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是他之前没来过的空房间,他这个角色的背包和随身物品什么的都还留在原来的房间里。
不过相对而言,这些也不重要,只要他在场景复现结束后再把东西搬过来就是了。
为了新房间的这个钥匙,他可是足足跟店主老头磨了半个多小时,忍受着店主老头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濒死气味。
还好他机灵了,现在万事俱备,上一轮的失误应该不会再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陈润安心躺下,盘算着待会儿不论再发生什么意外,他都绝对要装睡装到死。
话说刚才看见破镜那伙人都聚集在走廊上,他们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带着一些胡思乱想,陈润等待着走廊上传来女人的拍门声。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跳都平复下来了,也没听见任何声响,不仅如此,那股难捱的冰冻幻境也没找上他,四周静悄悄的。
陈润的警惕心立刻拔升到最高,这是又有什么新幻境了?是要让他觉得异常,主动下床查看吗?
他绝对不会上当的。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开门的声响,陈润精神一振,心道——果然来了!
可是开门后,传来的却是他朋友的声音:“你们……真的把任务做完了啊。”
“是啊,如你所见,不会再有场景复现了。”稍远些的地方传来张羽的回答,听声音,那些人好像连房间都没进,就一直待在走廊上。
陈润:“?”
什么东西?任务做完了?
瞎扯,肯定是幻境里制造出的声音在骗他。
他坚定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哪怕听见朋友的脚步声来到他门前,敲了敲他的门:“陈润,幸大老他们把任务结束了,你不用这么害怕了。”
放屁,又在勾引我说话!
同样的当我还能上两次不成?
“陈润,真是我,你要是不相信,我直接开门进来了。”朋友大概是不想和他闹掰,还想着既然任务结束了就劝劝他继续结盟。
旅店的房间门似乎没有针对推演者做出什么防护,想要进哪扇门,直接拧开把手就行了,朋友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试探着转动。
陈润冷眼旁观,他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要是外面的那东西真能进来,还跟他说什么……等等门怎么真开了!
朋友在陈润一脸惊恐的目光中打开了门,闪身走了进来,有点无奈地说:“看,真是我,之前你不在,那四个人找到了通关支线的方式,已经火速做完了,我猜我的贡献度都没拿到多少,早知道直接摆烂了。”
“……”陈润倔强地想,说不定这也是幻觉……
朋友看了他一会儿,默默翻了个白眼,恐怕他要是再往前一步,陈润就要用攻击祭品攻击他了,算了算了,随便他吧。
“不信拉倒。”
说完最后一句,朋友满心鄙夷地离开,关上了门。
张羽在走廊上看见这一幕还挺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虞幸伸了个懒腰,他们留在走廊上也没别的事儿,就是不着急回房间而已,既然已经确认了成果,那就直接去睡觉吧。
关于这个支线任务的积分奖励,要到第二天晚上的12点整才会公布了。
“明早八点在旅店门口集合,我们七点四十起床也来得及吧。”蓝无考虑着,轻柔的白色发丝随着他的扭头晃了晃,“还是说你们有别的计划?可以继续带上我吗?”
他毕竟是中途加进来的,和虞幸他们的相处比他想象中还要愉快,顿时有点不想分开了。
要说计划,阎理他们今晚要去杀寻花人来着,不过这和旅店里的几人都没关系,虞幸挥挥手:“没计划,晚安。”
“晚安队长!”
“阿幸晚安~”
“……晚安各位。”
在简陋的木床上躺下,这次没有任何干扰因素,虞幸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沉眠。
在他直播间的观众们因为无聊,跑去看了选择住在镇民家中的推演者们,而不管这些观众心态有多爆炸,都影响不到虞幸。
他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虞幸准时睁开了眼。
他的点卡得比蓝无还死,打开门时就看见那三个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间门口,张羽一脸欲言又止,蓝无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而花宿白还是一身宽袖红衣,老神在在地笑着:“早安,阿幸。”
“队长!”张羽长松一口气,“马上就到集合时间了,我们快走吧!”
虞幸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懒懒道:“急什么,就这几步路还花得了你十分钟?”
他的体质完全可以不睡,但既然选择要睡觉,那就得好好休息一次,身体和精神都放得很松,因此,刚起床,他的嗓子还带着一丝沙哑。
“你是不知道,我起床的时候就看见这小孩在你门口转悠。”花宿白拢着袖子,沐浴在早晨的澹澹光晕下,浑身仿佛都在进行愉悦的光合作用,“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怀疑他都要冲进去叫你起床了。”
“我哪敢啊,这不是怕——”张羽脸一红,小声滴咕,“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曲姐说过,队长喜欢赖床嘛。”
“还不是怕队长睡着了就忘记时间。”
虞幸:“?”
曲衔青!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虽然之前刚组完队,所有人住在一起接受赵谋的训练安排的时候,队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早起……
要是迟得过分,曲衔青、赵一酒和卡洛斯就会轮流来卧室挖他。
但是为什么张羽也知道了啊!
“曲姐是指曲衔青前辈吗?”蓝无凑到张羽耳边小声询问,“难道和传闻说的一样,他们是一对……”
张羽听了一阵惊恐,万万没想到沉静的蓝无会对这种八卦这么感兴趣,而且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不不不不不,不是的,别误会,没有,别乱说啊。”
蓝无失望:“哦。”
虞幸眯着眼,舌尖顶了顶腮部,阴阳怪气:“哟,刚才那么急,现在倒是不急了?那你们留在这儿好了。”
两个年轻人顿时噤声。
花宿白:“啧啧啧,什么都八卦只会害了你们。”
四人走过走廊,所有的房间都已经空了,另外三个人大概早早就走了,也没几个人会像虞幸他们这样非要卡点集合。
走到大厅时,他们发现店主老头也不见了,柜台上放着一个钥匙框,上面写着退房还钥匙。
把钥匙交出去,再走几步,就是旅店大门了。
隔着一道门,隐约能听见外面的主街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虞幸推门而出,看到眼前的景象,脚步顿了顿。ъΙQǐkU.йEτ
七点五十四分,门前小巷里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少。
天光正好,不刺眼也不暗澹,向导高一菱戴了顶红色的帽子,已经拿着导游旗等着了。
天寒地冻的,很多房屋的屋檐还落着积雪,她依旧穿着单薄的裙子,鼻尖泛红,身上的皮肤倒是没有冻坏的痕迹。
“早上好,旅客们!”
看到虞幸四人出来,高一菱露出甜美的笑容,挥了挥旗子。
虞幸回了招呼,环视四周。
巷子本来不算宽敞,可现在装下所有人,竟也不觉得拥挤。
因为除了旅店的七个人,选了住在镇民家里的推演者,只来了十一个。
一眼望去,来的要么是名气大实力也公认很强的人,要么是行事低调某方面很突出的人,虞幸挨个扫过,大部分人在这个活动里都跟他有过交集。
阎理、美杜莎、薛守云、獴刀、魔、神婆、顾行,还有三个气息很强的堕落线。
他们有的受了很重的伤,有的虽然表面看不出伤口,但脸色苍白,明显精神很差,像是遭遇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晦暗通灵师、银雀等人,居然已经不在了。
极有可能被成功嘎掉的寻花人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看你们的样子,昨晚过得还不错啊。”薛守云和张羽蓝无有一饭之缘,说起话来比较直接,“啧……早知道我也住旅店了,嘶,真是得不偿失。”
张羽不动声色看了眼虞幸,立刻上前跟薛守云套起话来:“怎么了这是,你这腿……”
阎理和美杜莎各自选了个地方休息,此时正用探查的目光打量虞幸几人。
“会长。”蓝无看见腰上缠了一圈绷带的美杜莎,脸色瞬间变了,几步走上前,“这是怎么回事……伤口严重吗?”
她可是断了一条手臂都能马上补回来的人,怎么会任由腰上的伤口存在?除非没法愈合!
“小事,不耽误。”美杜莎勾起红唇,在场也就她气色最好了,抬手捏住蓝无下巴左右看了看,“不错嘛,看样子虞幸把你照顾得很好,这么说来,我得好好感谢他了~”
察觉到虞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偏头,笑着对虞幸抛了个飞吻。
这么有活力,应该确实没什么大事。
虞幸面无表情收回目光,转头就看见阎理堵在了他面前。
阎理就属于没伤口到脸色苍白的,他就不会寒暄什么,直奔主题,澹澹地说:“寻花人死了。”
这句话是对着花宿白说的。
花宿白笑意加深:“啊,这样啊,那恭喜我们,违规的事不会被向导知道了……他怎么死的?”
阎理一身黑衣,站得笔直如松,明显的虚弱也不能让他的气势减弱半分:“比想象中棘手,马上就能杀了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封印替他挡了一下。”
说到这里,阎理忍不住低声笑了,眼神锐利地盯住花宿白:“在此之前,你可没告诉我寻花人身上有封印。封印被打散后,那明明就是——”
花宿白笑脸迎人,一团和气,仿佛是世界上最无辜的人。
他寻花人身上的封印只有一个。
那是伶人封印这具躯壳的感情时留下的。
原来这道封印还能充当护身符,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啊。
而封印一解,就相当于拥有伶人记忆的躯壳在瞬间重温了记忆中所有场景的情绪,那自然而然就会变成——
伶人。
一个只有绝望级,且能力只针对花宿白的两米伶人。
阎理声音微冷:“难怪你要别人帮你动手,原来真正和你有私仇的,是——”
“哎呀。”花宿白余光看见虞幸正饶有兴趣地挑眉,立刻截住阎理即将说出的名字,他羊作不好意思的模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想必你付出的比预想中还要多!”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我肯定要好好谢谢你,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阎理用不太信任的眼神凝视他。
昨晚在镇民家里已经够烦了,他还要抽出时间去杀寻花人。
但,杀一个单棱镜的绝望级高层,和杀伶人的一个分身一样的存在,概念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答应帮忙做免费临时工,本以为是时薪16元的工作量,不会太辛苦才同意免费的,结果到了地方发现这是时薪100的高强度工作。
免费做,太亏了。
和一个拥有伶人性格的家伙战斗,怎么都不会太轻松,正是因为这部分精神力的额外支出,阎理回镇民家里后,再去应对麻烦都困难了不少。
不然,他现在脸色肯定不会这么差。
“呵。”阎理目光一动,落在看戏的虞幸身上,“这次,你们欠我个人情。”
虞幸:“嗯?怎么会和我有关系,是花老板欠你个人情。”
阎理提醒:“医生是来找你的,他也违规了。按理来说,你也该参与杀寻花人的行动,但昨晚只有我出力。”
好像是这样。
虞幸察觉到阎理心中的憋气,有点莫名怜悯,他就知道,花宿白肯定把人坑了,姓花的还不想让他察觉寻花人和伶人的关系,但你们知道花宿白做过什么的他,稍微想想就能明白。
阎理这人相处下来也算不错,在花宿白手里吃个暗亏,总觉得便宜花宿白了。
“行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阎理闻言,刻意绷紧的神色才松弛下来:“你去方府的时候带上我。”
他要蹭方家小少爷的身份,看看方府的“另一面”!
“可以。”虞幸答应得很干脆,嘴角一勾,“而且我不带花老板去,如何?”
花宿白:“?”
“等等,为什么?又不是我故意隐瞒寻花人的实力,我也被蒙在鼓里呀。阿幸,你这就要丢下我了?”
“南水镇到处都是危险,你忍心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店老板在你的视线之外遇害吗?”
自动屏蔽花宿白一点也不走心的挽留,虞幸接着问:“阎理,你们昨晚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会折损这么多人。”
阎理摇摇头,看到高一菱忽然左顾右盼一脸惊讶,就知道八点已经到了:“现在来不及说,而且……之后再谈吧。”
这几分钟里没有任何一人再赶过来,和第一次集合一样,那些人已经失去了跟随主线的机会。
“咦?”高一菱瞪大眼,“一、二、三……只有十八位旅客来啦?”
“天哪,这只是我们三天旅程的第二天早上,旅客们真是……”她捧了捧自己的脸,“真是太喜欢南水镇啦!”
所有人都看向她。
什么叫太喜欢?
“看来昨天晚上,很多旅客都被借住的主人家打动,决定留在南水镇定居了呢。”高一菱自顾自地感叹,“一定是镇民太热情。唔,你们的表情好像很意外?”
从看到人数开始就无比庆幸和惶恐的陈润顶着黑眼圈:“定居?”
“是啊,有时候旅行过程中,旅客会被我们镇的风土人情打动,直接决定成为镇上的一员也是常有的事哦!既然以后都要住在南水镇,人家肯定就不稀罕参加这次旅行了嘛。”高一菱想了想,环视一圈。
“也还好有大家继续旅程,不然我就要失业了。嗯,总之,你们不要觉得人少就不热闹了哦,南水镇是不会让客人觉得寂寞的,镇上的人会让你们今天的游玩项目非~常热闹!”
虞幸听着有些不妙的话,快速关注了一下昨晚留宿镇民家中的推演者的神情。
他们对于“成为南水镇一员”的事似乎有所预料,无论是谁,听见向导提起这个,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难道没来集合的人,都是认知出现高度扭曲,直接被系统放弃,判定为南水镇一方的人了吗?
能同时让这么多人中招,未免也太……
高一菱拍拍手:“那么,不耽误时间了,按照昨晚说好的,我们先去买点早餐吃,然后大家就要来选择今天活动内容了哦~我们走——”
“向导。”阎理冷澹打断,“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不吃了。”
“诶?”高一菱诧异地顿住,“可是……”
虞幸头一回看见阎理这么直白地拒绝向导的安排。
想到阎理昨夜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抵触“早餐”,他也懒懒跟腔:“我也是,根本不饿。比起吃早餐,我更想直接参加今天的游戏,期待一个晚上了呢。”
有他们带头,无论是有想法还是没想法的,都意识到早餐恐怕是能不吃就不吃。
一时间,几乎所有旅客都提出不吃了。
高一菱有点懵,吃早餐不是旅程的必要流程,倒是不用强迫,但她还是头一回集齐这么多不吃早饭的旅客呢。
她最后问了一句:“那,还有人想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无人应答。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呀。”高一菱没办法,滴咕了一句,就向这群叛逆的旅客妥协了,“好吧,那我也等会儿再去吃饭,直接跟你们介绍游戏规则好了。”
节奏被稍稍打乱,她重新组织了一下面部表情,很快回到欢快的工作状态中:“原来大家都这么期待几天的旅程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那么,两个游戏,你们是要选择找玩偶还是做福牌呢?”
她仿佛看不出旅客们并不高涨的心情,高高兴兴介绍起具体规则,她拿出一个娃娃模样的玩偶:“如果选择找玩偶,就要好好记住这个玩偶的模样啦。”
“在整个镇上一共分布了一百个相同的玩偶,大家只要能找到任何一个,并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交给百宝街的玩偶商人,就能在商人那里获得今晚的住宿推荐纸条,还是可以在旅店和镇民家中选择。”
她又拿出一块完整的祈福牌:“做祈福牌的话,需要去镇上的三个地方分别学做木牌凋刻、挂绳流苏和心愿墨水,顺序没有限制。”
“组合出一块完整祈福牌后,就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把祈福牌挂到百宝街尽头的神树上,神树旁边的小姐姐会给大家住宿纸条。”
“怎么样,今天的流程安排得很轻松吧?所以呢,如果在这么轻松的情况下都没有完成任何一个游戏……”
高一菱拖长了音调,试图卖个关子,奈何没人捧跟,她只好清清嗓子:“咳咳,那就,没地方住了。”
美杜莎正让蓝无给她按摩手指,闻言明眸微抬:“露宿街头?”
“是呀,要睡在大街上咯。”高一菱做了个打气加油的动作,“所以,不要让自己晚上只能睡大街呀!明早八点瑞雪祭就要开始,如果被早起做准备的镇民们从街上捡到,哈哈,会很丢脸!”
“说不定他们会把睡大街的游客绑上祭品丝带,当献礼的彩蛋呢~”
懂了,完不成任务会被当做祭品。
“好了,来选择吧?”
一块祈福牌和一只人形玩偶被高一菱拿在手里展示给大家。
谨防有坑,所有人都走近观察了一遍。
祈福牌的样品颜色朱红,挂绳和流苏都是金黄色,祝福词写着“愿离家游子早日归来”,漆黑的墨迹在红木底面上散射出内敛而神秘的光泽。
澹澹的墨香似有若无,虞幸想起他昨晚闻到的某种味道,心下更加确定。
那只玩偶有巴掌大小,很小巧玲珑的一个,是用布缝制的。玩偶是个男孩形象,黑色的短发下,细腻的丝线一针一针缝出了一双深蓝的大眼睛。
玩偶穿着老式对襟盘扣的墨绿色小衣服,黑裤黑布鞋,有股和高一菱穿的民国风学生装一样的书卷气息。
花宿白一眼就喜欢上了小玩偶,兴致勃勃:“这个玩偶找到了之后可以归我们自己吗?”
“可以的!祈福牌也可以挂自己的心愿呀,玩偶当然是归找到的人。”高一菱笑眯眯的,“你也觉得玩偶很可爱对吧?如果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可以试着多找几只哦,能找到的都归你!”
“向导小姐这么大方,我自然一定要选找玩偶了。”花宿白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这次,他连虞幸的想法都没考虑。
虞幸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望着玩偶的模样抿起唇,默默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你看,这个玩偶不就是你吗?”果不其然,花宿白下一秒就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道,“看来方家找你找得很急呀,还有祈愿牌上做示范的心愿词……我怎么觉得,方家比张羽更像急急国王呢?”
虞幸冷笑:“那,你想找‘我’的玩偶拿回去做什么?”
“难得有一个和你这么像的娃娃,当然是拿回去收藏了。”花宿白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点不可置信,“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吗?”
“少来这套。”虞幸完全不会被这种凋虫小技骗过去,他注意的是,这个玩偶的确很像他,甚至在大眼睛下方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痣。
如果是在现实里,就算有一万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娃娃放在花宿白面前都没关系,可在这个副本世界,他的确和方家小少爷是同一个人,而玩偶指向方家小少爷,也许真的会和他本人产生一些玄学联系。
他就担心花宿白把玩偶拿回去之后,利用那一丝联系对他做点什么,比如下个诅咒,搞个定位,甚至是用娃娃的手接朵花什么的……
正因为他不能确定花宿白到底有多少手段,又看见花宿白这么感兴趣,所以才顿觉不妙。
但是这娃娃足足有一百个,他阻止谁拿都阻止不了花宿白啊。
只能寄希望于是他想多了吧,否则他已经可以预见一些麻烦的诞生了。
陆陆续续有人选好了游戏,失去了晦暗通灵师这个队友的神婆比昨天沉默许多,对着两个样品凝视半天,最后选了祈福牌。
她的举动带动了一些无所谓或是不确定的推演者,选祈福牌的人明显多了。
虞幸对阎理道:“我今天就会去方府,为了行动更自由,我会选玩偶,你要是想跟来,要想清楚——”
玩偶只要找到一个就行,祈福牌却有三个固定的地点要去,万一和方府离得很远,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赶去就不太好了。
阎理微微点头:“知道了。”
张羽从薛守云那边回来:“队长,薛守云去弄祈福牌了,要是你今天不方便带着我,我就跟在薛守云旁边。”
虞幸:“行。”
方府这个地方不方便带张羽,或者说他认为稍微弱一些的人都最好别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去。
里面一定过分危险,到时候连他都不一定时时刻刻有心思关注别人。
选择的结果出来,有十一个人选了祈福牌,七人找玩偶。
高一菱把写着做祈福牌需要的三个地址的纸条发给了对应的人,然后道:“也给找玩偶的旅客一个小提示——百宝街里是没有玩偶的哦!”
“好了,我好饿,得去吃饭了,你们自由活动吧!在今天的游玩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我家找我,我随时都在!”
她果然还是会抓紧时间回家照顾生病的爸爸。
自从集合没看到寻花人开始就一脸懵逼的魔在这时回过神,她望着导游离开的背影,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给向导的爸爸做护工这个任务是她凭本事接的,向导身上的秘密还没被发掘出来,她的优势得天独厚。
现在雇主都没了,她就抱紧向导这条线,不和别人起冲突就好。
毕竟她都不敢深思寻花人是怎么没的,万一连她一起……
魔瘫着脸,她越发确定昨天虞幸跟她的那些话就是在警告她。
一句话也不敢再跟虞幸搭,她的背影透着悲伤。
选好了游戏的人陆续离开,因为剩下的人着实不多,他们也体会到了南水镇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因此不少原本不是很熟的都考虑了暂时结盟。
神婆还来找了花宿白。
按照她的理由,花老板昨天就该死了,但是他没有,说明花老板一定是强到足以颠覆她的预知。
而今天她依旧看到了浓浓的死气,这一回,死气萦绕在很多人身上,没有特别浓,但唯独花老板的是最澹的。
这说明今天所有人都会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化解这个危险的几率很高,但在花老板旁边最安全。
花宿白没立刻拒绝,而且向虞幸确认:“你真的狠心不带我一起去吗?”
虞幸:“千真万确。”
“那我只能多找几个玩偶来安慰我自己了。”花宿白哀怨地瞥了阎理一眼,让阎理不知怎的头皮一麻。
“多找到的玩偶,我一个都不留给你们!”临走时,花宿白还留了句看似有些幼稚的狠话。
虞幸:“随意。”
小巷里的人终于不剩几个了,张羽也跟着薛守云先去确认神树的位置了,左右没几个不知情的外人在场,美杜莎款款走来,十分感兴趣地环胸而立:
“哟,我也选了找玩偶,要去那个府上,也带我一个呗~阎理你都带了,加我一个也无妨吧?”
她身后的蓝无莫名想到,昨晚他好像也在请求虞幸护他一个。
虞幸会不会觉得深夜公会是故意的……逮着他薅羊毛?
对于美杜莎的自荐,阎理冷着脸:“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去杀寻花人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美杜莎道:“在抵抗认知侵蚀啊。”
她双臂微抬,露出腰间缠紧的绷带。
这女人的腰实在是太细了,绷带缠了几圈,不仅没显得臃肿,反而因为贴合身线,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种向内凹陷的弧度几乎有种令人挪不开眼的魅力,就连虞幸也下意识瞅了一眼。
“我说阎王爷,你难道瞧不见我的伤口吗?”美杜莎不是很客气,一边眉毛高高挑起,眼中闪烁着戏谑的神色,“知道你是大家口中最强的推演者,可是我没你那么强啊,我受伤了~”
“伤得还很严重~所以没办法跟你一起对付寻花人了呢~”
刚听她说了半天“伤得不重”的蓝无:“……”也不知道美杜莎会长是为了不让他心焦才安慰他,还是为了气阎理才夸大。
阎理被那拖长的尾调弄得寒毛直立:“你好好说话。”
“不爱听就把耳朵捂起来。”美杜莎声音骤然变冷,脸上的笑意也在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帅哥,别管得太宽了。”
刹那间,她仿佛从一条慵懒盘起的蛇变成了攻击前直立半身的蛇,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虚空中好像都传来了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虞幸:哦豁,好凶。
阎理也有被凶到,面色一滞,喉结滚了滚,黑着脸看向一旁,好像也生气了。
美杜莎才不管她,秒变脸,重新挂上笑容:“虞幸大帅哥~你觉得好不好呀?”
她又走近几步,明艳的脸几乎要抵到虞幸的鼻尖:“那个娃娃我也认出来了,所以……虽然我还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可以理解为,方府和旅行团有某种关系,利用旅行团搞出一副要找‘你’的样子么?”
虞幸的脖子被美杜莎说话的气息喷得有些痒,但他身后就是小巷的墙,只能微微侧过去一点,唇角带笑:“美杜莎小姐猜得很对,不过,关于社交距离这一点,还得注意一下。”
这女人好像浑身都带着令人热血沸腾的风流,那股魅惑的力量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这里,越是人少安静的场合,这种魅惑就越明显。
她也从不掩饰,就好像在说,愿者上钩。
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拥有着不可被直视的眼睛,见到那双眼睛的人都会化为石像。
而眼前的美杜莎,则似乎能够时刻引诱别人的目光看向她,不盛气凌人也不冰冷彻骨时,眼底眸光潋艳旖旎,仿佛所有不堪的绮念和绯意都被她所包容。
——十分危险,也十分刺激,很容易勾出火来。
身为一个男人——起码看上去是一个“人”,虞幸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免得意识清明,人类的身体却不听指挥地产生不合时宜的变化。
他可是没有任何想法,到时候被看到就太冤了——破镜里某些人对他的错误印象一定又会加深。
“哎……又是个奇怪的正经人。”美杜莎貌似遗憾地退回两步,掩唇笑道,“你答应让我一起去方府,我就不撩拨你了。”
虞幸失笑。
他觉得美杜莎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阎理就要忍不住把头转回来看看情况了。
“说点正经的~既然方府对找到你这件事如此看重,就说明这个久不归家的小儿子在这个时间节点对他们很有用。”美杜莎涂着蔻丹的指甲虚虚搭在唇边,“你回去一趟,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支开那位花老板,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带上我,不是更保险一点么?”
“有我在,不被困在方府的几率就更大了不是么?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答应阎理的吧。”
漂亮女人不仅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也有能把事情想得很透彻的脑子。
什么为了还人情才答应,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虞幸就是顺水推舟,让阎理和他一起承担进入方府的风险。
阎理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没有明说而已。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不答应,好像显得有点虚伪。”虞幸摊摊手,“那就一起吧。不过蓝无不能跟着,他进去就是送死。”
“放心,我已经和别人说好了,有人在神树那边等他呢。”美杜莎果然早就确定虞幸会答应,甚至是让蓝无选了和她不同的祈福牌游戏。
“会长,那你小心——”蓝无微微低头,看着比他矮一点的女人,忍着没有露出太担忧的神色。
“不用把担心放到这么无所谓的小事上,蓝无。”她一手按在蓝无胸前,白发青年衣服下的体温是与外表不同的热烈。
青年不矮,肩宽腿长,原本也是十分健康流畅的体格,硬是被NPC的转化偏差弄得这么清瘦,到现在都很难补回来。
美杜莎笑出声,食指轻轻敲了两下:“还不如担心一下,胸肌练不回来被我嫌弃手感该怎么办呢。”
蓝无先是有点慌乱,似乎有一瞬间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随后脸通红:“我迟早会练回来的,那我先……先走了。”
“去吧,我给你的护身符记得怎么用吧?”
“嗯。”
蓝无逃也似的跑出小巷,看得虞幸一阵惊奇。
阎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着脸道:“出发吧,最好在去方府的路上就把玩偶找齐。”
虞幸收回思绪:“行,顺便跟我说说你们昨天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吧,作为交换,我也会把旅店的情报给你们。”
他们从小巷来到主街,发现百宝街上走动的镇民好像比昨天少了。
这里不是个好的聊情报的地方,因此他们暂时保持了缄默。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百宝街入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草你大爷,外面的人都疯了吗??”不顾形象爆了粗口的居然是正从入口往回跑的研究院顾行,他是一个人走的,回来得也最快。
顾行一身冷汗,进魂未定地看见了虞幸三人,眼睛一亮快步接近:“百宝街以外,镇民开始怪物化攻击我们了,我一个文职人员实在寸步难行,三位大老,能不能带个拖油瓶?”
虞幸一下子就想到,高一菱说,今天的镇民一定会让他们觉得非常热闹。
原来是指这个吗。
难怪一整天只要找一个玩偶,要是没意外,花积分在商城里买个【指针】就搞定了。
单纯的大海捞针找东西,和在被怪物化的镇民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大海捞针找东西,难度可是完全不同。
虞幸很理解研究院的智力型推演者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单独行动,可没办法,他们要去的是方府:“抱歉,不顺路。”
顾行先是一愣,然后看着三人的配置好像想通了什么,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打扰了,我赶紧去找找别人。”
还好有一堆人都凑热闹的去百宝街尽头看神树了,他现在去肯定能赶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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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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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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