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一个家,一个人,其实都有相似之处。国强盛了,自然宾客盈门,到处都是朋友和小弟。家兴旺了,自然门庭若市,到处都是亲戚和熟人。人富贵了,自然熙来攘往,到处都是老铁和哥们儿。反过来说,国即将不国了,家日渐衰微了,人喝口凉水都塞牙了,朋友和小弟还能剩下几个?亲戚和熟人还能认识几个?老铁和哥们儿还能看见几个?曾经的歃血为盟也好,海誓山盟也罢,在某些客观条件发生改变时,在主观因素的强势主导下,无论多么亲密的关系,不变为反目成仇、落井下石、唇齿相讥、冷嘲热讽就已经是一件足以感到欣慰的事情了。问世间,多少曾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在某一天会突然成为无法逃避的问题?这着实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在使自己保持强大和更加强大的问题之外,其他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或者是无需一问的多余的问题。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其他问题自然迎刃而解、烟消云散。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各种问题就会层出不穷、蜂拥而至,让自己应接不暇、疲惫不堪。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强大自己上面。这是一个既要去想,更要去做的问题。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平原君赵胜所养之士根据其各自专长,诸如能唱会跳的、能打能闹的、能侃大山的、能吹牛皮的、能上房揭瓦的、能下河捉鳖的、能把人往死里聊的、能把人往天上捧的…,都被分门别类地安排在城内若干传舍内,每个传舍都委任一名传舍吏,一来负责那些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门客们的衣食起居,二来负责随时根据赵胜的召唤,将符合需要的门客送进平原君府。
平日里赵胜兴致所至,连续几天都跟几个擅长斗蛐蛐的门客头碰头往死里磕,或者,连续多日跟几个擅长拍马屁的门客嘴对嘴往死里聊,总之,总有一段时间,某些传舍里的门客是百无聊赖、寂寞丛生,闲得头顶上恨不得长出草来。
眼下,这个驿馆的招牌已然更名为传舍,几个擅长舞文弄墨的门客在里面失去了自由。
传舍外站立一人,此人名叫李谈。
李谈乃是某个传舍吏之子,如今正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得相貌俊朗,眉宇间透出几分英姿煞爽之气。李谈的父亲对平原君赵胜可谓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不但忠厚稳重、办事踏实,而且心思细腻、口风甚紧,每一次都能准确领会并妥妥实现赵胜的意图,没有一次对人说过甚至连梦话里都没有说过关于赵胜的闲言碎语,如此十几年如一日的风里来雨里去、招即来挥即去的老黄牛中的榜样和典范,试问,哪个上级不喜欢有这样放心安心以及称心的下属,这样的下属若是提出了对于上级来说眨眨眼睛、动动指头就能办成的一点点要求,又有哪个上级不会答应。筆趣庫
不出意外的话,李谈就是未来的传舍吏。一个家族若是把某个不起眼的行当吃透了,这个行当的玄机便会代代相传,甚至成为一种垄断。
可能,尚在传舍吏的岗位见习期中的李谈对父亲传授的谨小慎微还没有领会太深,却对父亲常说的机动灵活有了一种自己的思考和尝试。
远远看到赵胜的马车疾驶而来…
李谈飞快跑入传舍院中,用一种既急促又有意压低的声音呼喊道:“来了!快!来了!”
几个披头散发,脸上沾着墨水的门客瞬间冲入院中…
院子里的几棵树上悬挂着几条白绫。
门外的马车刚刚停下,门内的几个门客一起原地起跳,双手紧紧抓住白绫后又一起做出垂直引体向上的动作,同时喊完“123”后,将脖子挂了上去,几双脚在悬空的状态下拼命蹬着。
赵胜面带微笑地挽着陈政的手,正待进门,忽见李谈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慌什么?难道天塌了不成?!”
“平…,平原君不…,不好了!”
“什么?老夫怎么不好了?难道老夫亏待了你不成?”
“不…,不是。是里面不…,不好了!平原君快…,快去看看吧!”
“真是莫名其妙!里面能有什么不好的,吓得你如此狼狈,难道是死人了不成?!”
赵胜踏进门内一看,只见几个门客正挂在树上拼命挣扎,与地心引力做着殊死抵抗。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平原君,这几个人今日被平原君大骂一通之后,就变得神情恍惚起来,想必是实在拿不出平原君要的东西,这才自寻短见的吧!平原君何不看他们可怜,放过…”
赵胜眼睛瞪得溜圆:“放过他们?那谁放过老夫?老夫挨骂的时候他们又在哪呢?还自寻短见吓唬老夫。他们就是畏罪自杀,死了也难逃其罪。他们不吊死在树上,老夫也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活活勒死,方解老夫心头之恨!”
一旁的陈政看着院内恐怖且悲凉的场面,忙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救人要紧!”
李谈看了看脸色黑青的赵胜,刚一转身,却被身后的声音唤住:“站住!干什么?老夫让你救他们了吗?还敢在老夫面前以死相逼,以为这样就能脱身了吗?这种伎俩都是老夫玩儿剩下的。他们既然不想活了,又何不成全他们呢?”
这时,挂在树上的几个门客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其中一个用微弱的声音呼唤道:“救…,救命!”
赵胜走到那个门客近前,仰着头道:“还跟老夫玩儿真的!行!有种!能在死之前让老夫佩服一把,尔等也算是死得其所。”
那门客一边蹬腿,一边吐着白沫,气若游丝地说道:“算…,你…,狠…!”
“算我狠?哼!你们这几个,写不出大王要的东西来,就会善用无辜的眼神,也就是老夫这软不隆咚的耳根,哪一回不是教你们搞得老夫一肚子的气愤!”
几个门客悬在半空做着垂死挣扎…
当几个门客只剩下每人吐出一个字的气力时,现场开始了一句简短无力的文字接龙。
“你…”
“真…”
“是…”
“没…”
“什…”
“么…”
“良…”
说到这儿,后面没人接了,仔细一看,挂在树上的人不够了。
陈政脱口而出:“心”。
挂在树上的七个葫芦娃齐声道:“谢了!”
“平原君,俗话说得好,七个臭皮匠胜过…,胜过二又三分之一个诸葛亮。眼下赵国正是用人之际,他们若是死在这里,不但有损平原君招贤纳士的美名,大王知道了也要…”
“大王知道了?大王知道了也要拍手称快,邯郸城中又少了几个吃白饭的!好!既然你吕老弟开口了,那咱可要把话说在前面。只要吕老弟答应帮大王和哥哥这个忙,哥哥我立刻放人!哦~不是,是立刻答应将他们几个放下来。”
“平原君,平原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方才马车上我也说了,我就是一个做买卖的外加一个教书的,你教我给大王写那个什么东西,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行,老弟不答应,就看着他们死吧!”
院内的树上传来了更加无力的一句接龙。
“我…”
“们…”
“真…”
“的…”
“还…”
“不…”
“想…”
后面又没人接了。
陈政扭脸接道:“死!”然后看向赵胜:“平原君若是如此相逼,那我就跟他们一起死。”
“吕…”
“公…”
“子…”
“这…”
“又…”
“是…”
“何…”
陈政又扭过脸,愤然道:“这次你们让我接何必还是接何苦?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到这儿掺和你们这些破事儿,你们说,我是何必呢?还是何苦呢?下次说七个字!”
空中蚊子哼哼般隐隐传来:
“为…”
“何…”
“要…”
“说…”
“七…”
“个…”
“字…”
哎呦我去!陈政也是急了:“为何要说七个字?因为我不想跟着你们接龙了。怪不得平原君被你们气得肚子疼。你们写不出来东西,非要逼我接下你们这烂摊子,我挨个喷你们一脸血先你们而去得了我!”
“嘿…”
“嘿…”
“公…”
“子…”
“别…”
“开…”
“玩…”
陈政一跺脚:“笑!亏你们为了笑两声还占用两个字,你们到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空气中一片安静…
“咦?你们怎么不笑了?不接龙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七个人。
陈政顾不得许多,拉上李谈将七个人从树上一一解救了下来。经过接连按压,院子里自下而上喷出七口白沫。
七个人躺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多…”
“谢…”
“公…”
“子…”
“出…”
“手…”
“相…”
第一个门客猛地坐起身来:“我这次说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后面几个起什么哄!吕公子不是说了嘛,七个字,七个字,你们几个没听见是咋地?!这不是给吕公子添麻烦嘛!”
后面六个喷出一口绿水后,整个世界再次陷入尴尬的安静之中…
陈政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当何解呢?”
那门客哀叹一声:“我等在平原君门下多年,平日里只是不思进取、吃喝嬉戏,到如今大王和平原君用人之际,却未立寸功,真是羞愧之至。我等如此不义之人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赵胜“哼”一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李谈站在陈政身旁拱手道:“在下李谈,见过吕公子。公子的大名如今在邯郸城中是家喻户晓,街头巷议间,对公子都是咬牙切…,哦不,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呵呵!三生有幸?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就行了。”
……
陈政将摆在桌案上的堆成小山似的竹简逐一展开,看着上面晦涩难懂、味同嚼蜡的之乎者也,也不禁眉头紧锁,脑瓜子嗡嗡作响。
赵胜:“老弟,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陈政看了看一旁的赵胜和李谈,又看了看桌案前没精打采、挤眉弄眼的几个门客,一笑道:“这不是挺好嘛!里面又是先王励精图治、胡服骑射,又是当今大王宏图大志、深谋远虑,还有什么秦国恃强凌弱、残暴不仁,该说的都说了,换做我可写不出这般模样。”
几个门客一听,弯着的腰瞬间挺直,耷拉的脑袋也抬了起来。
“唉!”赵胜叹口气道:“实不相瞒,哥哥我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可偏偏到了大王那里,你可是没看见当时大王的样子,吓得我这个当叔叔的腿肚子都转起筋来,连怎么走出的王宫都不知道了。都是这几个蠢货惹得大王,将老夫也捎带了进去!”
几个门客又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或许是大王因为别的事烦心忧愁,刚好让平原君赶上了,大王只是借题发挥呢?”
“咦?吕老弟这么一提醒,似乎…”赵胜摸着后脑勺努力回忆着…
几个门客再次直起腰杆,抬头注视着赵胜。
“不对!这些日子大王心里只惦记着这么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交给虞卿、廉颇和乐乘他们去办了。肯定是这上面出的问题。”
几个门客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姿态。
“找不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陈政无奈问道:“难道大王就没有提供一点思路?哪怕是骂上几句,也能听出点什么来吧?!”
“大王倒是反复说过一句。”
“说得什么?没准儿从这一句里就能启发一下咱们的思路。”
几个门客直起身子,用双手捂在耳朵后面,用扩大了的耳蜗努力听着…
赵胜:“难道说赵国无人了吗?”
“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
“再没有了?”
“就这一句还不够吗?”赵胜气得跳了起来:“就这一句,教老夫在王宫里丢人现眼,这些日子过得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每晚都从恶梦中惊醒几回。”接着伸手指向几个门客:“你们几个听着!老夫若是因为你们几个丢了相位,哦不,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赛马大会也不用办了,直接给你们找几匹快马,将你们几个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如同变身霸天虎的赵胜两眼通红,伸出右手五个手指咆哮着,现场的几个门客紧紧捂住耳朵,在声波的剧烈震荡中连滚带爬地奔向了院中的树下…
人,对另一种死亡结局的恐惧,会让他们对一种能够自主选择的死亡结局毫不畏惧,甚至充满期待。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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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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