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哺之倒背着手,竟是无动于衷。安隐晦慌忙跑了出来,嘴里一边骂着“强盗”,一边提起水桶便去灭火。安隐晦的娘子,带着她的十一二岁男孩也慌忙跑了出来,见火势甚大,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全江铭和南燕楼飞身扑了过去,和安隐晦一起将火扑灭。鲁麻胡吼道:“管他做甚,烧光了干净!”全江铭怒道:“鲁三叔,咱们行侠仗义之人,怎能做出这般强盗行径。安老先生愿意为孙二叔治病,是他的福分,他撒手不管,也是天意使然,决不能强迫人家!”
鲁麻胡挺着脖子刚要反驳,张雨晴说道:“鲁三叔,欧阳前辈临终前,一再嘱咐你,遇事不要鲁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他老人家走了刚刚一年,你就把他老人家的话抛在脑后,你于心何忍!”鲁麻胡寻思道:“好你个晴儿,是你让我这样做的,你反倒指责起我老鲁!”念及此,跳将起来嚷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他连说三个“气煞我也”,实是气愤已极。
张雨晴不去理他,双手合什,对天祷告道:“欧阳天抒前辈,您生前纵横江湖,凛然正气,惩恶扬善,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黑白两道无不对您佩服有加,这才被世人誉为风云奇侠。遥想当年,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玄阳神功奥妙无比,一柄双阳宝剑直使得出神入化,从恶魔爪下,搭救过多少将死之人,那是何等威风,何等快哉!您撒手西去,昊天黑暗,百姓怆然,呜呼痛哉,伏惟尚飨。”说罢,泪如泉涌,哀恸不已。
南燕楼、崔照见张雨晴痛思单思明,亦为感伤,寻思道:“晴儿善良多情,单思明道长在天之灵,当可放心了。”鲁麻胡心中憋闷,见张雨晴如此痛楚,却也发作不得。全江铭初始见鲁麻胡纵火,端的是心中气恼,及至见张雨晴痛悼师父,方才恍然大悟,知她是借题发挥,要看安哺之的动静。
安哺之看到鲁麻胡纵火,知他要胁迫自己,便不去理会。但听到张雨晴一再提及欧阳天抒的名字,又说甚么玄阳神功,便忍不住问道:“你说得欧阳天抒,果真是当年的风云奇侠?”
张雨晴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却不去理他,又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众之处,难免宥小。呜呼欧阳前辈,您尸骨未寒,鲁三叔便如脱缰野马,没了管教。更有甚者,您当年搭救之人,竟忘恩负义,我……呜呜……”泪流满面,唏嘘悲痛。
安哺之上前抓住张雨晴的手,痛道:“你、你说得果真是当年与绿袍神枭笪一篁齐名的欧阳大侠?”
张雨晴叱道:“你诺大年纪,为老不尊,抓我手做甚!”
安哺之松开手,急切地说道:“你快告诉我。”
张雨晴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风云奇侠?你躲进山野,不问世事,怎么也知道欧阳前辈,真是奇哉怪哉!”
安哺之声音颤抖,说道:“他、他老人家真的过世了?”
张雨晴白了他一眼,说道:“他老人家最恨宥小之人,你又和他老人家无甚关系,告诉你做甚!”抬头向天,竟是不屑一顾。
安哺之慌忙作揖道:“他老人家与我有救命之恩,还望你告诉我他老人家的实情。”
张雨晴只是冷笑,不去理他。全江铭看安哺之焦虑万分,实在不忍心,便说道:“他老人家已西去一年零三个月了。”安哺之道:“此话当真?”全江铭痛道:“决不敢儿戏!”
安哺之顿了一顿,忽地放声大哭,泣道:“隐晦,咱们的恩人欧阳大侠过世了,呜呜……咱们躲在这深山,却还不知,呜呜……”安隐晦也哭道:“爹爹,他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咱们此生是报答不了!”安隐晦的娘子和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也是痛哭不止。
“老药锄子,你一家痛哭流涕,这是为甚?”安松阳手拿酒葫芦,巍巍颤颤走了进来。
安哺之老泪横流,说道:“老书匣子,我那救命恩人欧阳大侠去世了!”
安松阳道:“你是指当年搭救你的那个大侠?”
安哺之道:“不错,他老人家便是风云奇侠欧阳天抒。\^\看书^阁我找了多年,也没有他的音讯,这位张姑娘说,他老人家已于一年前去世了。可恨呀可恨,我有恩不报,心中实是不安。”
安松阳走到张雨晴跟前,上下打量道:“女娃娃,你怎地知道,欧阳大侠便是老药锄子当年的救命恩人?”
张雨晴道:“松阳先生,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是大有人在。欧阳前辈侠名昭著,他死后,竟有人强拉硬扯,攀龙附凤,可笑呀可笑!”
安哺之怒道:“你们是何人,怎么知道欧阳大侠?”
张雨晴冷笑道:“我们若是不知,这世上还有何人知晓!哼,我孙二叔、鲁三叔、崔四叔侍候欧阳前辈多年,直到他撒手西去。至于我铭哥哥,那更是他老人家现存的唯一嫡传弟子。”
安松阳呵呵笑道:“妙哉妙哉,你们要让老药锄子为你们治病,竟想出如此计策,女娃娃端的聪明无比,呵呵呵!”
安哺之恍然大悟,冷冷说道:“原来如此,不是老书匣子提醒,我倒要大上其当。哼,不治,就是不治!”
安松阳摇头晃脑地说道:“老药锄子,话不要说绝了,他们若真是欧阳大侠的后人,你也不治么?”
安哺之急道:“老书匣子,你说话怎地这么阴损,还亏你是读书人。滴水之恩要当涌泉相报,他们若真是欧阳大侠的后人,我当然要为他们治病。”
安松阳道:“这就是了。女娃娃,你怎么证明你们是欧阳大侠的后人?”
张雨晴道:“这个简单极了。安老先生,当年欧阳前辈所佩宝剑,你还记得?”
安哺之道:“那柄龙吟虎啸双阳剑威震江湖,当年欧阳大侠正是用此剑救了我的性命。这柄剑的形状,我是终生难忘。”
张雨晴道:“好,铭哥哥,取出你的宝剑,让安老先生瞧瞧,是也不是!”全江铭平时总是将剑佩在身上,只是到了这苍岩山,为了不惊吓安哺之,这才将剑放在包裹里面。当下取出宝剑,拱手递上。
安哺之手捧宝剑,泪如泉涌,泣道:“不错,这正是欧阳大侠生前之物。欧阳大侠,晚辈实在有愧于你!”
安松阳阴阳怪气地说道:“老药锄子别上当。此剑可偷、可买,就是路上捡的也不足为奇。”
全江铭沉声道:“此言差矣,这柄剑是师父临终前亲手赐予晚辈。”
张雨晴道:“安老先生,你还可记得欧阳前辈的相貌?”
安哺之道:“我当然记得,我家正堂之上,便挂有他老人家的画像,日夜供奉。”
张雨晴笑道:“安老先生,你还算是有良心,在这方面倒不是安然无恙。请借纸笔一用。”
安哺之命儿子取来纸笔,放在院内的石几上。张雨晴又道:“铭哥哥,你的丹青妙笔已得师父真传,就请你画欧阳前辈肖像一张。”
全江铭动情地说道:“师父的音容笑貌,始终浮现在我的脑海,犹如昨日一般。”恭恭敬敬将纸铺展,挥毫泼墨,一笔笔画去。须臾之间,欧阳天抒的晚年形象,已是跃然纸上,端的是栩栩如生。
安哺之看了半晌,说道:“不错,这正是欧阳大侠。不过,他老人家行侠江湖,怎么成了道人?”
全江铭道:“师父当年被情所困,四旬以后,便看破红尘,到峨嵋山卧云观当了道人,自起道号单思明。”
安哺之沉吟良久说道:“你们所言极似真的,可我还不能就此断定,你当真是欧阳大侠的弟子。”
安松阳笑眯眯说道:“有理有理,女娃娃,你再出个主意,看怎么才能真正证明你们是欧阳大侠的后人。”目光闪动,竟是得意洋洋。
张雨晴笑道:“这有何难!安老先生,当年欧阳前辈将他的玄阳神功传授于你,你们也算有半分师徒之情。几十年过去了,你练得如何,就让我铭哥哥代师考察一番怎样?”
安哺之道:“我虽有内功,可武功招式半点不会,这如何验证?”
张雨晴道:“这好办,你俩双手相抵,各自发功,若是修炼方法相同,自然会水乳交融,若是师门不同,便会相互排斥。”
安哺之点头道:“不错,如此最好。”
全江铭心道:“晴儿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安哺之不是习武之人,我运功之际,只使一二分力道也就是了。”当下与安哺之双手相抵,缓缓运力过去。谁知对方的力道极强,自己几欲抵御不住,急忙加大功力,方才稳住了身形。安哺之虽然不会武功,但这玄阳神功修炼几十年,当真是深厚无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二人发功相交,他便已知对方修炼的也是玄阳神功,确信全江铭正是欧阳天抒的弟子,不由心中激荡,便想撤掌相认。不料全江铭此时加大了力道,直如波涛汹涌一般,安哺之寻思:“我修炼了几十年,还不知神功的威力,我倒要试试这玄阳神功的奥妙。”手上加力,将内功使到了十分。这下可苦了全江铭,他既知二人所习功法的确一样,便想收手,可安哺之的内力源源不断涌来,自己便要撤掌也是不能,直使到十二分功力,方才抵御得住。
安哺之试出对方功力不如自己,便缓缓收力,松开双掌,仰面大哭道:“欧阳大侠,您生前我不能报恩,死后我未能尽孝,实是心中愧疚。啊哟哟哟……”抹一把泪水说道:“江铭师弟,老哥哥委屈你了。隐晦,快来拜见你的江铭大叔。”安隐晦和他娘子慌忙拜倒在地,口中说道:“晚辈拜见叔叔。”那孩童甚是懂事,上前跪拜道:“恙儿拜见江铭爷爷。”
这一变故,令众人惊讶不已。随即明白,安哺之已承认全江铭便是欧阳天抒的弟子,想到孙坚性命有救,个个甚是欢喜。全江铭急忙扶起安隐晦三人,说道:“这可如何担当得起,晚辈年纪轻轻,这叔叔爷爷可乱叫不得!”安哺之固执地说道:“欧阳大侠虽未收我为徒,可老哥哥心中,早已把他老人家当作了师父,你年纪虽小,可这辈份却乱不得,半点也乱不得!”
安松阳忽地大声道:“时光短暂,如白驹过隙也,今天可是最后一天!”这一声直如醍醐灌顶,众人猛然惊觉。安哺之道:“不妨事,只要不过子夜,我便可让孙兄弟安然无恙。我这便给他治伤。”
安哺之让众人将孙坚抬到屋里,说道:“这‘摄魂离魄寒冰掌’端的十分阴损,据医书记载,阴寒之气侵入大脑,将中枢神经冰凝,伤者便失去了知觉,犹如死人一般。不知是谁伤了孙兄弟?”说话之际,声音已是发颤。
南燕楼道:“黑夜之中看不甚清,但从种种迹象推测,凶手可能是契丹成硕公主耶律婉佩。”
鲁麻胡气哼哼说道:“甚么可能是,这妖女心狠手辣,头顶长疮脚底流浓坏透了,我看就是她。哼,有的人还对她心存侥幸,真是可笑!”
全江铭知他暗指自己,也不辩驳,问道:“似此如何医治?”
安哺之道:“三日之内,我可用针灸之术,逼住任督两脉,再用玄阳神功,将寒气驱除。过了三日,要大费一些手脚,先灌他一杯麻沸汤,再用利斧砍开脑袋,将寒气放出,便可救他性命。但要完全康复,还要吃我所配之药,将养半年。只是……”
鲁麻胡怒道:“将脑壳砍开,岂不要了孙二哥性命!”
安哺之冷笑道:“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配叫‘安然无恙’!”
鲁麻胡还要争执,全江铭拦住他道:“鲁三叔,安先生当代神医,决非儿戏!安师哥,此法莫不是华佗欲为曹操医治风涎之术?”
安哺之道:“正是此法。当年曹操若是相信华佗,也不会因风疾而亡。怎奈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早早送了性命。嘿嘿嘿!”眼睛斜睨鲁麻胡,冷笑连连。
鲁麻胡按耐不住,喝道:“谁是小人,你直言就是!”
张雨晴淡淡说道:“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为甚?”
鲁麻胡张口道:“为救孙二哥性命。”
张雨晴道:“那你胡闹做甚!”鲁麻胡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安哺之道:“江铭兄弟,你和隐晦留在这里,其他人到外边去。我行医时不耐烦别人打扰。老书匣子,烦你守在门口,别让那不三不四的小人进来!”
鲁麻胡闻声第一个气哼哼走了出去。崔照追出去道:“鲁三哥,你怎地好不晓事,惹恼了安哺之,他可当真会泰然处之,安然无恙。若是因此孙二哥丧了性命,你不是凶手,也脱不了干系!”
鲁麻胡噘着大嘴,气哼哼说道:“我是不三不四的小人,你理我做甚!”说罢,径自出了柴扉,走到山坡上仰面躺下,兀自出着大气。
张雨晴见状心中发笑,叫道:“崔四叔,你过来,我有一个好听的笑话说个你听。”崔照道:“你鲁三叔一人生闷气,咱们凑过去,讲给他听如何?”张雨晴抿嘴笑道:“崔四叔,你就是心肠忒软,他要生气,咱们也不便阻拦,由他去好了。再者说,我这个笑话可不能让不尴不尬的人听,如不然,……”以下数语竟是压低了声音,南燕楼瞟了鲁麻胡一眼,大笑道:“有趣有趣,亏你想得出来这般主意。”崔照也笑道:“好笑好笑,后来呢?”安松阳坐在门口,瞧他们说说笑笑,便道:“女娃娃,你大声一点,让老汉也听听。”张雨晴笑道:“大声不得,让不尴不尬的人听见可不得了!”鲁麻胡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听不听,谁耐烦听你胡说八道。”
张雨晴知他耐不住寂寞,便略微提高嗓门说道:“那猪八戒让孙悟空一顿训斥,自觉好生没趣,便离开花果山去找师父。刚到山下,便看见一个小猴子正在玩耍,不由心生一计,寻思道:‘你孙猴子不去救师父也就罢了,还要骂我草包一个,是不尴不尬的小人,哼,我惹不起你,只好拿你的猴孙出气!’念及此,便嘿嘿笑道:‘猴儿,我来与你玩儿。’那小猴子道:‘猪八戒,你笨头笨脑的,会玩儿甚么?’猪八戒道:‘咱俩玩一个模仿游戏,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说着,把嘴一噘,那小猴子学他的样子,也把嘴一噘。猪八戒趴在地上,那小猴也趴在地上。猪八戒心中好乐,暗道:‘你们猴子有甚么本事,就知道模仿别人。’如此这般玩儿了一会儿,猪八戒食指一弯,搭在了眼眉上。不料想,那猴儿捡起一粒石子,啪的一声,打在猪八戒额头上。这一下猪八戒急了,便去找孙悟空说理。孙悟空一听嘻嘻笑道:‘八戒,人有人言,猴有猴语。食指搭在眼眉上,在猴子的语言里便是骂他傻。你不骂他傻,那猴儿便会好好地跟你玩。’猪八戒恍然大悟,便又去找那猴儿,暗道:‘臭猴子有甚么了不起,我老猪可比你聪明得多。我若用大石头假装用力砸我的头,你要跟着学,可就要吃大亏,定然会头破血流,嘿嘿嘿。’他与那猴儿逗来逗去,便捡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头,假装用力向头上砸去,要诱那猴儿上当,谁知不慎脱手,竟将自己砸得晕了过去。及至晃悠悠醒来,心道:‘我都晕了过去,你个小猴子笨头笨脑,定然会如此如此,……哼,我可出了一口恶气,嘿嘿嘿!’喂,你们猜,那猴儿会怎么样?”HTtρs://Μ.Ъīqiκυ.ΠEt
“让我先猜!”众人还没说话,鲁麻胡嘿嘿笑着跑过来,说道:“这还不简单,那猴儿一定是头破血流。”崔照道:“不错,鲁三哥言之有理。”
南燕楼道:“那猴儿聪明伶俐,怎么会用石头砸自己的头,一定是跑去告诉孙大圣。”
张雨晴笑道:“你们猜的都不对,那猴儿正用食指搭在眼眉上,对着猪八戒乐那!”众人想了一想,不由捧腹大笑。
过了两个时辰,全江铭走了出来,喜道:“晴儿,安大哥不愧是国手神医,孙二叔现在已是安然无恙。”安哺之走出来说道:“性命已是无忧,可他耽搁得太久,我还得给他配一副药,将养上半年,方可恢复如初。”
鲁麻胡分开众人,上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俺老鲁有眼不识泰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里给你赔罪了!”
安哺之冷冷说道:“你赔罪不赔罪打甚么紧,只是我开的这副药,怕是一时间配不齐全。”
全江铭道:“你只管开就是了,你这里配不全,我下山去找。”
安哺之道:“这副药计有九九八十一种,别的不打紧,我这药圃里都有,只是缺冬虫夏草。”叹了口气又道:“少了冬虫夏草,孙坚兄弟便会下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惜可惜!”
安松阳呵呵笑道:“老药锄子,你家里就有现成的冬虫夏草,怎么如此吝啬?”
安哺之眼睛一翻道:“治他这种伤,须是鲜活粗壮的冬虫夏草方能有效,你懂甚么?”
全江铭道:“冬虫夏草生长在甚么地方,我就是历尽千辛万苦也要采到。”
安哺之摇摇头说道:“江铭兄弟,这冬虫夏草生长在青藏高原千丈以上的深山里,寻常的只有绿豆般粗细,要是采摘已属不易。而那上好的冬虫夏草,须是小拇指般粗细,你就是采摘十几年也难得一见,要是找那鲜活的更是难上加难。除非……除非皇宫大内或许才有。”
全江铭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往东京,潜进皇宫将它取来。”
安哺之道:“这副药须在七天之内服下,否则药力便会减半。”
张雨晴道:“东京离这里千里之遥,七天之内,铭哥哥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
全江铭道:“如果孙二叔站不起来,我将终生不安。”
众人正议论间,忽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咯咯笑道:“江铭哥哥,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咯咯咯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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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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