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讨越王宁元宪十三项大罪。
奢靡无度,冷酷残暴,轻贤臣近小人,诛杀忠良,奸臣满朝,暴政无仁。
致使天下民不聊生。
越国天下万民,苦宁氏家族久矣!
又曰宁元宪无义,南殴国何等忠诚,结果两代南殴国主皆被其所害。作为一代君王,竟然阴谋篡夺女婿江山,简直可耻可悲。
又曰宁元宪贪婪无耻,用新政之名义夺取国中贵族的基业。东江伯爵府,晋海伯爵府,兰山子爵府等等之惨状,让人掩面长泣。
又曰我镇远侯苏难何等忠诚?宁元宪听信谗言,竟要诛我全族。
我苏氏家族世世代代忠诚于宁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若杀我苏氏家族也罢,为何要迁怒于白夜郡万民,为何要派奸臣张翀和沈浪来天西行省祸害万民,乱杀无辜。
我苏氏家族本来不反,但是为了天西行省万民的安危,如今不得不反。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如今我苏氏家族起兵反越上合圣人之道,下得万民之心。
从今日起,我苏氏家族率领天西行省七郡正式自立,彻底脱离越国统治。
我苏难号召越国所有老牌贵族,用正义之举动对抗越王暴政。
天道在我,又有何惧?
这篇檄文洋洋洒洒几千人,随着苏难一声令下。
顿时传遍天下!
楚国,吴国,越国,南殴国,羌国,西域诸国等等西方。
几乎在几天之内,苏难讨越檄文就贴满了大街小巷,传遍了诸国。
因为檄文和人马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苏难一声令下。
这些檄文就可以疯狂散播出去,可以传遍整个天下。
讨越檄文一出。
天下彻底震动。
吴王表示严重关切,派遣使者慰问苏氏家族,并且要求越王宁元宪停止残害国内老牌贵族。
楚王表示严重同情并且支持,愿意第一时间承认苏氏领地的自治,对越王宁元宪的残暴表示强烈愤慨。
南殴国主矜君发布檄文响应苏难,共同声讨越王无仁,并表示南殴国愿意和苏羌结成兄弟之邦。
羌国使者发文,苏羌一家,苏氏的敌人就是羌国的敌人。
为了苏氏家族子民,为了天西行省子民,我羌国愿意流尽最后一滴血,保卫苏氏,保卫天西万民。
大炎帝国呼吸双方冷静,坐下来谈判,要和平,不要战争。
苏难的谋反,瞬间点燃了整个导火索。
引爆整个越国危局。
刹那间,整个越国危机四伏,仿佛随时都要崩裂。
然后!
随着讨越檄文一出。
苏氏家族的军队风卷残云一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
今日夺一城,明日夺两城。
整个白夜郡所有的城池,全部传檄而定。
雪岭城主,雪良城主等等所有官员,纷纷率领官僚和万民迎接苏氏大军入城。
无数百姓箪食壶浆,纷纷高呼:吾等有救了。
“之前越王派来的奸臣赃官沈浪,可把我们害惨了。”
“苏氏大军,你们怎么才来啊?”
苏难泪水长洒,将一个凄惨老头扶起,端起他浑浊的米酒一饮而下,然后朝着前来迎接的万民道:“诸位乡亲父老,苏难来晚了,让你们受罪了!”
然后,苏氏大军拿出了大量的布匹,粮食,酒肉恩赐万民。
无数民众纷纷高呼,明公高义,苏君高义。
短短三天时间,苏难大军以迅雷之势夺取了白夜郡六城。
整个白夜郡,瞬间变了颜色,只剩下主城一座。
苏难传令苏全。
白夜郡诸城都被我从越王暴政下拯救出来,为何郡主城民众还在受苦?
奸臣张翀,暴虐残酷,白夜郡主城内的民众之凄惨可想而知。
我苏难每每想起就夜不能寐,仿佛耳边时时听闻白夜郡城的子民的嚎哭之声。
尔等何事才能拯救城内万民啊?
大将苏全痛哭流涕:主辱臣死,末将一定竭尽全力,消灭张翀,将白夜郡主城内的几万无辜民众彻底拯救出来。
于是!
苏全麾下一万大军,西域五千雇佣军,大劫寺三千僧兵,日夜不停,疯狂攻打白夜郡主城。
战局瞬间进入了白日化状态!
城外一万八千敌军,疯狂攻城。
城内张翀守军不足四五千,双方兵力悬殊。
紧接着,苏难又增兵三千于雪良城。
至此,雪良城内苏氏家族的守军达到八千,牢牢钉在郑陀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
镇远侯爵府的苏难,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真是要感谢沈浪,他之前带人把整个白夜郡都祸害了一变,就如同大洪水把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使得他苏氏家族毫无障碍地拿下了白夜郡六城。
接下来只要攻破了张翀防守的白夜郡主城,他的大军就可以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
到那个时候。
他北上可以攻打白夜关,和楚国夹击种氏。
南下可以和矜君夹击祝霖大军。
东进可以……
算了!暂时不可能的。
越国都城太坚固巨大了,靠着他的两三万大军,就算加上羌国联军七八万,也打不下国都。
总之形势不是一片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稍稍有点不顺心的大概就是羌王那边。
沈浪逃到大雪山中去了,羌王已经追杀过去了。
苏难心中愤怒。
阿鲁太你有必要吗?
沈浪和阿鲁娜娜区区三千多人,你最多派一万人去追击了不起了。
有必要带着三四万人一起去追杀吗?
你就那么担心兵权被我夺走吗?
但是羌王阿鲁太却不这么想。
他成为羌国大王之后,还没有一场像样的大胜利呢。
阿鲁龊等三个王子占领了雪山神庙和他对峙,靠的是苏氏的两个女人拿下来的。
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了内乱,结果当然皆大欢喜。
但是这也让阿鲁太心中不喜,心中充满了警惕。
你苏氏家族的人也太能干了吧?
况且阿鲁娜娜已经称王,但是羌国就只能有一个王。
我阿鲁太必须亲自斩下阿鲁娜娜的头颅,这样我的王位才名正言顺。
既然我阿鲁太要亲自杀掉阿鲁娜娜,那么按说他应该率领一万大军去追杀,剩下三万留在草原上,这样节省兵力,节省粮草。
那也不行!
我新王上位,军队怎么可能离我身边?
苏氏家族虎视眈眈,万一和我军队离开得太久,这支军队就被苏氏家族窃取了怎么办?
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
张翀防守的白夜郡城!
厮杀震天!
到处都是火焰,鲜血,尸体。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支。
苏氏大军第一天攻城,就无比之猛烈,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苏氏家族的直属军队装备精良,纪律严明。
大劫寺的僧兵武功高强,毫不畏死。
西域武士雇佣兵狡诈多变,敏捷老练。
总之这三支军队,没有一支好打的。
张翀这次来白夜郡,国君从牙缝挤出来三千精锐给他,却给他分配了六个千户级以上军官。
每一个将领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武进士出身就有十人之多。
不论兵法武功,都称得上一流,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
因为越国已经和平了近二十年了,一直到去年南殴国叛乱才真正爆发了战争,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没有经历实战。
一名武进士出身的千户官道:“太守大人,这一天战况就如此猛烈,末将怕撑不下去啊。”
张翀望了他一眼。
对方这句话不是因为怯战,因为他身上的铠甲已经伤痕累累,很显然是身先士卒,非常勇敢的,绝不会怯战,而是对战局充满了悲观。
“这刚刚开战不到一个半时辰,敌人就爬上城墙三四次之多了。敌人的数量也太多了,足足是我们四五倍。”
张翀微笑道:“放心好了,历来攻城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就是第一天战况才会这么激烈,撑过这第一天,以后就好过了。”
这名年轻的千户道:“真的?”
张翀道:“老夫骗你做什么?”
那名年轻千户道:“那末将心中就有底了。”
然后他随意去包扎了一下,休息一刻钟,马上就要上城墙替换同僚继续战斗下去。
宁洁长公主站在边上一声不发。
看破不说破。
她当然知道,今天战局是非常激烈,但是接下来会一天比一天艰难。
可怕的日子,刚刚开始而已。
“这支军队很优秀,这群军官也很优秀,就是缺乏实战淬炼,意志还不够坚韧,慢慢就好了。”张翀安慰道。
然而他心中清楚地知道,所谓的历练意味着流血和死亡。
那么张翀经历过战局吗?
他经历过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中层将领,年轻的时候他就跟随父亲打过好几场战斗。
吴越大战,他参加了。
那一场把前南殴国主坑死的战争,他也参加了。
甚至剿灭宁元武的那一场平叛之战,他也参加了。当然这一场大战是没有记载的,被宁元宪刻意抹掉了。
宁洁道:“郑陀大军,什么时候南下?”
张翀道:“等我们守军几乎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郑陀大军就会出现了,但是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冲到白夜郡城下。”
宁洁也明白这一点。
郑陀大军是作为一个兴奋剂一样的存在。
当白夜郡守军疲倦痛苦到极点的时候,郑陀大军消息南下,会带来一次士气激增。
说白了!
就是要将白夜郡守军的意志和战斗力压榨到极致。
国君宁元宪从来都没有指望张翀能赢,就指望着他支撑得久一些。
准确说!
就是支撑到北边战局突破,卞逍大获全胜的时候。
在宁元宪眼中,张翀这三千军队就是用来……牺牲的,算是炮灰。
“杀,杀,杀!”
城下又一次杀声震天。
苏氏联军,又一次潮水一般冲了上来。
这个架势,仿佛每一分钟都是决战。
仿佛一天都难以支撑下去。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张翀要靠着这四五千人,支撑将近一个月。
这简直是地狱级的考验!
联军主帅苏全望着气势如虹的攻势,身上也不由得热血沸腾。
苏氏家族凤凰涅槃的时刻到了。
这是千载难得的机会。
眼前白夜郡主城之战,几乎是唯一的大战。
一旦拿下白夜郡城,整个天西行省南部再也任何抵抗之力。
届时,苏难封公,他苏全也要封侯了!
想到这一刻。
苏全就兴奋难当,狂吼道:“攻城,攻城,攻城!”
“我答应主公,三日之内,拿下白夜郡城!”
“届时城内的一切财物,随尔等自取!”
顿时,苏氏联军再一次士气如虹,疯狂攻城!
…………………
越国北线!
吴王大营内!
“哈哈哈哈哈!”
“苏难终于反了,终于反了!”
“我吴国雪耻的机会,终于要来临了。”
“天下攻越,宁元宪你也有今天?”
“当日艳州之变,你割我吴国九郡之地,可想到有今日?”
吴王兴奋难抑!
伟大的时代就要来了。
东边,他的两三万大军很快就要拿下雷洲群岛。
西边,楚国大军正在疯狂攻打种氏家族的边关。
西南边,苏难几万大军谋反,很快就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
南边,祝霖大军不断龟缩,矜君不断收复南殴国失地。
天下还有谁能救越国?
天下还有谁能救宁元宪?
吴楚分越!
我吴国沉沦二十几年,终于要崛起了。
吴王一身戎装,手中握剑,蠢蠢欲动。
两位大王在边境上集结了十几万大军。
手持利器,杀心顿起。
原本吴王的战略目标仅仅只有一个,趁越国大乱,拿下雷洲群岛。
但是现在越国即将遭遇灭顶之灾,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苏难叛乱,一旦苏羌合一就会有七八万大军,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南部之后,宁元宪就后院起火了,苏难野心如果再大的话,越国之都都可能兵临城下。
到那个时候宁元宪怎么办?
肯定要派军回师国都啊。
那个时候的宁元宪注定首尾难顾,也正是他最最虚弱的时候。
那时!
我是不是可以假戏真做了?
我十几万大军是不是可以直接南下,真正上演两王决战了?
如何才能雪耻?
如何才能让我越国瞬间屹立南方之巅?
如何才能让我吴启闻名天下?
当然是击败一位霸主了。
若我击败宁元宪主力,那整个天北行省还有谁能挡我?
届时就不仅仅是夺回九郡之地了。
吴王呼吸急促,心中真是难以抵挡这个诱惑。
但是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利令智昏,不要打无准备之战。
两王决战何等重要,完全关乎国运,岂可率性?
但是兵法又有云,战机稍纵即逝,不可错失良机。
顿时吴王下旨道:“继续调兵,万一越国内乱,万一我要和宁元宪决战,不可毫无准备。”
大帅吴直颤声道:“陛下,从哪里调兵?我们和越王的决战不是假的吗?”
吴王道:“从西边调兵,两王决战原本是假的,但现在未必不可以成真。一旦苏难席卷天西行省南部,兵锋直接就可以到越国都城,到那个时候宁元宪会怎么办?”
大帅吴直道:“派兵回师增援国都。”
吴王道:“到那个时候,是不是我们击败越王的千载难逢之机?”
大帅吴直也觉得有理,但是原本战略中并无决战。
吴王道:“不一定要打,但是有备无患!”
大帅吴直道:“是!”
………………
越王宁元宪手中拿着苏难的讨伐檄文,浑身不住颤抖。
“好,好,写得好,骂得好!”
“直接把寡人说成了上古的桀纣之君了!”
“你为何不把寡人说成千古第一昏君,第一暴君呢?”
“这檄文中竟然还有沈浪?真是可笑,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竟然也上了苏难的檄文,可笑可笑!”
妈蛋,现在连被骂也要排资论辈了吗?
我沈浪官小,就不能上檄文?就不能挨骂?别瞧不起人。
宁元宪极度生气,极度震怒。
局势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但是要更加恶劣。
本来他以为楚国只是演演戏,不会真的大打。
毕竟你楚国在北边和梁国,新乾国冲突大得很,哪能说平息就平息?
结果你还真打!
楚国十几万大军攻打种尧镇守的边关,直接让宁元宪震颤了。
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大越王国难道真的要完?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反而陷入了一种自虐的快感。
就是类似那种感觉。
局面越可怕,我就越坚强。
当然有些女人也是这样的,老公竟然不给我买大钻戒?你竟然这样对待我,我越是遭遇磨难,就越是坚强。
当然,宁元宪的坚强是真坚强。
这种人很奇怪,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就容易飘,终于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一旦进入逆境,他整个人就会陷入另外一种状态,一种疯狂却又睿智的状态。
黎隼大将军道:“陛下,卞逍公爵那边,应该可以出击了吧?他早一些出击,张翀那边也早一日脱困。”
“不……”宁元宪目光通红,声音颤抖狂热道:“还不到时候。”
此时,黎隼和三王子宁岐都害怕了。
都十万火急了,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火候,火候还不够。”宁元宪眼睛通红,在大营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接着,宁元宪道:“宁岐,你率领三万大军南下,返回国都。”
三王子宁岐颤道:“父王,这……这太冒险了。”
这当然是极度冒险的。
此时上野城防线,越国集结了十一万大军,吴国集结了十二万,双方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
现在宁元宪直接让宁岐带走三万人返回国都。
那宁元宪身边,可就只有八万大军了,吴王有十二万大军。
两边军力悬殊。
这样就会给年轻吴王带来致命的诱惑。
我有十二万大军,宁元宪只有八万,不如弄假成真,就这么开战吧。
打败越王,我吴启就名震天下了。
宁元宪道:“就这么定了,利益不够大,怎么能让敌人动心?我这位国君既然演戏,那就演到极致!”
“下旨,苏难谋反,寡人震惊,命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守国都,即可出发。”
宁岐跪下道:“父王,要不然您率军返回国都,我留下来和吴王对峙吧。”
宁元宪道:“你不行,我这个越王在,才足够吸引吴启!张翀能够以身犯险,寡人也可以!”
众人惊诧。
这位国君何止是犯险?
简直就是豪赌了。
他骨子里面竟然如此疯狂吗?如此喜欢冒险吗?
难怪二十几年前他会疯狂崇拜姜离。
本以为当了二十几年国君会变得稳重,没有想到疯狂的骨子依旧在。
“就这么定了,寡人以身做饵,那就索性再诱人一些。”
三王子宁岐重重叩首道:“儿臣遵旨,父王保重。”
几个时辰后!
宁岐三王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守国都。
猛将蓝爆大失所望,一怒狂骂南下。
所有人纷纷震惊。
越王宁元宪脑子进水了吗?
昏招百出啊!
你担心苏难谋反,之前不派大军去守天西行省,反而气冲冲地集结大军北上要和吴王决战。
现在苏难谋反,你又担心国都有失,急匆匆拍三王子率军回师。
危急之下,你宁元宪真是昏聩无知,举止失措。
现在整个北方防线上,你只有八万大军,吴王有十二万。
这下,他不心动也要心动了。
身怀利器,杀心顿起啊!
谁能压抑消灭一个王者的诱惑啊。
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登基不久的年轻吴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如果打败越王,大半个天北行省都会成为吴国疆土,那就是千秋功业了。
吴国一下子就能够重新成为南部霸主。
………………
越国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师国都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吴王大营内。
吴启狂喜。
“哈哈哈哈,这宁元宪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昏聩百倍!”
“色厉内荏,虚张声势,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当日边境会猎输了,怒气冲冲率领大军御驾亲征要和寡人决战的是他,现在苏难大军还远在千里,他也担心国都有失,急匆匆派军回守越都的也是他。”
“宁元宪此时想要退,却又不敢退,害怕被天下人耻笑。”
“如此进退失据,昏招百出,也难怪越国会遭遇灭顶之灾。”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宁元宪如此昏聩,我若是放过了他,寡人倒是要成为天下笑柄了。”
“下旨,从西边调遣三万大军东进,增兵寡人大营!”
这话一出,几位老臣纷纷劝诫。
大王不可,大王万万不要冒进,应该按照原来的部署,步步为营。
所谓两王决战本是战略讹诈,万万不可弄假成真。
吴王讥讽道:“当年父王本要对卞逍下手,就是你们不断劝诫,千万不能冒进,要步步为营,否则会逼反卞氏。结果呢?让卞逍从吴都脱困返回艳州,之后才有了艳州之变,让我吴国沉沦的二十几年。?”
这话一出,众多心腹老臣顿时脸上无光。
吴王又道:“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让宁元宪缩回到越都之中,那就错失良机。天赐战机,稍瞬即逝,若都像你们这般谨慎,口口声声步步为营。那寡人祖上也打不下这片江山,寡人现在也就是一介渔夫而已。”
“如今越国四面危机,随时可能会被肢解,我吴国若不准备的充分,接下来分割越国的时候,楚国难道会谦让我们吗?”
顿时有一个老臣道:“艳州此时空虚,不若攻打艳州如何?夺回艳州,也是恢复祖上宗光,一雪前耻。”
吴王道:“是打败宁元宪收获大?还是打败卞逍收获大?”
当然是宁元宪,他毕竟是国君。
吴王又道:“卞逍和宁元宪,哪一个更好打?”
当然是宁元宪,他虽然会武功,但也是文人君王,而卞逍是一代名将,当然难打。
吴王又道:“是艳州险峻,还是上野城险峻?”
当然是艳州险峻,天北行省地势平坦,一旦突破,势如破竹。
吴王顿时将众多心腹老臣说得哑口无言,毫无辩驳之力。
“下旨,从西边调遣三万大军,进驻寡人大营!”
吴王旨意一出,事情再也挽回余地。
旨意一下!
吴国西军三万,浩浩荡荡开拔东进,前往吴王大营!
宁元宪的豪赌,大功告成!
他兴奋无比,浑身颤抖,时时刻刻都站在地图上。
计算着吴国西军的位置。
时间要卡得非常紧,不能让这三万大军真正进入吴王大营。
否则到那个时候,吴王手头有十五万大军,他宁元宪只有八万大军,若真的打起来,就真的要吃亏了。
一定要让吴国西军走到半路上。
卞逍猛地杀出!
吴国三万西军距离吴国大营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
时候到了!
越王宁元宪下旨!
“命令卞逍,突袭吴国西境!”
“杀光,烧光,抢光!”
“兵贵神速,不要占城,不要恋战,一直突进,突进,突进!”
“杀得吴国胆战心惊,杀得吴王魂飞魄散!”
两日后!
卞逍接到了越王旨意。
他早已经预备多时,磨刀霍霍。
最精锐的五千军队,甚至换上了金氏家族的新式铠甲和战刀。
随着宁元宪一声令下。
卞逍两万大军,猛地杀出艳州,杀入越国西境。
瞬间,如同晴天霹雳!
一路杀,一路烧!
杀,杀,杀!
不打坚城,不夺城池。
一路突袭,直接插入吴国腹心。
人头滚滚,尸山血海!
………………………
大雪山!
沈浪艰难地行军。
一开始还是很轻松的,但到了山腰上后,渐渐就变得艰难起来。
因为,雪越来越厚了。
虽然大劫寺开辟了一条六尺的山路,算得上又宽又平。
但是这条路太久没有人走,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沈浪一路行军,还要一路清理路上的积雪。
尽管有所准备,但是还是低估了山上的严寒。
这样行军,一日最多只能走二十几里,而且到后面越来越慢。
来到这个世界后,沈浪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雪山。
真是雄伟壮观,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整个视野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浪不由得佩服后世的红(军),他们可是整整几万人翻过雪山,而且几乎是没有路的。
虽然沈浪爬的这座大雪山要更大,但好歹有大劫寺开辟出来的平整道路。
走在这条六尺道路上,沈浪也对大劫寺叹为观止。
你们是疯子吗?把宫殿建在这么高的山上?
这条山道至少一百多里,你们当时是怎么开辟出来的啊?
沈浪无法想象当时大劫寺开辟这条山道究竟动用了多少人力,又死了多少人?
不过想想在地球历史,一千三百年前吐蕃王国在海拔3700米的高山上建造了三十六万米的超级宫殿群,仿佛比眼前这个大劫宫还要牛逼多了。
吐蕃王国最牛逼的时候,人口也就是几百万级而已。
整整五天之后!
沈浪终于来到了这座雪山的山顶!
当然,仅仅只是这座雪山而已,因为远处还有更高的大雪山。
然后,他看到了久负盛名的大劫宫。
这是大劫寺在东方世界的最大宫殿群之一了。
当然现在有一半已经成为废墟了。
但是沈浪真正来到大劫宫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
因为比起吐蕃王国的那座宫殿,这个大劫宫海拔更高。
不过面积要小一些,沈浪目测过了,整个大劫宫建筑群大概只有二十万平方米左右,也就是三百亩。
但是它的广场很大。
整个大雪山上,总共有三个广场。
大劫宫前有一个。
大劫宫下面几百米的地方,正面有一个,背面也有一个。
一开始沈浪不知道,朝拜者直接来大劫宫前的广场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在下面建几个广场呢?
现在沈浪明白了。
首先,当年建造大劫宫的时候,铺设道路的时候,都需要大量的石材。
所以,就在山体上开辟石场,挖平了就成为一个大平地,索性建成广场。
而且那些广场上,也有城堡,是用来抵御敌军用的。
想要拿下大劫宫,必先突破那两个防线城堡。
当然,那两个广场上的防线城堡,此时也早已经成为废墟了。
两场大战之后,被拆了。
………………
沈浪和阿鲁娜娜的联军进驻了大劫宫还算完好的宫殿之内。
天道会武士熟练地打开地宫,从里面取出了棉衣,粮食,铁锅。
不仅有这些,还有许多的干牛粪,不计其数的牛粪,可以用来做燃料。
阿鲁娜娜不可置信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事先藏的?”
当然是!
当沈浪决定将大劫宫作为羌王大军葬身之地的时候,就动用巨大人力完成了这一切。
阿鲁娜娜真是一个糊涂女王,这些肉干,还有干牛粪,都是从她的部落中购买的,然后由天道会队伍运到大劫宫的地窖藏起来的。
沈浪问道:“敌人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鹰扬道:“很远,两天后才能到!”
沈浪道:“派遣斥候,在大劫宫下的广场布防,一旦有敌情,立刻汇报。”
“我亲自去!”
鹰扬和武烈二人,率领最精锐的武士,前往下方布防。
阿鲁娜娜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沈浪道:“吃饭,睡觉,等着敌人到来将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然后离开!”
阿鲁娜娜道:“不打仗吗?”
沈浪道:“在这大劫宫是没有仗可打吗?”
是没得打!
只要敌人一到,顿时之间就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然后敌人大概就全没了。
…………
两日之后!
武烈回报!
“敌人已到,敌人已到!”
沈浪叹息。
瞬间屠杀几万大军的奇迹,又要上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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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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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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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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