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书生,怪不得讲话也文绉绉的。
村长早在听闻女儿死讯时就已经病倒了,一路都是这个年轻人带他们进村,给他们安排房间时,忽然问:“不知二位是……”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谢君宁没说话。
安疏攥紧了剑柄,表情看上去很淡定:“师徒。”
付宇歉疚地笑了笑:“仙人见谅,寒舍只有两间屋子,我和我岳父一起住,也只能腾出一间屋子来,两位可否将就一下……”
安疏僵了一下。
玉谭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谢君宁在同一间屋子里一起住了一年多。然而虽说是在同一间屋里,但到底始终有一墙之隔,又是师徒名义,没人会闲得没事对此多加揣测。
然而现在下了山……竟然连住在一栋屋里不止了,还要住在一个房间里?
安疏下意识回头看了谢君宁一眼,却见他神情淡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甚至没有开口的意思,很明显依旧是任她做主的态度,只是眼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两人目光相接短短一瞬,安疏便仿佛被什么烫到了眼一般,匆匆收回了视线。
她抿了下唇,强作镇定地回道:“无妨。”
天色不早,隔壁还有个老丈人等着他照顾,见他们拒绝了一起用膳的建议,付宇便很快离开了。
安疏听着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低头从行李中翻出宗卷:“他很奇怪。”
谢君宁靠在窗台边,摘下斗笠,闻言顺着她的话问:“哪里奇怪?”
“哪里都奇怪,”安疏把手中的宗卷翻了一页,回道,“一个月以前,村里突然有人传出谣言,说有妖魔诅咒了这个小村,半月之内就要一人性命来献祭,否则他们将陷入生生世世的诅咒之中,永远不得解脱……虽然传说如空穴来风,大多数都并不相信,但半个月之后,付宇的妻子却真的出事了。”
谢君宁静静地听着,见她停下来似乎在思索,便接着问了一句:“所以你看到的疑问点在哪儿?”
安疏沉吟道:“山间野怪多法术不精,为何狐妖会当着他的面拖走他妻子?他追逐时狐妖又为何抓伤他的脸却不杀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出事那天他们都在山上,为什么被抓走的偏偏是他妻子,而不是他?”
这些问题问来一时细思极恐,令人寒意顿生。
谢君宁想了想,却答得轻松,甚至带了几分散漫:“狐妖当着他的面拖走他的妻子,或许是不同寻常妖怪、自恃法力高强。至于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其实都可以用一个解释来回答:也许那妖怪只是和他妻子有仇,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毕竟世事繁华,无奇不有。”
安疏抿了抿唇,反驳道:“师尊,你说的这种情况虽然也有,但也不可否认,这只是一部分可能性,总体来说这件事本身还是很奇怪的,而且我们得到的消息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坦白来说,我不太信他。”
谢君宁偏头看她,仿佛有些诧异:“为何?”
“他太镇定了。”安疏回忆道,“寻常人见到仙门中人,大多诚惶诚恐,恭敬不已。唯有他,对我们的态度就像对待普通客人一般”
谢君宁“嗯”了一声,“说得不错……可这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安疏被他夸了一句,唇角上扬几分,听见后面那句,唇缝又抿成了一条直线:“还有一点,他上玉谭山求助,掌门接下委托后,提前派人了解过一些消息,在村里人眼中,他和他的妻子的关系并不算很好,甚至时常会发生一些争吵。”
安疏顿了顿,接着说:“可方才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妻子的离开很受打击,表现出来的样子悲痛过了头我反而觉得不对劲。”
谢君宁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吧,似乎确实如此。所以你是觉得?”
“在他妻子出事之后,村里又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人,全都是上了山后就失踪了,也曾有其他人声称目睹狐妖现形抓人其他人我姑且不论,但就目前来说,他妻子的死,我更倾向于和他有很大的关联。”
谢君宁依旧是点头,似乎是表达赞同,却又并不对此结论评价什么,看态度也看不出对安疏猜测的肯定与否。
安疏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半晌才垂下眼道:“我的打算是,明天就去……”
“吱”
很轻微的一声响,安疏没注意到,却见谢君宁抬起手,示意她噤声,她才愣了一下,停了下来。
“师尊,怎么了?”
谢君宁的目光从屋内的摆设上一扫而过,顿了顿,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笑了下:“无事,听见一只耗子响,还以为有贼偷听呢。”
他这话说得轻松懒散,安疏却一下提起了警惕心,将刚刚要说出口的话悉数吞了回去,使了道传音入密:“师尊,有人偷听?”
“不必管。”
谢君宁的神色幽冷了一瞬,面不改色地和她私底下一来一回对了两句话,再开口时已经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不必说这些公事了天色不早,不如我们来聊聊,这里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晚上该怎么睡?”
安疏:“……”我们不如继续讨论上一个话题。
明知有人偷听,却还要光明正大地讨论这种问题,让安疏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偏偏谢君宁似乎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地呢喃道:“床倒是够大,中间叠层被子,应当不会滚下来……你看怎么样?”
安疏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一瞬,又匆忙垂下来,感觉到耳朵有点烫:“男女毕竟授受不亲……我,我睡地上吧,铺层被子就好了。”
谢君宁愣了下,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她这句“男女授受不亲”给戳了一下,有点酸酸胀胀的。
孩子大了,知道要有距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体质比我差,睡地上容易着凉,还是我睡地上吧。”ъΙQǐkU.йEτ
安疏眨了眨眼:“可是,你是师父……”
“啧。”谢君宁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出门在外,还讲究什么尊卑有序,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安疏被他的动作带得头微微低了一些,盯着脚边的阴影,不说话了。
夜幕落下,星河辽阔,坐落在群山环绕间的小村庄灯火阑珊,在黑暗里寂静无声,隐约间甚至能听见远处山上一圈圈回荡的狼嗥。
谢君宁盘腿坐在窗边,窗台下便是刚铺好的一床被子,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被他的身影遮去小半。
安疏躺在床榻上,只脱了外衣和鞋子,她的佩剑和谢君宁的都挂在床头,睡意规矩地像块木头。
四周安静得不行,谢君宁闭目养神,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她却僵着身子,无论如何也没有一分睡意。
半晌,她终于放弃似地松懈下来,坐起身问:“师尊……你不睡吗?”
谢君宁一动不动,打坐似地,坐姿却恣意地很,一条长腿盘着,另一条腿则垂下来。
月光在他脸上蹁跹画影,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开口说话,但没睁眼。声音很轻,却一字不差地顺着夜风落在安疏耳边:“睡不睡都无所谓,此间不比寻常,左右我也睡不着,不如给你守夜……你睡吧。”
安疏张了张口,看着他线条清隽的侧脸入了神,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其实……床还是挺大的。”
谢君宁顿了下,眼睫一颤。
安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些歧义,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出门在外,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也没什么。”
谢君宁睁眼,视线一转,看向了她的方向,用眼神传递着疑惑。
“……”好像越描越黑。
安疏一闭眼,也不想再多解释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要不你来床上睡吧。”
一片寂静。
安疏许久没听见回答,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点,恰好对上谢君宁的视线。
两人对视片刻,安疏还没反应过来,谢君宁便偏头,轻笑出声:
“好啊。”
……要命。
一张床,中间一层被子,隔开两个人。
谢君宁仰躺,因为身量太长,不得不屈膝蜷起一些身子,倒显得这床有些小了。
他盯着头顶的房梁,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估摸着安疏差不多已经睡着了,才转过头,轻声喊了下:“疏疏。”
无人应答。
谢君宁停了片刻,慢慢支起半边上身,看向睡在旁边的安疏。
分明也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美人胚子,怎么却天天端着一张脸,跟个小大人似的,显得寡淡又沉默。
谢君宁这样想着,身子低了一些。
他发尾垂下,扫过安疏白皙的脸颊,呼吸声几乎轻不可闻。
月光晃荡,光影细碎,他的唇在距离安疏额头咫尺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
也才十七岁。
谢君宁无声叹了口气。
眼前的阴影褪去,有细微的风声拂过眼睑,却转瞬即逝。
过了片刻,身旁细碎的声响停了下来。
谢君宁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过了会儿,呼吸才逐渐平稳。
安疏却面对墙壁,慢慢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不见一丝睡意。
她伸手,抚过额角的位置,有些愣神。
师尊刚刚,是想要……亲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暧昧!我还能写十万字!
但快穿题材限制了我的发挥忧愁仰天感谢在2021070823:58:502021070923:1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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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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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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