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朋友真身究竟是谁,各有猜测。
温泠前后排女生天天讨论她们的杭歌,一会儿觉得这个班花有嫌疑、那个迷妹有嫌疑,一会儿又遭到其他人义正辞严地排除,哀嚎忽起忽落。
雨幕渐歇这天,温泠才有机会知道了,粉色雨伞内面是什么图案。
对付油盐不进的疤嘴,也终于有了转机。
这一天温泠吃过午饭,收到金老头的召唤,去将盆栽搬出去。
温泠嘴角抽搐,那天情况紧急,她才插手的,雨都下完了竟然还胆大包天敢差使她。
嫌弃归嫌弃,与其回宿舍或教室里忍受又干又闷的空调,她宁愿去铭苑乘凉。
温泠到铭苑,径自去后院。
盆栽已经全都搬出去了,在高矮石台上各归其位,于院中错落有致,多少也喝到了一些雨水,青叶愈发青翠浓郁,花束愈发娇艳。
“小铃铛来啦?”金褚青在隔壁画楼上招手,“快上来,有好吃的!”
温泠:“……”
老头说好吃的必定真好吃,可她刚吃过午饭,那就……勉为其难吃一点吧?
雨伞放在廊下,温泠踏着木梯上楼。
光线有些昏暗,她转过拐角抬头便见一道背光的身影,一个后仰差点摔下去。
程应航一手拽住温泠的袖子,温泠惊慌之下,拉住他的胳膊。
男生穿着校服短袖,入手温热,肌肉僵得硬邦邦的。
视线对上,那凤眼开了刃,于楼梯边缘,惊心动魄。
这疤嘴,怎么在这!
温泠在心里大骂脏话,这双眼,杀得她都要PTSD了。
程应航松开她,低头,就见手中的墨水洒了一半,溅上他的鞋子和裤脚。
金褚青在远处,回头一看:“洒了?哎呀,笨手笨脚。”连连摇头。
一老一少在画楼上方桌两侧对坐,铺了宣纸,桌子中间摆着笔砚、茶水,和一盘糕点。
青瓷盘,上堆晶莹的酒红色糕点,看着就叫人口舌生津。
温泠镇静下来,到桌前放下书包占了上座,竹签叉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怎样怎样?”金褚青蹲坐在太师椅,探头看她,满脸期待。
温泠淡定点头:“这叫什么?”
酸酸糯糯的带着丝丝清甜香味,敲喜欢!
“酸枣糕!”金褚青笑得像个孩子,转脸冲对面疤嘴道,“既然你师姐都首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吧。”
温泠:“???”咀嚼停住,她首肯什么了?
疤嘴站起身来,鞠躬:“谢谢老师。”
金褚青摆手:“谢你师姐就行。”
说着,将保鲜盒搬到温泠面前:“带回去慢慢吃,吃完还有,这小子可会做了。”
温泠僵硬扭头,嘴里的美味忽然就咽不下去了,居然是他做的?她忽然好想吃他本人人肉馅的有吗?
程应航深深看了温泠一眼,鞠躬:“谢谢师姐。”
温泠:“……”
咋滴了这么幽怨,做你师姐还委屈你了?
这个便宜师弟,疤嘴不情愿,她也未必稀罕呢。
她连要个自己父亲的电话号码,都遭他各种推三阻四,这笔账还没完。
这师门就算进了,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温泠没搭理他,翻出卷子摊在桌面上做题。
数学卷,先看再做,刷刷的,下笔如有神。
程应航那边却下笔坎坷,金褚青手里拈着根长长的草茎,不时就要打在程应航手背上。筆趣庫
“你这手势不对。”
“墨太浓。”
“不要画中间,边上,边上,诶对,做人不要那么霸道后生仔。”
草茎打来像挠痒,可程应航不敢怠慢,一一照他说的改。
一个老者对着两个少年,支着脑袋歪在太师椅,一会儿瞅着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笑得咧出牙花子。
画楼对着后山,三面木窗敞开,天光通透。
楼前梧桐树荫密实,有凉风习习,加上雨后空气沁人心脾,让人不知觉间就静下心来。
铭苑捐出去之前,是传到金褚青手里的家产,老头年幼时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感情颇深,只是那时家人今已不再,难免有些寂寥。
老头喜欢学生来铭苑找他,不过并不是所有学生他都喜欢。
就比如这疤嘴,明显不受待见,一幅画下来,就遭老头各种嫌弃,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温泠一份卷子做完,伸懒腰。
金褚青喝茶感慨:“你这师弟啊,笨是笨了点,你以后多提点提点。”
温泠瞅他一眼。
方才她没应疤嘴,老头必是感觉到了,她不待见这师弟,这会儿想调和呢。
温泠翻杯子倒茶喝,半笑不笑:“老师,您家的门是遭人撬了吗?”
金褚青睁大眼睛:“啥?”
温泠:“我记得您有关门弟子来着。”
而且正好端端地坐在您面前,本人是也呢。
金褚青张了张嘴,想起这茬,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招:“嗨,可不是嘛,可谁叫我这关门弟子半路给跑了,没办法,不得给她留门么?”
温泠幼时师从金褚青学习国画,后来十岁因父母离婚,她跟母亲离开温家,不再提笔。
温泠默了一瞬,复又笑起来,看向另一边的男生:“好的,师弟是吧,以后要听师姐的教诲。”
包教包毁。
疤嘴没吭声,落下手中画笔。
面前宣纸上,一株幽兰,扶风舒展,墨叶纷繁一点红。
金褚青在椅子上起身瞄了一眼,啧啧称奇:“钉头鼠尾螳螂肚,做得样样都不差,放在一起竟能做到如此呆板?神人也!”
程应航:“……”
老头下了椅子,踱步过去使劲儿瞧,摇头喃喃:“学形却无神,糊弄外行人。”
温泠绕过去看了眼,还行吧。
金褚青给温泠递毛笔:“小铃铛,你说小橙子这画,怎么整?”
温泠:“……”什么玩意儿她没听明白,“小成子?”
好太监的名儿。说好的“杭歌”呢?
“是啊,小橙子,”金褚青点头,“程应航,小橙子,顺口嘛。”
程应航?!
温泠指尖骤缩,手里的毛笔险些洒下墨来。
程应航不是那个胖胖的小个子吗?竞赛考试时,坐考场靠窗第一排那个年级第一?
等等,不对,左侧靠窗,右侧也靠窗,第一可能是坐在左数靠窗,她弄错了。
金褚青见她神色不对,小声:“怎么了?”
疤嘴亦是抬头看她,神色沉静。
“程应航,”温泠在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字,“(1)班班长,年级第一?”
这不是巧合,他跟程业林那么熟的样子,她早该猜到了。不是“杭歌”……而是“航哥”。
怪不得觉得眼熟,就算不熟,她不放盐也能生吃。
程应航端详她吃人神色,迟疑,仍是点了头。
温泠忽然笑了:“久仰久仰。”笑意泛冷,是秋风乍起,洒下孜然。
程应航,程业林的亲戚,温廷谦的养子,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此人稳坐年级第一之位,逼得她头悬梁锥刺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经年累月背负着理综和数学的诅咒苟延残喘学习的好榜样。
如今,这大名鼎鼎的程同学,落到她手上了。
师弟是吧?温泠皮笑肉不笑:“先说好,我教你可以,号码给我。”
程应航垂眸看画,仿佛没听见。
金褚青:“哎呀,别这么计较嘛,快讲快讲!”
温泠不情不愿过去,站在桌边也不说话,直接下笔。
倾身时没注意,长发流泻,扫在了程应航肩头、颈窝。
温泠还没在意,程应航却忽然跳起来,撞得温泠连连后仰。
温泠摔坐在边上的圈椅里,程应航杵在桌子另一头,一时间三人都愣了,你看我我看你。
温泠忽然想起,程应航好像“厌女症”来着?
这么厌恶跟女生接触?
对女性极端厌恶,会唤起痛苦经历,稍有接触就会心理不适甚至出现生理症状?
略作沉吟,眼波流转,温泠嘴角勾起:“没事,师弟,我忽然想给你好好讲讲这国画之道。”
说着,示意程应航坐回来。
金褚青满脸狐疑:“小橙子你怎么啦?”
程应航没说话,犹豫片刻,沉着脸坐回来。
“这画依我看……”温泠沉吟间,三人视线又落回画上。
素手执笔,在砚台蘸墨,舔笔。
“小师弟啊,”她一胳膊压在程应航肩上,“你看这样如何。”
女孩刻意的接触,少年浑身一震,望向她,侧颜在树影映衬中,温柔勾勒。
耳际青丝缱绻,如花美眷流年。
忘了呼吸,唯恐吹散。
温泠运笔轻巧,随手在兰花侧上方点捺几下,笔尖划拉,一朵灰蝶跃然纸上。
毛笔搁下,笔山轻响。
程应航回神,别开脸。
“哎?”金褚青躬身看画,双眼一亮,“提气,提气!”
温泠一放下笔,程应航立即想站起来,却被温泠的胳膊死死压着。
温泠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撑在他肩膀上,脸上还和蔼可亲微笑着:“来你试试。”
程应航:“……”接过她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
“师弟啊,你头埋得太低了,来,坐正。”
这是师姐帮师弟纠正坐姿,一巴掌糊他背上。
“师弟啊,你这肩膀端着太累,放松。”
这是师姐帮师弟松肩,指尖掐下去毫不含糊。
“师弟啊,你这笔握得太死,松开点。”
这是师姐手把手教师弟握笔,硬生生给他抠开。
“啪”的一声师弟同学撂了笔,收拾了纸页匆忙告辞,脸色铁青噔噔噔跑下楼去,木梯震响。
“师弟啊,酸枣糕还不错,下次再带呀。”
这是师姐微笑深深,手挥目送。
“别叫了,师弟都被你吓跑了。”金褚青嘎嘎直乐,手里的茶都笑洒了。
这么“无微不至”的“教诲”,一刻不带缓的,搁谁谁受得了?看的人都一身鸡皮疙瘩。
温泠摊手,收拾笔墨。
金褚青斜着眼探过身来,瞅她表情:“干嘛,不待见你小师弟?”
真没见过温泠欺负谁,这绵里藏针的,直叫人心惊胆寒哇。
“有点过节。”温泠摆手示意无妨,瞅老头一眼,“怎么忽然要收徒?”
金褚青笑出牙花子:“小伙子不错,有我当年风采,瞧着喜欢。”
温泠挑眉:“那你还一直说他笨?”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个小娇娃这就不知道啦,小橙子是越挫越勇那种,”金褚青老神在在,倒茶,“而且少年人风头太过,需要我这么个老不死的给他打压打压。”
老头教画不行,教做人倒是一套又一套。
温泠懒得听他歪理,下午上课时间将近,收拾好东西也告辞了。
下楼时看到回廊另一侧放着粉伞,是程应航走得匆忙,落这了。
温泠弯起嘴角,拿起伞撑开,内面,是《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
哦呦,惊鸿回眸的美丽少女啊。温泠“啧啧”连声,看不出来疤嘴凶巴巴的外表下还有颗少女心。
温泠拿着两把伞回了趟宿舍,换鞋。
平时她通校,宿舍只用于午休和放东西。
进宿舍门的时候,两个室友正出来,错身而过时,看了她几眼,都没说话。
四人寝室,只有金琼琼关系尚可,她迎上来:“温泠,你中午跑哪去了?”
视线明显盯在她手里的伞。
温泠蹲身打开鞋柜:“有事?”
中午去“教诲”小师弟了,想到这,她眼底笑意晕染。
今天首战告捷,还收缴了战利品粉伞一把,三天内势必收拾掉这只狗崽子。
金琼琼蹲在旁边,抱着手机:“这个是你吧?”
学校不让带手机,但暑假补习管得没那么严,学生私底下都偷用。班级群里风平浪静,各种小群则是群魔乱舞。
温泠扫了一眼屏幕,是一张照片。
街边路灯下,出租车,低头的女孩,一手护在车顶的男生。
正是砸店那天晚上,温泠和程应航。
看上去相送依依不舍,实际是硬塞她上车。
迎上金琼琼探究的视线,温泠:“你想说什么?”
前一世,因为金琼琼是师父金褚青的孙女,温泠曾经真心实意将金琼琼当做朋友。
后来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场明智的投资,让她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知道了什么叫不是因为寂寞才交朋友,而是因为交朋友才寂寞。
温泠感谢金琼琼,留下一段绿茶色的回忆。
此世温泠真是一毛钱的感情都不想再投给她了。
金琼琼似乎被她莫名冷淡的语气噎住了,眨了眨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小声问:“温泠你是不是……航哥的女朋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
说着还害羞地笑了笑:“你们要是在一起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温泠换鞋,整理鞋带。
金琼琼见她不回答,又连忙找补:“我就是觉得……你最近沉默了好多,心不在焉的,我有点担心你……”
真是令人感动的担心,前世她信了。
这次她要是再信,她直播舔……也许可以再信一次?
闪念间,温泠闻到了一阵由内而外的绿茶飘香。
“我不是程应航的女朋友,我只是……”温泠看她一眼,带着难以启齿的懊悔,幽幽长叹,“怀了他的孩子。”
“啪嗒”,手机坠地,屏幕稀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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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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