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玄幻奇幻>倾国-smtlove>第九章
  越接近宴都,就越是举步为艰。:一天里遇上三队变了装的人截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宴子勇派人暗中追杀了。

  宴子桀久经沙场,胡璇自幼也曾习武,二人个拼着一股作气杀出生天,却也是精疲力竭,可眼下行踪暴露,也片刻不敢多停留,只求早日进得宴都,与宴子桀预先安排的人接洽才有生路。

  乘着夜色,二人夺了两匹马,绕着山间小路连夜奔程。

  才行得不多时,又是二十余人的伏兵冲了出来。这些人对宴子桀是招招致命,对胡璇却只求生擒,是以胡璇竭力自保之外,也要助宴子桀一臂之力,无奈二人毕是体力不支,一场恶战苦斗下来,伏兵一个不剩,宴子桀却中了数刀,衣衫破烂,血渍混着尘土,活生生的一个血泥人一般。

  胡璇隐隐觉得宴子桀身上淡淡泛着一股子腥臭味,勉力挪到他身边,细看之下,不由的倒抽口一凉气,只见宴子桀刀伤之处,血渍凝结的,竟是紫黑色的血块。

  “有毒?”胡璇扶住宴子桀的双肩:“不能再向前了!会白白送掉性命的!住回走,你得疗伤!”

  宴子桀狠狠的咬着下唇,脸上汗水、血渍、泥灰混得乌黑一片,只剩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一个方向,兀自不甘,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子桀,性命要紧。先治了伤再说!”胡璇也不由他分说,要将他扯起来扶上马,宴子桀却拼尽力气一甩,握起手边的大刀,摇晃着站起来:“我不会输给他!”

  “……不行!来日重长计议!你要疗伤啊!”胡璇冲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拼力向后拉。

  “你假好心什么!”宴子桀一声虎吼,出奇力大的一个回身甩得胡璇摔倒在地上。

  “滚!祸水!”宴子桀的双目充着血,仿佛泛着嗜血的光,狠狠的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向前再走。

  胡璇愣坐在地上,直到看到远远的宴子桀的身影摇了几摇,隐隐得听到扑通一声,才清醒过来。

  他受了伤,又中了毒,哪能走得多远。胡璇忙牵了马过去,把宴子桀打横扛上马,自己也骑了一匹,返折向楚都的方向。

  胡璇不敢多误时辰,经过了个小镇便请了镇上的医生来给宴子桀看伤。

  小镇的医生却见得世面少,平日镇民得的无非也就是伤寒之病,最多是骨断筋折,却哪里医了得这种怪毒,只得草草的用自己懂的药解了能解的毒性,再清清伤口,让胡璇再另请高明。

  宴子桀一直不醒,胡璇便只得用他身上的银子跟镇民换了辆牛车,把车架在马身上,让宴子桀躺在木板车上,再向楚城的方向赶路。

  宴子勇只是派小队人马追杀,也顾不得太远的地方,渐向楚国的方向,一路没有阻碍,胡璇就带宴子桀走走停停的寻医。

  经过了几家大镇子,医术好一点的医生,也只能暂保宴子桀一条性命,却终是无法让他清醒过来。宴子桀终日高烧不退,体力虚弱,便似个活死人般一直躺着。

  胡璇也只得每日都强行给他喂灌些米粥,清理身子这样的事情也得一样不差的做下来。唯今之计,也只有二人乔装改扮,去了楚国都城寻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给宴子桀看病。

  接近了楚国都城,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胡璇又不敢就这么带着伤重不醒的宴子桀进城,生怕守城的官兵疑心起来,认出二人。须知宴子桀是宴国的护国将军,要是落在楚国人的手里,想必也是没有生还之理。

  思及此处,胡璇只得在城郊的近山上找了个山洞暂作栖身之所,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在林中找了些干草铺了个床铺大小的草堆,将宴子桀安置了,自己也将衣衫洗换干净,稍稍清理得体面一点,才只身下山,向楚城而去。

  顺利入得楚国都城桐都,胡璇也顾不得欣赏什么风土人情,只觉得城中确是繁华喧嚣,便向人打听了城里最有名的医馆,请了老郎中随他出诊。老郎中见他平平布衣,起初是不肯与他走那么远去出诊,胡璇只得把身上的十几两银钱尽数拿了出来,郎中这才勉为其难的随他去了。

  为宴子桀把过脉,看过伤,郎中亦是一筹莫展。胡璇见状更是心急如燓,忙问道:“先生,这毒可有得解么?为什么他睡了这么多日子还不见醒?”

  郎中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物,边缓缓的道:“这毒对平常人来说,早就是致命的毒了。混了鹤顶红、软筋散这样致命又伤身元的毒药。这一路走来,你们也一定求过医了,那些毒本是相生相克,混在一起用,反倒没至立时丧命。只是治标不治本,有的郎中解了这种毒,有的郎中解了那种毒,最后剩下的散功之毒,不是江湖上的医生郎中,是解不了的。”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详示。”

  “……他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他是练功之人,那些压制他内力的毒药没解掉,日子久了,把身体伤得虚了,入了内脏,伤了筋脉,现在才解……怕是难上加难。”老郎中思索着,边摇摇头。

  “这样便没得救了么?医生,您行行好。指点个方子,哪怕有一点机会,我也尽量想办法。”

  “他现在体虚又中毒至深,须以虫草、云归这样名贵的药材早晚换服,配上我给你的方子,总是能调一调身体……只是……”医生看看胡璇和宴子桀,打量他们住的山洞,愁眉苦脸的道:“只怕一顿药你们也是买不起。”

  “医生你尽管开方来试,办法我来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胡璇见还有望,便竭力恳求。

  郎中拿出纸笔,开了方子,交给胡璇道:“这虫草云归二味药,一两就要上百两的银子……你们……哎……”言罢摇摇头,又道:“即是如此服下去,也只是保个身元,若是想身健如初,这些还是不行。”

  “那何许药物方能受益终身?”胡璇虽知难上加难,可是知道就总还有希望,当下不依不饶的追问。

  “当年楚先王醉心道教,宫中集结道人、珍奇药材炼制仙丹以求长生,可惜战乱不断,祸事连连,终究忧患仙逝。先王先逝后的第五年,炼就了三颗天尊丹。据老夫所知,这三颗丹药收在皇宫之中,所用药材配比,也尽得道家真谛,虽无起死回生之效,但救治还活着的人,确是人间极品。想必也只有此种丹药才能药到病除吧。”

  听他如此一说,胡璇也觉得无望。楚皇宫中的宝药,自己又哪里能得来,当下有些失意,沉吟道:“如今也只得依先生的方子先调理才是上策了。”

  郎中点点头,也不再多言,拿了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

  胡璇在两人的衣物中翻来翻去,也只寻出了几两碎银,再有就是宴子桀腰间别着的一块看来质地一般的缀玉,想来也换不了几个银钱,便将宴子桀的发箍解了下来,带上银子,到城中按郎中的方子去买药材。

  那虫草云归也分品次,中上等的胡璇花光了银子也不够买一钱的,无奈之下,只得选了最差的一种,只求便宜些,好把药材买齐。

  买好了药材,胡璇用剩下的银钱再买了一两白米,一个小铁锅,便折回山洞。

  引火烧柴,胡璇连个火折子都没舍得买,便学着书里听过的钻木取火,钻了两三个时辰,手都磨得出了血,总算得了要领生了火,先熬了米粥给宴子桀喂下去,再熬了汤药给他喂下,这一番忙下来,便又到了傍晚。

  眼见再也没有银子可用,药材又不够用上三次,胡璇只得再离开山洞,进了楚城,想办法寻个杂役,也好挣些银钱。

  胡璇四处打听寻问,给饭店做小斯每天也只有五钱银子,给铁将铺打下手每天有八钱银子,帮人写字买画高一点,每天也只有九钱,都还没有一两。

  胡璇能做得来的也只有这个,可是九钱银子,做四五天下来,买宴子桀半次用的药都不够,二个人还要吃饭……无奈之下,胡璇只得再做打算。

  一直逛到入夜,胡璇也算第一次知道民间的生活,原来宫中随随便便一个太监宫女的衣衫饰物,都不是平常老百姓用得起的东西。任什么杂役,都没有超过一两银子可得,胡璇不由得心急如燓。

  可是他又不能就这么死心,若是他死了心,宴子桀便真没的救了。胡璇勉强支撑着自己疲累的身躯,接着边走边问。

  “这位公子,要进来喝一杯么?”一个彩衣女子向胡璇靠了过来。

  虽然胡璇一身布衣,可是他天生便眉清目秀、肌肤如玉,又教养得当,举止文雅,那姑娘有些倾心于他,便上来搭话。

  胡璇抬抬头,只见自己眼前一幢若大的彩灯张结的酒楼,上面一块红匾,金漆烫着“艳月阁”三个大字,不由的暗笑了声:“连吃饭钱都没有了,哪里喝得起这种排场的花酒!”苦笑着摆摆着,便要走人。

  “公子,艳月阁的姑娘都是这城中出名的美貌,听支曲、喝喝酒,有奴家们陪着解闷,七八两银钱也算公道,您就赏脸一次又何妨?”那女子离他近了,倒越发的倾心在他身上,又粘粘的环住他手臂再邀。

  “七八两……”胡璇不由的心里一动,看看那姑娘,又抬头看看那花楼,正色道:“可是有人弹曲子的?”

  “有!当然有!”那姑娘见他心一动,高兴得不得了,便也不等他答话,就往里拉扯。

  胡璇也不再推就,随着她进了去。

  进了艳月阁,胡璇却不入坐,对那姑娘道:“可劳姑娘引见你们这阁中的老板?”

  “……”那女子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番,这男子虽是布衣,却总有些说不出的高贵气,怔了怔道:“公子这里稍候,我叫妈妈来见你。”

  “……妈妈?我是要见老板。”胡璇自然不知明间这种酒楼的老板是女人,更不知姑娘们俗称“妈妈”。

  “奴家知道了。”那女子掩口莞尔,便上了阶梯,向二层阁楼走去。

  不多会儿,便见那女子引了个三十多岁的微胖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穿戴华丽,胡璇便猜想这女人必是店中的老板娘,当下起身抱礼。

  那妇人也打量着胡璇,竟觉得姑娘说得不错,这男子虽然一身布衣,却说不出的透着高贵气,样貌又清秀精致,一直竟也猜不出对方倒底什么身份,便颇为礼尚的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胡璇想了想,对那妇人道:“在下家中弟弟生病,颇为拮据,是想在夫人阁中谋个职事,以解燃眉之急……”

  还不待胡璇说完话,那妇人的脸色便一下子沉了下来,没好声气的道:“咱们这楼里是姑娘们撑台的花楼,又不是小倌相公们的馆子,公子你找错地方了,要寻这样的职事,到对街那间才是。”

  胡璇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眼下情势危急,他又不得不忍,只得你声下气的道:“在下并非如夫人所讲的那种人,只是刚刚听闻姑娘说楼中有赋曲娱客的乐职,才想一试。”

  “……你会弹琴?乐师这些天倒确是缺一个,你琴技如何?”那妇人倒是被提醒了一下,面上又有了几分喜色。

  “夫人若不弃,在下愿抚曲一试。”

  “你随我来。”那妇人走在前头上了二楼,胡璇便也跟了上去,刚刚拉他进来的女子,只得怏怏的又出门去拉客。ъΙQǐkU.йEτ

  到了二楼一间厢房,妇人指了指琴台,示意胡璇试琴。

  胡璇本就钻木取火伤了手,可是唯今之计也只得一试,当下忍着痛处,却极用心的抚了一曲。

  琴音已毕,那妇人只是呆呆的出神,良久也不曾开口说话,胡璇不由得心焦了起来,便唤那妇人道:“夫人,你以为在下可以胜任琴师一职么?”

  “呃……可以啊,当然可以啊!”妇人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又想了想,皱起眉头道:“可我这楼里都是姑娘们,你一个大男人抚琴,虽说样貌不错,可终是会扫了客人们的兴致,你只在二层阁楼的珠帘后抚琴,不可以让人看到,这样行不行?”

  “有何不可?”胡璇一见妇人应允,心下欢喜,又忙问起关心的问题来:“只是夫人,在下刚刚说过了,在下来寻这差事,是想解家中燃眉之急,这一夜抚琴,在下可得多少银钱?”

  “二两五钱。这个价格可是公道的。城里再没有比我家给得高了。”那妇人笑盈盈的道:“还管一顿晚饭。怎么样?”

  “如此多谢夫人了。”胡璇总算长出一口气,这样一天下来,总是还可以给宴子桀买上一次药,至于吃喝,自己少吃点,省下来给他带回去,也就好解下急,当天晚上便在这艳月阁里做起了琴师。

  胡璇拖着疲倦的身子,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回到安置晏子桀的山洞时,天空已经见亮了。

  彻夜不眠的弹奏极其伤神,好在这些天存了七两银子,又给晏子桀买了些药材。胡璇将在艳月阁带回来一小块熏肉弄碎,和着白米饭煮了碗粥。

  强打着精神在山间的小溪里打来水,为宴子桀擦洗身子,再帮他换好衣服。胡璇坐在草铺边,眼前有些发黑,胸口也闷得慌,一手捂住胸口,急喘几口气。连日来的彻夜不眠,加上要省下银子买药,胡璇一天只吃上一两口艳月楼包办的晚饭,剩下的就带回来给宴子桀煮着吃。

  体力熬到了极限,却依然不见宴子桀好转,他偶尔发发梦话,却依然醒不来。

  已经花不起银子再请医生。今天早上胡璇敲开药房的门买药的时候,就只好硬着头皮问郎中,为什么按着药方吃药,还是醒不来。

  郎中不耐烦地包了药材给他,告诉他他买的药品质太差,自然不太会好用。

  可是……这已经是极限了。

  望着睡得沉沉的宴子桀,胡璇忍住想哭的冲动。哭有什么用?哭了他就能醒来么?哭了就有银子买药……

  打起精神,胡璇端来热好的粥,用汤匙一点点喂进宴子桀的嘴里。

  粥水沿着宴子桀的口角流下来,胡璇便忙把粥碗放在桌上,扶正他的颈项,让粥一点点流进去,每日如此,宴子桀喝完两碗粥也要耗上一两个时辰。

  这座小山林只是靠近楚国桐都的郊林,并不算得什么大山林,也便没有些什么水果、蘑菇之类的东西可寻。胡璇每日就是在山洞附近找些吃起来不太苦涩的草叶充充饥,到了洗漱过后再要睡下的时候,已经天近正午了。

  “不……不!”

  胡璇睡得蒙蒙胧胧中,那段段续续的声音便传到耳中,他本是倦得很,但是那声音分明是宴子桀的,没来由的让他精神一振,便一股溜坐起身来。

  “……你们……不!”宴子桀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皱着眉头,显是又在梦中呓语了。胡璇这些日子知道他渐渐开始说梦话了,但是今天的声音特别的清析,不由的让胡璇心底一喜,忙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摇摇他的肩,急声道:“子桀,子桀!你醒了么?你醒来啊!”

  “……你们……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宴子桀兀自皱着眉头,身子微微发着拌,断断续续的叫道:“……你们……你们姓胡的……没一个好人……个个都想我死……都想我死!”

  胡璇整个人愣在那里,瞪大了眼,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个少年,带着屈委和恐惧奔来他身边,扑进他怀里……

  “子桀……子桀……”胡璇喃喃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璇会保护你的。”这么多年了,子桀你一直被这种梦魇缠绕着么?你对我们的恨,这么深……

  “……都要我死……你们……个个都要我死……”宴子桀身子抖得历害,额头上的冷汗成流的落了下来:“……宴……子……勇……我不会……输……我不……不会……放过……你……”

  “子桀!子桀!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呀!”胡璇回过神来,慌忙再去摇动他,若是这样剧烈的反应他都醒不来,还有什么指望呢?

  “……”宴子桀的嘴角还在一张一翕的说着什么,身体却渐渐静了下来,任凭胡璇怎么摇晃呼唤,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艳月阁)

  “王大哥。你来啦!”胡璇更衣的房门被推开,随着一个尚未成熟的男孩声音响起,胡璇回过头去。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胡璇也不敢把自己胡姓透露给外人,便随便把璇子拆开,告诉艳月阁里的人自己姓王名旋。这男孩一声“王大哥”招呼的便是胡璇。

  走进来的,是个看来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一身褐红色的衫子,头上默绿纶巾包了个髻,几绺乌丝垂在肩上。这男孩面如白玉,唇如粉樱,一双丹凤眼透着精灵气儿,若是个女子,定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宝伶。”胡璇转过身来,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换的衣衫,让男孩坐下。

  这男孩是艳月阁里打杂的小斯,胡璇在这里弹了几天琴,多多少少也听说些阁里人的身世。听说这宝伶是小小年纪就让人卖断来的,便对他有几分同情,再加上这宝伶人生得漂亮,又机灵得很,胡璇便对他很是有好感。

  前天宝伶不小心撞碎了阁里姑娘房中的花瓶,受罚没有晚饭吃,胡璇便把自己那份让了些给他。这样一来二去天天打照面,两个人又是艳月阁里除了厨子仅有的不是客人的男人,便熟络了起来。

  今天胡璇比平日里早些来到阁里,便是受了这小鬼精灵的约:“你叫我早来,可是有什么事?”

  “嘿嘿!你看!”宝伶挤眉弄眼胡作神秘地笑着,由背后伸出一直藏着的手,手里拎了个小包裹,放在了房中的桌上。

  胡璇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王大哥,我知道你弟弟最近病了,看你熬得辛苦。给你买些吃的,补补身子。”宝伶美滋滋的打开包裹,里面还放了四个大小不等的油纸包:“今天上街我自己买饭,多帮你带了几个肉包,一点小菜,你吃吃看,合不合意?”说着便打开其中一个较大了点的纸包,拿出一个包子来,举到胡璇面前。

  “宝伶……”胡璇自小在皇宫长大,哪里有过这种让人施舍食物的感觉,从来都是他打赏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兀突的让别人给他东西吃,不由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还是个孩子……自己过得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王大哥……”宝伶嘴角牵了牵,表情不似刚刚那般活跃了,喃喃着道:“我自小被卖进来,便没什么家人。真羡慕你弟弟有你这么好的大哥,挣银子给他看病,又舍不得吃阁里的饭,省下给他带回去吃……”

  “他是我弟弟呀。”胡璇被他说得更觉得窘迫。

  “那天我受了罚,你把自己那份也分给我吃了,我知道你自己定会挨饿的。”宝伶沉下了脸,低着头,有些难过得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从小到大,我记忆里,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看着他的样子,胡璇的心里又是一漾——曾几何时,也有那样一个男孩,似乎带着这份感激与依赖站在自己面前,那就是四年前的子桀……

  伸手抚上宝伶的头发,胡璇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我这个年纪的人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东西你自己留起来吃吧,我不能要的。”

  “我……我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我这是特别买来给你的。”宝伶皱起眉头,摆出一幅大人样道:“十六也不算什么孩子了,人家这个年纪成亲的都有了。这个你不收,就不当我是兄弟了!”说着便随手把手里拿着的包子放进自己嘴里叼着,转身一股脑把桌子上的东西搂进双手,推在胡璇面前。

  看着他这幅认真的样子,胡璇也觉得再推辞便不好了,摇摇头轻笑了声,接下他手里的包裹:“那我便谢谢你这一次,但是不要再破费了。我应付得来的。”

  “嗯!”宝伶见他收下了,这才眉开眼笑,顺手拿下自己嘴里的包子,咬了一口,边嚼边道:“这才是好兄弟。”嚼了两嚼才发现自己在吃,举着包子“嘿嘿”干笑了两声,让胡璇也有些忍俊不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凤的倾国-smtlove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