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面垂着头的徐汝宁,白珊禁不住心疼,坐在她身边,问:“吃饭了吗?”
“没呢,小姨。”徐汝宁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摇头。
白珊皱眉,拍了拍她的背,说:“听话,你先去吃饭,这里有我和你小姨夫呢。”
“我吃不下...你说,我爸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徐汝宁鼻子又是一酸,抽噎地说。
血管炎这个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治愈不了。
而且,徐灼辉一拖就拖到了后期,各种并发症都找了上来。
白珊能猜到徐灼辉的用意,说:“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总之,他肯定想着为你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这样就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我刚刚...我刚刚签了病危通知书。”徐汝宁的声音发抖,说着,泪水就滑了下来。
看她难受,白珊更是心疼,轻抚着她的背,说:“不想了不想了,你爸他肯定能挺过来的。”
其实,她一直把徐汝宁当自己亲女儿,可奈何,徐汝宁这孩子倔,认死理,小时候还爱来找她,如今长大了,有了事,爱自己扛。
“我怕...”徐汝宁的泪止不住地流。
白珊眼眶也是一热,把徐汝宁揽进怀里,安慰着说:“不怕不怕,有小姨在呢。”
父母就是背后撑着孩子的天,不论怎样,父母出了事,最难受着急的莫过于孩子了。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情况不太乐观...至于能撑多久,我们也难说。”
徐汝宁忙问:“可...肾衰不是可以移植肾的吗?”
“不行,你爸拖得太久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严重心衰...如果这次能撑过去,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医生摇头。
刚准备转身走,医生忍不住又安顿了一句:“你进去看看,看完了,回去准备吧。”
这饶有深意的一句话,徐汝宁听得真切,捂着脸,隐忍的啜泣声传了出来,愧疚和哀痛占据了整颗心。
她这个当女儿的是有多粗心,到了现在才发现。
毫无疑问,这钻心的痛楚已经快击垮她了。
穿好隔离衣、戴好口罩和鞋套,徐汝宁步伐沉重地进了重症监护室,缓缓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身上插着的各样医疗设备,仰头把泪给收了回去。
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心里。
他们父女俩之间的那种感情,不像寻常父女,看起来没有人情味也没有温馨。
可即使这样,徐汝宁在心底里深知,徐灼辉是她的父亲,是她再难再苦再痛心,也不会丢下她的人。
对徐灼辉一次次的寒心,是因为渴望他能给自己多一点儿温暖关怀多一点儿笑脸慈爱。
看着他手指上夹着的氧饱和探头,徐汝宁这才发现,这手的手背原来早就斑驳了。
她想她是自私的吧。
和江濡在一起,自顾地享受着温暖,和徐灼辉父女之间的相处,也自顾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这次终于掉了下来,碎得彻底。
仪器上嘀嘀嗒嗒、有节奏的声音,竟然成了能够平静她的东西。
徐汝宁深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大悲到已经麻木了,隔着手套,轻轻婆娑了几下他的手背,温温热热的触感在这一刻,成了奢侈。
就这么陪徐灼辉坐着,徐汝宁想,可能这是最后一次,独属于父女俩的了。
“爸,如果还有机会,我...我仍然想当你的女儿,但...我们都要好好的。”
徐汝宁哽咽地说着,泪水无声滑落,先前的想法,都变了样。
深深呼了一口气,决然地起身,徐汝宁离开了病房,外面等着她的人,多了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
一个律师走了上来,说:“徐小姐,这是您父亲的遗嘱和信。”
“我爸还没死呢。”徐汝宁闻言,冷着瞥了一眼他,说完,就猛地意识到上一次张冰云说有民事上的律师经常来找徐灼辉。
所以,十之八九,就是徐灼辉交代后事了。
原来如此,他早就开始安排了。
想到这儿,徐汝宁的力气又被抽走了一些,扶着坐了下来,没有去看遗嘱,而是打开了那封信。
信其实很短,只有一页。
开头是徐灼辉诚恳的道歉,他从不否认,不管身心,他都对徐汝宁照顾不周。
——“你妈去得早,爸要徐相忆这个孩子,坦白讲,是为你。爸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的,想着,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这个世界上能和你有直接血缘联系的人,你让他给你做个伴,也不至于空得慌。”
——“再者,以后嫁人受了委屈,咱徐家也有人给你撑腰。”
——“至于施芮,对她,爸一清二楚,不用管她,爸能让她离你和相忆离得远远的。”
——“公司的事,你那几个叔叔还有你小姨小姨夫,都能帮你,不要怕做错,爸相信你。”
——“你和江濡之间,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的倔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以为我做的那些事起不到实质作用,你们不会分手的。”
——“总之,若是真真正正的有缘,爸的阻拦是没用的,你妈我倒是拦了,可结果呢。所以啊,对你来说,幸福就好。”
通篇看完,徐汝宁是哭着又笑,笑着又哭,老徐原来想得这么远啊。
江濡和她之间,深究起来,也确实不是因为徐灼辉分的手,倒是徐灼辉让她看明白了很多。
律师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徐汝宁,说:“徐小姐,施芮女士已经按照先前徐董安排好的,搬离了您所住的地方。”
“那徐相忆呢?”听到这话,徐汝宁蹙眉问。
“他现在是由月嫂照看着。”
一旁的白珊闻言,也自是了解一些施芮和徐相忆的事,说:“宁宁,你要不先回去看看?这边有我和你小姨夫呢。”
而且,就只留一个三个月多的孩子,难免令人担心。
“行,我回去看看。”徐汝宁盘算了一下,说。
......
月嫂看到她进门,忙从厨房出来说:“徐小姐回来了。”
“嗯,徐相忆呢?”徐汝宁把包放下,点头。
月嫂回:“在卧室睡着了。”
“嗯,我去看看。”说着,徐汝宁进了卧室,空气中的味道里夹杂着股婴儿独有的奶香。
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徐汝宁忽然懂了徐灼辉为什么会给他取名叫“徐相忆”。
不见君,心相忆,此心向君君应识。
相忆,就是相互挂念啊。
“喂,宁宁,你爸他...他去了。”就在这时,白珊打来了电话。
徐汝宁听到这句话,怔住了,没有想象中的波涛汹涌,有的是无边无际的沉痛,良久,才说:“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把目光又移向了睡着的徐相忆,逐渐的,眸子里的水雾积聚。
看了好久好久,徐汝宁才沙哑着开口:“从今往后,你得陪着我,知道吗?”
从今往后,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
对外发了讣文,徐灼辉的葬礼遵循他本人的意思,很简单,没有邀请任何一家媒体,有的,只是平时关系亲近的一些人。
远在东京的江濡,看到了这条消息,先是一惊,而后心沉了下去,跟着阵痛,担忧从眼里泄了出来。
父亲去世,她该有多难过。
江濡:小沫,你看到徐汝宁了吗?
江濡:她的状态怎么样?
即使面上的表情依旧清冷,可心里早就着急慌乱了,迅速拿着手机给江沫发信息。
江沫正在徐汝宁这边,一家人商量着后事,见江濡发来了信息,抬头看了眼红着眼睛的徐汝宁,回:她的状态还算是平静。
江沫也知道这两人前段时间刚分了手,如此一看,对彼此其实都还在牵挂着。
江濡看着这行字,蹙眉,秒回:你帮我拍一张她。
江沫趁着徐汝宁不注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给江濡发了过去。
看着这张照片,江濡心立刻被提了起来,怎么才不见,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徐汝宁似是感觉到了有目光朝向自己,抬眸看过去,看到江沫那张和江濡一模一样的脸,愣了一下,躲一般移开了头,心发闷不已,甚至还涌起了想让她抱抱自己的杂乱念想。
而另一边,江濡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退出后,点进了其他软件,去查看最快回国的航班。
她得回去看看。
......
殡仪馆内,徐汝宁一袭黑衣,面色沉重,接待着来吊唁的人,直到晚上十二点,她才回了家。
徐相忆在月嫂的照看下睡着了。
黑暗中,满身疲惫躺在床上,徐汝宁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角就没干过。
她好想江濡,想她能够抱抱自己。
一下午,她的视线总是会时不时地飘到江沫身上,看着那张脸,总能安慰一下自己。
虽然江沫提起过要拥抱一下,可她拒绝了,能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人,只有江濡而已。
......
夜很静。
月嫂听到门铃,过去开门,看着来人,有些熟悉,问:“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江濡。”江濡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在徐家的这些天,月嫂知道个大概,自是晓得江濡,问:“是来吊唁的吗?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徐小姐已经睡了。”
“我想上去看看她,拜托了。”江濡说着,缓缓鞠了个躬。
月嫂也不为难,点头,侧身给她让路,安顿道:“好,记得小声一点。”ъΙQǐkU.йEτ
“谢谢。”
江濡动作轻缓,来到了熟悉的那个房间,借着床头微弱的夜灯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些。
慢慢坐在了床边,细细打量她的脸,心疼得厉害。
她猜,从昨天到今天,徐小姐一定没少哭。
徐汝宁虽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一直专心留意着突然传出的动静,闻到鼻尖的清香后,顿住了。
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鼻子酸涩,徐汝宁再也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看到床边的那人,泪如瀑般,瞬间涌泻,连忙起身拥住了江濡,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总算是有这个久违的暖人的拥抱了。
见她哭,江濡的眼睛跟着一酸,心发颤,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短短几天,她瘦了。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谁也不开口,谁也不说话。
她的冷冻鱼她不想放手了。
“睡吧。”抱了好一会儿,江濡想着明天等着她处理的后事更多,必须得休息够,轻启唇,说。
徐汝宁闻言,依依不舍地松了开来,听话地躺下:“嗯。”
可手还牢牢地抓着江濡的衣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江濡伸手给她盖好被子,眼里都是复杂,深呼了一口气,再次开口:“睡吧,我得走了。”
“嗯。”徐汝宁过了几秒,才轻轻点头,手仍然不愿意放开。
江濡看着她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轻轻拨了开来,她也不舍,可再不舍也得走了。
徐汝宁手指关节泛白,挣扎了一下,而后主动松开,迅速翻了个身,不去看江濡,眼眶泛红,泪花又在打转了。
抱一下,就够了,不是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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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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