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武侠仙侠>霸仙>第五章 入世
  初春时节,荆州的清晨甚是寒冷,辛同找了些枯木落叶,在金、铁二人身旁生了堆火,然后静候两人醒来。

  初升的朝阳为大地上的万物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金可心本就生得清丽脱俗,此刻眉梢轻蹙,双目微阖,又长又密略向上翘的睫毛偶尔轻颤数下,红润的双唇不时翕动呢喃,鼻息细细……沉睡中的金可心,更是清纯得尤如一朵出水的芙蓉、初绽的百合,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爱怜呵护之心。

  低头注视金可心良久,辛同心头为之怦然而动。

  太阳越升越高,转而渐渐西垂,转眼间一天过去,被封住穴道的两人仍是不肯醒来。

  很显然,他辛同是低估了自己大睡一觉后的异变。原本以为被他封住穴道的金、铁二人三个时辰左右定可醒来。但事实却是,此时已经过了十三四个时辰,这两人却仍然昏迷依旧!

  辛同暗骂自己太过懒惰,如果当时向谭一刀请教了解穴之术,自己岂会如同一个痴呆儿童一般,在这里傻乎乎地看这两人看了最少七个时辰?

  好在金可心不止是看起来甚为养眼,那滑若凝脂的皮肤,手感也是好极——看了海棠春睡般的金可心大半天,辛同没能忍住诱惑,难以抑制地要验证一番,这少女如斯细腻的皮肤是不是稍一碰触就会破掉。

  虽然已经看了七八个时辰,这少女养眼怡神之效仍是那般强烈。这让郁闷中的辛同顿觉心情大好,再次养眼数回方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手中这把仅略具刀形的、更像是一根带着弧度的铁棍的古刀。

  这刀通体黝黑,且无一丝光泽,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亦是如此。刀柄比其他寻常的刀柄要宽厚许多,足有两寸方圆,粗如成年人的手腕,以辛同的大手,也只能将刀柄将将握牢。

  刀柄与刀身浑然一体,应为同一材质。刀锷两端各刻得有八个划痕极浅的怪字,个个小过米粒,如不是辛同目力超凡兼且看得把细,却也发现不了。那十六个字均是扭来扭去,辛同看了许久都认不出这是何种字体,更别谈识得刻的是什么字了。但这两边的八个小字各不相同,辛同还是看得出来。

  令辛同最为奇怪之处,他竟然辨别不出这刀是由何物铸成。甚至是不是金属他都不敢肯定。他对刀身又弹又敲了几百次,每次均是声音闷哑,全然不似敲击金属刀身那般或清脆或?锵。但如果不是金属,这刀却又重极――近二寸的宽度、二寸略多的厚度、三尺多长的一把刀,按辛同的估计,竟然最少也要有一百二十几斤轻重!除金属之外,辛同不知道还有何种物质能够达到如此重量?但是,哪种金属又能有如斯重量?金银质软,绝不会有此刀的这种硬度。这便是辛同连此刀是否为金属所铸都不敢肯定的原因。

  “他奶奶的,老子的头都想疼了!不想了先。”辛同骂了一句,又颇为感慨地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果然要活到老学到老啊。”提着古刀走出十几步,面向夕阳立了个架式,左掌缓缓外引,就在手势将收的一瞬间,右手的古刀突然间闪电般劈出!随即身随刀动,无聊下的辛同练起了四年多前学自谭一刀的烈火十七刀。

  辛同挥动着百数十斤重的古刀练了小半个时辰还未停止,如此沉重的古刀在他手中竟似全无重量。初时辛同对这套刀法有些生疏,虽然古刀收发如电,刀势却是断而不畅,一道道黑光自他手中电射而出,分辨得甚是清晰。待得辛同将这套可说是荒废已久的烈火刀法反覆施展了十余遍后,身法越来越熟,到了后来,尚未等前道黑光消散,便又有数道黑光生出!无数道的黑光环绕纠缠,便有如一团不住摆动的乌云一般遮蔽住辛同的身形。刚烈劲猛的刀风以乌云为中心向四周鼓荡,直激得地面上草溅泥飞。

  蓦然之间,风消云逝。

  辛同右臂高举,古刀斜扬,如一柱雄峰卓立于天地之间。

  这一刻,背后红霞漫天的辛同,看在金可心眼中,是如此的遒劲挺拔、威猛无铸!

  辛同略一侧身,便见到金可心一双妙目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大喜道:“你们总算睡醒了!”金可心碰触到辛同的目光,原本极为苍白的两腮突生红晕,轻轻地低下了头。

  铁胆亦在此时苏醒,翻身坐起,满面惊恐地四顾着瓮声问道:“坟墓里那妖怪呢?”

  金可心已略为红润的脸颊立时又变得惨白,眼神中惊恐陡现,四下张望着问道:“那妖怪呢?”说着看了下铁胆,见其背上的小包裹依旧在,竟然轻舒了口气。再看了眼染红了半边天的晚霞,又看了看甚是欢喜的辛同,神情渐渐平复。

  辛同愕然道:“坟墓?妖怪?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金可心心情恢复镇定,微皱着柳眉仔细端详眼前这满面不解的男人。这人极是高壮魁梧,感觉比铁胆还要高上一寸、壮上三分。线条甚是硬朗的长方脸庞上,两条又浓又黑的卧蚕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是如此的深遂。“唉,可惜就是肤色太黑了,象刚从煤窑里爬上来似的,和他比起来,已经黑出了名的铁胆都能算得上是小白脸了。如果这人的肤色不是这么黑,哪怕只比铁胆稍稍白上一点点,那这个男人就没人能比了!”

  金可心的脸颊上红晕复生,有些走神。直至被看得有些发毛的辛同轻轻咳了一声时,金可心方猛然警觉,腮上飞红,略显慌乱地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辛同深盯了金可心一眼,微笑道:“在下小姓辛,本是深山中避世之人。因抚养我成人的义父已经去世,山中再无所恋,因此离开深山。在前往京州的途中,见到昏迷在此处地上的二位。在下用尽办法,都不能使二位醒来。因恐有野兽伤害,故而留此守护,以期二位醒来。”

  铁胆闻言起身,向着辛同深施一礼,憨声道:“太谢谢辛兄了!”

  辛同还了一礼道:“此等小事,兄台爀需挂怀。”

  金可心两只大眼盯着辛同看了半晌,略显迟疑地问道:“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辛同心头有些发虚,暗道:“这小丫头是生性多疑还是看穿了老子的伪装?”面上神色如常,正欲回话,那看起来甚是憨厚的黑大汉的一句话,让辛同的脸色彻底变了。

  铁胆瞪着两只铜铃似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辛兄台,我觉得你很像俺姨父,也就是可心的父亲。俺指的是你的眉毛,嗯,越看越像。可心,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觉得辛兄台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辛同面色大变,眨了几下眼睛,张口结舌,全然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大胆儿,你在胡说什么?”金可心气愤之下,连在人前必须要叫铁胆表哥的家规也抛在脑后,大嗔道:“什么?眉毛相像?只是眉毛像你就说他像我爹?你……你……哼!”狠狠地瞪了铁胆一眼,故作认真地看了看辛同的双眉,道:“他这两条眉毛,像两条黑虫子似的,难看死了!一点也不像我爹!”

  铁胆低头小声嘟囔道:“俺只是说辛兄台的眉毛像姨父,又没有……”抬头瞥见金可心粉面通红,一双大眼中“凶光”闪闪,立即乖觉地住口。

  辛同苦笑道:“姑娘切莫生气,姑娘容颜靓丽,令尊的相貌可想可知。而在下一介山野匹夫,长相丑陋,岂能与令尊相似?这位兄台只是在开玩笑罢了。”见这靓丽少女面色稍霁,辛同心中暗自长出了口气,知道自己在那黑大汉的无心帮助之下,基本上已经蒙混过关,可以继续实施引路石计划。用惑然不解的眼神看了看两人,有些迟疑地问道:“刚才两位谈及的坟墓、妖怪,在下不明其意,不知二位是否可将详情告知在下?”

  金、铁二人的脸色俱是大变,铁胆眼中是纯粹的恐惧;金可心的眼中亦满是恐惧,但却让辛同觉得,她眼中的恐惧并不像铁胆那般纯粹,还有一种辛同不解其意的成分在内。

  铁胆刚要说话,被金可心猛地踢了一脚。

  金可心瞪了愕然而顾的铁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漠然地对辛同道:“刚才是我二人作了个噩梦。你问这个是何用意?”

  辛同勃然作色,微怒道:“姑娘这话又是何意?”顿了一下,冷然道:“既然二位已自噩梦中醒来,在下职责已尽,这便告辞。”向铁胆略一点头,转身向小丘下走去。走了四五步,回头看着金可心冷笑道:“此时白昼即尽,黑夜将临,两位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以免再次遇到那坟墓里的妖怪。”说完回身下行,心中暗骂:“这小丫头,长得这般清丽,却恁地多疑!不过,老子不相信你这小丫头,还能看破老子这招以退为进!”

  金可心果然没有看穿辛同的意图,但其反应之剧烈,却完全出乎辛同的预料!那小丫头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且还一边大哭一边大叫:“大胆儿,这个臭家伙欺负我!”

  辛同愕然转身,踌躇了一下,还是向二人走去。金可心见辛同向自己走来,哭得反而更加厉害,跺脚叫道:“表哥,你快帮我打这个混蛋一顿!”

  辛同搔了下额角,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倒不是害怕被那黑大汉捶,而是觉得自己七尺来高的一个大男人,将一个小姑娘,而且是一个极为清秀靓丽的小姑娘弄得哇哇大哭,实在是太有损自己一向以来的猛人形象了!但是转念想到自己也算是达到了以退为进的目的,这才心下稍定。

  铁胆向着辛同尴尬地一笑,低头憨声对金可心道:“可心,俺觉得这位兄台并没有欺负你啊。他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金可心骤然止住哭声,瞪着满是泪水的两只大眼睛,对着铁胆怒道:“胆小的家伙!不但怕鬼……”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在墓中的表现并不比这位“胆小的家伙”强上多少,这话说起来不免有些底气不足,但只是哼了一声,仍然继道:“连人也怕!”

  铁胆也不辩驳,挠着后脑憨笑了两声,道:“可心,咱们偷着跑出来这么久了,姨父他们一定担心坏了,咱们快点回去吧。”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夕阳,脸色微变,道:“而且,俺又开始有点心惊肉跳了。”

  辛同走上前来,向着金可心深施了一礼,深遂的目光直视金可心的双目,诚恳地道:“在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只是现在黑夜将至,这里又与墓群相邻,如果姑娘没有其他要事,还是尽快返家为上。”

  金可心听到铁胆最后一句的“心惊肉跳”,本想开口嘲笑这小胆的表哥两句,转念想及墓室里那恐怖的瞬间,不由得也有些胆寒。此时看到辛同深潭也似的双眸,不知为何脸上忽然一红,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铁胆见到金可心终于点头首肯,大喜道:“那咱们快走吧。”领先便行。走了几步,回头见辛同仍然站在原处,奇道:“这位辛兄,你不是也要到京州吗?怎么还站在那里?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金可心赞许地看了铁胆一眼,心道:“这次盗墓之行,表哥大有长进啊。竟然知道开口邀请那家伙同行。有那家伙同行……嗯,那家伙一看就是胆大包天的那类人,有他同行正好可以壮胆。”向着辛同皱眉道:“喂!黑虫子眉毛的家伙,难道你在生本小姐的气吗?”

  辛同满面惊喜,似有不信地道:“二位准许在下同行?”

  金可心噘着嘴点了点头。铁胆笑道:“辛兄这是哪里话?俺兄妹二人多亏辛兄的照看守护,要不然可能早已经喂了野兽。能与辛兄同行,乃是俺兄妹二人求之不得的事。”

  辛同喜道:“多谢兄台。”向前迈了一步,指着脚下自己当初放在地上的那把古刀,对金、铁二人道:“这把刀当时也在两位的身边,二位怎不带走?”

  金可心撇嘴道:“那怪东西又重又难看,带它做什么?”

  铁胆点头道:“是啊,那东西很重的,俺一只手勉强舀得动。又找不到拴马的地方了,带着它走回京州,几十里的路,一定很累的。奇怪,这刀俺记得俺是扔在……”余下的话又被金可心一脚踢回了肚里。

  金可心若无其事的道:“如果你不嫌那怪东西又丑又重,就送给你了。算是你照看我兄妹二人的酬劳吧。”

  辛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惊喜,极为庆幸踫到这不识货的兄妹二人。心中虽然惊喜庆幸不已,但面上神色却甚是淡然,向着两人颔首道:“如此也好,在下就收下这照看二位的酬劳。从此之后,我们之间便互不相欠了。”拣起古刀提在手中,随金、铁二人向前走去。

  三人未行多远,金可心便让铁胆取出携带的干粮,对辛同道:“辛公子,这是京州城里极有名的牛肉烙饼,你看护了我们这么久,一定还没吃东西,吃一个吧。”

  辛同虽然极想尝尝这牛肉烙饼的味道,但知道自己此时不宜食用固质食物,便吞着口水婉言谢绝,被金可心连瞪了十几眼。

  辛同见二人吃得香甜无比,虽然连吞了几口馋涎,但腹中却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心下惊奇不已――先不说自己在棺材里睡了多久,自己醒来也已经一天多了,却丝毫没有一丝饥饿、干渴的感觉!那“生死同位丹”除能起死回生外,竟还有生津止饿之效,端的不愧石老盗“丹中神品”的赞誉。

  一路之上,三人互通了姓名。辛同说自己姓辛名无歧,见二人面无异色,猜想两人并没有在墓中看到自己的长生牌位。

  那金可心与铁胆,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热血、极易结交之龄,初时与辛同略显生疏,但在辛同存心结纳之下,不久便极是热络熟稔。

  辛同问道:“铁兄……呃……大胆儿,不知现在是什么纪年了?”三人熟稔之后,铁胆便不准辛同称他铁兄,说这样显得太生疏了,就和其他的朋友一样,称他“大胆儿”便成。

  金可心瞪大一双妙目,不可思议地问道:“辛公子,你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纪年?你不会是自己多少岁都不知道吧?”铁胆亦是铜铃眼暴凸,那张本就够大的嘴,此时张得更是足可放进两只鹅蛋。

  辛同汗颜道:“年龄我倒是大概晓得。据我义父说,他是在逃避战乱时在路边捡到我的,并不知道我的确切年龄。我和义父在山里一待就是十几年,自我记事以来,还从未曾离开过深山。所谓山中无甲子,现在是什么纪年,我是真不知道。”

  金可心看向辛同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怜惜,柔声问道:“辛公子,那你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了?”见辛同缓缓点头,低不可闻的道:“好可怜哪。”

  将金可心怜惜不已的低声自语听在耳中,辛同对其只是多疑任性的形象不由大为改观。微笑着柔声道:“我义父将我父母双亲的信物交给我了,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一时之间,金可心的目光温柔如水。

  辛同咳了两声道:“大胆儿,说啊,现在是什么纪年了?”

  “威德一十三年二月二……”铁胆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是二月初三。这是咱们东汉德的纪年。如果按上代皇帝的纪年计算,嗯,也就是熙泰五十七年。”

  辛同震惊之下不由猛地停住脚步,“老子竟然在坟里一躺四年多!竟然就这样变成二十二岁了?天哪!老子四年多的大好年华啊!竟然就这样浪费在棺材里了!”他清楚地记得,被吕平河抓进大牢那晚,只不过是威德九年的正月十五。

  金可心与铁胆见辛同骤然止步,紧接着双眼发直神色不住变幻,都吓了一跳。两人对望一眼,金可心小声地问道:“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辛同回过神来,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被自己的年龄吓着了。”见二人均是不解的神情,又苦笑了一下道:“这么算来,我已经足有二十二岁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八岁呢。时光如逝水、青春将不在啊!”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金可心抿嘴笑道:“辛公子,看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好像已经五六十岁似的。你只比我和大胆儿大了四岁,一样是正值青春年少啊。”她怎会知道,辛同乃是因为自己在棺材之中躺了四年多而懊恼不已。

  铁胆道:“是啊,辛大哥,反正是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不能改变。俺看还是快走吧。”铁胆眼见天色渐黑,而此处距离荆州仍有相当远的一段路,不由得开口催促仍站在那里的辛同。墓中所见,显然已将这名为“铁胆”的黑大汉吓成“破胆”了。

  铁胆道:“是啊,辛大哥,反正是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不能改变。俺看还是快走吧。”铁胆眼见天色渐黑,而此处距离荆州仍有相当远的一段路,不由得开口催促仍站在那里的辛同。墓中所见,显然已将这名为“铁胆”的黑大汉吓成“破胆”了。

  三人步行了两个多时辰,辛同见金可心虽已额头满是细汗,却仍是神采奕奕,毫无疲惫之意,有些钦佩地道:“真想不到,一身大家闺秀气质的金小姐,看起来亦是纤秀文弱,却是这般能够吃苦。”

  金可心听到辛同称赞自己,心中甚是欢喜,回头向着辛同嫣然一笑。火把光芒掩映下,这宛若春花初绽、清丽无俦的一笑,看得辛同心弦波动,险些又从双眸中冒出鸀光来。直将金可心看得玉面生霞,辛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铁胆憨笑道:“可心就是大家闺秀,辛大哥看得真准。可心的父亲乃是京州的首富。就是在三个汉德帝国里,俺姨父也是名列三甲的大富翁。可心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那些千金大小姐的毛病,可心是一点也没有的……”

  铁胆只是性子憨厚,绝非他人所认为的愚笨。他将辛同刚才看着金可心时那双目生辉的样子收在眼中,心下竟有喜极欲泣的感觉――看来俺终于要解脱了!

  这一路行来,铁胆越来越觉得自己那平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表妹,自从在那小丘处被辛同气哭后,反应便开始甚是反常。“难道可心喜欢上这个看起来比俺还黑的辛无歧了?”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不时浮起。不过因为舀不准辛同的想法,是以一直静观其变。

  铁胆自懂事起便被金可心“压迫”,堪称“苦难”由来已久。虽然对金可心并无怨恨之心,但如果能够在这苦不堪言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无疑是极为高兴之事。刚才见到辛同两眼湛亮的样子,立时抓住机会,开始大赞金可心,直把金可心说得天上难找,人间难寻。一边说一边还心里奇怪:自己原来也是这般能说的!一念及此,一股莫名的兴奋在铁胆的心间油然而生,口上越发的滔滔不绝。

  辛同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如果是其他人,脸上热到他这种程度,定已经面红如火,只不过他的肤色实在太黑,即使脸颊再热上十倍,可能仍是看不出他正在脸红。

  那边的金可心,早已连两只耳朵都红透了。但却只是轻咬着下唇红着粉颊低头赶路,出奇地没有打断铁胆口若悬河的吹捧。

  铁胆的意思,辛同与金可心俱都极为明了。但二人此时的心态皆是微妙难言,竟然无人阻止,任由铁胆唾沫四溅地大说特说。

  铁胆这一说,竟说了近大半个时辰!直至漆黑的前方一道闪电似的光芒突然闪现,铁胆惊讶之下方意犹未尽地止住。

  辛同暗中长出了口气。自此,对“外貌憨厚之人必定口拙”之说,辛同一概以鼻嗤之。

  前方又是一道电光闪过,随即一声痛苦已极、不似人声的惨嚎远远传来。声音未散,紧接着又一前一后传来两声似是濒临死亡的绝望惨呼。

  铁胆大惊下停住脚步,道:“辛大哥,前面……前面怎么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音,听得辛同直想大笑,道:“现在还不知道,但过一会儿就知道了。”铁胆道:“怎么过一会就知道了?啊……你是说那些……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会到我们这……这里来?”

  辛同笑道:“不是他们过来,是我们过去。”辛同本就胆子大极,而且他一直在为自己棺中虚度的四年光阴懊恼不已,正巴不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此时前方又是电光又是惨叫,当真是正中下怀,迈开大步向惨嚎传来处走去。

  金可心向着铁胆呲牙发出“呃呀呜”的“恐怖”声音,然后扮了个鬼脸,吐了下粉红的小香舌,嘻嘻一笑,举着她的特制小型火把,小跑着追赶已经走出十几尺远的辛同。

  铁胆站在原处愣了半晌,猛然发觉辛同与金可心已经走出很远,打了个寒颤,甩开两条长腿急追前面的两人。

  在一处较为隐蔽的灌木丛后停住脚步,辛同对跟上的金可心道:“你和大胆先待在这里,那边比较危险,我先过去看看再说。”金可心小嘴微微一撅,道:“有什么危险的?你敢去,我当然也敢。”语音虽然低柔,语意却是不容置疑。铁胆嗫嚅着刚待说话,被金可心凤眼一瞪,吧嗒了两下嘴,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辛同看着神情坚决的金可心,点头应允,心道:“老子现在要力气有力气,要真气有真气,一拳打烂老虎头,一脚踢碎青石碑,还怕护不住金……可心两个人吗?”

  还未走出这片极是茂密的槐树林,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随即一阵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让铁胆和金可心先后变了脸色。辛同回身向火把下亦是脸色惨白的金可心微笑道:“金……可心,莫怕,有我在!”微笑着对金可心鼓励地点了点头。金可心俏脸突地一红,轻嗯了声,神情上镇静了许多。

  辛同转头对铁胆道:“大胆,一会我若是出手,可心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

  铁胆胸膛一挺,大声道:“辛大哥放心,宁可俺受伤,也不会让可心伤到一根头发。”挠了两下后脑,迟疑着问道:“但是,辛大哥……你为什么要出手?”

  辛同心道:“无他,只是手有些痒而已。”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快步前行。

  铁胆嘴唇动了几下,挠着头跟了上去。

  寂静之夜,微声亦可远传,辛同三人蹑手蹑脚地还未行至密林边缘,便听到林外一人恨声道:“牛黑毛!你让我死个明白,你们为何要设伏偷袭?为何非要置我夫妻二人于死地而后快?”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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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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