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骂人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正事。
背后的黑汗人穷追不舍,他不得不再分派出去一支兵马去阻挡黑汗人。
“让埃尔克带人去阻拦敌人……”
角厮罗一脸怒容的吩咐了一声。
亲兵下去传令。
命令传达到埃尔克耳中以后,埃尔克立马勒马止步,带着自己的族兵留在了原地。
埃尔克部族的族兵数量并没有阿善贝部族的族兵数量多,勉强只有不到两万三千人。
埃尔克率领着族兵在原地等了没多久以后,黑汗人跨着马呼啸而来。
“杀!”
埃尔克在黑汗人出现的那一刻,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怒吼了一声,带着族兵毅然决然的冲向了黑汗人。
两万三千人,对阵十万人。
埃尔克没有逃,也没有降,他选择了跟黑汗人血拼。
“嘭……”
双方兵马碰撞在了一起以后,喊杀声瞬间弥漫了一大片的草场。
冲锋,掉头,再冲锋。
埃尔克率领着族兵不断的重复着此事。
半个时辰后,埃尔克率领的两万三千族兵倒在了战场上,留下了一地的尸骸,以及两万多匹茫无目的的在战场上散步的马匹。
黑汗人为了歼灭埃尔克的族兵,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黑汗人身死的、受伤的加起来也超过了两万。
黑汗人以一种特有的礼节向埃尔克的族兵表示了敬意,然后策马继续追着角厮罗而去。
在战场上。
能血拼到底,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兵马不多。
任何一支,在被歼灭以后,都应该受到极高的礼待。
不分敌我。
他们是真正的勇士,值得被敬重。
黑汗人走了没有半炷香时间,站在远处观战许久的种世衡率领着兵马缓缓的踏入到的战场。
种世衡望着那遍低的尸骸,忍不住道:“青塘还是有勇士的……”
说到此处。
种世衡吩咐道:“收缴他们的兵刃和马匹,厚葬他们。”
种世衡下达了命令以后,就率领着手下的将士们策马而去,只留下了三千将士打扫战场。
就在黑汗人和埃尔克部族的兵马拼完了以后,紧追着角厮罗而去的时候。
角厮罗已经顺势奔到了五里外。
此事天色已暗。
角厮罗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望后方,见没有追兵追过来,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以为,第一个忠诚于他的部族头人出现以后,他会欣喜。
可当第一个忠诚于他的部族头人出现以后,他并没有感觉到欣喜,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些悲伤。
斥候已经将青塘兵和黑汗人拉开的距离告诉了角厮罗。
角厮罗通过拉开的距离推断出,埃尔克部族兵,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些叛徒?!”
角厮罗在推测出埃尔克部全军覆没以后,心里生出了如此想法。
角厮罗怀着如此想法,又冲出去了五里地。
天色已经彻底黑暗。
角厮罗吩咐军中的将士们伏在马背上休息。
青塘兵们挂在马背上呼呼大睡。
马匹却没有停歇的往前跑。
马匹闷头跑了一夜。
翌日清晨。
角厮罗在马背上睡醒以后,立马下令青塘兵们勒马止步。
几个部族头人在角厮罗勒马止步以后凑到了角厮罗身边。
角厮罗面色阴沉的道:“一直被敌人追着跑也不是事,我们必须反击。”
几个部族头人没有言语,只是盯着角厮罗,等候角厮罗吩咐。
角厮罗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旷野,对几个部族头人道:“此处便是我选定的战场!”
几个部族头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一望无际的旷野。
角厮罗继续说道:“我需要你们率领着兵马缠住敌人。”
几个部族头人一愣,其中一个部族头人迟疑了一下,郑重的问道:“赞普要动用重甲骑?”
角厮罗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藏着噎着了。重甲骑必须拿出来了。”
几个部族头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对角厮罗施礼。
“赞普既然要动用重甲骑,我等自然配合。”
“下去准备吧。”
“是!”
“……”
几个部族头人离开了角厮罗身边,下去排兵布阵。
角厮罗在他们离开以后,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亲信吩咐道:“去给我准备重甲!”
亲信一脸惊愕,“赞普要亲自上阵?!”
角厮罗皱起眉头,“怎么?不行吗?”
亲信沉声道:“宋国有句话,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角厮罗冷声质问道:“那你觉得,现在军中除了我,还有谁能率领重甲骑?”
亲信愣了一下,垂下了脑袋。
掌控重甲骑的资格,不是实力,而是信任。
唯有角厮罗最信任的人,才有资格执掌如此军国利器。
如今青塘军中,敌我难明。
角厮罗能信得过的大将,唯有安子罗一人。
可安子罗身受重伤,难以应敌。
角厮罗就不得不亲自披甲上阵。
“帮我披甲!”
角厮罗沉声吩咐了一声。
亲信迟疑了一下,牵过了一个驮着重物的马匹。
亲信卸下了马匹背上的重物,打开以后,露出了里面黝黑的重甲。
亲信亲自给角厮罗身旁的副马披上了重甲,然后迎着角厮罗坐在了副马背上,然后为角厮罗披上了重甲。
角厮罗披上了重甲以后,亲信又递给了角厮罗一柄厚重的长柄弯刀。
角厮罗挥舞着长柄的弯刀空砍了几下,一脸肃穆的坐在马背上。
不同势力建立的重甲骑,特点都十分鲜明。
西夏建立的铁鹞子,以铁索相连,以军阵为主。
辽国已经取缔的铁林军,以单骑冲阵为主,除了有重甲骑特有的重甲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柄重枪,冲阵的时候以重枪厮杀,战斗力极强。
大宋的静塞军、虎字军,可以单骑冲锋,也可以结成军阵,比起其他重甲骑,静塞军和虎字军的特点就是军备多。
静塞军和虎字军除了配备了常有的重甲外,还配备着长短武器,有刀、有枪、又矛,此外还配备着一些短弩。
虎字军最耀眼的时候,还配备有火枪、手榴弹等火器。
角厮罗创立的青塘重甲也十分有特点,特点就在武器上。ъΙQǐkU.йEτ
角厮罗在给青塘重甲配备武器的时候,发现青塘勇士在马背上,用长柄弯刀作战,能发挥出十分强悍的战斗力。
所以他给青塘重甲配备的主武器就是长柄弯刀,此外还有短矛两支。
其他的一概没配备。
不是角厮罗不愿意配备,而是角厮罗看中的远程武器只有都短铳。
角厮罗觉得自己手下的青塘重甲配备上了短铳,就算得上是一支相对比较晚上的重甲。
可是短铳掌握在寇季手里,寇季没有外卖的意思,角厮罗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就只能暂时放弃给青塘重甲配备远程武器。
短弩等物青塘倒是有。
可对用惯了弓箭的青塘勇士而言,在马背上,短弩还没有弓箭好用。
配备短弩还不如配备弓箭。
“吧嗒吧嗒……”
角厮罗穿戴整齐以后,策马缓缓的走到了所有兵马前面。
单人单马,持刀而立,看着十分引人注目。
一个又一个身披重甲的将士,缓缓的脱离了青塘兵马的队列,出现在角厮罗背后。
短短半炷香以后,角厮罗背后汇聚了一万身披重甲的铁骑。
一万青塘重甲站在那儿,犹如一片钢铁丛林。
青塘其他将士们看着那一万青塘重甲,一片骇然。
有部族头人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才是赞普真正的底蕴……”
角厮罗近些年借着一统青塘,借着跟大宋贸易,得到了不少钱财。
他将钱财全部投入到了重甲的建立当中。
为了重甲,角厮罗可以说是付出良多。
每次重甲要花费巨额钱财的时候,角厮罗都忍不住羡慕元山。
羡慕元山好命,从一开始就死死的抱紧了寇季的大腿。
在寇季帮助下,元山部几乎是没有花费多大的代价,就建立起了一支一万人的重甲。
角厮罗是从零开始,一步步的建立起了一万重甲。
他吃了很多亏,花费了很多钱财。
所以他不得不羡慕元山。
一万重甲,站在哪儿,威慑力十足。
角厮罗翻转手里的弯刀,刀尖朝下,其他的青塘重甲纷纷效仿。
一片整齐的金铁碰撞之声。
让所有关注着青塘重甲的青塘兵心头都是一阵。
角厮罗端坐在马背上,轻喝了一声,“上马!应敌!”
其他的青塘兵闻言,纷纷攀上了马背。
二十万兵马跨坐在马背上,静静的站在那儿,犹如一堵墙,正在等待敌人临近。
“轰隆隆轰隆隆……”
滚滚如雷的马蹄声在青塘兵耳边响起。
青塘兵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刃。
胯下的战马似乎意识到了随后有一场大战发生,所以它们不安的用蹄子刨着脚下的土地。
“呼……”
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八万黑汗人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他们奔跑的时候似乎形成了起浪,在他们周身不断的翻滚。
黑汗人策马狂奔,越跑越快,半炷香以后,出现在了青塘兵不远处。
黑汗人一边冲锋,一边看向了青塘兵摆出的应敌的阵型。
在看到了重甲骑的时候,他们瞳孔微微一缩。
黑汗人也算是熟悉重甲骑的,因为在他们曾经跟随的黑汗王玉素甫身边,就有重甲骑跟随,只是数量不多,仅有一百多人。
但即便对方只有一百多人,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不小的压迫感。
如今一万重甲骑出现在他们面前,压迫感更胜。
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勒马止步,反而催促着胯下的马儿更快速的冲了起来。
一万青塘重甲固然给了他们十足的压迫感,但还不至于吓的他们动都不敢动。
也不至于吓的他们退兵。
他们见识过重甲骑,所以知道重甲骑的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
虽说他们没有办法正面硬刚重甲骑,但是他们却能侧面应敌,躲避重甲骑的进攻。
“分!”
领头的黑汗人冲到了半途,大喊了一声。
黑汗人瞬间分成了两股,随后又分成了四股,再由四股分成了八股,冲向了青塘兵马。
重甲骑既然没办法硬抗,那就果断将兵马分成实力足够的八等份。
在确保了分派出去的兵马可以在战场上存活下去之余,还能短暂的抗住重甲骑的冲锋,为其他分支绞杀重甲骑争取一定的时间。
“杀!”
角厮罗在看到了黑汗人义无反顾的冲过来的时候,勒紧了马缰绳,挥舞起了手里的弯刀,奋力的嘶吼了一声。
各部族头人率领着各自的部族兵马潮水一般涌了出去。
黑汗人、青塘人,双方皆以极快的速度冲锋了起来。
冲到了近前,挥刀就砍。
短短的几个呼吸,双方皆冲进了对方的军阵中,厮杀了起来。
角厮罗就在一旁冷冷的盯着。
直至黑汗人彻底被青塘兵马拖住以后,他举起了手里的弯刀,怒吼,“杀!”
一万青塘重甲,如同奔雷,冲向了黑汗人。
黑汗人应对青塘兵马之余,又迎上了青塘重甲。
青塘重甲十分犀利,刚刚一参战,黑汗人就露出了颓势。
但黑汗人提早做了准备,所以即便青塘重甲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对黑汗人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
青塘重甲也不过击溃了三万黑汗人而已。
其他五万黑汗人,几乎不跟青塘重甲硬碰硬,他们选择在战场外游走厮杀。
角厮罗率领着青塘重甲,击溃了三万黑汗人以后,瞬间对其他五万黑汗人发起了冲锋。
其他五万黑汗人在抵御其他青塘兵马的同时,跟角厮罗碰了一下,一触即退,并没有跟角厮罗纠缠。
角厮罗率领着青塘重甲,宛若战场上的主宰。
“是时候了!”
就在角厮罗追着五万黑汗人跑的时候,正在跟黑汗人缠斗的一个青塘的部族头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瞬间,近八万人倒戈。
三个部族头人,领着各自部族的兵马,倒戈相向,对着身边正在作战的其他部族的兵马一通乱砍乱杀。
战场瞬间乱作了一团。
黑汗人顺势退出了战场。
角厮罗的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他眼看着就要歼灭八万黑汗人了,可自己人突然倒戈,将刚刚打出的优势瞬间葬送了个干净。
角厮罗立在马镫上,冲着那三个倒戈的部族头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科尔、胡利克、巴塔尔,你们为什么背叛我?!”
三个部族头人一边率领着自己部族的兵马厮杀,一边对角厮罗喊。
“角厮罗,你个小人!
夺了我们的草场,夺了我们的族人,还假惺惺的将我们的族人赏赐给了我们,让我们跪倒在你的膝下,听你的命令!
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你凭什么夺走?!
你在夺走我们的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日!”
“角厮罗,塔巴图是我的兄弟,你杀了他,收缴了他部族的牛羊和马匹,我不怪你。可你凭什么将他唯一儿子当成奴隶对待,又凭什么将塔巴图族最美的明珠扔给你的手下虐待。
我没想着反叛你,我就是想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
三个部族头人一边厮杀,一边细数着角厮罗的罪行。
角厮罗气的七窍生烟,他紧握着长柄弯刀,面目狰狞的咆哮,“我宰了你们这些叛徒!”
咆哮声落地。
角厮罗率领着青塘重甲拼命的杀了过去。
三个部族头人见此,果断率领着麾下的兵马退出了战场,往远处逃去。
角厮罗率领着青塘重甲,紧追着他们。
角厮罗率领着青塘重甲跑了,留下了黑汗人和青塘人在战场上。
黑汗人见此,毫不犹豫的再次杀进了战场。
安子罗被人扶着,看着乱糟糟战场,心头颤动,吐出了一口逆血。
“将军!”
安子罗的亲兵紧张的看着安子罗。
安子罗阴沉着脸,沉声道:“不碍事……给我备马!”
亲兵赶忙道:“将军,您的伤势还没有养好,不能策马狂奔。”
安子罗瞪起了眼珠子,低声吼道:“我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平息赞普的怒火。
赞普的怒火不熄,我们青塘恐怕就完了。”
“将军……”
“备马!!”
“是……”
亲兵咬着牙,为安子罗牵来了一匹马。
安子罗翻身跨坐在了马背上,胸膛内的气血上涌,险些让他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安子罗用尽了全力,紧紧的攥住了马缰绳,马缰绳在安子罗手上勒出了两道深痕,他全然没有在意。
安子罗在马背上坐稳了以后,没有搭理正在跟黑汗人作战的青塘兵。
他策马奔了出去,直追角厮罗。
安子罗一路策马狂奔出去了许久。
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位置,追上了正气喘吁吁的领着青塘重甲追击三个叛徒的角厮罗。
“赞普!”
安子罗策马追上了角厮罗以后,奋力的呐喊。
角厮罗回头瞥了安子罗一眼,声音沉重的低吼道:“你来做什么?!”
安子罗一边策马跟上角厮罗的速度,一边大声的道:“赞普,塔巴尔三个人暴露了出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角厮罗愤怒的咆哮,“我要宰了他们!”
安子罗咬牙道:“他们是轻骑,您是重甲,他们要是逃跑,您根本追不上。您这样一直坠下去,最后只会便宜了宋人。
您别忘了,宋人才是我们的敌人。”
角厮罗身躯一震,没有言语,也没有勒马止步。
安子罗见此,继续道:“您回头看看您背后的兄弟,他们酣战了一场,早以精疲力竭。你现在又带着他们去打他们最不擅长的追逐战。
他们也许没追上敌人,就死在了路上。
您费尽心血建立的重甲骑,难道就是用来追叛徒的?
难道就要为了几个叛徒,葬送于此吗?”
角厮罗咬着牙,没有回话。
“噗通……”
一声闷响。
角厮罗背后一个青塘重甲因为体力不支,掉下了马背。
角厮罗心跟着抽搐了一下,果断勒马止步。
其他的青塘重甲也纷纷跟着勒马。
角厮罗回头望去,就看到了一个个大汗淋漓的青塘重甲,一个个喘着粗气,正盯着自己。
角厮罗见此,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失态,干出了蠢事。
当即。
角厮罗咬牙道:“回去,全歼黑汗人!”
安子罗松了一口气,其他的青塘重甲也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们身披着重甲,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是追逐战他们真的没办法打。
他们身披着百斤重的战甲,马匹身上也驮着几十斤的重甲,短途的冲锋没什么问题,可是长距离的追逐,对他们的体力,对马匹的体力,消耗都十分大。
往往追不了几里地,他们就会精疲力竭。
角厮罗看了一眼塔巴尔三个人逃脱的地方,眼中充满了怨恨。
他的雄心壮志,他的处变不惊,他的成竹在胸,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如今他剩下的只有一颗杀戮的心。
他需要通过杀戮释放心中积攒的怒气、怨气,以及不甘。
“驾!”
角厮罗调转了马头,率领着青塘重甲往战场的方向冲去。
等到角厮罗冲回战场的时候,发现青塘兵和黑汗人已经杀成了一团。
“给我全部宰了他们!”
“应该让兄弟们歇息一下!”
角厮罗下令让青塘重甲出击,可安子罗开口阻止了角厮罗。
角厮罗恶狠狠的瞪了安子罗一眼,下令让青塘重甲休息。
一支黑汗人的兵马在青塘重甲脱了重甲,下了马背以后,突然摸了过来。
角厮罗刚要下令。
却见安子罗顺手夺过了角厮罗手里的长柄弯刀,带着一千多亲兵杀了出去。
角厮罗嘴张了好几次,想要拦下安子罗,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
安子罗率领着亲兵,杀退了数量不多的黑汗人。
角厮罗和青塘重甲休息够了,再次披上了重甲,准备上阵。
黑汗人见到了青塘重甲再次上阵,准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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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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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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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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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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