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囚青丝>第 34 章 好不好
  夏竹悦蓦然回首,望向那位老嫂子。

  老嫂子眸中惊疑不定,顾自又将她细细看了一遍,犹是不敢确定。

  夏竹悦朝她近前几步,老嫂子这才看得分明,有些歉然地笑笑,

  “抱歉,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扰了姑娘。”

  “是么。”

  “是。”

  老嫂子点点头,“你与我的一位故人颇为相像,只是你太年轻了,不可能是她。”

  “那你的那位故人,是你的什么人?”夏竹悦闲聊似的,随口问着。

  老嫂子一愣,咧嘴笑了笑,笑得有些酸楚,继而垂下头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陈年旧事罢了,不提了。”

  夏竹悦欲要再问,又一时摸不清她的底细,不敢轻易交底,便也只是笑笑作罢,继续往膳房走去。

  去到膳房里,参汤煲的正是时候儿,浓淡合宜,她亲尝了尝,拿食盒装了,又拣了两样儿清爽的点心一并装上,提着欲往书房去。

  小丫鬟上前欲帮她提,她婉言拒了,如今这些微末小事,都须得她亲自做来才方显诚意。

  趁着月色,她拎着食盒走近魏峙书房,还未近得门前,便听见他在里边大发雷霆。

  似有什么紧要的事务未达成似的,他大声地斥责着。

  她不便进去,便站在廊下,将食盒底端倚在游廊扶栏上,稍稍轻省些,默默等待着。

  片刻林霄从书房出来瞥到她一眼,转身又进去了。

  接着几个臣工战战兢兢地退了出来,同林霄一道儿走远了。

  夏竹悦估摸着该是散了,拎起食盒欲上前去,不想魏峙却迎了出来,他几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眉头一蹙,“这样凉,来多久了。”

  夏竹悦抬眸一笑,“没多大会子,见你仿佛忙着,没敢去打扰。”

  “无妨,许你进出。”

  魏峙和煦允诺着,丝毫听不出方才疾言呵斥的劲儿来。

  夏竹悦垂首,没说什么,随着他一同进了书房。

  略拾掇开书案上的文书,她将炖盅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揭开盅盖,热气铺面而来,清亮的汤汁十分诱人。

  她执起汤匙,用帕子细细又擦拭了一遍,才递进他手中,“呐,快趁热。”

  “嗯。”

  魏峙慢慢饮了半盅,又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块糕点,不禁将她揽坐进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的颈侧。

  夏竹悦怕痒,急急推拒起身,随手塞了本文书在他手里,娇嗔道,“且看你的公文罢。”

  魏峙笑笑,另换了一册,摊开执笔批阅着。

  眼见她收拾好食盒要走,他随口唤着,“且等我一同回去,快好了。”

  “噢。”

  夏竹悦温顺应了,搁下食盒,自去一旁的坐榻上坐了。

  然而魏峙说完这句话后,却彻底投入了公文的无底洞里。

  她左等了一会儿,右等了一会儿,却总也等不到他面前的公文见底儿。

  她胳膊肘儿撑在小几上,托着腮,远远地瞧着他。

  只见他微微垂首在灯烛下,暖黄光晕笼着他,他近日在她的照顾下略丰朗了些,线条也柔和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锋利。

  似遇到棘手的事儿了似的,他眉头微蹙,紧抿着唇,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忽地想到法子了,眉目舒解,漾起一丝笑意,提笔急书了起来。

  认真起来的他,似乎也挺有魅力的。

  夏竹悦如此想着。

  烛火忽地一跳,迸出些许火星儿来,唬得她忽地回过神儿来,急急掐了自己两把。

  想什么呢,他要囚你好嘛,夏竹悦,你清醒一点!

  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收拾好心绪,她起身去执起小剪子,替他将烛芯都绞短了。

  魏峙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禁有些歉然,“你困不困?”

  夏竹悦早已困的直打哈欠,但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便转了话头儿,

  “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白日里忙不算,夜里还这么多事务。”

  魏峙欣慰一笑,翻了翻剩下的几本文书,丢在一旁,站起身来,“且先陪你回去歇息罢。”

  “不不不。”

  夏竹悦摆摆手,“我不困,你忙完再说吧,我...我还能坚持。”

  魏峙熄了灯烛,过来牵住她,引着她往外走,“罢了,明日再批,不过是这两日要去一趟远处,不想积压罢了。”

  “真的啊?你要去哪里?去几日?”

  甫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一时间太雀跃,竟露了欣喜。

  手上一紧,被魏峙紧紧捏着,只觉得他停下了脚步,但熄了烛火屋内一片幽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如何想的。

  她有些忐忑,怯怯找补着,“几时回来?我好备膳等你。”

  “你似乎......很想我去远处?”

  幽暗里,魏峙低低问着,声线里听不出喜怒,但却令夏竹悦微微颤栗了一瞬,有些害怕。

  不待她回答,他微微俯首,贴在她耳畔,缓缓地,

  “不去了。”

  幽凉的沉水香气息紧紧将她擭住,使她有些透不过气来,欲往后退开两步,却忽地被他揽了回去,紧紧贴在他身上。

  “夏竹悦...”

  他低低唤着,微凉指尖轻划过她的腮边,滑落至她柔嫩的颈项,轻轻摩挲着,忽地突然掐住她的脖颈,

  “你最好安分一些。”

  砰嗵——

  夏竹悦惊的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抓去想扶住些什么,却似不慎碰倒了一个花瓶架,花瓶摔了个粉碎,跌了一地的瓷片。

  她慌了神,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魏峙微一俯身,捞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自己踏着瓷片,将她抱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她微微挣扎,他却没有放她下来,就此一路抱着她往回走。

  仿佛只要他稍稍一放手,怀中轻似飞花的小姑娘,便会如纸鸢一般飞走似的。

  似乎只有紧紧地拥着她,才能让他感受到,她尚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事实。

  月色姣好,莹亮的月辉散落人间。

  夏竹悦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垂头埋在他襟前,时不时地抬眸偷瞄着他的面色。

  但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但她总觉得,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别有深意似的,令她有些忐忑不安。

  她也不知他是否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也不敢问,只得默默缄口,装作无事发生。

  但这一路上魏峙再也没有说过话,气氛着实压抑的很,她便是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他的不痛快。

  得想法子补救才是。

  她缩了缩,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他,“你曾说过的,要带我去看杜鹃花儿,还作不作数的?”

  “眼下早已谢尽了。”魏峙淡淡答着。

  她忽地扭了扭身子,差点儿从他怀里滚落下来,魏峙蹙眉,将她抱紧,“别闹。”

  “我不管,我就要看杜鹃花儿,上次没看成,你带我去看旁的花儿!”

  她撅着小嘴儿,扭股儿糖一般,半扭半挣扎着,终是从他身上挣了下来,得了解脱。

  她揪着他的衣袖,仰头望着他,盈盈眸子盛满了期待,“我天天在这里快闷死了,你出远门儿我也想去,你带我一起去嘛。”

  “整日守着我,会闷么。”魏峙看着她。

  “哎呀。”

  夏竹悦瘪起小嘴儿,“我就是想同你出去玩嘛,好不好?”

  魏峙没说话。

  她拽着他的衣袖摇了摇,不依不饶地,“好不好嘛。”

  僵持良久,他终是叹息了一声,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问着,“真的很闷么?”

  夏竹悦苦着脸,“都快成没口儿的闷葫芦啦!”

  委屈的小模样似乎取悦了他,他拉过她的手,一齐缓缓在月色下往回走去,半晌才说道,“中秋带你去放灯。”

  “啊~”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不甚满意,“那还有好些日子呢。”

  魏峙笑了笑,安抚她,“快了。”

  见他笑了,夏竹悦这才放下心来,暗呼好险过关。

  两人又一路说了好些闲话儿,待走回寝间时,已然说说笑笑,好不融洽了。

  之后一连几日,魏峙都未曾出过府门,成日不是呆在院儿里陪她闲坐说话儿,就是在书房里忙碌,到底是没去出那趟远门儿。

  扼腕错失良机的夏竹悦隐约有些察觉他这是在守着自己。

  他对自己终究还是不甚放心的。

  但她自觉已经做到极致了,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百般体贴示爱,再多一分她都做不出来了。

  总不能以身相许以证真心罢,那她还跑哪门子路啊,岂不是彻底折在这里了。

  这日她终是三催四请地把这位爷劝去了书房,她才好得闲片刻,否则没日没夜地对着他,着实令她装的难受。

  原来,装作喜欢一个人,也是很累的。

  她将他远远地送至院儿门外才折返回来,忽地瞥到清扫落叶的不是那老嫂子了,换成了一个半大的小丫头,细胳膊细腿儿的,孱弱的紧。

  她左右闲着无事,走上前去问她,“仿佛前几日在这里扫洒的不是你?”

  那小丫鬟闻言,抬起头来赧然笑笑,“是,前几日我病着,托莫婶子替了我几日,如今大好了,便回来了。”

  “噢。”

  夏竹悦点点头,闲聊似地,“那她是咱们府里的人么?”

  小丫鬟听她问这话,以为她要怪罪,忙急急解释着,“是的是的,是咱们王府里的人,我不敢带外人进来的。”

  见她如此紧张,夏竹悦安抚地拍怕她的背脊,“别着急,我只是觉得她人挺好的,想结识她罢了。”

  “这样呀。”小丫鬟心思单纯,打开了话匣子,“这莫婶子,可说来话长呢。”

  小丫鬟告诉夏竹悦,原来那位莫婶子年纪并不很大,只是历经苦楚,才显得很是沧桑。

  她原名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她从小便苦的很,家里穷,姊妹却多,家里养不活了,把女孩子都卖给了人伢子。

  人伢子将莫婶子专卖给一家妓馆,每日干不完的活儿不说,还被日夜毒打,几次险些打死,着实凄惨。

  当时馆里的头牌倌人看不过去了,向老鸨讨了她,留在身边作了贴身丫鬟。

  那倌人待她很好,不曾苛待,让她能够在那个吃人的魔窟里得到一处庇护。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有个富商给了老鸨很多钱,要强娶那倌人。

  倌人不从,奈何她还有个幼小的孩子,富商以孩子安危相逼迫,终是带走了倌人。

  倌人临走前,拿出体己向老鸨替莫婶子赎了身,再三嘱咐她好生照顾自己。

  莫婶子从此得了自由,心中很是感激,只可惜她命运多舛,后来嫁了个丈夫嗜酒,经常打她,又死了孩子,悲愤之下将自己卖入王府为奴,劳作至今。

  小丫鬟不胜唏嘘,“莫婶子常同我们说起她那个救命恩人,念叨的多了,我都快记得了,仿佛是唤作...芸莺?”

  夏竹悦凄然垂首,半晌抬眸望向小丫鬟,“倒确实是个苦命人,劳烦你带我去见见她,好么?”

  小丫鬟虽不知她要见莫婶子做什么,但她在府里久了,认得夏竹悦是魏峙身边儿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她拾掇好笤帚撮箕,归置到一旁,擦了擦手,走到她跟前儿,“那咱们走罢,她就住西边儿的排房里。”

  小丫鬟引着她来到排房,指了莫婶子的位置,便回去当值去了。

  夏竹悦走到那间简陋的矮屋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啊?”

  屋里传来了问询声,但夏竹悦一时间却不该如何回答。

  房门被拉开,两人皆滞在原地。

  “你是......”

  莫婶子犹疑地望着她。

  夏竹悦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我是芸莺的女儿。”

  莫婶子睁大了眼睛,讶异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儿来。

  良久莫婶子拉过她的手,但看见自己沟壑纵横的粗糙双手握着她白腻纤长的手指时,又赶紧撒开来,赧然地在身上擦了擦,“冒犯了。”

  夏竹悦摇摇头,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千万别这样说。”

  莫婶子且惊且喜,赶紧将夏竹悦让进屋内,拣了一方干净的地方与她坐了。

  两人叙旧了一番,原来这莫婶子曾多次想要亲自去拜谢芸莺,但是自觉辜负了她的期盼,活的着实窝囊,毫无脸面去找她。

  待听到夏竹悦说母亲没过几年便逝世了,不禁垂下泪来,两人对着伤心了一回。

  伤怀了半晌,莫婶子问及夏竹悦为何会在这里。

  夏竹悦便将来龙去脉和自己如今的苦楚说了个七七七八八,唯独隐去了岐人的缘故。

  因为‘芸莺’二字,乃是她母亲曾经在妓馆的花名,想来莫婶子应是不知道母亲的来历和真名的,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告知她这个致命的把柄。

  “孩子,苦了你了。”

  莫婶子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肩头,“我在王府侍奉多年,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世子爷应当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你当真不愿意跟他么?”

  夏竹悦垂首,良久摇摇头,“不愿意。”

  莫婶子抹了把眼泪,“你母亲于我恩同再造,是我不争气,未能替她活成她想要的样子。”

  她看着夏竹悦,坚定道:“我定会助你活成你想要的样子。”HTtρs://Μ.Ъīqiκυ.ΠEt

  “婶子......”夏竹悦泪眼相望,无语凝噎。

  “且安心罢。”莫婶子背过身去,暗自垂泪。

  莫婶子在王府后厨里负责洗菜摘菜,每每运送进来的蔬菜瓜果都由她点收,同送菜的农户们关系很是要好。

  她同夏竹悦约定好,再寻着哪天魏峙出府几日的时机,便于凌晨送完菜后,用菜车将她运送出去,届时她会借口搭车回乡护她出去,确保万无一失。

  夏竹悦很是动容,但也十分担心此举会对莫婶子带来伤害。

  莫婶子笑笑,“嗐,凄苦多少年了,我还不能做自己一回主了?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可是......”

  “且安心罢,往外送人也不是头一回了,往日里没有批假的丫鬟小子们有急事想回家,咱们也没少往外送,不差你这一个。”

  说罢她看看了天色,催促道:“你若心疼你婶子,便快回去罢,往后只当咱俩不认识,那样事发了也少些嫌疑。”

  她言之有理,夏竹悦起身拜别,莫婶子赶紧托起她,

  “快别这样,折煞我了,回罢。”

  夏竹悦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了莫婶子的排房。

  她一路抹着泪跑回屋里,伏在陪床上嚎啕痛哭了一回,仿佛多日以来的委屈压抑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翻涌着倾泻而出。

  晚间魏峙回来时,夏竹悦已经哭得伏在小陪床上睡着了。

  衣袖垫在腮下,洇湿了一大块,眼皮,鼻尖儿和嘴唇都哭肿了,泛着潮红,发丝凌乱地黏腻在面颊和脖颈间,狼狈极了。

  魏峙心下骤然生疼,俯下身来,伸出指尖轻轻替她将发丝拨至耳后。

  怎的这样伤心?

  是因为他么?

  因他硬将她困在这里么?

  可是悦儿,我怎么能放你走呢?

  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睡梦中的夏竹悦仍在流着眼泪,一点点从眼角泌了出来,汇聚成泪珠儿滚落腮边。

  魏峙低头,轻轻将其尽数吻去。

  微凉的触感惊醒了夏竹悦,她恍然睁开眼睛,便看见魏峙近在咫尺的脸。

  她慌忙起身胡乱地抹着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回来了。”

  魏峙心下灼烧般的生疼,他宁愿她向他展露所有的喜怒哀乐,哪怕是痛苦悲伤,也不想她像眼下这般,对着他强颜欢笑。

  她给与他的,都是虚假的情绪。

  他心下黯然,但又无可奈何。

  他无法拆穿她,因为一旦拆穿了她的面具,他的梦境也会随之消散殆尽。

  他轻轻揽过她,轻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问着:“我带你去放灯好么?”

  “现在?”

  “嗯。”

  他牵起夏竹悦,握的她的手带她来到院儿后的一片花圃里,繁花似锦,暗香浮动,他命人取来两盏孔明灯,亲手为她点燃。

  “为什么忽然要来放灯?中秋还没到日子呢。”

  夏竹悦有些茫然。

  魏峙望着她,故作认真,“今日放了灯,今日便是中秋。”

  “胡说八道。”

  夏竹悦被他逗乐了,执过灯盏等它充盈热气。

  她瞧着手里的灯壁渐渐充盈,忽然说道,“你要许愿吗?我听闻放灯都是要许愿的呢。”

  孔明灯橘红的光晕笼着二人对立在花影摇曳之间,魏峙捧着手中的灯盏,阖眸许下了心愿。

  夏竹悦也学着他的样子,默默地许愿希望和莫婶子的计划能够一切顺利。

  热气盈满了灯罩,两盏孔明灯一前一后地升上了天空,摇摇晃晃地承载着两人的愿望,飞向了天际。

  两人并肩站着,抬首望着天空,视线追随着两盏灯渐渐飘远。

  夏竹悦没想到魏峙也会信这一套,当真也阖眼许起愿望来,不禁笑着问他,“你是天之骄子,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的?你许的什么愿望?”

  魏峙回首望着她,“我希望,明年也能同你一起放灯。”

  “......”

  夏竹悦的笑意凝在了唇畔。

  “还有后年,大后年,往后的岁岁年年。”魏峙揽过她,“都能同你一起放灯。”

  夏竹悦黯然垂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并没有什么明年。

  也没有什么后年,大后年和往后的岁岁年年。

  她前两日便听说蕲州发了匪患,有恶匪占了山头欺男霸女,招兵买马渐成势力,隐隐有揭竿之势。

  想必他之前要出的那趟远门便是为了这事儿了,他那时没去,拖延至今匪势大涨,只怕他终究是要去的。

  待他一去......

  “悦儿。”

  魏峙从背后拥着她,握着她的手轻轻唤着。

  “嗯?”

  她垂首,任他拥着。

  似有些犹豫,但他终是不得不开口道:“接了急报,父王命我去一趟蕲州。”

  “......”

  “此行凶险,不能带你去,以后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花儿。”

  他俯首在她肩窝里,“或者明年开春了,我再带你去看杜鹃。”

  夏竹悦的一颗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但她面上仍垂着头,没有做声。

  魏峙拥紧她,比任何时候都拥的更紧,轻声问她,

  “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魏峙握着佩剑:你预备如何往后写?

  作者君(有点怂):这...哎哟!不要在意这些过程嘛,我一准儿给你写个好结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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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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