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过来的京兆尹自然也看到了方才这一幕,本来就想着这事不好插手,尤其是这下子逸世子也来了,这可是个更不好得罪的主儿,于是乎,站在那里,尽量缩小存在感,断然不上前。
“逸世子,好歹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师傅可是曾说过,让你多少,看顾着我点。”
情绪起伏,李倾玉美眸流转,深吸一口气,尽量放缓了语气,不得不拿出师门之压。
因为,她知道对于师傅,余轻逸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同样,因为之前宇文曜说过,余轻逸与李倾玉同出一门,是以,谢灵沁也查过,据说,当年,余轻逸这小子捣乱得紧,庆王爷实在没法子,就将他送上了九峰山,拜迟暮老人为师,而也就在那一年,李倾玉也上了山,而且,据说,这位李倾玉在门派里,因为自小聪慧,根骨奇佳,颇得迟暮老人之喜,而余轻逸对这位师傅,也极其看重。
所以……
谢灵沁也看向余轻逸。
这哥们儿,不会半路掉链子吧。
“我说……”余轻逸摆弄着腰间佩玉,桃眸微眯,一贯嬉笑不羁的人,此时眼底带着一分似是而非的冷意,“李倾玉,我是要惩罚你的丫鬟,你把师傅老人家给抬出来?”
轻轻一声反问,李倾玉一愣,当即又反应道,“她是我的丫鬟,就如同我一般。”
“哦,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你的丫鬟是受你指使,才故意想伤我沁姐的。”
“余轻逸!”
余轻逸一抚鬓发,“叫逸世子。”
姿态端得叫一个嚣张。
“你……”
“当然,叫师兄也行,不过,我不一定应的,你也知道的,除了师傅他老人家和那些个师弟眼光不行偏爱你,我对你,可是,没什么熟络的交情。”
李倾玉直恨得牙齿作响,千想万想,却没曾想,这个余轻逸竟这般护着谢灵沁,还这般奚落她。
“谢小姐,事至此,你就这般看着吗,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李倾玉倏然看向谢灵沁。
再如何说,事到此般,她当该说句话才对。
既然她多少赢了,见好就收,也不会让彼此太难看。
“我应该说点什么呢?”谢灵沁看着李倾玉不明所已,“方才一幕发生得那般快,我是没看清,可是,我自是相信逸世子的,不过,李小姐,你若是不想道歉,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谢灵沁一派心有余悸又大仁大义的样子,看得李倾玉目痛。
难道说,她今日,就真要给谢灵沁道歉。
“青儿。”终于,李倾玉对着身后一唤。
丫鬟一怔,还是走上前。
“既然你方才看花眼,那……”
“等一下。”
李倾玉话声一落,却见谢灵沁又摆手,出声阻止,“想了想,李小姐身边这丫鬟也是为了李小姐好,我也没有半点损伤,那就算了,不过……”谢灵沁突然看向紫河,“你上去到李小姐跟前去,把你那快肿了的脚踝给李小姐看看。”
紫河触着谢灵沁的眼神,当即明白,应声是,立马走过去。
旁人有些不明所已,可是,李倾玉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不错,她知道紫河会武功,方才怕她误事,所以,在自家丫鬟出手时,便以气劲灌注内力出手打伤了紫河的脚踝。
这个谢灵沁竟看出来了。
可是,她分明不会武功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如何有这等精到毫厘的眼力。
紫河此时却已经走到了李倾玉面前。
“李小姐。”紫河说话间,拉起裙摆,示意李小姐看向她的脚踝。
“不必了。”不待裙摆拉起,李倾玉摆手一阻。
她知道,她今日是彻底输给了谢灵沁。
这个谢灵沁,看似放过她丫鬟,又把矛头指向她,摆明不放过她。
“是我与我家丫鬟的错,谢小姐,抱歉了,告辞。”
傲娇如李倾玉,道歉时,指尖还是在颤抖。
看着李倾玉的背影,谢灵沁没有阻止,面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恰然正好的笑意,然后,这才对着近前来的京兆尹大人微微一礼,“让大人看笑话了,既然如此,我也告辞。”
“谢小姐说笑了。”
“诶,等下,我一起啊。”
余轻逸笑笑,跟上谢灵沁的脚步。
京兆尹翘首看着,直到所有人影都看不见了,这才呼口气,抚了抚额头,“哎,这一个个的,都不好应付啊。”
……
谢灵沁京兆尹府门时,李倾玉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沁姐沁姐,我方才帮了你诶,你不对我说声谢谢合适吗?”
眼见谢灵沁要往马车里钻,余轻逸忙追了上来,作势要去拉,只不过,手伸到半空,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谢灵沁回看他一眼,“不然怎样,你和我一起坐马车?”
“不可以?”
“太子会吃醋的。”谢灵沁只需一语,便叫余轻逸失了声,一脸不悦的揪着眸子,“哼,你们一个个的,重色轻友。”
“不轻友,我今日请你去天下一味吃冒菜去。”
谢灵沁回转头,出声道。
余轻逸闻言,乐了,“吃冒菜,这个好……不对,你……”余轻逸上上下下打量着谢灵沁,几分戒备,“你……这么吝啬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的人,请我……吃?”余轻逸指着自己,不相信啊。
谢灵沁白眼一翻,“你可以拒绝的。”
“哦不,不拒绝,不拒绝……”见谢灵沁真不是开玩笑的,余轻逸忙又凑上去,“说起来,上次你给那牌子啊被那叫白玉掌柜的给收去,还说,除非他家老板发话,不然不给。”
“没事,老板是我。”
谢灵沁说得轻描淡写,余轻逸听得两眼发直。
“你你你……”
抬着手指半天没说出话来。
谢灵沁笑得异常轻柔,“逸世子,天下一味见。”
话落,便钻进了马车。
紫河好笑的看着余轻逸的模样,当下也上了马车,让车夫驾马车离开。
……
而另一边,李倾玉的马车此时已然停下。
李货玉撩开帘幕,看着拦在马车前面的人,拧眉,眸底透着几分高傲,“霍燕如?”
“好久不见倾玉姐且,亏得倾玉姐姐还记得我。”
霍燕如示意丫鬟留在原地,说着话缓步上前,走至马车旁,“听说倾玉姐姐如今亲自着手查李公子的案子,燕如还早早的来,想说和姐姐见上一面呢,没曾想,姐姐你这就要离开了?”筆趣庫
李倾玉没有立刻作答,反而上下扫量着容色一般的霍燕如。
京兆尹大人的女儿,她自然是知道,以前没多少交集,因她多数时间都在九峰山,且又觉得,这些个小姐都娇柔造作得厉害不说,又实在与她相差甚远,便不想结交,不过,在细查谢灵沁时,也打听到,谢灵沁与霍燕如之间,有着矛盾摩擦。
“是啊,方才与谢小姐生了一些嫌隙。”李倾玉思量半响,收回目光,轻声道。
霍燕如一听这话,眼底喜色一闪,“又是这个谢灵沁吗?果然是她惹着了倾玉姐姐。”
“妹妹对她不喜?”
“自然,只是,妹妹人微力薄,难以对付她,所以才想着,寻姐姐力帮忙。”
“好啊。”
李倾玉点头。
今日她在谢灵沁面前吃了憋,暂是不好出手,若是让霍燕如去当马前卒,那可是再好不过。
“对了,之前听到了一个事儿,我家母亲本来安排我四妹妹与王仁义公子相见,不过,他们二人没有缘分,以前倒是听说霍妹妹对王公子颇有意……”
李倾玉试控性的丢下一句话,果然见得霍燕如面上露出娇羞之色,当下了然。
……
这边巷子里发生的事,谢灵沁自然不知道,实际上,她的马车自另一边没走多久,也停下了。
他们正避开前面过来的几辆马车。
“小姐,前面,最后一辆好像是公子的马车。”马车内,紫河撩起帘幕一看着外面,对着谢灵沁道。
谢灵沁闻言,眼皮子微微抬了抬。
她今早倒是听说了,昨夜,她睡下没多久,将军便着人让谢聃聆回了院子。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啊,说起来,谢聃聆今日是要回书院的。
“无事,今日是他回书院的日子,这个时间,将好。”
“嗯,公子前面那几辆,当是与他一起的同学子弟吧。”
谢灵沁撩起帷幕看向外面,每辆马车上都打了标志。
忠勇侯府,尚书府,侍郎府,侯府……
“哼,还都是些纨绔富二代。”谢灵沁轻笑一声,一直到几辆马车退离开了,这才示意紫河转道。
紫河不明所已,看着谢灵沁,“小姐,天下一味在前面啊?”
“嗯,我们跟着谢聃聆先去他书院看看,可走慢些。”
紫河虽然不解,不过,心知小姐如此做,必有道理,当即命车夫掉了马车头,不紧不慢的跟上。
因为跟得远,所以前面几辆马车也没有注意到。
黄山书院是都城最大的书院,京中贵门子弟都在里面教学,有时,皇子公主也会来此,宫中也有专供皇子教学的上书房,但是,当今皇上对于礼教德习这块倒不是那般严苛要死书硬记,皇子公主若是在宫里学得累了,也可以去黄山书院看看的。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近午时的样子,几辆马车方才到了黄山书院,一直等到那几辆马车陆续进去,紫河方才在谢灵沁的示意之下,着马夫将马车趋前。
黄山书院,仆实古雅,据说,还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书院一旁,约几百年老龄的老树立在那里,发黄的叶子被风吹得刷刷作响。
谢灵沁看着那棵大树,须臾,上前,触手去摸那粗壮的树干,眸色,冷凝一片。
梦,那个血色杀戮一片的梦中。
那个女子携着万千恨怨的梦中。
“今日,你挖我眼,剖我皮,碎我骨,毁我魂,他日,我定化厉鬼,缠你三生三世,扰你不得安宁……”
虽然她始终看不表那女子的长相,分不清当时所住环境可是虽,梦里,有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之声,那声音,与这树叶被吹起的声音……如此的相像。
方才下得马车一听,谢灵沁只当是错觉,可是抬手一触老树,只觉,跳动的心,陡然一片冰冷,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浇了一盆血淋淋的冰水。
“小姐,你怎么了?”
感觉到谢灵沁周身瞬息之间弥漫的哀伤冷霜之气,紫河忙关切的上前询问。
谢灵沁闻声回神,摇头,下一瞬,捉着紫河的手,“你摸摸这树,有何感觉。”
紫河将手放在那粗壮年迈的树干上,在谢灵沁的眼神示意下,认真感受,须臾,有些惭愧的看着谢灵沁,“小姐,我没什么感觉啊。”
谢灵沁眸色动了动,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只是觉得,这棵树能在这几百年之久,实属不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是。”
叫车夫守着马车,谢灵沁便和紫河进了书院。
甫一进去,没有听到理想中的然然书声,却见到几名锦衣华服的少年在廊檐下拉拉扯扯,明显在打架。
然后,一道身影被几人一丢,朝着谢灵沁的方向,直直的飞了过来。
“小姐小心。”
紫河当即上前一挡,与此同时,抬脚就欲向那身影踢去,不过,被谢灵沁眼明手快的给拉开了。
那身影也正凌空一转,然后,虽然踉跄了下,倒还是站得平稳,看着谢灵沁,面色颇为惊讶,“你,你怎么来了这里?”
“黄山书院今日在比武么?”
谢灵沁看着谢聃聆,不答反而环顾四下一圈后,反问。
声音不高不低,前方不远处,几名与谢聃玲差不多大的少年自然也听到了,互相看一眼,神色各异。
须臾,其中一少年走出来,“你是何人?”
“你们在比武?”
谢灵沁依然在问。
那走出来的少年,不过十二左右,颇为富态,眉宇间流露着娇纵奢侈之气,看着谢灵沁,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
谢灵沁理了理袖子,面上伋然淡笑。
她今日穿着极素,不说素,头上簪子都没撇上一枝,耳饰也未挂。
“哼,我乃是忠勇侯府的小公子。”少年拍拍胸口,昂着头走过来,那模样,像极了骄傲的大公鸡。
还是只挺胖的公鸡。
而他身后,另几名少年见此,也跟在那忠勇侯府公子身后走了过来。
忠勇侯府小公子看着谢灵沁,“看你长得还不错,不过,看到本公子为何不行礼。”
“哦。”谢灵沁轻轻笑笑,“那,徐小公子有礼。”
“哼,知道了,定然是爱慕我们许老师的吧,喏……”少年抬手挑着眼皮,往后边一廊檐下抬手一指,肥嘟嘟的唇瓣一搭,“那边,不过,喜欢我们许老师的女子太多了,你虽然长得比她们都好一些,但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一会子若是被扔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许老师?”
谢灵沁愣了愣,然后,轻轻“哦”了声。
少年见此,擦了擦鼻子,然后,不管谢灵沁,对着谢聃聆勾着手指,“你,过来,我们再打过,方才叫你逃了,这次定然不会。”
“徐世勋,我要上课了。”谢聃聆原以为谢灵沁会帮他,虽然,他也没什么指望,可是真看到她对徐世勋如此客气,面上还是有几分挂不住,心里也是有些气愤,当下摆了摆手,作势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顿时,那徐世勋一个眼神,身手几名少年咣咣上前,拉着谢聃聆不让他走。
“你们放开。”
“哼,放开,我们方才还没说完呢,诶,你不是去了那花楼吗,来啊说说啊啊……”
“对啊,还听说呢,被他爹给罚跪了一夜呢。”
“哈哈……谢聃聆,上次叫你去都斗兽场你都怕这怕那的,最后还是被我叫人给激去了,你可知道,为这事儿,我差点在七皇子面前抬不起头来,还说你难对付,结果,你竟然大跌眼镜啊让我欠,自己就去了花楼,这平日里还装得那般清高。”
清高?
原来,谢聃聆平日里在学院,都是给人清高这般映象吗?
而且……
原来,那日,谢聃聆去斗兽场,竟是被人激去的,这里面,竟还有七皇子宇文杰掺和?
这个小屁孩子,看来,上次她教训他,都轻了呢。
“就是,我说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们将军府还是以前那般谁听了都吓得腿软吗,都要巴结着来吗。”
一旁,另一名少年也笑着附合。
“就算你那姐姐什么得了皇上看重,也不过是名女子而已,之前还被贤王休了,能顶什么用。”
不过十一二三岁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语,没有纯然互好,满脑子装的却都是三六九等,门弟之见,打击碾压。
呵呵!
“你们给我住口。”谢聃聆终于是不忍,抬手就捏起就近一少年的衣服,“你再胡说。”
“我哪里胡说,你姐姐就是没本事,就是被贤王休了,总有一天要死的。”
“哦?”谢聃聆正要挥出去的拳头谢灵沁拦在了半空。
明明那般大力,却被谢灵沁轻易化解。
谢聃聆正了正色,硬是半天没说出句话来,他看到谢灵沁笑盈盈的看向他方才要教训的少年,“你方才说,那个将军府谢大小姐什么?没本事……还有呢?”
人天生都对美好的事物存在好感。
少年看着这般美的姐姐又对着他这般温柔,还帮他,当下便道,“是啊,我都听我爹说了,她肯定查不出来的,皇上才不是真的看重她。”
“哦,敢问,你是哪府公啊?”
谢灵沁笑得越发的温柔了。
一旁的谢聃聆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她觉得,这个姐姐一般笑得这样的时候,对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悄悄看眼一旁的紫河。
紫河眼观鼻,鼻观心的,坦然得不得了。
这个姐姐是魔鬼,她身边的丫鬟,也一样一样的。
而偏那少年还不觉得,昂着头,一脸自傲,“我是吏部尚书府家的公子。”
“吏部?那不是与谢家是堂亲吗,你与这谢聃聆不是堂兄弟吗?那谢灵沁,不就是你的堂姐吗?”
“砌,谁跟他们是亲戚。”少年极力否认,就像谢灵沁口中所这些人会给他扣上屎一样。
“哦,竟然如此……”谢灵沁轻轻一笑,突然抬手,一个巴掌就这样妥妥就落在了那少年脸上。
那少年还没反正过来,身后徐世勋便几步上前,“喂,你干什么……”
话没落,又是一个巴掌,打得徐世勋半天没着落。
而一旁,另两名少年看着,本来想还手,结果触到谢灵沁那看着笑,实际阴森林的神色,当下不由得瑟缩着退后,“你你你……”
“你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徐世勋人胖力量大,反应过来,竟然就想上前来打谢灵沁,不过,还没触到谢灵沁的身,就被谢聃聆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踢出老远。
谢灵沁一愣,这小子行啊,感情,方才被扔着飞过来,是装的。
“谢聃聆,我要杀了你……”
徐世勋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要报仇,对着一旁就出声,“你们,快上,快上。”
“住手。”
谢灵沁今天正好手痒痒,想着,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孩子也不错,谁知,便听前方一道声起。
谢灵沁寻声望去,便见那廊檐之下,一名老者与一名年轻男子走来。
前都脚步微急,后者却不慌不忙,稳步如山。
而且,长得还很俊俏,一袭青色儒袍,头束玉冠,若明珠清玉,手拿书卷,文质彬彬却更见俊逸风骨。
这人,倒是有种别样惊艳的清山绿水般的美,青袍都能穿出踏水山间的感觉,如果稍加装扮,比起宇文曜来,那也是有些不差的。
“这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老者已然走近,看了眼四下,顿时呵斥。
“院正,院正,她她她,这个女子她打我们。”
徐世勋当即指着谢灵沁,话落,又拽着谢聃聆,“对,他们俩一起合伙,她是谢聃聆在外面勾结的不要脸的女子,专门来祸害我们书院。”
徐世勋口无遮拦,刚话落,谢灵沁顺手就给了一巴掌,打得徐世勋差点要晕倒。
这……
不说挨打者,就是那院正,也看着谢灵沁,一时间失了声。
这女子是谁,当着他的面就这般打人,打的还是忠勇侯府家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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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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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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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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