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铭心中焦躁,急忙离开琼林苑,大步向金明池奔将进去。金明池周围九里三十步,中有仙桥,朱漆阑楯,下排雁柱,中央隆兴,恰似飞虹之状。桥尽头,有五殿相连,位于水中央,格外壮观。岸边遍插倒柳,络绎不绝,可谓锦石缠道,宝砌池塘,柳锁虹桥,花萦风可。全江铭奔了小半个园子,却仍无张雨晴的踪迹,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只道又是受了张雨晴的捉弄。正没理会处,园内忽地琴声铮铮,所弹琴曲,正是自己在莫愁湖畔随兴弹奏的那首“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的古诗,心中不由一荡,暗暗欢喜道:“定是张姑娘在此抚琴!”他登上仙桥,随着琴声一路寻去。及至近前,只见一婀娜少女,身穿葱绿衣衫,云发高挽,面对一泓碧水,将琴弹个不停。
这少女不是张雨晴,又是何人?
全江铭不由脱口唤道:“张姑娘……”话语出口,一颗心扑扑直跳,竟不知说甚么是好。
琴声嘎然而止,张雨晴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你来做甚?”全江铭不由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张雨晴轻叹一声,说道:“有月月姑娘相伴还不够么,何必再来寻我!”
全江铭闻言一喜一急,喜得是,张雨晴说话行事虽然矜持,可那“何必再来寻我”六字,已将她对自己的看重表露得明明白白;急得是,那日自己没有与她同行,却送月月回家,显然她已恼了自己。念及此,不由暗自寻思:“张姑娘人极聪明,只是有些小气,莫要让她误会才好。”当下正色道:“张姑娘,我与月月萍水相逢,我们之间绝没有甚么!”
“管我甚事,咱们不也是萍水相逢么?”张雨晴淡淡说道。
全江铭叹道:“咱们也是萍水相逢,可你哪里晓得,这些日子我想的念的都是你,你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动,想摆脱也摆脱不掉。”话一出口,心中便连呼糟糕,寻思:“这话儿不尴不尬,好似我总想摆脱她一般,只怕又要惹她生气。”
果不其然,张雨晴冷笑道:“你有那月月姑娘相伴,自然想要摆脱我。我又丑又笨,不善讨人喜欢,全大侠客哪里会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又来扰我做甚么?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从此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话间,双肩抽蓄,兀自哭泣起来。全江铭慌忙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擦干泪水咱们再说话。”张雨晴将手帕打落地上,怒道:“你假惺惺做甚么?你这套把戏不知哄骗了几个女子!”
全江铭勃然大怒,喝道:“我全江铭堂堂汉子,焉能做那等无耻之事!”
张雨晴讥笑道:“果真没做,你恼甚么?哼,你敢说没有与月月姑娘卿卿我我么?”
全江铭心中恼道:“月月是我世伯之女,我与她纵使说说笑笑,心里也是坦坦荡荡,绝无卿卿我我之事。”可念及醉卧围红山庄,阮佩儿真情流露,不由顿时气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张雨晴见他默然无语,心中更恼,冷冷说道:“理亏了么?真是画虎画猫难画犬,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叹我张雨晴自忖聪明伶俐,却一再受你愚弄,当真可悲之极!”
全江铭心中叹道:“若不把我与月月的关系说清楚,只怕她误会更深。只是我与佩儿之事,眼下是万万说不得,只要我心中无愧也就是了!”念及此,大声说道:“张姑娘,月月便如我的亲妹子一般,她的父亲杨凤杰伯伯与先父多年交好,是我家的大恩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还有一件事须要说与你知晓,丐帮罗帮主晓得我与杨家的关系,便要为我与月月做月下老人,被我一口回绝。只是因为我与你一见钟情,心中再也装不进别的女子!”
张雨晴顿时呆住了,一时间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忽地柔声说道:“你大喊大叫做甚,害怕别人听不到么?”顿了顿又道:“你自作多情,我可没说心里有你……”说到后面几字,声音细如蚊蝇,脸颊早已飞满红晕。
全江铭心荡神荡摇,上前握住张雨晴的手,深情说道:“雨晴,雨晴,今后我便唤你晴儿如何?”
张雨晴道:“爹娘也是这般唤我,你想占便宜么?”说罢嫣然一笑,背转身去。
全江铭虽不善言表,却也是极聪明之人,听到这里已是恍然大悟,晓得张雨晴已然应允,不由哈哈笑道:“好晴儿,你我都是江湖飘零之人,从今往后,你我都不再孤单。哈哈,浪迹天涯,闯荡江湖,有你这样一个‘小兄弟’做伴,岂不快哉,哈哈哈……”虽是笑声朗朗,已是声音发颤。
张雨晴微笑道:“想法虽好,可晴儿万难从命。^\看书^阁”
全江铭愕然道:“这是为甚?”
张雨晴郁郁说道:“全大侠客的文采武功皆是上上之选,能与全大侠客一道闯荡江湖,自是威风八面,快哉啊快哉,只是晴儿无缘享受。”
全江铭急道:“晴儿,你又来了,甚么‘大侠客’,叫的人如此生分。”
张雨晴想了一想道:“你唤我晴儿,我便叫你铭哥哥,好么?”
全江铭焦躁道:“不争奈唤我甚么,有话不妨直说,何必遮遮掩掩,让人着急。”
张雨晴看到全江铭焦躁起来,轻叹一声说道:“唉,铭哥哥,晴儿何尝不愿如你所言。你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实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朋友,一个可以依靠的好哥哥,晴儿也愿陪你走遍天涯海角。可是,可是晴儿实是有难言之隐,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你。也许明天,嗯……明天如果我们能够见面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唉……明天……”
全江铭大声道:“明天怎地,只要你我想见面谁又可以阻拦?明天……”他本待说“明天午时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可继而想到今夜要刺杀赵恒,实是生死未卜,不由默然无语。
张雨晴揪了几片柳叶撒到湖里,轻叹一声说道:“唉,若是爹娘在世,我也没这许多苦恼。可是……他们二老已于去年相继过世。眼下晴儿最当紧的事,就是要完成他们的遗愿。”
全江铭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哦,晴儿,告诉我,伯父伯母的遗愿是甚么?纵然艰难万分,我也要与你一起承担!”
张雨晴叹了口气,说道:“铭哥哥,此事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无论你说甚么,晴儿也决不吐露一字。哦,时光匆匆,太阳就要落山了。明天,唉,明天……”张雨晴忽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铭哥哥,你我合奏一曲如何?”
全江铭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落日余辉。过了半晌,口中轻轻诵道:“世界万物是由因缘合和而成,虽无而有,虽有而无,非有非无,称之为空。”如此兀自吟诵不停。
张雨晴奇道:“甚么‘空’啊‘有’啊,你在说甚么?”
全江铭沉声道:“没甚么!哦,晴儿,咱们就合奏‘蒹葭’篇吧!”说罢走到琴旁,双手轻舒抚奏起来。琴声袅娜,曲调优美,但却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张雨晴望着湖水,轻舒歌喉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首“蒹葭”篇是诗经中的经典之作,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无不抚琴高歌。其大意是:我如果逆着水流的方向去寻找心爱的人,道路是那样地险阻而且漫长;如果顺着水流的方向去寻找,仿佛那人又在水的中央,可望而不可即。张雨晴面呈忧容,凄情深切,合着那琴声,歌声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二人的合奏已是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随着那琴音歌声,几百只白鹭从远处飞来,静静地落在湖面。
一曲奏毕,张雨晴早已泪珠滚滚而下,全江铭也是满脸凝重。二人相视无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眼见那一轮红日已是厌厌地落下山去,全江铭念及晚上还要刺杀赵恒,便强打精神说道:“晴儿,时候已晚,你我就此分手。若是有事,可到丐帮分舵寻我。天可怜见,保佑你我再得相见。保重,保重!”张雨晴泣道:“铭哥哥,不管发生甚么事,你都要想开一些,千万谨慎小心,不要鲁莽行事,如此晴儿才能放心离去。”全江铭暗道:“莫非晴儿晓得我今夜要去刺杀皇上?”当下不敢明言,只得含糊答应。二人千叮万嘱,说不尽的离别之愁,道不完的关心话语,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才依依不舍分手而别。
全江铭回到客店,草草用过晚饭,便打座运功。待到谯楼鼓过三更,便从窗中跃出,直扑皇宫而去。
此时夜深人静,远处不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全江铭来到樊楼,躲在屋脊后面向皇宫张望。虽然他对皇宫各处房舍皆已了解,但皇上现在究竟在哪里歇息却不知晓。寻思片刻,心里暗道:“先进去再说,虽不能逐屋查找,但皇上居住之处定然戒备森严,只往那人多之处寻去便了。”待到一队巡夜的铁甲骑兵走过,全江铭从樊楼跃下翻上宫墙,只见一座座高楼,重重叠叠,尽是构造宏伟的大屋,屋顶金碧辉煌,都是琉璃瓦。
全江铭看看无甚动静,纵身跃下,藏在一座假山后边四处张望,就见四个人影自南而北掠来,向左承天门奔去,显然是大内卫士正在巡夜。待那四名卫士掠过,全江铭刚要动身,忽听脚步声响,只见高墙之后又转处四个卫士,悄无声响地巡了过去。这四人突如其来,叫
人万万料想不到。全江铭看到那八人巡逻的声势,知已深入奇险之地,稍不留神便会被敌人发现。
他在假山后伏身片刻,看到无人再来,便施展轻功紧缀其后,随那八名卫士穿过端拱门和宣佑门。正行走间,那八名卫士倏地止步,就听迎面有人问道:“江义德、古端方,有甚么情况吗?”那个被叫作江义德的卫士躬身答道:“回贾大人,没有发现甚么情况,请您老放心。”来人年约五旬,双眸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此人具有高深内功。全江铭暗道:“此人既然姓贾,莫不是京中第二高手殿前副都指挥使贾拟道?”
全江铭所料不错,此人正是贾拟道。贾拟道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身少林功夫端的非同小可,尤其是大力金刚掌更是独步江湖。他为人心胸狭窄,功名利禄之心极重。故此,他对皇上忠心耿耿,而对武林同道则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顺从朝廷,则大加利用,只要反抗朝廷,他便大肆诛戮。为此,武林正派人物对他恨之有加,而西漠沙、施飞龙、祁山双凶、上官通天等邪派人物则成了他的狐朋狗友。当年全文义夫妇夜闯皇宫,便是贾拟道依靠上官通天和祁山双凶皇浦寅、皇浦斌,将全文义打成重伤。后又指使祁山双凶追杀欧阳婉秋,将欧阳婉秋迫入长江。
只听贾拟道呵斥道:“你们要小心巡查,若是出了差错,我要你们的脑袋!”待到贾拟道走远,古端方忽道:“老江,我肚子疼,想要方便方便。”江义德笑道:“甚么他娘的肚子疼,敢情你小子赌瘾犯了,想找王小七他们玩儿两把。我告诉你,现在皇上还没入睡,要是让贾大人发现你不在,不把你小子打个半死才怪。”古端方懊恼地说道:“好好好,你小子总是有理。唉,真他娘的倒霉,白天输给王小七他们三十两银子,晚上想去捞回来,偏又赶上当值,倒霉呀倒霉!”古端方嘟嘟囔囔地和江义德带着卫士向前巡去。筆趣庫
全江铭听说皇上没睡,心里暗喜道:“这就好办,我只管往灯亮之处寻去,不怕找不到那狗皇帝。”刚要动身,就见一人打着灯笼向这边行来。那人走到近前,原来是个太监,约摸十五、六岁,右手打着灯笼,左手提着食盒,佳肴的香味封闭不住,从食盒缝隙中洋溢而出。
全江铭倏地从假山后闪出,右手扣在他的百汇穴上,低声喝道:“别出声,否则要你的命!”那小太监笑道:“嘻嘻,小发子,别开玩笑,皇上还等着吃夜宵呢,嘻嘻。”全江铭微微用力,小太监顿感全身酸疼,刚要叫喊,全江铭将力收回,说道:“你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许多嘴。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揪下来!”那小太监这才感到情况不对,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汉饶命,有甚么事儿,你就尽管问吧。”
全江铭把他拖到假山后面,问道:“告诉我,狗皇帝在何处?”小太监哭丧着脸道:“我、我不晓得。”全江铭怒道:“刚才你还说要给皇上送夜宵,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你叫甚么名字?哼哼,看样子你还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不说也可以,现在我就让你常常长剑砍脖子的滋味!”长剑出鞘,在他脸前一晃。小太监一看抵赖不过去,眼珠子一转,赔笑道:“好汉爷,小的该死,我说我说。您老法眼如慧,小人是伺候皇上的太监,叫小成子。嗯,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我这是为圣上取夜宵。好汉爷,我看您也饿了,先吃一点儿。哦,这是八珍鸡,是由八种佐料煨制而成,好吃极了,来……”全江铭看他故意拖延时间,便喝道:“少废话,我只问你皇上在甚么去处?”小成子眼珠滴溜乱转,说道:“哦,这个,皇上吗,嗄,对了,皇上在宣和殿。”全江铭把剑一晃,喝道:“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就一剑将你杀了!”小成子道:“不敢,不敢,我就是从那到御膳房的。诶,这宫里地方甚大,卫士又多,我看还是小人领你去吧!”全江铭冷笑道:“少废话,你先在这待着吧。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回来就要你的命!”说着,出手点了小成子的穴道,把他塞进山洞。
全江铭知道宣和殿在皇宫西北角,便穿花丛,绕假山向宣和殿奔去。及至到了宣和殿,
全江铭顿觉情况不妙。皇上若是在此批阅奏折,定是灯火通明,戒备森严。但眼前的宣和殿黑膝膝没有一丝灯光,也看不到卫士的影子,显然是上了小成子的当。仔细一想,暗叫惭愧,那小成子是从北往宣佑门而去,皇上定是在皇仪殿、紫宸殿,或是在文德殿,而决不会在宣和殿。要是在宣和殿,小成子从御膳房出来,就不会往南过宣佑门,绕这样一个大圈子。想到这里,全江铭急忙向回奔去。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呐喊:“有刺客,别让刺客跑了!”全江铭心中惊道:“莫非除我之外,还有他人刺杀真宗?如果如此,我到要前去看个究竟。”这时,十几个卫士打着灯笼,从全江铭掩身之处掠过。全江铭紧缀其后,掩身跟去。只听一个卫士瓮声瓮气地说道:“老彭,听丁老二说,江义德他们巡夜时,发现小成子被人点了穴道,这才知道来了刺客。小成子说,有一个年轻后生打听皇上的住处,被他骗到宣和殿去了。实际上皇上正在文德殿。嘿嘿,老江带人赶到文德殿时,就见一个人正向里面摸去。等到一动手,小成子说不是点他穴
道的那厮。”领头的那个卫士惊道:“老范,这么说刺客不止一个。咱们快点儿走,保护皇上安全要紧。喂,快点儿,快点儿!”
这时,全江铭才确信,今晚除了自己外,的确还有他人进宫刺杀真宗。全江铭随那队卫士来到文德殿外,隐身在一座假山后面向外观瞧,只见文德殿外,灯球火把如同白昼,百十名卫士围成一圈,个个手执兵器,虎视眈眈。场子里,江义德、古端方和一个使刀的卫士将那刺客团团围住,斗的是难解难分。全江铭定睛观瞧,那刺客非是别人,正是张雨晴。张雨晴此时又已伴作男装,她在江义德三人的围攻下,已处在下风,不过仗着身法轻灵,左避右趋,急切之间,敌人也奈何她不得。
全江铭又惊又喜,叫道:“张兄,我来也!”奋力一纵,便从假山上跃下,声到人到,长剑出鞘,一招“雷峰夕照”便向江义德刺去。江义德长剑一格,想把对方的长剑磕飞。全江铭打个盘旋,转过一边,恰好和那使刀的卫士正面相对。那使刀的卫士原是江湖大盗,性情凶狠,此时以为有便宜可沾,抡刀便朝全江铭当头斫下。全江铭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左手将刀拍开,只见剑光一闪,那卫士的脑袋已被劈成两半。说是迟,那时快,全江铭长剑一转,又向古端方刺去。古端方看到全江铭气势逼人,剑势极快,心中一凛,哪里敢硬接硬拚,急忙后跃。饶是如此,头发被削掉一块。虽未受伤,古端方也被剑上的内力震得气血翻涌,接连倒退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江义德看全江铭一招遍袭三人,劈死一个,迫退一个,不由大惊失色,托地跳出圈外。
张雨晴在危急时刻被全江铭所救,自是惊喜万分,说道:“铭哥哥,你缘何在此?”全江铭笑道:“你我都是同道人,相逢何必问原因。哈哈,你我有缘,这是天意,想必是那首兼葭曲感动了上苍,老天爷不忍心你我分离。哈哈哈!晴儿,眼前强敌环伺,不容你我谈新论旧,还是并肩闯出去吧。那时,你我再同歌一曲如何?”张雨晴笑道:“铭哥哥说得极是,这龌龊之地不可久留,还是速速离去为好。”二人在强敌环伺之下,竟是谈笑自若,旁若无人。
贾拟道眼见张雨晴就要被擒,是以并不着急。没想到全江铭犹如飞将军从天而降,一招便迫退江义德三人,武功之高竟是在自己之上,不由暗暗吃惊。但他久临大敌,并不慌乱,当下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夜闯皇宫,企图刺王杀驾?”全江铭闻言长笑道:“皇宫也不是龙潭虎穴,难道我们就来不得么?明人不做暗事,这是我的好友张雨晴,我么,哈哈哈,我就是你们通缉的钦犯全江铭!”
贾拟道刚才虽乱不惊,现在却是大惊失色。张雨晴的名字没有听说过,可全江铭这三字却是如雷贯耳。益州兵变的大首领王均已然自缢,可真正的首脑人物全江铭却未被擒拿,使得真宗皇帝龙颜大怒。川陕招安使雷有终破敌有功,没有晋爵反遭申斥,便是因为全江铭脱
逃的缘故。为了斩草除根,朝廷颁布海捕文书,诏令军州府县加紧缉拿。贾拟道自是不敢怠慢,派出三十余名大内卫士四处打探消息。可几个月来,只晓得全江铭已离开蜀地,沿江北下,一路上降四怪,大闹天龙帮,惩戒岭南三魔,名头越来越响,可官府连全江铭的影子都没见过。没想到,今夜竟闯进皇宫,意欲刺杀皇上。
就在这时,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和殿前都虞候王继忠匆匆赶来,贾拟道上前禀道:“高大人,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叫张雨晴,好似是女扮男装。那个穿黄色衣服的正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全江铭。”高琼和王继忠闻言一惊。高琼乃是宋初名将高怀德之子,家传的五虎断门刀罕逢敌手,名列天下五大奇人,人称神刀王。王继忠四十余岁,一手“昆吾剑法”名动江湖。他俩和贾拟道号称京都三大高手,端的十分厉害。
高琼虽是吃惊,脸上却毫无表情。他缓缓拔刀出鞘,沉声说道:“王大人,你速去保护皇上,不管这里发生甚么情况,你都不能擅离一步。”王继忠应声而去。高琼对全江铭说道:
“素闻你武功了得,我高琼倒要会会!”全江铭沉声道:“高大人名列天下五大奇人,全某仰慕已久。请进招!”
高琼踏上一步,说道:“有僭了!”金刀向上举起,接着向右虚劈,使得乃是五虎断门刀法的起手式“猛虎扬威”。虽然他面对的是朝廷要犯,却也不失礼数。金刀一晃,一招“猛虎下山”,径向全江铭面门劈来。这一刀来势甚猛,金光闪烁,寒气逼人。全江铭并不拔剑,待到金刀迫近,运用飞雪凝霜身法向右闪开。高琼喝道:“速速拔剑,第三招来了!”金刀当作长剑,径向全江铭中宫刺去。这一招叫作“猛虎扑食”,金刀去处发出嗤嗤声响。全江铭滴溜一转避开刀势,已是饶到了他的后面。不料,高琼不等刀法使老,金刀回旋,如影追踪般已是指向全江铭期门穴。此时,全江铭要想转身避让已是不能,情急之下,双脚交措,疾速向后退去。高琼刀势不变,步步紧逼。只见二人,一个逼的紧迫,一个退的疾速,那刀尖离全江铭也就三寸远近,脚下稍慢半拍,便有破肠开肚之灾。全江铭轻功虽然比高琼高出许多,但他倒退趋避,这轻功便打了折扣。高琼虽是天下五大奇人之一,可轻功并非擅长,尽管他全力施为,但想再快一分也是不能。张雨晴看到如此凶险场面,实是捏着一把冷汗,但两强相斗,加之众卫士在旁环伺,她哪里敢轻举妄动,只能是心中暗暗叫苦。转眼间二人已是绕场一圈,全江铭寻思道:“如此退避下去如何是头?看来只有如此这般冒险一搏!”计议已定,身形突然后仰,让那金刀顺着脸皮刺过,右手疾探,去拿高琼的手腕。这一变故令高琼始料不及,但他久临大敌,临危不乱,一个鹞子翻身已是从全江铭身上掠过。
这一番厮杀实是凶险之极,二人心中均是暗暗佩服。全江铭暗叫一声“惭愧”,心道:“高琼果然声名不虚。我念他当年义释先父之德,这才冒险徒手接他三招,谁知竟是如此凶险。”
贾拟道看到全江名趋避身法巧妙至极,好似在哪里见过,思索片刻,猛然想起二十年前,全文义夜闯皇宫,似乎用的便是这种身法,寻思道:“莫非此人便是全文义的后人?”念及此,猛然喝道:“全江铭,你与全文义是甚关系?”全江铭闻言一怔,随即想到自己的“飞雪凝霜”身法让贾拟道看出了端倪,历声道:“那正是小可先父。姓贾的,你不必着急,一会儿再找你算帐!高大人,你武功高强,全某实不敢空手接你三招。但素闻你义薄云天,小可实是敬仰万分,这才冒险空手接你三招,略表晚辈敬意。现在三招已过,全某不敢托大,咱们这就在刀剑之上见个真章。”说着长啸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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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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