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闻着空气里微微发酸的酒味皱了下鼻子,忍不住嘟哝,“我真的没来过这儿。到底哪里来的名片,搞啊搞不懂。”
她对这块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百思不得其解明晃晃写在脸上。
傅君阳听在耳边假装没听见,心说你弄不懂的地方多了。
他也是才知道为什么这块地方他熟。
并非是因为哪个搬砖的地头在这儿。而是之前在追踪桃夭和雾鬼的时候,他就和白逸路过过这儿。想来桃夭的名片就是经过这儿的时候被某个路人塞的。
傅君阳盯着窗外陷入沉思,马路对面一错而过的招牌霎时引起他的注意。
“等一下,停。”
傅君阳招呼着司机,解开安全带立刻下车。
桃夭想抓他没抓住,拉开门叫道,“傅君阳!”
“找到了,就是这儿。”傅君阳已经跑到了大马路上。
桃夭动作慢了半拍从后座跳下去,仰头看到一个已经坏了大半的招牌——彩虹觅乐酒吧。
嗯,名字不光难听还有点土。
时不时闪一下的霓虹招牌古早味甚为浓厚。
再加之这整条街不算高端的地段装潢,以及到处都在拉客的站街小姐,桃夭恍然觉得自己是去到了某个年代剧里的不良花街上。
涉世未深的少女站在街边格格不入,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站在门墙边,高高抬着头的傅君阳。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来这里买醉的人。
酒吧门口迎宾的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先上前了两步,抛给傅君阳一个媚眼,“哎哟,帅哥是来喝酒吗?还是约人谈事?”
“对呀帅哥,有没有带身份证?”另一个女人也凑上前来。
浓郁的香水味喷了傅君阳一脸。他一手插兜,半晌才摸到兜里的身份证。
他刚要拿出来,想到到了什么,说道,“等一下。”
傅君阳大步流星退回了车边。
他佯装着回车上照身份证,实则有略微紧张。
桃夭看着他的举动都感受到不适,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管,小声道:“你怎么了?那俩女的有问题?”
“没问题。”
“那你干嘛?”桃夭一顿,恍然道,“你是不是紧张啊?”
“……”
这一猜就猜了个正着。傅君阳本来就和人处不好,更不要提这种花枝招展的女人。他虽然看着年轻,但确实是个实打实的老古董,实在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脸色。
桃夭看的分明,想笑又不敢笑。傅君阳在她眼皮子底下恼羞成怒,脸色渐渐红起来。
桃夭赶紧抢先一步道,“那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一起去?”
她跃跃欲试,虽然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但还是对里面的情景很好奇。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看,现在有点脸色发红的傅君阳实在有点纯情,看起来挺有趣的。
傅君阳瞪了她一眼,“你想什么?不准去!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你安安分分给我呆在车里哪儿也别去,我先进去探探风。”
“嗯?”桃夭抬眉。
“你不是嘟哝了一路这里也没来过吗?肯定不会有你认识的人了。”傅君阳拉着桃夭把她塞回车里,“你就在车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这怎么找?”既没有目标又没有方向的,大海捞针也不是这么个捞法。
“我自有我的法子。”傅君阳没细说,反正说了桃夭也不会懂。他默念了一句,给车子加固了一个灵咒,才低头跟桃夭说,“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来,你别乱跑,听到没”
再三嘱咐如同一个操心劳力的老父亲。
等到桃夭乖乖点头,傅君阳才回到酒吧里,把摸出来的身份证交给了门口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确认了一下很快就放行。
桃夭目送着他进入黑漆漆的酒吧,嘀咕着关上车门,低着头开始给他发V信:“随时联系啊,你可别也被抓了。”
“……”
已经进入敌营的傅君阳发了一串省略号,翻了个白眼,把手机设置了静音。
酒吧内部远比外部看起来还要老旧,傅君阳打量着周围,觉得这地方和现在年轻人爱逛的那种有格调的类型根本不沾边。
酒吧里到处都是发福的中年男人以及想趁着夜晚捞一笔的不良男女。音乐声在酒吧里大的过分,暧昧中也透着一股掉渣的土味。
坦白说,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
作为白日出行的种族,夜晚和黑暗都不得他所喜。更何况这种地方常年不见光,到处都弥漫着一种颓废的气息,最是魑魅魍魉所爱。
傅君阳拧着眉头四处查看了一番,小声默念法诀试图感受到这个酒吧里最不同寻常的地方。
然而光怪陆离的环境很容易给他造成误导,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正集中精神,肩膀忽而被人一拍,一个醉醺醺的秃头男拎着酒瓶子,把傅君阳掰回了身。
傅君阳睁开眼,目露凶光,在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免不得又有些嫌弃,“放手!”
“别啊帅哥,一个人?”酒瓶子送到傅君阳的面前,秃头男人喷出了一口酒气,大黄牙在昏暗的酒吧里都显眼非常,“帅哥,是不是要找客人啊?找我啊!”
他毛遂自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傅君阳的身体。
“???”
傅君阳有听没有懂,往后退一步的同时,秃头男也往前走了一步。
借着酒胆,他的是手早已不老实,直接朝着傅君阳的胸口往下摸去。
“……”从来没被男人摸过的傅君阳一时呆住。
对方见他没有反应,胆子更大,手越摸越往下,整个人挨上来,“多少钱?开个价呗?”
“……”这句话听懂了!
受到侵犯的傅君阳眉头一厉,猛地捏住男人的手腕,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酒瓶子哐当一下落了地,渐得满地都是。
“哎呀,你这个人……快放手,保安,保安!!!”
已经喝多了的男人胡言乱语口不择言。他叫声凄厉,脚步虚浮着试图甩开傅君阳,傅君阳手劲却越来越大,简直离谱。
“救命!杀人啦!”
冲过来的工作人员几个人才把傅君阳和秃头男分开。
傅君阳冷哼一声,撇开了保安的手。
大堂经理也在这时匆匆赶来,“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可以闹事,麻烦你们有问题出去解决。”
这话里话外俨然是你们有啥你们自己搞,别弄脏了老子地方。
正常的公关处理不应该是这样。
围观的其他人传来窃窃私语。
但大堂经理也是老场面人了,双手摆在身前,神情冷淡又孤傲,颇能唬住人,“来人,送客。”
秃头男人甩了甩头,也听明白了这个大堂经理的说辞,他挥开走上来的工作人员,指着经理大着舌头道:“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老板呢?叫你们老板来见我!居然敢这么说话。”
“我们老板不在。”大堂经理不卑不亢地说。
“我不信!今天王少才给我打过电话,快点叫袁姐儿来见我!”
大堂经理眉头微动,脸上不动半分,“我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
“你……”
秃头男人还要再说,大堂经理眼疾手快,已经朝着身边的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先生我看您的酒可能有点多,不如我们先带您去雅间休息,我帮您联系代价。”
“瞎、瞎说,我酒哪里多!我可是千杯不醉!”男人话都快说不清了,被为围上来的人架住胳膊,“诶诶,你们干什么啊?快点叫你们老板!快点!我要告他,我要他赔医药费,告得他倾家荡产!”
男人指着傅君阳骂骂咧咧地被两个工作人员拖走了。
傅君阳面色不善。
大堂经理端着职业的笑容也看向了傅君阳,同样逐客道:“不好意思,先生,您可能不太适合我们酒吧,不如换个地方消遣?”
这态度也算是一视同仁了。
傅君阳皱起眉头。
他进来是为了找线索,结果现在兜个圈子就要出去?
“先生,您请吧。”
“……”这踏马根本就是出师不利了好吧?
傅君阳:“我……”
“麻烦送这位先生出去。”大堂经理又对着后来的保安吩咐,假笑仍挂在脸上。
“先生,请配合。”
后面的保安冲上来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酒吧不大,但这派头却挺像回事的。
大堂经理作风强硬,傅君阳一时也没接住话,只能跟着保安向门口走去。
整个事情发展不过几分钟,但影响到底不太好,客人间的窃窃私语瞒不住人,显然隐隐有些不安。
大堂经理走到歌手台说了两句,安抚了一下客人,他吩咐工作人员给每个卡座送了水果,又让气氛组活跃了一下氛围,姿态悠然地下了舞台。
吧台领班接到命令照做以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忙完了才小心凑到经理跟前:“老大,今天这事儿不至于吧?也没多大的事。”
经理捏着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苏打水,姿态仍是十分悠然,他推推眼镜,“待会儿袁姐和王总要来,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我听说最近袁姐心情不好,脾气有些大,你们可给我有点眼色。”
“袁姐这么好的人还会发脾气?她不是……”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干活去吧。”经理放下杯子瞥了眼领班。
吧台领班自讨了个没趣,神情尴尬地退回了吧台后面。
“嗤,没眼色。”
……
稀里糊涂兜了个圈就被请了出来。
桃夭正纳闷着傅君阳怎么没回自己消息,转头就听见窗户叩叩两声,抬眼就见傅君阳整个脸臭得要命的站在车边。
“开门。”他沉声说。
桃夭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哦哦”两声,赶紧把锁掉的车门打开。
“傅君阳,你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查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君阳脸色又黑了三分,咬牙切齿道:“没有,赶出来了。”
“啥?”桃夭一愣,又看了眼门口两个迎宾小姐指着这儿偷偷摸摸说话的样子,恍然大明白,“你没带钱?没钱你跟我说啊。”
“不是。”傅君阳有些气闷,不知道该从哪里和桃夭说起。
桃夭端详了他一会儿,“不是没带钱,那就是没带脑子了……”
“……”
傅君阳白她一眼,正想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桃夭眼睛一亮,“诶,那不是袁姐吗?”
傅君阳顺着她指的地方看,果然看到马路对面远远走来一对男女,正是那个袁姐和那什么王少。
“袁……”
傅君阳一把捂住了桃夭的嘴,把她按倒在后座上。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桃夭觉得他的睫毛都有些模糊,只能看见扇子似的阴影。
“嘘。”傅君阳比了个手势,悄悄探头去看马路对面的两人。那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向酒吧,酒吧前的两个迎宾小姐也颇为恭敬地朝着二人打了个招呼。
距离有些远,傅君阳也没来得及运灵力听听二人在说什么。
但他可不会忘记刚刚那秃头男说到的袁姐儿……
不是那么巧吧。
都是一个姓?
傅君阳拧着眉头回想这个袁姐的信息,一时却把她的名字给忘记了个干净。
桃夭就着被压倒的姿势又是尴尬又是脸红,见傅君阳迟迟未动,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有病啊?还不快起来。不就见到老熟人吗?你至于扒窗户上看?”
“我……”傅君阳被吼的愣住。等低头看到桃夭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他赶紧直起身,“我没有,我不是,我就是不想她发现,她有问题。”
“傅少,这个车窗有膜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司机适时补充了一句。
“……”诶,不是,怎么菜花白养的人都有点不太识趣呢?
桃夭扯了扯嘴角,整理着挣开的衣服,“袁姐人那么好,能有什么问题?我们去打个招呼不是应该?”
“不,她是……”
“等等,袁姐叫什么来着。”桃夭忽然惊叫了一声,“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傅君阳眉头一皱,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他对人族向来没好感,记不住人也是常事。但桃夭却不同,她对这个女人兴趣一直很大,不至于会记不住人名。
而且同样都都姓袁……
傅君阳直觉这个袁姐儿和袁姐就是一个人,那极有可能,她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不然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你在小群里问问袁姐叫什么名字,我也想不起来了。”傅君阳耐着性子跟桃夭说。
桃夭不疑有他,跟着照做。
大晚上的,桃夭发出去的消息很快得到了回复。褚绥烽几人叨叨逼逼了半天是不是找袁姐有活动,等桃夭否认后,久久也没能等到袁姐的消息。
不多时,群里跳出了褚绥烽等人的对话框。
“卧槽,袁姐叫什么来着,我也忘记了。”
“对啊,我也忘了,我刚刚还想去翻V信的,我忘记备注名字了。”
“不是吧,你们都记不住?我也没记住。”
“太失礼了……”
“……”
小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渐渐偏了。
车厢里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傅君阳的表情严肃的有些过头。
“如果一个人记不住还有可能,但是这么多人都记不住?”傅君阳沉吟,他们估计是又着道了。
桃夭看了眼门口,也被带的惴惴不安,“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和袁姐有关?”
傅君阳慎重地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刚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是什么大事,甚至看不出什么本来关联。
但桃夭听完所有事情同样也觉得实在巧合的过分。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联系到一起,也许确实可以推出一个可行的方向。
如果说袁姐是这家店的主人,而白逸的求救线索又指向了这个酒吧……
桃夭恍然想到坎坤电话里的女人。
也就是说,“她叫袁、璐、湄?”
……
酒吧里头还是一派乱象。
袁璐湄和王少直接去了二楼的包间。
袁璐湄选这里也自有她的道理,毕竟鱼龙混杂之地,本来就是个三不管地带。
大堂经理弓着身给袁璐湄点了根女士烟,尽职尽责的向袁璐湄小声汇报着刚刚有个酒鬼闹事的事情。
居然还是个熟客。
袁璐湄听罢,抱歉地看了眼王少,便去隔壁查看已经睡成死猪的秃头男。
见到人后,她无可无不可地挑了挑眉,斜睨一眼门口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大堂经理,“就这?”
经历微笑着点头,“是的。”
“嗯,就让他睡着吧。”
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以前仗着有几个臭钱也没少吃她的豆腐。
袁璐湄点了下夹在手指间的女士烟,火星子跟着落到地上……
这个秃头男最大的用处就是让她搭上了王少这条船,其他的,她真是看一眼都不稀罕。
“啧,果然是他。”两分钟都不想等待的王少黏黏糊糊又贴了过来,他满脸嫌弃地扫了眼秃头男。
袁璐湄对王少还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眼眸微微荡漾着,足叫王少心头发软,
王少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好璐璐,你下午给我打完电话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我也是说漏了嘴,没想到这人真不识趣,居然还想来这儿等我。”
王少的话里不无懊恼,他当时也是心急火燎地想要去见心上人,谁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么没眼力见。
“他生意上最近有点问题,这不是求到我门口了吗?”王少告饶着扯了扯袁璐湄的胳膊,“居然敢在你的店里闹事,我明天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可不必。”袁璐湄可不会让他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语调娇柔地道,“他只是喝多了,让他在这里睡一觉就好。”
“嗯嗯,还是璐璐心地善良,你说不用就不用。我们还是去隔壁说话吧……”
王少被袁璐湄勾得心痒,哪儿还管的上满身酒气的男人,立刻迫不及待拉着她回到包厢里。
大堂经理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极有眼力劲地关门退出,目送二人回到了隔壁房间。
这个酒吧二楼大都是私人包房,都是用来方便客人的房间,自然而然有人守在楼梯口。
大堂经理理了理衣袖,对楼梯口的人吩咐了两句便从容下楼,自觉今天的使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
包厢里,袁璐湄给王少倒了杯酒,拿着高脚杯轻轻晃着,坐倒在王少怀中。
王少身子一酥,温香软玉满怀,连日来找不到人的燥郁一扫而空,把头都埋在了袁璐湄的脖颈间,“璐璐,可让我好找,我可想死你了。”
也不是不能专门堵人。
但正因为对方是心尖尖上的人,王少才不敢冒进,要不然光盯着几家店去等着就好了不是。
王少紧紧抱着袁璐湄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迷/魂/汤,在袁璐湄身上栽的彻彻底底,当真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
袁璐湄捏着酒杯,一手撸着男人的狗头,眼神闪过一丝妖娆。但这妖娆劲儿很快又隐没了下去,她叹了口气,语气泫然,“阿泽,离开你以后我也过的不太好,最近碰到好多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你有事你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那怎么行?我不想、不想你看不起我,我已经受过你太多恩惠了。”袁璐湄擦着眼泪道。
王少一时感动,又把袁璐湄抱紧了几分,“璐璐……”
这一声璐璐甭提多么真情。
袁璐湄垂下头,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自然而然润色美化了一番之前为何离开、又为何避而不见的原因。
王少听得入迷,时而点头应和,只觉得袁璐湄是个深爱着他,又坚强勇敢的好女人,顿时柔情溢了满腔。
“璐璐……”他又喊了一声,热血冲上脑袋,“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如此重要,你快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给你出出主意。亲爱的,别哭了。”
……
“傅君阳,这后面真有路?你别找错地方了。”
桃夭摸着漆黑的巷子,皱着鼻子一脸埋怨。
这巷子里到处都是废弃的垃圾,还有那些店里后堂倒出来的泔水,臭烘烘的气味冲天。
傅君阳走在前面,脸色同样不太好看,语气更是凉飕飕的,“你回去等着行不行?都叫你别跟来了。”
“……当然不行,我得亲眼见到我才能相信。”桃夭马上反嘴,加快脚步跟的更紧了一些。
傅君阳烦躁地骂了一声,他也搞不懂怎么这小妮子那么倔,查到苗头了非要跟上来,搞得他进退两男,干什么都有些不妥。
袁璐湄到底是不是叫袁璐湄还有待佐证。
但傅君阳自问一系列不寻常和巧合,十之八九都不会出错,他今天一定得找机会证实一番。
慢慢吞吞两人终于摸到了巷子里的安全梯,果不其然像这种楼层都分前后,前面是门面,后面是各种消防措施。
两个人爬到二楼,傅君阳看了下里面的内装,确定应该没找错位置。
“应该是这里。”傅君阳翻过栏杆,站在空调架上往窗户里面看,里面正对着一条走廊,似乎并没有人路过。
傅君阳凝神探了一丝灵力进去,隐隐约约听到了王少和袁璐湄的说话声,但是不太真切。
“我翻窗,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傅君阳的吩咐了一句,用灵力悄悄开窗,轻手轻脚地翻进窗户。
他凝神细听二人的说话声,刚确定方向,身后传来了落地声。
“不是叫你别跟来吗?”傅君阳压低了声音说。
“我不也说我得自己看吗?”桃夭拍拍手,同样压低嗓门。
翻个窗户对她来说也不是大事,此时此刻,腿伤都不是最主要的了。
桃夭把卷着的裙子放下来,尽可能地放轻脚步。
她伸手拽住了傅君阳的胳膊,“你别光顾着瞪我了,咱们进来可是干正经事来的,你别磨磨蹭蹭。”
“知道是正经事你……”
“就你这进来打个酱油又出去的,我也不太放心。咱们快点,确定了就走,别打草惊蛇。”
“……”你还指挥起我了是吧?
傅君阳臭着一张脸。
桃夭对他差劲的脸色都快习以为常了,一瘸一拐往走廊走去。等走到分叉口才是后知后觉的不知道去哪儿,转头等着傅君阳指路。
傅君阳翻了个白眼,几步跟上,“往这里走。”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服务员交谈的声音,听起来是要去给袁璐湄送果盘。
真是瞌睡了还有人送枕头。
傅君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桃夭转入了身后的空包厢,直到外面脚步声慢慢行远。
傅君阳没有放松神经,一直追踪着服务员到了隔壁一条廊上,心里约莫有了个确定的方向。
等送果盘的服务员走远,傅君阳拉着桃夭摸到了那边,转身进入了隔壁的包厢里。
包厢里鼾声震天,酒气浓得熏人。
桃夭刚进去就差点被熏出房间,被傅君阳一把推了进去。
“他们在隔壁。我们就在这儿。”他瞥了眼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眼里闪过嫌恶。
真是冤家路窄,他什么也没说,只拉住了桃夭的手,“我们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他拉着桃夭的手轻轻闭上眼,低低念了句咒语。
如同在鬼楼时一般,傅君阳身上腾起了一层蒙蒙亮的金光,覆盖了满身。
桃夭本就灵敏的五感在此时越发敏锐,轻而易举听到那一头传来的交谈声。
谈话的内容约莫是女方生意上碰到了事情需要借一些钱财,主要话题围绕着这些天来到底碰到了哪些琐事、又被多少人欺负了云云。
撇开内容涉及到密室不提,说实在话,桃夭喜欢袁璐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方精明干练的气场以及令人如沐春风的脾气。
但是整个内容听下来,她才发现袁璐湄似乎也只是想靠着王少翻身,远不是所表现出的那样,印象分顿时大打折扣。
桃夭本来还有些上头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而王少听完袁璐湄长之又唱的说辞,听着她泫然欲泣的语调,心里已经酸的难受,赶忙说,“璐璐,你放心,只要我王天泽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受苦!”
哦豁,原来这个隔壁傻逼叫王天泽。
桃夭眉头一皱,隐约想起老妈似乎提过这个人。
能被老妈提起的人大都非富即贵,桃夭就算没回想起来,也知道这个男人家财万贯。袁璐湄确实不差,但是跟这王天泽是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就把王少迷的五迷三道了?
桃夭有点想不通。
袁璐湄啜泣的声音隐隐传来。
“谢、谢谢……我……”她像是感动的哭了,话里话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璐璐……”
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的,透着股暧昧的气息。
半晌,袁璐湄微微喘着气同样回应道,“阿泽你也放心,我袁璐湄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我可以给你写个借条,到时候……”
桃夭:“……”
傅君阳:“……”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个人本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袁璐湄还会自爆马甲。
因着这一层自爆的缘故,两人的记忆陡然加深,最早两人在街角撞到王少和袁璐湄的事情也历历在目,傅君阳一时间连那张名片上的电话都能想起来,可不就是和桃夭那张泡了水的一模一样的电话号吗?
两人面面相觑,傅君阳的拳头都紧了。
该死的,他们居然还被人下了个莫名其妙的咒术,对方果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另一头包厢的言情剧还在进行:
“璐璐,你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从始至终只想要一个……”
“阿泽你不要再说了。我配不上你的。”
“怎么会?我只想……”
亲昵的水泽声隐隐传来,不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响动伴着微微的喘息声更加剧烈,乍然响在耳畔。
桃夭陡然觉得一个惊雷乍响,顿时面红耳赤,“这……我们快走吧。”
“???”傅君阳莫名其妙地看她,“至少听完吧?你脸红什么?”
“……???”过分了啊兄弟,你这都不懂吗?听墙角这种事,还要听完才行?
脑子里闪过一百本有颜色的小说的桃夭顿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隔壁又传来了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傅君阳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他们在干嘛?”
他用手肘杵了杵桃夭,桃夭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喂、你们是谁?怎么能在我房间里?”一只手搭上了傅君阳的肩头。
傅君阳正烦着呢,挥手打掉男人的爪子,转头正要说话。
男人已经惊恐地瞪大了眼,踉跄着后退几步,坐倒在床,“是、是、是,是你,救命、你想感受?!保安呢?保安!!”
一声极高的巨吼传来,男人惊怔地指着傅君阳,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傅君阳眉头一皱,刚想制止男人鬼吼鬼叫,秃头男就提溜着裤子砰地跳下床,火急火燎往大门口冲。
介于秃头的体型实在过于笨重,他刚爬起来又因为跑得太快摔了个狗/吃/屎,重重撞在门上。ъΙQǐkU.йEτ
“哎呀,我的妈!杀人啦!”
隔音并没有那么好的隔壁包厢黏黏糊糊的声音顿时一顿。
不一会儿,传来了王少气急败坏的怒吼,“妈的!是不是找死?我要叫人把隔壁的秃子扔出去!”
傅君阳:“……”
桃夭:“…………”
妈的,你办事就好好办事啊,不至于还要跑过来算账吧阿sir!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樱雪漪的美强惨乌鸦精在线种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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