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淳于简埋头看公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的乌青透着浓浓的疲倦。
一旁伺候的宫人轻声劝道:“陛下,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陛下已经没日没夜地忙了三天,日日都到深夜才就寝。
淳于简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近日,南地发了洪水,西域不光有虫灾,还和邻国起了摩擦,隐隐有战事的征兆,长平伯暗地里也有些小动作。
他得细细琢磨,确保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当。m.bīQikμ.ИěΤ
自黎光帝吞并五国以来,黎国已经安定了两百年,他必须让它继续安定下去。
午夜,淳于简终于看完了所有的公文。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疲倦地叹息一声。
“来人。”
……
淳于简皱眉。
“来人!”
还是无人应答。
寂夜无声,一丝风声也无。
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门外,宫人们皆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淳于简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
还活着。
一丝古怪的异味随着骤起的夜风涌入鼻尖。
淳于简不由自主地走向异味飘来的方向。
一路上,到处都是昏厥在地的宫人、侍卫。
走到御花园,骇人的画面映入他的眼中。
树上吊满了尸体。
一眼望去,像是一颗颗尸树,结出了名为尸体的果实,诡异之至。
淳于简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活人。
他咬咬牙,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尸体被清理得很干净。
衣服上没有一丝灰尘,没有破损,是死后被人换上的。
至少死了有两天。
他低喝一声,“是谁故弄玄虚?”
只有些许风声,算作回答。
一抬眸,淳于简看见男尸的怀里塞着一张叠好的白纸。
他将其取出,展开。
上面写着:赵南,白云镇人氏,七岁入甘雨堂,家乡有老父老母。
淳于简如入冰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道,这些人都是……
他走向每一具尸体,取出每一张白纸,一一阅过。
这些尸体都是甘雨堂的刺客,每个人的来历都记录在纸上。
御花园尽头的一棵树,吊的不是尸体,而是两身衣服。
一身是官服,另一身是白罗裙。
淳于简闭了闭眼睛。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看到什么。
果然,夹在官服里的那张白纸上写着——汪成海,出身南地,二十一岁入朝为官,死于自缢,老母妻子尚在。
而那身罗裙的下面,则放着一个包袱。
淳于简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带着一丝绝望,颤抖着打开了它。
最上方是账本,这是他暗地里将整个甘雨堂收为己用的证据。
一侧放着一个黑色的空瓶,这里面曾装着夜杀毒的解药,是他毒杀先帝的证据。
这是汪成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拿到的,汪成海怕他灭口,一直藏着不肯上交,没想到转头就给了许良辰。
再往下,是一条马鞭,一缕青丝。
马鞭是他赏给苍寻琴的,至于这头发的主人,想必也是苍寻琴。
淳于简双目赤红,愤怒又恐惧地展开这最后一张白纸。
——苍寻琴,苍玉将军独女,十六岁入甘雨堂,家中独留一母。
“哈哈哈哈……”
淳于简克制不住地发出一阵大笑,笑得满眼是泪。
笑声停止,他无力地瘫在地上,含着满腔的怨愤,颤抖的食指从西指到东。
“许良辰……你这个疯子……”
他是天子!
这贼子怎能如此!
他统治黎国这么多年,竟要被区区一个武人教训……
是!
汪成海、苍寻琴、还有那些刺客,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也有家人!
那又如何?!
这些道理,用不着他许良辰来教!
那活阎王不过是一介江湖客,怎么会懂朝堂波云诡谲?他又怎么会懂自己身为帝王的艰辛与无奈?
淳于简和善的面具彻底撕破,他对着满园的尸体大喊:“许良辰!你傲慢!你无耻!朕要杀……”
最后一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淳于简瞬间恢复了他作为一个上位者应有的理智。
这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许良辰并没有自己收着,而是全都还给了他。
那混蛋是在告诉自己,他要杀自己,用不着绕弯子。
真正的疯子,杀人的时候从来不图什么名正言顺。
这些证据对许良辰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满园的尸体就是警告,这是许良辰最后一次给他体面。
不能再触碰那个混蛋的逆鳞了。
淳于简又是一阵苦涩的狂笑,“哈哈哈哈……”
总有一天,许良辰会为他的无知与傲慢付出代价的。
——
深夜的帝都,街道空旷寂静,一群乌鸦自月下飞过,将不祥带向远方。
许良辰缓缓走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指尖缠绕着淡淡的血腥气,他洗了好几遍也没有洗掉。
等会儿还得再洗。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该办的事情都要尽快办好。
他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醒神的药水放在鼻下闻了闻,径直往长平伯爵府的方向行去。
……
舒柔躺在榻上,睡的正香。
她忽然闻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皱着眉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
舒柔慌张地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才稍稍安心。
许良辰怎么能夜闯自己的闺房?!
要是隔壁的丫鬟被惊动,她名声一坏,就只能自尽了。
舒柔愤怒地看着许良辰,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在里面。
“世子,你夜半闯入,所为何事?”
许良辰立在床边,懒懒地看着她。
“舒小姐,我有几句话和你讲,讲完就走。”
“……那、你说吧。”
舒柔紧张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只盼他的话少些,说完早点离开。
“谢谢舒小姐给我写信,告知我甘雨堂之事。”
舒柔回想了一下。
那日许良辰的生辰宴,侯府有刺客闯入,她回家的时候跟父亲提了一句,谁知道父亲对这件事上了心,还特意去查,
“不必道谢,那是家父……”
许良辰冷笑,“我知道是令尊。请你转告令尊,他利用我除掉陛下暗地培养的甘雨堂,不过是自作聪明,恰巧合了我的心意罢了。
我希望他明白,我是黎国的子民,自然是站在陛下那边的。令尊要是再做些小动作,我可就要替陛下清君侧了。”
长平伯那个老东西,人都一把年纪了,兵权都上交了,还恋恋不舍地搞这些名堂,连他都敢利用。
要不是牵扯到阿景,他怎么可能顺了那个老家伙的意。
舒柔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他竟有不臣之心!
许良辰说完,朝门口走去。
舒柔急忙下床,慌忙解释道:“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你才给你写信,并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许良辰淡笑,“你怎么想对我来说不重要,把我的话传到就是。”
长平伯明目张胆地利用他,他怕自己见到了老家伙,会忍不住出手杀人,所以才把话说给舒柔听。
顿了顿,许良辰又道:“哦,对了。明天令尊那里估计会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你让他不必怀疑,就是我干的。”
那日阿景许了一个愿望,希望天下太平。
他纵然不会真的把天下背负在自己的肩上,也会替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长平伯养的死士已经被他拔除干净,养私兵的银库也被他全部搬空。
这一遭辛苦,有皇帝和长平伯两个“受害者”摆在明面上,想来其他人也不敢作妖,至少帝都能太平很长一段时间。
……
翌日。
前征西大将军苍玉之女的丧事在帝都盛大举办。
半城举哀。
送灵者、围观者甚多。
许良辰混在人群中,满意地看着苍寻琴的棺椁被护送着慢慢前进。
阿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只是恐吓淳于简,那怎么够?
皇帝把表姐当成棋子,他偏要这颗棋子在离开的时候风风光光。
偏要打他的脸!
许良辰一时有些兴奋。
好久没有杀过这么多人,心底的欲望又被激发了,隐隐有些快感,又有些燥热,总想再见些血。
他叹了口气,邪念又上来了,他果然离不开阿景。
得赶紧回去。
上了马,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侯府的方向。
这次回来,他只和姨母见了一面,并没有回家。
他不想回去。
那个地方,有关小良言的回忆太多,让他难以消受。
罢了,回头给景业写封信,让他没事多去侯爷和夫人跟前晃晃,替自己尽尽孝心。
“公子,留步。”
围观送灵的人群中,忽然有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似是在唤他。
许良辰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
此人凤眼狭长,容颜邪魅,两片薄唇猩红如血,平添几分怪异。
男子的身边依偎着一个被锁链锁住的少女,她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好不娇弱可怜。
他向许良辰抱拳,道:“公子,在下有事相求,烦请下马一叙。”
许良辰又看了一眼那少女,她虽然戴着锁链,神情却乖顺,身上也没有伤痕,不像是被男子强迫的样子。
他对那男子笑了笑,待那男子以为他要依言下马,便扬起马鞭,打马飞奔。
让他下马就下马?
笑话,他才没空搭理陌生人。
距离情蛊发作,最少还有两旬的时间。
这一路倒也不必太赶。
不过,他心里另有打算,一定要提前几天回到阿景的身边。
那病弱少女看着许良辰离去,悄悄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男子说:“主人,那位公子走了。”
凤无忧眼神微冷,嘴角扬起一丝阴鸷的笑。
“这少年根骨奇佳,错过他确实有些可惜。”
罢了,世事难料,说不定将来还能再遇见他。
——
雪云崖。
许良辰离开后,阿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寒雪诀》上,整本都被她背得滚瓜烂熟。
这门功法意在静心,阿景领悟之后,果然发现自己的杂念少了很多,尤其是那些负面的忧思愁绪,慢慢地都淡化了。
她想到崖主收徒的要求是弟子要有纯粹之心,又想到这特殊的功法,不免有些怀疑。
她该不会修炼的不是武功,而是道法或者佛法吧?
好在,到了四月底,苦霖就将她带到了崖顶,正式开始教她武功。
苦霖试了试她的根底,和她说:“景儿,以前辰儿教你的那些,都是以你残疾的身体为基础的皮毛。
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你以前学的一切,全都要忘干净,推翻重来。”
“当然,也包括寒血镯教给你的那些邪门招式。”
阿景有些惊讶。
师父连寒血镯教她武功的事情都知道……
不过,她有点舍不得。
“师父,寒血镯教会我的剑术拳意,非常强悍,连谢师兄都抵挡不住。您为何让我舍弃?”
苦霖淡笑,“傻丫头,邪器教你的,只能是邪功,强归强,却容易反噬。你信为师,为师会让你看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阿景思虑片刻,趁机发问:“师父既然让我信您,那您可否解开我心中疑虑?
那日,师父给我飞鸽传书,是何用意?我们,可曾见过?”
苦霖沉默,一双月瞳柔柔地看着她,满含温情,却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悲伤。
那信他本可以不写,也不该写,可终究没能忍住。
等待了那么多年,这是他最后的时光,心中的情感实在是难以克制。
就像此番,他本不欲干涉她的命运,最终还是把她留在了雪云崖。
看到那双熟悉眼眸的第一眼,他就彻底改变了她接下来要走的路。
见苦霖只是叹息,并不说话,连阿景都跟着悲伤了起来。
师父是个怪人,每次他难过的时候,自己也会被深深感染,也跟着难过起来。
“师父,你……”
苦霖轻揉太阳穴,转而笑道:“景儿,你只告诉我。等辰儿这次回来,你想不想让他对你刮目相看?想不想给他一个惊喜?”
阿景弯唇,“想!”
老人家欣慰点头,“那景儿就乖乖地听为师的话,不要再多问了。”
“……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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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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