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A区东城,如今的废城区。
天色阴沉,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病毒微粒,黑色的枯枝与藤蔓爬满了废墟,沿着破碎的钢筋混泥土爬上去,尔后分裂出无数的枝桠,像一个个怪物的触手,扭曲地攀附在地上、墙上。所有的钢筋、地面、甚至幽森骸骨都长出了怪异的触手,像是活物,蜿蜒而缓慢地生长,包裹,吞噬。丧尸畸形的手爪突然敲响了玻璃窗,肉酱般带着绿色霉菌的指痕留在上头,它狰狞地露出獠牙,黑色的杂乱毛发在他齿间卡着,几根发丝自腐烂穿孔的咬肌一侧掉落出来,悬挂在那里。它咆哮,嘶吼,仰起头,颈部白色的筋络暴露出来,环状的气管斜斜断裂,依稀能看出被利爪生生掐死的伤口,它的脖子断了一半,随着仰头的动作,脑袋掉了半边,斜斜挂在腔子上,烧伤焦黄粘皮肉撕扯,混着粘腻的不知名液体,干涸的血液凝结在干瘪的颈动脉一侧,密密麻麻的蛆从暴露的伤口中蜂拥而出。
沈让在副驾驶醒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小火龙哄着他吃了药,帮他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到一百三十度角左右的位置,替他绑好了安全带,似乎还摸了摸他的额头。年轻的哨兵因为结合热而面色绯红,目光粘在向导的身上,一刻也不肯离开。哨兵见他闭上眼,青涩的吻落在他的眼角,他破天荒地没有扭过头,发红的眼皮颤了颤。
后来呢?后来呢?
如今的驾驶座空无一人,他自后视镜看见了同行的两辆装甲车,两侧车门大敞,夹角挂着蛛网,拳头大小的蜘蛛停在上头虎视眈眈,后车厢的门也没有关上。他想坐起来,手却不听实话,随着用力猛烈地痉挛抖动起来。他只能一寸一寸地把手挪过去,压在座椅侧方调整椅背的机关上,可他手掌也是麻木的,不知自己用了多少的力气,甚至不知是不是按在了正确的位置。
三分钟过去,他终于找到了位置,颤抖的手掌蜷缩怪诞地下压,带着手臂的力量。座椅内部的齿轮“喀拉”地响了一下,像是丧尸的牙齿啃在白骨上,椅背猛地摆直,巨大的冲击力拍在他背上,他整个人往前一倾,安全带突然锁死,勒住了摇摇欲坠的躯体。
九十度的坐姿太直,沈让弓着背,双手和双腿不住颤抖。他动不了,脚踝像断掉一样弯折出了九十度角,左脚外侧着地,膝盖却倒向内侧,右腿伸着,半直不直的,副驾驶窗外的丧尸越来越多,一下下叩击的声音如同丧钟催命,越来越紧,越来越密,玻璃窗上出现细碎的裂痕,两三道,五六道,一圈圈漫开。
时断时续的通讯器发出嘈杂的白噪,夹杂着频道错乱的广播,广播里居然是古老的影视资源唱片,咿咿呀呀的女声唱着,大约是信号太差,若隐若现地藏在夹杂在噪音之间,化成了凄厉的哀嚎。混在玻璃碎裂的□□下,丧尸的嘶吼中,乌鸦嘈杂的叫声里,铺天盖地的怨憎席卷而来,沈让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就被情绪淹没得无法呼吸。
他的哨兵呢?
他的队员呢?
哨兵可以接收到驳杂的信息,因为无法分辨,而陷入躁狂。与之相对的,向导能够感知到情绪,具有过人的同理心,有时会被情绪淹没,陷入混乱。哨兵的狂躁、神游,如果没有得到即时干预,沉溺的时间过长,就会落入“井”中,而向导被情绪淹没,陷入混乱,混乱的终极同样是“井”。这意味着,他们会长久地被困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之中,找不到返回的路,躯体虽然依旧存活,却几乎不可能再醒来。
沈让年少的时候也曾陷入混乱,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并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甚至分不清眼前这些景象是真实的,还是精神图景中拟造的假象。可如果这是假象,真相在哪里,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会陷入混乱,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还安全么,还……活着么?
原南A区东城,现在的废城区。
狭窄逼仄的房间里,游子龙双目通红,眼尾染上了色气的红晕,整个人却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岁。他茫然地看着风宁,看着风宁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几乎接收不到她所说的话。风宁焦急地重复了很多遍,最后推搡着他的肩膀,他猛地从神游中回来,才听见嘈杂的人声。人们说话的声音被闷在地下室里,回荡出恐怖的混响,南A区驻守补给站的人一问三不知,老三几乎要和那人打起来。风宁的指头几乎扣进游子龙后肩的肉里,她狠狠地晃了晃他,“沈让呢?”
沈让呢?
都说结合的哨兵与向导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存在,为什么他会找不到自己的向导?特质的轮椅停在房间的另一角,用来当被子的外套还堆在床上,沈让自己没有一点行动能力,他不会走路,不会站,甚至凭自己的力气也坐不住,他连手都不太好使,还发着高烧,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游子龙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把头皮撕下来,一把拽下来三五跟头发夹在指缝间,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只是因为结合热,吃了半片镇静剂,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沉?是不是那个李朗?
“是不是那个李朗!”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风宁的手臂。风宁甩开他,“你发什么疯,李朗伤成那个样子,他自己都走不了,怎么可能带着沈让离开这儿?他不是哨兵,不是异能者,他出去有活路吗?他图什么?这地方他妈的满城都是丧尸!做慈善都不够给丧尸塞牙缝!”
游子龙被她骂懵了,他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出的主意让大家去执行任务,他打了包票说不论是人是鬼,他不会离开沈让一步,他刚刚还偷偷亲了向导的眉眼,结果现在,他就把人弄丢了。
“他手上有一条伤口……不会变成丧尸,然后把李朗吃掉,跑出去了吧?”他忽然说。
“你们朝城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带个残废出来出外勤!他妈的我又不是保姆,你们人不见了关我屁事!”外头南A区那人一直骂骂咧咧的,估计也是个哨兵,耳朵好,听到游子龙这一句,顿了一瞬间,突然就开始骂。
“我□□奶奶的,有伤口的人你他妈往补给站里带!别他妈问我人去哪儿了!!早他妈变成丧尸了!老子没被咬是命大!”
南A区西城救援队的人赶到的时候,伤员和病人都没看到,就见着两个发疯的哨兵在地上厮打,游子龙还算克制没把人打死,他拳头上沾了那人的鼻血,整个人脏兮兮的。游子龙一米九几的个子,一拳二百八,发起疯来,整个朝城除了用了异能的老墨,没人能拉的住。镇静剂根本补丁有,这会儿一针麻醉打进来,针头直接被他挣断在皮肤里,他完全不觉得疼,恶狠狠地回头,像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狼。
“小火龙!等会儿再疯,你先告诉我,沈让还活着吗?”小大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举着掰弯折断的肌肉针针管,看着他。小火龙跟小大并肩作战了十多年,从抚川港就认识了,他再疯也不至于对小大动手。于是,他怔了怔,点头。
“小大……我不是……我没发疯。”他忽然开口,指着被救援队搬上担架的南A区哨兵,委屈巴巴一瘪嘴,“是他先骂让让的——”
麻醉药药效超强,哪怕只推进去半管就被折了针头,游子龙也没能醒到说出第三句话。他整个人向前倒下,平哥和老三一边一个把人扶住,风宁黑着脸,谢家豪耐着性子和南A区救援队的人交涉,他们本是受恩于人,结果闹成这样,两边都气得够呛。
好在朝城向来名声不错,外头又有丧尸虎视眈眈,主要原因是后者……两边才没端着□□相互一通扫射。
沈让不仅仅是A小队的队长,他还是城主,是顶级向导,是S级植物系异能者。他的安危关系到朝城的生死存亡,哪怕不说存亡那么严重,他一个人,能让十万口人吃上没有受到污染的饭。
他是末世最珍贵的资源。
既然游子龙能感觉到自己的向导还活着,活着就说明没有被丧尸啃,也没有变成丧尸。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一定是落在了人类的手里。人类……没有认出他的人类不会无端把他偷走,只有知道他能力的人,才会想要占有他。占有他是为了利用的他能力,无论是利用哪方面的能力,都需要一个活的沈让。
所以他一定不会死,那些人不会伤害他的。
醒来的小火龙躺在车厢里,平哥低头看着他,他坐起来,一把抓住平哥的衣袖,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狗子,“他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平哥没说话,扭头看了眼车窗外。游子龙又问,“咱们去哪儿?你们找到他了吗?”平哥摇头。沈让消失得无声无息,谢家豪补给站外发现了一颗开花的仙人球,是沈让生气的时候随手捏出来砸人那种,他们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可再往外找,却毫无痕迹。只是相比坐以待毙,他们宁可在废城区漫无目的地瞎逛,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
“小火龙,他现在是你的向导,这世上只有你能找到他。”
ъΙQǐkU.йE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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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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