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商歌朝堂有个升官发财的新路数,使的不是银子,卖的也不是文采韬略,更不是攀权附贵的微末伎俩。只不过富贵自古险中求,能否一朝登云,还得看自己本事高低。好比那兵部侍郎陈玄策,班师回朝后连歇脚都顾不得,隔日就在御前痛斥北雍新王荒唐行径,说的是唾沫横飞,慷慨激昂,大骂李长安乃欺君国贼。
自打李长安大闹长安城,明眼人都知晓女帝陛下对这位新王的态度,不打不骂,听之任之。只要不干出格的事儿,女帝陛下皆不予理会。
可这回不一样,八万大军东征,那可是家国大事,岂能儿戏。
依照陈玄策在朝堂上的说辞,李长安就差举兵造反了。什么叫做“谁敢攻破此城,便是与北雍为敌”?这不明摆着维护东越?眼瞅着自家人就要打胜仗了,她倒好,一勒马蹄子把敌人护在身后,还拿剑指着你,说这是我的人,要打也得我动手,你敢动一下试试。
文武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面面相觑的,有事不关己的,就是没哪个上前一起跟着骂的。筆趣庫
这一仗在李长安的搅合下,犹如小孩儿过家家。
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余祭谷战死。
在这个前提下,大多数人都会觉着,李长安此举的争功之嫌更大于谋逆。何况,封王才过不久,人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富贵不享,去为了区区一个三州小国谋反,她李长安脑子被驴踢了?
正所谓君心难测,尤其当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位女帝时便更加难以捉摸,殿下群臣缄默不言,不惹是非,也不愿是非招惹自己,兵部在尚书大人赵长庚的压制下没能给他添上一把柴火,陈玄策一时间颇有些孤掌难鸣。
就在此时,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发话了,“陈侍郎,朕若给你三年,你可能独掌边关?”
独掌边关?
谁人不知北雍三十五万甲士只认燕字旗,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燕字军也不可能归顺于他陈玄策的麾下,除非那三十五万人死绝。
金銮殿上,除了兵部都在等着看笑话。
你陈玄策若非依仗父辈功勋,每年仅靠荆幽两州的绿林山匪打打牙祭,顶多挣个五品校尉,去西北边关?送死都嫌官小!
陈玄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倒也有几分骨气,一撩衣摆跪在殿下,头磕的闷响,朗声道:“微臣不才,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就是这一骂一跪,惹得女帝陛下龙颜大悦,说我朝良臣猛将各个赤胆忠心,无愧先祖,何惧北蛮。正待满朝文武细细咀嚼,尚未回过味来,女帝转头就封了陈玄策一个二品龙胆将军,择日赴青州,接掌一州兵马,辅佐燕南王。
陈玄策当即再磕头谢主隆恩。
待到下朝,兵部尚书赵长庚撮着牙花子直摇头叹气,看也不看陈玄策,挥袖出了殿门。
喜上眉梢,刚迁升的陈玄策走路都带着春风得意,只不过才走到宫门口,他猛然脚下一顿,脸色骤然剧变,跺脚骂道:“好你个李国贼啊,抢我功名不说,还害我陈家几代忠良啊!”
青州是个什么地界儿,那比虎狼之地的北雍好不到哪儿去。文官尚好些,就当修身养性去了,武将那是说什么也不肯去的地方。不为其他,只因掌兵将领人人出自北雍,领头的就是那齐家齐阳翰父子。
陈玄策这一去,与其说是迁升,不如说是被女帝陛下贬出了京城。
官途攀登哪有那般容易,但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有人平步青云登龙门。
今年春闱大放光彩的三甲进士宋寅恪,一纸弹劾送到御书房,不提文采如何斐然,只字字一针见血便叫姜家女帝拍桌叫好。文上书提二字,一忠一佞,七论长野之战,六说北雍新王,最后以北线东西两座门户再引天下局势而收官定论。
次日,宋寅恪得女帝陛下亲召,赐封天子近臣儒林郎,可入御书房,辅佐女帝执笔批朱。
何谓光耀门楣,这便是光耀门楣,家乡祖坟都得挨个冒青烟。
这下满朝官员都摸着门道了,陛下并非偏袒北雍新王,只是要骂也得骂的出水准,如陈玄策那般的武将粗人跳着脚吱哇乱叫就差把人祖宗十八辈都骂个遍也难讨女帝欢心。
一时间,满长安城都流传着一句话。
要想谁人不识君,一纸文书讨新王。
正当大街小巷飞短流长时,一头由玉龙瑶亲手熬养的雾里白就带着消息飞到了东越皇城。这头堪称可日行千里的雪白矛隼神俊非凡,宛如一片雪花轻盈落在李长安的手臂上。
展开竹筒内信笺,李长安勾了勾嘴角,反手一扬,信笺已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对坐白衣女子眼眸轻抬,嗓音清冷道:“你要在我这儿待到何时?”
李长安拈起一颗白子,观望着盘中棋局,懒洋洋道:“你就不想我多陪你些时日?等回了北雍,你我再见便不知何年何月,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也尚未可知。”
洛阳眉头一拧,忽然觉着心烦意乱,手中黑子才落下,李长安便笑了,“你输了。”
洛阳看着棋盘沉默了半晌,随即起身道:“晚膳我要陪父皇母后一起用,你自己吃吧。”
李长安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明日咱们便动身去洗剑池,可别误了时辰。”
洛阳未回应,默然转身离去,但李长安知晓,她的不回应便是回应。
已无金鳞的金鳞池面翻涌出阵阵涟漪,不多时便浮出一抹绿袍身影,不孤踏波上岸,脚尖点地的那一刻身上水雾蒸腾,霎时整个人便清爽了。
李长安瞥了一眼她怀里紫金缭绕的离珠,询问道:“这一池子的灵气已被你搜刮殆尽,差不多该去寻你的小情人了吧?”
不孤眉眼轻轻一挑,瞧了李长安一眼,不经意间便撩起了几分天然媚意,“我可没你这般狼心狗肺,摆完排场,耍足了威风就拍拍屁股走人。”
李长安呵呵一笑,“你要觉着威风,下回有机会我都让给你。”
不孤收起离珠,冷哼了一声:“老娘不稀罕。”而后一转身坐在李长安身侧,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脸孔,问道:“你赖着不走,是不是想跟人提亲?”
李长安无奈笑道:“是你吃拧了还是我吃拧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我喜欢女子,那也不可能把一国公主明媒正娶回家。”
不孤笑意不减,“我以为这等荒唐至极的事唯有你李长安做的出来。”
李长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
不孤见她不似玩笑,也没了逗乐的心思,疑惑道:“那你为何还在这里逗留,就不怕姜家女帝治你的罪?”
李长安冷笑一声,斜眼看着她,“我看你不是担心我,而是怕有人得了消息中途劫你的道,故而想与我一同回中原吧?”
不孤眨了眨眼,也不遮掩,直言问道:“那这护花使者你做是不做?”
李长安笑道:“那也得看这朵花值不值当。”
不孤忽然转了话锋,道:“长安城来消息了?”
李长安轻叹一声,“若非来了消息,我如何走得,朝廷不为此震动,东越国门便不稳,我那七个字就白写了。”
有的女子生来便命好,不孤没来由的想起这么一句话,接着心底便泛起一丝苦楚。洛阳贵为一国公主,虽身负重担,路途坎坷,但总有那么一个人能为她支撑起一片天地。可她能为不悔做的却不多,只能听天由命。
恍然间,不孤好似听见李长安的问话,她愣了愣神,转头看向李长安,道:“你方才说甚?”
李长安无奈道:“我问你为何洛阳会跌境,你在想什么?”
不孤笑了笑,避重就轻道:“原本用天地异兽承载国祚便不可为,人的生死尚且有命数,更何况一方王朝,若非洛阳身为龙女,又有余祭谷铺路,此一战,东越便该覆灭于此。有无你相助,都与大势无益。故而,她的一国气运与你身上从商歌龙脉窃来的国祚不可相提并论,一剑破千甲已是极限,两剑便伤及根本,跌境自然在所难免。”
李长安狐疑的看着她,好似在看江湖神棍,“这些你如何知晓?”
不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的谷主名号是他人捧出来的?”
李长安赶忙作揖赔礼道:“失敬失敬。”
不孤不吃这套,斜眼看着她反问道:“倒是你,体内气机怎忽高忽低,别以为我不知晓阵前那一剑出自你手。”
李长安移开目光,摆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不孤也懒得追问,反正李长安这个人总是剑走偏锋,她转过目光望向那一池璀璨金光,喟叹道:“战死沙场,也算了却那老匹夫一桩心愿,可惜是死在白起手里。”
李长安知晓不孤心中所想,她在东越皇城的这些时日,定然没少从余祭谷嘴里听他提及过想在长野上,东越国门前再与自己一战的夙愿。
可惜李长安做不到,余祭谷等不了。
大战之前,因前些年孤身入中原,余祭谷便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气在巅峰徘徊不过是给世人看的。
什么狗屁陆地神仙,一大把年纪尽逞能。
李长安拈起一颗黑子,落子棋盘,死局绝处逢生。
老匹夫啊老匹夫,可惜你没法亲眼看着她登顶剑仙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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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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