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谈不上是大国手,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浪如果用智脑,当然能够下赢宁元宪,但凭借自己的棋力肯定是要输的。
“沈浪,你觉得吴王为何能够赢我?”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您的棋风被人研究透了,而他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宁元宪点了点头道:“对了。”
接着他又见到沈浪摆棋,顿时挥了挥手道:“不下了,你太差了。”
沈浪本来想要和国君下一盘五子棋,不过还是算了。
五子棋太简单了,肯定是下得没完没了的,大概国君在棋艺上对沈浪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你觉得吴王如何?”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年轻,锋芒毕露,自信,喜欢兵行险着,不按套路出牌。”
国君道:“都是优点啊。”
沈浪道:“但是我感觉他有一个缺点,比较急。”
“嗯?”
沈浪道:“他几次拉拢我岳父不成,就立刻兵行险着,直接用离间计断绝我金氏封侯之路,甚至试图将我岳父逼反出越国。”
国君淡淡道:“兵行险着不好吗?”
沈浪道:“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如果是面临巨大危机,那么奋力一搏总比坐以待毙更强,但他还犯不着这样吧。”
国君点头道:“你继续说。”
沈浪道:“这种人,臣觉得有一个缺点,他的目光终于聚焦于一点从而忽略会整个面,当他的精力专注于某个点的时候,容易在其他地方被人突破。”
国君眉毛一跳,斥责道:“坐进观天,纸上谈兵,大言不谗。”
妈蛋。
是你让我说的,结果我说了之后,你却给了这三个评价。
不过今天国君找沈浪来并不是闲聊,而是有正事的。
“沈浪你对新政看法如何?”
沈浪一愕道:“可以说真心话吗?”
国君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更远更高的位置上。这样就能远离沈浪一些,否则他说话口气就会更加放肆。
沈浪腹诽,这个国君也太难侍候了,我也没有座位,刚才和你下棋几乎半蹲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就这样你还嫌我不够恭敬。
沈浪道:“真心话就是,新政屠刀若落在我家头上,那我家只能拼死反抗,毕竟这是金氏祖先拼杀下来的基业,而不是先王赐予的。”
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了。
国君眉毛抽搐了一下,但也就作罢了。
明明白白说出来,总比阳奉阴违要好一些。
金氏家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要。
不像苏氏家族,得陇望蜀,贪婪无比。
沈浪继续道:“但若新政不落在我头上,那微臣举双手赞成。新政好啊,新政妙啊,扫清所有障碍,君主集权。如此一来,国库有更多的钱,能够爆更多的兵,在南方诸国的争霸战中,越国能够脱颖而出。”
“恶俗不堪。”国君斥责。
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结果在你嘴里却成为了君王谋取私利的工具。
国君又道:“那如果让你去执行新政,你会怎么做?”
沈浪道:“二话不说,将那些老牌贵族斩草除根,消灭得干干净净。”
呃!
好像你家也是老牌贵族啊。
你背叛起自己的立场,比苏难还要坚决。
国君道:“如今国内那些老牌贵族可在串联,想要把你金氏家族推举为新的领袖,组建新的老牌贵族联盟。”
沈浪道:“他们完全是白日做梦,当时我金氏家族岌岌可危的时候,这群混蛋没有一个出手帮忙,一个个都在落井下石,我家为了还债,岳母亲自去借钱,整整找了十个家族,就借来了一千金币。这个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陛下问我支不支持新政,那我肯定是支持的。我自己都巴不得拿起新政之刀,将他们一个个开刀放血,报仇雪恨。”
国君想要坐得更远一些,但已经顶到墙壁了,不能再退了。
明明是国家大事,结果到了沈浪的嘴里成了报仇泄愤的工具,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丢分。
国君的面孔稍稍变得严肃起来道:“沈浪,若是真的让你执行新政,你愿意去吗?”
沈浪道:“如果单纯就是执行新政,那就算了,我连新政诏书都没有看过。但如果是以新政的名义去害人,那微臣愿意去。”
顿时,国君忍无可忍。
“黎隼,把这个浪荡子扔出去。”
大宦官黎隼一招收,两个宦官走了进来,直接提着沈浪扔了出去。
接着,国君又下令道:“再把这个浪荡子扔进来。”
片刻后,两个宦官又把沈浪扔进来。
宁元宪,你的套路还真多。
国君又道:“沈浪,镇远城敢去吗?”
镇远城?那可是苏难的核心地盘。
当然了,玄武城不属于金氏家族了,镇远城如今也不属于苏氏家族。
苏氏家族的封地三千平方公里左右,只占了镇远城的一半。
但苏难和金卓可不一样。
金卓又臭又硬,平常也根本不和国君凑近乎。但是先王让金氏家族立刻退出玄武城所有管辖权的时候,金氏家族二话不说,就退得干干净净。
几十年来,玄武城内没有一个官员是金氏家族的。
而苏氏则不一样,一方面在朝堂中枢疯狂跪舔君王,陛下英明,陛下威武,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但私底下,拼命朝镇远城和白夜郡渗透,甚至朝整个天西行省渗沙子。
镇远城三个城主都跑了,还有两个城主离任之后两年莫名其妙死去。
所以如今的镇远城,完全是苏氏的天下。
镇远城主空缺了大半年了,都没有人敢去接任。
白夜郡太守陈起垄贪腐被拿下已经有几个月,但这个位置依旧空缺。
这两个位置是最难做的。
你去这两个地方做官,若是和苏氏同流合污了,国君就怒了,绝对当不久。
但你若不和苏氏同流合污,那就不是当不当得久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坐稳了。
沈浪道:“敢去。”
国君道:“那可是苏难的大本营,你这么怕死的人,也敢去?”
沈浪道:“敢去,微臣说过要杀苏氏全族,要将他们家杀得干干净净。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生禽兽。”
“胡吹大气,就凭你?”国君不屑道:“你一个人灭苏氏,我是不敢指望。我交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盯着苏氏,牵制苏氏。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祸害也好,欺诈也罢,至少让苏氏两个月内不要公开谋反。”
沈浪心中一阵冷笑。
什么叫盯住苏氏?稳住苏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月内我若不将苏氏全族杀得干干净净,我就在娘子面前食言了。
那未来在宝贝木兰面前,我就抬不起头了。
国君道:“你准备一下,很快你就要去镇远城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牵制,稳住他们,只要两个月内他们不公开叛乱,你就算是成功了,回来我给你庆功。”
沈浪道:“届时您会奖赏我什么?”
“呃?”
你这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想要奖赏?
国君寒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啊?”
沈浪道:“我只要一点,陛下公正对待五王子宁政,其他成年王子都封公封侯了,五王子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宁元宪彻底暴怒。
“大胆,沈浪你什么身份?竟然管起寡人的家事了?真当寡人的刀杀不得你吗?”
呸!
你这句话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刀杀不得你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杀人。
你要杀人的时候,也基本上不说这样的话,直接一道旨意下去,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干干净净。
“扔出去,扔出去!”
然后,沈浪又被扔了出去。
“小崽子,还有些良心。”黎隼把沈浪扔出去的时候嘀咕道。
沈浪站在王宫广场,不由得朝着西边方向望去。
剑王前辈,你那边可得手了吗?
你的手可别抖啊,心也别抖。
……………………
苏难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疯狂赶路。
几百人胯下的战马,马力又尽了。
到下一个驿站,立刻进行换马。
已经狂奔了整整半夜一天,天色已经黑了。
此时已经安全了。
因为接下来一直往西,基本上都是苏难的势力范围。
虽然这群官僚不会跟着他造反,但早就被他拖下水,被金币喂饱了。
再往西二百里,三眼邪的骑兵就会过来迎接。
到那个时候就算越国上万大军追来,苏难也丝毫不惧。
到了南天西,那就是我苏难的地盘。
苏庸道:“主人,前面的万山官驿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要不要停下歇两个时辰?”
苏难摇头道:“不歇了,但可以吃个饭,喝口热水。记住,只吃我们自己带的食物。”
“是!”
击败骑士风驰电掣,朝着万山官驿冲去。
尽管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但苏难依旧精神灼灼。
甚至心中波澜壮阔。
诚然,他的部署被沈浪小畜生破坏了节奏。
但整个大局依旧没有变化。
四面围攻越国的局面依旧在形成。
羌国那边虽然处于内乱,但相信很快就会平息下来,杀入天西行省。
而吴国那边,年轻的吴王对他的第一个战略目标志在必得。
楚国那边?
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羌合一,凤凰涅槃依旧会完成。
不过因为沈浪小儿的破坏,使得我苏氏在和楚国的谈判中被动,会损失许多利益。
但苏氏自立一事,已经成为定局!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
在这一场惊天大局中,第一个倒下的会是金氏家族吧?
此刻的宁元宪在做什么?
暴跳如雷?还是装腔作势?
等羌国大军杀入天西行省的时候,或许不需要我主动开口,宁元宪就会把沈浪小儿的人头送上来了吧。
很快!
苏难和几百名骑士进入了万山官驿。
接下来只能休息两刻钟,喝一口热水,吃一些干粮和肉干。
苏难在马背上抬头看了一下天。
原本月色皎洁,怎么忽然有些黑下来了?
是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
周围的几百名骑士累倒了极致,纷纷下马,准备喝水吃饼。
官驿中的兵丁正在挨个为每一个战马换马鞍。
几十个老农正在铡草。
“嘎吱!”
“嘎吱!”
铡碎了草料,打入一个鸡蛋,一些麦子,然后去喂养马儿。
这些战马打着鸣,大嚼草料。
一切都很正常啊。
但苏难不知道为何,心跳加快了些许。
他目光如电,朝着那些驿站士兵望去,又朝着那些铡草的老农望去。
仿佛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wwω.ЪiqíΚù.ИěT
但……
眼皮一直跳!
忽然!
有几匹战马停止吃草料,停止了打鸣。
那个区域的虫子,也停止了鸣叫。
它们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
苏难目光飞快落在一个老农身上。
他没有任何特殊的,甚至比普通的老农还要普通。
铡草的动作非常娴熟果断。
但是……
周围的战马在远离,他身边的蛐蛐都停止了鸣叫。
所有的蚊子,苍蝇也纷纷飞走。
“拦住他!”
苏难一声断喝。
然后,他猛地调转马头,飞快狂奔而出。
几百名武士一愕。
然后瞬间拔出刀剑,朝着剑王李千秋冲去。
这苏难真是绝了。
李千秋真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且两个人隔着好几十米,他依旧第一眼发现李千秋身上危险强大的气息。
“杀,杀!”
苏氏家族的几百名高手潮水一般围攻剑王李千秋。
李千秋没有带宝剑,猛地一扯,活生生将铡刀扯下来。
“唰!”
天外飞铡刀。
三秒钟后!
一泼血雨。
十几具尸体飞到天上。
李千秋杀出了重围。
然后,他整个人比奔马还要快,如同一道黑影,朝着苏难疯狂追杀而去。
苏难催动战马,疯狂疾奔。
但短时间冲刺,大宗师李千秋的速度更快。
哪怕苏难已经逃出了几百上千米,但依旧还是被他追上了。
“咦,呀呀呀呀呀!”
天上乌云散开。
月光如水,洒满地面。
李千秋声音如炸。
手中铡刀,带着惊天杀气。
距离苏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之后区区几十米。
然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苏难非但不跑,大手猛地一提,不但活生生停下,而且还调转马头,反而朝着剑王李千秋冲来,疯狂加速。
“李千秋,你作死吗?”
苏难的话声如同雷霆一般。
然后,他手中的玄铁长枪,朝着李千秋猛地挑杀过去。
两个人身影。
瞬间交错而过。
“砰!”
一声巨响!
两个身影,猛地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弹飞出去。
苏难的身体,连同一两千斤的战马,直接横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
又是一阵巨响。
整个地面裂开。
苏难一抖玄铁长枪,再一次厉声吼道:“李千秋,你作死吗?”
然后,他如同闪电一般,再一次狂冲而来。
手中玄铁枪,如同鬼魅,如同漩涡。
疯狂朝着李千秋席卷而来。
“叮叮叮叮……”
剑王李千秋手中的铡刀毕竟是凡铁。
纷纷碎裂。
刹那间,碎裂的刀片如同暴雨一般,朝着周围狂洒。
无数的树干,纷纷断折。
周围树木草丛,如同雨打芭蕉,如同被镰刀割过一般。
第二招之后。
苏难又猛地一抖长枪,再一次朝着剑王李千秋杀过来。
“李千秋,你作死吗?”
李千秋手中已经无剑,猛地折了一根树枝,如同仙人指路一般,朝着苏难又刺去了第三剑。
“砰!”
苏难的玄铁枪罡风,扫过李千秋头顶。
瞬间,无数的头发纷纷碎裂。
李千秋的树枝刺中苏难的身体,然后猛地寸寸碎裂。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几百名武士高手狂涌而来。
将苏难保护在中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剑王李千秋沮丧地看着自己的空手一眼,然后猛地一跃,飘然离去。
苏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也没有下令追击。
“马来。”
又一匹千里马牵了过来。
苏难翻身上马道:“热水煮好了吗?全部灌上,继续赶路。”
片刻之后,苏难率领几百骑,继续朝着西边而去。
在马背上,他拿起水壶。
但是,没有喝水,而是在吐血。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入水壶之中。
他的左胸被刺穿了,被李千秋的树枝刺穿的。
但是,他用内力锁住伤口,不让流血。
依旧面不改色,继续西行。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无比的仰慕震惊。
主人竟然如此强大?
竟然和剑王李千秋不分胜负?
………………
剑王李千秋坐在湖边,无比的痛苦。
我竟如此无用吗?
我农民出身,就让我心底如此自卑吗?
见到高高在上,渊渟岳峙的苏难。
他竟然心虚了。
苏难一开始还在逃跑。
后来跑不掉的时候,果断转身,主动冲杀李千秋。
三声断喝:李千秋你作死吗?
这一幕,让李千秋想到了小时候,他父母不小心得罪了亭长。
不久后,亭长冲入家中厉声吼道:李老三,你作死吗?
然后亭长和他爪牙鞭子疯狂抽打下来。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全家人不敢抵抗,就这么趴在地上,被活生生打到半死。
从那时候开始,李千秋对官家就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见到城主这一级的官员都忍不住心抖。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上一代剑王带走,去剑岛做了赘婿。
接下来的岁月就是不断练武,练武,练武。
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是,他见过的人还是很少。
除了有人主动上门比武的,他其实没有接触几个人。而且来比武之人,他全部当成武道中人,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官方身份,究竟做到了多大的官。
晋海伯唐仑把儿子送到剑岛,让李千秋收为徒弟。
一开始李千秋是真不想收,因为和豪门子弟在一起实在不自然。但是唐炎是一个痴儿,在他身上看不到豪门子弟高高在上的气息,于是他就收了。
后来和沈浪呆过一段时间,对方除了嘴碎之外,倒是也不让人难受,因为沈浪身上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气息。
但是今天见到了苏难。
那种高高在上,那种看万物如同草芥的目光。
真是让李千秋非常不适。
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心抖,不要手抖。
但……还是抖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顶尖高手对决,讲究的就是气势。
然后,李千秋的气势被压住了。
看着水中的自己。
李千秋叹息道:“我真没用,我这辈子都没出息了。”
………………
苏难顺利地返回到家族领地。
然后,苏氏家族在国都的使者才送上了苏难的请罪奏章。
“臣年迈不堪,老弱多病,乞骸骨回乡,颐养天年,特向陛下辞去所有职务。”
国君表示万万不舍。
三次拒绝。
苏氏的使者三次替苏难请辞。
国君当堂洒泪,道:“苏公何以弃我而去啊?”
然后,他答应了苏难的请辞。
至此,苏难辞去了枢密院副使和镇军大将军两个职务。
但是,太子少保这个名誉,依旧保留。
苏氏使者感恩涕零,当庭叩首,表示苏氏家族愿世世代代效忠陛下。
苏难辞官后的两个时辰!
几百人跪在刑场之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苏难的嫡系,还有他们的家人。
黑水台的动作很快,仅仅不到三天时间,就将他们全部抓捕。
国君再次下旨斥责。
尔等食君之禄,一饭一食全部来自越国万民,竟然勾结吴国,残害越国子民,真是丧心病狂,死有余辜。
全部斩杀!
“杀!”
手起刀落。
几百颗人头落地!
国都再一次风声鹤唳,血气冲天!
………………
国君再一次召见了沈浪,这次还有张翀。
“寡人要御驾亲征和吴王决战了。”
这一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杀伐之声鸣鸣。
沈浪心中忍不住稍稍震惊,这位国君在关键时刻,真是杀伐果断。
根本不会坐视危机降临,而是主动出击。
以杀止杀。
南殴国大战如火如荼,他竟然还敢在北边开启战端。
不管他算盘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吴王决战,这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谈不上赌国运,但也相差不远。
但就这个魄力还是让人心折。
换成大部分的君主,面临这样的危机,大概就只会拼命守成,用外交手段缓和,被动地应对这些危机。
而这位国君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就单单这个魄力,就很了不起。
不过如此一来,接下几个月内,整个越国,甚至整个南方都会风起云涌,天摇地动了。
不管是南方战场,还是北方战场,一旦失败。
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越国会瞬间恶化到可怕的局面。
宁元宪一身戎装,矗立殿中,望着地上的张翀和沈浪。
“寡人在北方决战,天西行省那边,交给你们两位,能让寡人放心吗”
“张翀,沈浪,你们能够接下这个千钧之担吗?”
张翀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沈浪道:“能,没问题。”
国君目光一颤,沈浪你这表态,让我很不安心啊,就那么轻浮吗?
幸亏有张翀,他还是老成持重的。
国君道:“张翀,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稳住苏氏,至少在北方战局明朗之前,他不要公开叛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镇住他,一定要牵制住他。”
张翀道:“臣,尽力而为。”
国君道:“万一,苏氏公然谋反自立,你们也要给我将他堵在白夜郡内,不能向东边蔓延半步。如果苏难的叛军越过了白夜郡,那你们两人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直接摘了吧。”
张翀叩首道:“若苏难叛军夺取白夜郡,臣愿提头来见。”
“沈浪!”国君忽然大声喝道。
沈浪腰杆瞬间笔直。
国君道:“不要作,不要浪,一定要稳,万事都要服从张翀的命令,听到了没有?”
沈浪道:“是。”
国君道:“我知道你和苏氏有大仇,但是先稳住苏氏几个月,等到寡人北边麻烦解除了,会灭了苏氏给你报仇的。记住一个字,稳!记住两个字,牵制!一定不要乱!”
沈浪道:“臣遵旨!”
张翀道:“陛下,臣能带走多少兵马?”
“三千!”国君道。
沈浪一愕:“三千?”
国君寒声道:“怎么?嫌少吗?这三千还是寡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真是不假,交给张翀的三千大军,国君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凑成的。
南边大战,北边他这个国君又要亲自演戏,制造一场吴越两王大决战的架势,配合卞逍的奇袭。
但三千兵马真心是少了。
苏氏有几千私兵,加上三眼邪的马贼,至少一万多人。
南部天西行省的驻军早就烂透了,被苏氏渗透得千疮百孔。
羌国那边打仗的时候,全民皆兵,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张翀和沈浪去苏难的大本营,面对的军队会有多少?
两万?三万?四万?
甚至会更多。
一旦苏羌顺利合二为一,那就是千军万马了。
国君朗声道:“张翀,沈浪你们二人要能够稳住天西行省的局面,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苏难不要公开谋反。而万一谋反了,也一定要堵住他!千万不要让整个南部天西行省沦陷,只要撑到寡人在北方战局大胜,你们就立了大功。”
“张翀,卞逍公爵已经几次向我要你,这次在天西行省你若成功了,艳州下都督之职就是你的了。”
张翀再一次拜下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国君目光落在沈浪头上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小子对加官进爵没有任何兴趣。
“宣旨吧!”
黎隼朗声道:“陛下有旨!”
“封张翀为天西行省驻军提督兼白夜郡太守。”
“封沈浪为镇远城主。”
“钦此!”
张翀和沈浪二人拜下。
“臣领旨谢恩!”
领旨出宫之后!
沈浪朝着张翀道:“张公,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张翀道:“沈公子请说。”
沈浪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守住白夜郡,堵住苏难叛军,不让东进。而我的意思是……在一两个月内,就把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呃!”
沈浪道:“另外,可能我一到镇远城,就会对苏氏家族大开杀戒,而且会杀人比较多,到时候希望您这个太守大人能够帮我兜住。”
张翀道:“你一到镇远城就要杀?”
沈浪点头。
张翀头皮发麻道:“大概会杀多少?你要给我透个数,我看这个黑锅我能不能背得下。”
沈浪伸出一根手指。
张翀道:“一百?”
沈浪摇头。
张翀道:“一千?”
沈浪摇头道:“一直杀!”
张翀咧嘴,面孔苦皱。
三日之后!
张翀和沈浪率领三千大军离开国都,前往天西行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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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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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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