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榆忙迎上去,同时心里咯噔一声,刚刚的话既然玄凌听见了,那么他身后的夏雪必然也听见了。她边走边心虚地瞥了夏雪一眼,只见夏雪始终恭敬地低垂着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殿下。”陈锦榆微微一屈膝,算是行了礼。
玄凌忙一把扶住妻子,四手相握,双眸互视,夫妻二人都开心地笑起来。他们分开数月有余,实在思念彼此。
“好了好了,你们小夫妻还要看到什么时候?”陈皇后忍不住打趣道。
陈锦榆脸一红,迅速放开玄凌的手,玄凌则顺势先向陈皇后行了一礼,请了安,“儿子给母后请安。”然后拉过陈锦榆的手,走向陈皇后。
“你进来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外面那伙子奴才们怎么做事的。”陈皇后埋怨道,眼神犀利地射向门口的夏雪,夏雪脸色微变,忙跪了下来。
玄凌笑着说道:“是儿臣不让他们禀报的。”
“下去吧。”陈皇后匆匆打发走了夏雪,温和地对玄凌说道:“你急着去上早朝,还未用早膳吧,快坐下和我们一起吃点。玉芝,去给太子拿副碗筷。”
玉芝领命而去,玄凌却并未直接坐下,而是走向皇上的床前,看望病重的父亲。
自皇上卧床不起后,玄凌便以太子之尊代替父亲上朝议政、批阅奏折、觐见大臣,俨然已是一位准皇帝。他每日忙于朝政,反倒没多少时间来床前尽孝,却也是有空便来看望,数月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看得陈锦榆心疼极了。
“父皇还是没醒来过吗?”玄凌心酸地看着双眼紧闭躺着一动不动的皇上,声音哽咽着问道。
“一直不曾醒过。”陈皇后叹息,“内务府已经把寿材都备下了,算是冲喜,也为不时之需。”
事到如今,他们没法再自欺欺人了,对皇上的病情他们确实已回天乏术,不如早早做好后事的安排,免得到时失了体面、乱了阵脚。日子总要过下去,他们是大齐的皇后和太子,若他们都乱了,大齐怕是要真的乱了。
“若父皇醒了,母后一定派人来告诉儿臣,无论什么时候。”玄凌替皇上掖了掖被角,对陈皇后说道。
“这是自然。”陈皇后答应着,这时玉芝取来了新碗筷,她也不愿玄凌太伤心,赶忙说道:“凌儿来用膳吧。”
玄凌最后看了一眼皇上,转身走到桌旁坐下,陈锦榆亲自动手为他盛粥布菜。眼见着果然如福安所说,他瘦了也憔悴了,陈锦榆是真的心疼极了,忍不住在旁开口道:“殿下,你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来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自从皇上病重,玄凌便直接留在了宫中,既要替皇上料理朝政,又担心皇上的身体,每日睡不过两三个时辰,用膳也是毫无规律,人怎么可能吃得消?若非仗着年轻又一贯身体好,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玄凌深感疲惫却不愿让妻子担心,忙安抚道:“最近天儿太热我没什么胃口,所以瘦了些,等入了秋你给我好好补一补,肉就又长回来了。”说完,他还轻拍了一下妻子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陈锦榆才不会信了他的“鬼话”呢,小声嘀咕道:“才不是因为天气热呢,福安都和我说了,你每天忙,吃不好睡不好才瘦的,别想蒙我。”
玄凌被妻子当面拆穿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来说道:“这个福安,居然学会了告状,等会儿我非狠狠罚他。”
陈皇后插嘴道:“福安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和榆儿说这些的。榆儿你既来了可要好好管一管凌儿,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需得时刻在旁提醒着他用膳歇息。”
“是,儿臣明白。”陈锦榆答应道,心里更是求之不得。
玄凌摇了摇头,也趁机告了皇后一状,“母后还说儿臣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您呢?您可有好好吃饭睡觉?您也是瘦了一大圈的。照儿臣看,锦榆应该先看着您才是。”ъΙQǐkU.йEτ
“本宫老了,有什么打紧,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是大齐的未来,大齐可以没有本宫,却不能没有你啊。”陈皇后叹着气,眼神悠悠地看向龙床那边,凄声说道:“你父皇从前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一味地忙于朝政,丝毫不知疲倦,久而久之,熬坏了身体,才五十多岁就……所以这身体年轻时就要好好保养才行。”
“父皇年轻时大齐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父皇才日夜操劳,眼下儿臣并无那些糟心事,不过是些日常的政务,哪里就累坏了?不过母后宽心,儿臣会留意的。您身为国母,也是儿臣和锦榆的长辈,您的身体也是我们最牵挂的,怎能说不打紧?请母后为了儿臣和锦榆,也要好自珍重。”玄凌说道,说完三五口便喝完了粥,看来是真饿了。
三十年前,当今皇上是取代了那时的太子继承的大统。废太子残暴嗜杀、荒淫奢靡,先帝不愿将江山和百姓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便在临终前废了太子,传位于当今圣上。
废太子自然不服,不久便以先帝临终前被新帝囚禁威胁才改了遗诏为由,发兵造反。废太子既是嫡子又做了太子十余载,在朝中颇有名望,虽然那些人不敢跟着起兵造反,但朝中流言如沸,就连民间都在传新帝的皇位是谋权篡位而来,名不正言不顺,非天选之子,不堪担社稷之任。
皇上内有质疑外有逆臣,为安抚民心、匡扶朝纲,决定御驾亲征,带兵讨伐叛党。经过两年多的苦战,逆党大败,废太子及其党羽全部伏诛,皇上的龙椅才算是保住了。
逆贼易诛流言难平,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始终有人对皇上的皇位心存怀疑,皇上又仁善不愿用杀戮来堵住悠悠众口,只能更加勤勉,希望做出一番成绩,让他的子民看看,他是一个好皇帝。
自那以后,皇上日日操劳国事,鲜少有空闲时间,就这样一熬就是二十年,直到最近几年流言平息再加上身体日益衰老才慢了下来。在他执政的三十年里,大齐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人会质疑他的皇位来之不正,为了一个“圣君”的名声,他几乎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陈锦榆忙接过丈夫的碗,又盛了些粥,贴心的说道:“我会一并看着母后与殿下,都要在意自己的身体。”
只要是当着玄凌的面,陈锦榆都会称陈皇后为母后而非姑母。因为有一次福安私下里偷偷和她说,她每次喊陈皇后为姑母时,殿下都会不自觉的皱眉。直觉告诉她殿下不喜欢她按照娘家的称呼叫,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还是从此改了口。但凡是殿下不喜欢的事,她都会尽量不去做。
没多一会儿,玄凌用完了早膳,玉芝带着冬雨将桌上的盘子碟子撤下,玄凌、陈皇后和陈锦榆一起回到皇上的病床前。皇上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玄凌和陈皇后互相安慰了几句后,刚议论起要不要宣几位亲王和王妃入宫时,福安进来了。
福安快步走到玄凌跟前,先给三位主子行了礼,然后低声对玄凌说道:“殿下,南方有折子加急送来了,就放在书房。”
“可是南方水患之事?”陈皇后问道,最近南方接连暴雨,已有数座城池和乡镇闹了水灾,百姓的房子和庄稼被毁,灾情十分严峻。
“应该是,最近朝政上只有这么一件大事。”玄凌回答道。
“你快去吧,朝政要紧,这里有本宫守着呢。”陈皇后催促道。
“那儿臣先去忙了,晚些再来看望父皇。”玄凌站起身来,对着陈皇后行礼告退。
陈皇后一眼瞥见侄女,忙说道:“榆儿,你陪凌儿去书房吧,在一旁伺候笔墨也好。”她知道小夫妻分开月余,便极力想制造机会让二人独处,哪怕只是说两句闲话也好。
陈锦榆一愣,看了看陈皇后,又瞥了眼玄凌,嗫嚅道:“儿臣……儿臣去合适吗……”她知道玄凌是去处理政务的,后宫不得干政,她一同跟去怕不合适。
玄凌犹疑了一下,问福安道:“可有朝臣等着见本王?”
“没有,只有折子送来。”福安答道。
“那么锦榆你就和我走吧。”玄凌得知书房并无大臣在,便邀陈锦榆一同过去,正好他也要问一些家里的事。
陈锦榆又看向陈皇后,似是不忍将姑母单独留下,陈皇后赶忙说道:“榆儿你快去吧,回头再来陪本宫。”
姑母一番好意,陈锦榆也确实万分思念丈夫,便不再推脱,站起来对陈皇后行了个礼,“那儿臣告退。”
夫妻二人离开了房间,一推开门,见夏雪仍守在门口,陈锦榆略一犹豫,还是对夏雪说道:“我和殿下有事要去做,冬雨跟着便可,你留在这里,听候母后的差遣。”
“是,奴婢知道。”夏雪依旧是那般的恭敬和温顺,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陈锦榆有些内疚地看了夏雪一眼,随着丈夫远去了。
皇上的御书房离寝宫并不远,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进了书房,书案上果然摆放着成堆的奏折,玄凌的心顿时有些沉闷。
这种数量的加急奏折每隔两天便送来一批,而且似乎越来越多,可见是灾情紧急,已经到了很严峻的地步。
他素有仁爱之心,想到自己的子民正在受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离失所,恨不得再勤勉些,帮他们早日战胜天灾。
坐在书案前,已有伺候的宫女备好了茶端上来,玄凌有话要对陈锦榆说,便吩咐福安和冬雨在外面守着便是。待两人离开后,玄凌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打开,陈锦榆忙上前磨墨。
玄凌并未从奏折中抬起头,边看边问道:“家里面怎么样?”
“一切都好,殿下放心。”陈锦榆柔声说道。
玄凌抬头看了陈锦榆一眼,笑道:“你做事从来都是最稳妥的,你说都好,我自然放心。府中诸事交由谁来管?”
“自然是侧妃。”陈锦榆回道。
“她?”玄凌显然有些不赞同,眉头微皱,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会交给步鸾,她资历最老办事妥帖细致,脾气也好,平日里也是她帮助你一起料理家事,怎的交给了韶歆?她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只怕府里诸人没好日子过了。”
玄凌所说的步鸾在太子府可谓是极特殊的存在了。步鸾原是皇后宫中的宫女,比玄凌还大三岁,她为人温顺又办事仔细,小小年纪便得皇后看重。皇后收养了玄凌后,便将步鸾指派过去伺候,两人也算是年幼相识,一同长大。
玄凌十六岁那年,本到了娶妻的年纪,皇太后突然离世,不得不守孝三年。皇后就想着先给儿子纳一个通房,也算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因是通房又不能选秀,皇后便准备从宫女中选位可心的去给玄凌做通房丫头。
此时的步鸾已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样貌清秀性情温婉,能干又忠心,与玄凌更是有多年的主仆情谊,是绝对的不二人选。皇后便做主,指定了步鸾去给玄凌做通房,她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后来玄凌被立为太子,搬出宫去住进了太子府,因当时只有步鸾这一位通房,她又向来能干,玄凌便让她管家,一直到陈锦榆嫁入府中为太子妃,步鸾才交了权。但她管家多年又向来谦卑,陈锦榆就请她从旁辅佐,二人相处很是融洽。
步鸾在跟了玄凌第二年就诞下一位公主,那也是玄凌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女儿,只可惜小公主去年染上了痘疫早夭,玄凌至今仍伤心不已。
平日在府中一直都是由陈锦榆和步鸾一同管家,玄凌想当然地以为陈锦榆临入宫前将管家大权交由步鸾,所以在听到她说是秦韶歆掌权之后,才会如此惊讶。
陈锦榆听完丈夫的担忧,苦笑着说道:“咱们府里,韶歆是唯一的侧妃,除我之外位份最高,当然是得把大权交给她呀。殿下也会说她脾气不好,我若不这么做,她就会以为是故意越过她,让下面的人越俎代庖,还指不定在府里怎么闹呢。何况步姐姐哪里管的住她?临行前,我将任嬷嬷留在府里,让她传话给步姐姐,稍受几天委屈,暂时别管家事了。”
玄凌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放下手中的奏折,叹息的说道:“我主要是担心青泠,她有孕在身,万一韶歆……”玄凌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摆在那儿了。
陈锦榆听懂了玄凌的话,也吓了一跳,看来玄凌是在担心秦韶歆会对龙胎下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赶忙说道:“殿下多虑了,皇嗣乃是大事,侧妃胆子再大再嚣张,也不敢对皇嗣下手,她应该没那个胆量。”
“但愿她有所忌惮,真的没那胆子才好。”玄凌嘴上说着,心里却始终不相信秦韶歆,想了想,高声喊道:“福安。”
福安听到后立即推开门走了进来,玄凌对他说道:“你回趟太子府,传本王的令,太子妃不在期间,侧妃和步夫人共同管理太子府,不分上下尊卑。”
“是。”福安领了命刚想去办差事,被陈锦榆急急拦下。
“殿下不能下这道令,您会害了步姐姐的。”陈锦榆急切的说道,玄凌则是疑惑的看着她。
陈锦榆忙正色劝道:“我临来前已经将家交给侧妃管,结果半天不到,您就派福安去传这道令,不是摆明了不信任侧妃,当众打她的脸吗?她性子那样高傲如何受得了,她不敢对您如何,却肯定会把气撒在其他妾室身上,尤其是步姐姐。侧妃位份高又泼辣,谁敢反抗啊,她们只能替您吃这个亏受这个罚。”
玄凌听完妻子的话,细想想确实有道理,便决定作罢,对福安挥手道:“行了,就照太子妃所说,不必去传旨了,你下去吧。”
“嗻。”福安感激地看了陈锦榆一眼,快步离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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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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