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一坐在西侧,包间的门在南侧,中国自古以来以北为尊,所以沈方坐在北侧,这样很容易给对面的人形成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也确实有这种目的,他决定那个名字为周灵易的人一旦有任何令他看得不顺眼的地方,他就会好好地教训这个人,所以周灵易刚一踏入包间,他的目光便如同锋利的剑锋紧紧地逼视着这个人。
他看得很仔细,不但观察出了这个人因为缺少睡眠而导致苍白憔悴的面色,而且还观察出了这个人的眼内已布满了血丝,甚至还感觉到了这个人的那种书卷般的气息,这种气息中又带有淡淡的忧郁。
他对这样的人似乎很没办法,甚至无法产生怒意,所以他之前积攒的怒气渐渐消散,锋利的目光也渐渐淡化。
他还记得三年前在路边行走的时候,身旁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块头与他并行,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大块头就不满意了,然后就以充满着蔑视与傲慢的眼神打量他,不但如此,还口出不逊,脏话不断,侮辱的字样曾出不穷,所以他很生气,所以他离开的时候,那个大块头就倒在路边,鼻孔留着血,面前还有两颗牙齿……
他还记得两年前骑着车子不小心把一个很文弱的高中生撞倒以后,这个高中生便起身与另一个很文弱的同伴对他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变成了理论,理论起来竟然没完没了,他感觉到自己的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他有足够的信心只用四成力道就可以把这两个家伙一拳一个地放倒,只可惜他对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办法,所以在这两个家伙的漫长理论下,他的脸色都变成了紫色,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然后他撒腿就飞逃而去,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他连一丝回头望的意思都没有……
很多人在背后对他的评价都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角色,只不过耳听为虚,有时候眼见也为虚,也许真正了解他的人,就是他的那几个好弟兄,至于他的未婚妻,也许是并不了解他,又或是太过了解他,又或许不愿了解他。
他毕竟是一个知识青年,是有原则、讲道理的,自然也会对很多事情都很没办法,所以周灵易方一走进,他就觉得很无奈,他无奈地摆了下手,道了声:“坐。”
他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周灵易却已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周灵易抽出椅子,便坐在了南侧,坐下后先打量了下沈佩一,她默默地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小手,脸色苍白而憔悴。
周灵易随即又转移目光望向了沈方,沈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明显是由忧虑过度及缺乏睡眠而导致的特有的青色。
此时的周灵易与沈方就像当初的沈佩一与陆若琳一样,属于标准的情敌立场,情敌之间一旦相遇,往往心理都会很微妙,相遇之后不外乎有三种情况发生。
第一种情况就是大家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彼此再说说心里想法,权衡一下各自对心爱之人的感情深浅,比较一下心爱之人归属后的幸福程度,考虑一下心爱之人的最终态度,然后其中一方主动退出并给予衷心的祝福,被祝福者再万分感谢并热情相送,最终是大家一拍两散从此互不来往永不相见恍如隔世。这当然是一种既皆大欢喜又十分理想的结果,理论上似乎也行得通,只可惜人总是有自私心理在作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让步,而且人生的欢喜总是少之又少,理想往往演变成化为泡影的梦想,理论拿到实践上也通常都是纸上谈兵,所以这种想法基本上是天方夜谭,很容易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几乎难以成立。
第二种情况就是双方一见面就开火交战,仿似认为对方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一般,你一拳来我一拳往,不管哪方面受伤,又或是双方都会受伤,最终最大的受害人却是被争夺的第三方,因为第三方受到的是心伤,这真乃是一拳三伤三者皆伤,高深莫测玄奥难解至极,武功的至高境界也不外如此,关键所在是这根本连一根毛儿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明智之人对此种情况是退避三舍避而远之,自然也会谋求他法另取良策。
第三种情况就是双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互有顾忌,你探我的牌来我摸你的底,探摸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口舌之争是尖酸刻薄层出不穷,偏偏又没有丝毫动手的倾向,这种情况也着实令人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总是拖泥带水没完没了然后留待日后探讨解决,而后又在所谓的日后里各自在心上人的面前进行着贬低对方损人损己的强大火力人身攻击,搞不好拖到了猴年马月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终感叹上天不公造物弄人吾命休矣,实在令人暗叹连连大跌眼镜啼笑皆非。(说来说去都是些屁话,就此打住。)
这三种情况在这个大包间里都没有发生。
周灵易在打量沈方的同时,沈方也在打量他,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可以读出忧愁和痛苦。
火锅中的水已经翻滚开来,蒸发的水气在冷空气中尤为明显,渐渐遮挡住他们相望的视线。
火锅的味道一定可口极了,只不过并不适合在早晨食用,这里的人也根本没有这种心情,就算是麻锅辣锅香锅炒锅砂锅,他们照样不会有心情。
没有人下菜,没有人说话,室内很安静,只有热水在锅中的翻滚声。
这种僵持的气氛并不令人好受,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沈佩一小声道:“不管饿不饿,都要尽量吃点儿,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了。”
她轻轻地下菜,又为身旁的两个男人调理小料,两个男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的动作上。
注视了一会儿,沈方的痛苦声音响起:“我和她在一起已经有六年了,在我的想法中,她这辈子是注定要嫁给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对我提出分手的一天,即使是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周灵易轻轻一叹。
沈方继续道:“这六年时间里,她从来没有提出过‘分手’这两个字,她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是非常刚强,我了解她,也许到目前为止,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我们昨晚住在旅馆里,可是她始终躺在那里背对着我不停地哭泣,这一夜我们谁都没有睡,通过一夜的思索,我才发现,她这次是铁了心了。”
周灵易抽出两支烟,递给沈方一支,点燃后,烟雾与蒸汽弥漫,弥漫得似雾,雾气如浓愁,人在浓愁中。
周灵易不再保持沉默,开口道:“自从我和她认识以来,她总是喜欢对我说起你,我曾经还要她有机会介绍我们两个认识,只不过这种机会始终没有出现过。”
沈方道:“如果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说不定我们就会成为朋友。”
周灵易道:“只可惜我们再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沈方道:“是的,这一辈子都不会了。”
周灵易目光暗淡,道:“可惜。”
沈方目光一暗,也道:“可惜。”
不知他们是为不能成为朋友可惜,还是为发生现在这种难过的事而可惜。
三人食不知味地草草用了点食物,再没有交谈声。
食用过后,沈方道:“我既然要你来接她,当然就会让你们走,可我毕竟是她的未婚夫,现在还不想让你们走,所以接下来的安排,自然要由我说了算。”
沈方虽已感觉到沈佩一这次是决心要分手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可就这么轻易让他们离开又心有不甘,于是提议去打台球。
没有人提出异议,所以他们就在台球厅消耗了三个多小时的光阴,这一顿台球打得简直就是心不在焉烦恼无比,根本就没心情较量什么球技,好不容易应付了过去,沈方依然不甘心,又提出去歌厅唱歌。
周灵易毕竟是夺了人家老婆,始终觉得心中有愧,只好听从。
忧伤的旋律在歌厅的包间内环绕,把人的情绪也感染得更为低落。
没有人唱歌,每个人的眼底都仿佛隐藏着痛楚。
沈方抽出一支烟,说道:“你一定听她说过我经常打球,却一定想不到我的球打得这么差。”
周灵易转过带有疑问的目光望向他。
沈方解释道:“其实我并不爱打球,连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我的几个好朋友特别爱好这个,我也只好陪他们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沈方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他也一定有很多的朋友,只是有些事情,是连朋友都无法取代的。
周灵易虽然深知,可他又能说什么?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又深吐出去,不知是在吐烟,还是在叹息。
沈方忽然问道:“你有朋友么?”
周灵易一怔,答道:“有。”
想到自己的朋友们,他的内心总是会觉得很温暖。
沈方道:“一个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还有友情,就值得骄傲。”
知心的朋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友情固然伟大,那么爱情呢?
爱情岂非也是一样,也许某些时候,爱情更为难能可贵。
没有了友情,人生会变得遗憾、孤独,没有了爱情,人生会变得空虚、寂寞,无论哪一种,都绝不会令人好受。
沈方已明白,已体会,他多么懊悔拥有爱情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而如今,为时已晚。
他不恨任何人,既不恨周灵易,也不恨沈佩一,他只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平时只注重友情,却忽略了爱情。
他的心底渐渐溢涌出无以言喻的悲伤,痛苦道:“一个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如果没有爱情,就值得悲哀。”
说完这句话,他就以悲哀痛苦的眼神望向沈佩一,他的目光中不只有悲哀和痛苦,还有深情,也许在最初与她相恋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眼神,他深深地望着她,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真挚,那么的专注,那么的深情,又那么的令人心碎。
沈佩一不敢与他对视,匆忙移开了视线,垂首凝视着自己的衣角,她的心在抖,颤抖。
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伤害一个人的滋味绝不好受,尤其这个人是自己爱过的人,即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一样不会好受,更不会从中得到心安与快乐,也许,人之初性本善的根本所在,便在与此。
周灵易黯然不语,他也很不好受,他并不后悔爱上了沈佩一,更不责怪自己夺走了她,他只怪上天弄人,痴情人。
为什么最容易受伤、伤得最深的往往是痴情人?
忧伤的旋律依然萦绕,萦绕在忧伤之人的心间。HTtρs://Μ.Ъīqiκυ.ΠEt
“既然你们都不唱歌,我来唱。”沈方痴痴地望着沈佩一,望着这么多年来陪他走过的人,缓缓起身,说道:“你总是说我唱歌的时候没有感情,唱得也不好听,那么我就用心地为你唱一次。”
他选了一首很悲伤的歌曲,拿起了麦克风,开始无限悲伤地唱了起来,唱得很用心,很投入,仿佛把他所有的悲伤情怀都投入到了这首伤情歌曲中,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中已有泪光在闪动。
起初,他的声音是因熬夜而导致的沙哑,渐渐,声音有些颤抖,渐渐,声音有些断续,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可是,他依然在唱,用尽所有的力气与情感,依然在唱。
造成这样的结果,周灵易难过至极,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沈佩一早已流下了泪,泪流满面,她不敢相信沈方也会落泪,而且是为她落泪,六年以来,她第一看到他的另一面,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他,恐怕以后也不会再了解了,她不忍再看下去,忽然掩面跑了出去。
“佩一!”周灵易有些担忧,连忙起身追去,瞬间已跑到门口。
“站住!”沈方一声大喝。
周灵易心里一沉,停了下来,缓缓转身。
沈方缓步走来,说道:“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狠狠地打你一拳。”
周灵易道:“那你就打吧。”
沈方道:“我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你也要打我一拳。”
周灵易本就觉得已经伤害了对方,即使挨一顿打也会心中好受些,又怎么会动手去打对方,他却道:“好,我打!”
周灵易说打就打,他的拳飞快地打了出去,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只轻轻地擦了沈方胸口的衣襟一下。
沈方定定地望着他,道:“你虽然不想打我,我却想打你。”
他忽然就抬起了拳,一拳就击了出去,这一拳刚猛有力,竟已发出十二成的力道,仿佛把他所有的愤晦都倾注于这一拳之中。
周灵易立刻感到不妙,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将低垂的右手提于腰间,一扣一翻,运起了太极之功。
“嘭!”
“噗!”
“咳咳咳……”
周灵易被一拳击飞,撞到了后墙上,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心道如果不是趁早运功抵抗,胸骨恐怕要断了两根,咳嗽完毕,他立刻转身尾随沈佩一而去,只留下了脸色铁青目光惊讶的沈方呆呆地伫立原处。
沈方呆立许久,转身走到沙发前颓然而坐,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佩一,你就算过得了我这关,又怎么过得了我们父母的那一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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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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