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武侠仙侠>澶渊梦>七、千古凄凉不尽4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书阁杨凤杰叹道:“独孤行客真是个怪人!”杨月月道:“罗伯伯,独孤大哥不是坏人,你怎么把他打伤了?”罗中道苦笑一声道:“月月,你哪里晓得,他虽然吐了一口鲜血,实际上受伤甚轻。到是老叫花子未加防备,又未敢使出全力,这一掌到令老叫花子心脉受损,需要将养几日。嘿嘿,神龙客的传人果然身手不凡,他的武功当不在江铭之下。”

  张雨晴见此事已了,便道:“两位前辈,月月妹子,雨晴还有事要办,这就先行一步!”杨月月道:“雨晴姐姐,你哪也别去,就到我家去住吧。说不定,过几天江铭大哥哥就会到我家来。”张雨晴淡淡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罗中道笑道:“雨晴姑娘,你对江铭还是心存芥蒂,实际上他早就看开了。你想,他连图复大业都放弃了,更何况你们两家的恩怨了。要是他还是念念不忘,我老叫花子就不依他。啊哈,你们这个媒我是做定了。”

  杨凤杰微微一笑,道:“雨晴姑娘,江铭对你的情意我是很清楚的。不久前,他专程到我家来找你,没见到你的影子,他非常懊恼,他说:‘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她,晴儿就不会

  离开我了!’他的心里非常痛苦。我看,你还是到我家等他吧!”

  张雨晴神情木呐,缓缓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可他、可他……唉,让我怎么说呢?”想起全江铭举起血书欲撕又止的情景,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又道:“请你们转告他,就说我张雨晴心如枯槁,别让他再等我了!”掩面哭泣,转身向园外奔去。

  杨月月叫道:“雨晴姐姐,雨晴姐姐,你别走!唉,你么怎么不拦她一拦?”说着又是叹气又是跺脚。罗中道说道:“月月,急也没用,让她去吧,过一段时间,安静下来就好了。”顿了一顿对杨凤杰笑道:“老伙计,看来江铭这段情缘要经历一番磨难啊!当年,文义兄弟和欧阳婉秋不是也经历了许多坎坷么?多亏了老叫花子才玉成了他们的婚事。他们俩的事也要靠我老叫花子啊,哈哈哈!”

  张雨晴离开金明池,展开轻功向南疾驰,倏忽间奔出数十里之遥。一路上情迷意乱,惶惶不知所措。如此奔了数日,天空忽然降起了大雪。一连几日,那雪虽然时小时大,却是扬扬洒洒越下越紧,竟是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这日,天过午时,张雨晴糊里糊涂间到了南阳。只见街上行人稀少,沿街商铺大多已上了门板,家家户户正忙着喜贴对联。她心中一怔,寻思:“今日是甚么日子,贴对联做甚?”随口向过往行人打问,那人只说得一句“今日是大年三十”,脚下不停,竟兀自去了。张雨晴心中一酸,自语道:“该吃年夜饭了,我独自一人,又去哪里?”正自胡思乱想,却见一个青袍老者,长须飘飘,头顶竹笠,身披蓑衣,手中掂着一个酒葫芦,一摇三晃地去看沿街商铺门上的对联,身后跟着五六个孩童。张雨晴心道:“这不是逍遥酒仙么,他在这里做甚?”

  此时,北牧原正走到一个理发店门前,孩童们叫道:“这对联上写的甚么?”北牧原看了出声念道:“进门来黑头宰相,出店去白面书生。”念罢自去看下一家,却是一个茶社。北牧原噗嗤笑道:“有趣有趣!”孩童们齐声唤道:“甚么有趣,快念!”北牧原笑道:“莫急莫急。”仰面说道:“这上联么是如此写的:‘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你我……”孩童们道:“下联呢?”北牧原道:“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自东西。”念罢呵呵大笑,连呼有趣。一连念了数家,却到了一个小家门户,只见一圈土墙裹着两张破旧门板,上下联却是长得出奇。孩童们乱叫道:“酒爷爷,快念快念!”北牧原把脸一绷,说道:“莫叫酒爷爷,叫我酒仙。”孩童们嚷道:“给糖瓜便叫你酒仙。”北牧原从怀中取出五六个糖瓜,呵呵笑道:“只有这些,再要没有了!”孩童们接过糖瓜,齐声叫道:“酒仙快念!”北牧原看了一会儿,念道:“放三千炮竹把穷鬼轰开,几年来被这个小畜生弄得我一双空手……”一个孩童奇道:“哪个小畜生?”北牧原手指轻点那孩童额头,笑道:“自然是你这个小畜生喽!”那孩童道:“为甚么是我?”满脸迷惘,竟不知所以。北牧原得意之极,又摇头晃脑念道:“点数株清香将财神请进,从今后愿你老人家保佑俺十万缠腰。”念罢呵呵大笑道:“虽是白话为联,却也写得妙哉!”孩童们道:“再看其他人家。”北牧原笑得胡须乱飞,显然是开心之极。及至转身往前走时,却看见张雨晴呆呆地站在雪地里,不由呵呵笑道:“小姑娘,人生何处不逢君,没想到咱们在这里又相见了。过年了,你不回去与家人团聚,一个人东游西荡干甚么?”

  张雨晴慌忙施礼道:“北老前辈,我、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北牧原看张雨晴神情抑郁,寻思道:“莫不是她和全江铭小娃娃闹腻歪了?这我可得劝劝她。”想到这笑道:“小姑娘,老酒鬼已是饥肠辘辘,年关将近,你可得请我吃一顿年饭呀!”张雨晴心绪不宁,本无行止,虽然并无食欲,但碍于面子,强颜笑道:“这是自然,前辈就是不提,晚辈也要做东。”孩童们乱叫道:“酒仙,吃甚么饭,还是看对联要紧!”北牧原取出一大把糖瓜散去,呵呵笑道:“散了散了!”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点了酒菜,对饮起来。张雨晴不善饮酒,只是浅斟少饮,北牧原号称酒仙,则是杯到酒干。二人喝了几杯,北牧原说道:“小姑娘,你一个人东奔西跑,岂不寂寞?诶,找着你那铭哥哥了么,他怎么不来与你就伴?”张雨晴闻言眼圈微红,把头扭向一边,低声说道:“我也不知他去哪了。^\看书^阁”北牧原一怔,又道:“难道在保州你没见到他么?我是谁说他从保州经过,那准错不了,莫不是你们错了过去?”张雨晴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来三条大汉。

  二人听那脚步之声,知道来者武功甚强,大非庸手,一瞥之下,张雨晴识得当先一人乃是假和尚魏老三,第二人面目黝黑,并不相识,第三人却是岭南三魔中的老二,岭南二郎神巴天虎。

  魏老三和巴天虎看见张雨晴眼睛一亮,继而看到北牧原便愕然止步,相互使个眼色,便欲下楼。张雨晴见到这两人不由想起旧事,冷笑一声,怒目相视。巴天虎讪讪笑道:“嘿嘿,姑娘别来无恙?”魏老三和巴天虎都是好色之徒,见了美貌女子便再也走不动了,虽思张雨晴不是自己三人对手,怎奈逍遥酒仙北牧原和她同坐一桌,哪里还敢多事。当下再也不敢向张雨晴多瞧一眼,转身欲走。

  那黑脸汉子叫蓝禾子,是山东跳马涧的二寨主,在江湖上也是响荡荡的角色。眼见魏老三无言自退,当即大声道:“魏三哥,且请留步,这小娘子既然三哥喜欢,待小弟请她陪咱们喝两盅。”说着,伸出大手便往张雨晴肩头抓来。

  张雨晴自从全江铭帮她打通任督两脉后,功力比过去高了许多。她见到对方掌心紫气隐现,知道此人练的是毒砂掌中的一门。此时,她的心里烦躁已极,见对方出言不逊,不由大怒,眼见对方手掌将及自己肩头,反手一搭,啪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掴了他个耳光。北牧原击掌笑道:“妙哉,妙哉,古人以汉书下酒,老酒鬼今日以小姑娘的掌法下酒,豪情远追古

  人矣!”说着双掌连弹,劈空掌力发出,嘴里兀自喝道:“你们三个都给我滚下楼去,不要扫了我的酒兴。”他连弹三下,但听“扑通、扑通、扑通”三响,魏老三三人兀自站不住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北牧原呵呵一笑,斟酒再饮,说道:“小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真的没有见过他么?”张雨晴叹了口气道:“见是见着了,只是、只是,唉……”

  北牧原见她欲言又止,长吁短叹,疑道:“莫非你们闹意见了?哎哟,这可不好,不好,嗯,见了面我得好好说说他!”

  张雨晴抑郁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们没有闹意见,我是悄悄离开他的。”说到此处,双目中泪珠滚滚而下。

  北牧原甚是惊讶,说道:“小姑娘有何为难之事不妨直说,老酒鬼或许能帮你的忙。”张雨晴见北牧原极为关切,也不再隐瞒,便把与全江铭的事情讲了一遍。北牧原听罢半晌无语,他活了六十岁,独身一人,只图逍遥快活,从未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对于情是何物实是半分不懂。若是仅仅不懂也不妨事,偏生大话已出,不懂也要装成内行,思索片刻,摇头叹道:“哎哟,小姑娘,这事可不大好办,要说你们俩郎才女貌端的十分般配,只是,嗯,只是这世仇怨孽确是不好化解。他不向你寻仇已是天大的情分,能做到这一点,已属不易,要让他化解世仇与你结为伉俪,这就更是难上加难。哦,他掏出血书欲撕又止,这说明他内心深处还是解不开这个结。诶,就算他想解开这个结,可他的师父牛鼻子老道单思明,还有他孙二叔孙坚这个小顽固,能答应么?你们这段情缘呀,依我看,恐怕是镜中月水中花,难,难啊!嗯,为这事痛苦也是应该的,不过你还是要想开一些,月有阴晴圆缺么,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张雨晴听了心里更是伤感,不由得抽泣起来。北牧原又道:“小姑娘,莫哭,莫哭,你要是实在忘不了他,咱们再想想办法,要不我陪你去找他?哼,既然你真心喜欢他,他就应该抛开世仇的束缚,人应该为自己活着,为活人活着,怎么能受死人的束缚呢?真是岂有此理!他要是不答应,我就一掌毙了他!”张雨晴站起哽咽道:“晚辈心乱如麻,想独自一人走走,尚请前辈原谅!”衣袖扬起,转身下楼。

  北牧原茫然不知所措,自言自语道:“这情爱之事竟是如此纷繁复杂,人们何苦自堕情网,徒讨烦恼,哪有我只身一人逍遥快乐,真是不可思议!”

  张雨晴放开双足狂奔疾驰,数日间不食不睡,只是如一只离群的孤雁向南飞去。她知道,若是安静下来,只能愁思无限,唯有疲劳如死,使自己变的麻木,方才不至念及全江铭。不一日,已到了长江边上,她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实是难以支持,眼见一船驶近岸旁,便纵身跃上,摸出一块银子掷给船家,也不问那船驶向何方,一头倒在舱中昏昏睡去。

  江水滔滔,滚滚东流,张雨晴所乘那船却是一家商船。船的主人姓王,字敬之,乃是杭州富商。这次携带货物从川返杭,虽是错过了回家团聚过年,却因年关降价购了一船便宜货,心中实是高兴万分。他年过五旬,膝下只有一个爱女,闺字珍珍,年方一十六岁,生性天真烂漫,貌美如花,王敬之视若掌上明珠。这次出门,挡不住珍珍软缠硬磨,也就把她带在船上。这日,船刚泊岸,忽见一女子跃上船来,跌进舱中昏然睡去,不由惊诧万分。及至见她衣衫虽然沾满尘土,却又不是破旧不堪,腰中又悬挂长剑,就知她并非乞讨之人,一定是行走江湖的侠士义女,便唤珍珍出来照料。珍珍年纪虽小,却是心地善良,看张雨晴昏睡不醒,便不去惊动,取出被子给张雨晴盖上,又在旁边生上一笼炭火。炭火生起,舱中顿时变的暖烘烘的。

  张雨晴这一觉睡了有五六个时辰,待到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之时。张雨晴翻身坐起,只觉一阵头晕眼花,浑身无力。珍珍见她醒来好生喜欢,忙扶住她道:“姐姐,你可醒来了,

  想吃点儿甚么?”张雨晴望着珍珍木然一笑,道:“小妹妹,真对不起,我叩扰你们了。你叫甚么名字?”珍珍笑道:“我叫珍珍,姓王,我母亲吃斋念佛,爹爹也十分好客,你就别客气了。哦,我家居杭州,这次爹爹是从益州贩货回家,连春节都给耽误了。哦,姐姐的闺名是——?”张雨晴道:“我叫张雨晴,是天下最不幸最不幸的人了。”

  “诶,雨晴姐姐,你家居何方,大过年的你这是去哪?

  张雨晴苦笑一声道:“我没有家,也不知道去哪?”

  “诶,雨晴姐姐,你想必有甚么伤心的事儿,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去住吧!”

  张雨晴摇摇头,掀起舱帘,呆呆地望着那渐渐落山的夕阳。

  落山的夕阳,虽然在这寒风凛冽的大江之上显得是如此无力,但它毕竟是传播温暖的使者,距离虽然遥远,遥望之下也能使人感到一丝暖意,存有一丝希望。可它却渐渐地向山那边落去,最后连那一抹余辉也消失了。

  张雨晴木呐地看着西天,喃喃自语道:“走了,再也看不见你了。”倏地又是一阵目眩,眼前荡起万朵金花,一头倒在舱板上,晕厥过去。珍珍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急呼:“爹爹,快来,你看雨晴姐姐怎么了?”

  王敬之在舱外已是听了多时,他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一生行商贩货走遍了大江南北,阅历极是丰富,可今日之事却是让他大惑不解,一个江湖女子身佩长剑,在这大正月里,不与家人团聚,竟不问情由,睡倒在陌生的货船上,想来甚是蹊跷。此时听到女儿惊叫,忙不迭走进舱里,看到张雨晴满脸红晕,便道:“珍珍,她准是生病了,嗯,看样子象是发烧。你给她烧点热汤热水的,让她喝了发点汗,明天咱们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

  “爹爹,雨情姐姐病的很厉害,不要等明天了,让阿成连夜去找大夫吧!”

  王敬之看珍珍一副着急的样子,便道:“也好,阿成,你来一下!”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唤我何事?”王敬之道:“阿成,你速到岸上寻一位大夫来,这位姑娘病的厉害!”阿成看看张雨晴悄声道:“老爷,阿成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老夫人吃斋念佛,老爷您也是心地仁厚,一向布施济贫,这阿成都赞成。可在这大江之上,这位姑娘身佩长剑,一头闯到船上,谁知道她的来历。若是她被仇家追杀,或是被官府缉拿,咱们收留了她,要是有个万一,岂不连累老爷!”

  珍珍叱道:“阿成,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位姐姐姓张名雨晴,我虽不知她的身份来历,可我相信她决不是坏人。她现在病成这样,你还说三道四,哼,我看你是偷懒耍滑,看这天冷夜黑,不愿上岸请大夫就是了。爹爹,他要不去,我就亲自跑一趟。”筆趣庫

  阿成一听叫起撞天屈来:“哎哟,小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伺候老爷一年了,甚么时候偷过懒呀,哎哟,小姐,您真冤枉我了!”

  王敬之喝道:“阿成,不要吵了。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珍珍说得对,这位姑娘一脸正气,绝对不会是坏人。嗯,就算有甚么瓜葛,都有老夫担着就是了!你这就上岸去,一定请一位好大夫,多花点银子也不妨,快去快回,去吧!”

  这时,张雨晴忽然说道:“铭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只见她满脸烧的通红,眼角流下一串清泪。珍珍急的叫道:“雨晴姐姐,你醒醒,醒一醒,哎呀,爹爹,雨晴姐姐烧的说起了胡话,这可怎么办呀?”王敬之说道:“莫急莫急,我去拿湿毛巾,你先喂她点儿水喝。”父女俩跑前趋后,殷勤侍奉。

  过了半个时辰,张雨晴始终是胡话连连,只听她断断续续说道:“铭哥哥,你在哪里,我实在不愿离你而去……爹、娘,晴儿想你们想的好苦啊……罗伯伯,杨伯伯,月月妹妹,你们都是好心,可、可这都是雨晴命苦,怨不得别人……独孤大哥,你不要和铭哥哥打架,哦,月月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珍珍急道:“雨晴姐姐,雨晴姐姐,你醒醒。哎呀,爹爹,阿成怎么还不回来?”说着泪水潸然而下。王敬之也急得在舱里踱来踱去,嘴里却说道:“珍珍莫急,阿成马上就回来。”又过了好大功夫,忽听舱外一阵脚步,阿成掀帘进来,说道:“大夫来了,请进,请进!”

  王敬之见那大夫年近六旬,便拱手道:“先生贵姓?夜黑风寒,有劳大驾,请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那大夫还礼道:“鄙姓胡,字庸易,茶水等会儿再用,救治病人要紧!”

  胡大夫抚脉片刻道:“令爱偶感风寒,病情并不太重,我开上三服药,用完以后便可好转。”胡大夫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小可有一事不明,从脉象上看,令爱似是悲伤过度,连日奔波,从而导致热火上攻,这才病倒的。莫非令爱这月余来,没有与王老爷同在船上?”

  王敬之沉吟道:“哦,这倒不是。不过,嗯……小女随我入川已是两月有余,一路车船劳顿,加上思念母亲,心情不甚愉快,这到是有的。哦,多谢胡先生冒风寒夜黑之苦,为小女诊治医病,这是医银五两,还望先生笑纳!”

  “举手之劳,一两足矣,何须如此许多?”

  “胡先生不必客气。阿成,送胡先生回去!”

  王敬之父女送得胡大夫下船,便熬汤煎药,服侍张雨晴服下。张雨晴本无甚大病,不过是一路风霜,悲痛过度所至。在暖烘烘的舱中休息了一天,加上胡大夫所配之药甚是对症,服下之后,便出了一身大汗,那病已是好了大半。到了午夜时分,张雨晴已然醒转,身上轻松了许多,便觉腹中饥饿。珍珍见张雨晴醒来,甚是高兴,笑道:“雨晴姐姐,你终于醒了,我给你熬了一锅米粥,你吃两碗吧。”张雨晴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妹妹,我还是真的饿了。”

  珍珍在榻旁摆上矮几,端上米粥和四碟精致小菜,还有一盘煮鸡蛋,轻声道:“姐姐慢慢用,吃完我再去盛。”张雨晴连日来只是奔波,饭食上饥一顿饱一顿,此时见到米饭,更感饥饿,竟是吃了两碗米粥,三个煮鸡蛋,方才觉得腹中踏实了许多。

  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吹灭蜡烛准备入睡。就在这时,忽听啪嗒一声,似是有人上得船来,只听一人压低了嗓子说道:“快动手,一个不留!”张雨晴心中一震,寻思道:“莫非有贼人上船?”翻身起来,悄悄掀开舱帘向外看去,只见甲板上黑影绰绰,三个黑衣大汉手提钢刀,蹑手蹑脚地向前舱走去。

  珍珍说道:“雨晴姐姐,你看甚么?”张雨晴悄声道:“嘘,小声点儿,有三个贼人上船。”珍珍慌道:“啊,这可如何是好?”张雨晴道:“别害怕,我这就去擒拿他们!”说完从舱中跃出,掣出宝剑,喝道:“大胆蟊贼,你们给我站住!”

  那三条大汉正要跃进前舱,忽听有人喝喊,转身一看,见是一个女子,领头的汉子喝道:“老二,这个小娘子竟敢坏咱们好事,先去把她剁了!”

  这时,王敬之和船工已被喊声惊醒,纷纷披衣跑出舱来,看到三个强盗,顿时乱成一团。张雨晴叫道:“大家休要慌乱,待我擒此蟊贼!”

  那领头的汉子一使眼色,三人抡刀便向张雨晴扑来。张雨晴冷笑一声,叱道:“鼠辈找死!”宝剑抡开,便与贼人战成一团。这三个贼人哪里是张雨晴的对手,不过三合,便被张雨晴打翻在地,蒙面黑巾也被宝剑挑开。众人噫了一声,只见三个蒙面人当中,有一人竟是阿成,另外两人却是陌生面孔。

  王敬之气的浑身哆嗦,怒指阿成喝道:“你、你这狗奴才原来竟是贼人。你说,你为何要加害于我?”阿成跪在甲板上头如捣蒜,连连求饶:“老爷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您大慈大悲就放过小的吧!”

  珍珍上前踢了阿成一脚,怒道:“早就看你不象好人,让你去给雨晴姐姐请大夫,你推三阻四,原来是怕雨晴姐姐病好了坏了你的好事。”张雨晴宝剑指住阿成的胸口,冷笑道:“你到底是谁,从实招来,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给你添个透明窟窿!

  阿成吓得慌忙说道:“女侠饶命,我说我说。小的真名叫疤刺李,他叫胡蛮二,是小的大哥,他叫沈铁鹟,是小的二哥。我们三人都是揭阳岭人,平日专在浔阳江做那没本钱的营生。后来得罪了同道,在浔阳江立足不得,便逃到了杭州。一年前,我们看中了王老爷家,可他家住在西湖河畔,那是繁华之地,难以得手,胡蛮二便让我潜进王家,当了家仆。这次,老爷入川贩货,我们便商议在长江边上下手,谁知、谁知碰上了女侠。”

  王敬之叹口气道:“唉,真是画虎画猫难画犬,知人知面难知心。你这个畜生,我王敬之待你不薄,谁知你竟是披着人皮的狼!”

  张雨晴冷冷说道:“老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留之不得,让我一剑一个杀了干净!”

  “诶,不行不行,我这货船之上岂能是杀人场所,把他们送官算了!雨晴姑娘,你的病刚好一点,回舱休息去吧,我这就和船工将三个贼人送到官府。”

  这时,船工已七手八脚的将阿成三人捆绑起来,由王敬之领着前往官府。

  自此以后,王敬之父女更是对张雨晴敬重有加,视作天人,一路之上精心照料,张雨晴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她本无行止,也不管那船驶往哪里,每日只和珍珍扯些闲话,数日之间二人竟是亲如姐妹,便将自己的身世尽数告诉珍珍,只是与全江铭的情爱之事避而不谈,但心中仍是痛苦万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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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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