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几天没睡了。
宋书轻轻关了门,饭菜放在锅里温着,拿着手机下楼发信息。
他也没走远,就在楼下入口,出了屋子一眼就能看到。
找的颜卿卿和陈溪。
颜卿卿立刻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找一个喜欢你多年,被你无情拒绝的人假扮你的女友?”
宋书有自己的考量,“卖你一周股票投资建议,本金200W以内,赚了算你,亏了算我。”当初颜卿卿强行把他接走,自作主张,是恩是仇已经理不清楚了,但他本身没什么女性朋友,如果非要身边有个人,临时要找,只有颜卿卿最合适,至少动机串联起来,可信度很高。
另外颜卿卿本身在圈子里就经常接这样的生意,他这么提议,并不算冒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好,按照工作日七天计算。”
宋书回头看了眼楼上,“晚上七点半一起吃饭,陈溪也会在,以我弟弟的身份。”
当初陈豪本身有要收养他的意思,他请陈溪帮忙,陈溪也同意了。
颜卿卿声音里带着带着情绪,“耀星总裁10月3号结婚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你为什么要独身,和一个什么人,恋爱,结婚,共渡一生不好么?”
宋书说得简短,“因为我是个妹控,就不耽搁祸害其他姑娘了。”
颜卿卿握着电话的手收紧,脸色寡白,她听懂了,因为是妹控,妹妹的事第一重要,超过了所有,妹妹幸福,他能安心生活,妹妹有个风吹草动,他会不顾一切。
所以索性独身,忙时教养学生,不忙时和沙画、古董文玩为伴,生活平淡,却安稳。
换谁都难相信吧,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爱情,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这样一个人,遥不可及,她早该放下的。
颜卿卿失落,却又释然,“那你何必骗她。”
宋书没有多说什么,给对方转过一笔钱,叮嘱道,“给她的礼物我挑好了,景明路212号的洛新玩具城,来之前记得去拿。”
楼上有开门声,宋书回头看了眼,挂了电话,折回去,“看看你睡到几点了。”
刚睡醒的人看见他,笑逐颜开,“哥哥!”
小姑娘发觉不是做梦后的庆幸和欣喜都装在了眼睛里,宋书一颗心也跟着温温软软的,揉了揉她鸟窝一样的头发,“先洗漱了过来吃点东西。”
做的家常菜,竹笋清汤,煎炸酥肉,拍黄瓜,香米饭。
都是她以前爱吃的菜,还是一样的口味,真是太久没有吃到了。
宋书见她越吃越慢,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心里亦是酸楚感慨,放下碗,摸了摸她的脑袋瓜,“都这么大人了,还哭,想吃的话哥哥以后经常给你做,保证你每次来,都不重样的。”
那得学多少菜品了。
姜幼宁破涕为笑,轻吸了口气,抢着把汤都喝干净了,吃得饱饱的,哥哥收拾碗筷,她就打扫屋子。
扫完洗好拖把,姜幼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书房里拿了本瓶花册出来,一边吃零食,一边翻看,翻着翻着就想起了院子里的花和果树,接着是迟禹危,手机里还有他发的信息,说他在家等她回去。
她已经变得有些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姜幼宁看着戒指出神。
宋书原本是问她过来拿切好的火龙果去吃,看她正瞧着婚戒出神,摇头失笑,倔强又固执的小丫头是真的长大,都懂爱情了。
他也没打扰,又给她切了个橙子。
好一会儿了姜幼宁握着戒指,跑去厨房边,抱着门框问,“哥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C市居住么?”
因为知道自己的愿望实在过分,姜幼宁不自觉胀红了脸,是羞愧的,毕竟哥哥在这里有自己的事业、生活,她却提了这么任性的要求。
宋书把水果盘塞到她手里,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个爆栗,“想要哥哥跟着去给你做保姆么,想得美,不去。”
姜幼宁连声解释,“不是的,是想好好照顾哥哥,给哥哥做好吃的——好吧,是想天天看到哥哥,想和哥哥生活在一起,迟禹危也同意的。”
“不去,我得空会去C市看你们的。”
宋书摇头失笑,他也想和她天天生活在一起,但两人牵绊太深太重,就会遮盖沿途的其他风景,他如果真的跟去了C市,她的婚姻迟早要出问题,无关情爱,却也是致命的。
姜幼宁失落,抱着果盘回去坐了一会儿,掌心里的戒指收回了兜里,又去厨房问哥哥,“那哥哥,你卡里的钱是能动的么,能动的话能不能给我了。”
宋书微怔,“家里还是不好么?”
姜幼宁摇头,“是欠的债,想还了。”
宋书就没有再多问了,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拿手机把钱转给她,这钱原本就是给她的,纯炒股赚的那部分,姜家不需要,他打算捐了,还没来得及处理。
数额巨大,银行工作人员打电话来确认,需要他们去网点办理。
“够么?”
姜幼宁点头,“够了。”姜爸爸那有一份账单,之前传给她看过,再加上她辞职结算项目拿到的尾款,凑齐,比原先的本金还多出一点,勉强够了。
姜幼宁把盘子里的火龙果和橙子吃完,买了两点钟的机票,这就要启程回去了,“哥哥,骑车送我去机场,我得先回去了。”
宋书乍乍听到她这么快就要回去,心里空落,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坏丫头,本来打算晚上带你吃一顿好的。”
姜幼宁莞尔,“哥哥,我现在是灰太狼,哈哈。”她还是更想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她的意思是她还会回来的,宋书也笑,“没关系,哥哥想你的时候,会去看你的,收拾东西走吧。”
宋书送她进了安检,陪到登机。
姜幼宁随着人流走出去很远,到拐弯的地方回头看,哥哥还站在原地,似乎是一直看着这边,见她回头,就朝这边挥手。
姜幼宁眼眶发热,也用力挥了挥。
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到C市,这时候应该提前和迟禹危预约时间,姜幼宁指尖停留在对话框,十分钟过去,乘务员提醒要起飞了,也还是没发出去。
颜卿卿恰好送客户过来,远远看到两人,让司机先开车回去了,看人进去老远,宋书还站在那儿,半靠着廊住,失神地望着飞机起飞的地方,身形修长却单薄落寞,又气又心疼,说话难免刻薄,“怎么她才来一天就急匆匆走了,啊,人家现在是耀星集团总裁夫人,迟禹危宠她宠得什么似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搬回家,昨天高价拍下了一颗红宝石,就图博得红颜一笑,有那样的好丈夫等着,婚期将近,哪里还顾得上你。”
迟禹危确实挺不错的,爱她护她,宋书心里反而落下了石块,他家卷卷,就是要像其他小姑娘一样,恋爱,结婚,待她如珠如宝的,挺好。
他眼里反而带着放松的暖意,是真正的高兴,颜卿卿还是意难平,“至少她应该留在你身边,和你生活在一起,你们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你只有她,一觉醒来,最亲近的亲人成了别家的了,不应该是这样,你为她付出多少了。”
宋书蹙紧了眉头,“你再念叨她的坏话,下个月的理财自己管。”
颜卿卿噎住,漂亮傲气的脸气鼓鼓的,“不是要假扮情侣么,你这样习惯性教训我,哪里能装得像!”
迟禹危在家里开视频会议,定位关联app提示他对方坐标有城市变动,点开发现她已经回C市了,唇角不自觉勾着弧度,魂也跟着飞走了,耐着性子开完会,打开微信,发现页面里一直有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迟禹危失笑,给她发信息:
[想说什么就说,就算在开会,也会立刻回你的。]
虽然他不认为她会一去不回,但她回C市这件事,莫名的,让他这两日浮躁的心绪安宁下来了,就好像,渡过了一劫,劫后余生。
对面一直没回消息,迟禹危拿了车钥匙,想去接她,下楼时立刻拨打了电话,那边立刻接通了。
“喂……”
“怎么去了公寓那边,你忘记你已经结婚了吗?你乖乖呆在公寓,我现在过来接你。”
姜幼宁拒绝,“不用了,我-----”
迟禹危在电梯里,打断她,“————我很想你,也想来接你。”
姜幼宁屏住了呼吸,挂了电话后找曹雪又借了一大笔钱,连带着她下半年能预支的各种奖金,贷款,全部合并到了卡里,她是个人渣,但去H市,和哥哥一起生活,才是她最想做的事。
公寓的门开着,姜幼宁坐在桌子前,离婚协议上面放着一张卡,卡上面压着一枚戒指。
空荡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文书和戒指格外扎眼。
迟禹危进门看见,视线凝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眼底的愉悦彻底冰封了。
她一直不说话,也不肯看他,再没了往日的温言甜蜜。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迟禹危脑袋如同被重锤敲过,气塞胸膛,怒极反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意识不清不小心和宋书睡了,自觉没脸再见我,所以自请下堂?抱歉,我还没有说我不原谅你。”
难怪,难怪去了H市以后,对他再没了只言片语,要回来了也不告诉他,到了也不回家,反而来了公寓,迟禹危怒痛,脑子里甚至是空白的,但不管怎么样,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离婚,他不想离婚。
离婚协议书三两下就被他撕了,纸屑飞满了整个屋子,“睡了几次,也值得你这样。”
姜幼宁怒目而视,却也不想和他争辩,“连同你转到我卡里的钱,全部在这里了,你--”她想说声谢谢,但谢谢搁在迟禹危这里,确实太轻薄,迟禹危要怎么骂她,就算是打她,也是她该受的。
银行卡放在桌上,迟禹危胸膛里淤积着怒气,但最终却站着没动,觉得这样吵闹很没意思,看了眼她手心里紧紧握着的玉弥勒,骨头都跟着疼,痛得无法呼吸,“我们才结婚几天,你又去离婚,儿戏一样,给公务人员增加负担。”
结婚39天,姜幼宁轻轻呼吸着,“我有纳很多税,以后也会好好纳税的。”
公寓里就安静下来,穿堂风吹得窗帘轻响,她没有反悔的迹象,迟禹危眼底逐渐泛起血色,“宋书长得一般,也没有我有钱,是个残疾,年纪还大,大你那么多岁,身体病歪歪的到处是旧伤,孤寡老人一个,什么都没有,说不定将来克妻,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姜幼宁虽然知道他是怒极了口不择言,但这一刻心里还是闷痛不止,也不争辩,任凭他咒完,“你现在有空么,有空的话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和他多说了。
迟禹危眼底的情绪渐渐褪去,深不见底,语气平静地应了声好。
姜幼宁坐了出租车,司机开出去没一会儿旁边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超车,侧停,横拦在路口,司机咒骂,“干什么,豪车了不起!无法无天了!”
姜幼宁认出驾驶位的人是迟禹危,给司机道歉,给了一百块当车费,下了车,让司机走了,叩了叩迟禹危的车窗,“是还有其它的要求么。”
他要求很简单,要她陪他一辈子!
迟禹危心绪起伏得厉害,握紧了方向盘,“上车。”
在她开口拒绝之前,又道,“离婚不是有身份证就行,还要有之前的结婚证,在家里。”
家这个字,他咬得很重,姜幼宁眼睑颤了颤,又很快平息,拉后座的门把手,没拉开。
连副驾都不肯坐了,迟禹危强压着的怒痛又开始往上冒,声音拔高,“我是你的司机么!你想坐后座。”
姜幼宁上了副驾,不说话,听见手机有震动,是哥哥发来的。
姜幼宁回复了哥哥消息,说已经安全到C市了。
那边让她好好休息:[手办还没有完成,还要细化,上色,你偷走干什么,下回来的时候带着来,本来就是要送给你当礼物的,你偷自己的礼物,可还行?]
姜幼宁弯了弯唇,摸了摸包里的小奶猴,回了消息,[被哥哥发现啦,嘿。]
迟禹危余光瞟到,眼眸晦暗阴鸷,如果宋书在前面,他会开车辗过去,再辗回来,把他辗得稀烂。
车速突然快了,姜幼宁被带得身体往后仰,见他胡乱变道,引得外面沿路都是咒骂声,一路飙车,下了桥速度越来越快,她脸色苍白,抓紧了拉手,却也不管他。
车速却又慢慢平稳下来了。
到别墅外面,姜幼宁不肯进去了,被迟禹危直接拽下了车,“你放哪个抽屉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找。”
一路进了院门,院子里栽满了鲜花,树上甚至有一窝燕子,燕子妈妈带着小崽子,叽叽喳喳的。
溪水很清澈,原先她种的菜苗长得很好,大概早上才浇过水,土地是湿润的。
秋千架旁边移栽来了一颗紫藤树,花藤垂在了亭子边上,漂亮又灿烈。
迟禹危拽着她的手臂走过院子,让她看新栽的无花果树,是昨天一个朋友搬新家,发的照片里有颗无花果树,他见这个季节挂果,半要半抢地,移栽来窗檐下,想着她肯定觉得稀奇。
迟禹危拉着她站在树下,声音低哑,“你不吃无花果了么,过几天就熟了。”
姜幼宁望着树上开始泛出紫色的果子发了一会儿呆,摇摇头。
迟禹危握着她手臂的力道收紧,上楼,拉着她去了晾衣间,心痛得快死了,“你这些衣服怎么办……还是新的,都没有穿过。”
都是她在网上买的那些睡衣,内衣,后头陆陆续续到货了,可他没回来,她也一直没拆包裹,现在全被洗干净挂在了阳台上晒太阳,姜幼宁看着,有些透不过气来,半响道,“让钟姨都扔了吧。”
她说完去了卧室,床头柜抽屉里拉开,却怔住。
抽屉里面放了一组玉雕的玩偶,是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僧和白马。
再上面一层有一对虹猫蓝兔。
最上面是一只懒羊羊,和小灰灰。
逼真,精致,可爱。
最上面放着一颗红宝石,颜色是最艳丽的石榴籽,晶莹剔透,漂亮得能晃花人的眼睛。
每一个抽屉打开,都有惊喜,寻宝一样。
姜幼宁眼睑轻颤,面色平静地把宝石挪到了一边,拿出了证件,起身。
迟禹危见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也不肯在卧室里多停留,彻底冷了心肺,他布置这些时心头有多热切,现在就有多讽刺。
到了民政局门口,迟禹危望着长阶后面的正门,觉得那就是能吞噬一切的怪兽,他走得很慢,进去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放下了最后的自尊,“跟我回家,今天的一切我当没有发生过,迈进这个门,以后我们就是仇人了。”
他不想离婚,就想像先前那样,拥着她入睡,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她,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她喜欢什么,他给什么,不离婚,不分离,“跟我回家好吗,忘记过去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姜幼宁还是摇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走吧。”
工作人员看了证件日期,有一点头疼,“怎么就要离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要彼此珍惜。”
迟禹危似笑非笑,“怪就怪我们国家的教育出了问题,尽教出些眼瞎的人渣。”
明明眼睛红得都快哭出来了,偏偏还要死鸭子嘴硬,工作人员哭笑不得,“怎么还赖起国家来了,为什么离婚,财产分割清楚了么?”
迟禹危就是不喜欢她没表情的样子,“她出轨,净身出户,一毛钱也不要想。”
主办人员吃惊,见女方没有反驳,清咳了两声,这种案件搁在往常办理得是很快的,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明显男方不想离,看着也不忍,感情的事又怎么说得清,劝道,“是有什么误会么,说清楚就好了。”
姜幼宁想要解释一句,哥哥只是哥哥,但解不解释结果都一样,便只朝工作人员摇摇头,“财产归他,我什么也不要,请尽快帮我办理好吧。”
没有孩子,也没有财产分割问题,工作人员也觉得趁早放过男方吧,很快办理了证件,叫下一对了。
她手心里一直攥着一块玉,下了台阶拐了弯,搁到了垃圾桶里,心也仿佛跟着空了一块,姜幼宁在心底摇摇头,拦了一张出租车,去长明街。ъΙQǐkU.йEτ
迟禹危把她扔掉的东西捡出来,见是那块刻有他名字的对玉,望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再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甚至更深,十八岁时他知道是自己穷,能理解,可以拼,有拼的方向,现在他知道,做再多,都是没用的…
姜幼宁去公司收拾东西,可能是有一些风声流出来了,连公司不常出现的大领导也来劝她了,说她工作这几年,从没休假过,甚至常常节日加班帮公司处理急务,婚假年假产假想要合在一起休挺正常,甚至可以停薪留职,想工作了,直接回来就可以。
态度过于热忱,姜幼宁再木讷,也看出来了,因为耀星手里有地要开发,有地就有项目,设计院就有饭吃。
只不过对方没明说,她也不好讲她离婚了。
同事们来道别,姜幼宁一一打过招呼。
方敏最后一个来的,有些担忧,“怎么突然要离职了,就算嫁了好人家,也还是不要放弃自己的事业,女孩子家家,凡事不要做得太绝,急流勇退,将来再要捡起来,就难了。”
姜幼宁有一点茫然,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哥哥问她,她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行业,兴趣爱好是什么。
她答不出来,问哥哥,因为哥哥以前大学报了建筑工程学院,这次却是文学,南辕北辙的方向。
哥哥歉然,说他并不是喜欢建筑学,而是当时看国家有基建投放政策,看准了房地产这个行业将来能挣钱,他本身画画好,大学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打工赚钱,所以选择了这个专业,但现在房地产十年黄金期已过,再加上他现在有喜欢的事业,做做沙画,得空了可以到处走走,读文学,算是一种规划辅助,可以更深层次地了解古文化。
说她应该有自己的兴趣和梦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建筑学,喜欢画图。
哥哥说,如果有一种事,不赚钱,不以赚钱为目的,甚至要贴补钱财,她也愿意做,并且很开心,能够从中得到成就感,有不断往深处挖掘的兴趣,那就是喜欢了。
显然,她是不喜欢画图的,因为不赚钱的工程,她不想接,勉强接了,也只是为了和甲方搭建后续项目合作的桥梁。
其它学习的所有,都是冲着赚钱去的。
哥哥说以后她不缺吃穿,不需要再做这些了,可以想一想自己喜欢的事。
具体想做什么,她还没有想法,但反正不是画图了。
姜幼宁摇头,把整理出来的资料,密码狗,专业书籍,规范,甚至是一些网络课程的密码,手里能接到工程的人脉,全部都送给了方敏姐,“是突然转变了兴趣爱好,以后除非是穷得吃不起饭,否则可能不会画图了。”
这一箱子的东西,少说也大几千块钱,人脉这一块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攒下来相互可以信任的商业伙伴,方敏接了,叹气,“放心吧,你几个证挂在公司,一年五六十万,比一般接工程的小年青还赚得多,饿不死的。”
姜幼宁给方敏姐道谢,“这些年,谢谢你,方敏姐,我知道自己在人际关系上有问题,好多事你都暗地里帮我解决了,我都知道的。”
小姑娘是真的不错,方敏心里有些难受,抱了抱她,“好吧,以后常联系。”
花一天的时间交接完,晚上姜幼宁住在公司整理工程档案,第二天一早,把硬盘转交给办公室工作人员,回老宅和姜爸爸姜华姐解释这件事。
本以为会收到规劝和责备,但没有,姜爸爸和姜华姐震惊过后,对她想去H市和宋书生活这件事,表示理解。
有关迟禹危的事,姜爸爸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多说什么,让她放心去,别的事他们都会处理的。
这件事算是告于段落了。
接着去了趟银行和基金会。
今年她在C市定向资助的名目下还有十三人,里面九个是还没有参加高考的贫困生,姜幼宁确认他们都是在上学,一次性存够了基金,每个月会定向划款,四个医疗资助,里面两个已经病愈出院,从下月起会停止划款,剩下两个小孩,一个要装人工耳蜗,下个月开机,钱是够的,一个在孤儿院,已经被领养,不需要再资助。
这么算下来卡里就又多出来了一笔钱,姜幼宁留下了一点生活费,给哥哥租住公寓的费用,剩下的全转到那张卡里了,其实迟禹危之前帮姜家还的钱,她想双倍或者三倍还给他的,但数额巨大,她能力有限,本金之外只好多还一些,至少得达到借贷利息的水平。
好在勉强能支应上。
可似乎还再多的钱,她心脏里都好像膈着一粒沙子,闷得难受,脑海里晃来晃去都是他的身影,不像以前,分手后就能放下,停止想对方的事了……
姜幼宁摇摇头,摒弃杂念,专心处理杂务,既然做了决定,想再多都是枉然了。
去基金会的时候,王亚安特意来见了她,“洛河村,那地界太穷了,有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想读书,是您之前资助的一个小男孩帮忙带信来的,我们这边核实过情况,是真的,您这边有资助意向么?”
“这是小姑娘送来的信,写给你的。”
姜幼宁接过来了,但没有立刻打开看,她现在不用攒钱了,可还欠了曹雪一笔,也想存钱和哥哥一起花,所以额外花销要算着一点,“他们生活暂时没问题吧,生命安全之类的。”
王亚安点头,“没有,只是穷,小女孩名字叫招娣,你一听估计也就懂了。”
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姜幼宁点头,“有别的资助者就尽快给他们安排上,最近出了些状况,我这里有一些困难。”
王亚安应了一声,“那我随时跟你联系。”
办完事姜幼宁也没回公寓,找了酒店住下来,曹雪过来陪她,一见面就捶了她两拳,“你真的要气死我了,宋书哥哥对你这样重要,我却是今天才知道,要不是你要去找他了,是不是得瞒着我一辈子!”
姜幼宁摇头解释,“可能,我心底一直都不相信哥哥走了,所以不愿多提起,怕提得多了,不吉利。”
因为太在乎,所以变得迷信,曹雪能理解,却又唏嘘,“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妻子要当另外一个男子的跟屁虫,一起单独旅游什么的,哪怕是亲哥哥,这么大年纪,都要避嫌,更何况你和宋书哥哥,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能忍受你过去找宋书,单独相处两天,迟禹危都已经算忍者神龟了。”
姜幼宁摇头,“他其实并不放心,也不相信我和哥哥,我去H市的时候,他还找人跟着我。”而且似乎也不喜欢哥哥,否则不会早早知道哥哥的消息,却瞒着不告诉她了。
这不是正常操作么?
谁放心新婚妻子单独去见这么一个人,曹雪心里吐槽,唉唉了两声,瘫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没想到他就这么同意你离婚了。”
姜幼宁也很累,困,窝进被子里应答曹雪的话,“迟禹危很富有。”
曹雪转了个身,和她面对面,“可是我感觉,迟禹危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宋书,换你留在他身边。”
姜幼宁摇头,“钱只是一部分,是他有迟妈妈,迟爸爸,迟小弟,也有兄弟朋友。”
不是这么算的,但也很难反驳,毕竟宋书确实只有妹妹这一个亲人了,曹雪叹气,揪了揪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你们再见面,也和以前一样好么,毕竟都快有十五年没见了。”
姜幼宁点点头,“对哥哥来讲不是十五年,是病一场醒来,世界变了,小妹妹也长大了,但是哪怕他告诉自己妹妹已经长大了,却还是会不自觉当我是小孩在照顾。”
曹雪好笑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姜幼宁往被子里窝了窝,眉眼弯弯,“哥哥屋子里随时备着艾草和雪花草,是小时候给我洗澡泡脚用的,找东西给我洗漱,牙膏都挤好放着,毛绒鞋用吹风机烘过,走在路上时,会把我扯到人行道的一侧,过马路会不自觉的拽着我,右手有些使不上力,但硬是要抢着拎东西,生怕我看出来,书房里有好些书,还有玩具,都是崭新没拆封的,全都是攒着给我的……”
长物志、瓶花、茶经,这些都是她上初中时,说想看的书。
哥哥说中考后就给她买。
曹雪听了想有个哥哥,可能,当一个濒死的人拼了命地为另外一个人醒来,却发现对方已不再需要自己,那种空洞和落寞,是时光填补不了的,曹雪拍了拍好友的背,“好吧,爱情的奇妙之处在于,你们是彼此的唯一,显然在你心里,宋书最重要,三个人要真在一起生活,迟禹危迟早变态,不是变态也在变态的路上,善哉,早点分开也好,免得以后闹得不可收拾。”
迟禹危也不可能跟她一起去C市,她已婚的身份,也有很多的避讳,不可能自由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姜幼宁脑袋在被子上蹭了蹭,不再想迟禹危了,以后就像小时候那样,和哥哥两个人,走到哪里,哪里合适,就在哪里住下来,挺好的。
宋书始终比姜幼宁成熟理智一些,知道要离两人远一点,妹妹才会幸福,曹雪心意动得厉害,“哎,要不是我有季雨峰,我都对你这个哥哥动心了,真是个很不错的人。”
姜幼宁莞尔,“哥哥独身主义,暂时不会有想法。”
两人相拥着说话,曹雪又给她转了一笔钱,“你别忙着还我,拿着花,不够了打电话给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在别人眼中有多坏,我永远支持你,你往东,我支持你往东,你往西,我支持你往西,只要你开心就成。”
姜幼宁心里温暖,“谢谢你,雪雪。”
曹雪抱了抱她,两人相拥着一起睡去,清晨曹雪陪好友买了一点旅行的日用品,登山鞋冲锋衣什么的,把她送去机场。
送人离开后,曹雪给迟禹危发信息,去川江别墅帮好友取东西。
迟禹危一直待在家里,浑浑噩噩的,等她来取东西,收到曹雪的信息,心底最后一点火星都熄灭了,带着渴望和希冀,把她的电话,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却发现她完全没有打过,也完全没有信息发给他。
从那天开始,他手机就设置了只能接通她的电话,所以基本不存在被占线,他没有收不到电话的可能。
迟禹危心脏痛得喘不过气来,握紧手里的糖瓶,望着黑透的天,微抿着唇,拨打她的电话。
打不通,被拉黑了。
发微信,微信信息发送失败,迟禹危以为是信号不好,发给宋阳,都能发。
查看APP定位,显示对方无应用。
短信,发送失败。
是怕离婚后他会纠缠不休么?
迟禹危嗤笑了一声,合上的手机又打开。
他就是要纠缠,他就是要骚扰她,他无法违背她的喜乐,但他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他死也得让她把他牢牢记着一辈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柯染的病名为爱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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