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儿脸色苍白,欲哭无泪,颓然跪在水之波身后。说:“之波,你不要这样!不要……我求你,求求你……”水之波又哭又笑,脸上的肌肉扭曲,显得异常痛苦。说:“袖儿,我等了十多年,十多年……我要造天梯,我要摘月亮……造了天梯又能怎样,月亮不是我的……袖儿,你告诉我,《月亮湖》里的妹妹是谁。我要亲耳听你说。”袖儿从衣袋里拿出信封,颤抖着说:“之波,这是甜甜走前留给我的信,还有一张相片,一张卡……”水之波木然地接过信封……
“不,这不是真的!甜甜说假话,相片也是假的……”水之波声嘶力竭,把信和相片撕得粉碎。说:“全是假的,假的……”袖儿哀哀如丧,瘫坐在地上。说:“卡……你用手机听。之波,小袖儿不会说假话……”水之波狞笑着,机械地把卡插进手机。不一会,手机传出田甜甜和云袖的对话:“啊?我没听清,小狐狸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小妈咪跟爹地睡一床。有时候还打架,还会亲嘴。妈咪说,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跟别人说。”“对!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要不,别人会笑话的。”……
袖儿哀伤地望着远方。说:“之波,你都清楚了。我……不是你要摘的月亮,不值得你爱。萱妹她……才是完美无缺的月亮,才值得你爱。回来吧,客人等着,家里人担心着,萱妹在盼着……之波,你不能让大家失望……”
水之波突然纵声狂笑。说:“失望……什么是失望!袖儿,我伤害过甜甜,伤害过你,没资格再爱你,没资格爱任何人……不错,我很喜欢紫萱,但我怎可以再伤害她……我不是人啊!袖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弄一个摩天崖,我知道……你是为我俩的爱做墓碑!我也说过,说过……如果我不爱你了,那是因为我已经死去……这才叫失望。不,是绝望!在云南拍戏的时候,叶老跟我讲女娲的故事。忘川河可以让我记得今生,可以洗干净我身上的污浊,可以让我不绝望。袖儿,我忘不了你,没法忘你!我等你一千年!一千年后,我俩重新来过……”说着,一脚踏出悬崖。
“不要……之波,我什么也不计较,不计较……我只要你回来!我只要你……”水之波缓缓转头,见紫萱哭喊着踉踉跄跄地向他走来,只剩袜子的双脚殷红,婚纱裙摆沾满了鲜血。说:“紫萱,我的好妹妹,大哥对不起你……唉!摩天崖,你真能让我摸到天么!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水之波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紫萱,大哥活得真的很辛苦,生不如死。我……不想你也那样活着!你是个好姑娘,我不配!别了……”
摩天崖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响。紫萱挣扎着走到袖儿身边,悲极而笑。说:“嘎嘎嘎!姐……你为什么老跟我抢!为什么不告诉我……”又慢慢走向悬崖。说:“之波,今天是咱俩结婚的日子。嘎嘎嘎……咱俩早就圆房……圆房了,不能变……之波,我跟你走……”染了鲜血的婚纱就如一朵凋谢的玖瑰,向崖下飘落……
袖儿扶着身旁的松树艰难地站起,颤巍巍地走到悬崖边。说:“之波,萱妹,我还给你们……”突然,只见面前一片云雾,兜儿从云雾中飘来,额头上的莲花鲜艳欲滴,放射出紫色的毫光。说:“姐,别丢下我……”这时,云雾之上出现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老婆婆。老婆婆笑得很慈祥。说:“徒儿,青儿,还认得我吗?”袖儿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老婆婆说:“徒儿,驭风擒浪,五六有期。青儿,莲花开了,就来找我。”
袖儿和兜儿都想起来了,老婆婆就是要饭婆婆。袖儿说:“老婆婆,我记起来了。咱们去看新雷峰塔时,你说……人生何尝不是赌,即如九霄也有情;一世堪破天与地,回头再看红尘镜。可是,驭风擒浪,五六有期……”老婆婆说:“哈哈哈!凌厉的风不是风么?水之波不是浪又是什么!今天是公元二千零七年九月六日,是你姐妹三十岁生日,五六三十……徒儿,青儿,时间到了,跟我走吧。”袖儿说:“萱妹呢?”兜儿说:“姐,咱们去找。”老婆婆说:“不用找……”紫萱从云雾钻出。说:“嘎嘎嘎!姐,咱们不分开,跟婆婆走。”兜儿说:“还有之波他……”老婆婆一扬拂尘,指着脚底下一条烟雾缥缈、人头汹涌的大道说:“他在黄泉路上。”
广寒宫内,仙乐袅袅。老虎鼓瑟,鸾凤和弦。百花仙子香汗淋漓,玉带轻舒;百草仙子气喘吁吁,裙裾翩翩。嫦娥道:“陛下,百花百草二位仙子虽为天宫舞神,然则歌舞良久,难免乏力。臣斗胆请陛下赐其歇息片刻,吃些琼浆玉液仙果,以充精神。”玉帝抚须颔首。道:“嗯!佛祖意下如何。”佛祖道:“嫦娥所言极是。”玉帝道:“准奏!百花百草二位仙子,姑且歇息。嫦娥爱卿,代朕赏二位仙子琼浆玉液仙桃,各取所需。”百花百草仙子跪道:“谢陛下隆恩!”
佛祖道:“若依时辰,法海与青白二蛇之赌行将了结。”观音道:“陛下,三者从投胎至走摩天崖归天,在凡间历时三十年又三百天,个中三百天为混沌之期,人间美其名曰:怀胎十月。天上方七日,人间已千年。据此公式演算,凡间三十一年约合天上五小时又十分钟……尚差些许时刻”佛祖道:“菩萨所言不差。陛下,本座有要事欲回大雷音寺……”玉帝道:“佛祖,此赌乃尔所设,岂可一走了之。”佛祖道:“陛下,此赌乃天意,非本座有意为之。只是……”
嫦娥道:“陛下,我佛如来心有愧意,欲献夭夭之桃(逃)。”佛祖忐忑不安。玉帝道:“啊?嫦娥爱卿,快快道来。”嫦娥道:“陛下,适才微臣与菩萨至蓬莱传旨,着百果仙子献仙桃于宫。回归途中,见守护大雷音寺菩提树二仙鹤东去。嘻嘻!此事端详,菩萨尽悉。”观音殿前一揖。道:“微臣不敢不奏。净坛使者猪八戒闲来无事,尽以人间艳事挑拨仙鹤。仙鹤把持不定,恋慕人间,窥佛祖离寺,擅下东土,投胎为人。曰柳鸣莺、田甜甜……”佛祖面红耳热,合掌说道:“陛下,本座愿担失察之责。非常文学”宫内众仙掩嘴窃笑。玉帝道:“哈哈哈!如此说来,佛祖亦非无瑕。仙鹤尚在人间?”观音道:“回陛下,已先后返雷音寺。仙鹤虽乱人间,其所为却警世道,亦有是处。”玉帝道:“嗯!言之有理。仙鹤既已返寺,佛祖不必急于西去。是否追究仙鹤之罪,佛祖该当何责,容后再议……逸尘爱卿,为何一言不发。”众仙看时,逸尘似是入定。
观音道:“陛下,逸尘护徒心切,数次魂游人间,未泄天机,其行可悯。本次魂游,实乃赴摩天崖接青白二蛇回宫,法海相随而返。稍待片刻便见分晓。”玉帝大为不悦。佛祖道:“陛下息怒。逸尘虽存私念,然教导有方,青白二蛇造福凡间,可喜可贺。”玉帝道:“也罢!待逸尘爱卿回魂再作区处。众卿且说,娘娘处如何交待。”
观音道:“娘娘授逸尘莲座懿旨释放白蛇,陛下赐龙莲座释迦牟尼佛坐像镇雷峰塔地宫,法海持此禁白蛇……既然作赌,又是天意,可请娘娘至广寒宫,亲作了断。”众仙附议。玉帝道:“观音爱卿,着即传朕……”忽听值日仙官报:“娘娘驾到!”就见皇母娘娘鸾驾现于宫内,祥云簇拥。众仙跪拜。玉帝慌忙下殿。道:“有请娘娘!”
娘娘道:“陛下,我佛如来佛法无边,本宫懿旨不外玩物。哼!岂有本宫说词。”玉帝忙使眼色。佛祖笑道:“若非娘娘懿旨,佛法定然无边。”娘娘道:“如此说来,释放白蛇乃佛祖给本宫面子。”佛祖连摇佛手。道:“NONONO……”众仙大笑。佛祖顿觉失言。道:“此乃凡间西语,本座近期常讲耶苏,偶有感染。娘娘且息怒!佛法虽无边,然法定于懿旨。岂不闻凡间钟情于娘娘贵妃,即如皇帝也拜金莲。”
娘娘怒颜渐宽。道:“本宫来广寒宫前,曾逗留梵净山,见一小蛇卧于溪边,口诵佛号。询之,乃入雷峰塔地宫救白蛇之蛇,被佛祖寄魂于梵净山之中,不甘寂寞,魂魄逃出法网,幻化成形。本宫思忖,佛法无边,如何漏了一蛇。”佛祖道:“回娘娘。说来惭愧!此蛇道行低微,然最为聪明顽劣。趁本座哈欠打旽之机,逃出法网。怜其图报白蛇相救之恩心切,又有奇缘,故放之任之。呵呵!有娘娘相助,此蛇功德无量。”玉帝道:“此话怎讲。”
佛祖道:“陛下,娘娘慈悲,欲将此蛇托于凡尘,为善人间,教化不规。岂知娘娘耽于玩乐,误了机缘,也造就了机缘。”娘娘面带歉意。玉帝道:“有这趣事,何不一语道来。”佛祖道:“陛下,娘娘怜惜小蛇,赐其投胎显第,曰夏蝉。叵料有违因果,致夏蝉及笄而折。本座不忍,遂施法种正果,得以让小蛇重回人间,追随白蛇,曰凌云袖。此女于凡间可享百二十年,寿终得正果。”嫦娥道:“若以凡尘时间推算,人间百二十年不外天上十个时辰耳。佛祖好吝啬。”佛祖道:“此亦乃天意,非本座手紧。”
观音道:“陛下,逸尘魂归魄回。”又掐指一算。说:“时辰分毫不差,师太好拿捏。”逸尘躬身作礼。道:“陛下,微臣私下凡间,愿领罪。”玉帝道:“罢了。法海何在!白蛇青蛇何在!”逸尘道:“已在宫内。”佛祖佛手一扬,就见法海、白素贞和小青的躯壳动了动。须臾,齐齐站了起来,又齐齐下跪。道:“微臣法海叩见陛下。”“白素贞、小青叩见玉皇大帝陛下。”
玉帝道:“朕偶感不适,欲在广寒宫休养,不期汝等打扰,甚为不快……嗯,无须惊惶。汝等打赌,投胎凡间以判正邪,入尘世三十载,朕与众爱卿于广寒宫坐等五……小时又十分钟,以观结果。嗯,若非百花百草爱卿歌舞助兴,嫦娥爱卿把盏,朕已摘日歇息。也罢,朕想知道汝等有何说法,孰输孰赢。”法海茫然,白素贞和小青皆满脸疑惑。
观音道:“陛下,投胎凡间,于法海、白蛇、青蛇乃南柯一梦,可以红尘镜佐之,助其身临其境,回味所历。”玉帝道:“朕几忘《投胎法》。佛祖,还待何时。”佛祖道:“陛下,是看全还是看片段,看毛片还是看高清。”娘娘说:“看若干段高清影像可也。”佛祖伸指望空一圈,便见一块如玻璃的圆形幕墙出现于广寒宫内。岂知等了许久,幕墙只闪白色花点,并无影像。众仙又是大笑。
佛祖异常尴尬。道:“凡间又放卫星。呵呵!天上也给闹得不安宁,何况凡间。”嫦娥道:“早些时日,有个铁蛋蛋险险砸中广寒宫,还蹦出几个怪人来。桂花树给砸去一半,吴刚还吓哭来着……陛下,有影子了。”此时,幕墙陆续出现袖儿姐俩和紫萱在凡间的生活片段……
看罢红尘镜,法海道:“陛下,微臣确有一梦,其境其情如红尘镜中凌紫萱无异。”白素贞道:“陛下,我梦中所历正如于袖儿所历,没半点差池。”小青道:“陛下,于兜儿所为即是我梦中所为,丝丝入扣。”逸尘道:“徒儿,青儿,那就是你俩与法海投胎凡间三十载经历。”佛祖道:“凌紫萱乃法海,于袖儿乃白素贞,于兜儿乃小青。看了这许久,量你三个已有所悟。”
法海道:“唉!不经红尘,枉谈佛理。白素贞,小青,老衲这厢认错。”白素贞道:“大师何必过谦。为人之理,亦通道佛。若要圆满,当自勤勉。天地有别,其法不殊。佛奉慈悲,道法自然。万物融通,天地一体。”小青道:“情为何物?不外法则。无情何生道,无情何生理。先有道理,然后规矩。若无苍生,岂有慈悲,岂有自然。然则,何来佛道。”
佛祖频频点头。道:“陛下,娘娘,此赌当值。法海,你投胎凡间虽能保持本性,然依本座看来,所悟不及素贞小青。”娘娘道:“素贞,小青,本宫甚慰!”玉帝道:“朕亦甚慰。”法海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请佛祖赐教。”玉帝惊道:“爱卿,切勿再赌,朕折腾不起。”佛祖道:“有何不明,但说无妨。”法海道:“此赌佛祖为何把我投作女人,又将我等凑于一处,样貌无异。此其一;其二,为何我比素贞、小青晚踏尘世三天,又同时归天;其三,于袖儿两次夺紫萱所爱,又作何解;其四,为何把我等投放西海,而非西湖。嘿嘿!佛祖所为,显然有失偏颇,以致令我所悟有所不及。”
佛祖道:“呵呵呵!既然是赌,必要公正。是故,让你三个同为女人,同一般样貌,同个一去处。法海,当年白素贞与许仙相爱,你恃天条干涉。本次让你投作女人,又为于袖儿干涉,此等安排乃天意,好教你领悟何为情爱之真谛、尘世不公于女人之状!人间礼数以三为界,你既为高僧,位列仙班,视白素贞小青为妖,又提出打赌,当然要让三天,以示礼貌。西湖者,盖因其太小气,难以让汝等施展本性,本座就给个海。凡间有说,过得海才是神仙。呵呵!再者,你法海之根基在西湖。若在西湖赌斗,对白素贞小青大大不公。尚有何不明之处,尽管说来。”
法海羞愧难当。道:“谢佛祖教诲!”玉帝道:“佛祖,可下判词。”众仙立时肃静凝神。逸尘心中紧趁,不由的把白素贞小青搂入怀中。佛祖道:“陛下,判词非娘娘下不可。”娘娘道:“佛祖老儿,你动辄天意,无非托词。”嫦娥“哧哧”发笑。道:“娘娘,佛祖即天意。”娘娘道:“本宫倒要看看天意何在。”
佛祖道:“呵呵呵!娘娘是要本座出丑。罢了,待本座下判词。法海,白素贞,小青,汝等入尘三十载,各有历练,各有所成。法海上前!”法海口诵佛号,在莲座前盘腿打坐。佛祖道:“法海,你于凡间虽无恶行,亦持佛性。然未圆通,尘根暗生,本应除仙班之列……”观音急上前。道:“佛祖,法海尘根暗生,实乃天意,亦为成就正果之途……”佛祖道:“大士稍安勿躁。法海,本座念你知悔,故留仙班察看,以观后效。你服是不服!”法海道:“我佛慈悲!法海谨遵佛旨。”观音面露笑容。
佛祖道:“白素贞、小青听判!”白素贞和小青双双跪于莲座前,双手合什。道:“愿聆佛祖训诲。”佛祖道:“你俩深入凡间三十载,积德行善,造福苍生,功德无量。虽颠倒众生,然乃妖性未除之故,本座不作追究。你俩经此历练,凡根已断,六根清净,可列仙班。来……”佛祖说罢,一双佛手往白素贞和小青头上一按。道:“本座封你俩为菩提使者,稍后随本座回大雷音寺,专司寺规。”白素贞和小青顿觉泰极空明,身体轻如鸿毛。道:“白素贞、小青谨遵佛旨。”逸尘不禁大喜。想:日后朝中有徒,不枉我一片苦心。
佛祖道:“法海,白素贞,小青,既已服判,当向娘娘谢恩。”娘娘笑道:“陛下,佛祖此番确是天意。小青,你既已成仙,本座要收回懿旨。”说罢往小青额头一按,莲印消失。又道:“好个佛祖老儿,面面俱到。”佛祖道:“本座万不可教陛下到处躲藏。”玉帝道:“哈哈哈!朕就让龙莲座释迦牟尼佛坐像永存中土,以享盛世。”
嫦娥道:“陛下,佛祖私纵仙鹤下凡,逸尘罔顾天规,游魂走魄,该作何处置。”佛祖闭目诵经,逸尘合掌打坐。玉帝巡视众仙。道:“哈哈哈!处置……朕想歇一会。”娘娘道:“近期经常发生仙官仙物下凡事件,私授民女有之,挟带凡间之物有之,枉道行恶者有之,多为陛下、佛祖与诸位仙官之宠者。若此类者,有打入地狱者,有下油锅过刀山者,亦有更多轻究或不究者……是该有个说法。”观音道:“陛下。罪不上三公,刑不上大夫,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凡间方法可借鉴。”
玉帝甚为高兴。道:“观音爱卿,传朕口谕,即日起,依众爱卿所奏,着阎王主持修改《投胎法》,尽可免除过刀山下油锅、落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之刑。一并告知孟婆,要讲……效益。孟波汤嘛,牌子最老,乃天下第一名汤。凡间人之寿终,尚且要黄泉路费,何况孟婆汤。嗯,孟婆汤不宜免费供应,参照凡间所为,就收半条命一碗。通知女娲,把那三生石上之姻缘线撤了,给画上金钱线。如今钱能通神,能买卖情仇爱恨,还要那姻缘线作甚,与时俱进,与时俱进。呵呵!此举乃与凡间接轨,保障鬼权也。至于佛祖逸尘,于今谈不上错。哈哈哈!”观音道:“臣遵旨!”众仙山呼万岁。嫦娥道:“陛下,这旨下得最是英名!往后仙官们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做事,到处改革。佛祖,逸尘师太,还不向陛下谢恩。”逸尘道:“谢陛下隆恩!”
佛祖闷闷不乐。道:“陛下,本座谢过……”看到法海、白素贞和小青仍盯着红尘镜。道:“此乃一年后之状。”白素贞道:“水之波……凌风,边策,为何跳到忘川河里。”佛祖道:“不甘忘却前尘往事,等心上人。”小青道:“此人好面熟……是梁维国。嘻嘻!他为何不跳忘川河。”佛祖道:“呵呵!他有小道消息,得知玉帝定然下旨修改《投胎法》、姻缘线。罪过罪过!”小青道:“再往后看看。”佛祖佛手一翻,收起红尘镜。道:“此乃五年后之状,不看也罢!”,
一年后,亦即公元二千零八年。秋。昏沉的暮色给寂静的谷地抹上阴森森的色彩。凉风从谷口刮来,发出“呜呜”声,如哭如诉。几只归巢的斑鸠从摩天崖掠过,惊惶地扎进山上的树林里。摩天崖下,两个白发苍苍的人伏壁而泣,数度哽绝。
这两个白发苍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凌风和边策。二人一早就来到了谷地。今天是九月六号,在去年的同一天,这里发生了震惊全球的悲剧。举世闻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于兜儿、凌紫萱和著名导演、画家水之波在这里坠崖身亡,同时坠崖身亡的还有名震中外的三鑫集团主席、著名作家、著名经济学家于袖儿。据当时的新闻报道,四人是为了拍摄婚纱照而登上摩天崖。因为岩层松脱和一股强劲的横风,致使四人从五十多米高的崖顶上坠落,当场殒命。从那天起,几乎每天都有人前来摩天崖吊祭。特别是今天,从上午八点钟开始,前来吊祭的人络绎不绝,直到黄昏逐渐把谷地笼罩。
“大哥,真有忘川河吗?”边策勉力抬起骨瘦如柴的双手,抚摸着崖壁。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傻,兜儿为什么抛下我……”凌风抖动着干枯的嘴唇,两眼浑浊无光。说:“忘川河,忘川河……应该有吧。边策,你真想知道他们……”“大哥,从兜儿走的那天起,我天天在这里等……想见她,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唉!我俩等了三百六十五天……袖儿他们……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边策,这一切皆因我而起,就跟你说了吧……”
第二天早上,来谷地吊祭的人们发现,摩天崖下,有两个“高龄老人”背靠背坐着。上前一看,两个“老人”已经没有气息,身体僵硬。崖壁上留有两行血字。一行写着:梦,别急!看好小袖儿,我在忘川河等你。风;另一行写着:兜儿,我在忘川河等你。策。
次年春,“不老情怀”西餐厅的“白金汉宫”内。林琳无限伤感地看着房内的一切。说:“散人,这是于主席姐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常常欢声笑语。如今……唉!我写不下去,一动笔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拜托了!”高凉散人说:“林琳,我只是一个种地的农民,象他们这种经历,恐怕写不出来。”“你能!张大哥现在老家隐居,他能给你提供更详细的素材,我带你去张家村,让他跟你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自那时起,散人在月亮湖畔度过了五个月,于当年九月动笔,并将《摩天记》草稿陆续发表于网上。在《摩天记》第一回发表当晚,张一品死于月亮湖中,享年四十八岁。据张木生说,当晚张一品泛舟湖上,把酒当歌。发现时,张一品浮于水面,已死去多时。
五年后,亦即公元二千零一十二年。清明节。
谷地人山人海。摩天崖下,花篮簇拥,香烟弥漫。高高的崖顶上,矗立着于袖儿、于兜儿和凌紫萱的铜像。铜像是民间组织募捐而铸,造型奇妙,飘飘欲仙。通往铜像的山路上铺了大理石台阶,共九百九十九级。崖壁上,除了“摩天崖”三个儿、于兜儿、凌紫萱归天处”字样。包括卧牛山在内的谷地周围方圆数公里地方,已被市政府列为风景区。摩天崖和风来山庄成为了西海市的著名旅游景点,每天都吸引着数以万计国内外游客前来观光浏览。
而在卧牛山腹部,相比之下却显得有些冷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在凌云龙兄妹的搀扶下,一边给坟墓敬酒一边念叨:“风,一品,边策,我们又来看你们了。你看,龙龙他们都长大……小袖儿已经读完大学,正在读硕士研究生。她啊!是全世界最小的硕士,还会成为全世界最小的博士,博士后……风,我答应你。我一定看好小袖儿……”王冠说:“大嫂节哀。我们去看小嫂子她们吧。”李哲元扶起悲痛欲绝的林可儿。说:“嫂子节哀。辞墓!”三座坟前,一众大小哭泣跪拜。
在李哲元一众离开不久,凌风坟前出现三个人。他们是黄山松、寒江和刘伟。
风来山庄内。园子依然生机勃勃,榕树已经长成大罗伞,水榭给草金铃完全覆盖,修竹茁壮茂盛,龙眼树和杨桃树挂满了金黄色和紫红色的花,白玉兰花在枝头绽放。但小树林里没有了往日的笑声。早在五年前,松鸦和小猕猴便已不知所踪,两条大黄狗撞死在白玉兰树下。也许,它们舍不得主人,跟随主人到了天国。
老板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袖儿,紫萱,兜儿,你们还不下来吃饭。梦儿,你看,丫头又得修理修理,不修理不行……”乔梦抱住老板娘。说:“妈……”老板娘推开乔梦。说:“你是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疯婆子。唉!风儿也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又蹒跚着上楼。说:“剥了你们的皮,看谁还敢不听老娘的话。”云袖跟在老板娘后面。哭喊着说:“姥姥……”一众人早已泣不成声。
黄老板摇头叹息。说:“五年了,天天都这样。”乔梦说:“姥爷,把妈接回市里吧。”黄老板说:“她不愿踏出山庄半步。也好,让她有个寄托。”宓瑭说:“邵先生怎么说。”黄老板说:“这病没法治。唉!前年木芬过世之后,邵先生的神智也不大清楚,天天叨念着袖儿。”王冠看着整理草坪的张大叔和刘花花。说:“他们……”黄老板说:“他们也不愿离开山庄,每天过来整理园子。”王冠指指堆积如山的花扎。说:“这些……”黄老板说:“陈刚他们每年这天都会来。唉!一个个哭的……”
云袖红肿着双眼从楼上下来。说:“姥姥她要看小妈咪……”散人说:“看?”乔梦说:“陈刚他们给袖儿几个做了蜡像,就摆放在她们生前的房间里……你去看看吧。”
为了方便客人观瞻,卧室和书房的砖墙被拆除,装上了玻璃墙。隔着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袖儿伏案写作、兜儿翩翩起舞和紫萱展现武功的身姿。蜡像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游客们神情肃穆,没有人说话,生怕惊扰了姐妹。老板娘走到这边看看,又走到那边看看。说:“丫头乖!好好做功课啊,老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棵高大的白玉兰树下,是一座合葬墓。墓用大理石砌成,墓碑上写着:三仙墓。墓后,是三尊汉白玉雕像。雕像衣袂飘飘,仙风凛然。中间的雕像底座刻着:于袖儿。左右两边的雕像分别刻着凌紫萱和于兜儿的名字。三仙墓前也有一座合葬墓,墓碑上刻着:大黄布殊、二黄科林顿之墓。
三仙墓前,乔梦说:“妹,兜儿、萱,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们太能闹了,说走就走,留下我……唉!往年我不敢来看你们……没什么,我也老了!你们看看,看看……都回来看你们……龙龙,王昊,杰奇,尕儿,湘云……都成了大小伙大姑娘……都很潇洒,很漂亮……小袖儿已经……妹,你留给小袖儿的东西都收下了。啊……你们怎么可以抛下我……”
袖儿死前写有遗书,指定其身后所有财产由云袖继承。除云袖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方式瓜分、据有。遗书同时交代,死后将她葬在园子里的白玉兰树下。
云袖跪在墓前。说:“小妈咪,萱姑姑,兜儿姨,我和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来看你们。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法国鹅掌、碳烧青刀鱼、红酒……嘎嘎嘎!兜儿姨,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嘴馋,什么都喜欢吃。小妈咪,我读硕士了,老师说,我很快就能成为博士后。等到毕业之后,我就回三鑫工作,完成你的理想。萱姑姑,兜儿姨,我现在边读书边拍戏,叶爷爷和林阿姨说,我将来一定会比你们做得好……嘎嘎嘎!不能全给你们吃,还要给水叔叔留一份。水叔叔在望星岭,跟林奶奶和水爷爷一起,等会我去看他们。
“小妈咪,萱姑姑,兜儿姨,我想给你们写文章。可是,小妈咪早就写好(见第四十三回)。我念给你们听:寄魂兰香,如若有知,莫忘春到醒更枕;来来去去,火照之路,三途河边彼岸花;呜呼哀哉!我佛慈悲,上天降吉兆四华……”
离开风来山庄时,众人背后传来老板娘的呼喝声:“袖儿,紫萱,兜儿,你们还不下来吃饭。梦儿,你看,丫头又得修理修理,不修理不行……”m.bīQikμ.ИěΤ
诗云:要走通天路,先闯鬼门关;寄魂兰香处,佳人何时还!
(全文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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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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