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江道:“那中年妇人置身何处?”
福儿道:“也在七柳斋中。”
柳南江道:“可曾见过凌菲姑娘?”
福儿道:“不曾见过那凌菲姑娘难道也到冷老魔手中去了吗?”
这福儿口风倒蛮紧的不过说此话时他私心中却感到一丝愧怍。
柳南江皱眉额良久无语。
福儿道:“目下该如何呢?冷老魔只给我了六天之期。”
柳南江一扬手接道:“福儿!你方才说冷老魔给了你一粒极为珍奇的药丸?”
福儿点点头道:“是的那是冷老魔要我对付秦姑娘的。”
柳南江道:“好好保存日后也许有用。”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切记在此屋内足不出户。秦茹慧欧阳玉纹柳仙仙三位姑娘也都住在店中切不可对她们吐露只字。”
福儿道:“我知道。”
柳南江目光向福儿上上下下一打量突然疑问道:“福儿!你出了七柳斋之后就一直到这儿来了吗?”
福儿道:“是啊!”
柳南江目光逼往福儿身上又问道:“你怎知我住在此地?”
福儿道:“冷老魔告诉我的。”
柳南江道:“你不曾去过城西吗?”
福儿心头不禁一骇面上却力持镇定地答道:“没有啊!”
柳南江喃喃道:“那就怪了!”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你不曾将某些事瞒着师兄吧?”
福儿道:“我哪敢隐瞒什么呢?”
柳南江道:“你靴子之上就着红土而且只有西门西大街的地上有红土你却不曾去过西城这岂不是一件怪事吗?”
福儿暗中不禁佩服他的师兄目光如电心细入微几番想说出白玉梅之事又几番忍了下来未敢轻率出口。沉吟再三才解说道:“想是冷老魔的爪牙去过西城带回红土又被我踩着黏上了靴底我倒的确不曾去过西城!”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不曾去过就算了你歇一会吧!”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一听福儿归来三位姑娘都在长廊下等候消息。秦茹慧抢先迎过来问道:“柳相公!
福儿可曾带什么佳音回来?”
柳南江双眉一皱道:“秦姑娘是你先看见福儿的吗?”
秦茹慧点点头道:“是啊!”
柳南江道:“是在何处看见他的?”
秦茹慧道:“在临街的东边院墙之下。”
语气一顿接道:“怎吗了?福儿莫非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柳南江道:“他的话中不实显有隐瞒。”
转头向欧阳玉纹和柳仙仙二人接道:“烦二位看住福儿。”
柳仙仙尖声叫道:“看住地?为了什么?”
柳南江道:“来不及细说其实在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别让他出房一步就行了。”
柳仙仙道:“那小家伙精灵古怪只用我两看不住他。”
柳南江道:“如果情非得已二位不妨出手点封他的昏穴。”
扬手向秦茹慧一挥接道:“有劳秦姑娘带领在下到临街的院墙下去看看。”
秦茹慧简直如坠五里雾中不明所以却也依照柳南江所言领先向外院走去。
来到临街院墙之下秦茹里一指道:“就在这里他干掉的那个大汉想必是冷老魔的爪牙就埋在那枣树之下。”
秦茹慧在一边指指点点柳南江却低头细看。
福儿所踩的足印中依稀有一丝红土都被柳南江看入眼中。
柳南江一摆手道:“姑娘请回吧!”
话声甫落人已上了墙头。
秦茹慧道:“相公要去何处?”
柳南江道:“去了就回姑娘请先回房吧!”
话声中人已落在街心。
此刻虽有卯辰相交光景由于天寒地冻街上却依然不见行人。
因而柳南江也就很轻易地找出福儿踩出来的足迹丝丝红土清晰可见。
福儿分明去过西城却坚持说不曾去过不免使柳南江暗暗启疑。
他并非唯恐福儿有异心以只怕福儿中毒而不自知所以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循着足迹走去那足迹中的红土愈见清晰。
终于柳南江走到一座大院之前。
柳南江低头细看福儿是角门进去的然而却是逾墙而出。
这是何故?他不禁垂沉吟起来。
沉思良久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心念一动决定继续追查下去。
据柳南江所知除了西门就近之处地上有红色黏土之外这座院宅门前的道路却是青石的路面。他放眼细看可以很清晰的看出福儿从西门而来然后进了这座院宅复又越墙而去路面上尚遗留着福儿的脚印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柳南江又再沉吟一阵终于抬手叩动了院宅大门的钢环。
叩环再三角门才呀然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青鬟使女探出半个身子问道:“相公叩门作甚?”
柳南江抱拳一拱道:“在下姓柳要拜见你家主人。”
那青鬟使女道:“我家主人远行在外多年了。”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继又问道:“那吗如今何人当家?”
青鬟使女道:“自然是我家女主人。”
柳南江道:“不知你家女主人多大年纪?”
青鬟使女反问道:“相公问此作甚?”
柳南江道:“如你家女主人是年轻少女在下自然不敢贸然求见如果她已……”
青鬟使女接道:“相公既不知我家主人远行在外又不知我家女主人有多大年纪分明从未交往已经是很贸然了。”
说罢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柳南江不禁皱起眉头硬闯进去呢?那是他绝对作不出的事。回去逼问福儿吗?福儿既然有心瞒他就休想逼出什么隐秘来。
不禁喟叹了一声怅然步下了台阶。
蓦然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嘿嘿笑道:“娃儿你真早啊……”
语气一沉接道:“这是哪家高手的宅院?”
柳南江闻高抬头只见那人竟是祝永岚。
柳南江心头一动何不利用祝永岚出面去揭开这座宅院的隐秘呢?
继而一想如此作未免太卑鄙了因而摇头道:“在下不知。”
祝永岚嘿嘿笑道:“若是民宅你这娃儿到此作甚?而且老夫亲眼看到你这娃儿吃了闭门羹若非高手娃儿焉能忍得下这口气?”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夺路就走。
祝永岚一伸手道:“娃儿慢走一步。”
柳南江道:“何事?”
祝永岚道:“可知黄衫客去了何处?”
柳南江道:“尊驾神通广大何来问我?”
祝永岚道:“娃儿不必说气话。”
语气一顿接道:“如果娃儿近日可能和那黄衫客会晤老夫要托你娃儿传个口信。”
柳南江道:“那就请讲吧!”
祝永岚放低了声音说道:“酒圣胡不孤也已于昨晚到了长安这就是黄衫客要老夫做的一件事请转告黄衫客老夫和他从此互不相欠。”
柳南江道:“焉知尊驾所说是否真实?”
祝永岚道:“真假日后自知用不着你这娃儿起疑!”
语气一顿接道:“另外老夫还附带奉送一个消息黄衫客所要寻找的凌菲那丫头是坠入了冷老魔的魔窟之中不过昨夜已然脱走去向不明。”
柳南江神色一振道:“当真吗?”
祝永岚道:“还是那句老话真假日后自知老夫现在要告诉你这娃儿几句话。”
柳南江目视别处冷声道:“说吧!”
祝永岚道:“老夫和那黄衫客之间的情分已了之后盼你这娃儿行走在外时不妨佩上那把寒星宝剑否则你难迎老夫三招。”
柳南江冷笑道:“在下倒想以佛门的罗汉伏虎掌会会尊驾的风林十八掌。”
祝永岚嘿嘿笑道:“娃儿够狂的只要你有此雄心多的是机会。”
说罢掉头走去。
柳南江观他身沉步稳分明在内力上又精进了一步心头不禁暗暗一动如果祝永岚真的是心怀叵测黄衫客为他疗伤那就无异是养虎贻患了。
在他一念之间那祝永岚也已去远。
此刻长街之上已渐有人迹柳南江转头再向那座宅院看了一眼这才向城中鼓楼处行去。
回到客栈之中柳南江直往三位姑娘所住宿的房间她们三人似也等待他的来归一见面立即齐声问道:“柳相公?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并未回答抬手向隔壁指了一指道:“福儿怎么样了?”
秦茹慧抢着答道:“没有怎么啊!他一直睡得好沉。”
柳南江道:“是我多疑吗?”
欧阳玉纹一向不爱多问此刻却插口道:“柳相公!半个月前玉纹就和福儿见过一面当时他就说过中毒是假相公还疑他些什么?”
柳南江神色凝重地说道:“福儿有事隐瞒在下这是不合理之事是以在下猜测福儿恐怕仍是中了毒性在受冷老魔的驱使。”
柳仙仙道:“探探他的穴脉就该有所现了又何必费尽心思去猜?”
柳南江摇头道:“冷老府所施展的毒物是难以被人觉的。”
秦茹慧道:“以我看相公的猜测可能不对晨间我曾亲眼看见福儿手刃一个冷老魔的爪牙若是他仍受冷老魔的驱使……”
柳南江接道:“那也许是冷老魔的苦肉计。”
柳仙仙道:“如此说来福儿是个危险的人物了?”
柳南江道:“不错所以三位姑娘得多作提防但是在福儿面前却又不能说破。”
柳仙仙道:“方才在客栈门口好像有几个扎眼人物在搜巡不去不知是不是……”
秦茹慧接道:“我也见到了不过那是祥云堡的人并非老魔爪牙。”
柳南江道:“秦羽烈是不甘寂寞的。”
语气一顿接道:“有劳三位姑娘将福儿盯紧一点在下到门口去看看。”
秦茹慧道:“你可是……”
柳南江疾声接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和他们冲突的。”
说罢走出房去。
虽是清晨店堂内也有三三两两吃早酒的客人柳南江选了一副临街座头向店家要了一碟羊羹四两白干细饮慢酌起来。
柳南江吃酒是假观望动静是真。
秦羽烈不是一个妄动之人若是真的派了爪牙到这客栈门口搜巡就必然有其原因。
对街廊檐之下停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杂食一个老头儿坐在车房歇息。
那推车老头儿衣衫褴楼而头上一顶范阳草帽却是簇新的心中一动立刻打好了算盘。
他缓缓起身离座先在客栈大门边站定待那老头儿向这边投以一瞥复又低下头去的一瞬间柳南江已施展射影掠光的身法来到了那老头儿的面前。
柳南江冷眼一扫未现有其他党羽这才冷声说道:“朋友!你在等谁!”
那人抬头向柳南江瞪了一眼低声说道:“在下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
柳南江接道:“早知朋友来历在下只想问问朋友停在此处目的何在?”
自称为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之人说道:“在下正在恭候柳相公的大驾。”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
乔装推车老汉的蓝衣武士统领又道:“在下奉堡主之命请相公到祥云堡一述。”
柳南江道:“因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蓝衣武士统领道:“事关机密因而奉堡主一再叮咛绝不可被第三者所知。”
柳南江冷笑:“莫非秦羽烈又在弄诡?”
蓝衣武士统领道:“秦堡主唯恐相疑是以在日间相邀此去对相公有百利而无一害。
相公尽可大放宽心前往就是。”
柳南江道:“有劳转告秦堡主在下行道江湖非为争名逐利有拂他的盛意了!”
说罢扭头回到店中。
穿过店堂走进跨院柳南江和秦茹慧碰了个正着。
秦茹慧想必也已在窥觑良久轻声说道:“方才与相公说话之人仿佛是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所乔装相公看出来了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正是他。”ъΙQǐkU.йEτ
目光向左右一扫放低了声音接道:“姑娘请随在下到园中说几句话。”
二人来到庭院之中进了一座凉亭天寒地冻除他们之外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柳南江道:“秦羽烈要约在下前往祥云堡一述。”
秦茹慧秀眉一张道:“就是那蓝衣武士带来的口信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
秦茹慧道:“何时?”
柳南江道:“就是此刻。”
秦茹意道:“相公是如何答复的?”
柳南江道:“一口回绝。”
秦茹慧似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对了秦羽烈诡计多端千万不能前去。”
柳南江道:“在下却打算稍待片刻就要去一趟祥云堡。”
秦茹慧唤了一声粉面出现惊疑之色。
柳南江道:“如说秦羽烈在堡中设下埋伏等在下自投罗网那倒是不可能之事不过在下却担心他施展调虎离山之计。”
秦茹慧道:“此地有我及欧阳、仙仙二位姑娘秦羽烈未必能将我们怎吗样。”
柳南江道:“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
秦茹慧道:“可是相公前去……”
柳南江接道:“在下方才佯作拒绝移时在下突然前去秦羽烈即使弄诡也会措手不及姑娘不必为在下安危操心。”
秦茹慧紧蹙蛾眉道:“相公非要前去吗?以我看来……”
柳南江接口道:“许多隐秘都集于秦羽烈与公孙彤二人之身不管是对在下抑或是对整个武林而言此行都非常重要。”
放低了声音接道:“有劳姑娘小心照看福儿同时勿将此事告知欧阳、仙仙二位姑娘在下先走一步姑娘稍待再回。”
秦茹慧道:“相公就要去那祥云堡了吗?”
柳南江道:“在下还要先到欧阳姑娘那儿取回寒星宝剑面对秦羽烈和公孙彤二大劲敌在下可不敢掉以轻心。”
秦茹慧道:“相公还是多留神点才好。”
柳南江道:“多谢关注。”
抱拳一拱掉头离了庭院。
柳南江先回到自己房中见福儿睡得甚沉乃轻到榻前伸手搭住了福儿的右腕暗察一阵福儿的血脉并无任何异状。
福儿轻笑着睁开了眼睛道:“怎么了?方才已经有一位姑娘来探过我的鼻息搭过我的腕脉莫非真以为我中了毒吗?”
柳南江道:“只怕你中毒而不自知。若有三长两短……”
福儿接道:“师兄!倘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师父哪会放再出来?放心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冷老魔的毒药还毒不了我。”
柳南江道:“那样最好。”
语气一顿接道:“福儿!千万记住别出房门一步不然就会坏了我的大计。”
福儿连连点头道:“师兄之命哪敢故违。”
柳南江这才带上房门走了出来。
隔壁房中欧阳玉纹和柳仙仙正在下棋柳南江目光在枰上一扫就知欧阳玉纹不是对手如果她真是欧阳白云之女那可就有辱她父亲在奕道的声誉了。
柳仙仙回见是柳南江后道:“相公快来和欧阳姑娘下棋可真没劲。”
柳南江道:“待我办完了正事再陪下几局此刻却不行。”
柳仙仙喃喃道:“正事!什么正事?”
柳南江道:“追一个人……”
转头向欧阳玉纹道:“欧阳姑娘将那把剑交给在下。”
柳仙仙道:“相公竟然要佩剑而行可见那个人大有来头要不要我帮忙?”
柳南江道:“不用了你还是看着福儿吧。”
语气一顿接道:“对了!福儿的棋力不弱你若嫌闷倒可以去找他下几局。”
柳仙仙喜不自胜地道:“真的吗?”
一边说一边就着手收拾棋具。
柳南江出得客栈现那乔扮推车老者的蓝衣武士统领也已离去。
再看天色此刻约莫已是辰、巳之交光景。当即放开大步向曲江池畔行去。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那气象万千的祥云堡也已在望。
柳南江舍弃了青石板铺砌的平整大道走进了山阴小径绕向祥云堡的后路。
堡后是一峭壁道途虽险又加上冰雪封冻、脚底溜滑然而难不倒具有一身卓越轻功的柳南江哪消几个提纵人已上了峭壁之巅。
向那祥云堡中望去只见人影幢幢穿梭不绝这不是没有埋伏的模样。
微一沉吟身形倏然如鹰隼攫食般一泻而下脚尖只不过在那峭壁之间点了几点人已落在祥云堡的后院之中。
在后院中走的数名武士莫不为之一怔继而各拔佩刀纷纷向柳南江围拢。
柳南江抱拳一供道:“有劳各位通禀柳南江前来拜见秦堡主。”
诧声中脚下并无停留缓步向前行去。
其中一名武士已飞快向前院奔去剩下的几个亦步亦趋地阻在柳南江的身后。
柳南江才走到仲秋之夜赛美大会的那座广场之中秦羽烈已快步迎了过来。老远就笑呵呵地说道:“想不到相公还会赏脸秦某有失迎接请勿怪罪。”
说罢深深一揖。
柳南江抱拳回礼冷声道:“秦堡主多番作为令人寒心是以在下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堡主勿怪才好。”
秦羽烈笑道:“不怪!不怪。”
躬身一摆手接道:“请相公移驾大厅待茶。”
柳南江毫不犹豫昂阔步地向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二人分宾主相对坐定早有仆童奉上香茗。
奏羽烈沉叱道:“请公孙总管来此见客然后封闭大厅之门任何入不得走近廊下十步之内若有故违立斩不宽。”
众武士喏喏退下。
秦羽烈这才转笑道:“那晚之事不知相公是否耿耿于怀?”
柳南江道:“以往之事提它作甚?”
秦羽烈道:“如此甚好!”
方要接着说什么忽见公孙彤推门而进。
公孙彤面上虽无笑容却依然十分恭敬地向柳南江一拱手道:“不知相公驾到有失迎接还请相公原谅。”
柳南江拱拱拳道:“总管太客气了。”
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接道:“风闻总管目前贵体违和不知可曾康复?”
公孙彤道:“老朽不慎感染风寒何劳相公动问。”
说罢在二人之间打横坐下。
秦羽烈突地神色一正放低了声音道:“今日秦某约请相公来此一叙不知相公是否尚对他人言及此事?”
柳南江道:“不曾告知他人。”
语气一沉接道:“有道是好事不背人不知秦堡主因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此话说得极为难听不仅是暗寓讽意已经是公然辱骂了。
然而秦羽烈却毫未动怒嘿嘿干笑道:“只因相公不明内情是以才责备秦某的作为似乎不够光明磊落。殊不知此事不但关系着一场浩劫而且还关系着令师的一生清誉。”
柳南江听得心头暗惊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秦堡主似乎故作危言耸听。家师法号早就不过问尘世中事即使武林中闹得天翻地复那也牵扯不到家师的身上。”
秦羽烈道:“一旦让相公知内情之后就不会如此说了。”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不过却要奉劝堡主一句此刻也许是你我最后一叙言语之间该留分寸任何一事都要有凭据才行。”
秦羽烈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摇头往前一探放低了声音接道:“风闻十多年前享誉武林而又遁迹多年的三圣均已先后在长安出现相公可曾听说?”
柳南江道:“略有所闻。”
秦羽烈道:“传说令师无尘大师也将自南海前来长安相公可能还不曾听说过吧?”
柳南江道:“家师早已闭门潜修绝不可能破关而出。”
秦羽烈道:“古往也有不少高僧在闭关之中遇有大事迫不得已破关而出的先例令师因情势所迫将来长安之说并非绝无可能。”
柳南江心头也不禁微微一动那丑老人就是去请无尘大师的说不定……
然而他在口头上却一口咬定道:“家师绝不可能破关而出。”
秦羽烈笑道:“你我也犯不着为此事争论而且目前还只是风传而已。”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对令师的过去知道多少?”
柳南江道:“子不谈父不谈师不拘知道多少在下也不能在口边谈论。”
秦羽烈抱拳一拱道:“可敬!可敬!”
抬手向默然而坐的公孙彤一指道:“不过公孙总管却知道许多有关令师的往日秘辛只怕相公也从来不会听说过。”
柳南江目向公孙彤道:“请教总管贵堡堡主这秘辛二字是否用得恰当?”
公孙彤点点头道:“不为众人周知之事就算秘辛秦堡主并未用错字眼。”
柳南江道:“如此在下倒要聆听一番如有辱及家师之处在下虽置身虎穴之中也将剑不留情请总管言下小心一些。”
公孙彤摇摇头道:“如此说来老朽就不便畅所欲言了。”
柳南江道:“那是何故?”
公孙彤道:“老朽所知有关之秘辛倒有一些辱及令师的清誉。”
柳南江道:“可是事实?”
公孙彤道:“老朽岂能捏造。”
柳南江道:“因何只有你知?”
公孙彤道:“老朽痴长几岁所知武林中事必然较多……”
语气一顿接道:“知此秘辛之事只怕不止老朽一个人而他们多不愿提及而已。”
柳南江道:“十多年前家师尚在少林寺中挂单若操守不佳寺中主持方丈焉能容他老人家停留而且嗣后尚有……”
公孙彤接道:“令师虽为挂单却得主持方丈之器重当时正值少林势微之际寺中十八罗汉以及诸位高僧无乎能人。令师几成为少林中主持方丈之唯一传人惜乎被那酒圣胡不孤所害险被少林寺群僧所杀尔后经那主持方丈缓颊才被逐出保全了一条性命。”
秦羽烈道:“此事休说相公不会轻信即使秦某闻听之初也大表疑惑。”
公孙彤道:“然而老朽所言各节却为千真万确之事实。”
语气一顿接道:“若非那位主持方丈网开一面所谓一代高僧旷世奇人只怕早已化为一堆白骨了。”
柳南江道:“总管可知此说将危及尊驾的项上人头?”
公孙彤平静地点点大道:“老朽省得!不过老朽所说俱为事实。相公不信尽可质诸令师想必无尘大师也不会否认。”
柳南江道:“愿闻其详。”
他的神情极为平静然而他的心情却极不安宁所幸地是练剑的人定力不弱还不至于将不安的心情流露于形色。
公孙彤轻咳了一阵后才从容说道:“那胡不孤削为僧进入少林寺中是令师的引荐。想不到却因此而引起了一场大的祸事。”
柳南江道:“即使胡不孤将寺中诫条俱已犯全也该由他自己负责。”
公孙彤道:“相公的话说得有理偏偏那胡不孤偷走了少林寺的两件镇山之宝几乎要少林一脉濒临灭亡之境。”
柳南江惊道:“可知那两件镇山之宝是何物?请总管快说来。”
公孙彤拈须不语却将目光望向秦羽烈似乎心存犹豫。
秦羽烈:“既要和柳相公开诚相谈就该一无保留总管直说了吧!”
公孙点了点头道:“那是一方汉玉一柄以万年寒铁铸造名为冷月的古剑。”
柳南江道:“原来是当今武林之人梦寐以求的铁剑玉佩。”
语气一振接:“可知那胡不孤盗此二宝物作甚?”
公孙彤道:“据说胡不孤想以那把冷月宝剑去找终南三君子之一的竺道台清算宿怨。想必胡不孤自知难敌竺道台风林十八掌的威凌之势故而要借重那冷月宝剑的锋锐却想不到株连了令师。”
柳南江道:“此事生后少林寺主持方丈持何态度?”
公孙彤道:“当时少林寺中群情大讳纷纷要令师自戕谢罪。”
柳南江忽然接口道:“这是什么话?应该去追缉那胡不孤才对。”
公孙彤道:“所谓家丑不外扬少林寺为武林中一大门户自然不便侦骑四出为缉拿逃僧而自伤颜面了。幸而那主持方丈甚有见地……”
他说到此处突地顿任深深地吁了一口长气。
秦羽烈接道:“当时赐给令师寒星宝剑一把命他追缉胡不孤索回那两件镇山遗宝。”
公孙彤道:“令师也曾许下愿此生必定将那二件遗宝追回归还少林寺。想不到此事一拖又是十多年而没有下文。”
柳南江暗暗思忖如此那冷月宝剑已有了下落只待年过开春冰雪解冻……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禁又疑窦丛生。
子午谷洞中的死者是谁?
师父要他熟读庄周南华秋水之篇分明已预知冷月宝剑的下落是记载于那篇经文之上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还有那方玉佩又因何到肖云达的手里?
公孙彤又何以对此事知道得如此详尽?
越想越疑越疑则脑海中的问题越来越多。
在思忖中只听秦羽烈说道:“相分可相信公孙总管之说?”
柳南江回过神来以模棱两可的语气答道:“尚待求证。”
秦羽烈道:“这且不言。秦某人今日邀相公来此是有要事相商。盼相公暂将杂念丢开心平气和地与秦某人一谈才好。”
柳南江道:“在下聆教。”
秦羽烈道:“秦某早知所谓铁剑上记载归真剑法最为凌厉的一招完全是欺人之说。”
柳南江道:“堡主既知是欺人之说又何必热衷得如此?”
秦羽烈道:“秦某倒不想妄自占有纵然得之也休想安宁。令师不追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柳南江冷笑道:“以来倒颇有理只怕不是堡主的肺腑之言。”
秦羽烈冷笑道:“秦某早已料定相公绝不会相信秦某的话。”
语气一沉接道:“观诸目前情势似乎有许多高手都与那铁剑玉佩涉有恩怨因而秦某打算激流勇退置身事外。”
柳南江道:“原来堡主相邀只是要向在下表明一下态度。”
秦羽烈道:“相公猜错了。秦某人想与相公完成一件交易。”
柳南江道:“在下虽然少有江湖历练也不至于干出与虎谋皮的傻事。”
秦羽烈并未动容依然笑道:“秦某方才就已说过务请相公心平气和才好。否则不拘对你对我都是有害无利。”
柳南江道:“堡主要在下心平气和而堡主却又说出了威胁之辞。”
秦羽烈道:“相公会错意了。”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以前曾经说过此番前来长安是奉令师之命寻回两件遗宝不问可知想必是那铁剑和玉佩。”
柳南江觉得已无隐瞒之必要因而点头答道:“堡主说得不错。”
秦羽烈双目一张道:“那么?多月追寻可有着落?”
柳南江道:“对于那把铁剑现在何处在下已略获眉目。”
目光向秦羽烈锐利一扫接道:“至于那方玉佩还得先查出是谁杀害‘关中一龙’凌震霄之人。”
秦羽烈摇摇头道:“秦某以为相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秦某不是杀害‘关中一龙’之元凶然而那方玉佩却在秦某的手中。”
柳南江振声道:“玉佩在堡主手中?”
秦羽烈含笑道:“这是千真万确之事。如果秦某据为己有或者投之于深山大泽或黄河长江令师当年许下的宏愿此生就无法完成了。”
柳南江道:“那么堡主的意思是——”
秦羽烈接道:“秦某打算交与相公虽然只是二件遗宝的其中之一秦某也算是为无尘大师了却一半宏愿。”
柳南江抱拳一揖道:“堡主若是诚心诚意非但在下感激不尽家师也必感谢不尽。”
公孙彤从旁插口道:“不过秦堡主目下也有求助于柳相公之处。”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愕寒笑了一声道:“原来是有条件的。”
秦羽烈冷然说道:“天下事无不劳而获者相公不妨三思。”
公孙彤也从旁插口道:“倘若秦堡主不同相公说明那方玉佩在堡主手中相公踏破铁鞋也无寻觅之处啊。”
柳南江暂捺怒气冷声道:“不必唠叨有何条件请明说吧!”
秦羽烈道:“风闻相公几月来武功精进不但御剑之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即使一套罗汉伏虎掌也是气势非凡难有匹敌之人真是可喜可贺!”
柳南江道:“堡主夸奖。”
秦羽烈接道:“因而秦堡主想劳驾相公代为除去一大劲敌。”
柳南江早已料定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并未过分感到惊异语气平静地问道:“不知那人是谁?”
秦羽烈缓缓说道:“棋圣欧阳白云和那来历不明的黄衫客。”
柳南江心头大惊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秦堡主以为在下能除去那二位武功不弱的高手吗?”
秦羽烈道:“如果相公全力施为那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柳南江心中怒念一瞬间打了千百转口中说道:“为了不负家师厚望在下也只有全力一试了不过那方玉佩……”
公孙彤接道:“如堡主先交出玉佩只怕相公到时失信若教相公先履行条件似又欠公以老朽看来只要二者其一坚主就可交还玉佩至于所剩下的另一劲敌那就但凭相公有无信义二字了。”
柳南江道:“总管的意思是说只要在下先除去其中一人堡主就可交出玉佩是如此吗?”
公孙彤点点头道:“不错。”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道:“其实这些都是小节最主要的那方玉佩是否真在秦堡主手中。”
秦堡主道:“这是绝对假不了的。”
柳南江道:“在下想过目一番。”
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似有犹疑。
柳南江冷声道:“祥云堡门禁森严如铜墙铁壁在下纵有斗胆也不敢在老虎嘴边探须秦堡主可以大放宽心。”
秦羽烈哈哈笑道:“柳相公这是说哪里话无尘大师乃一代高僧绝不会调教出一个暗生掠夺之心的徒儿秦某人信你得过。”
说着向公孙彤一摆手。
公孙彤会意走到大厅门口处向外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掩上厅门。
柳南江冷眼旁观情知彼等在作森严之戒备而他却昂然而立一丝也不去理会不过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了。
公孙彤掩上厅门之后缓步走回在柳南江的身后站定与秦羽烈成夹击之势。
秦羽烈这才自怀中摸出一个锦盒缓缓揭开了盒盖顿见一块晶莹透澈呈琥珀色泽的玉佩置放于一方锦缎之中。
秦羽烈道:“就是这块玉佩。”
柳南江道:“堡主曾说这不过是一块副佩是家师给堡主的样品。”
秦羽烈道:“那是另外一块目下这一块的确是当年少林寺中的镇山之宝。”
柳南江道:“玉佩与副佩有何不同之处?”
秦羽烈道:“想必令师已经告诉过相公如何鉴别真伪了相公请看吧!”
说着上前几步将手中锦盒向柳南江面前递过去似乎毫未存下戒备之心。
柳南江接在手中自盒中取出玉佩光映向门亮处果然不透日光心中不禁狂喜冷月宝剑的下落已知再加上这方玉佩可说二件遗宝已全部寻获师命也就是完成了。
心中狂喜口中却平静地说道:“可否容在下拔剑一试?”
秦羽烈一摆手道:“请自便。”
柳南江缓缓拔出长剑将那玉佩自剑身套进只见剑身炫出一片金黄光泽。
其实柳南江早已看出玉佩是真拔剑一试不过是一个幌子。一面缓缓将玉佩自剑身除下一面说道:“堡主对在下信得过吗?”
秦羽烈道:“若是信不过秦某人怎会将玉佩过手?”
柳南江道:“在下对秦堡主却信不过。”
秦羽烈一愣道:“此话怎讲?”
柳南江道:“在下要先得玉佩才愿杀人这块玉佩在下收下了。”
说着就要纳入怀中。
秦羽烈冷笑了一声面上倏现狞色!同时右臂一扬闪电般向前一抓。
秦羽烈以困龙八抓扬名江湖自是快得出奇一出手就已到了柳南江的面前。
然而柳南江却早有防范身形一闪射影掠光的身法比秦羽烈的困龙八抓更快以致使秦羽烈的一抓扑空。
公孙彤原就站在柳南江的身后此刻出一声低叱呼地拍出一掌。
柳南江虽未看清对方出掌的招式却感到对方的掌力异常雄厚心中不禁一动身形飞旋寒星剑如灵蛇吐信般向公孙彤的项间撩去原来他打算逼迫公孙彤动手。秦羽烈扬声吼道:“相公且慢动手。”
吼声一出公孙彤飘身而退。
柳南江也收剑贴身问道:“秦堡主有何话说?”
秦羽烈道:“相公既知祥云堡如铜墙铁壁动手掠夺太以愚昧还是趁早放手免得血溅五步大家都不好看。”
柳南江道:“秦堡主此话说得太晚了。”
公孙彤从旁接道:“只要相公放下玉佩为时不晚不然……”
柳南江道:“寒星剑出溅血方收此乃师训二位若不想溅血不妨退让一步。”
秦羽烈冷笑道:“所谓拔剑一试不过是掩饰原来早就存下了掠夺之心既然如此休怪秦某手下无情。”
话声一落右手扬起五指箕张如钩作势就要抓出。
柳南江沉叱道:“且慢!二位是要联手吗?”
秦羽烈道:“秦某愿以五指一攫寒星之锋。”
柳南江接道:“如不联手就该由身为总管者先上。”
公孙彤沉声道:“堡主这娃儿留不得了。”
话声未落就呼地拍出一掌。
柳南江十分留意公孙彤的出手然而这一掌却平淡无奇毫无可观之处。
玉佩早已纳入怀中柳南江双手皆可御敌右手寒星剑幻成万朵剑花招走“天际闪电”
指向公孙彤的左臂施展出凌厉的一击同时左掌含七分内力打出一掌。
右剑左掌双开同现佛门两大绝学显然存心要置公孙彤于死地。
秦羽烈冷眼旁观看得真切疾声大叫道:“总管小心!”
公孙彤身如阵中如何能视如无睹?不过他没有想到柳南江会递出煞招。
他虽然已是六十多岁之人身形倒还十分矫健猛地扑身而起凌空五尺使得柳南江的一剑一掌双双走空落虚。
人在空中尚未落实已厉叱道:“娃儿是自投死路!”
呼呼连拍两掌。
声如霹雳掌如狂飚大厅内家具砰碰乱飞真是天动地摇。
柳南江将射影掠光身法施展到极限才堪堪避过那二股凌厉已极的掌风。
二人一东一西相对站定四目交观!光如冷电凭谁也不会动一下。
那秦羽烈也是满面凝重之色。
半晌柳南江方才缓缓说道:“狂飚投林此乃风林十八掌最凌厉的一招尊驾终于自露狐尾了竺道台!有此等深厚掌力又何必销声匿迹躲躲藏藏!早该亮亮相了。”
公孙彤果然是终南三君子之一的竺道台吗?看他那招狂飚投林的威势非别人所能摸拟敢情他真是竺道台了。
然而那祝永岚不是也会施展风林十八掌吗?而且火候也不太弱哩!
公孙彤并未承认他就是竺道台却也未加否认只是冷哼一台道:“平心而论秦堡主并不愿得罪无尘大师想不到你这娃儿如此目中无人仗剑逞勇今天老夫就要好生教训你这娃儿一顿。”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手中长剑一顺笔直地刺了出去。
这一招他用出了“朗日焦雷”虽非雷音八剑之中的煞招却也凌厉非凡。
公孙彤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是识货的行家看在眼里凛在心头双掌选择一连拍出数掌柳南江更是剑掌并用双方杀做一团。
这是柳南江出道以来最激烈的一斗稍一不慎也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斗因此分外留神。
一时之间虽未占得上风却也未曾落败。
眨眼之间二人已纠斗二十余招。
蓦地此时一圈黑影掠到眼前。
柳南江猜想必是秦羽烈从旁插手因而回剑贴身以求自保。
公孙彤竟未趁虚蹈隙跟进反而飘身后退贴壁站立未再进攻。
只见秦羽烈手托锦盒高声笑道:“柳相公!玉佩已经到了秦某人的手上!这一场无谓之争似乎该停下了吧!”
柳南江心头一骇暗道:“好快的手法!”
秦羽烈又道:“秦某人观看相公的雷音剑法以及罗汉伏虎掌可称双绝去杀欧阳老儿和黄衫客吧。”
柳南江道:“在下不作他人之刽子手。”
秦羽烈冷笑道:“那么?这方玉佩将永沉曲江地底令师当年向少林主持所许下的宏愿今生今世也将难偿相公还是三思而行吧!”
柳南江不禁怔住一时答不上话来。
公孙彤忽然插口道:“堡主打算让这娃儿离去吗?”
秦羽烈道:“迎他而来送他而去。”
语气一顿转而向柳南江接道:“三日为期限秦某等候佳音。”
柳南江道:“若是在下将此情告欧阳白云和黄衫客他二人找上门来向堡主兴师问罪那时堡主又待如何?”
秦羽烈一摆手道:“请便!”
柳南江将手中长剑一扬道:“此剑尚未溅血请堡主知会手下一击若有拦阻触剑者亡在下说到做到绝非儿戏之言。”
话声一落昂视阔步向大厅门口走去。
走到厅门处用长剑拨开了大门。
秦羽烈忽然叫道:“相公请转回。”
柳南江转身问:“尚有何言……”
他一语未忽闻身后嗖嗖连声埋伏在外的弓弩齐箭矢如细雨般密集的来原来秦羽烈在暗中安排了如此一条毒计。
柳南江闻声疾惊身快剑快一面挥剑撩拨一面闪躲无奈箭矢太过密集不但从大厅之外射进即使大厅的屋梁之上也埋伏了不少弓弩手箭矢来自四面八方。
柳南江一个就地疾滚纵到大厅的死角处才算是避开了万弓齐的话雨。然而他的左臂也已中了三支羽箭顿见血渍透衫。
柳南江站定之后以左臂夹住上剑咬牙拔出嵌入肌肤的箭镞沉叱道:“秦羽烈你耍的好计策!现在该轮到你我决一死战了。”
秦羽烈冷笑道:“秦某人无此雅兴。”
柳南江长剑一指道:“由不得你!”
秦羽烈冷声说道:“柳相公最好稍安勿躁箭镞淬有剧毒子不过午午不见子如若妄动只有加毒液蔓延这不是儿戏。”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寒厉叱道:“在我毒之前我要你命。”
秦羽烈冷笑道:“令师闭关不出相公身负重任怎可如此急躁。”
语气一顿接道:“解毒之药就在秦某身上含酒服下立刻毒消。不过相公却先要将那冷月宝剑的下落说将出来。”
柳南江沉声道:“休想!”
公孙彤插口说道:“堡主休要多费精力这娃儿倒不是畏死之辈待老朽将他一掌结果了却这条祸根吧!”
说罢!缓缓向柳南江面前行去。
在公孙彤说话之时柳南江已暗暗运功未觉穴脉之内有何异状此刻长剑平胸而举蓄势以待打算作最后一搏。
蓦然大厅之外惨呼迭起。
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不禁大大吃惊不约而同地掉头向厅外看去。
只见门口人影连闪秦茹慧和欧阳玉纹已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秦茹慧一眼就看见了柳南江臂上血渍冷哼一声道:“果然不出本姑娘所料秦羽烈!
纳命来吧!是你死期到了。”
话声甫落已飞身向秦羽烈扑去。
秦羽烈飞身闪让同时探臂一抓狞声道:“你这丫头是自投死路。”
欧阳玉纹扬声问道:“柳相公你的伤势要紧吗?”
柳南江不想说出真情连忙回道:“并无大得仙仙可是留在客栈之中?”
欧阳玉纹道:“她看守福儿。”
话声甫落手中黑竹竿已向公孙彤撩去。
公孙彤冷哼一声挥掌相迎。
柳南江高声叫道:“姑娘小心公孙老儿乃是竺道台的化身施展的风林十八掌凌厉非常。”
欧阳玉纹一面进招一面回道:“玉纹省得相公快些裹伤吧!”
经她一语提醒柳南江才连忙撕破一幅衣襟将伤口裹上同时又运功封闭了十关曲池二穴箭镞果真有毒也可防止毒性流窜。
秦茹慧的一套归真剑法是秦羽烈所授!自然难逞其威不过她对秦羽烈的那套困龙八抓也甚娴熟一时之间尚是持平之局。
欧阳玉纹和公孙彤二人之局却在出人意外前者的莲台七剑虽为佛门之珍无奈以竹代剑已大大地减弱了气势再加上后者一套风林十八掌招式诡异劲道威猛绝伦只不过十招拆过欧阳玉纹已呈不支现象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柳南江看在眼中不禁大叫道:“欧阳姑娘闪开待在下来会会风林十八掌的劲道。”
话声中人已飞闪而前。
欧阳玉纹疾声道:“不要妄动负创在身不宜再战啊!”
公孙彤嘿嘿笑道:“这位姑娘说对了娃儿当心剧毒攻心那时就是秦堡主愿意拿出解药之时只怕也来不及了。”
这话听在秦茹慧耳中心头不禁大大一震道:“柳相公快些退到一边。”
心念一分剑势也就跟着一缓秦羽烈乘虚蹈隙一把扣住了秦茹慧的右腕。
那仿佛是一道铁箍虎口一麻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柳南江心头一紧正待扑去抢救却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一步直似一支疾矢般自厅外射去同时响起一道娇叱道:“要命撒手!”
一墨一晶二团光影直逼秦羽烈眉宇之间比那电光石火还要快。
秦羽烈只得一松手腕飘身而退。
柳南江这才看清楚来人是柳仙仙双手各执一把短剑与秦茹慧并肩而立。
柳南江忙问道:“仙仙姑娘福儿呢?”
只听外面有人答道:“福儿在这里。”
声落人现疾射至公孙彤身后。小掌一翻倏然拍向公孙彤的命门处。
公孙彤见识过这个小家伙的武功连忙回掌去接这一来可将欧阳玉纹的颓势收回了。
她手中黑竹竿连连运动同时斥道:“福儿助我一阵这公孙老儿八成是那竺道台的化身你我合力击下这个老魔头。”
福儿道:“姑娘放开手攻小的在后面照顾这老魔头就是。”
那边柳仙仙说道:“秦姑娘快去照顾柳相公这厮由我来对付。”
双腕连扬二剑相交如利箭般向秦羽烈项间绞去玲珑剑的封号倒不是浪得虚名不但招式辛辣气势也甚凌人。
秦茹慧拾起地上长剑来到柳南江身边柔声问道:“伤得怎么样?”
柳南江道:“左臂中了二支羽箭算不了什么不过据秦羽烈言道箭镞淬过剧毒只是目下尚未现有何不适。”
秦茹慧连连皱眉道:“秦羽烈为人歹毒想必箭镞果真淬过剧毒这该如何是好呢?”
柳南江强笑道:“姑娘不必为在下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说到此处他的面色突然一凛停口不言。
秦茹慧以为毒连忙将他扶住疾声问道:“怎么了?”
柳南江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多言。
原来他突然听到凌震霄以传音术向他说道:“南江娃儿火离开祥云堡不然会坏了老夫的全盘大计。”
柳南江也以传音术道:“可是晚辈已身中剧毒解药在那秦羽烈身上。”
凌震霄接道:“对魔徒守信岂不是与虎谋皮娃儿快些照老夫吩咐去做。”
柳南江道:“前辈请听晚辈一言。”
唤之再三无奈声音已渺想必凌震霄也已离去。
秦茹慧显然也已看出他在以传音术和人暗中交谈乃悄声问道:“是谁?”
柳南江道:“黄衫客。”
秦茹意长眉一挑道:“因何不教他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呢?”
柳南江向她摇了播手然后扬手说道:“请秦堡主和公孙总管二位停手。”
秦羽烈和公孙彤闻声立刻孤身而退。
秦羽烈面上流露出一丝阴狠的笑色道:“相公有何话说?”
柳南江道:“在下与堡主于八月十六日初见以来似乎从未说过一句真话。目下很想听堡主说一句肺腑之言想必堡主不会见怪。”
秦羽烈微微一愣道:“相公要问什么?”
柳南江道:“箭镞之内可真有毒?”
秦羽烈道:“一丝不假。”
柳南江道:“在下却丝毫未曾觉到。”
秦羽烈道:“一旦觉就为时已晚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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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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