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回头冲他道:“子予不用如此小心。”
他在后世可是爬过华山的。
叶褚道:“终归该小心些。”
手仍旧没松开,温遥心里一甜,便不想让他松开手。
两刻钟后,一行人到宫车前,温遥和叶褚相继钻进宫车,一行人浩浩荡荡驶下山,天黑前回到通县,吃了些食物,填饱肚子又接着赶路。
繁星点缀天幕,月光皎洁,高悬枝头,温遥掀开车幔,不时朝外看,地上野草青青,树上黄叶纷纷迎风四散,有几片落在了富丽堂皇的宫车车顶,温遥伸出手抓了一片黄色银杏叶,藏在身后,学着变戏法般掏/出来,“看!”ъΙQǐkU.йEτ
叶褚朝他手指方向看去,温遥伸出右手,把黄银杏叶插/在叶褚头发上,却因梳得太过一丝不苟,马车动了两下便跟着摇摇下坠,温遥伸手拽住,把它别在叶褚耳朵旁,摆手叫好:“不错不错,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妙人。”
叶褚笑了,抬手把黄银杏叶插入温遥发冠内,温遥要拿出来,叶褚反手抓住他手,温遥大喊:“诶,快放开我,放开我!”
“别取下来,这样好看。”叶褚笑道。
温遥被他气得直笑,好一会儿才把耳朵上的黄银杏叶摘下来,当头甩到叶褚脸上,叶褚顿时收了笑,沉着脸看温遥,没把人看得惊心胆战,温遥遑遑的想,不会生气了吧?
完了,把皇上惹生气了,最痛苦的还是他。
一想到那腰酸感,温遥就凑到他面前,笑吟吟说:“子予明早想吃什么?”
叶褚没吭声,温遥讨好的摸摸他脸蛋,指腹轻蹭叶褚指尖,却被带着热度的指尖烫了下,又连忙缩回手,叶褚见了仍旧没作声,脸色倒比刚才还要黑了,温遥见机不妙,支支吾吾说:“那啥,哈哈我出去下。”
这时,叶褚终于开口了,“出去作甚?”
“我去如厕。”温遥摸着后脑,一脸尴尬的道。
叶褚便让宫车停下,跟在温遥身后,温遥赶忙转身把人推开,“子予就不用跟来了,我很快就回来。”
叶褚一脸沉重的说:“只许你如厕,不许我?”
温遥尴尬的急忙打哈哈。
他哪里要上厕所,装模作样一通后,利索跑回去,见李全骑在马上,便同他道:“李大哥你去后面那辆马车,我骑一会儿马。”
李全四处张望没看到主子,温遥催促着把人拉下马,自己踩着马镫翻身上马背。
叶褚不疾不徐慢慢走来,看到骑在马背上的温遥,想也不想走到他后面,温遥回头冲他笑眯眯“嗨”了声,叶褚快速勾唇,对着白马就是一鞭,白马疾风奔了起来,温遥趴马背上大叫:“啊啊啊啊,我靠——太——太娘的刺激了——”
叶褚一个飞身追了上去,温遥的声音已经变调了,“大哥啊!大兄弟快——快停下,前边就是悬崖了——”
“我靠靠靠——”
……
声音响彻这片树林,惊飞了树上柔情蜜意的鸟儿们。
“我错了,马大爷你快停下来,再不停我俩就做苦命鸳鸯了。”温遥悲痛欲绝,就差没痛哭流涕。
是时,身后传来闷笑声,白马奔跑的速度减慢,叶褚扯着缰绳强行让它停下,温遥吓得软靠在叶褚身上。
叶褚低笑:“就这么点儿出息。”
温遥小声哼了下,被叶褚听了去,叶褚腾出一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嗓音低沉磁性,“乖。”
温遥瞬间涨红了脸,这声音太犯/罪了。
他假模假样咳嗽声,然后道:“我们就这么把他们甩后面好吗?”
“有什么不好。”叶褚继续用撩拨人的嗓音开口。
温遥比他矮了个头,从后面看就像被叶褚包裹在内。
事实上,温遥的确靠在叶褚结实的胸膛上,两侧是遒劲纠结的手臂,山路崎岖,一晃一晃令温遥舒服的眯起眼。
天明十分,他们终于抵达京都,叶褚策马带着温遥一路急奔回了民食府。
温遥十分懊恼没能看成一二号分店,但想到即将到来的春宴,便不敢再耽搁。
温遥做了早饭,两人吃了后,便睡下休息,一个时辰后,温遥起来开始制作春宴时需要的吃食。
民食府内众人忙碌不歇。
温遥把顺安叫至跟前,问:“春宴的入场券卖得如何了?”
“小主子,顺安正要和您说这事,咱们的入场券卖光了,一共五百张!”顺安激动道。
温遥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忙碌的一天过去。晚上,温遥想起今早他们策马进城门,便问:“咱们回来的事他们知道了吗?”
“未曾知道。”
“你怎么知道?”温遥好奇道。
叶褚失笑,“不是你问的么,而且卫来过。”
温遥懂了,原来是卫将象山的情况汇报给了叶褚,遂问:“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有又一批黑衣人加入了,不过他们似乎不像是乘火打劫,听卫所言,他们反而像在帮咱们。”
“帮我们?”温遥不解了,叶褚也感到奇怪,纵观大陈大周,他不认为有谁会派人前来帮忙。
“能查出是谁派来的人吗?”温遥问。
“暂时不能,线索太少。”叶褚道:“肖骏州能擒住一人,咱们还能问出点什么,但就怕那批人是死士。”
温遥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死士便什么都问不出来,线索到这儿便断了,也不能证明沉然的清/白,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帮他们的人,是谁派来的。
“那些人身法如何?”温遥问。
叶褚想了下,说:“身法不错。”
温遥:“除了肖骏州还有谁?”
“两名副将。”叶褚记得这两人是肖骏州的属下,“以及——”他犹豫了下,才接着道:“芝春。”
“芝春也跟去了,胡闹,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温遥皱眉轻叱。
“放心。”叶褚笨拙宽慰了句。
温遥把头枕在叶褚肩头上,问:“我娘没找到,你觉得温胜会把她藏在哪儿?”
他不相信游医一说。
叶褚轻轻摇头,未几温遥道:“温胜于牢中遇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疑点有,奸细是谁,我娘苏云缅的尸首在哪,温胜被谁所杀,杀他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奸细?李家到底是被什么人给灭门的?孟江苍打算做什么?这次大部分文官又是受谁指使,上书五岁皇子一事?”
“那孩子一直在寒清轩,期间是否见过谁。”
温遥理出头绪。
叶褚拇指碾平温遥眉间的褶皱,“沉然没洗脱嫌疑,温胜将母亲藏了起来,杀害温胜之人可以确定为大周的人,那人怕温胜真的泄露出什么。”
“还记得我放出的追封的消息么?”
温遥点头,“你是说这次来追杀冒牌皇帝的有一批是大周的人。”
“不止。”
“什么意思?”温遥打破砂锅问到底。
“帮忙那伙人能确定不是大周派来的,而另一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周派来的,一种是朝中人派来的。”
温遥赫然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是奸细派来的。”
“不是。”叶褚语气十分肯定。
“为何?”
“来大周的人不会太多,就算真的有大周人藏身京都,奸细也不会让他们全部行动,他也担心这一次是我们使诈。”叶褚道:“所以他只会派出一部分。”
温遥拧着眉细想,叶褚说:“睡吧,等明日卫来了,咱们就能知道了。”
温遥点了点头。
隔天,鸡鸣时分,温遥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身边已是空无一人,他正感到困惑,便听屏风外传来声音。
“肖将军遇袭,又是黑衣人冲了出来。”
是卫的声音。
温遥随意套了件外衫,躲在屏风里边偷听。
卫接着道:“后来的只有两人,武功在所有黑衣人之上。”
“肖骏州呢?”是叶褚的声音,温遥听出来了。
“肖将军不断迎敌,受了轻伤,现扎营象山山脚。”
“你去传话,让他们全速回宫。”叶褚交代道。
“是。”音落人消失。
等了会儿温遥才出来,叶褚回身看着他问:“听了多少?”
“没多少。”温遥耸肩,“只知道后面又来了两人,这两人是大周的?”
叶褚嗯了声,阐述道:“他们很有可能是为温胜被追封一事而来的。”
“大周皇帝并没有将温胜当成弃子?”
温胜都已经死了,还回来做什么。
叶褚没回他,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今日我先不回宫,等肖骏州回来了,再混进去。”
“好。”温遥理了理他的衣衫,说。
今早叶褚是自己束衣的,难怪有褶皱的地方。
早饭不做细讲,温遥和小德三人在庖屋准食,流清和孔武扫尘,其他人跟着周运去了二进二出的宅院,完成最后的布置。
温遥先前要的东西,周运这几日便让大伙儿全去了,砍竹子,竹篾,再由老头儿做成大小相等的孔明灯。
周运给了他一百两。
一百个孔明灯运了两趟,才全部运至此处,大伙儿各个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坏了。
“周大哥,小主子可说这个是来做什么的吗?”顺安拿着一顶浅色孔明灯。
“小主子不曾说,小主子有自己的主意,咱们只管照做就是。”周运说。
顺安点了点头。
除了孔明灯,温遥还要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这些东西他们都没见过,更加小心了,还有个偌大篮子,几人对它一阵好奇,无论怎么问温遥,对方就是不说,众人没法只能一通瞎猜。
“那台子又是做什么的?”顺安指着院中间偌大的台子,上边挂了不少奇形怪状的……贴纸。
上头还有数根鱼线,这些鱼线在黑晚便让人看不太清。
周运晃了晃脑袋,他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午饭是张木准备的,饭后众人接着活忙。
期间卫来过一趟带回了最新消息,提到过的两名黑衣人,这时正跟肖峻州他们交手,两人的身手在肖峻州和芝春之上。
肖峻州与芝春不敌,只得连连败退,已到象山山腰,再往上就是行宫。
温遥问:“要派人去支援吗?”
“先不用。”叶褚想着行宫侍卫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去了也只能白白送命。
“让卫出手?”温遥探问。
叶褚冥思片刻,才缓缓点下头。
眼下只能让卫前去协助。
温遥说:“罗风要去吗?着人一起。”
“可以。”叶褚应着,唤来了罗风吩咐他协助肖峻州,活捉几名黑衣人。
“是。”
罗风和卫离开后,房内又恢复宁静。
许久后,温遥问:“那两名黑衣人有一半的可能是来救温胜的。”
“不是。”叶褚当即否决了,“他们是来救贺林嘉。”
“那是谁?”温遥一脸茫然,显是完全不记得这人。
叶褚:“……”
叶褚失笑道:“先前抓着的那个大周人。”
温遥印象不深,想了会儿才想起是谁。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救那贺什么林的?”温遥确认道。
在他看来贺林嘉被擒已经失去了任何用处,大周皇帝为何还会派人来救?
温遥之前没把贺林嘉当一回儿事,这会儿听叶褚提起,瞬间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
那两名黑衣人的目标是来救人,他们会出现在那,定是一路跟随,为的就是擒住皇帝,用以威胁,再救出贺林嘉。
那人会是谁?
叶褚认识吗?
他记得叶褚说过,贺林嘉和沉然是旧友,且多年前还见过李全。
说不定沉然知道些什么?
眼下能问吗?
温遥不确定,他看了眼叶褚,对方似有所感,回头凝视他,道:“暂时别问沉然。”
“为何?”温遥不明白了。
“因为他仍有嫌疑,我们无法确定这两人会出现是否是因为他泄密。”
温遥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他抓了一把头发,头顶翘起了几缕发丝。
……
当日,肖峻州带着芝春一退再退,芝春受了轻伤,肖峻州不敢再硬闯,只能没命般后撤。
“叶褚”一身锦缎华服,从马车内撤离,一黑衣人道:“叶褚身边没有那人,现下如何?”
被问之人应该是这数十名黑衣人的头目,他斟酌片刻道:“既然人没在,那咱们就全员撤走,回去复命。”
“是。”
没一会儿功夫数人便撤离。
芝春捂着手臂的刺伤,问身边的肖峻州,“他们怎么走了?”
“不知道,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肖骏州道。
“难道是因为皇上?”芝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肖峻州敏锐扑捉到,追问:“皇上怎么了?”他眼神有些锐利,“你也察觉出来了?”
“是、是的。”芝春结结巴巴开口。
肖峻州当即放缓了语气,柔声道:“副将还能抵御一会儿,只希望行宫能派兵救咱们。”
芝春眼中满是担忧,行宫内哪有羽林军,除些会点三脚猫的侍卫,便只剩暗卫。
暗卫听从主子命令,不会轻易出动。
与此同时,京都民食府内,温遥担心道:“肖骏州他们应该会没事吧?”
“放心。”叶褚拍拍他泛红的手背,说:“罗风他们去了,会没事。”
温遥抓住叶褚的手,反手握手心,“可惜我不会武功。”
说起这个,温遥猛地想起自己的自制武器,有一瓶就放在食府内,他一拍后脑在屋里兀自翻找。
叶褚问:“找什么?”
温遥猫着身,在墙角箱子里翻检,闻言头也不抬回答,“我的自制武器,我记得有一瓶放这儿了。”
叶褚背着他挑了挑眉,似乎对他口中的自制武器有点儿兴趣。
等了小片刻,温遥才从床底下一方形木黑里翻出一瓶外形独特的瓶子,大陈已经有玻璃了,叶褚身为大陈皇帝,更是见过不少瓶瓶罐罐,对温遥拿出的瓶子兴趣缺失了一大半,但看到瓶口与其他瓶子不同,又多看了几眼。
温遥拿到他跟前炫耀似的摆弄一番,“当当当——看到没,这就是我做的,要尝尝吗?”
“这就是那带着你体/香的武器。”
温遥一脚踹去,“滚。”
叶褚手疾眼快擒住脚踝,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温遥“哇”了声,便坐到他腿/上,叶褚仍旧没松开手,温遥顿时被弄得腿发麻,他轻轻踹了下,软语道:“腿、腿麻了。”
“哪个?”叶褚一掀眼皮。
“被你抓着那个。”
大手按揉着温遥的小腿,一下没一下,十分富有节奏。
温遥举着喷瓶,问:“要来点吗?”
叶褚看着那瓶红的发亮的液体,正想摇头,就见温遥可怜楚楚期盼盯着自己,心一软点头同意了,温遥抱着他狠狠嘬了口,笑得无比灿烂,“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来,张嘴。”
叶褚乖乖张开了嘴,温遥笑得眼角冒泪,他两手举着喷瓶,忍着手指微颤,猛地喷进叶褚嘴里。
入嘴的味道辛辣无比,叶褚猛烈咳嗽起来,温遥边笑边拍他后背,“哈哈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叶褚咳得满脸通红,看温遥笑得前仰后翻,当即堵上他的嘴,口腔内充斥着浓浓的酸辣味,温遥喉咙一阵发痒,想咳几声又被叶褚堵住了嘴,只能一手拍着叶褚后背,示意他放开。
叶褚惩罚性的加深了探入程度,温遥差点被他勒断腰,用力扑腾几下,叶褚这才松开了手,拇指指腹抚上被亲得红肿的双唇,颇为满意这个惩罚。
温遥忙不迭从他身上起开,灌了几杯水下去,暴辣味儿淡下去了点儿,他指着叶褚控诉道:“你怎么能如此耍赖。”
“我以为遥遥也喜欢。”叶褚似笑非笑。
我喜欢你个大头妹啊!
温遥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彻底散去体内的灼/热。
……
“遥遥的这个叫什么?”
“叫温遥牌喷雾剂。”
“那是什么?”
温遥晃了晃手中的喷瓶,洋洋自得的解说,“把这个对准人的眼睛喷,那苏爽的感觉,我敢保证他们会爱上那种感觉的。”
“就像我/干/你那样……让你苏爽么。”
“喂——”温遥活像个炸毛的刺猬,“你——闭嘴,别总是这么粗鲁。”
“我有粗鲁吗?”叶褚摊手,表情十分无奈。
“咱能先别说这个么。”温遥翻个白眼,他敢保证以前的叶褚绝对不会说这种话,让他知道是谁把高冷暴君,带成闷/骚暴君的,他绝对会赏那人喝一瓶秘制辣椒水。
叶褚不吭声了,按照话本里描述的,坐姿规矩,一副好学生模样。
“不知道芝春那边如何了?可不能受伤。”把喷瓶装进编织的一个水袋里,水袋是流清用麻绳制成的,温遥当时还有些大跌眼境,完全没想到流清如此心灵手巧。
“想知道?”叶褚起身说:“去看看?”
温遥摆手,“不用,明日我得去宅院看筹备的如何,明早你会回宫么?”
“不着急。”
“有卫他们,明日下午他们应该能回来。”
叶褚没搭话,眼神晦明,不知想到什么。
下午,温遥去了东街不算太大的二进二出的宅院,周运带着人忙上忙下,看到温遥后匆忙跑来打过招呼,又接着忙手上的活儿。
温遥四处转了转,顺安凑了过来,“小主子,你来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春宴结束后给你们放假休沐。”温遥负手而立,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气质。
“好勒,小主子万岁!”顺安欢呼着,拉着流清击掌,轮到孔武时,挠了挠鼻尖灰溜溜走开了。
温遥说:“还有什么没弄?”
“回小主子都准备好了。”周运行礼道,他手里的事已经做完了。
温遥点了点头。
晨曦微露,卫与罗风奉命赶往象山,此时林间鸟声清脆婉转,罗风多听了几耳朵,卫手持长剑,一黑灰衫,极快地绕过一颗又一颗高壮大树,罗风已有几月没同他一起执行任务了,如今再见他施展轻功,便不得不佩服他轻功了得,进步神速,不过短短几个月,他的轻功再次得到了提升。
卫当头迎着寒风,快速越过一棵又一颗高壮挺拔的参天大树,落到枝干上时不带走一片树叶,横突斜向的枝丫不曾沾上衣衫一角。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赶至萧骏州所在地,二人对视一眼,罗风轻轻点头,绕过一侧站定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干上,手间显出一把蝴蝶刀,罗风看也不看,随手一扔,蝴蝶刀尖锐的刀尖穿过凌冽寒风,斯碎呼啸而来的飓风,于空中显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数人尚未看清,那把锋芒毕露的蝴蝶刀便刺穿了黑衣人心脏。
肖骏州见状以拳击穿黑衣人心口,鲜血喷薄而出,飞溅到他脸上,湿热热的液体顺着眼睑滚落,萧骏州眼皮都没抬一下,收回了手,黑衣人顿时被掼地上,眼白血丝充斥,黑瞳往外凸,嘴角溢出还未来得及吞咽的唾沫。
肖骏州远眺树上的男人,看清来人后,转身扶着芝春站起来,“皇上的人来了。”
“主子派人来了。”芝春又惊又喜,有种化险为夷的喜悦感。
肖骏州淡淡嗯了声,听不出喜怒。
罗风乘风而下,长靴踏在泥地上,衣袂拂青冥,青丝长发飞卷,飞沙四起,滚滚尘烟,不看清来者何人,罗风抬眸看了眼“叶褚”,那人也看到他了,冲他微微颔首,罗风眉眼下垂,握紧了手中盘龙棍。
“叶褚”华服迎风高卷,他反手长剑敲中一黑衣人头颅,直把人打得头颅凹陷。
罗风一甩盘龙棍,潘龙棍长三尺两寸。宋太祖曾道“此棍似断非断,似折非折,有头有尾,首尾一体”,说的便是盘龙棍。
连接头尾的铁链铛铛作响,与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烙金铁棍扫向黄沙中的三名黑衣人,三人纵身后翻,罗风力发腰/间,力集棍身,横空一扫,啪啪啪响彻林间,浊浪排空,将三人掀翻在地!
肖骏州手持长剑于后方补上,黄沙风卷半空抛,肖骏州身影消失在黄沙弥漫间,只听几声惨叫,肖骏州从滚滚飞沙中款步而出,手中长剑滴答滴答流着血。
“还有多少?”罗风问。
“还有十人。”
“速战速决。”罗风道:“主子交代今日回去。”
肖骏州不咸不淡嗯了声。
“有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小心为上。”
罗风点头,他没和肖骏州交过手,不清楚对方实力,但看他一招毙命的招式,大概能看出点路子。
说时快那时迟,漫天狂沙中杀气凌然朝四周充斥,两人只听尘沙中一人大喝,声音震碎山河,气吞斗牛。
“谁?”肖骏州问。
罗风已经携棍闯入,肖骏州回头看芝春,高声大喊:“在这儿等我,别进来!”
“小心些——”
“好——”声音被咆哮风声掩盖。
黄烟模糊了眼,罗风只能看到不远处尖锐激烈的打斗!
他定睛细看,才辨出左侧男子是“叶褚”,另一边两人的功夫都不弱,他们虽穿着夜行衣但能辨出男女来,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哪个女子有此等身手。
刀光剑影,重影叠叠,人影交错,千钧一发之际,罗风盘龙棍横扫一片,一夜行衣拽着另外一人躲了过去,内劲余波气势如虹冲刷过去,砰砰几声,不远处巨石炸裂,夜行衣男双刃齐出,将碎石推向罗风二人。
罗风拉过“叶褚”胳膊,拦腰抱着人飞向高处,盘龙棍以退反击,乱石掉落一地!
“叶褚”低声道:“谢谢。”
“当心些。”
“叶褚”轻轻点了点头。
听话乖巧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狂傲!
罗风放开他,两人合力冲击,铁棍震响,嗡嗡之间,夜行衣女子长剑抵挡,“叶褚”又是一剑劈砍,夜行衣女子连连败退。
两人背靠背,女子道:“怎么办?”
“先撤。”
“谁都别想走!”
肖骏州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女子一咬牙,口中溢满铁锈味,“只能硬闯了。”
“我陪你。”男子道。
话毕,率先运内劲冲了出去,剑棍相抵,二人内劲不分伯仲,女子要去帮忙却被后面赶来的肖骏州拦住了,肖骏州长矛拦在她身前,夜行衣女子腾空后翻,闪去数步外。
肖峻州持矛纵身一跳,一/枪下去,内劲直逼泥地,泥土四溅,地面轰然崩塌,显出一大片凹陷,夜行衣女子不断左躲右闪,然而肖骏州是狠了心要将她活捉,下手快且准,夜行衣女子躲避不及,内劲震得她整条胳膊发颤,右手刀刃落地发出清脆一声,夜行衣男回头看,大喊:“我马上过来!”
“别过来!”夜行衣女子咳出一口血,他的情况不比自己好,她一对一尚有些力不从心,他却要以一敌二更是心余力绌。
眼下怎么能让他分心,夜行衣女子紧咬牙关,齿间溢出细细鲜血,一嘴的铁锈味儿,她吐了口血沫,蹒跚起身,一抖手中长剑,叮一声嗡鸣作响。
夜行衣男子见状着急不已。
黄沙漫天,掩去了远方视线,罗风看不清切,只能看到一人奋力斩杀黑衣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叶褚”问:“看什么?”
“没看什么。”
“别分心。”
罗风:“好。”
夜行衣男不敌二人,即将落于下风时,狂风卷黄沙,天边一片苍茫,罗风抬手抵挡间,耳边急速传来“叶褚”的吼叫声:“小心——”
罗风横剑抵挡,男子一身黑衫,衣袂飘飘,抽刀砍去,罗风侧身错步躲开,男子又是一剑挑刺,罗风翻腾后撤,男子头戴斗笠,与他厮/打一处。
斗笠男背上扛着个半人高的剑匣,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罗风想掀开他的斗笠,却被人轻而易举避开了,这时“叶褚”加入其中,三人斗得黄沙狂飞,亦不知今夕何夕。
斗笠男身后射/出数枚飞镖,两人不断挥着长剑\\长矛,将飞镖斜斜打进土里。
斗笠男拎着夜行衣二人横空一跃消失不见。
此时风沙肆掠,两人只能遮住双眼,等四周黄沙渐渐退散,罗风才抬头,“让他们给跑了。”
肖骏州抬头看到不远处斩杀黑衣人的卫,和一脸焦急的芝春,芝春仓皇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肖骏州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让我照顾你,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芝春道,她刚才吓坏了,现下也没听清肖骏州说得什么,囫囵应下。
肖骏州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了。
卫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罗风说:“人被逃了。”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卫摇头,“没有,他们都服了毒,没问出任何有用信息。”
罗风拍拍他肩膀,道:“辛苦了,咱们先回去。”
一行人整队回京都。
却不知他们走后,那些被丢在后山丛林里的尸首全被抬了出来……
当晚,罗风等人进入皇宫,而“叶褚”坐在宫车之上,自大门而入。
卫和罗风向叶褚禀明今日之事。
叶褚摸着下颌思索片刻,挥手让他们退下。
第二日,市井小巷突然流传出皇帝在象山山脚肆意斩杀多名村民的传闻。
肖骏州回来的当日,消息便飞速流转于京都。
肖骏州等人从皇宫正门直驱而入,叶褚就混迹在他们之中,从西面一隅飞身潜入皇宫,而马车上的“叶褚”在进了御书房后,便退去了一身华服,只着一身黑衫。
规规矩矩等在房中。
叶褚一身黑袍推门而入,那人当即跪下行礼,“主子。”
“有什么发现?”
“有两人的目标似乎是冲着主子来的,但他们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罗风赶来后他们很快就处在下风,原本我们能活捉他们,一名戴着斗笠的男人却突然出现,那人的武功颇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两人救走了。”
叶褚冥想片刻才道:“你先下去。”
“是。”
男子下去后,叶褚冷着脸想了一通。
御书房的门一开一合,男子正转过身就看到等在外前的罗风,抿了抿唇道:“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跟你说,万风。”罗风道。
他和万风是同一批进入影卫的,名字里都带了个风字,这个字是太傅赐的。
“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不行吗?”万风显然不想和他待太久。
罗风拉上他手腕,“用不了多久。”
将人拖拽到走廊转角一处,万风甩开他的手,不情不愿道:“什么事?”
“这次的任务怎么会是你?”
万风不耐烦道:“主子的决定,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罗风咽了咽口水,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目视他的背影,在月光下一点点消失……
李全站在院中将一切全收入眼中。
这时,叶褚唤了声,他当即到门边应道:“主子。”
“派去大周的探子可收集到什么?”
李全答:“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不用等他们了。”叶褚冷冷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撤离。”
他隐约猜出大周皇帝想做什么了。
“是。”李全应下。
再过两日便是过年,温遥忙碌不已,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繁琐,民食府一行人合着几日未能好好休息,终于在最后一天施工完成。
温遥给众人放了一天假,民食府歇业一日。
这日,常三从京都分店回来,就把听到的传言告诉温遥。
温遥心下一惊,登时问:“那些大臣呢?他们有做什么吗?”
“这个常三就不知道了。”常三摇头道:“只知道外前都在议论主子屠杀百姓,实乃暴君,又说主子残害手足,大皇子和二皇子皆出自主子之手,更荒唐的还说主子连个五岁皇子都容不下。”
温遥冷冷的想,果然是那批老家伙放出的消息,知道肖骏州那队人去了象山行宫的,只有黑衣人的头目,也就是说叶褚没有派人控制谣言。
他想做什么?
温遥想了会儿没想明白。
是时,常三又道:“听外头百姓说,有好几个大臣已经去大殿上找主子讨要小皇子了。”
“知道是哪些人吗?”温遥问。
常三摇头,“不知道。”
周运从廊下走来,插嘴道:“恕小子直言,外头不过是些愚昧百姓,他们知道些什么,不如小主子亲自去一趟宫里。”
温遥正有此意,闻言便说:“食府就交给你们了,明日下午回来,晚上的春宴照常举行。”
“是。”周运道。
温遥回屋换了身衣裳便乘马车直驱皇宫。
宫门守卫见到周荣亮出的令牌后,直接放行,温遥下了马车,坐上车辇,往德武殿开去。
偏殿内,数人战战兢兢跪伏,叶褚脸色阴沉,许久之后冷冷道:“都下去,今日之事朕自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无须你们操/心。”
“是。”众人不敢在暴风雨来临前作妖了,各个低首下心退了下去。
温遥在李全带领下从后殿直入,差点和众大臣来了个照面,等他们转身时,温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李全在前头推开门,温遥朝他颔首,越过门槛走了进去,室内冰冷异常,叶褚坐在上方,脸色阴暗,看到温遥后表情稍有收敛。
温遥走过去拉着他手,低声道:“子予打算怎么做?”
“你怎么来了?”叶褚没回答他。
“不放心就来了。”温遥道,嗓音清越温柔。
“让你担心了,阿遥。”
温遥左右摆动脑袋,柔声道:“能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吗?”
叶褚抬头看他,双眸漆黑如夜,他谛视着温遥,目里颇为复杂,许久之后才问:“真想知道?”
温遥一点脑袋,叶褚道:“他们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子,希图让我授封那孩子。”
“你同意了吗?”温遥抚摸着叶褚的头,一下没一下,轻轻地如同春风拂过一般,掌心的热度透出,撒在发丝上,叶褚抬手扣住他的手,与他交错一处,沿着发顶慢慢下移,最后停在脸颊。
“没有。”叶褚目视他明澈的双眼,压低声音开口。
那低沉嗓音钻进温遥耳内,只觉得耳膜都为之一振。
“那孩子还在寒清轩?”
叶褚略一点头,温遥接着道:“不接他过来?”
“不用。”
按照温遥想的舆论既然是有心人故意散布的,就应该先止住源头,但看叶褚放任不管的态度,温遥真猜不出他想做什么。
“他们闹不出什么。”叶褚拉过他手说:“倒是遥遥,食府忙就不用特意过来。”
温遥没回答,叶褚又接着说:“今日得回去吗?”
“原本想明日回去,不过这儿少我一个也不少,便一会儿回去。”
叶褚鼻音轻轻嗯了两下,又问:“准备的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温遥道,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下。
“等会儿我送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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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甜瓜君的被迫入宫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穿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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