑道:“天涯客?没听说过。”倪士芳喝道:“我看你这个书生也是假冒的。既要插手此事,何必藏头藏尾,有种的报上万儿来!”
全江铭冷笑道:“吾乃江湖飘零之人,哪里有什么千啊、万啊,小可全江铭是也!”
此言一出,杨月月和岭南三魔均是咦了一声。要知道,全江铭出道虽然时间不长,却已是名动江湖。剑诛任秀,降服阴山四怪,两掌迫退“大力鹰王”施飞龙,这个万儿可是大大的不小啊!杨月月咦了一声是因为惊喜,岭南三魔咦了一声是感到恐惧。你想,阴山四怪和施飞龙是何等人物,可他们却都败在全江铭手下,那岭南三魔见了全江铭岂有不怕之理?
倪士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嘿嘿,原来是全大侠光临,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全大侠
多多包涵。好,看在全大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们。嘿嘿,全大侠,咱们会后有期。”说完便欲离去。
“站住!”全江铭怒喝一声,脚步一晃挡住了三魔的去路,冷冷说道:“就这么走么?亏你们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一点儿江湖规矩都不懂!”倪士芳赔笑道:“全大侠有甚吩咐,小的自是照办。”
“好”,全江铭转过身去,望着对面的山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把左耳割掉,从此隐姓埋名,不许为非作歹!”
巴天虎闻言大怒,刚要发作,倪士芳一摆手假惺惺说道:“全大侠即摆下此道,我们焉敢不遵。只是……”
“只是甚么?全某一言既出,决不更改。快自己动手!”全江铭头也不回,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好,好。只是、只是我这三个朋友不答应!”倪士芳说着,右手猛地打出三枚透骨钉,三道寒光急速向全江铭后背射去。张雨晴和杨月月齐声惊呼:“小心暗器!”全江铭头也不回,反手一抄将透骨钉接在手里,顺手一扬,只听“哎哟,疼死我了。”随着三声惨叫,岭南三魔的左耳已尽数被透骨钉打落。
全江铭转过身来冷笑连连,双眸透出逼人的寒光,厉声道:“自寻死路,须是怨不得我!”右手轻抬,缓缓掣出长剑。
岭南三魔扑通跪倒在地,一起哀告:“全大侠,全爷爷,您老开恩,我们岭南三杰,不不,岭南三魔,不不,岭南三狗给您老人家叩头,饶恕我们的狗命吧,从今往后,我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杨月月颤声说道:“全大侠,人是轻易杀不得的,饶他们去吧!”
全江铭淡淡说道:“这般大恶之人,留之无益!”
“张大哥,你劝劝全大侠。”杨月月说话之时,泪珠已是扑簌而落。张雨晴冷笑道:“全大侠客剑上早就鲜血淋淋,杀了这三个狗男女,更显英雄本色!我劝他听么?”
全江铭一怔,寻思道:“你也是江湖儿女,怎地这般心慈手软?”转而又思:“张姑娘心思缜密,莫不是嫌我杀机太重,借此劝化我?我若不依她,只怕要拂袖而去,当真是再无见面之日。”念及此,对岭南三魔喝道:“你们三个鸟人,依仗武功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今日本该取了你们的狗命。不过且看在张兄弟份上,今日饶你们一命!都给我滚!”岭南三魔哪里还敢停留半步,跌跌撞撞地向南跑去。
全江铭对张雨晴笑道:“张兄弟,斗智使计全某万万不是你的对手。只求你今后与我相伴同行,不要弃我而去!”话一出口,心中连呼糟糕,暗自懊恼道:“这话儿说的突兀,只怕张姑娘又要生气。”心中忐忑不安,竟是不敢直视对方。
张雨晴见状寻思道:“他英雄了得,竟是对我百般顺从,眼见对我已生情愫,只是我大仇未报,怎能……”想到此处,一张俏脸早已红了。当下把脸一沉,说道:“你自有双足,我可不耐烦陪你!”话语虽冷,却并无责怪之意。
全江铭心中欢喜,一时间不知说甚么是好。
杨月月笑道:“全大侠,你原来和张大哥认识?那太好了。我家离此不远,请两位哥哥到家中小憩,小妹好尽地主之谊。哦,家父二十年前也是武林中人,后来退出江湖,隐居山林。两位哥哥都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家父见了定会非常高兴。”
张雨晴目光闪烁,对杨月月笑道:“这位全大侠丰神俊朗,不仅月月喜欢,就是杨老伯见了也一定喜欢。我看你还是快快领他家去吧!”杨月月小嘴一撅,嗔道:“张大哥,你怎地如此笑话人家,小妹非常感激全大哥,可对你,对你,唉呀……我再也不理你了!”张雨晴叹息道:“是啊,有一个名动江湖的大侠陪着,你当然不会再理我了。全大侠客,咱们这就分手好么?”
全江铭心中一动:“她这是叫我与她同行么?只怕岭南三魔贼心不死,月月姑娘一人独行,我却放心不下。”心中踌躇,却是没有回答。
张雨晴见全江铭沉吟不答,心中顿生醋意,冷笑道:“我这个小妹可就交给你了。我欠你的人情么,日后再报!”张雨晴也不说“再会”二字,竟是纵身上马,长笑而去。
“张大哥,你等一等!”杨月月着急地喊道。看看张雨晴远去,这才心有不甘地回转身来,双眸已是泪水潸然。全江铭见此光景已明白了几分,晓得杨月月已对张雨晴产生情愫,心里觉得好笑,便劝道:“杨姑娘,人家已经走了,你追也无用。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强求不得!”及至想到张雨晴拂袖而去,定是对自己心存误会,念及此,心中不由黯然。
杨月月眼眶湿润,嗔道:“全大侠,你就会拿人开心,我的心里烦死了。”全江铭道:“好了,这么大姑娘还流眼泪,也不害羞。走,她不去我去,我的肚子饥饿的紧。诶,世伯如何称呼?”杨月月抹一把泪水,轻声道:“家父姓杨讳字凤杰。”
全江铭惊道:“甚么?我问你,二十年前世伯在何处做事?”杨月月道:“我也不太清楚,似乎、似乎在东京威武镖局。”全江铭道:“这么说,杨世伯就是名镖师千手佛杨老前辈了?”杨月月疑道:“甚么名镖师、千手佛,爹爹可没说过。哎,你怎么晓得?”全江铭道:“好了,你家在哪里?咱们快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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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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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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