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俟临渊要起身之际,他的身形倏尔跌撞踉跄了一下,到了最后,他眼前恍若闪过了无数虚影,接着,他双腿一软,脑袋发白,竟是重重倒在了桌案上。
“砰”一声。
剧烈的响声之后,桌案上的茶盏都是颤抖不停,直到好一会儿才消停了下来。
至于倒下的万俟临渊,早已是晕了过去。
燕无忧望着双眸紧闭的万俟临渊,唇角再度勾起一缕淡淡的笑:“想来,战神也是觉得今日的雨别样的大,所以,就忽而改了主意,想留下来了是吧?”
当然,已经晕倒的万俟临渊不能回答一二。
燕无忧晕在光火下的笑意更浓,他从寝殿中取来一方锦盒,放置于万俟临渊身旁,再又写了封信一并放在那儿。
做完了一切之后,本说着雨大之人,竟是拂袖踏出寝殿,又朝守门的宫人吩咐交代几句后就趁雨连夜离开,背影决绝。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夜之中,也不知要去到哪儿,竟是这般步履匆匆的。
晨曦破晓。
昨夜的大雨今晨已经停了,太阳初升,天地间处处都泛起着淡金色的光芒,就连昨夜堆积起的水坑也在日光照耀下泛起粼粼光泽,仿佛是在世间堆砌起了万千珠宝似的。
宫人们起得早,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在皇宫内外忙进忙出的。
而人多之时,就喜欢谈天说八卦。
宫人们一边干着活计,一边凑在一起絮絮叨叨的,听着便觉热闹。
“昨夜大皇子冒雨连夜离宫,到此时都未归,也不知去了哪儿。”
“是啊,听守卫的说,大皇子昨夜离宫的时候只着了一件棉衣素袍,手上还拎着他来时拎的药箱,这般去也匆匆的,想来是不会回来了吧。”
“不会回来了?怎会?咱们前任君王已经驾崩,朝臣们都属意大皇子来继承这个位子,若大皇子不回来了,咱们象国不就群龙无首了吗?”
届时,空置的皇位再遭争夺,他们象国还能像以往那般存在着吗?
也或是这个天地间,还有他们象国人的立足之地吗?
若想过不复存在,他们这些可怜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宫人们本想在宫里好好干着,待到年龄一到便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一想到群龙无首的象国,他们免不得要想多一些,面上一时也布满了忧愁。
倏尔,又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满脸的愁苦。
“你们莫不是忘了,大皇子临走前还将北国的战神给请了来,大皇子虽走,但战神却未走啊,想来大皇子走前,早已是将所有一切都吩咐妥帖了。”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般将宫人们慌乱的心给抚平,也将他们的话匣子再度打开了。
他们面上带笑,七嘴八舌地又开始说了起来:“战神与大皇子关系可好了,既然大皇子只喜行医治病,那定然是将咱们的象国交给了战神,如此一来,咱们象国可真真是有希望了。”
“就是就是,战神虽说是北国的人,但他骁勇善战,把他这名号一说出去,敌人早就闻风丧胆了,谁还敢再对我象国不敬啊?”
“那咱们就不必担心会流离失所了,是不是?”
外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就像是长街上的市集,小贩们沿街叫卖,客人们出言还价,一时吵嚷着人耳朵脑袋都疼了些许。
原是熟睡着的万俟临渊,就生生地被这些吵嚷声给吵醒了。
他不觉睁开眼眸,又缓缓从桌面上爬起,因着昨夜一直在趴在桌案上睡的,他现下爬起总觉脖子被闹得酸疼的紧,只一动就觉脖颈骨好似被千锤万打了一般,酸疼到锥心刺骨。
万俟临渊轻愣了下,当即伸手捂住脖颈,又用手指揉捏着上面的经络,虽说稍稍好了些,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一旦不伸手揉捏了,脖颈处又是酸疼了。
万俟临渊一边揉着,黑眸中却流露出浓浓的诧异来。
他分明不是贪睡之人,而且昨夜他已然下定决心连夜赶回,可今早醒来怎么就还睡在燕无忧的寝殿里,并且还睡趴在了桌案上,这般令人不爽的姿势他竟也能睡得着?睡得香?
所以说,昨儿个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他睡熟?
万俟临渊双唇紧抿着一条直线,黑眸转动,不住看着四周一切,就发现床铺上竟如此干净整齐,被褥更是叠得四四方方,未有任何翻开睡过的痕迹。
燕无忧这是已经醒了?出门了?
可是……昨夜燃着的檀香却已然燃灭了,此时,他未曾闻得那一丝一缕的淡香味儿,若燕无忧早早醒来,那定有宫人前来伺候,又何至于一炉檀香燃尽都没人来添香呢?
想来,燕无忧昨夜并未宿在寝殿之中,可他不宿在寝殿中,又会去哪儿呢?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万俟临渊面色骤变,他猛然站起身,又因保持这般姿势太久,他双脚犯麻犯软,一时竟难站立,踉跄了好几下后方才平稳。
待站定之后,他疯狂想去寻燕无忧,却在侧身之际发现了放置于桌案上的一方锦盒,还有压在锦盒下的一封信。
瞧着这两样东西,万俟临渊的头皮轰一下炸开,一瞬心跳不止,总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万俟临渊绷紧着身,稍愣了片刻才将锦盒打开,就见一阵温润的光芒闪过,锦盒中放置的一样东西便清晰映入了他的眼中。
他愣了愣,惊得瞳孔怔忪,全身血液微微凝固。
锦盒中的东西,竟然是燕无忧昨日提到的玉玺!
他说要将玉玺给自己,可自己昨夜已然拒绝,那现下,这玉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万俟临渊心觉不对,昨日他分明要离开,却突然熟睡,该不是被人下了什么东西了吧……而有本事下东西,而不叫人察觉的,那便只能是燕无忧那个家伙了。
想通此处关键,万俟临渊捏着玉玺的手颤抖不停,那是被生生气着了。
万俟临渊死死拧眉,复又吐出一口浊气,他将压在锦盒底下的信封打开,许是不信燕无忧这神医竟会如此卑鄙无耻,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可谁成想……
信纸一展开,万俟临渊更是气得气血上涌,脸色也如锅底,铁青非常。
——战神,我现下把玉玺和象国一并交于你,你骁勇无敌,我想着你定是能将象国建设得比现在还要繁荣。
我知你心里肯定不愿,可舒姑娘现在是北国陛下,所以,战神要与之相配,必得要一个相当的身份才是可以,这个象国的帝王之位对于战神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而我,只喜行医治病,一生逍遥,故而才出此下策,希望战神不要介怀。
想来当战神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然游走四方了吧,所以,战神不必费心来寻,就算是寻,也寻不到的。
……
……
这信纸上的最后一句,可谓是嚣张至极。
而这个燕无忧,也真真是无耻至极……
旁人所以为的神医陵书公子,是那种挺直如松柏,淡然如皎月,仿佛神明一般安静矗立,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的人。
可现下万俟临渊才发觉,燕无忧那厮,分明是个无耻小人。
分明是自个儿不要的东西,却无所不用其极,偏偏硬塞到他这儿来,塞了还不算输,竟还连夜冒雨逃跑了,知道他会去寻,竟特地在最后添了一句如此嚣张的话儿,暗示他找也找不到,那种小人可会藏了。
望着玉玺,和那封信,万俟临渊气得心肝儿都疼了。
他死死抿着唇瓣,一时竟不是该如何处置着象征皇权的玉玺。
不过,燕无忧有句话倒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舒舒现在是北国陛下,而他也得有同样的身份,才能与她一起站在同样的高度,而非一上一下,需要仰望之。筆趣庫
可面对这硬塞过来的皇权,万俟临渊心下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他揉着酸疼的脖子,在寝殿内踱步。
彼时,宫人们逮着时辰鱼贯而入,他们手中端着托盘,还有些许梳洗之物。
望见这么多不请自来的人,万俟临渊眯了眯眼睛,眸中稍有戒备,面容更是黑沉,像是一柄已然出鞘的锋锐宝剑,
寝殿内气氛的陡然冷凝,惹得宫人们脚步顿下,可他们到底在宫里头见过的世面颇多,只稍一下便将心中的寒意惧意敛去,随后,又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
其中,为首的一名大宫女端着洗漱的铜盆走近,恭敬地道:“战神,大皇子昨夜吩咐奴婢们,现下这个时辰,战神该是醒了,就叫奴婢们这个时辰过来,伺候战神洗漱。”
万俟临渊在心下冷哼。
果然是无耻狂徒,竟是连他何时醒来,都算准了。
万俟临渊喉结滚动,几番拒绝之言从嘴边吐出,道:“把东西放下,你们且退下吧,这种事我喜欢自己来。”
不习惯,假手于人。
他的言语冷硬,不容置喙,大宫女也只是稍愣,接着就让跟来的宫人们将东西放下,随后,便躬身离开。
待人一走,万俟临渊面无表情地洗漱,也未着急离开,仿佛真的已经认命。
认命地接下这个烂摊子,认命地让燕无忧无逍遥快活。
他眉头紧拧,当真是气得心闷。
想他往日里大多机灵,被人算计至于如此,倒是第一次发生,燕无忧那厮就算不当名医者,当名盗贼也是能名垂千古的。
万俟临渊本是打算吃了早饭再走的,继承皇位一事非同小可,他须得要问一问舒舒,敲定了主意后才能下定决心,现下他可做不得主。
可当他即将跨出寝殿门的时候,本该是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倏尔急色匆匆而来,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寻得了什么消息,竟是连衣衫都未穿戴整齐,瞧着风尘仆仆,也甚是狼狈。
他们见万俟临渊当真要走,竟如泼皮无赖一般围着他跪了下来,嘴边也在哀嚎不断,眼眶更是红红,这般可怜哭嚎就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万俟临渊:“……”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遇见他就哭?
而且,这些大臣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万俟临渊想要离开的脚步就这样被生生绊住,他皱起着眉,朗声问道:“大臣们不在家中坐,怎么偏生跑到这儿来了,又如此哀嚎哭喊,当心别叫旁人看了笑话,也坏了宫里头的规矩。”
听得万俟临渊的训话,大臣们哭嚎得愈发伤心。
他们齐刷刷仰起头,用极尽哀怨,泪意布满的眼睛紧盯着万俟临渊不放,道:“战神,臣等得到消息,道是大皇子已经走了,可他在临走之前将象国江山交于了你,而臣等又听说战神志不在此,想要离去。”
说到离去,大臣们用袖袍擦拭着眼眶,哭声比刚刚还要强烈几许,心也跟着乱了些。
他们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大皇子已经连夜离开,可把他们吓死了,想着群龙无首的象国,他们差点经受不住,以身殉国,想早早去见象国的祖先去谢罪了,可又听得大皇子临走前将玉玺给了战神。
似有意想将这个帝位给战神,他们听了后,这才打消了要去谢罪的念头。
给战神好啊。
虽说战神不是他们象国的血脉,但总比群龙无首,任其消亡好吧。
而且,战神这名气如此响当当,只怕是往后的岁月里,定然比此刻还要辉煌的吧。
可他们还未开心多久,竟是听得战神要离开的消息,他们一惊,忙是快马加鞭赶来,就怕战神也撇下他们象国不管,届时,他们象国真真是要完蛋了。
他们象国人,也会失去了家园。
因着害怕焦虑,所以才会有眼下这等情况,他们这群心高气傲的老臣,为了象国也是豁出这张老脸了,他们跪在地上不住哭嚎,老泪横流,只求战神能够收回成命,怜惜怜惜他们这群老东西啊。
“听到此等消息,我们便快马加鞭赶来,只求能让战神收回成命,安心待在我们象国。”
“我们象国哪儿都好,战神若是留下,往后的岁月里定会住得安然,住得习惯……”
万俟临渊:“…………”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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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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