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这里是国都,你的人难道敢堂而皇之地杀人?自寻死路吗?”
沈浪道:“燕千户,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我金氏家族最守规矩了,你家坏事做绝,说不定是雷击你家忽然着火,把你家人烧死得干干净净了。”
燕尾衣厉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以为我会信?你敢诅咒我家,找死,找死!”
然后,他再一次抄起烧红的烙铁,蠢蠢欲动。
“沈浪,你这个小白脸如同被烧焦了,肯定特别好看吧,哈哈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水台的武士冲了进来,在燕尾衣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大人,您家被雷击着火,火势起得太猛太烈,没有人逃出来,一家十五口,全部被烧死了。”
这话一出。
燕尾衣也仿佛被雷击了一般。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是真的?
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嫂子,弟弟弟妹等等,都没了?
他的嫂子啊,他的弟妹啊,就都没了?
紧接着,燕尾衣双眸赤红,朝着沈浪嘶吼道:“你找死,你找死啊,我是黑水台的人,你敢杀我全家?你找死啊?”
沈浪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是雷击起火,是天谴,不关我的事。”
燕尾衣厉声道:“肯定是有人放火,抓到人没有?抓到人没有?”
那个黑水台武士道:“大理寺,平安县,中都督府的人马都过去了,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纵火痕迹。”
燕尾衣几乎要疯了,嘶吼道:“就算是晚上,就算是在睡觉,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逃出来,怎么可能全部烧死?”
那个黑水台武士垂首不言。
事情确实非常诡异。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引火之物,干柴和火油都没有。
起火得非常突然,几乎瞬间自燃。
而且起的是绿火,鬼火。
周围邻居,坊正去救火的时候,发现有些火焰连水都浇不灭。
而且,家中十五口人,全部被烧死,一个都没有逃出。
极度诡异。
所以很多邻居都说燕家作恶多端,厉鬼前来复仇了。
燕尾衣暴怒,手中抄起鞭子,猛地朝沈浪抽过去。
“啪……”
抽打在沈浪的身上。
瞬间,出现了一个血印。
沈浪身体猛地一阵战栗,痛得眼睛都绿了,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从来没有被真正凶狠打过。
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痛。
但是平常有一点点痛都大呼小叫的沈浪,此时却没有出声,就只是盯着这个燕尾衣。
“你看什么?你看什么?”燕尾衣厉声道:“我烧瞎你的眼睛,你敢杀我全家?你还敢瞪我,我戳瞎你的眼睛。”
此时,边上那个黑水台武士淡淡道:“大人,您另外一个家已经派人去保护了,不过夫人和两个公子下午出去游玩,至今未归。”
这话一出,黑水台燕尾衣面孔猛地一颤。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浪道:“不过国都也不太平,令公子应该是被劫走了吧,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来要赎金了。”
沈浪的语气非常平静。
但是他决定了,这个燕尾衣的全族他要杀得干干净净。
就算两个十几岁的儿子,也要送去金山岛挖矿,直接劳役到死。
片刻之后。
燕尾衣家的一个武士飞快冲了进来,递上来一个盒子。
他打开一看,是一只手,女人的手。
还有一张纸条:
“燕尾衣大人,您妻子毒杀过五家商户掌柜,就是因为和你们做一样的生意。
您两个儿子十一岁的时候,就开始祸害街坊的女孩,我苦头欢替天行道,就暂时收了您一家几口。
请您准备一亿金币,准备赎人。”
黑水台燕尾衣千户见之,浑身颤抖。
这是糊弄鬼吗?
大盗苦头欢只在天南行省行动,什么时候来国都了。
而且让准备一亿金币赎金?你就算把太子绑走了,国君也凑不出一亿金币,别说一亿了,就算是一千万金币也拿不出来,甚至更少都拿不出来。
燕尾衣猛地拔刀横在沈浪的脖子上,厉声道:“我儿子在哪里?在哪里?”
沈浪道:“小心刀子,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的刀子不管割在我身上哪一处,说不定在你儿子身上就割得更深。”
燕尾衣厉声道:“祸不及家人啊!”
沈浪道:“你家人作恶多端,按照越国律法早就该死了,苦头欢也真是替天行道,这个人听说过的,心狠手辣,却从来不滥杀无辜,他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去你娘的苦头欢。”燕尾衣怒吼。
他真的恨不得将沈浪扒皮抽筋,动用几十种酷刑。
但是,他真的不敢了。
他两个儿子都在对方手上。
沈浪淡淡道:“是苏难想要弄死我,和你们黑水台无关,和薛氏家族也无关,阎大督主都没有让我进黑水台城堡,就是不想被人借刀杀人。你只是想要替薛黎出气,你只是想要讨好她而已,何必要掺合,代价太大了。”
事实确实如此。
薛黎上一次遭受了最痛苦的折磨,烂裆半个月,简直生不如死。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是沈浪所为,但是直接做有罪推断便是,不管是不是沈浪做的,他都当作是。
“燕尾衣,这是我和苏难之间的战争,你压根没有必要搅进来,薛氏家族也没有必要。”
黑水台千户燕尾衣闭上眼睛,渐渐让自己安静下来。
足足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沈浪,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你针对我没用的。有本事你找苏难去啊?你杀我全家没用的,你能动苏难一根汗毛吗?”
“我可以不对你动刑,可以。”
“但是你不要想要活着出去了,你死定了。”
“现在要杀你的人不是我,是陛下。”
“因为你犯了欺君之罪!”
“大理寺的人呢?御史台的人呢?一同进来会审吧!”
黑水台的人就是超级霸道,要等到他开口,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来能过来。
片刻后大理寺少卿王经纶,御史台右大夫张翀走了进来。
这就是三司会审了。
规格非常高!
只有通天的案子,才会出现三司会审。
国君有旨意,大理寺主审,黑水台助审,御史台监督。
………………
沈浪被押去大理寺衙门。
三司官员,位于高堂之上。
三司会审,正式开始!
上百名武士矗立大堂两侧,威武冷酷。
他们手中拿着的也不是水火棍,而直接就是战刀。
“堂下可是沈浪?”
沈浪道:“拜见三位大人。”
大理寺少卿冷声道:“沈浪,你已经无官无职,还不跪下?”
旁边张翀道:“王大人,沈浪是被剥夺了鸿胪寺主簿一职,但是陛下赐予他的举人公民还没有剥夺。”
大理寺少卿道:“犯了这么大案子,犯了欺君之罪,都是要剥夺所有功名的。”
张翀道:“此时沈浪只是嫌犯,国君没有旨意下来,他赐予的举人功名就还在,就不必下跪。”
这话一出,大理寺少卿冷冷瞪了张翀一眼。
张翀,你刚刚脱离牢狱之灾就跳起来了?
谁都知道沈浪犯下了天大的案子,必死无疑了。
你还敢掺合进来?找死吗?
张翀和大理寺已经是死敌了。
这半年内,他在大理寺监狱内可谓是受尽了冷暴力的折磨,甚至几乎死在牢里。
“行吧,不跪就不跪。”大理寺少卿冷道:“沈浪,你应该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吧,欺君之罪,诽谤诅咒太子之罪,不管哪一条都是必死无疑,招出来吧,不要给你的家族惹祸。”
而就在此时。
几名黑水台武士冲进来道:“三位大人,金氏别院有三个武士飞快离开国都,前往天南行省方向,被我们抓捕,我们怀疑他们这是要返回玄武侯爵府报信。”
片刻后,金氏家族的三个武士被带了进来。
每一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显然是经过一番恶战才被拿下的。
为首的就是金安,他是去玄武侯爵府传话的。
金木聪让他把国都的一切告诉玄武侯,并且说如果有人敢杀沈浪,就让父亲造反。
这真是孩子话。
在沈浪被捕之前,就已经有人去金氏家族报信了。
沈浪不由得一声叹息。
他已经告诉金木聪,不要做任何事,就呆在书房里面码字。
但肥宅还是没有忍住。
他真还是一个孩子,但……也是一个好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大理寺少卿寒声道。
“金安。”
“什么身份?”
“金氏家族武士。”
大理寺少卿冷道:“你这么急匆匆赶回玄武城想要做什么啊?是不是有人让你回去报信,是不是要怂恿玄武侯谋反啊?”
金安道:“不是啊,我们只是正常换防,并且带去世子给侯爷的家书,不信可以抽查。”
然后,一个武士从他怀中拿出家书。
果然只是金木聪写给金卓的家书,心中哀求父亲让他回家。
“大胆奴才,你早不回去,晚不回去,偏偏沈浪被捕的时候回去,说里面有什么阴谋?”大理寺少卿寒声道:“有人指使你去做什么?有人让你和玄武侯说什么话?”
看来对方不仅仅要弄死沈浪,还想要将金木聪,金氏家族一起拖下水啊。
国君最多疑,他们就是要把金氏意图谋反之罪定下。
金安道:“小人就是回去换防,并且给世子送家书的,剩下一概不知。”
大理寺少卿目光一寒,缓缓道:“看来不动大刑,你这刁奴是不会开口的了。”
“来人啊,大刑侍候!”
几名大理寺衙役上前,猛地按下金安三人,就要动用酷刑。
金安三名武士一阵冷笑,闭口不言。
我金氏家族的武士难道会怕刑罚?想要我们招供,做梦!
沈浪道:“王大人,不必费事了,我说过了,让陛下身边人过来审问,我才会开口。否则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大理寺少卿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沈浪,你是说我没有资格审你对吗?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刑对吗?”
此时张翀在边上道:“沈浪有举人功名,剥夺之前,不得动刑。”
大理寺少卿冷笑道:“行,行啊!那我立刻上奏陛下,让他下旨剥夺沈浪的一切功名。”
张翀道:“我也会上奏,将沈浪原话告知陛下。”
大理寺少卿道:“那就一起上奏啊。”
旁边的燕尾衣咬牙切齿道:“我也一起上奏,我前脚刚刚抓沈浪,后脚我的家人就死绝了。我倒要看看,国君脚下,竟然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杀人?杀黑水台的人,杀陛下的人?”
然后,三人同时写奏章。
同时用快马北上,禀报国君。
三份奏章送出去之后。
大理寺少卿道:“张翀大人,国君没有剥夺沈浪的功名,我们不可以对他动刑。那他的家奴,总可以动刑吧,大……刑侍候!”
他口中的大字,拖了长长的音符。
这就是暗示大理寺衙役,可以打死。
这就是要当着沈浪的面,将三个金氏家族武士打死两个。
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沈浪你别急,等国君剥夺了你的功名之后,这酷刑就轮到你了。
黑水台的燕尾衣目光冰寒。
沈浪,我不对你动刑,你以为大理寺少卿就会放过你?
这位王经伦可是苏系的一名要员。
苏难要弄死你,他能够不积极?
你能杀我全家,难道你能杀这王经伦全家吗?
他家就不在国都,而他在国都的家人早就被镇远侯爵府保护起来了。
你以为他像我这样的小家小户,能够轻而易举被你杀光吗?
你等着吧!
等着陛下震怒。
你竟敢杀黑水台千户的家眷,你竟敢杀国君鹰犬的家眷。
找死!找死!
现在,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三个家奴活活被打死吧!
“且慢动刑,我有话问。”张翀忽然道。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巨响。
“劫狱,劫狱!”
一阵激烈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名衙役飞快冲了进来。
“大人,有人要劫狱。”
大理寺少卿王经伦,张翀,还有黑水台的燕尾衣都惊呆了。
三个人齐齐望向了沈浪。
你,你疯了吗?
竟然派人来劫狱?
竟然围攻大理寺?
这是谋反啊!
当年东江伯爵率兵攻打东江城主府,都被视为谋反,近乎灭族了。
你沈浪竟然派人攻打大理寺?
东江城主府几品?
从六品而已。
大理寺几品衙门?
三品啊!
彻底的谋逆啊。
就算没有欺君之罪,你沈浪也完了,金氏家族也完了。
大理寺少卿不怒反喜。
怒令智昏啊。
都说沈浪智近乎妖,真是可笑啊。
这是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安危,一旦关系到他自己的性命,竟然昏招百出。
现在竟然围攻大理寺。
这谋反的罪名,板上钉钉了。
“来人,去国都中都督府,去枢密院调兵,剿灭叛逆!”大理寺少卿下令。
燕尾衣也忍不住下令道:“来人,去黑水台,说有人谋反,围攻大理寺,打算劫持沈浪,请老祖宗出兵平叛。”
“是!”
顿时几队使者从大理寺衙门飞奔而出。
分别前往中都督府,枢密院,黑水台。
不久之后,就能调来上万兵马,所谓的平叛。
然而,接下来的声音让大理寺少卿有些呆了。
“我是三公主宁焱,大理寺有冤案,我特来申冤。”
“谁敢拦我,格杀勿论。”
大理寺少卿和燕尾衣顿时一惊。
竟然是这个祸害?
她是国君的三公主,难道想要将她当成谋逆吗?开玩笑。
竟然不是金氏家族的武士来劫狱?
“砰!”
“砰!”
外面,宁焱麾下彪悍的女壮士已经开始抬着木头撞门了。
张翀头皮都有些发麻,不由得朝沈浪望去一眼。
沈公子,你真是走到哪里撩拨到哪里。
宁焱这个祸害也被你睡了?
你被抓了之后,她竟然疯狂地来劫狱?
这只会惹下更大的是非,只会更加触怒国君。
关键沈浪也不知道啊。
宁焱这只母老虎竟然会疯到来攻打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大声道:“去拦住她们,拦住她们。但是……千万不要伤了三公主。”
顿时,大理寺的衙役和武士潮水一般冲上去,抵挡宁焱。
……………………
国君的仪仗距离国都已经很近了,不到百里而已。
“驾,驾,驾……”
北上的官道,一队一队的骑士风驰电掣,从国都北门快速冲出。
每一队骑士的身上都背着一份奏本。
有御史台右大夫张翀的,有黑水台的,有大理寺的,有天越中都督府,有枢密院的。
这些密奏级别一个比一个高。
里面密奏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惊人。
但是这些密奏缺席了两个人。
太子和苏难。
太子有一份密奏,只是请罪奏折,说监国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请父王降罪。
而苏难直接告病在家,枢密院都没有去了,表示这一切事情都和我无关。
…………
国君仪仗的所有官兵,算是彻底不用休息了。
因为国都的密奏一个接着一个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攻打国都一般。
国君也已经两天三夜没有睡觉了。
此时,如同一只暴躁的怒狮一般。
他的面前,摆着密密麻麻的十几份密奏。ъΙQǐkU.йEτ
黑水台的,大理寺的,御史台的,尚书台的,枢密院的,太子府等等等。
这些奏本,都先由大宦官黎隼整理,然后一本一本递给国君。
黎隼动作无比自然,将张翀哪一本密奏放在最底下。
国君一本又一本地看。
越来越愤怒,越来越触目惊心。
沈浪天大的胆子,天大的胆子啊。
竟然敢杀黑水台千户燕尾衣的全家,而且还假冒苦头欢的名誉,可笑啊!
还勒索一亿金币,你这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黑水台是什么?
是寡人的鹰犬啊。
国都乃首善之地,寡人脚下,你说杀人就杀人?
紧接着,大理寺少卿的奏折。
说沈浪被捕之后,金氏别院武士秘密赶回玄武城。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让玄武侯金卓谋反吗?
是想要威胁寡人吗?
接下来的奏折,更是让他暴怒。
帝国大使云梦泽,三公主宁焱竟然攻打大理寺?
疯了吗?
沈浪这是疯了吗?
竟然怂恿寡人的女儿?竟然怂恿帝国大使?
这是要将王族和大炎帝国都拖下水吗?
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反了,反了……”
“找死,找死,找死……”
沈浪,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你仗着金氏家族,竟然如此嚣张吗?
金卓?
是你的女婿欺君在先,诅咒太子在先,大逆不道在先。
寡人杀了他,难不成你要谋反不成?
见到国君冲天的杀气。
大宦官黎隼道:”陛下,还有最后一份密奏,是张翀的。”
“不看了……”国君怒道:“张翀想要说什么?不看了……”
话说不看,他又接过去看得仔仔细细。
然后,遍体冰寒。
张翀的密奏,几乎无关沈浪。
他的这份密奏很长。
详细记载了苏氏家族每年的贸易进出。
金氏家族每年要贴补羌国四万金币以上。
他的封地虽然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但地势很高,出产不多。
唯一优势就是矿藏丰富。
那么苏氏家族哪里这么多钱供养私军和三眼邪几千马贼?
哪里这么多钱圈养天西行省的官僚?
奴隶贸易!
这一条已经触目惊心。
但更让人震撼的是,垄断走私。
当然,垄断走私这件事本身不惊人。
惊人的是苏氏家族彻底垄断了和楚国的走私。
吴越大战之后,吴国萎靡不堪。
西边的楚国,就成为了越国的心腹大患。
越国的大半的军队,都在西边和楚国对峙。
虽然还没有开战,但边境摩擦数不胜数。
两国的边境已经互相封锁,彻底断绝了贸易望来。
在宁元宪心中始终有一句话,楚越之间必有大战。
只不过越国有南殴国叛乱,楚国在北边和梁,卫两国都有领土纠纷。
双方腾不出手手来。
但整个南方就只能有一个霸主。
吴国大败了之后,这个霸主就在楚国和越国两个之间诞生。
而现在张翀的密奏中,把每一个数据都写得详尽无比。
虽然没有一句话直接说苏难勾结楚国。
但背后的意思却非常清楚,苏难先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然后通过羌国和楚国进行大量的走私贸易,每年赚取海量的金币。
而里面还有更危险的信号。
苏氏家族和楚国难道仅仅只是走私贸易吗?难道就没有更深的交易吗?
国君宁元宪就是这样的。
平时刻薄易怒,而且一定要发泄出来。
可是一旦关系到江山社稷安危,他立刻就会冷静下来。
他这座火山,仿佛瞬间停止了喷发。
整个人情绪立刻冰了下来。
所以,还是张翀厉害!
他根本不会从正面支援沈浪。
想要熄灭国君的怒火怎么办?引发一场更大的怒火。
想要平息一件大事,就爆出另外一件更大的事。
关键时刻,使出致命一击。
“苏难有密奏吗?”
“没有,告病在家呢。”
“大盗三眼邪,你听过吗?”
“老奴听过。”
“天西行省官场,有人上奏过三眼邪吗?”
“没有。”
宁元宪继续看奏本。
张翀在最后,随意提了一句。
沈浪不愿意招供半句,说一定要国君的心腹在边上,才肯招供一切。
“黎隼,你去一趟,亲自审问沈浪,欺君之罪,诅咒太子一案,害死何妧妧一案,要彻底查清。”
大宦官黎隼叩首道:“是。”
然后,他就要退去。
然而国君看了黎隼一眼,又道:“宁岐,你也去,但不要说话,就看着。”
宁岐,三王子,和太子分庭抗礼的超级巨头。
“儿臣遵旨!”三王子道。
国君此人多疑,派黎隼一人去还不放心,还要派三王子监督。
“若沈浪不招供,直接剥夺功名,他精致脆弱,受不得刑罚,什么都会说的。”
“若沈浪真的欺君,真的诅咒太子,那金卓就要休怪寡人无情!”
………………
大理寺的秘密刑房之内。
大太监黎隼,代表国君亲自审讯沈浪。
而三王子静静坐在边上暗处,一语不发。
“沈浪,国君问你,太后寿诞那夜,何贵人唱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是你让人卖给她的吗?”
这是本案的关键。
沈浪道:“是!”
这话一出,大宦官黎隼面孔猛地一颤。
小子,你真是找死啊。
老身就算想要救你,也救不了了。
大宦官黎隼又问:“何贵人那天晚上的衣衫,也是你卖给她的吗?”
沈浪摇头道:“不是,学生只会写诗,不会做衣衫。”
大宦官黎隼又问道:“有人贿赂了宫廷画师,把何妧妧画得尤其惹眼,引起陛下的注意,是你派人贿赂了画师吗?”
“不是。”沈浪道。
黎隼道:“但是那个宫廷画师已经招供了,说贿赂他的人就是金氏家族的。”
沈浪一愕,表示震惊。
大宦官黎隼道:“李文正家中,那条有落红还有何妧妧落款的丝绸绣帕,是你栽赃的吗?”
沈浪道:“不是。”
黎隼又道:“李文正床底坑洞里面诅咒太子的小人,是你派人埋藏的吗?是你为了杀李文正而栽赃的吗?是你试图引发朝廷党争,让国君为了朝堂和平而快速杀了李文正吗?”
沈浪道:“不是。”
黎隼又道:“几日之前,何妧妧去琅郡官驿找过你,什么事?”
沈浪道:“她问《明月几时有》是不是我写的?”
黎隼问:“你当时怎么回答?”
沈浪道:“我说不是,因为我不想惹麻烦上身,但这首词确实是我写的,我卖给何妧妧的。”
大宦官黎隼闭上眼睛。
眼前的局面对沈浪已经极度不利了。
只要招供《明月几时有》是他写的,而且专门卖给何妧妧。
那这个罪名就洗不清了。
小子啊,老朽尽力了,想救都救不了你了。
黎隼道:“沈浪,我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就要剥夺你的所有功名,就要对你三司会审,就要对你动刑了。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现在和我说还来得及,等到动大刑,你的小身板扛不住的。”
沈浪道:“公公,我所知道的一切已经全部告知,何贵人的死真的和我无关。”
黎隼激动道:“那和谁有关?你身上的罪名根本就洗不脱。”
他真是恨铁不成钢。
而此时旁边三王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提醒黎隼,你只是代替陛下问话,不要带有个人感情色彩。
大宦官叹息道:“那行吧,沈公子好自为之,我的问题结束了,三司会审吧。”
片刻后,大理寺少卿道:“殿下,黎公公,陛下剥夺沈浪的功名了吧,可以对他动刑审问了吧。”
黎隼无奈,正要点头。
而此时旁边张翀淡淡道:“公公,何妧妧的尸体刚刚运来,我有新的发现,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张翀淡淡朝沈浪望去一眼。
这个信号很清晰。
致命反击,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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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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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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