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族宗室,想到此,庄绮蝶的心,不由得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吉泰城破之日,不仅仅是皇宫被血洗,同样被血洗的,还有各处的王府,所有的皇室宗亲,都遭遇了惨重的杀戮。
昔日郡主和嫔妃侍妾,除了极少数,都被充入军中做军妓。
庄绮蝶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些曾经高贵的郡主和王妃们,如今还有几个活着?即便是活着,恐怕不如死了的好。
很快,大队人马再度启程前行,直到夜色深沉,才停下来休息。
侍候司徒紫玉安歇后,庄绮蝶走出房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没有忘记辰凤瑶所言,晚上的约定,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辰凤瑶是否会带她去看弟弟。
毕竟,辰凤瑶是辰国的皇子,在此是质子,需要诸多的顾忌。
她走出帐篷,却是不能离开的太远,周围有侍卫严密把守,她也只能在附近徘徊,等待辰凤瑶的消息。
远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绝美少年,对她勾了勾手指。
庄绮蝶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故作平静缓缓地走了过去。
旷野的夜,格外幽暗宁静,经过一天的奔波,大队人马大部分都已经睡去休息,只有巡逻和护卫队,在放哨以防意外。
“奴婢见过九殿下。”
庄绮蝶恭谨地躬身施礼,辰凤瑶轻笑:“小蝶儿,深夜寂寞,不如到我的帐篷中叙话吧。”
“殿下莫要说笑,奴婢谢过殿下屡次照拂。”
“我说过不用你谢,因为我做的一切,日后是要收回利息和本金的,到时候你莫要耍赖就是。”
“殿下言重,奴婢怎么敢,殿下的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于心,必当尽力报答。”
“如此,就进来陪陪我吧。”
辰凤瑶笑的妖孽,靠近了庄绮蝶,庄绮蝶不由得退后几步:“殿下叫奴婢过来,就是为了戏弄奴婢吗?”
她伸出手,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轻轻地放到辰凤瑶的手中:“这是临走前,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是奴婢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殿下笑纳。”
“你倒是滴水不漏,连礼物都准备好了,莫非以为本殿做了点事情,就要向你讨要报酬吗?”
“奴婢不敢,只是几样殿下喜欢的点心,留给殿下一路打发时间,算不得什么酬谢。”
“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以免被他人发现,这里乃是我的帐篷,你进去吧。”
“谢殿下。”
辰凤瑶掂了掂手里的包裹,这分量,可不是几块点心吧?
他也没有点破,把包裹塞到庄绮蝶的手中,转身离开没入黑暗之中。
庄绮蝶把包裹藏入怀中,步入辰凤瑶的帐篷。
帐篷中灯光下,庄逸辰静静地站立,听到有人掀开帐篷的门走了进来,抬眼看了过去:“幻蝶姐姐,是你。”
“十二殿下,一向可好?”
她一把拉住庄逸辰的手,在灯光下细细地打量弟弟的脸色,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也不似原来那般的单薄。
“我很好,九殿下请了御医为我治疗,如今好了许多。幻蝶姐姐,你如何?”
“奴婢很好,十二殿下看到你无碍,身体好转,我就放心了。”
“幻蝶姐姐,我们还有机会回来吗?”
庄逸辰知道,是眼前这个丑陋的小宫女,求了辰国的九殿下,才能请来御医为他诊治,而许多药物,正是幻蝶偷偷托了九殿下给他。
“或许可以吧,忘记盈国,忘记你的身份吧。”
“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惦念,除了姐姐……”
庄逸辰微微蹙眉,稚嫩的脸上满是和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如今没有了庄绮蝶在他身边照顾,他更成熟起来。
“十二殿下,忘记以前所有的一切吧,你如今只是玄国的一个普通人,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殿下不是一直想,和普通人一样读书吗?”
“可以吗?”
“等到了克天,我求皇上送殿下去书馆,也不必是什么太学或者有名的大书馆。”
“若是能那样就好了,幻蝶姐姐,我还能见到我姐姐对吗?”
“臣参见皇上。”
辰凤瑶撩衣跪倒在司徒紫玉的床榻之前,深深低下头去。
司徒紫玉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辰凤瑶求见,侍卫通禀过,辰凤瑶偷偷带庄绮蝶去和庄逸辰会面,他也知道。
“臣请罪,请皇上赐罚。”
“你有何罪?”
司徒紫玉的声音清朗如玉罄,带着穿透的磁性,他待这位辰国的质子,一向很好,好到令人不解。
他也知道,暗中有人传言,辰凤瑶是他喜欢的娈童,因为那张过于妖孽俊美的脸,才能赢得他的宠信。
而这个鬼家伙,却偏偏不知避忌,硬要在众人的面前,表示出和他的忠诚,甚至早已经改口,不称“外臣”,而是以“臣”自称,在他的面前,也从来没有辰国皇子和质子的觉悟,完全把他自己当成了玄国的臣子。
“臣没有禀明皇上,得到皇上的恩准,就带幻蝶去见庄逸辰,请皇上恕罪。”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可是仗着什么,以为朕不会处罚你?”
司徒紫玉终于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辰凤瑶,这张绝美的容颜,令男人和女人都心动,朝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辰凤瑶心怀不轨,只是鉴于辰凤瑶是他的宠臣,因此不敢表露出来。
想到那些传言,司徒紫玉不由得苦笑,这个鬼灵精,平时故意在群臣的眼皮下,表示对他的亲密,甚至是故意做出某些事情,就是给那些人看,好自保吧。
若是没有那样的传言,说辰凤瑶是他的禁脔,恐怕不知道多少男子和女子,会吃了这只妖孽。
“嘿嘿,皇上,您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处罚臣吧。臣可是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不也是为了皇上您着想吗?”
辰凤瑶很没有形象地向前跪爬了两步,来到司徒紫玉的床榻之前,把一张妖娆带着娇媚笑意的脸,摆到司徒紫玉的眼皮底下,几乎就碰触到司徒紫玉的手。
司徒紫玉好笑地俯视如此魅惑,自荐枕席的辰凤瑶,伸手用修长的手指,勾住了辰凤瑶俊美的下巴。
“皇上……”
辰凤瑶的有一瞬间的僵硬,别人都以为他是皇上的禁脔,深受皇上宠爱的男宠和娈童。
只有他知道不是的,至少皇上从未碰过他一根手指。
他时常在想,皇上如此纵容他,甚至明知他故意在群臣和奴婢的面前,表示对皇上的亲密,造成那些误会,导致谣言四起,却从来没有因此喝斥责怪他,到底是何用意。
若是皇上真的要他,他敢违背吗?
他是辰国的皇子,但是他的小命和一切,就捏在皇上的手指间。
“殿下,你该走了。”
庄绮蝶叹口气,知道弟弟的身体日渐好转,她便放心了,时间过的飞快,她不想为辰凤瑶招惹麻烦。
“幻蝶姐姐,以后不要叫我殿下,就叫我的名字吧,从今以后,再没有十二殿下。”
庄绮蝶见庄逸辰走了出去,把包裹塞入辰凤瑶的被子中,也走了出去。
“小狐狸精,你三番五次明里暗里地帮助我,到底想得到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一个国破家亡的奴婢,被皇上百般折辱,动辄得咎的奴婢,我能给你什么?”
庄绮蝶回头向辰凤瑶的帐篷看了一眼,那些是她从皇宫中得到的一些珍奇之物,偷偷地藏了起来。
偌大一个皇宫,总有疏漏的地方,她早有准备藏了不少好东西,后来又趁后宫乱,找到不少珍奇的宝物和药物,藏了起来。
离开皇宫,她带了一些在身上,药物可以多带些,哪怕是全带上,也没有什么。毕竟药物只是药物,被皇上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还可以用为皇上调理身体做药膳的借口。
但是那些珍宝,就不能带得太多,被皇上发现,却是无法解释。
盈国已经不存在,那些珍贵的东西,本该是属于皇上所有,恐怕一个偷盗的罪名,足以令她万劫不复。
她送给辰凤瑶的包裹中,的确有几块点心,但是更有几样珍贵的珠宝和药物。
她只是在试探,即便是辰凤瑶把那两样珠宝交给皇上,告发了她,她也可以用这是昔日主子赏赐的借口,推脱过去。
毕竟,宫中的奴婢,侍候主子得到主子的欢心,得到几样较为珍贵的赏赐,乃是很平常的。
“小狐狸精,你会如何做?是暗暗地收下?还是交给皇上以表忠心?”
唇边翘起幽冷的弧度,那只小狐狸精,她看不透,看不懂。
“安排我和弟弟见面,这可是在皇上的军营中,皇上会不知道吗?你如此向我示好,是为了什么?或许,那两样东西,可以试探出什么。”
庄绮蝶迈步向皇上的帐篷走了过去,今夜乃是她值夜,要守候在皇上的帐篷中,侍候皇上。
远远地,她就看到痕儿守候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她离开之前,让痕儿在帐篷的门口守候,恭候皇上的吩咐,不知道为何,痕儿离帐篷很远站立在那里。
“痕儿,你为何站在这里?”
“幻蝶姑娘,九殿下命我离帐篷远点。”
庄绮蝶眸光一闪:“九殿下在里面?”
“是。”
痕儿深深地低下头去,脸色有点红,如此的夜晚,九殿下进入皇上的帐篷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她不敢想,九殿下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起平日皇上对辰凤瑶的纵容和宠信,即便是说了过分的话,做了不妥当的事情,皇上也从来没有喝斥过一句,对他脸色似乎比别人要柔和些。
而那位妖孽俊美到令她脸红心跳,不敢多看,只敢偷偷去看的九殿下,可是经常会到皇上的寝宫蹭饭什么的,显得和皇上格外亲近。
“不该看的不要看到,不该说的,不要说,你去休息吧。”
“是。”
痕儿回眸向帐篷看了一眼,失落地向自己的帐篷走了过去,那位殿下的风姿和容貌,让她连嫉妒的心,都生不起来,因为那绝世风姿和绝美容颜,只令她自愧不如远甚。
帐篷中,司徒紫玉勾住了辰凤瑶尖尖的下颌,正是这尖尖优美的下颌,令辰凤瑶更有几分小狐狸精的潜质。
这还是皇上第二次用手碰触他的身体,跟在皇上身边已经有差不多六年,从九岁就到了玄国,那时他小心谨慎,战战兢兢。
那时,皇上还没有登基,就令辰国不得不送了他过来当质子,以求玄国息兵。
三国中人,谁不知司徒紫玉的冷酷无情和手段的狠辣,他早已经想过,或者到了玄国,他活不长。
但是在辰国,他同样活不长,到玄国去做质子,是他自愿的选择,主动向父皇提出这个请求,因为他明知,若是留在辰国,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到玄国去做质子,不一定就会死,还有机会活下去。毕竟,他质子的身份,玄国不会太为难他,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玄国也不会杀了他。
彼时,他心中惴惴不安,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只是这条不归路,可能让他有机会活下去。
到了玄国,他低调而恭顺,只求可以活下去,不在乎待遇和讥嘲,也不在乎别人为难。
但是,他的容颜太过出众,注定无论到何处,都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那些权贵们,女人们,狼一般盯着他,都想让他成为他们的入幕之宾。
他想躲开,但是他只是个质子,才九岁,很多事情他不能左右。
辰凤瑶还记得,那时他故作天真纯洁,不通事务甚至装傻,装作有点痴呆,就是为了躲避麻烦。
太子殿下想要他,他逃不得,躲不过,唯一的命运就是被太子殿下侮辱折磨。他或者是有选择的,选择顺从讨好,得到太子的宠爱,如此才能继续活下去。
但是,他不能,他虽然小,却是有傲骨,他是皇子,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是娈童。
那时,他已经决定去死,有尊严地死去,或者是没有尊严的,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一个人,天神般地出现在太子的面前,甚至不屑去看太子一眼,直接浑身伤痕的他带走。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司徒紫玉,才知道正是这位王爷,亲自领兵打败了辰国,让辰国不得不送一位质子到玄国。
他并不恨,若不是如此,他恐怕早已经死掉。
司徒紫玉亲手抱着他,用自己身上的披风包裹他,就如此把他抱离禁宫,到了王府。
那时,他以为,这位王爷不过也是看中了他的容貌,要故意和太子争夺他而已。何况,他就本就是他的战利品,最有资格要他的,正是司徒紫玉。
次日,太子被送到宗人府圈禁,这是谁都没有想到。
一个月后,太子被废,司徒紫玉被立为诸君,巨大的变化,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包括他在内。
那时,辰凤瑶更绝望,因为他知道,当了太子后的司徒紫玉,再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司徒紫玉那时在朝野上的声望,还有手中的权利,已经一时无两,就连皇上也不得不忌惮几分,何况他手握重兵,皇上此时无力回天,只能在众多朝臣们的劝谏下,立司徒紫玉为储君。
身为储君,却是把持朝中大权,那时的司徒紫玉,已经开始架空皇上。
辰凤瑶因此绝望,他生长帝王家,为了避祸自请到玄国做质子,只是为了逃过一死。
他并不天真,更不呆傻,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想到来玄国做质子,以此躲避大祸。只是到了玄国,仍然逃不过,躲不开,最终还是落到司徒紫玉的手中。
怕,非常的怕,无望和无助的情绪,深深地令他窒息。
新太子的冷酷无情,骁勇狠辣,在辰国尽人皆知,凡是敢于违抗他的,只有一个结果,凄惨地死去,或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每天都生活在绝望和畏惧中,却是每天在脸上展现灿烂天真的笑容,他不能表露出他的恐惧。
幸好,新太子很忙,忙到忘记了他。
辰凤瑶就如此住在东宫,日复一日,有最好的医药和御医为他治疗,他更加紧张畏惧。为何太子要给他最好的医药,最好的御医,甚至吩咐不得让他留下伤痕?
美丽也是一种罪过,他的美就是最大的罪过,自幼就是。兄弟间都会因为他的容颜,而生出不轨之心,何况是仇敌。
唯一的好处,就是再没有人敢来骚扰他,如此平静的生活却是极为难得,他宁愿被太子遗忘在这里,再不会有人记起他。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向太子去拜谢,拜谢太子的救命之恩。
只是,再见时,太子司徒紫玉已经登基为帝,而他这个不伦不类的质子,仍然留在皇宫深处。
直到有一日,他无意间听到下人在议论,他是皇上的禁脔,宠爱的娈童,当时他浑身发抖,一步也走不动,瘫软在地。
辰凤瑶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几次求见太子,都因为太子没有时间并未见他。如今太子登基当了皇上,他作为质子,是要去参加皇上的登基大典,参拜恭贺的。
直到皇上登基大典之后,他才在金銮殿再一次见到了皇上,按照礼仪参拜后,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皇上已经登基,他身为质子留在皇宫不妥,该放他回去。
彼时,他跪伏在丹墀下仰望,他如天神一般,威仪四射高高在上,让他敬畏不已。
“那时我总在想,若是皇上要我侍寝,想要了我,我是否敢宁死不从。只怕是皇上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我想死都难!”
辰凤瑶苦笑,抬眼看着司徒紫玉,他跪在床榻前,下颌被司徒紫玉用手指勾住。
快六年了,这是皇上第二次用手指碰触到他的肌肤,他的心,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纵然几乎是时时跟随在皇上的身边,他对皇上,仍然有无限敬畏。平日故作亲近,甚至故意经常逗留在皇宫中,只是为了自保。
快六年的时间,辰凤瑶就是如此利用皇上的纵容,造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事实,他是皇上的禁脔,是皇上宠信恩宠不衰的娈童。
他知道那些朝臣们是如何的鄙夷他,也知道若不是如此,他早已经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后宫的嫔妃们恨他,朝臣们鄙视他,这一切他都不在意,他只是想继续活下去。
从皇上登基后,经常会把一些小事情交给他,这并不符合规矩。他是质子,是辰国的质子,皇上本不该如此,但是他宁愿如此。
“你想留在朕的身边,想保护自己,就要有让朕看得上的本事。”
辰凤瑶还记得,在朝拜恭贺皇上之后,他特意留了下来,在皇上退朝后求见皇上,拜谢当初救命之恩,皇上曾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时他不是很明白皇上的意思,以为皇上看上了他的容貌,也有意要了他。
记得,他当时惶恐畏惧,跪伏在皇上的脚下浑身战栗不已。
面对前太子的嚣张跋扈和鞭挞,他都不曾畏惧,做了死的准备,但是当时面对皇上,他从内心敬畏,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抗拒之意。
从那时起,皇上开始交给他一些细微的事情去做,他都尽力做好。外人的面前,他只是凭借妖孽俊美的一张脸,赢得了圣宠。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装傻,扮作花瓶,唯独不敢在皇上面前装。
如今面对皇上那双犀利胜过刀剑,寒洌如星的眸子,他不由得垂下眼睑,恭顺地挺直了身躯。
“皇上知道多少?恐怕没有一点可以隐瞒过皇上,这几年来的谣传,皇上不会不知道,但是皇上为何一直没有解释过,和我疏远过,反而纵容我故意和皇上亲近,在皇上身边逗留?”
“你隐瞒朕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情吧?”
司徒紫玉脸色平静无波,唇边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这只小狐狸精,是他看着长大的,越来越妖孽,越来越有心机,却是从不曾在他面前用过心机。
“皇上,臣焉敢在皇上面前,有丝毫隐瞒,臣做的哪一件事情,皇上会不知道。”
“五年前,你在朕面前自称‘臣’,其后一直如此,可是忘记了你的身份吗?”
辰凤瑶抬眼,目光中满是诚挚和感激:“皇上,臣宁愿忘记身份,永远侍奉皇上,为皇上尽忠。”
“若是朕放你回辰国呢?”
“皇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辰凤瑶想拜下去,但是他的下颌被是司徒紫玉勾在手指间,却是不敢轻动。
“皇上待臣天高地厚之恩,臣惟愿留在皇上身边侍奉,为皇上尽忠,不愿再回到辰国,望求皇上明鉴。”
“无论朕要你做什么,你都宁愿留下,不愿意回去吗?”
辰凤瑶笑了,笑得妖娆魅惑,尽显小狐狸精的本色,大胆地直视司徒紫玉:“臣是皇上的臣子,臣的命和一切,都是皇上所赐,皇上有旨,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徒紫玉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这只小狐狸精在他身边已经快六年,他如何会不清楚小狐狸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敢连他都利用的人,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只小狐狸精了。
“让你爬到朕的床榻上侍寝,你也愿意?”
辰凤瑶仍然在笑,司徒紫玉收回手,他却是伸手握住了司徒紫玉的手:“只要皇上您要,那是臣的荣幸。”
“哦,既然如此,你就自己上来吧。”
司徒紫玉心中暗笑,忽然想好好整治这只小狐狸精一番,五年多,他背负宠爱娈童的罪名,虽然那些大臣们从不敢明言,但是被小狐狸精利用的滋味,令他不快。
每一次明知小狐狸精的心思,但是他却没有点破,看着辰凤瑶尽情地表演,表演给所有人看,似乎圣宠不衰,他夜夜都离不开这只小狐狸精。
无论到何处,他总是喜欢带着他,或者说,他总是喜欢跟着他。
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小狐狸精也有分寸,不会因此骄纵得意,更不会因此失去本分和恭谨。
辰凤瑶抬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司徒紫玉,跟随在皇上身边太久,他也算是最了解司徒紫玉的一个人。
直到如今,他仍然看不透皇上,不明白皇上为何对他如此纵容宠信,对他这般的好。他只知道,皇上不是因为他的美色,因为皇上从不曾有过要他的意思,而是渐渐把交给他的事情,变得更多,更重要,似乎是在有意培养他。
辰凤瑶尽情地学习,观察,他不愿意做一个美丽无用的花瓶,而是愿意用自己的才能和智慧,为皇上效力,报答皇上的救命之德,知遇之恩。
“皇上,您就别戏弄臣了,臣知罪,请皇上赐罚。”
辰凤瑶老老实实地磕头,砰砰做响,几年来的利用,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点破纵容了他。
“皇上,饶了臣吧,臣以后不敢了。”
“敢利用朕自保,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吗?”
辰凤瑶抬起头,陪着笑脸:“那也是皇上仁德,臣感激不尽,皇上待臣的恩德,臣铭刻五内。”
辰凤瑶的话,出自内心,他对司徒紫玉的感激和敬畏,是真心实意。
曾经以为,皇上也和其他人一样,看上的只是他绝美的外表,狐媚的容颜。
但是,几年来,皇上着意栽培他,给他找了老师教授各种学问,和皇上一起进学练武,只是他生来没有练武的天赋,也不太喜欢练武,因此就专注于学习其他的知识。
几年来,皇上渐渐重用他,而他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众人再看他的眼光,带着深深的忌惮。
“皇上一直看重的,是臣的才华和对皇上的忠诚,而不是臣的容貌。”
“皇上,难道皇上真的一直喜欢臣?想要臣爬上皇上的床榻,侍候皇上吗?”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辰凤瑶死皮赖脸。
“滚蛋。”
司徒紫玉伸脚把踹,唇边带着无奈的笑意,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把辰凤瑶踹了下去。
这只小狐狸精不喜欢练武,因此练武时总偷懒,他也不去拘束,任凭他偷懒。
辰凤瑶的心,立时安定下来,皇上果然对他没有那种意思,他终于可以完全地安心。
如今的他,风姿卓越,远胜几年前,身高也到了司徒紫玉的胸口。几年来司徒紫玉没有碰过他,也没有对他表示出有那种意思,但是他仍然不甚安心,因为司徒紫玉对他已经不是好,而是有些纵容和娇宠了。
“皇上,这几年让皇上圣誉有损,臣知罪。”
“哼,你还知道吗?朕以为,你要继续装傻,圣誉,朕还有什么圣誉吗?”
辰凤瑶有些尴尬,他有意利用皇上挡箭,虽然皇上从未怪罪点破,甚至由着他的性子胡闹,但是那份从不曾表露出的浓浓关爱,令他不能不感激。
这也是为何,他从五年前,就自称“臣”,而不是“外臣”,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皇上的臣子,愿意留在玄国。
“臣罪该万死,跟随皇上六年,这六年是臣最为值得回忆的时光。皇上,您不会真的要把臣撵走吧?”
辰凤瑶抬眼间,已经是泪水盈盈,死死地咬住牙,不让泪水落下。
司徒紫玉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辰凤瑶,这几年,他待辰凤瑶已经如兄弟一般。只是辰凤瑶终不是他的兄弟,也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是辰国的皇子。
君臣仍然有别,但是他待辰凤瑶,已经超出了君臣很多。
辰凤瑶有今日的成就和才学,是他一手培养,一手造就。
“皇上,难道臣就如此无能,侍奉了皇上六年,都不能让皇上留臣在皇上身边?哪怕是派臣到最边远,最穷苦的地方,臣也当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忠,绝无二意,求皇上不要送臣回去,有皇上的地方,就是臣的家。”
辰凤瑶扑到床榻下,抱住司徒紫玉的手臂,哀恳地望着皇上。
“六年……”
司徒紫玉低声重复了一句,目光落在辰凤瑶狐媚魅惑的脸上,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抚地了一下辰凤瑶的秀发。
“是,臣已经侍候皇上六年了,臣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若是皇上不愿意再看到臣,就求皇上把臣发配到任意的地方都好,只是莫要把臣送到辰国去。”
“辰凤瑶,你已经不是孩子。”
“臣就是,就是……”
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流泪,纵然是在六年前被送到玄国当质子,他也不曾流泪。
“皇上……,您不要臣了?”
海棠带露,辰凤瑶此时的美,动人心魄。
“起来吧。”
“不,皇上若是要送臣走,臣宁愿死在皇上面前。”
“大胆,你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是想威胁朕吗?”
辰凤瑶死死地抱住司徒紫玉的手臂:“大不了就是一死,皇上干脆赐臣一死吧。”
司徒紫玉无奈,当初救他,或者是因为一时的怜悯,同病相怜的境遇,他才出手救了辰凤瑶。其后纵容辰凤瑶用他做挡箭牌,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只是近六年的时光,辰凤瑶在他的眼中,已经不是当初的可怜的陌生孩子,而是他的心腹臣子。
“敢如此威胁朕的,你是第一个。”
司徒紫玉语气淡漠,毫无波动令人心寒,辰凤瑶却是毫不在乎仍然紧紧抱住皇上的手臂。
“若是不能留下,我宁愿一死,又什么好怕,能死在皇上的手中,也算是无憾。”
辰凤瑶抬起泪眼,倔强地仰望司徒紫玉,却是再看不清司徒紫玉的容颜。
一块丝帕重重地落在他脸上:“走开,擦干眼泪鼻涕。”
司徒紫玉手微微一甩,辰凤瑶摔倒在地,他不甘心地抬手握住丝帕擦着眼泪:“皇上,求皇上别送臣去辰国,让臣留下来为皇上尽忠。”
“玄国和辰国开战,你如何为朕尽忠?”
司徒紫玉目光冷漠,盯着辰凤瑶。
“臣是玄国的臣子,是皇上的臣子。”
辰凤瑶深深低下头,额头碰触地面拜伏在地,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玄国和辰国会开战,而他身为辰国的皇子,该如何做。
或许,从六年前,离开辰国的时候,他就不再是辰国人。而六年前在克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命也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眼前这位皇上。
“六年,你学会了很多,学的很快。”
“都是皇上所赐,臣也偷懒,每次练武学习武功,臣都会偷懒。”
司徒紫玉轻笑:“辰国的皇上最近身体不适,储君病亡,还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臣是皇上的臣子,辰国的事情,和臣无关。”
辰凤瑶不动心,不动声色,他是真的不想回辰国,宁愿留在玄国做一个普通的臣子。
“这样的机会,你不想把握吗?回去好好想想,不要现在就答复朕。”
“是,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辰凤瑶起身,走到水盆边洗净了脸退了出去。
“殿下,多谢殿下,请殿下早些安歇。”
庄绮蝶注意到,辰凤瑶的眼睛微微红肿,她低下头垂下眼睑,深深躬身施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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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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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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