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约意味着她能继续留在欢娱,也能或多或少享受点公司资源。
虽然资源分配从无公平可言,但温海漪清楚,经纪公司不是公益协会,赔钱又不讨好的买卖怎会做。
她也想过认命,每年进娱乐圈的新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真正泛起些水花的几乎凤毛麟角,没任何曝光率的日子,她差一点,仅差一点就投降了,支撑她挺下来的是血液里流窜的不甘心。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大大小小。
就如罗里吧嗦的梅雨季节,足够她花费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平息心境。
鼓起勇气终止续约,做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由人,是温海漪需迈出的第一步。
欢娱大厦每层楼皆装了防紫外线的玻璃窗,窗户将烈日和凉爽室内分隔成两个世界。
刚从外层世界走进来的温海漪,眉眼披覆着微小但不容忽视的决绝与疏然。
是戴矜从未见过的温海漪,也是正为其他事焦头烂额的她,此时最讨厌看到的。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身上裹挟的情绪,都充满了难以管控。
戴矜想尖叫,她生平最讨厌不服管教的艺人。
“你确定?”她手按着桌子站起来,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确定要与欢娱不再续约?”
温海漪面色暗沉,抓紧了手心:“你的问题很多余。”
“离开了欢娱,你还能去哪呢?”戴矜牵扯嘴唇,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带笑意的声音像极了讥讽。
温海漪并没有戴矜预料中的恼羞成怒,反倒从容地与她四目相对,浑身透着股不迫的冷静。
“你放心,我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经历过万千的温海漪,早已生出可以保护自己心灵的盔甲,戴矜的这点麻花雨,对她几乎无攻击力。
明明准备了许多要声讨戴矜的话,可真当双方怒目相对,那些话忽地像淋了雨,熄了火。
温海漪意识到自己心态的转变,同时明白这位“前”经纪人,实在不值得她多费口舌。
依照旧合同条例,她和公司的签约还没正式到期,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接下来半年,她依旧算欢娱的艺人,有想过要不要直接付违约金终止协议,然还在考虑阶段……wwω.ЪiqíΚù.ИěT
既然意思已传达到,温海漪实在不愿在这边多作逗留,冷着眉横视戴矜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大抵是温海漪的目中无人深深刺痛了她,戴矜在这时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她一把将桌上的合同揉成团,气急败坏地指向温海漪:“没有欢娱,就凭你,脱光了躺地上都没人愿意看你一眼。”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用这种下三滥的话羞辱她。
温海漪扭头,死死盯着戴矜,眼珠子渗黑,咬着牙不语。
戴矜瞧着温海漪这幅表现,心中反而舒坦了,扶着椅背坐下。
回忆以往温海漪巧笑倩兮的姿态,再比对如今扬着下巴的漠视神情,戴矜喉咙口倏然翻涌起股憎恶,她凭什么用这幅眼神看自己!
“我说错了吗?出了欢娱大门,你还能依仗谁?”戴矜咬着烟蒂,眉眼皆是戏谑,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顿时笑得轻浮,“顾颂浮吗?可我听说,她的新电影已内定了女主演,你恐怕是要希望扑空了。”
顾颂浮电影另寻女主演的事,温海漪隐约有耳闻,顾颂浮那晚曾给她发过消息,称自己不是慈善家,不会原地等待谁,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温海漪没有回复,但也在那一刻醒悟。
大三暑假时,她会在醉酒后将顾颂浮错认成木杳栀,多年后的今年,同样的赤日炎炎,她却深刻又清楚的明白到,木杳栀永远是木杳栀,谁也取代不了。
如今知道顾颂浮选了其他演员担任女主,温海漪蜷缩的心,反而缓和了。
不等温海漪开口,戴矜不紧不缓说:“其实,我倒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老板。”
温海漪打心底厌恶戴矜这种思想,冷着面孔保持沉默。
惹得戴矜笑意更深:“有时候真没那本事,靠靠男人也不错,那些人多金又有权,没准就愿意捧捧你。”
温海漪心口痉挛,不甘示弱地怒瞪戴矜,转念却释然了,跟着笑道:“你这么说,倒显得你这个经纪人没本事,捧不红自己的艺人,还得靠场外支援。”
戴矜吐了几个烟圈出来:“海漪,你是在恨我吗?”
“恨字过于沉重,不如说是失望吧!”温海漪咬字轻,眼中的光芒直逼零度。
戴矜嘴角呈现滑稽的弧度,宛如听到了莫大笑话:“你对我失望?呵呵……失望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我。”
“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将我放在平等的位置。”
“尊重?”戴矜似乎对这个词感兴趣,念叨了好几遍,“可你配吗?”
美貌配上小聪慧,再添点恰到好处的欲拒还迎,足以在应酬席上打出张王牌,苏悱浓她使唤不起,戚沐太根正苗红且粉丝盯得紧,漂亮而人气无火候的温海漪,就成了她讨好公子哥、老板们的最佳工具。
关于戴矜与其他公司股东有商业往来的事,温海漪一直有耳闻,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当成一件商品赠送。
戴矜将一步步安排好,再把蒙在鼓里的温海漪骗来酒席。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怎料没背景没靠山没粉丝、三无的温海漪,死活不肯委曲求全,当场发作让她面上难堪,还因被某位大老板揩了点油,生气打翻了老板的酒,直接导致她一场大交易没谈下来。
装什么清高,人人都能陪,凭什么就温海漪身子金贵陪不得,床上一躺眼一闭,事情不就过去了。
酒席结束后,戴矜越想越怒火燃烧,表面上没表现出太多,反而更关怀备至,背地里却让温海漪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长达半年至一年不给一个通告或戏约,变相雪藏她;言语中有意无意借别人口贬低她;许诺她重要女配最后只给个恶毒女炮灰,这类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温海漪不甘又能怎样,发觉不对劲又能如何?她是经纪人,只要温海漪的“卖身契”一日被她掌控,她就一日能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温海漪沉着眼望过来,戴矜见了,回以嚣张的目光。
彼此暗潮汹涌,硝烟滚滚。
这时温海漪想到了其他事,本该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她的轻笑打破:“我昨天,寄了封信到公司,这个点了,相信楼上办公室已经收到。”
楼上是八楼,总裁办公室就设在那。
戴矜一怔,看着温海漪势在必得的微笑,心脏本能地收缩了下:“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就是有关你偷税漏税、阴阳合同、私吞公款、压榨艺人的录音和来往邮件截图。”温海漪肩背挺得笔直。
一字一顿,完全像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显然此番是有备而来。
戴矜怒视温海漪的眼神,简直要射/出子/弹来,试图巧言令色:“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温海漪轻巧地笑了笑,“还是苏悱浓给我的呢!”
当然,她向高层举报戴矜,用的才不是所谓的信封,而是电子邮件,并且以苏悱浓的名义。
她还没这么傻将矛头引向自己。
戴矜一听,故作镇静地摇了摇头:“话乱说是会烂舌头的。”
说心里不慌是假的,但这种时候若真表现出惊慌,反而会被揪住辫子,戴矜一直以为自己方方面面都做得天衣无缝,足以瞒天过海,唯独忘了对苏悱浓提高警惕。
她俩本是一艘船上的人,苏悱浓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桩桩件件加起来,足以身败名裂。
戴矜脑子在飞快运作。
假如今天她的船被掀了,她一定会选择拉苏悱浓下水,两人苟延残喘好比让一人独活。
当她仔细回忆苏悱浓所做过的事,诧异地发现,每一件事苏悱浓都从未真正参与过。
至始至终,皆是她在单方面向苏悱浓吐露,苏悱浓甚至还曾劝她别做太过分。
如果苏悱浓方咬死自己不知情,再凭借自身广阔的人脉,说不定真的能脱得一干二净。
“这种事情,我哪敢乱说。”温海漪垂眸低头,浅笑的神态十分白莲花。
“我不信。”戴矜咬牙。
温海漪好似料到她会这般说,翻出手机,用蓝牙连接桌上打印机。
一会儿的功夫,打印机吐出几张纸。
白底黑字,条理清晰。
戴矜只粗粗阅览,面上的血色开始一点点褪去,整张脸变得惨白惨白。
她嗓音尖锐:“我一旦落马,你以为你还能跑多远?”
“怎么会,我可是完美受害者,到时候只会受全网同情。”温海漪笑得温柔娴静。
戴矜脑子嗡嗡作响,一点点摊在椅子里,像只年老失去捕食能力的狮子,她这步棋终究还是走错了,因为贪婪那多百分之五的提成,赌输了自己的前程和一辈子。
温海漪望着戴矜逐渐变得颓废,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痛快淋漓,反倒有种莫名的忧思。
她不顾戴矜打在自己身上如针尖似的视线,平静地转身。
这么一闹,或许今日是最后一次来欢娱大厦了。
“哦对了,我下部戏会和木杳栀合作。”温海漪扫了眼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临走前朝戴矜笑容秾艳,“忘记告诉你了,我的靠山是木杳栀。”
“什么,你——”戴矜不可置信,眼睛睁大,上下牙齿在捉对儿厮打。
木杳栀那样的地位,又实绩强手腕狠,在娱乐圈是公认的无人敢惹,岂是温海漪能攀上高枝的。
“或许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温海漪一脸的云淡风轻,似笑非笑,“苏悱浓和木杳栀是血亲。”
她说得很慢很淡,淡到戴矜以为自己在幻听。
轻轻松松,温海漪便将全部责任扣到苏悱浓头上。
那日一同带肉松去看兽医,在路上木杳栀告诉她,苏悱浓是她远方表妹,本质上不过一个玩世不羁的富二代,两人血缘虽远,但自幼玩一块,关系有多好,说是嫡亲也不为过。
知道这层关系后,温海漪骤然想开了许多事。
戴矜再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瞪着温海漪,呼吸凝滞,接连的打击让她分不清世界的真假。
“别瞪我,我的漂亮太过火,看多了会眼瞎的。”走之前,温海漪恶趣味地丢下句。
双脚刚迈出办公室门,温海漪绷直的腿一下子软了,她虚虚地扶着墙壁,深呼口气,缓慢往前挪。
好不容易走到走廊处,迎接温海漪的是两记鼓掌声。
“精彩,精彩!”苏悱浓拍着手掌,上扬的眼型和嘴唇,跟笑里藏刀的狐狸一模一样。
温海漪下意识皱眉,没看她:“你怪吵的。”
哪怕用粉底极力遮盖,苏悱浓脸上的巴掌印,还是能隐约看出些轮廓,她索性下巴挂了个黑口罩,遇到人就戴上,对外谎称是花粉过敏冒了红点点,夏季花粉过敏现象常有,所以也没人怀疑。
温海漪回想起昨夜,临近十一点,木杳栀忽然带着苏悱浓登门。
开门后,木杳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押着苏悱浓向她道歉。
苏悱浓全程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让干嘛就干嘛。
按道理,木杳栀背后的木家和苏悱浓代表的苏氏集团,在财力上是能分庭抗礼的,不存在一方碾压另一方,何况两家尚有一丝血缘在……也木杳栀究竟用的什么办法,让苏悱浓如此听话。
她不禁猜测,苏悱浓是有把柄落在了木杳栀手里。
到最后温海漪也没弄明白,苏悱浓这巴掌是谁打的,不过她真想夸夸这人,打得好,怎么不左边也来一掌,整个对称多漂亮,大中华的炎黄子孙,最讲究的便是事物的对称性。
而她也从苏悱浓的口中,知晓了戴矜私底下的所作所为。
此时此刻,画面回到眼前,苏悱浓这幅故意表现出来的亲昵,令温海漪心头倍感不悦。
温海漪余火未消,斜着白了苏悱浓一眼珠子,懒得再给她多余的眼神。
她超级宇宙无敌记仇,别以为和她套近乎就会被原谅。
越过碍事的苏悱浓,她看到了丝质衬衫、黑西装裤的木杳栀。
长卷发的打理和她如出一辙,都扎了精神的高马尾。
木杳栀孑然站着,孤冷而高傲,如高塔上受人仰视的向阳花,听闻动静她转过身,目光轻轻地、眷眷地望向温海漪,然后朝她一笑,眼中温柔的光,仿佛融合了大海和天空,水天一色。
温柔这一味,乃世间最良药。
温海漪失魂落魄的脑子一下懵住,鼻子眨眼间就酸了。
她知道木杳栀在这栋大厦里,然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她。
方才和戴矜的争吵,她必然听见了。
她会想什么,又会另作何想,无数积压已久的杂念思绪自胸腔迸溅。
温海漪仿佛置身于寂静岭,耳边唯有木杳栀浅浅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心中枯萎的格桑花开始有了生机,长长的根系和翻新的青翠绿叶,均预示着:她的春天即将来临。
木杳栀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跟苏悱浓说的:“一会我送你到路边车站,你自己回去。”
“啥?表姐,我可是你亲表妹。”苏悱浓差点没跳出来,一幅不可理喻的样子,刚想甩甩头发趾高气扬起来,就被木杳栀冷冽地一眼瞪回去,立马怂了大半。
苏悱浓缩着脑袋,嘴里小声的嘀嘀咕咕:“我实在想不明白,气死我了……”
木杳栀后来也没说什么,用行动代替了语言,牵起温海漪手腕往楼梯口走。
眼瞧着电梯门快合上,苏悱浓连忙钻进去,霸道地挤在两人中间,充当巨瓦数大灯泡。
木杳栀却始终没松开温海漪的手。
她掌心温暖,手背细腻光滑,携带着股袭人的冷香。
电梯狭窄,温海漪几欲启唇,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搭配什么语气,最后觉得不说也罢。
两人间的千言万语,变成一个无声的缱绻对视。
电梯到达地下二层,三人往车库方向走。
木杳栀走在最前头,说先去开车,让她们在这边等。
温海漪五味陈杂地在路口用鞋跟叩地,徘徊来徘徊去,一刻闲不下。
手机提示音响动,刚一打开微信,谭雅茹轰炸式的消息便弹出,塞满了整个聊天框。
谭雅茹:「海姐,红车子主人回来了」
谭雅茹:「竟是木杳栀女神!!!」
谭雅茹:「木杳栀私下打扮太漂亮了叭,姐姐好飒」
谭雅茹:「杳栀姐好高挑啊」
谭雅茹:「海姐,她好像比你高好几公分吧」
温海漪被戳中痛处:「……」
谭雅茹:「她车要开了,我是不是应该拦她」
温海漪:「你拦得住吗?」
谭雅茹:「拦不住呜呜呜」
谭雅茹:「天呐,木杳栀车技超高,这么小的拐弯她居然能过去」
温海漪挑眉,谭雅茹这个小助理的重点是不是歪了?
一分钟后,温海漪再次收到谭雅茹惊天骇地的喊叫。
谭雅茹:「海姐你怎么上了木杳栀车,这可是贼车,史诗级贼车啊!」
谭雅茹:「这些话都是你教育我的,你之前还喊她木混蛋,转眼忘了吗[流泪][流泪][流泪]」
温海漪在副驾驶坐好,扣上安全带,恰好从后视镜瞥见被赶到后座的苏悱浓,撇着嘴满脸委屈。
她长长舒了口气,用余光瞄了木杳栀一眼,趁着心情好转,先给谭雅茹报了个平安。
温海漪:「别吵,我去敌方高地偷塔」
谭雅茹:「哦」
世界终于清静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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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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