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时候是我带着他们在京城走,而现在,变成狗子领着我,在一些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巷里穿行。他说,街上到处在放炮,走路快些。
我忍不住,笑说:“怕本地人都没你熟了。”
“那可不。我说我是京城人,你看几个人不信?”狗子得意地吹嘘。
“你吹吧。你那口音,差远着呢。”
狗子被我揭穿,也不脸红:“看着吧,再过两年,等我口音变了些,那就是地道的京城人了……不过说来,江南的口音可真难学,舌头卷都卷不过来。”
“你一外地人要是学会了,你就比翰林院的大学士还牛。”
“这么难的吗?”
“可不。”我斜了狗子一眼。
狗子挤了挤鼻子:“还真是。别说说方言的了,我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有些口音重的,说的官话我都几乎听不懂。听说,这儿的方言还有好几种?”
我:“多得很。京城还好,你到乡下去,保证成个傻子。”
狗子摇头,害怕。
“那你听得懂吗?”他又问我。
“我是在城里出生的,身边就没几个人说方言。”我说,“再说我六岁就离开京城了,就算以前听得懂,现在哪还记得?你看我爹都说的河南话。”
“也是,你在河南的时间可比京城长得多。”
“是啊。”我感叹。
狗子看我。
我也看他:“我这,也算是背井离乡了吧?”
狗子突然骂起来:“屁背井离乡!你虽然生在京城,但就是在河南长大的,地道的河南人,河南话说得比守田还溜,对京城能有多少感情?我也没觉着有感情。你看玉,天天念叨汉中的凉皮,那才是对家乡有感情好吧?”
我想了想:“倒是。说得我有点想吃老鸹头了。”
狗子白我一眼。
狗子:“欸,你家以前在京城住哪儿?”
我顿了顿,微微皱眉。
“你问这个干嘛?”
“有时间带我去瞧瞧啊,怎么说,那也是你家的祖宅不是?”
“早卖了。”我说。
“卖了?哦,你爹是被罢官的,既然迁到河南,那房子卖了也在情理之中。这样,改天你带我去看看,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回来。”
“早都不记得在哪儿了。”我又说。
“嘿!你自己的家你跟我说不记得在哪儿……”
“都那么多年了……哎,你叫我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
狗子盯我看了片刻,无法,只能又白了一眼,然后叹气:“每次说起以前的事情都不乐意,有什么的嘛,不就罢官嘛?我爹说,越是不开心的事情就越要经常拿出来说,那样才不会一直不开心下去,你这样藏着掖着……算了。这次出来没什么事情,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没什么值得细说的。”
狗子以为我是避讳父亲被罢官的事情。
但我没解释。
我:“没什么事你叫我出来干嘛?外面天这么冷。”
春节暖和几天后,天气又冷了起来。
居然胜过了寒冬。
狗子:“酒楼要重新装修,这不是让你来给点意见嘛,免得到时候又说我自作主张,毕竟大家有份不是?而且过两天我出去,说不得要你来看着。”
我看了狗子一眼。
不像假话。
我:“那你早上跟我说的那事……”
还没说完,狗子就严肃起来:“两把刀说,这个月下旬,皇家办完事后,那边估计就要反扑了,京城势必有些风雨。他问我,酒楼要在之前开还是之后开。我说之前,因为早开早好,拖得越晚,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你就不怕,两把刀栽了,咱酒楼刚开就倒闭?”我问。
“可能性是有,但不怕。你想啊,除了咱自己心里明白,一般人不会知道酒楼是合伙开的,就算他两把刀栽了,凭什么牵连到咱们?”
我还没开口。
狗子继续:“你看这次酒的渠道问题,尽管两把刀打过招呼了,但我还不是亲自跑一趟,目的就是亲力亲为,明面上和他撇清关系。再说了,出来混,栽一次两次不是常事嘛?只要两把刀人还在,就能重新把他扶持起来。”
“你是这么想的?”
“是。”狗子点头。
“可在之后开,不是更好吗?”
“之后?假如两把刀栽了,咱酒楼还能开得起来吗?”
“你这是赌博。”我看着狗子。
“我知道。”
我没再说。
我很清楚,狗子也很清楚。在这个江湖里,命运,似乎往往就是通过这样的赌博来决定的。尽管我不喜欢赌,但头先,我不已经赌过了吗?
虽然,我赌的是命……
……
城南到处都是大房子。
京城有八成以上的官商豪绅都住在这儿,而全国各地的有钱人大多也都在这里置有房产,所以这一片,那可是真正的“广厦千万间”,有的院子,比应天府衙门的十倍还大,从前门到后门,夸张地说,长过新安县的西城墙了。
当然,这个千万间,并非杜工部的千万间。
这里没有大庇寒士,也许连外面的街市都不如,冷冷清清,大白天一个鬼影都没有,甚至据我所知,这些院子里的房间,都是没有人住的。
这里并非天上宫阙。
反而,僻静得有如森罗大殿。
于是我常常好奇,人们修出这样的广厦,目的为何?
这样的房子,或许只是房子而已。
不是家。
狗子笑我,说:“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就觉得挺好,住这样的大房子,多有面儿。当然啊,这样关着门也是不对的,换成我啊,我就广开门庭,每天呼朋唤友,聚集一群江湖豪杰,这样的房子,还嫌呢。”
狗子说得很豪迈。
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个葡萄,我已经吃过了。
不过,我没有平原君的这份豪情,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或许也不会有。所以,眼前的这些大院子,在我眼里还不如斗门桥下的那间铺子。
更何况,狗子这样,属于聚众,有滋事的嫌疑,犯法的。
……至少在官家认为。
我不想打搅他的豪情,没说。
我不知道狗子带着我穿街过巷到了哪里,似乎在一连串胡同中,从这家的东墙外,绕到那家的西门口,到最后,连我也搞不清方向了。
狗子:“看见没,前面这院子,绕过去就是了。我听说这院子也是被官府查封的,十多年没住过人了,没人买,好像和上次咱们在洛阳遇到的也不一样,乞丐都不愿意进去住。据说啊,官府给出一万两的低价,都没人要。”
我顿了顿,朝那院墙看去。
一株槐树,从院内伸出一些枝叶来,当然,叶没了,只有枯零的枝,弯弯曲曲,扭扭斜斜,像是要突破那高高的院墙来瞧瞧外面的世界一样。
只可惜,在这寒冷的风中,它已失去了新生。
我怔住了。
狗子:“喂,你干嘛不问为什么?”
我回过神,继续跟上狗子前行:“为什么?”
狗子得意:“嘿,要不是我请了两把刀的那个手下喝酒,他还不愿意说呢。他说因为晦气啊,这院子的主人,据说是前朝的一个大官,姓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惹了祸,被皇帝株连抄家,那家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诛了十族!他娘的,诛十族什么概念呐?那可是一个人闯了祸,牵连几万人获罪!”HTtρs://Μ.Ъīqiκυ.ΠEt
听狗子说着,我越走越慢,最后,走不动了。
那是一种全身力量都被抽空了的感觉,再提不起一丝气力。
更重要的是,眼前,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有一片黑暗。
狗子没留意我,继续说着:“你说这种天大的祸事,古今罕见,他留下的院子,谁敢接盘呐?躲还躲不及呢!别说一万两了,就是白送也没人要,就连两把刀这种出来混的,都不敢占这个便宜……哎你咋不走了?”
狗子回头,看我。
我没说话。
“咋啦?”他问我。
我抬头。
尽管我看不到,但我想,狗子看到的,是多么可怕的一副面容。
狗子脸一沉,说:“不是,你这表情什么意思?该不会……”说着狗子恍然大悟,脸更沉,“你说你爹十年前惹了祸被罢官,不会就是这个祸吧?”
我继续看着他,仍然没说话。
狗子咬唇。
我使劲睁了睁眼睛:“没事。我爹只是因为涉事被罢了官,不属于那十族。要不然,我家怎么会到河南去?这事,你别往外说就行了。”
狗子点头。
他松了口气,走过来搭着我的肩,一边走一边说:“我就说嘛,韩先生那么正直的人……诶?你说以前还有那个方家,也是因为这个祸吧?”
我皱眉,没开口。
此时,走得几步,正好到了这座大院的正门口。狗子正考虑要不要追问我,不经意间,一个抬头,恰好看到了大门上的匾,终于再说不出一句话。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有说,只当从没这么问过我。
因为那块匾,表明了这座宅子曾经的姓:
方。
我想,狗子明白我为什么突然会有那样的表情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子隐的一起走过的江湖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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