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凉落在白衣颊间,宽敞的袖内裹入寒意,她微眨眼,瞬间抽回了神。这儿的景象太熟悉,她曾经来过无数回。
漫天的雪絮纷纷扬扬,寒风席卷起地间的鹅绒,在远处交织成一片一片的白。
“你我便以此为始。”耳侧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白衣闻言瞧去。
一旁颀长的雪色身影几乎要融入周围景象,他缓缓偏头,露出一张翩若惊鸿的脸,神色仍如往日疏淡,征询她的意见:“卿衣,我们一如往常,点到即止,如何?”
白衣心内倏地一怔。
兰雪卿,竟是兰雪卿。
而这般场景,就是当年雪山的那个场景,他也在此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兰雪卿略疑,“早前你可应承我,会与我好生相谈的,你想反悔了?”
雪絮轻落在他的眉间,他眉心微动,垂眸。
“你知道,我素来拿你没法子,你若真反悔……”他倏地叹气,“便算了罢。”
兰雪卿见她久未言,移步至她身侧,抬手轻触了下她的额间,道:“怎么了?”
凉意让白衣不由暗下一惊。
此时,她竟不仅是神思入梦,而是整个人彻底被拽入了另一个新的幻境。
这不是她心内的世界,现实中的兰雪卿不会有这般逾矩的动作,他也从来没说过后来的那些话。这只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并非全部,这个幻境竟将其暗自篡改了。
兰雪卿目光微怔。
指尖下少些温热,缓缓对上那双清色眼眸,手顿了顿。须臾,他收回手,显然已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兰雪卿不语,面上又复至淡寒。
这才是兰雪卿的性子。
她记得,当年两人上山前,早先打好了赌。是以他出声询问时,她没如方才默声而是不假思索地应下,然后才一路无言地用轻功朝着雪山顶而去。
难道是因为她方才没说话,所以短暂地转换了兰雪卿?自行填补上了他不曾说过的话?
素来她和兰雪卿在雪山的比试,皆有胜负。当日,他们皆以为那般情境会有一个确定结果,所以才在上山前立地作赌。
可谁知,后来发生了意外。
她和兰雪卿最终也没能分出输赢,所以直到最后,那个赌注都不曾兑现,而且往后,也再不会了。
难道说,这个幻境想要改变曾经的结果?
忽然,白衣的肩上落下件披风。
兰雪卿负着手,径直望着远处的雪色,没看她。
白衣心思微妙。
的确,原本的兰雪卿只会做到这一步,再过一步便是逾越。
良久,兰雪卿开口:“你说今日可能有个结果?”
其实白衣没确切地想过这个问题,即便在当年亦未多思。
她从来都知,论武功,自己及不上他。往昔能有胜负,皆是他偶谦让,或她使了小些技巧,及两人本就对这一结果的各不在意。
可当日之境,赌注其间,一切便生了变数。
这个赌,最初由兰雪卿所提,她是应允下的。可实际上,不知是在为难她,还是为难了他。
所谓输赢,素来是掌握在他手里。
可她亦知,他不会让她输。
本是场胜负早定的比试,却因两人的各自退让,而使其胜负难料。
即便当年没有遭遇那场意外,她和兰雪卿其实也清楚,他们都不会让对方轻易输掉。
似乎无论重来多少回,他们仍不能得出个准确结果。因为此事从来不是天定,而是二人心内早有决断。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兰雪卿问她:“你想有还是没有?”
白衣不语,这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况且此事,本就没有结果。
四周的风雪小了些。
兰雪卿回头,“你不相信?”
白衣浅叹,终于出声:“由不得我信不信。”
她既改变不了当年,亦改变不了今日,更改变不了二人既定的结果。
兰雪卿示意她瞧,他的掌心处静躺着片雪花,他抬起她的手,轻轻将其倒入,合上她的手,提醒道:“别忘了早前应我之事,苏卿衣总不会说话不算话。”
他的眸色一片明净,里头隐隐浮现道浅影。
“兰雪卿。”白衣不着痕迹移开眼,将手收入背后,笑了下,“你知道,我的话一直都不作数。”
兰雪卿也笑:“嗯,我知道,但我的话是作数的。”
是啊,隐谷少主的诺言重千金。
要么不言,要么对苏卿衣的话从来都是要当真的。这么些年,他就只许过当年一个诺,所以一直有在遵循。
唯一的一个赌,而他最终也应了那番约定。因为没有结果,从此,便也真的不再过问了。
这是二人的造化,所以,他们认命。
当年之事后,切了来往,断了联系。没所谓后不后悔,因为苏卿衣和兰雪卿本也不走回头路。
即便再来一次,白衣知道也不过是重现当年,她不会允许自己再走一遍早已走过的路。
设阵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白衣此时完全没了思绪,寻不到解脱之法。她是真没想过自己会入这个幻境,她与兰雪卿从来都是一个已知的循环死局,解与不解改变不了什么,从一开始二人就没有结果。
兰雪卿看着她:“卿衣,你信我吗?”
“不信。”这布阵之人的心思实在过于狠毒,白衣忍不住了,“他没你这般多话。”
兰雪卿有何心思都是藏在心里,怎么可能这般试探,当初两人打赌便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试探,再多一步于他便就过了。他素来克敛,做不出这样的事。
若不是身在幻境,白衣是万想不到的,谁又能想到素来敛而寡言的兰少主能有这般光景呢。让兰雪卿那一干下属瞧见,还不得目瞪口呆。
闻言,兰雪卿轻轻笑出声:“生气了?”
虞姑娘是个有风度的,可不表示苏卿衣亦同,她在兰雪卿面前可从来没什么风度。
白衣解了身上的披风,罩头扔去,恼怒道:“再言,休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卿衣不会伤害我。”兰雪卿抬手接住,又重新递来,“我亦是。这儿冷,穿上。”
鬼信了披风能御寒,这个兰雪卿怎么这么聒噪。
兰雪卿顿了下,指尖搭上衣扣,问:“不然,将我的给你?”
“兰雪卿!”白衣果断将披风罩上他的脸,实在忍不了了,“别以为你顶着这张脸便能为所欲为。”
兰雪卿没反抗,只笑:“可还解气?”
她当年若遇着的是这样一个兰雪卿,早一脚踢走了,哪还有后来的事。
待出气够了,白衣这才收手。
兰雪卿扯下披风,面上可谓狼狈,倒也不生气,他干脆解了发带,慢条斯理地理着,问:“解气了?”
不管在现实还是幻境,兰雪卿从没对她生过气,即便她再无理要求,他也没说过半个“不”字。
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可恶,明明白白顶着张她熟悉的脸,让她清楚地知道他既是兰雪卿又不是兰雪卿。
当年兰雪卿若有这般无赖,她早不客气了,谁管他是不是什么隐谷的少主。就是因为他好脾气,偶尔打趣尚可,欺负紧了她良心不安。
也是怪了,她对他竟还良心未泯。
想来,都怪他生了张瞧着就不容侵犯的脸。
设阵的人什么毛病,既是过往就该过去,非得挖出来。
反正眼前这人也不是兰雪卿。
想着,白衣又心安理得地踢了他一脚,毫不客气道:“带我出去。”
她倒要瞧瞧这个是真鬼还是假鬼。
兰雪卿绑好发带,不紧不慢地理着衣襟,道:“稍等。”
白衣双臂绕着,催促:“快点儿。”
兰雪卿收拾完毕,望着她的眸内含着点点笑意,“你急什么?”
白衣:“……”
这些年她见过的兰雪卿的笑都屈指可数,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白衣皱眉,不耐烦了:“你哪那么多话。”
兰雪卿伸出手,“我带你出去?”
白衣顿时一掌拍去,“说话便说话,别动手动脚。”
兰雪卿拽住她的手。
白衣:“你……”
兰雪卿望着她浅笑。
白衣恨不得蒙上他的脸,往外扯了扯,未果。良久,不得不妥协:“行,你记得带我出去。”wwω.ЪiqíΚù.ИěT
兰雪卿牵住她的手,缓缓朝山顶走去。
白衣打量周遭,算着时候,当年没多久便发生了雪崩。如今幻境内皆生了异,不知那雪崩还会不会变化。
正想着,手不知何时竟被松了开来。
四周云雪翻涌,白雾横飞。
白衣几乎要睁不开眼。
脚下一阵晃动,倏地,地面裂开,她瞬间被吞噬了下去。
意识模糊间,腕上传来了抹温热。手被人牢牢抓住,眼皮强硬地撑起丝缝隙,她看清了那张脸。
面若雪色,世间无双。
“你为……”
终于,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还的闻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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