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不轻,韩越之那瘦弱的身子打了个旋,咚的一声反身撞在身後门栏上,脚下步子又不稳,跘在门槛上,一个趔斜摔进房中。
娟儿吓得要上前扶他,宴子桀却一声怒喝:“滚出去!”众人惊恐,慌忙退出房去。
宴子桀迈步进房,韩越之捂著半边脸,面上尽是惊惧之色,又仿佛不知所以地望著宴子桀阴沉的脸,心中却隐隐觉得,想必他是为觉察自己下药的事而来。
“你好大的胆子!”宴子桀两步迈到他身边,不顾他慌恐挣扎,扯起他的领口,拎小鸡一样地扯在自己面前:“你在朕的宫里可当真是做了不少好事!今天朕就与你清算一番!”
“皇上……”韩越之声音里带著颤音,而他心底也确是慌恐,可毕竟现在宴子桀什麽也没说出来,自己贸然开口只会坏事,当下面色悲切:“……皇上为何如此对待越之?”
宴子桀眯起眼睛:“你到现在还给朕装傻?”一切全凭猜测空想,宴子桀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他这气势来,一是为胡璇中毒怒火攻心,再者,便是为了诈得韩越之自己说出来。
“越之不知皇上所为何事……”韩越之双脚离地,凭空被宴子桀拎在半空,领口处紧得他吐字不清。一张粉嫩的小脸因为窒息微微胀红,刚刚被打的左半边脸红肿了起来。美豔的凤目中含了泪,他天成的妖美让楚楚可怜的神色更为打动人,宴子桀心里微微一软,用力将他摔在房中的软塌上,跟上一步,指著他的鼻子喝道:“你做的好事,朕都找上你了,你仍不知悔改!”
“皇上……”韩越之捂著自己的半边脸,眼泪珠子似的落下来:“越之……什麽也没做过……皇上……您这是为何……”只要宴子桀不说出来,韩越之是打死也不会开口,自己哪知道他说的是胡璇下药的事,还是追问自己和万俟大哥的事……万一他不知道的自己招了,那岂不是找死?他若证据确凿,还来抓自己问什麽,不早就捉去砍了头?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情,只是来教训自己一番?单单是那昏天黑地的一巴掌,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麽翻脸无情了。
“你要朕说?”宴子桀踱步至塌前,居高临下藐著韩越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赖也赖不过,朕来问你是让你自己认罪,你却当真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越之不明白。”韩越之脸上带著泪,楚楚可怜的仰望著宴子桀:“若是越之当真触犯了皇上的天威,越之甘心受死……可是皇上……”韩越之挣扎著坐起身来,仿佛柔弱无力般的挨到宴子桀脚前跪下,哭诉道:“……越之什麽也没有做过,为什麽……要这样对待越之?难倒是皇上厌弃了越之。”
“朕厌弃了你?”宴子桀皱了皱眉头:“朕还不够宠你?中宫後宫的大墙在你来说视若无物入履平地,连皇後都不似你这般张扬,你得寸进尺的为害後宫、屡次弄毒祸害他人,当真以为朕舍不得动你分毫?”
“皇上何出此言?”韩越之心里发凉,面上的惊慌之色却是没半分掺假,错愕地看著宴子桀,唯有嘴上只能打死不认帐的赖著──心里却盘算著:莫不是把荣妃、庄妃连绿柳的帐也算到我头上了?
“胡璇中了天竺陀麻草的毒,每日胡璇除了在中宫与众宫人用膳,吃的就是你带去的东西,你要怎麽赖?”
“……这、这怎麽可能?”韩越之全似惊讶过度不明所以:“越之都有吩咐下人按宫中规举用银针试过,怎麽会有毒?”
宴子桀心里在想:他是不知道天竺陀麻草量不大很难试出……还是根本在跟朕装傻?
“你推也没有用!胡璇中的毒你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荣妃与你争执之後便中毒身亡、庄妃堕胎嫁祸的是胡璇,而胡璇又刚好知道你与剌客相识……越之,这些你都想一一推谢?还是当真就这麽巧,三件事,每件都跟你扯得上关系?”
原来你只是猜!韩越之面上苍然一抹苦笑:“……越之知道皇上偏爱璇公子,可皇上就算此时忧心深切,拿越之来抵上这个害人的罪名、後宫就可以安宁了麽?皇上或是一心想要越之消失……”说著说著,韩越之潸然泪下,模样甚是悲惨,看得宴子桀心里不由得一阵纠痛……猛然间韩越之身子摇了摇,颓然倒地,竟然也昏了过去。:
这倒太出乎宴子桀意料,怔了一怔,走上前去,见他面上泪痕未干、脸色惨白。
御医来诊过韩越之的病,竟然也中了天竺麻陀草的毒。
若是他下的毒,还用赔上自己一起毒进去麽?那如果不是他,却为何阮妃与皇後安好,半点毒质未沾,只有这两个身中同样的毒物?
而韩越之与胡璇相同之处,一来他们都是男宠,再者,他们都有吃韩越之带来的食物……那做怪之人……便在韩越之的宫中?而韩越之即然中毒,他自己不可能知情……那对庄妃、荣妃也是他下毒的推测就又完全没了底儿……
待到御医为韩越之施过针退下,宴子桀便坐在韩越之床边儿,韩越之委屈的起身,伏进他怀里失声痛哭。一边叨念著些什麽“以为皇上厌弃了越之……”“越之死不足惜,却不愿皇上眼中的越之是个万恶之人……”
韩越之本就天生貌美,胡璇不在身边儿的时候,宴子桀常常临幸他以求寻那种与男子交合的满足,实心里对他也是颇为宠爱,如今冤枉了他一番,赏了个巴掌才发现他也中了毒,心中不免对他有愧起来,更是怜爱倍至百般哄劝。
这一夜宴子桀便留宿韩越之房中,庭院中吟哦声声、爱语绵绵。
连日来御医都为胡璇针灸疗毒,宴子桀心中确是体量他体弱,夜里便没再缠他,总是探望他一下近夜才离去。
没有宴子桀缠著,胡璇的日子倒显得格外漫长起来,终日无所是事。月明风清,胡璇身後随著两个太监,缓缓走在中宫的园林幽处。
夜风中望望星空,舒缓下心怀,边七上八下的想想近来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便走得远了些。两个小太监见他没停,也只是静静随著,并不多言。
迎面一队御待巡夜,为首的侍长正是原拓。
胡璇曾在朝堂上与他有数面之缘,知道他对自己印像恶劣,便静静闪在一边,待他走过去。
原拓走到近前,看著这容姿清秀的男子,怎麽著心里都不舒服,厌恶的想无视他走过去,却也著实为了弹劾他受了宴子桀不少恶气,要不是宴子桀拦著,自己也早杀他个十回八回了。心里越想越气,眼见著与胡璇错面而过,忽然一扬手,巡队停了下来。
原拓一手握上腰刀的刀柄,迈著方步,挑著眉头,神色间几分蔑视地向胡璇走过来,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胡国的储君,当今的璇公子。”
胡璇听出他话外有音,皱了皱眉头,转身遇走。
原拓伸出手臂,正正当在胡璇胸前。胡璇停下步子,转头凝视原拓:“敢问原将军,有何赐教?”
“这里是中宫,并非後宫。夜黑风高,最近宫里不安宁。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便喜欢在这样的时候搞些不规举的动作,璇公子理应好好呆在房里候著皇上圣架,不该四处乱走,坏了宫里的规举!”原拓藐著胡璇冷笑道。
胡璇虽然恋慕宴子桀,却终是为自己男宠的地位心中自愧,他又挫於唇舌之争,当下垂下眉眼,淡淡的道:“原将军说的是,胡璇这就回去了。”又待起步,原拓却兀自不解恨的说道:“还有胡珂现下在吴城作乱,宫中就里应外和的事态不断,璇公子这个时候言谈自如,也真难为了你了。”
“原将军什麽意思?”胡璇脸色沉了下来。
“没什麽意思。原某只是想提醒璇公子看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有皇上的恩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若不是皇上的偏护,原拓的刀下根本就不在乎多几个孤魂野鬼!也总比让他们肆意危撼皇上的江山社稷来得好!”原拓自说自话,仿若无事的望望天,兴叹一声:“夜黑风高,本将军的话说完了,璇公子快些回去安歇吧!皇上今日留宿的是後宫,不会来中宫这边了!”HTtρs://Μ.Ъīqiκυ.ΠEt
“胡璇自知亡国之人,从降至今安守本份。”胡璇冷冷的哼了一声,心中也著实气愤:“胡璇只是不知道大宴国的将军也要理会皇上的私事。将军熟知宫中规举,自然是不会越权!”言罢一甩袖子,荡开原拓挡在身前的手,举步便走。
“亡了国也能这般神气!再得宠也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胡璇“籁”的回过身,面上涨得通红,声音里已是强压恼羞之火:“原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又怎样?”原拓扬起左边嘴角,摆出鄙夷的神色,缓缓踱向胡璇:“欺辱你又怎样?你有什麽本事?无非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吹吹枕边风。可惜皇上圣明,你还是省省罢!”
“你……”胡璇正要还口,却见不远处两个人影,细看之下,是安公公抚著阮鋆芷走近了。
“我当什麽人如此义正严义正言辞,原来是原将军。”阮鋆芷面上不愠不火地微微笑著。近有半年的身孕让她原本丰润的身材走了样,她一手搭在安公公双手上,一手支著自己的腰侧,挺著个大肚子,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
原拓对他们两个是一个比一个厌恶,一个比一个看不起,却碍著阮鋆芷贵妃的身份,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拜礼,冷冰冰的声音道:“娘娘千岁。”
“璇公子如今即是皇上的人,原将军用得上来操这份心麽?依著原将军刀下不在乎多几个冤魂的话来,本宫也是该杀,这腹中的孩儿……”说著神色冷冽下来,越发恨毒的盯紧原拓:“原将军是不是也一并了结了好些?”
“原拓不敢!”母凭子贵,对著她,原拓不得不忍下一口气:“微臣只是担心娘娘及公子的安全,这夜黑风高夜,好心劝公子几句罢了。娘娘身怀圣上龙儿,也要小心身体,不要为了微臣几句闲言动了气,微臣是万万担待不起的。”这番话也是不冷不热,话中带剌,自有所指。一是说阮鋆芷入了夜就不该来这边,再者也是旁敲侧击的说她回护胡璇。
阮鋆芷冷笑一声,丝毫不吃他这套:“後宫中事态连连,如今连中宫的璇公子都中了毒。本宫怕是原将军拿贼人也是毫无办法,在宫里闲坐怕是成了下一个被牵连的人!原将军以为让後宫众妃坐卧难安、让皇上百忙之中还为剌客恶人分心的事情,又是哪个人办事不利呢?”
“微臣自会向皇上请罪……”
不待原拓说完话,阮鋆芷又是一声哼笑:“皇上倚重原将军,自然惜材舍不得。所以说……皇上便袒哪个,那是皇上的事,轮得到谁来说不是?就算谁人都可以讲,原将军你自己的位置也该摆正些才是!”
原拓本就不敢与她正面相争,此刻被她一番抢白,就算心中再有不愤,也只有压著火气,垂头抱拳不语。
“原将军心中不服,自可向皇上告本宫的状!皇上圣明,自会有所仲裁。夜黑风高了,原将军好好尽自己的职去罢!”把原拓施在胡璇身上的话一字一句的还给原拓,最後让他退去。
原拓虽然离开了,心里刚刚松下一口气,却又为面对阮鋆芷几分尴尬,胡璇微微颔首:“多谢娘娘,夜色深沉,胡璇要回去了。娘娘也保重凤体,少些操劳。”
阮鋆芷神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可看著胡璇对自己闪避垂目之举,眼中不由得闪出几分悲愤的流光,身子微微的发颤。安公公感觉出她的变化,担心的抬眉眼看看阮鋆芷,手上加稳了力道。
“本宫这些天身子不舒服,今天刚刚好些,特来探望璇公子的。”
“……如此,多谢娘娘挂心。”胡璇只得收回正待迈出的步子。听到她这个说法,心里说不出的杂乱滋味涌了上来──如果当初你肯同我一起离开,今天我们两个的境地,会不会都好一些?不,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好过些,相对你来说,还是留在宫里比较快活吧?也不是……离开与不离开,怕是我这一生,都没办法舒心的过日子……久久挥之不去的无奈与愧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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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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