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一听是北静王,遂想起他的父汗当年与中原的已故北静王数次交战,却是胜少败多,又见眼前男子如此出色,不禁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仿佛又有些不服,又有点敬畏,可胃是五味杂陈。
遂也只好用中原的礼仪,拱一拱手,道:“王爷,来者是客,还请随意。”
北静王清淡一笑,道:“汗王客气。”
且说探春,忙令人搬来了椅子,招呼宝玉与北静王坐了,自己则挨着宝玉站着,因极关心的问:“宝玉,你来边疆做什么?”
宝玉一听问这个事,便不禁直站了起来,刚才因出乎意料见到自家姐姐,大喜过望,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遂道:“三姐姐,我们追林妹妹而来。”
“林妹妹,黛玉吗?她怎么会来这里。”探春诧异道。
“她被阿里良王子掳了来,想必,这新娘子就是林妹妹。”宝玉肯定的道。
探春诧异的看了看新娘子,又转头看向汗王,只见汗王有些挂不住脸,又不好再隐瞒,遂尴尬的点了点头。
探春凝着眉看着那阿里良,阿里良一接到这厉刃一样的目光,便害怕了,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
探春看这二人神色,便知事情假不了了,遂走到新娘子跟前,轻唤道:“林妹妹,是你吗?”
然而那新娘子却往后退了一步,不答应她。
北静王脸色一变,遂一步奔到新娘子跟前,刷的一声,揭开了新娘子的盖头,纵眉一看,这新娘子哪里是黛玉,却原来是一张陌生的脸。
阿里良一瞧,这新娘子不正是那牡丹么?
……
……
这怎么回来?
黛玉呢?仙子呢?
阿里良大惊失色,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大声呼道:“我的仙子王妃呢?”又是对着身穿喜服的牡丹高声怒道:“怎么是你?林姑娘呢?”说罢便是一巴掌挥了过去,直击中牡丹娇花一样的脸蛋,啪的一声脆响,打得牡丹猛的跌倒在地,脸上刹时现出了五个手指印。
牡丹吓得嘤嘤哭泣起来,她还以为,一旦让事情变成了事实,自己就名正言顺的成为良王妃,哪知这阿里良竟是如此不通情理,不懂怜香惜玉,竟然不顾这么多人的面,搁她的掌。
阿里良气急败坏的怒道:“本王问你话呢,林姑娘哪里去了?新娘子怎么变成了你?”
北静王,宝玉,探春三人听得阿里良如此说,便肯定了阿里良今天要成亲的对象果然是黛玉,只不知为何换了人。
那牡丹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里良想起还有一个人,遂对着吓得站在一边的芍药喝道:“你来说,快点,怎么回事?林姑娘呢?”
芍药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到底没有挨掌,便低声答道:“林姑娘,她说把王妃的位子让给我和牡丹,又叫牡丹扮成林姑娘的样子,林姑娘自己,化成了男装,在宾客中混着逃出王府去了。”
这话虽然说得小声,但因正堂及院中安静如厮,故这话大家都听到了。
一时像一声炸雷一般,在良王府里爆炸开了,一众宾客禁不住哄然出声,正要议论,猛然想起汗王还端坐在正堂中,俱又连忙噤声,又想起这亲事出了这样的大变故,便不肯惹祸上身,遂纷纷上前来请辞,只说家里还有要事,要赶紧回家一趟。
汗王想着这事儿也着实丢脸,他们去了也好,遂都准了,不一时,良王府的一干达官贵人,及所有宾客都逃也似的奔出了良王府,生怕慢了一步,遭了正在愤怒中的阿里良的殃。
一瞬间,良王府就空空如也,便连那二十多个丫环侍女及喜娘都逃之夭夭了。
单剩下北静王,宝玉,牡丹芍药,汗王,探春,阿里良等人,及院中阿里良那十多个侍卫心腹。
北静王及宝玉听罢芍药的话,暗松了口气,心道黛玉果真是有自己的办法逃脱阿里良的魔掌了。
然而也只松了一口气,便又将心提了起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现在天已经黑了,能跑到哪里去?又不会武功,像一颗嫩草似的,风一吹就要飞跑了,离中原又万里之遥,她究竟会到哪里去?
万一碰上一个半个歹徒,那可怎么办?二人禁不住吓得不敢再往深里想。
那阿里良猛然想起先前,宾客众多的时候,有一个少年男子,还和他打招呼来着,当时还觉得那男子的眉眼有些眼熟,又觉得他穿着的那身鞑靼王国的服装也很眼熟,此时一对照,那男子不是那林黛玉还是哪个?穿的那套衣服还是他阿里良的呢。
不禁是恨得牙齿咬得嘶嘶响,一把扯住那花球,狠狠的甩在地上,竟然,想不到,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的溜跑了,而且还那么嚣张,那么张扬,大摇大摆的逃出了良王府。
现下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多时辰,谁知道那林黛玉已经跑了多远了。
北静王和宝玉现在已经有些了解这个情况了,二人遂来不及细想,只想快点找到黛玉,免得她还会受到什么伤害,遂对汗王及探春一拱手,齐声道:“我们先去了。”
探春也是一脸焦急,遂道:“你们快去吧,万不能让林妹妹出一丁点儿事。”
北静王与宝玉二人遂一点头,双双飞奔出了良王府。
这里阿里良也不闲着,若是他先找着黛玉,定要好好的将她关起来,誓要让她做他的王妃!
遂狠狠的一咬钢牙,对着门外的十多个侍卫道:“和我出去寻找林姑娘,找不到,你们都不要回来了。”
“是!”外边十多个侍卫慌恐的齐声应道。
阿里良看着地上哭泣的牡丹,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脚踢去,直将牡丹的身子踢出老远,顿时捂着手臂痛得又哭起来。
阿里良奔出正堂,领着那十多人冲出了良王府,奔入夜色之中。
且说北静王宝玉二人先奔出良王府,然而四下里望去,这草原上竟是漆黑一片,尤其是这良王府,又是远离王宫及市集的清僻之处,竟是方圆几百米都是草原,只王府里的光线从方形的围墙上方折射到百米之内,故只有百米之内看得清一些影子,但再远一点,便是漆黑一片了。这可从哪里找起?
二人又想黛玉定是想着要回中原,往市集的方向跑去了,二人不做多想,一路便往市集的方向奔去,天已全黑了,草原上一片寂静,竟是一个人迹也没有。
北静王和宝玉心急火燎,担心害怕,在市集的方向等地反反复复的寻找,途中又弯弯角角的查看,却都是未见到任何影子。
二人正在市集的地点一筹莫展,心中是又急又怕,这夜黑风高,又是人生地不熟,万一走错一点地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跑得多远?
两人此时心中毫无介蒂,完全忘了互相是情敌的身份,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黛玉的安危。
正在焦急,只见不远处一队人,仔细一看,正是那阿里良带着十多个精兵侍卫,拿着十来个火炬,将四处照得亮亮堂堂的,正四下里仔细寻找,想必也和北静王他们是一样的想法,猜测黛玉肯定是往中原的方向去了,然而也是毫无所获。
阿里良也看到了这边的北静王和宝玉,心中极是恼恨,对着北静王和宝玉咬牙切齿的握掌,将这一切后果全归在二人身上。
北静王和宝玉将阿里良的表情看了个真切,这下子是冤家路窄,见了面便是分外眼红,二人恨不能奔上前去剥了阿里良的皮。
要不是想着他是探春夫君的弟弟,二人怕是真要出手了。非常文学
便强压得心中怒火,不屑理他,往旁边走去。
阿里良见二人非但不屑理他,还往反方向走了,心中是又气又恼,咬牙转身,也往别处去了。
北静王和宝玉这里,二人稳下心来,仔细想着黛玉此时的去处。筆趣庫
二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思考!
最后,二人同时止步,纵眉同声道:“回良王府!”
二人听得彼此的声音,俱都一怔,对望一笑,了解的哈哈大笑。
用手指指着对方,同时大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罢同时哈哈大笑,遂放开步子,往良王府的方向奔去。
奔了许久,终于奔了良王府外,二人围着良王府的四周仔细寻了两遍,然而却杳无人迹。
这会子两人可真是担心得断了肠子了,连这里都找不到,那黛玉到底哪里去了?难道还人间蒸发了不成?莫说她没有武功轻功,便算有,也根本跑不出市集啊……
……
两人刹时心急如梵,恨不得要把整个边疆都翻转过来,在良王府围墙外面踱来踱去。
正在担忧得无以复加,北静王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上有什么东西在爬,软绵绵的,怪舒服。
转头一看,竟是一朵白色的绒花,这朵绒花还似长了翅膀般,挠了挠北静王,接着又转了方向,飞到宝玉的脸上,同样软乎乎的挠着,直挠得宝玉痒得紧。
二人不明所以,倒是吓了一大跳,这绒花哪里来的?竟然还会飞来飞去?遂赶紧向旁边跳开了一步,猛的转过身来。
却哪里是什么会飞的绒花,原来身后站着脏兮兮的少年男子,当然说是少年男子还有点不真切,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年轻还是年老,是男还是女,虽然身材看上去,好像是很年轻的。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纤瘦,身着鞑靼国贵族服饰的人,只是脏得看不出色彩来,头上的帽子七凌八落,脸上从额头到下巴,甚至到脖子,都是一团黑,乌七八糟得脏污,基本瞧不出长的什么模样,该怀疑这人刚从某灶膛里钻出来。
手里拿着一条小铁条,铁条的顶部一朵素白的绒花,刚才正是这家伙拿着这绒花调戏了北静王和宝玉。
北静王和宝玉瞧着这人全身上下一身脏污的模样,倒抽一口凉气,遂齐刷刷的再一齐盯着他。
那人只有一双灵活得如尤如水滴的眸子,滴溜溜的在二人脸上转来转去,咧着嘴正笑得欢呢。
对着这不堪不入的人,北静王叹了一口气,忽略了刚才被调戏的过程,紧皱着眉头,好脾气的问道:“阁下是哪位?有什么事?天这么黑了,怎么阁下一人在这外面?”又好脾气的加上一句,“阁下还是快点回家吧,外面危险。”
谁知道那人竟然毫不领情,将那一条插着绒花的铁条叨在嘴中,负了双手,特特的在两人面前卖弄般的转了一圈。
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
那人见二人像根榆木疙瘩一样,显然是乐了,猛的卟哧一声笑。
北静王和宝玉听得这声音,顿时心中一跳,猛然想起什么了,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齐声道:“是你?可叫我们好找……”
那人见二人终于猜到,随即就阙起小嘴,嗔道:“你们两块榆木疙瘩,我在你们面前转了这么久,居然看不出来,看来咱们往日的交情,都是假的了。”
北静王和宝玉一听这个声音,就彻底的松了口气,那一颗提在喉子眼的心,终于真正的放回胸膛里,二人同时道:“你这个淘气的丫头,你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儿,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也识不出来了,还好意思怪我们呢。”
那人正是黛玉,听得两个美男此语,自己方才意识到,为了避开众人耳目,她把自己弄得脏不拉叽的,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本来的颜色,难怪他俩不认识,自己也觉得好笑,伸出黑如锅底的两只纤手在眼前晃了晃,又挑挑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自顾自哈哈大笑。
北静王和宝玉见这黛玉非但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还有心情调戏二人,不禁是又好哭又好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看这丫头。
黛玉四下里看了看,又望了望这良王府,也顾不上要洗脸换衣,便催促二人道:“你们还杆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赶紧连夜回中原去啊,这里的这个汗王十分宠爱这阿里良,要是叫阿里良或者汗王逮着咱们了,咱们想走也走不开了。”
黛玉并不知道这汗王妃就是探春,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中原去,那里还有她想念的老祖宗湘云还有雪雁等人呢。
宝玉却有些思想,虽然也深知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能护得黛玉周全,但又想着三姐姐出嫁数年,本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见,然而上天却好像眷顾了一回,让他此生又见着了三姐姐,他理应替家中所有人再与探春做个别,若是就这么走了,将来再见面可就难于上青天了,三姐姐定然伤心欲绝。
宝玉看着良王府中长明的灯光,想着此刻定然焦急等待着他们的探春,默然不语。
北静王自然是明白宝玉的心思的,遂含笑道:“玉儿,咱们且还是先回良王府一趟吧,要不然宝兄弟定然此生难安。”
“这是为什么?”黛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诧异的问道,整张小脸儿也就只看得见这一双剪水双眸了,其余地方根本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北静王看得黛玉这番模样,不禁是哭笑不得,怜爱的横了黛玉一眼,道:“玉儿,你且莫问,回良王府就知道了,你放心,有了她,我们定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边疆,还要带许多惊喜回去。”
黛玉双眸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看二人这神秘的样子,万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看得宝玉这默言不语的模样,料想其中定有原故,便也不再问,乖巧的点了点头。
宝玉见北静王如此理解于他,心中蓦的又增了敬佩,脸上露出笑容来,道:“林妹妹,回良王府,定然叫你惊喜。”
正说着,只见不远处奔来了阿里良等人,因已经离良王府很近,便都熄了火炬。
阿里良看到北静王及宝玉正与一个脏不拉叽的人说话,料想那人定然是黛玉,走得近来,一打量,从那脏兮兮的衣角里,还依稀看得出,正是申时向阿里良遥遥恭贺的少年男子,此际配合着这光线一看,不是黛玉又是哪个?难怪当时觉得那般眼熟,竟叫她蒙混了过去。
阿里良见三人站在此处,心中是又喜又气,对黛玉是又爱又恨,百般滋味,涌上胸口,又想大声斥骂黛玉,又是万分的舍不得。
因看到北静王和宝玉护得黛玉这么紧,遂将气焰洒向二人,遂冷冷的道:“三位还是乖乖和我回王府吧,莫要想逃回中原去,你们三人形单力薄,是敌不过我良王府的众多高手侍卫的。”
听得此语,北静王仰天哈哈大笑一声,笑罢一个变脸,冷声道:“阿里良王子太高看自己了,我等三人要回中原,还用得着逃吗?我等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就是要等着你,和你一齐去良王府呢。”
阿里良亦是哈哈一笑,道:“北静王爷很有自知之明啊,很好,那么,就请吧。”说罢对着良王府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北静王扬了扬嘴唇,笑道:“多谢阿里良王子的盛情邀请。”
说罢也不管阿里良气歪的脸色,十分沉稳的伸手将黛玉揽过在他的身侧,自己走在最里面,黛玉走在中间,宝玉走在外边,二人护持着黛玉,从从容容的走进良王府。
阿里良等十多人随后跟进,靠得很是相近,似是生怕三人长了翅膀逃脱了去。
一行人不急不慢的进得王府,越过前院和中堂,又兜过中堂,方才进得内堂。
内堂里,探春皱着秀眉,正焦急的踱着步,不时的朝院中张望,汗王阿里塔站负手站在一侧,看着探春,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却是比探春沉稳些,不若那么急于表面,到底是一国之王。
终于见得一行人进了内院,探春又惊又喜,顾不得身份地位与形容举止,奔到内堂的门口迎接众人。
北静王,黛玉,宝玉三人同时走进内堂来,阿里良令那十多名侍卫守在院中,自己也跟着进了内堂来。
探春一见宝玉,便是一把拉住,左右查看,看有无受到伤害。
宝玉又是高兴,又是伤感,抚慰道:“三姐姐,我没事……”
这里黛玉一眼也瞧见了探春,虽然她从未见过,但听得宝玉叫三姐姐,便知道是贾探春了,竟未想到同样是一个国色天香,形容不俗的帼国儿女。
遂走向前来,伸出手来便要一把拉住探春,又猛的发现自己的一双纤纤素手上,乌七八黑的脏污,遂不好意思的笑了,道:“三姐姐……”
探春也见着了这个一身脏污的黛玉,一眼辩不出来,又看得黛玉此刻的模样,竟是忘了一切忧伤悲苦,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那汗王一见黛玉这个样子,也是大笑出声。
黛玉讪讪的笑了,娇憨道:“三姐姐,你瞧你,一看到黛玉就取笑。”
探春收了笑,道:“我的好妹妹,谁叫你弄成一副这样的模样,快随我回宫里去,把这一身上下都洗净了,好叫三姐姐好好的看看你,都几年了,也不知道你变了没有。”
北静王及宝玉听罢,暗中点头,等的就是探春这句话。
阿里良听罢,却是急了,此时竟也不怕探春了,向前迈了一步,便略带一点撒娇与恳切的味道,对探春道:“王嫂,我不准你带林姑娘去宫里,就让她在良王府里。”
探春脸色一顿,脸上的笑便淡了几分,有些肃然的对阿里良道:“王弟,你且先问问林姑娘愿不愿意?昨日我回到东殿,便听得大汗将你带回一名中原女子的事告诉给我,但汗王因宠爱你,并未将事实实相说出来,我只以为这名中原女子与你情投意合,相情相悦,正替你高兴,但今日一见,事情竟全不是那样,这位姑娘你且知道是谁么?
她是我亲姑妈的嫡亲女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撇开这些都不说,若是林姑娘喜爱于你,那也无话可说,但从今日成亲礼上的情况看来,林姑娘与王弟之间的路还很长,万未到谈婚论嫁的这个份上,否则林姑娘也不会冒大不敬,从婚礼上逃走,王弟,你说,是也不是?”
一番话有情有理,有根有据,说得阿里良哑口无言,然而心中又万分的不服,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想让黛玉离去。
一时别无他法,看向汗王,求助。
汗王也知此事是阿里良理亏,又有探春将话说得这么清楚,便不好再助阿里良,遂走到阿里良身边,劝道:“王弟,你王嫂说得未尝不是,我看你和林姑娘的缘分还没有到,此事,以后再议,哥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女子,你看可好?”
阿里良见汗王都这样说了,便知道是无望了,又难过又不服气,遂撅着嘴道:“王兄,我偏只喜欢林姑娘,别的姑娘我都看不上。”对汗王说罢,便又转身来对着黛玉,虽然长得牛高马大,身形粗旷,但此时双目如星,闪闪发亮,满含希望的看着黛玉,道:“林姑娘,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阿里良吗?阿里良哪一点不好,让你一点也不喜欢?”
黛玉闻言怔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这阿良里只是为她外貌所迷,然而此时他深情款款的发问,竟似不是那般肤浅,竟是动了真心了,然而她从未想过。遂双眸如水,清澈的看着阿里良,静淡而清雅,却也是肯定的回道:“王子,对不起,蒙你厚爱,黛玉,不敢承受……”
黛玉这个态度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叫北静王及宝玉还有探春等人放下心来,然而那疼爱阿里良的汗王却有丝失落,必竟从阿里良兴致勃勃的带着这位林姑娘回来,看王弟的情形,他便知道,这王弟是动了真心了。
阿里良闻言猛的一怔,巨大的失落袭上心头,面对黛玉如此决绝的态度,他却是心痛而有不甘,忍痛问道:“林姑娘,我哪里不好?你这么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不是平凡庸俗的女子,名利金银俱都不能入你的眼,但我对你一往情深,这个足够抵得那些身外之物了。”
黛玉道:“王子,世间万事皆有理由,但唯有爱情,说不出理由,由心而起,由心而灭,不知不觉,不受控制。能说出理由的爱,那便不叫爱,你说是吗?如若不信,你问一下自己,到底爱我林黛玉的什么?”
阿里良又一受挫,冲口而出,“我爱你,我能说得出理由,初时,我只觉得你生得美,秀色可餐,我想拥有这美色,但你在红颜苑的一切表现,使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便不单单只喜爱你的美,而是你的秀外慧中,聪明才智,琴棋书画,独树一帜,举世无双,这个世间独一无二,我喜欢你,爱你,胜过生命,未得到你的同意,我将你视如掌上之珠,万不敢涉渎你。这样的爱,还不够吗?还不能够让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吗?”
这样一番肺腑之言,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为之动容。北静王等人都深深为之震憾。
然,唯有黛玉,此时心如明镜,知道万不能说错一句话,给错一个暗示,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只见她清淡的一笑,尤如芙蓉花开,淡雅绝俗,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温度,清冷的开口,“王子,你这番话确实是叫人感动,可是你说爱有理由,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我哪一点?能说得出来吗?”
阿里良双目如星,朗朗闪烁,冲口而出,“我爱你很多很多,你所有的我都喜欢……”然而要说出具体的哪一点,却是一丁点也说不出来,梗在喉咙里,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黛玉挑了挑眉,清静的看着他。
阿里良张着嘴却是说不出来一个理由,心里一泄气,略有不甘的看着黛玉。
“说不出来了吧?按照王子的说法,是王子你根本不爱我,而只是被我的表相所迷惑,所以,黛玉还请阿里良王子,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被我的表相所迷。我想,将来王子一定能遇到比黛玉更好女孩子。这里,我且随三姐姐回宫了,王子不必相送,免得徒增感怀。”
阿里良听罢,便是一怔,觉得黛玉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有无道理,忡怔的站在那里,想着黛玉的话。
探春暗中赞叹黛玉的这一番话语,知其在用迷宫的方式迷惑住阿里良,将阿里良绕入其中,又说爱无理由,又说爱有理由,如此一番绕将下来,阿里良必定一时陷入其中,不得要领。
北静王与宝玉皆都知晓其中原故,故都知道,阿里良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探春与黛玉等人俱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时四人互相交替了眼色,汗王眼神复杂的看了阿里良一眼,也不得不随探春等人一起回宫。
探春清淡的道:“王弟,我等先回宫去了,你且好生歇着吧。”
北静王亦对阿里良略一抱拳,低沉道:“王子,我等告辞……”
未待阿里良回过神来,一行人已走了出去,越过内院中堂,大院,直出了良王府,往鞑靼王宫中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探春携了众人回到宫中,带往西殿,在前殿中安顿好北静王及宝玉,天色已暗,二人舒舒爽爽的洗了个澡,再用过点点心,心知黛玉在探春身边,是十分安全的,便放下心来,一时就睡下了。
这里黛玉与探春在汗王及一干侍卫的护送下,往东殿走去,探春欲拉了黛玉的手来细细的疼爱,然黛玉此时一身乌七八黑,那双小手也是见不到颜色,竟不知从何下手,黛玉知晓探春的意思,伸出手自己看了看,又憨又讪的笑了。道:“三姐姐,你看,我这一副样子,将你这美丽的王宫都给染黑了。”
探春禁不住逗乐了,哈哈一笑,道:“林妹妹还是这般顽皮可爱。我才不怕你把这王宫染黑了呢,有你的来临,即使原本这王宫就是黑的,那也得给照亮了不是?”
黛玉也笑了,道:“三姐姐还是这么聪明才智,黛玉好生佩服。”
二人在汗王等人的护送下,一路有说有笑的到得东殿。汗王知晓这二个姐妹定然晚上是要秉独夜谈了,遂好生嘱咐了一干侍女,自己便带了侍卫转到中殿歇着去了。
这里探春进得内院,遂令侍女打了水,让黛玉沐浴洗头,黛玉迫不及待的踏进浴桶,几个时辰了,一身脏兮兮的,也实在叫人不舒服。一时在浴桶里欢快的洗着澡,不时,双手叮叮当当的拍打水面,好不开心。
直听得探春在外边笑着直摇头,到底比自己年小几岁,小孩儿心性。
须臾,黛玉从里到内舒畅的洗完了澡,又用手巾擦拭干了一头及腰的乌黑亮泽的秀发,穿上了中原女子的衣裙,徐徐的走到探春的眼前。
探春原本就知道黛玉生得天香国色,绝色脱俗的,然那也是几年前,到底还有些小孩儿模样,此时却不同了,十七的女孩儿在古代是已成熟,又添一段自然的风流精致。
探春不由得看得呆了,比之当时,更具一股谪仙的脱俗味道,竟是凡间少见的绝色女子,难怪阿里良等人视她为生命中的最重。
只不知那北静王跟来是何意?难道竟然也是心爱黛玉?那宝玉……
探春眼中的惊艳转为忧虑,上前来拉着黛玉的手,爱不释手的握着,上上下下的打量,衷心的赞道:“林妹妹,你这样谪仙一样的女孩儿,怪不得他们喜爱你,就是我这同为女子的,也禁不住万分喜爱你。”
黛玉蓦的被探春如此称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三姐姐,且看你,取笑黛玉来着。”
“三姐姐说的是真心话来着,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是孤单,虽然有汗王宠爱,臣民敬仰,但到底此处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内心的孤独岂是别人能懂的。”探春情至浓处,双目湿润起来。
黛玉深深理解探春的感受,反握住探春的手,柔声安慰道:“三姐姐,黛玉理解你的感受,好在上天眷顾,竟是天缘巧合,与三姐姐相遇,且让我们好好的相聚。”
探春含泪点头,拉了黛玉的手,款款走到寝宫中。
早有一干侍女将一切安排妥当,探春与黛玉同床而睡,二人都舍不得放开握着对方的手,生怕一放开,对方就像一个梦一样消失不见。
两人竟忘了此时已是深夜,毫无睡意的交谈,从小时候谈到长大,又从扬州谈到金陵,从林府谈到贾府,从螃蟹宴谈到海棠诗社,从老祖宗谈到凤姐,从春天的桃花谈到秋天的菊花……
恨不能将此生此世在贾府的事情,都谈个遍,以解她思乡之苦。黛玉诚心相陪,二人亲敬意诚,谈得万分欢喜。
待这一切都谈过之后,探春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妹妹,三姐姐这一生一世,怕是再难回贾府看一眼大家了,幸好今日有你,解我这一生乡愁,往后悠悠岁月,探春就不再孤单了。”
一时探春又想起了宝玉,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当面的问黛玉,但是她又怕错失良机,遂试探的道:“妹妹,你的终身大事,可怎么样了?”
“三姐姐,我还小呢,暂时还没考虑这个事情哦。”黛玉柔声道。
“不小啦,三姐姐十七的时候,已嫁到这里来了,都几年过去了呢。”
黛玉知道和探春说不太明白,在她那个世界,十七岁还是个小孩子呢。当然更不能告诉探春,她是从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来的,那样探春不把她当成疯子才怪呢,遂含笑道:“三姐姐,你且莫担忧啦,这等事情,自有天定。”
探春也很同意黛玉的这话,但到底心中对宝玉疼爱至深,她深知从小到大,宝玉对黛玉的心就不一般的,且趁机和黛玉说说,遂含笑道:“妹妹,我且问你一句,你得老实回答我。”
“三姐姐,你且说?”
“妹妹,你对宝玉的感觉如何?”探春轻轻的开口。
黛玉心知探春准问这句话,但也不想隐瞒着她,遂回道:“三姐姐,不瞒你说,我原先对宝哥哥确实有些好感,但自从两年前,宝哥哥和宝姐姐成亲那一次后,黛玉死里逃生,遂看清了这一切,故自那以后,对宝哥哥就全无男情女爱,只有普普通通的兄妹之情了。”
探春听罢,还是大出她的意料,她从今日黛玉对宝玉的态度看来,似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有些失落。想起北静王也是舍命前来,遂问道:“那北静王……?”
黛玉明白探春所提何意,虽然她很想老实告诉探春,她确实是极爱北静王的,但也有忧虑,万一探春护弟心切,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到时后果不好设想,所以还是暂时隐瞒的好。
遂含笑道:“三姐姐,黛玉现在对谁都是一样,真的还没有想到男女之事。黛玉还想再过两年闺阁儿女的生活再说。”
探春听罢,便暗中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宝玉还有机会,遂笑道:“好吧,我相信妹妹就是,唉……已快凌晨了,妹妹,咱们且快睡吧,明儿我叫人带你们到鞑靼辽阔的大草原上玩玩去。”
黛玉含笑点头,“谢谢三姐姐,我正想好好看看这儿的天空呢。”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安心的入了梦乡。
果然,接下来几日,黛玉等人在鞑靼大草原上尽情的玩耍了几日,探春还想再相留,又怕家中老祖宗等人等得心焦,方恋恋不舍的放了黛玉她们归去,又请汗王派了辆豪华的马车,供黛玉乘坐,又派了两匹骏马,三人各赐了金牌,可在鞑靼王国境内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探春又自宫中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来看,是一些稀贵的鞑靼国特产,又含泪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来,交给宝玉,慎重而低沉的嘱咐,这个是给赵姨娘的,且叫她自己好生在府里生活,莫再惹事生非。
宝玉念泪一一答应了,方辞了探春等人,北静王与宝玉骑了马,黛玉乘了马车,缓缓而去。
且说这三人在大草原上大大方方,招摇无比的奔着,黛玉因有了几两日的草原大游,对于骑马也学了点皮毛,虽然还不甚熟悉,但只要马儿不扬蹄奔跑,还是可以的,于是便不甘心坐于马车内,也要与北静王和宝玉一样骑马。
北静王与宝玉见黛玉那番渴望的样子,便笑着同意了,只嘱咐她,要慢点骑。
黛玉遂下了马车来,令马夫将马脱了出来,马儿太高,黛玉上不去。
北静王含笑摇头,遂下得马来,站在黛玉的马前,用双手做成一个阶梯,让黛玉踩着他的手掌骑上马去。
黛玉冲北静王甜甜一笑,毫不客气,踩着北静王的手掌爬上了马背。
黛玉那一个甜甜的笑容直印在北静王的眼中,心中便是一荡,爱怜的看着黛玉,又轻声嘱咐,要慢点儿,万一害怕,就赶紧叫他,黛玉含笑点头。
这一幕被宝玉一滴不漏的看在眼里,心中便丝毫不是滋味,一丝失落无声无息的袭入他的心头,好像,从两年前开始,到现在,黛玉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便是近一点的距离,也无意识的避开。
那里北静王也上了马,随着黛玉的马慢慢的跟在后头,先头黛玉玩得十分开心,兴奋的小脸通红,到了后头,这黛玉便忘了北静王的嘱咐,竟然一扬手,毫无安全的意识之下,用马鞭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自以为黛玉要它加速,遂扬了扬前蹄,兴奋的嘶叫一声,向前冲去。
黛玉原本就是无意识的挥马鞭的,此时见马儿奔跑起来,身子的平衡跟不上,就有些摇晃起来。心中一害怕,就叫了一声,“静琪……”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潇潇风吟兮的林黛玉重生之玉静奇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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