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科幻灵异>人乳工程上>6“母亲”和“父亲”
  天气热起来,下班后聚餐和吃烧烤流行开,这个周六晚上,王责的几个朋友商议必须在一起聚聚。

  下午五点四十,郭瑞给他打电话,一下班,王责匆忙地赶到家,同时也让妻子换衣服,他换上一身咖啡色的休闲装,配一双红色361度运动鞋,照过镜子后,再看李露穿着上周超市买的鹅黄色稍宽大的孕妇装,肚子微鼓,突然产生一种新奇的感觉,接近三个多月大的胎儿每天都长得很快,同时显露在母亲的肚子上,王责问:“这样好吗?”

  “我想,这样穿衣服宝宝会很舒服,不难看对吧?”

  “不难看。很好。”王责心里想到了金玲她们看到妻子打扮时吃惊的表情。

  他们准备好之后,离开家,开车出发。沿途实在没什么风景可言,无非经过一座连霍高速高架桥,十分钟后就能到达目的地,凉爽的南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风中的柳絮飞舞,在他眼前打转,又轻轻掠过,一个个像可爱的精灵,零零散散地触碰他的脸颊,滑过他的手臂,这样亲密地接触令他精神愉悦,因而想到了宫崎骏的电影《风之谷》中地下美丽植物的画面,又想到喜爱的蒲公英和鱼群。

  人们是这样歌颂它们的:“蒲公英的种子,是舞动的风之花,在风中绽放也要随风远行,有时它们会飘过几千公里,甚至一个大陆,生根在田间、荒原、悬崖或是沙漠,它们是天生的流浪者,是载着希望种子的勇士…鱼儿是海洋的儿女,美丽又活泼,鱼群也有自己的使命,它们会顺着清澈温暖的洋流去远方,穿越五湖四海,接受大海母亲的考验,到达富饶神秘的海域。”

  行者无惧说得就是它们,城市人一生都在绕着同一个地方兜圈子,还有无畏的行者吗?骑行者、背包客的年代早已经成为历史的符号,现代人只会自信满满地嘲讽他们,称他们为驴友——像驴一样行走的野人。只是无论你多么聪明始终无法从时间不足、压力山大中解脱,无法远行的现状难以改变,这又是多么可悲,似乎比野人也好不到哪里。太阳从西边的云朵里跳出来,立刻金色的余晖扑面而来,把眼前的道路、行人、树木都染成金色,路面铺展向远方,他俩现在的心情很好,收音机里传出欢快的音乐,加上这样的聚会总能带来快乐。

  “老地方”是刘玲玲家,市体育馆向北与郑开大道交汇处开的一家小餐馆,地方不大,一层面积不超过100平方米,共三层,一二层是用餐区,第三层他们居住,这小店之前是刘玲玲父亲经营的,传到她这之前差不多有三十年时间了,她是前年接手的,因为父亲老刘出车祸瘫痪在床,只得把手艺传给她。刘老爷子做菜的手艺好,性情也颇为豪爽,平日里的多半时间坐在门口的躺椅上听收音机唱戏,偶尔也喝点小酒,哼唱一小段,对进店的客人总是很热情,说的最多的是,“嗨!又来了。”,“进吧,进吧,又便宜又快啊!”。

  王责把车停在门口,下车手里提着一袋香蕉走在前面,李露慢慢跟着。刘叔在门口躺椅上向他们招手,“来了,都几个月大了?不错不错,好福气的娃娃。”

  “刘叔,吃饭了没?”

  “没呢。”

  “吃几个香蕉吧。”

  “好好…”

  “刘叔好,宝宝三个月大了。”?

  “要男孩?”

  “都好。”

  “好福气,好福气,这孩子十二月份出生,属…属鸡,这孩子要成大气,为国为民请命!”

  “借您吉言,回头见,刘叔。”

  “回头见。”

  “去吧,去吧,都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进门向里走进店门就看见,马鑫穿着围裙提着两件啤酒准备上二楼,正好看见了他俩,“上来吧,马上就能嗨皮了。”

  “都来了?”

  “那当然,那两位,听说为了今天这顿大餐,天天急红着眼…你说,还能来晚。”

  “有点意思。”王责跑上前抱过他手上的一件冰啤酒。从三楼旧音响里传出低沉的重金属音乐,地板也震动起来,真是“作孽”,马鑫猛地推开门,本想吓他们一跳,可是房间是空的,两人小心地进入,把啤酒放下,看看门后没人,把音响声音关小。

  “大概他们上厕所去了。”

  “两个人同时上厕所,太诡异了吧?”

  “也许,他们就是这爱好,嘿嘿…”

  “哈哈哈…”马鑫说第一句话时给他使眼色,他们对面立着一个老式的大衣柜,开一丝小口,也是这间装杂货屋里能躲人的地方,房间里始终一点动静没有,王责站起来走向衣柜准备“解开谜底”,李露和刘玲玲从门口进来,“干嘛呢,王责,怎么不见郭瑞他们?”王责刚转身,柜子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蹦出两个人,他们嗷嗷叫喊,双手里举着枕头扑向王责及其他人,王责头上被猛地挨了几下,马上拿起沙发坐垫反击“暴徒”——郭瑞、金玲,同时保护妻子,不久,其他人也找到合适的工具,刘玲玲拿起老式用的鸡毛掸子,李露抱着大笨毛绒棕熊防护,马鑫挥舞整袋卷纸,大家开始反击,立刻战局行势逆转,四比二的优势显而易见,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暴徒”手上的枕头被撕开了口,一团一团的鸭毛棉絮飘出来,又被打散,在欢笑声和怀旧音乐flrida《l》激情的节拍中,两个“暴徒”被制服,接下来讨论怎么惩罚他们。

  “我看先罚他们把两件啤酒喝了,喝不完,不准吃东西。”刘玲玲出了好点子。

  “放过我吧,两件啤酒,谁也喝不完,杀了我算了。”郭瑞被王责和刘玲玲按倒在沙发角落,同时被坐垫压在头上后不再挣扎,马鑫和李露看守缴械投降的金玲。

  “还敢多嘴?”“喝啤酒是有点浪费,换成一件矿泉水算了。”王责补充道。

  “哥哥、姐姐们别惩罚了,行吧?我向大家认错,对不起了,众位,大老爷们。”

  “是啊,大家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想得美。不给点颜色看看,你们下次还不闹翻天。必须严厉惩罚,没得商量。我打!”

  “露姐,给求个请,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姐,说话,姐…”

  “一会要吃饭了,你看这棉絮飘的,一会还不吃到嘴里?先把这打扫干净,把毛毛弄干净,大家看…”

  “行,你是我亲姐。”“这个没问题。”

  “还有吃过饭把地扫干净,桌子擦干净,锅碗杯子就不用你管了。答应不答应?”刘玲玲发话。

  “我可以帮你做饭,扫地我可不会干。是吧,瑞?”

  “少装纯了,让你试试我的挠痒神功。”

  “答应…答应了…真的,快放了我们吧…”终于达成了协议,“暴徒”获得自由,音乐打开,啤酒打开,除了李露,大家先碰一杯,郭瑞和刘玲玲还坐在刚才被制服的地方,马鑫、金玲坐对面,王责、李露坐中间。

  “真羡慕人家李露,是我们中间最早生宝宝的。”刘玲玲感叹道。

  “还早呢,才两个多月。”“相当妈,还不让马鑫加把劲。”

  “该死的郭瑞,我们是生得起养不起,反倒是你们一点动静也没有,还不是秃子说和尚摸摸都一样。”

  “我们还年轻,再过几年要孩子不是一样的?是吧,瑞?”

  “没什么要紧的,等我侄子出生了,咱们先养几天,好养呢,再说生不生的事,对吧?”

  “别动我外甥,不然我跟你急。你这样的纨绔子弟非带坏小孩不可,玩玩乐乐,折腾个没完。”

  “我怎么了,好歹也是个蓝领,公司的销售经理…”

  “孩子肯定不好养,不用试也知道,我和李露也是准备了五年才下了决心,你以为养金鱼呢?”

  “别浪费大好青春,喝啤酒,说这些干啥。”

  “我们这些女人,还是人家李露享福,有车有房,天天在家坐月子…”刘玲玲看到李露红着脸不高兴,就没敢继续说下去,其他人也沉默不语,不再答话。

  接着说些天气和新闻,差不多一瓶啤酒下了肚,刘玲玲说:“今晚大家可是有口福了,都是硬菜。”

  “多硬啊?我这牙齿石头都咬得动。”郭瑞张开大嘴,把上下牙齿咬得铛铛响。

  “不跟你贫嘴,待会就知道了。”说完她下去招呼客人,马鑫去打杂,李露和金玲上顶楼天台看看上面打理的菜园,留下郭瑞打扫房间,自然王责要帮他的忙,郭瑞公子哥的抱怨声不停,“这么多,跟下雪似的,没得救了。”

  “早知道要受这种罪,说什么也不这样闹腾。”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一会儿就算吃再硬的牛鞭也,也弥补不了现在遭的罪。”其实他不过是左手拿着第二瓶啤酒朝肚里灌,右手挥舞着鸡毛掸子,屁股一下也没离开沙发,无奈地看着空中的棉絮和灰尘飘荡。原本还在下落的棉絮,飘得更远了,王责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过他手里的鸡毛掸子,“你这样根本不行,一辈子也弄不干净,去找个吸尘器去。”

  “我看没戏,你看看这些毛毛飞得真欢,到处都是,看得我眼花缭乱,哥,你去弄吧。”王责懒得理他,下楼去找了吸尘器和小喷水壶,回来后看见郭瑞嘴里叼着烟,正在擦桌子。

  “怎么突然变勤快了?”

  “贫嘴都是表面工作,我内心可是个诚实的老实人。你信吗?”他吐了一口烟圈,似乎是认真地说。

  “这要看你怎样定义‘老实’这个词了。”

  “啥时候,我能做到您这样就心满意足了,车房老婆工作样样都好,老老实实地等着退休。”

  “风光都只是表面,我可不认为过得很好,凑合着,日子还得过下去。”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默契地清扫房间。音响里传出周杰伦低沉的歌声:“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小菜园在三楼楼顶,是刘叔几年前开辟出来的一片绿色,现在由马鑫打理。

  三楼楼梯光线不好,李露和金玲格外小心地踩着铁板楼梯向上走,推开头顶小块简易的铝合金盖子,上到房顶,头顶正上方有几块汽车旧挡风玻璃重叠摆放着,能把雨水聚到下面的一个水缸中,方形铁架支撑着玻璃的重量,最上面还挂着一层稀薄的黑色遮阳布,另外地面上铝合金支架横向排了三行,地面上对应着三排很长白色塑料槽,黑色的土壤是剩菜发酵后形成的肥料,营养成分高,不仅代替了化肥,还节省土壤,里面种着各种水果蔬菜,最外面一行种葡萄和丝瓜,葡萄是五年前种的,大拇指粗细的一颗上能接十几串葡萄,现在枝条上挂着饱满的青色颗粒,摸起来硬邦邦的。

  今年五月初气温就攀升到三十度,盛似酷热的暑期提早到来,瓜果植物长势最旺的要数丝瓜,不少丝瓜从架子上垂下来,个头大小不一,正适合炒着吃。中间一行种有黄瓜和辣椒,黄瓜秧还很细小,沿着竹竿向架子顶端延伸,刚开了小黄花,红色小尖椒是北方人喜欢的品种,不算太辣,炒肉很入味。最后一行种韭菜和西红柿,也都长势喜人,红的红,绿的绿。南侧靠墙的深桶里种着几株窝瓜,它的枝叶铺满了东南墙角的空隙,霸占了墙头爬山虎的去路,可它丝毫没有停下向外伸展的趋势,像是在向其他植物宣告:地面都是我的地盘,我会横扫千里。它有它娇纵的姿态,黄色的实花和狂花高举,显示它的成果,留心细看绿叶之中也有手指长的小瓜露出来。

  三年前,小楼西侧墙边种了几株爬山虎,藤蔓一直向上爬,延伸到三楼顶端,除了楼东侧有少部分空间,其他三面都被这些“爬山虎巨人”包围着,加上楼顶也没被太阳直晒,于是小楼一层夏天也还算凉快。

  这里的视野开阔,看得到很远的地方,东南方向,乳工程楼高耸挺拔同蜂巢空间重叠连成一片,好似登天的云梯,气势宏大,好像它们原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成千上万束灯光层层叠叠包围着她,编织出它外表华丽多彩的衣服,她的全身被电子屏幕包裹,洁白如玉的肌肤穿透夜色,动人心魄的美貌,婀娜多姿的形态,百般舞动变幻的长裙,越看越着迷,像姊妹像亲人像仙子。市体育馆地铁站出口的汽车忙碌地奔跑,北边的高架桥、龙子湖学校、远处的村庄被不断点亮的灯光连在一片…

  “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金玲最先开了口。她、李露、王责在大学是同一个班级,她和李露住一个宿舍,在高中时就是很好的闺蜜,王责介绍郭瑞给她认识的,之后她与郭瑞恋爱,成为男女朋友,大学期间王责会约马鑫、刘玲玲一起去参加聚会活动,他们六个人逐渐成了要好的朋友,每年过节日、过生日都会聚在一起,进入社会工作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互相照应着,格外珍惜相聚的机会,六个人关系也更加紧密,金玲的工作是一家旅游网公司的业务顾问,从事着与新闻专业无关的工作。

  “男孩。”李露能感觉到金玲想要表达些什么。

  “真是幸运,真的,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丈夫呢,聪明能干,是公司一把手,等孩子降生了,有了美满的三口之家。”

  “也没你想的这么好。”

  李露想到了上个月的受伤事件,也就是被别人误解成自己娇气得需要坐月子的起因,他们夫妻得知怀孕之后的不久,在四月初,有一天中午她有事外出时,在路上,一个人骑电动车从正面把她撞倒在地后逃跑了,当时她就感觉肚子痛,站不起来,头也被磕破了,流了许多血,在路人的帮助下她被送到医院,王责得知后立刻来到医院,医生说的话对他的刺激很大,“如果下次再不注意,胎儿可能就保不住了。”虽然没有检查出内伤,她的头部包扎后出院,李露还是在家养病了整整一个星期,接着王责决心让她辞职在家,完全是担心她在外面再受到伤害,她一方面希望分担丈夫的经济压力,一方面又不忍心伤害到丈夫的自尊心,最后她还是让步了,辞去了编辑职位,在家休息。“你呢?郭瑞待你不是很好吗?”李露转身拉着她的手说。

  “好,又能如何,他那人一点上进心也没有,一辈子也买不了车,买不起房,还不肯结婚,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熬到头?”

  “你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也不算低,一个月三四万总要有吧?”

  “三万?别开玩笑了,他一个月能交到我手里有一万就不错了,除去日常开销,还要还国家抚养费,落不到钱的,郭瑞,充其量就是个爱面子又花钱大手大脚的混蛋,我又说不得…”

  “得了吧,他不是挺听你话的?”

  “那都是给你们看的…总之,他总是遮遮掩掩地,肯定在外面欠着别人钱呢,说不得哪一天,一堆债主要堵上门的。”

  “他有打过你?”

  “没有,有时候我们会吵得特别厉害,只要我提钱,他就变了个人,凶狠无比才失去理智…”

  “让王责去劝劝?”

  “算了…没用的,烂泥扶不上墙,他这块泥巴早******糊地上了,谁也别想把他捧起来。”

  “你会离开他吗?”

  “不会……那我真就一无所有了,如果要想重新开始,还要离开这座城市,我是个女人,软弱的女人,我的一切记忆和寄托都在这里,我死也不会放手,以后不会有人再爱我了…”

  “也不一定,你还年轻…”

  “下来吃饭喽!”

  “好。”听到下面人的呼喊声,她们应答着离开这片小菜园,也结束了这次谈心,黑夜已经完全笼罩大地。

  “美女们,帅哥们,美味的辣子鸡好了,准备品尝吧。”刘玲玲这次上来是在半个小时后,在王责他们打扫房间干净之后,她双手端着一个铝合金大盆,从里面冒着热气,站在门口吆喝,王责拨开门帘,让她进入,随即马鑫从下面跑上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个大陶瓷盘子、六个小碗及筷子,进屋先把两个盘子摆上。

  “别下手!等会!让着点!”,刘玲玲进屋后站在一边,郭瑞站在她的面前,拿起放在大盆里的勺子,翻来翻去,王责站在台阶上等着正在下楼的妻子。六个人又重新到齐了,鸡肉和土豆被拼在两个盘中,香气扑鼻,同时四瓶啤酒打开,郭瑞已经把第三瓶喝开了,马鑫刚举起瓶子,刘玲玲瞪着他,问:“水呢?”

  “在这呢。”马鑫左手从胸前罩衣口袋里,取出一瓶营养快线递给李露,尴尬地看着王责,

  “开始吧?”

  “来吧,咱们为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为了友谊聚餐的好日子,更重要的是纪念马鑫和刘玲玲订婚一周年,先干一杯…下面有请他们发表致辞,大家欢迎。”

  “谢谢大家光临,我和马鑫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谢谢大家支持,吃好喝好。”

  “我也不多说什么,大家举杯。”

  六个瓶子再次撞在一起,最早动筷子的自然是郭瑞,他的筷子在盘子上方转了几圈,可是什么也没夹到。

  “在找什么?”王责把一个鸡腿夹起来,在空中晃了一圈,放进妻子碗里。“李露放心吃,今天的辣椒我放得少,不辣。谁想吃更辣的,我这有秘制辣椒酱。”

  “谁说我要鸡腿了?鸡翅,才是我老婆…”眼看着马鑫把鸡翅夹走,他瞬间崩溃了。

  “鸡翅是你老婆的最爱?”鸡翅进了刘玲玲的空碗。

  “今天是怎么了,倒霉不说,眼神儿也不好了?”

  “可不是,鸡腿没了,鸡翅也没了。”“土豆还有,啤酒就(配)土豆也不错。”说着王责给郭瑞碗里夹个土豆块。

  “啤酒,谁偷喝了?刚才罚你喝,你不喝,现在倒好…”

  “心疼了?我这是为好朋友王责高兴,祝贺他一举成名,成为媒体焦点,是超人的化身,正义的使者。我建议大家为他干一杯,怎么样?”

  “我看行。”

  “为了我们的英雄!”

  “应该的,等升官发财了,别忘了我们。”

  “不要相信网上说的,我背后可没有外国势力。”

  “这我们都知道,婴儿是你救回来的吧?政府警察都办不到,你呢,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为这,干吧?”王责没什么可说的,闷了几口啤酒就见了底。李露想说点安慰丈夫的话,最终作罢,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很复杂,这次出名,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其实没什么可祝贺的。”

  “你要这么说,更应该给大家讲讲,我们给你出主意。”没想到郭瑞会这样说,如果这话出自刘玲玲的口,王责半点不会惊奇。

  既然发生了也不怕被人知道,王责就从邮件被黑客盗走开始粗略讲了一遍,没讲见乳工程楼的人。众人七嘴八舌地提了几个问题,谁也没提出有价值的建议,当他问马鑫,是否能追踪到黑客更多的信息,马鑫认为,要找到更厉害的黑客帮忙才行,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似乎警方也认为这样厉害的黑客一定会把痕迹擦得一干二净,等你费时费力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堆乱码。终究谁也帮不上忙。

  吃到一半,下面有人喊刘玲玲,郭瑞笑嘻嘻地说:“是不是面下好了?我先来一份,肚子还饿着呢。”

  “麻辣兔肉,吃过没?本店压箱底的菜,留着你的肚子,等着。”说完,刘玲玲下去了。

  “这还说得过去,一份辣子鸡算什么硬菜。”

  “马鑫,这菜怎么做的?我也想学学。”李露成了今天最少说话的人,平时她总是能带动大家热情,现在说的话都非常谨慎。

  “不知道。”马鑫挠着头,喝着啤酒。“你没吃过?”

  “没有,大概是玲玲才学的。”

  郭瑞听后兴趣减半,关上音响,打开旧电视,边吃边看中央五套的网球公开赛,鸡肉差不多被吃光了,马鑫简单收拾了桌子去下面看看,上来时顺便带了刚出锅的面和门口刚做成的烧烤,有十根烤肠,十串烤面筋,两个烤鸡翅,两个烤玉米,一条烤鱼。烧烤片刻就分完了,他们三个男人再次干杯,烧烤和啤酒是绝好的搭配,不得不说,王责此时感觉到了冰啤酒下肚的畅快淋漓,烦心的事被忘得干干净净,他聊到了去年公司组织去三亚旅游的趣事,还有陈叔等人对自己的帮助…刘玲玲再次端菜上来,兔肉一盘,刘玲玲说下次做一道五香猪蹄,大家并不是很饿了,可是高兴,胃口就比平时好多了,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美味上。

  “这里谁的年龄最长?要带头喝一杯。先说好我是属猴的,阴历八月十五。”金玲活跃起来,说完看着郭瑞。

  “阴历二月初十,我属鸡。”郭瑞得意得笑着吞下一口啤酒。排序倒着转,依次是李露、王责、刘玲玲,最后是马鑫。

  “六月二十九,属猴。”

  “五月初八,属猴,恐怕这里生月我最大。”

  “也不见得,我是阴历十二月初一,马鑫是阴历十月十三,都属猴。但是我感觉有人作弊,说谎话,不如大家掏出身份证看看,特别是属鸡…”

  “不要老是针对我一个人好吧,我知道我长得帅,人又老实,不要欺负人家。”

  “太肉麻了,他这样,你受得了吗,金玲?”

  “还行,当不了男人,学做个女人也好。”

  “电视上都说‘当女人挺好’,既然这样,从此之后,我就当自己是个女人算了。每个月真的只有一次?”

  听到这话,大家都又气又乐,纷纷感慨。

  “看来,郭女子,是有做女人的天分的,长得不算秀美,好好打扮一下也还行,只是,只是,年纪大了,全身手术可不好做。”

  “是啊!你不做女人是可惜了,听说一个长胡子的女人最性感,你这是长处,好好发扬光大。”

  “真是可惜,连郭瑞都要做女人了,再也不能同他一起畅饮好酒,再也不能和他熬夜看世界杯,再也不能和他同去一个厕所,同睡一张床,是不是很可惜?”

  “可惜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有这个需要,总不能拦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人家手术做成功了,以后咱们不是把他那份啤酒钱省下了,老婆,咱们以后也能再开个餐馆。”

  “有道理,如果早点发现你的这一特长就好了,亚洲选美大赛是在几月份?七月份,郭美女,你去一定拿个大奖。”“即使拿不到奖,也不丢人,比凤姐、如花漂亮多了。”

  郭瑞站起身,左手举着空啤酒瓶当话筒,右手伸着兰花指,清清嗓子,开始他的自由表演。

  “今天能在这里当选上2065年世界最美小姐大赛的冠军,我万分荣幸,首先我要感谢大家的关爱,大家的好意,大家的鼓励,从此以后,我要继续在做美丽女人的道路上坚持不懈,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女性成长的一大步。感谢大家光临,谢谢。”

  谁都了解,郭瑞的脸皮是出奇得厚,也许能砌个古城墙角,不然怎么干得了销售经理,他就适合吃这份饭。

  “既然我是最年长的,承蒙郭美女的好意,敬大家一杯,离我的生日也不远了,到时候我请客,大家再聚一聚,吃点海鲜之类,也算对大家的大力感谢。”

  “说得好,到时候,我和金玲一定第一个去给你捧场。”

  “你这个吃货,第一个去刷碗?看看人家王哥多有魄力,像你整天吊儿郎当的,下辈子也出不了头。”

  “我这不是在努力吗,老婆?我改了…”

  “我们一定去。”

  “我也是。”

  “谢谢大家。”

  “干了。”

  “干吧!”

  说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科技发达并不意味着人的交际圈会无限地变大,相反的人们都活在小而局限的圈子,朋友圈越大,形形色色的人也越多,不必要的应酬也多,不会总是让你感到安稳快乐,从小接受的竞争教育使人与人感情冷漠,缺乏信任,人们不愿主动花费更多的时间去交友,打破这安定的生活状态。王责和马鑫是幼儿园、小学、初中同班同学,高中同学校不同班,与郭瑞是高中同班同学,一直以来,王责都是这个小圈子的焦点和核心。

  聊天一直持续到很晚,半夜十二点左右,而吃饭九点多就结束了,李露她们三个去卧室看刺绣和家具去了。剩下他们仨在“阵地”解决剩下的六瓶啤酒,一人两瓶最公平不过了。

  马鑫的酒量小,话题也不多,大概是理科生学电脑软件编程的通病,就像你不曾见到一台电脑没事就发出轰轰隆隆的马达声,它只是在默默运算,最后输出一个结果,跟郭瑞相比较,王责更喜欢交马鑫这样的朋友,不说废话是一种很好的美德,偶尔心情好他也会说几句俏皮话。

  马鑫的工作是学校网络安全维护,在河南职业技术学院上班,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黑矮,身高一米六六,明明初中一年级的马鑫,还是个非常标准的黄皮肤亚洲人,个子也不低,在一米六零左右,从没见过他打篮球或者参与任何一项暴晒的户外运动,怎么就越长越黑了?在现在看来男性平均身高一米七五以下,的确是会感到尴尬的,他和自己有不少共同点,不抽烟,喝少量酒,是个顾家的男人,从不跟妻子吵架,至少现在看来他是如此爱刘玲玲,时常迁就她的撒泼,这同人们说的“气管炎”有区别,他是有原则有忍耐力的男人。

  你可以跟他谈动物和植物,很明显他是亲近自然的,至少在感情上亲近,他从来不主动提工作或是电脑怎样,也不抱怨,对待刘叔如同对待亲爸,怪不得刘叔放心把养老钱交给他保管。

  他时常发呆,并在不经意间问几个奇怪且脑洞大开的问题,现在他看着桌子上散落的骨头,马上提出了他的问题:“嗅觉可以保存吗?既然视觉可以通过相机保存,听觉靠录音保存,那么嗅觉怎么保存?”

  王责思考着回答,“比如说,香气,只是很难保持很久,就像香水,可以让你闻到花香,时间久了也会失效。”

  “香水不行,只有一种味道,我要的是可以变换出所有味道,再说香水是化学品,不能算很正宗的自然气息。”

  “不太可能出现能变化出无穷味道的物质。”

  “也是,不过胶片相机可以闪存,气味也应该可以,至少被记忆性存储,万一哪天一类花草消失了,一种味道也消失了,这是极大的损失,未来肯定有这种保存气味的物质出现。”

  “这我就不懂了,这是一个科学家的工作,我是想不明白。”

  “也许。”

  “你养的猫呢?”

  “在下边,找东西吃呢…”“能不能别说猫,其他挺有趣的事不是多得很?下面有煮花生没?拿点尝尝。”郭瑞似乎对棒球赛突然失去了兴趣,等马鑫下去了,他马上凑到王责旁边问:“你认识乳工程楼里面当官的人吗?”“不认识,问这干嘛?”

  “如果你能和它的高层管理交上朋友,今后肯定会飞黄腾达。”

  “是吗?”

  “我敢肯定。乳工程楼是超级暴利的垄断行业,这座城市的动力支柱。他们公司的待遇好得很,混的好一年轻轻松松拿百万年薪,也不是一般人说进就能进的,当然如果你有关系,就好办多了。我有一个朋友在里面做个保安,凭关系,你知道他给保安组长多少钱才进入的?一百万!当然这花了五年才能收本,熬到现在,每天好吃好喝过得比我都好。想像一下,他们的管理者简直肥得流油。”

  “难道你想进乳工程楼?”

  “当然,以我现在的工资,抚养费差三十万没还,公司也分不了房,买房子恐怕要五年,买车遥遥无期,还要省吃俭用,生活简直是水深火热,马鑫这个月刚还完抚养费。”马鑫端来煮花生,坐在王责的旁边,静静地听着。

  “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发大财?可是你得有资本才行,我打心里看不起它,私下里你知道大家都叫她什么?”

  “后妈?”

  “不,是‘****’。想想吧,在小时候它给咱们喂奶可不是免费的,一年一万多,真不是个小数目,心肠比后妈还毒。”

  “我没想到人们会这样说,终究她喂养了我们,没让我们饿死,即使算不上好母亲,也是乳母。”

  “一万多也不算太多,毕竟要养一个婴儿没那么容易,不像我们一天三顿饭就够了,还要换尿布,要无休止地哭闹…二十年的无息贷款也相当实惠了。”

  “可是你愿意,一出生就开始欠债吗?一出校门就要开始还百万债务?”

  “当然不愿意。”

  “那就是。据说乳工程楼都是用牛奶或奶粉喂稍大一点的婴儿。”

  “当真?”王责有些怀疑。

  “有人亲眼所见,每月都有一货车几顿重的奶粉送进里面,每天输牛奶的秘密管道都不停地运作,难道是给管理者吃的?谁都不笨。”

  “你说得对,这是真的,骗骗小孩的勾当他们干得最漂亮。婴儿、一两岁的孩子知道什么?”马鑫变得气愤。

  “那你们知道‘后爸’吗?”

  “蜂巢空间?一次也没去过。你呢,马鑫?”

  “我也是。”

  “你们也太封闭了,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时代,再这样下去,要被淘汰了,‘后爸’与‘后妈’当然在一块,知道了吧?所以说你们太不懂得享受生活,‘后爸’可是一个城市里最有特色的地方,无论你是百万富翁还是身无分文的流浪汉都能在那里找到乐趣,起码享受到上帝庇护下的幸运,它不仅仅是一座竖立起来的小城市,而且是一处安全舒适的避风港,在你的人生遇到麻烦的特殊时期,它将是你的最佳选择。”

  “也许,我和马鑫可是天生对新鲜东西不感兴趣,‘巢穴’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像蚂蚁窝、小盒子里这样的地方还会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你道是说错了,‘后爸’是好是坏,要看你怎么利用,如果你想干坏事在家里、其他任何地方都行,不是地方限制得了的,它不过是缩小了居住面积,而更加舒适,总之你想错了。”

  “你说没钱的人也能让去那?”马鑫很怀疑在这个金钱时代,没有钱怎么能生存下去。

  “当然它里面的房间是有区分的,富人的房间大概一千元到五百元一天,普通人的单人间大概三百元一天,双人间五百一天,低收入者有住一百元一天的,或是五十元一天的‘万达广场’,如果你实在是没工作连一百块也没有,你可以在‘shtie’上表演节目,获得高的关注、好评,就可以免费入住,也可能被星探公司发现而一炮走红,就像‘金刚乐队’的人都是在那出道的,还有喜剧组合‘苹果懒虫’,‘德黑兰’组合里的索哈…”

  “‘道路迷失’里的‘路人甲’郭淼,是吧?我看过他的电视报道。”

  “没错。其实‘后爸’在圈内很低调,有钱有风度的老爸谁不喜欢?以后我带你们去逛逛。”

  “嗯。”

  “我上趟厕所,你们俩赶紧喝酒,我最后一瓶都要见底了,你们都还有一瓶没开,像话吗,你们?”郭瑞慢吞吞地离开,去给自己鼓鼓的啤酒肚减压去了。

  “马鑫,咱们最早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两人的酒瓶碰在一处。

  “高中还是初中?”

  “高中?幼儿园到初中咱们都在一个班,而且常常是同桌。我猜咱们是被同时卖掉,所以才会这么巧。”

  “到现在为止,小学发生过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了,同桌是谁当然不知道。不用那么惊讶,初中咱们一个年级过?”马鑫低头看着手里倾斜的酒瓶底最后一洼酒水,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是要喝掉还是留在瓶里。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重复了,说了你也不信,没什么意义了。你和刘玲玲是怎么认识的?”

  “是啊,娶个这样的媳妇也好得很,房子也不愁了,还多了个爹。”郭瑞片刻就回来了。

  “其实也没啥,都是偶然,大学时我常常周末在一个电脑维修店做个兼职,组装电脑或是电脑维修,有一次,我接到电话,要上门去看一下电脑,地址就是这里,见到刘玲玲,那时她像个男孩一样在外横冲直撞,染着红头发,说话打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比一个街上的小流氓好不到哪去,电脑修好了,也快到中午了,刘爸下了一碗糊涂面给我吃,吃着真香,以后我就常来吃饭,和刘爸越聊越投缘。那年夏天,刘玲玲被她一个好朋友骗了,身无分文在北京的火车站睡了三天,接着就回家了,坏脾气也改了,变温顺了许多,我就觉得她人不错,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郭瑞,在哪上的小学?新科二实小?”

  “不是,新科四实小。因为我的语文成绩每次都是第一,才在初中转了班,接着转了学校,后来高中就进了一高。讲个顶有意思的事给你们听,我上小学一年级总是坐前面第三排第三个的座位,左面的同桌是个鼻涕虫,他一天到晚总是鼻涕流个不停,上课的时候我总会瞥见他用右手把悄悄流出的鼻涕轻轻抹去,下课他就拿卫生纸擤鼻子发出巨响,于是我整天在想,他何苦要长一个短小不争气的鼻子,直到有一天上着课,一滴液体滴在他正在使用的电子书屏幕上,那不是鼻涕而是血,接着他的鼻血像水管里水一样喷出一大片,我是第一个发现的,站起来指着他,接着女教授看到后吓得脸都紫了,她去叫校长时可怜虫晕倒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是死了还是被带到ss儿童村,谁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一阵子我害怕极了,总是想到自己会不会一转眼就没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悲惨的人。”

  “我还要再讲一个,可惜我啤酒没了,马鑫,你的那瓶不喝给我吧…谢谢。就在鼻涕虫消失一年后,一个叫‘胡朴’的插班生坐在我左边,第一天我就发现他是个怪胎,他的眼睛总是盯着女教授的嘴角,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我当时就怀疑他是个‘好色之徒’,他不跟任何人说话,但是女教授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这可是不简单的,除非他之前就学过,晚上我找到他,问他是不是从四年级转过来的,你猜他怎么说?‘不是,我才四岁半。’这个当然我可不信,一个比我还高点,比我小,还能回答难题的小孩怎么可能存在?他肯定个骗子。我问他为什么总盯着教授的嘴角看,他说他能从其他人的嘴角看见心里默念出的答案,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结果他的每科成绩都是满分,所以从幼儿班升到一年级。也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一个月后他也不见了,消失了。跳级或者…总之我踏踏实实地过完了小学,成了最普通人里面的普通人。怎么样,我讲的故事?”

  “是很不寻常,我记不清小学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也许是整天发呆,也许是别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对什么都没有感觉,直到上初三,下午体育课最后一节课,突然下了暴雨,我浑身湿透得站在雨中,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和闪电,突然感觉身体冷得打颤,大口地喘气,大声地喊出来,像是被闪电打中了,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有了感受来自肉体和精神,幸好没有人打扰我,没人发现我开心地笑了,也开始记得周围的人,上帝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是不是很不幸,没有小时候记忆的人?”

  “一点也不。我倒是希望像你一样,没有遇见鼻涕虫、怪胎这种人,真是可怕的时期:总是有人想欺负你,操控你,要挟、欺骗…”

  “王哥,你呢?”

  “我就是过得很平常,学习、吃饭、睡觉,没有想太多,平平常常。”

  “你是幸运儿,真的,从小到大都是,每一天都过得比我好。”

  “我不认同,可是我不想辩解,或许是沾了一丁点耶稣的光,可也没能好到哪里,我只想做个没有抱怨的普通人。最后半瓶,走起。”

  已经是凌晨零点十分,王责决定带着妻子回家,五瓶啤酒对他来说一分醉意还不到,如果把醉酒划定为十个等级的话,就算这样,如果在路上被交警查到依旧会被测定为酒驾,可他一点也不担心,大半夜这么偏僻的路,路上一个人也找不到,交警可不会无聊得大半夜不睡觉,所以他决定开车回家睡觉,自然郭瑞夫妻今晚会住在这,马鑫看王责没有喝醉,放心地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车走远了才回去打扫房间。

  王责开车回家。

  “没喝多吧?”李露不确定丈夫是不是还很清醒。

  “没有,才三瓶。”外面的冷风从玻璃缝钻进来,吹得他上半身一抖,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冷气,脑袋完全清醒过来,关上车窗玻璃,“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我看玲玲家顶楼的菜园打理得很好,你看,咱们也在阳台上种点什么?”

  “种花吧,地方也不是很大,咱们不是种了一盆水仙、星星花、指甲草、洋葱。再种一盆牡丹和小太阳花,怎么样?”

  “不知道好养不好养,明天去花店看看吧。”

  “好,我想要种一颗害羞草,放在书桌上,这种阴性植物好养,陶冶性情,你也多闻闻花香,对宝宝有好处。今天看到宝宝没?”

  “挺安静的,能看到他心脏跳动。”“今天我看你肚子又大了,咱们的宝宝长得快多了,说不定一出生就胖嘟嘟的样子。”

  “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男孩顽皮好动,女孩温柔善良,都很好,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王子’,女孩就叫‘王女’,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把名字都取好了?”

  “半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在拍婚纱照之前,我就坐在那等啊等,无聊啊,看到有三口之家来拍家庭照,我就想到要给咱们的宝贝赶早起个好名字,最重要的问题是,咱们到底能不能够把孩子养大,给他一个足够好的未来…刚才起的名字,其实是我胡编的。”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今天你不是说要找个人来调查一下黑客?”

  “是啊,只是连马鑫都认定不一定能调查出来,还是算了。”

  “那总比什么事也不做要强,万一查到黑客行踪,不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去哪找这么厉害还值得信任的人。”

  “你把从警察那得到的调查报告给我,我认识一个人一定肯帮忙,说不定有收获。”

  “可靠吗?”

  “这人非常可靠,这件事交给他没错。”

  “我看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没事,我想帮你,虽然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交给我吧,也算我为你做一件事。”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相信你,报告就在书房里,回去我拿给你。”路灯昏黄,所有的建筑衬托出一种黑色庄重的威严。

  养育我们的“母亲”和“父亲”不过是两栋冰冷的建筑,它们盘踞在这里,是城市的心脏,固守这个城市的东南西北四个角和中央,所有人都被划入它的范围,并遵守它们定下的规则,这就是未来人的进步成果。

  “谁阻碍了你未来的成长?父母!谁限制了你对生活的更高追求?父母!谁像哄小孩一样欺骗你的人生?父母!现在你不再需要他们,他们抛弃了你,他们把你当成一个包袱,丢掉!从现在起,你们是国家的财产,国家是你们最强大的后盾,你要爱他,你必须选择爱他,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你愿意吗?愿意!”小学生时期喊的口号,他还记得。

  “变得冷漠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进步,被社会淘汰,被别人踩在脚下,人类未来要求我们必须进步,这样人类才不会灭亡,国家才不会灭亡,相信未来在我们手中。”

  新改革是政府做出的一次最大胆地尝试,也是在一个历史转折点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2020年,中国接近14亿人口,经济减速持续,接近一半年轻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诈骗犯罪案件逐年增加,城市雾霾污染严重,油电能源消耗量过大,男女比例失衡更加严重,男人娶不到老婆…用以前的传统方式再也起不到大的作用了,必须要削减人口,必须要改革体制,可是没有外部战争,没有世界末日,该怎么办?

  要迈向理想社会主义的美好世界,谈何容易,无论多么困难,我们必须走出这一步,国家必须走出这一步,我们这一代要做出牺牲,巨大的牺牲,可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是坚强的一代,也是强大的一代,也必将赢得下一代人的尊敬。

  2065年,如今的中国,令世界瞩目,不再受到周围国家领土的丝毫侵犯,******是中国的!黄岩岛是中国的!南海海域是中国的!中国成为世界上科技人才储备遥遥领先的国家,转移制造业和服务业,最先迈进全民智能数字化时代,伟大的中国!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改革…”

  一篇他背诵过的初中满分获奖作文上段落。

  政府把婴儿变成增值的商品统一购买、养育并从他们毕业工作开始获得回报。这种“商品”只允许国家买卖,私人买卖属于犯罪,简直是完美的设计,“母亲”和“父亲”恰恰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是谁在四十五年前就为我们设计好了未来?伟大且有悖人伦道德的改革是怎么操作的?农村包围城市?

  王责躺在床上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过去人五代同堂的生活和人生究竟是如何一番景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瓦印老人的人乳工程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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