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背后有人笑道:“寒风之中,观波眺景,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吧?”张雨晴猛然惊觉,转身看去,身后三丈之处站着一个少年,一身布衣,却是乡下人打扮,看身形面庞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此时她无心询问,便勒转马头,沿河向下游走去。那乡下少年见状嘿嘿冷笑,说道:“人世间果然都是无情人,可悲啊可悲!”
张雨晴也不答话,骑马来到渡口。一条渡船停泊在那里,上面已是坐了二十余人。张雨晴牵马上船,那艄公的目光立刻被这匹大宛良马所吸引,连声称道:“好马,真是匹好马。喂,客官,你这匹马如此名贵,可得抓紧点儿。”张雨晴说道:“放心吧,过河后加倍给你船钱就是了。”艄公哈哈一笑说道:“这倒不必,我当作是多搭了一个人吧。只是这匹马异常珍贵,若然失事,我担当不起。”张雨晴道:“今日风浪不大,我看不会失事吧。”那艄公道:“客官有所不知,黄河上新近来了一股水寇,时不时抢掠民船,我是怕……”张雨晴只怕他不肯渡马过河,忙道:“你不用担心,出了事我不怨你。”张雨晴虽然觉得这个艄公未免有点多事,但也只道他是小心谨慎,并未疑及其他。她俩的对话引起了其他渡客的担心。一位四十多岁的娘子嚷道:“哎呀,如果碰上强盗那还了得,船家,现在河上并无船只,快点儿开船吧!”一位老和尚闻言浑身哆嗦,手拈佛珠,口中只是诵念“我佛如来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乡下少年不知何时上了船,连连冷笑道:“哼哼,新来的水寇未必有,旧有的船家须提防。”那船家也不答话,冷笑两声,大声喊道:“客官坐好了,开船喽!”
张雨晴见那少年上了渡船,也不去理他。那少年倒也知趣,也不去找张雨晴说话,倒
在船头,兜头便睡。
船到中流,渡船忽地缓慢下来。众人嚷道:“船家,怎么不走了,万一遇上强盗可咋办?”艄公对众人的指责不理不睬,朝舱里喊道:“老李,老何,风平浪静,该卸货了!”声音刚落,舱帘一掀,走出两条大汉,手里各挺一把朴刀。打头的那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目露凶光,后面的汉子身材瘦小,两只三角眼阴沉可怕。众人一见不由惊呼起来,“哎哟,我的娘呀,强盗就在船上,咱还不知。”“这下可没命了,完喽!”“哎呀,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我那八十岁的老娘可怎么办啊!”“救命啊,强盗打劫了!”一时间,船上乱成一片。
那打头的汉子桀桀怪笑道:“不许叫喊,快点儿把钱财拿出来,免得老子费事!”
张雨晴刚要发作,却见那乡下少年翻身坐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嚷道:“你们真是的,坐船也不安静,把小爷的觉都给吵醒了。咦……”他似乎才发现持刀的那两个强盗,惊讶地说道:“喂,你们拿刀子干甚么?噢,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就是强盗,真叫我说中了,船家就是强盗。”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来。
那大个汉子怒视乡下少年,抡刀便剁,嘴里兀自喝道:“不错,我们就是强盗,你这个土包子还敢多事,我先宰了你!”那少年冷笑道:“凭你这点本领,要想害我,那还差的太远!”待到朴刀离头顶三寸光景,左手轻抬,便向刀背拍去,只听啪的一声,那朴刀已被打落河中。可这汉子的本领,却也不象那少年想象的那样不济,刀被震飞,他居然没给震倒。
那艄公见状,便脚点船头,身形飞起,一招“苍鹰斜飞”向那少年扑来。那少年对艄公恨之已极,见他扑来,不躲不闪,也不见如何作势,右掌快似闪电,已是拍在对方的百汇穴上,那艄公登时脑浆迸裂,当场毙命。那少年身形轻转,一脚踹向大个汉子的胸口。那大个汉子见艄公顷刻毙命,恼怒异常,右掌便向那少年的脚腕子斫去,意在将对方脚腕子劈断。不料,他的掌还未到,胸口早已着了一脚,也当即毙命。
剩下的那瘦小汉子见势不妙,一个筋头便向河里跃去,逃命之际仍是顺势发出三柄飞刀。那乡下少年准备格打飞刀,不料那飞刀却不是向他打来,只听得咔嚓一声,船上的那根桅杆已是断为三截。原来这瘦小汉子,见自己的两个伴当不过一招便即丧命,哪里还赶上前送死,便想跳进河中再做手脚。故而发出飞刀,斩断船上的桅杆,叫渡船无法前进。他那三柄飞刀同时斫着桅杆,便将桅杆断为三截,却只是发出一声咔嚓的声音,其飞刀本领也算得上高明了。
河面上刮起了大风,波涛更为汹涌,渡船上的桅杆已给斩断,风帆卸了下来,渡船在激流中团团打转,已是无法前进。
风涛交作之中,忽地响起了“格格”的声音,这是木头碎裂之声。那少年吃了一惊,寻思:“莫非是那厮捣鬼?”心念未已,船底已是裂开一缝,河水汩汩地冒上船来。原来这瘦小汉子是黄河有名的水鬼,他钻在水里用匕首凿船。船上众人慌作一团,高声叫喊“船进水了,这可如何是好?”那少年不动声色,看准河里气泡冒起之处,一掌拍下,那瘦小汉子给这劈空掌一震,登时从水底钻了出来,躺在水面上象一条死鱼似的双眼翻白,呼呼喘气,万幸是隔着一层水面,否则这瘦小汉子已是要给震得五脏移位。\\看-书^阁他仗着水里功夫,躺在河面上仰泳。此时他已是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但求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再去弄沉渡船。这瘦小汉子在狂涛骇浪中兀自挣扎,眼看是支持不了多久,便要惨遭灭顶之灾。
张雨晴目睹这一切,心里甚是惊讶。她没想到,这乡下少年的武功竟是如此奇妙,似乎不在全江铭之下。他是谁?为何看着如此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张雨晴脑海中一团疑问。她本是冰雪聪明,初见这乡下少年时,便觉面熟,只不过那时她一门心思想得都是全江铭,虽然好似见过,却没有用心去想。此时危机四伏,便将如何寻找全江铭的想法暂时搁置一旁,大脑便从混混沌吨中清醒过来,如此用心思索,登时记起这乡下少年,便是那晚截住高琼,
救了自己一命的反穿羊皮大衣之人。虽然那晚只顾逃命,顾不上问人家的姓名,可他冷峻的神情,却仍是记忆深刻。现在回想起来,二人的衣着虽然不同,但那反穿羊皮大衣之人与这乡下少年是同一个人,已然毫无疑问。可他为甚么要拌作乡下后生呢?思索片刻,张雨晴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独孤行客”四字,寻思道:“他如此巧装打扮,莫非便是那个‘钱大哥’所说的大奸人,自称百变无常独行客的独孤行客?可他现在的行为,并非象人们传说的那样滥杀无辜,象这几个水贼确实该杀,就是他不动手,我也决不会留情。象他这样的人,难道会是甚么大奸大恶之徒吗?”张雨晴对此疑惑重重。wwω.ЪiqíΚù.ИěT
这时,忽见一条大船顺流而下,疾如奔马,众人好似看见了救星,挥舞双手拼命喊道:“救命呀,救命呀!”那躺在水面上的汉子看见来船,也发出了一声暗哑的叫喊。
那条大船缓慢下来,船头上站出一个粗豪的汉子,哈哈一笑,喝道:“不错,我就是来救人!”把一条绳索抛出,足有五六丈长,刚好抛到那瘦小汉子身旁。瘦小汉子抓住绳索,船头的汉子喝一声起,长绳一收,把那瘦小汉子扯上了大船。
张雨晴一怔,叫道:“这是个贼人,救他做甚?”那粗豪汉子哈哈笑道:“少安勿躁,我就来救你们。哈哈,为了你们身上的财宝,我还能不救么?”粗豪汉子把手一挥,蓦然间,只听得噼啪声响,火蛇飞舞,大船上一支接一支射出了火箭。众人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大船上也是强盗,与这瘦汉子乃是同党,向他们求救,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少年和张雨晴双双扑打射来的火箭,但仍有几支火箭射到了船上,刹那间,渡船已是燃烧起来。
那些船客顿时乱成一团,大呼小叫起来。张雨晴见此情景也是一筹莫展,眼光不由向那乡下少年望去。那少年和她对视一眼,急忙避开,长叹一声,似乎也是无计可施。张雨晴问道:“这位大哥,你就是独孤行客么?”
“咦?”那少年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转而一想,冷笑连连,说道:“不错,在下就是独孤行客,哼哼,我是大奸大恶之人,早已恶名远扬,是你们‘侠义道’的死对头!”张雨晴微微笑道:“小女张雨晴,那晚独孤大哥救了我,小妹心中实是感激万分。”独孤行客淡淡说道:“我行事无常,救你也是一时兴起,再者说,我是邪魔歪道,与你不是一路人。哼,高兴时可以救你,不定哪天心中不快,也许便一刀将你杀了。哼,你嘴上说感谢,心中一定在骂我是大奸大恶之人,恨不得立刻离我远去。哈哈,可惜呀可惜,在这茫茫水上,你看我似瘟神一般,却也无处躲避。哈哈哈哈!”
张雨晴正色道:“你怎知我也是这般想法。要我说呀,那些传说也未必都是真事。一个人只要心底无私,那就问心无愧,何必管别人说甚么!”独孤行客闻言一怔,眼睛里闪出异样的光芒,欲言又止,忽道:“关于我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解脱困境要紧。”说完苦思脱困之法。
独孤行客看那火箭射得甚紧,渡船也已进水,不由寻思道:“如此僵持下去,全船人众势必葬身鱼腹。凭自己的水性逃得性命自是轻而易举,可要游过去上得大船,却是万万不能。”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突发奇想,要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去夺那条大船。
独孤行客冲大船喊道:“喂,你们不要射箭了,我过去投降便了。”说完将一块木板抛向河中。
两船之间相隔十丈有余,独孤行客的轻功再高,也必须分作两次,才能达到大船。他要把这块木板当作跳板,以便跳上大船。只见那块木板抛出,他已从渡船上凌空飞起,犹如掠波海燕,快的难以形容。那块木板刚落水面,他已然纵到,木板还没有被波浪卷去,他脚尖轻轻一点,登时似皮球般弹起,身形如箭,扑向大船。
船舱里又钻出个皮球般的汉子,抢到船头,双掌并推,要把独孤行客从半空中击落。此时,独孤行客身子悬空,脚尖尚未触到船头,见那汉子双掌推来,便使出一招“弯弓射月”,半空中鹞子翻身,双臂斜分,犹如雁翅,右掌骈指如戟,戳向对方的太阳穴,左掌如刀,用得则是个“劈”字诀,径向敌人的琵琶骨斫去。这一招两式乃是攻敌之必救,也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一招用得极是凶险,若旁边那汉子乘机偷袭,或是正面之敌并不后退,那谁胜谁败就很难预料。
粗豪汉子果然挥掌向独孤行客猛击,那皮球般的汉子也并不后退。说时迟,那时快,独孤行客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而且身子悬空,似乎难逃此劫。他知道若是硬拚,固然能伤敌人,但自己也势必受伤。自己虽通晓水性,可掉进黄河里恐怕是死多生少。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好一个独孤行客,施展绝妙轻功,身子本是向前扑去,突然转而向左,从皮球般的汉子左边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船上。
独孤行客这手轻功甚是奇妙,那两个汉子兀自吃了一惊,纷纷掣出兵刃将独孤行客团团围住,粗豪汉子朝舱中喊道:“老大,快点儿出来,点子扎手!”话音未落,从舱中窜出一条大汉,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牛眼怪翻,手执一把分水刺,大咧咧地说道:“有甚么大惊小怪,甚么遮拦人物使你们如此惊慌失措,咱们黄河三凶怕过谁来!咦,是个乡巴佬,你是谁,敢情不要命了!”
独孤行客冷笑道:“黄河三凶?看来你就是老大童子风。”指着皮球般的汉子道:“你就是老二吕中云。”又指着粗豪汉子说道:“你就是老三金道雷,哈哈哈,你们是否收到了我的拜帖,我独孤行客这次黄河一行,就是来取你们的小命,没想到竟然打劫到我的头上,真是一帮不知进退的蠢才。”
黄河三凶闻言色变,齐声道:“你就是百变无常独行客?”独孤行客冷然道:“如假包换!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就自废武功,从此退出江湖,我独孤行客可以不要你们的性命,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黄河三凶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平日杀人无数,虽知独孤行客武功奇高,可未交手,哪里肯束手就缚?童子风向吕中云、金道雷一使眼色,哈哈笑道:“独行客,若是在陆地,你仗着明月宝刀,我们或许让你三分,可这是大河之上,你还逞甚么威风?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进来,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网住你这条大鱼。四周是水汪汪一片,你可是虎落平阳,龙卧浅滩,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识相的,我们敬你是条汉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我们可以好酒大肉招待,送你上岸,若是不然,哼哼,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独孤行客不耐烦地说道:“在我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们既然痴迷不悟,我就成全你们。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
童子风说道:“我们弟兄没有单打独斗的习惯,敌人是一个也好,五位也罢,我们总是三人一起上。”话音未落,左手一划,分水刺便向独孤行客扎来。吕中云和金道雷见老大发难,便各挥兵刃向独孤行客攻去。吕中云使一把鬼头刀,身材矮胖,象个圆球,三十六路地躺刀法颇有造诣。金道雷使九节钢鞭,挥舞起来呼呼作响。
独孤行客桀桀怪笑,身体滴溜一转,避开了吕中云的地躺刀,右掌斜划向童子风脖颈劈来,左手成爪,竟要硬生生去抓金道雷的钢鞭。金道雷在钢鞭上浸淫了二十年的功夫,而且
天生神力,单手能托千斤之物,可说是力大无比。见独孤行客向自己钢鞭抓来,不由心中冷笑,钢鞭不躲,反倒送了上去,想让独孤行客吃些苦头。
独孤行客掌劈童子风乃是实招,手抓钢鞭却是虚招。但见童子风身形疾转,向后纵去。而金道雷的钢鞭不撤反而向前送来,知他想凭蛮力和自己一较高下,不由得豪气勃发,争胜之心大起。当下放过童子风,左手倏地抓住了钢鞭。金道雷大吼一声,往前猛送,但那钢鞭被独孤行客攥住坚如磐石,自己虽是使了十二分力道,但钢鞭要前进一寸也是万万不能。独孤行客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把钢鞭往前送去,那金道雷竟阻挡不住这股力道,手握钢鞭蹬蹬蹬向后退去,刹那间便退到了船边,再往后退就要掉进河里。金道雷百忙中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身子后仰,左手抓住船帮用力一按,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独孤行客,真不敢相信,对方如此年轻,竟有如此神力。
吕中云大吼一声,身子疾滚,鬼头刀席地卷来,袭向独孤行客下盘。童子风分水刺一挥,竟脱手而出,径向独孤行客胸口射去。金道雷捡起钢鞭也从背后袭到。黄河三凶相处时间较长,攻守十分默契,眼见独孤行客的武功远远胜过自己,便都生了拼死一搏的心思,分别从不同角度一起攻向独孤行客上、中、下三个部位,来势凶猛,如同拼命。
独孤行客焉能与他们同归于尽,双足一点,身子凌空拔起三丈,正要向旁边落下,突然间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闪,几百根细如牛毛的小针疾速射来。这一便故来的突兀之极,而这丛银针闪着绿光,显然带毒,来势之劲,数量之多,又显然出自机括,并非人力。
这时独孤行客身在半空,无法闪避,在这万分紧急的当口,他衣袖一振,犹如风筝般在空中飞动,身子向左飘开三尺,同时右手衣袖飘起,一股浑厚内力发出,将几百枚毒针裹在衣袖里,尽数打将出去,身子便如一只轻飘飘的大纸鸢,悠然飘翔而下。
独孤行客身在半空之时,已然发现牛毛细针的来处,身子落到离船帮约有丈余之处,左脚在桅杆上一撑,借力向右方扑去。他先前落下时飘飘荡荡,势道缓慢,这一次扑出却疾如鹰隼,一阵劲风掠过,双足便向船舵旁一个老者的头顶踏了下去。原来他在半空时,目光笼罩全场,见到此人怀中报着一个小箱模样的家伙,作势欲再发射。
那老者滑足避开,行动迅捷,便如一个皮球在地下滚动。独孤行客踏了个空,砰的一掌拍出,正中对方后背。那老者正要站起来,给这一掌打得双膝一软,扑通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初时,黄河三凶的手下,见独孤行客潇洒自如地滑行空中,无不敬佩,不由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来,待到喝彩之声出口,方才想起对方乃是强敌,缩脖闭嘴欲不喝彩,已是不及。刚要出口恶骂,以挽颜面,却见那老者骤然身亡,不由惊恐之极,那声臭骂也变成了惊呼。
这时,那只渡船上呼号连天,乱作一团。原来,独孤行客飞身扑上大船时,童子风已派人悄悄潜进水里,要凿沉渡船。待到张雨晴发现,虽然击毙了几个水贼,渡船却也被凿了三个大洞。众人想要堵洞已是无能为力。那些渡客眼见船内河水一寸一寸增多,不由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起来。渐渐地传身倾斜,船尾已浸进水里,众人纷纷向船头躲去。那匹大宛良马无除可避,身子一歪跌进河里,在水中一起一伏,瞬息间去的远了。
独孤行客见状大怒,知道若不速战速决,那些船客将无一幸免。念及此,一阵桀桀怪笑,明月宝刀已是骤然出手。童子风三人惊呼一声:“闪电追风明月刀!”心中惧怕,转身欲逃。独孤行客杀机大盛,出手便不再留情。身形疾纵,犹如一股旋风般扑了过去。童子风还未从惊叹惧中醒转过来,见独孤行客骤然扑到,举起分水刺欲作困兽一搏。独孤行客刀快,也不见怎地动作,早已削掉童子风的头颅。宝刀顺势斜劈出去,吕中云慌忙用刀去格,但哪里挡得住?只听当啷一声,吕中云竟是被明月宝刀连刀带人一起斩断。金道雷见状早已丧失斗志,急忙向河里纵去。独孤行客左手一挥,一记劈空掌向金道雷打去。金道雷此时身在半空,听到身后掌风飒飒,却是避无可避,拚着身受一掌,借着劈空掌力滚进了河里。
那些水贼见黄河三凶已死,一声呐喊,便欲各自跳水逃命。独孤行客大吼一声:“逃跑者死,只诛正凶,从者不究。”宝刀吞吐闪烁,登时搠翻了七八个水贼。他这一声是用内力喝出,震得众人耳聋发聩,待听到“只诛正凶,从者不究”这八个字,个个如奉大赦,喜从天降,纷纷跪倒在地,叩头谢恩:“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只要大侠饶命,我等愿追随马后。”不知谁赞颂道:“刀中之王,闪电追风明月刀,天下何人能敌!”此言一出,众水贼心里皆都懊悔:“此等语言我也会说,因何让他抢了先机,倒显得我等对大侠不加尊敬,大侠若是不喜,我等焉有命在?”于是,阿谀之词纷纷扬扬:“独孤大侠是武林第一豪杰,当得起武林至尊。”“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大侠神功!谁敢螳臂挡车,不过自取灭亡!”颂扬之词此起彼伏,到得后来,竟骂黄河三凶太不知趣,遇到独孤大侠便如丧家之犬云云。
独孤行客看到贼众大吹自己的法螺,心中焦躁起来,厉声道:“住口,你们听着,快点儿把大船驶过去,把渡船上的人救过来!”这句话犹如一道圣旨,贼众纷纷争先恐后,启动大船,向渡船靠拢。
这时,渡船上已是进了半舱水,众人皆浸泡在水里。见大船驶来,不由欢呼雀跃。上得大船后,渡客纷纷叩谢独孤行客。大船靠岸后,独孤行客也不与张雨晴打招呼,径自向东奔去。
过了黄河,再往东行已是太行山脉。只见道路崎岖,乱石嶙峋,甚是难行。一路上,张雨晴回想黄河上那场恶斗,不由对独孤行客颇有好感,不相信独孤行客是大奸大恶之人。照江湖上传说,独孤行客实属大奸大恶之徒。那李筋斗、沈家英和封三寸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她也有所耳闻,若对他们下此毒手,如此行径倒似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为。可独孤行客诛杀黄河三凶,解百姓倒悬之危,此等气魄、作派,又当得起大侠二字。由此来看,他又不似是大奸大恶之徒。
张雨晴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寻思:“只须寻着独孤行客当面问个清楚,便知端晓,这里面也许存在着种种误会也说不定。”念及此,她又顿觉奇怪:“那晚独孤行客缘何救我?为甚么在黄河又再次相遇?看来他是有意与自己结交,若如此,可为甚么过了黄河他竟不辞而别?真是一个怪人。他武功奇高,招数怪异,那空中腾挪之术不仅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真想不到,人在空中施展轻功,竟能象鹰隼一般能左能右,这般怪异的轻功,就是铭哥哥也未必能会。”想到全江铭,心中又是愁云笼罩,期期艾艾。眼望高耸的山峰,多么希望能看见全江铭的身影啊!
一路上,张雨晴忽想忽叹,忽悲忽歌,神情恍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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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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