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偃只顾着与谢残玉说话,于笙与那男子不免总是挨着。
路上偶有泥泞,于笙心里想着事,一不小心险些栽倒,在前边走的谢残玉好像背后生了眼睛,伸手一捞,将人稳稳扶住。
那男子伸出去的手一滞,又慢慢收回去。
“谢谢。”于笙将一切看在眼里,出口的感谢格外真诚。
“没事。”男子容色淡淡。
虽然王柳氏松口了,但是于笙离开时她连屋门都未出,王秋倒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于笙一颗心都紧紧攥起来,他轻轻抱了抱王秋,“等哥哥回来……”
“唔。”小丫头抹着泪,攥着于笙肩头的衣服,“哥哥,秋儿会照顾好娘亲的……”
于笙心中愧疚难以自抑,几人都看在眼里。
走出村子后,于笙停住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王秋怀里抱着不知什么东西,站在树下看着他们。
于笙心中越发难受。
忽然,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是那男子。
“你若求谢公子,他会带你娘和妹妹一块儿回去。”他声音清冽,语调平平,于笙却听出一丝安慰来。
“谢谢。”于笙说,“但不需要。”他自己承谢残玉的恩情很重,虽然不明白公子对他为何格外宽怀,但是他却不想恃此为所欲为。
男子微微蹙眉,“你……不明白?”
“什么?”于笙疑惑。
对方盯着于笙,“之前觉得你聪明,可是现在……”他摇头,“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几句话说得于笙莫名其妙,不过好在暂且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好歹让他没有那般伤怀了。
四个人一辆马车,尤其温偃这人格外活跃,致使于笙一点一点被迫与谢残玉挨得越来越近,呼吸间那股冷香再次萦绕在鼻间,于笙捏了捏小指,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笙笙~~”温偃朝于笙抛了个媚眼,“除夕夜镇西有灯会,你要来吗?”
他方才还在与谢残玉说钱庄的事,这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于笙被他问得一愣,抬头不免失措,“啊……我……”他哪里听清温偃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就向谢残玉求助。
谢残玉失笑,伸手按了按他的后颈,替他答应了温偃,“去,你既然开口请了,我们自然要去。”
手下触感温热,谢残玉有些心猿意马,“只是你要记得多备点新鲜的渔获……”
“哎?”温偃问,“你不是不爱鱼腥味儿么?怎的还……”
“我不贪嘴,可有小家伙喜欢。”说完故意往于笙那儿瞧了一眼,温偃一拍脑袋,“原来如此!”
于笙被温偃打趣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谢残玉安抚地拍拍他的腰,对着温偃却没有那般客气,“行了,你那一双招子若是不想要了就直说。”
“啧,这就护短上了!”温偃语气颇为玩味,被谢残玉瞪了一眼才作罢。
马车摇摇晃晃,于笙昨夜未睡好,这会儿迷迷瞪瞪的,谢残玉无奈,将人轻轻一点,于笙便就势倒在他肩侧,明明人都迷糊得不行了,可这时还软声嘟囔了声,“……硬……”
得,这是嫌弃他肩膀硬了!
谢残玉侧头看他,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将人揽进怀里,小东西还动了动,自顾自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谢残玉了。
他盯着于笙的耳朵,眸色沉凝。
对面温偃险些笑出声来,“你可是……自作自受呐!”
小东西往哪儿躺着不好,偏偏压在某不合时宜处,谢残玉又是难捱又是无奈,伸手刚碰到于笙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挪动他,小东西就皱着眉地蹭了蹭。
谢残玉:“……”如果不是知道小东西老实,他都快要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故意装睡来折磨他的。
温偃嗓子里泄露出一丝笑腔,谢残玉随手拿了小桌上的砚台扔过去,他险险接住,压低了声音埋怨,“恁大的东西,也不怕砸坏了我的脑子!”
谢残玉懒得搭理他。
马车里一时只余于笙浅浅的呼吸声。
另一边角落,陆瑾低眉沉默着。温偃打趣够了谢残玉二人,这会儿终于分出一点心思往那儿看去。
“过来。”与陆瑾说话时,温偃像是变了一个人,面上无悲无喜,隐隐透露着一丝冷漠。
谢残玉闭眼假寐,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陆瑾不语,也毫无动作。
温偃喉间一声冷嗤,手指慢慢摸到眼下的那道疤上,“若是不愿,现在便滚下去。”
他几乎少有动气的时候,冷厉着时候与方才逗弄人的他仿若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连带着他眼下的那道疤更显凶厉。
陆瑾终于动了动,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慢腾腾地挪过去,清冷的面颊上无一丝表情。
在他距离温偃不足一尺时,温偃突然伸手将他扯进怀里,直接捉住他的右手。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人陡然变了脸,挣扎起来,温偃也不恼,直接捉住他的手臂按住,任身下的人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二人动作不小,尤其陆瑾惊怒之下不慎踢到脚下的熏笼,弄出的声音扰得于笙轻轻动了动。
“再出一点声音,你们二人都滚下去。”不知何时,谢残玉睁开眼,他冷冷盯着二人,温偃一噎,陆瑾也是身子一僵。
谢残玉以往都不在意温偃与陆瑾如何,现下他们习惯性的争执,谢残玉也不理会,只是怀里的小东西睡得正好,他微一皱眉,谢残玉就变了脸色。
温偃哪能看不出他的变化,只是他本就心虚,这下扣着陆瑾的力道都减小了不少,陆瑾趁机挣脱束缚,往之前的角落一窝便不动了。
“啧!”到手的人又缩回壳子里,温偃神色不愉,可对着谢残玉却不敢泄露丝毫不满。
“待会儿到温府就滚下去,哪日做回人了再来谢府。”谢残玉重新闭上眼。
温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按下心头焦躁。
谢残玉说到做到,马车走到温府门口就适时停下。
温偃这会儿安稳得不得了,觑见谢残玉的神色,试探开口,“都已经到这儿了,不若进去坐坐?”
他摆明了还有事要说,谢残玉回看过去,“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半分都不愿掺和。”
他手指揩去于笙鬓侧的汗珠,“他睡了一身汗,我便先带他回府了,至于别的事,改日再叙。”
谢残玉说到前半句时,角落的陆瑾脑袋几不可见的动了下,不过在温偃伸手拽住他的时候他竟难得的顺从,低眉顺眼的跟着温偃下车。
外边又慢慢下起雪来,陆瑾一下车先打了个哆嗦。
还未来得及环住自己,兜头一件大氅盖在他身上,他慌乱地抓住险些滑下去的大氅,就看见温偃大步进去。
门外行人路过,有好奇的人看着陆瑾,他微一怔愣,眼看温偃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他紧了紧大氅,忙不迭地跟上。
另一边。
于笙睡得昏天黑地,蜷在谢残玉怀里无知无觉,好似天塌下来也惊不了他的困意。
谢残玉点了点他的耳垂,惹得小东西瑟缩了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谢残玉难得起了心思,又点了点,低头慢慢凑过去,意欲听听他在说什么,可没想到小东西嘴巴轻轻吧唧了下,那截嫩粉的舌头晃了下。
最是无意才勾得人难以把持。
谢残玉喉头一紧,指腹捻住小东西的耳垂,“你这……也太磨人了些……”
怀中人一动不动,呼吸清浅,谢残玉更是无奈,泄愤似的微微使力,于笙皱着眉,一副被惹到了的模样,嘴巴无意识瘪着,若是醒着便能挠你一脸血似的。
谢残玉叹气,“再等等罢……”
————
翌日一早,于笙揉着眉心起身,被子滑落到小腹。
窗外天色大亮,他嗓子有些干涩,遂抿了抿嘴,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微微一动,那物竟跌到地上,撞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他来不及反应,外边就来了人,轻轻叩了叩门,“小公子……”
是侍女月息。
刚睡醒没多久,于笙脑子还不大清醒,他赤着脚去看门,结果甫一开门,竟看见谢残玉也在外边,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HTtρs://Μ.Ъīqiκυ.ΠEt
“公,公子……”于笙结结巴巴,头发散着,显出几分憨态来。
谢残玉失笑,“昨夜是去做坏事了吧,自马车上将你抱下来也不见醒。”他牵着于笙进屋,又叮嘱月息给于笙拿鞋子,“昨夜还特地嘱咐月息守夜,等你饿醒了用点汤粥,没想到你这一觉直接睡到现在……”
于笙脑袋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他耳垂红得滴血,脑子昏沉沉的,对于谢残玉的调笑是又尴尬又无措,那紧紧抠住的脚丫子将主人的心思昭示了个干净。
“行了,能睡是福气……”谢残玉怕将人逗狠了,这会儿反过来替于笙解围。
于笙掐着手心,一时也是懵懵的。
依着谢残玉的话,他是被公子从马车上抱下来的……这事在他脑中翻来覆去的重复,搅得他都不知作何反应。
公子是主子,他是小侍。
可这主子抱着小侍的事情总是叫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而且之前有月息伺候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可现在他伤口早就愈合了,在山上受的那些伤不甚严重,平日里也没什么影响。可公子仍旧叫月息伺候他……
于笙心中藏满了事,也尽数摆在脸上,谢残玉瞧着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让月息出去,自己带着已经穿好鞋袜的于笙走到桌案前。
“研墨,会吗?”谢残玉柔声问。
于笙后知后觉点头,又启口,“会。”
他木木呆呆的模样惹得谢残玉眸中带笑,忍不住将人扯到胸前。
二人紧贴着,于笙脊背贴在谢残玉胸前,前边还有桌案的边缘,小野兔被困在谢残玉与桌案间,难得直觉起了点作用,于笙觉得今日的公子好像怪怪的。
“之前答应你要叫你写字。”谢残玉也不问于笙是否愿意,握住他的手轻轻研墨,而后摊开一张干净的宣纸。
“公,公子……”于笙被圈住,手也被引导着,他嗫嚅着,“我尚未洗漱,这……”
不用谢残玉嫌弃,于笙自己先受不了,他想回头和谢残玉面对面说话,可二人贴得实在太近,谢残玉的呼吸扑在他后颈,那一块皮肤跟烧灼了似的……叫他只想落荒而逃!
“先教你两个字,写好了就去洗漱。”谢残玉根本不给于笙机会,他直接做了决定,不等于笙再开口,空着的另一只手在于笙腰侧轻轻拍了拍,“这处要挺直了……”
谢残玉大清早的教人写字,于笙总是觉得不安,他轻轻挣动了下,贴着腰部的手又拍了下,“乖,听我慢慢讲……”
于笙即时不敢乱动。
“……肩要平,手要稳……想要写出一手好字,你姿态要正,不能含胸驼背……”
“……字如其人,讲究的不仅是笔法,更还有你的身姿要挺拔……”
一字一句分外有耐心,谢残玉握紧于笙的手,“大多数写字是从临摹开始的,我今日先带着你写,改日待我写好了字给你……”
谢残玉格外细致,于笙起初还有些不大自然,到最后渐入佳境,手下也慢慢找到一点感觉。
“……不对,此处要施加力量,那边……要笔锋干脆一些……”
耳畔萦绕着谢残玉的声音,于笙尽力地逼自己忽略那点若有若无的温热,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笔下。
“这是……什么字?”
于笙眼看着字体一点一点成型,而且一张比一张好看,心中的雀跃难掩,忍不住就问出来。
谢残玉不语,待于笙好奇地转过头,二人呼吸交缠,他目光灼灼……
于笙怔住,本该立刻偏过头的,但是他像是被下了咒似的,溺在谢残玉的眸中难以自拔,“……公子……”这次没有结巴,也没有慌乱地撇开头,他定定地迎上谢残玉的目光,不过数寸的距离,于笙甚至能看到谢残玉眸子中自己鲜明的倒影。
“……忍耐。”
谢残玉在于笙的目光中慢慢开口,气息像是更加灼热了些,他明明将人困在臂弯里,二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可谢残玉仍然觉得自己心尖的焦躁并未冷却。
他松开握着于笙的手,“已忍伶俜十年事,强移栖息一枝安……”怀中是心之所向之人,他却仍不该神色,“人这一生,可能最难的便是‘忍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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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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