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爷爷、父母过世之后,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可是今儿,就因为听了兴庆宫那几个宫娥、内侍的话,他居然怒不可歇,冲进屋就要打她!
“你说胎儿不是溪儿服药弄掉的?”
“沈滔,你好糊涂!溪儿身子单薄,她比谁都更想要个孩子。你可知道,当初圣医曾诊断说:接受换颜术,此生难孕子女。这个孩子,对她极为重要,也许是她今生唯一的一次……她怎可能弄掉孩子。”
自责如潮,沈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拳重重地击在凉亭木柱之上:“我真是混账!不听溪儿解释,却听兴庆宫的胡说八道。”
卫氏想到此处,落下泪来,真希望那个经受在这一切苦难的是自己。
“妹妹很难过,皇上不信她的话,认定她是恶毒女子,虽然她故作坚强,可同为女子,我能体会她的伤心与失望……为何溪儿会如此多折……”
沈滔拳头紧握:“溪儿落胎,于谁有益?”
一遍遍地问,一遍遍地想。很快就有了答案,他可是大越皇宫大内长大的沈滔,后妃中的争斗,他早有耳闻,不是溪儿,便是后宫那些嫔妃干的。
今儿,宣旨的内侍是兴庆宫的人,带他们夫妻进宫的也是兴庆宫的人,他们抢先一步说沈溪的事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给沈溪解释的机会,要让他们夫妇都认为这事就是沈溪做的。
沈滔近乎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淑妃?”
卫氏道:“我就先走了一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这些,除了她还会有谁?可怜我们夫妇,人微言轻,明知溪儿被人害了、欺了,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了。”
沈滔捶击木柱,卫氏仿佛觉得这凉亭都为之颤抖。
“无论是谁,伤了溪儿,我都绝不会让你得意!”
沈滔的情,想到无助的沈溪在宫里任人欺负,又心疼,又难过。
“相公,我们能做什么呢?皇上不信妹妹,反信淑妃。”卫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是妹妹还是完璧之身,倒还能求得出宫,她亦是燕帝的人了,如果我们将她强行带回宫,你能将人言听而不闻,可妹妹呢?她终究是女子,就是百姓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的呀。”
沈滔的心乱了,静立凉亭,他不知道究竟要寻个什么法子,方才能保住沈溪,让她尽可能地少受害。
不知过了多久,沈滔道:“元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这便去养性殿求见,无论如何,也要燕帝再信溪儿一次。”
卫氏哪敢放手,拽住沈滔道:“你不会又去寻他打架吧?上回,他不追究,是正宠溪儿,而今他都不相信溪儿了,你再过去找他,不是连自己也陷进去么?”
沈滔捧住爱妻的手,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今儿我不找他打架,就与他说道理。就算我性子再暴,如此情势还分得清,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沈滔别了园子,问了往养性殿去的路,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与燕帝说话。一来可以还沈溪清白,二来,还能保住沈溪的宠爱。沈溪没有孩子,帝王的爱就如同她的性命。
养性殿的大门敞开着,殿内一片肃穆。大红猩猩色纱幔自梁而下,仿佛一道道血瀑,热烈而鲜艳,就似人的鲜血一般。
“公公,在下镇远候沈滔,有要事求见皇上,劳烦公公通禀一声!”
小太监应了一声,急急转回大殿,不多会儿就回来,道:“皇上口谕,今儿不见任何人!”
沈滔抱拳道:“劳烦公公再通禀一声,今儿皇上若是不见在下,在下便一直跪在殿外。”
他不能打进去,更不能在这里大吵大闹,溪儿的处境已令人堪忧,身为兄长帮不上忙便罢了,更不能令溪儿心中添堵。
沈滔不曾想到,溪儿为了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自请和亲,自愿接受换颜术。只为他,换回自由。
他突然明白,当年溪儿易成景阳,手捧自绘像来到应州,将自画像亲手交与他,明明面对的是朝思暮想的兄长,却偏要谎称“沈溪已死,受她之托,将这画像送来……”眸光里,暗涌的泪波,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眼就让沈滔辩出是自己的妹妹。
只当是锦衣卫右苑主交托给她的任务,不曾想,却是溪儿用兄长自由为条件甘愿如此。
溪儿为他,做了很多很多。
沈滔想到沈溪走过的坎坷、风雨,满心都是痛。
卫氏在园子里等候,一等不来,再等还不见沈滔回来,心下着急,先折回延宁阁探望沈溪。
沈溪邀卫氏一起用早膳,卫氏一心挂着丈夫,哪还有心思,又不忍将他前去养性殿的事告诉沈溪。若是两人吵闹起来,宫里一定会传开,可卫氏又猜不出丈夫在那边做甚。
“妹妹放心,我已劝过他。他明白妹妹中了别人的陷害。妹妹安心休养,明日我再入宫瞧你!”
卫氏带上两名侍女,离了延宁阁。
一路上,两侍女将自皇上收走延宁阁内侍、宫娥的事一并细说,又讲了昨儿御膳房的人如何欺云袖等事,还有先前她们随云袖去御膳房,其他宫人的眼色与讥讽等等。
卫氏听来,心下越发的怜惜与难过,恨不得那个备受冷落与讥讽的人是自己。
主仆三人拐角转入空旷的殿前高阶下,仰头一望,就看到养性殿前石阶台上跪着一人。
卫氏提着裙子,快奔几步,道:“相公,相公……”
沈滔回过头来,一脸的坚定,道:“你且回府,今日我一定要见燕帝。事到今日,我亦只有此法了。”
卫氏笑着,他没与人打架,也没与人吵闹,眼里含着热泪,道:“相公,府中有奶娘和下人们照应。我……陪你!”她提起裙子,并例跪在沈滔身侧。
两名侍女见自家主子都跪了,也相继跪下。
“小青,你去告诉管家一声,看这样子,我们夫妇今晚都不回去了。不用再等了!”
年龄稍大些的侍女起身,寻着原路回去。
阳光缩小了两个并跪的男女的身影,黑暗如团,映在二人的身侧。虽说是三月末的阳光,可卫氏还是有些受不住,膝下的石头冰凉刺骨,双膝有些麻木,她摇了摇身子。
沈滔目蓄怜惜,道:“你不用跪了,和小红先回府吧!”
“不,相公,我去求他总要好些,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何曾求过人啊?即便应州知府处处刁难你,那时,你都不曾说过半句软话。”
她到底还是担心他做不好,反而累及了沈溪。
沈滔道:“为了妹妹,我可以求人。”
沈溪都能为他吃那么多,他跪下双膝去求人,这又有何不可。
卫氏道:“相公曾与妾说过,我们一家人要风雨与共,不离不弃,你今儿求他,妾便陪你。”
沈滔见卫氏固执不肯离开,不再劝她。夫妻二人继续跪着,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沉,偶有官员从这里经过,皆用惊异的目光审视着二人,有不屑,有议论,而沈滔一直昂首挺胸地跪着,不曾移动,不愿放弃。
陈仕良手捧奏章,提袍而上,见到沈滔,面露异色:“镇远候,这是……”
沈滔一脸正气,冷冷地道:“不干你的事!”筆趣庫
卫氏用胳膊碰了碰沈滔,示意他住嘴,道:“陈大人,德嫔的事,你们许有耳闻。德嫔自幼心善,她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会毒会自己的亲生骨血。沈卫氏请大人在燕帝面前求求情,求他细查德嫔落胎的事,德嫔是被人陷害的,求求你了!求大人,看在沈氏一门骨血单薄的份上,就……帮帮我们吧。”
沈滔不悦,道:“不要求他。他们皆是见风使舵之人,哪里会帮咱们。”
“相公,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燕帝不见我们,他多拖一日,溪儿就多受一日的委屈,后宫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冷漠眼神,就是我听了,也都受不得……”
沈滔不再说话,带着疑惑,愤愤地道:“如若他再不见我,我也不跪了,索性带了溪儿,杀出宫去,大不了,我们一家几口去泉下与沈氏一门枉死的人相聚。”
陈仕良不满地啐了一声:“匹夫之勇!”
沈滔反问道:“干你何事,你们陈家、杜家,不就是喜欢袖手旁观么?今次,你们也到一边凉快罢!”
陈仕良被他的激得无语。
沈滔一直不瞒几家,当年就沈氏灭门的自保。文人自有文人的清高,这也是陈仕良心头的隐痛。
“沈夫人,在下进去,只会为你们说话,你静候佳音。”陈仕良懒得与沈滔说话,和沈滔说话足能把人气死,小时候彼此情同手足。
卫氏道:“如此,便有劳陈大人了!”起身深深一拜,陈仕良哪敢受礼,有沈滔在侧,又不能相阻,只得回礼。
陈仕良入得养性殿,与完颜昊谈了一会儿奏章上所禀之事。
临离开的时候,道:“皇上,镇远候夫妇已在殿外跪了半晌。微臣奏请皇上,请皇上恩准召见。”
完颜昊忆起之前听人说沈溪与陈仕良有婚约的事,如今想来,还颇有醋意,这么大的事儿,沈溪对他只字未提。
“德嫔药堕龙胎,还有礼了?”
陈仕良道:“微臣与德嫔自幼相识,她定不会做出此事,还请皇上彻查此事。切莫令仇者快,亲者痛。”
“陈爱卿此话颇有道理。丰年!”
总管太监迎了过来:“皇上。”
“传镇远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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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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