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间,阿渡着手在处理余尧和钟离的事,她将相关的口供和证据全带到刑部,然后拟定罪状,定下罪责,让人快马传去沧平县。虽然因她二人之失,导致数人死亡,但按照律法,最多还是只能贬黜。
这等惩处不算太重,但事情并没有到这里结束,阿渡声称去年此案草草了之,中间必有结党营私、蝇营狗苟,此乃为官者大忌,所以她要一查到底,肃清官场。此言一出,去年曾与此案有关的官员人人自危。
听说,方晓带着兵部几个人,去了殷如是府上,一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时神情极其凝重。之后不久,晁子措也去了,但也并没有得到满意的说法。
看着这群人这么紧张,阿渡反而轻松了,左右得闲,她想着,那日在朝上她把殷珏气得不轻,作为她的女儿,总该聊表孝心,于是命瑾涣备了些补品,颇有些高调地往宫里去。
以往听闻,以殷珏目前的身体情况,连宫门都不敢出,但这日,阿渡去时,她却在御花园的亭中,她身旁燃了一圈暖炉,身上盖着重被,殷如是半蹲半跪地候在她身边,溧昀则远远地站在亭外。
阿渡没有靠近,婢女们要传话,也被她阻止了。
她听到殷如是说:“母上,此事,大约还是只能您出面!”
又听到殷珏说:“你太抬举朕了,朕说的话,她几时听过?”
“可是……我们不能再让她闹下去了!”殷如是说,“再闹下去,会出事的!”
“……”殷珏说,“那你呢?她一贯听你的,你可有去说过软话?”
殷如是很无奈:“那日上朝前我已说过,下朝后我又说过,但,她听不进!”
殷珏话里带了怒意:“这么说,现在是谁都管不住她了!”
殷如是说:“母上,妹妹总该是敬重您的,要不,您将她召来,好好说说?”
殷珏气急:“朕说她有什么用?她就是个疯子,要是她听得进朕的话,那天就不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母上——”殷如是想说什么,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就是个疯子!”殷珏又重复了一次。
隔得不算远,阿渡听得模模糊糊,地上有雪,这声音就愈显凉薄。
她就是个疯子——
照常理,听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说自己,心里应该会难过,但很奇妙的是,阿渡并没有。
她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一旁婢女,婢女问:“二殿下不见王上了么?”
阿渡道:“姐姐在此陪着母上,我就不多打扰了!”
婢女道:“大殿下每天这时候都会来陪王上,二殿下再等片刻,她就会离开了!”
阿渡摇头,说:“不必了,你将这些东西交给母上,说我来过就是!”
婢女见她态度坚决,欲将东西收下,阿渡却又反悔了:“罢了,东西也不必给了,反正母上也不缺!”
“二殿下?”婢女很是疑惑。
阿渡冲她点点头,让瑾涣再将东西收回,临走之时,她又看一眼亭中,雪地苍白无垠,殷珏和殷如是被暖炉烟气缭绕,像落进了梦境。
***
每年冬日,沐月朝的雪都下得极重、极长。
阿渡府上一片萧索,唯听竹苑中有些绿色。
阿渡去往听竹苑,魏容歇正在拨弄琴弦,三两声,并未成曲。
“魏大人!”阿渡走近一些。
魏容歇抬起头,见是她,带出笑来:“二殿下!”
阿渡方才进宫,魏容歇也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问她为何这么快回来。
“还在落雪,魏大人怎不进屋里?”
魏容歇笑得很温暖:“我见这竹苍翠,与雪景相映成趣,便想为它们增加些音律!”
魏容歇的琴奏得极美,阿渡遂坐下,说:“你弹吧,我在此处听着!”
魏容歇遂认真弹奏起来,一段如水的音乐缓缓淌出,音律与音律之间都透着似雪般的冷气,过了一会儿,琴音变得高昂起来,阿渡看着在雪中伫立的绿竹,好似看到一群冰雪美人簇拥着王缓缓走来。
就在这时,琴声忽然停了。
阿渡问:“怎么不弹了?”
魏容歇说:“还差点东西!”
阿渡问:“差什么?”
魏容歇向身后南风耳语几句,南风很快离去,过了一会儿,南风捧着月魂恭敬走来,将它呈到阿渡面前。
“这样的竹,这样的雪,差了二殿下您!”
阿渡接过月魂,魏容歇将此剑送给她之后,她几乎都是随身携带,只每日上朝,或因事进宫,才会将它留在府上,她时常为这剑不值,因她身为二殿下,凡事不用自己亲为,这样好的一柄剑,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寒竹月魂映雪色,想来,应该会很美!”
魏容歇带笑,做出“请”的姿势。HTtρs://Μ.Ъīqiκυ.ΠEt
阿渡遂执剑入雪,竹林前有一小片空地,空地外是一片湖,湖中蜿蜒着竹做的小道,魏容歇便是盘膝坐在这样的竹道上。阿渡往前几步,到湖中另一竹做的平台上,此台三面环水,从魏容歇的视角来看,背景正好是那片竹林。
剑舞生花,雪引青竹,流光剑影在飘飞碎雪里格外森然,合着魏容歇奏出的琴声,像是缠绕在阿渡手中蜿蜒的银蛇,脚下是水,银蛇穿水而进,穿水而出,破碎的水珠碰触到雪花化成了冰,噼里啪啦掉在竹做的台上,粉身碎骨。
阿渡觉得,自己内心有一股气,也随着这剑气化成了蛇。
长蛇吐着信子朝竹林奔去,只闻竹叶声簌簌簌簌地响,剑气经过的地方,竹枝全数被斩断,“啪”地一下落在地上,就像方才的水珠一样,粉身碎骨。
琴音落,风雪不停。
阿渡才觉,原来方才,自己竟用了这样大的力道。
“二殿下,现在,可好多了?”
魏容歇来到她身边,说话好似呓语。
“……”阿渡握剑握得手发了红,手上却仍是一片冰凉。
“二殿下进宫,王上说了什么?”
阿渡此时才明白,原来她也是介意的,只是,这种介意,不再是难过了。
“她说,我是个疯子!”
魏容歇又笑了:“我娘也这么说过我!”
阿渡抬起眼,难以置信。
“疯子好啊!”魏容歇说,“不疯魔不成活,二殿下够疯,才能成就大业!”
阿渡看向他,雪不大,但细细碎碎的就是不停,他站在雪中,头发白了,衣服白了,连脸上那个笑,也变白了,阿渡心中忽然敞亮起来,像是一束光,在暗黑沉闷的风雨之中,拨开云雾,径直照耀进她心底。
***
不疯魔不成活,原本阿渡还想留一些余地,但听了魏容歇这句话,她不想留了。
经桂花儿子一事,很容易就能查出,兵部负责核查的职方令史方晓枉顾律法,在调查时敷衍塞责,空走过场,甚至联合余尧钟离二人修改证词,导致最终结果与事实背道而驰,应重处,与她一同前去的书令史及掌故几人,未能起到监督的作用,还与之同流合污,当同罪,另,职方司郎中和员外郎治下无方,当担失察之责,兵部尚书丁芷兰亦难辞其咎。兵部这边完了,还有刑部,当初此案并非由晁子措经手,直接审理的几个官员自当重处,后来说要把案件转到兵部,晁子措及负责的郎中等人未经核实,便盲目执行,至此撒手不管,间接导致冤案发生,亦不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兵部和刑部好似经过一场地震,从上到下,凡与此案有牵连的,阿渡一个都没放过,全数定了罪责,有几个气性较大的,说阿渡是在公报私仇,不肯认罪,但有余尧和钟离的证词在,白纸黑字,她们无从辩驳。
最后,就剩下一个殷如是。
去年此事发生时,殷如是曾直接参与,是她下令让晁子措把案子交给兵部,若她不曾有此令,方晓等人便没有机会错判,后面一系列官官相护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要说起来,殷如是当担重责。
只是,殷如是是长公主,阿渡虽领了圣令,全权处置此事,却也不能定她罪责。
于是,阿渡去求见殷珏。
她特意挑了殷如是来陪殷珏说话的时候,这一回是在殷珏寝宫,阿渡到宫门外,依稀听到殷如是的声音。她让婢女进去传话,婢女出来说:“二殿下,王上让您先在外候着!”
阿渡遂在门口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溧昀出来了,她说:“二殿下,王上请您进去!”
阿渡随她一同入殿,殷珏躺在塌上,殷如是在她身旁伺候,看身形,她好似又瘦削了几分。
“儿臣见过母上!”阿渡像在朝上一样,行大礼。
殷珏未曾睁眼,殷如是问:“妹妹求见母上,是有何事?”
阿渡将定下的名单和罪责呈上,说:“母上,桂花一案,已有了结,但因牵连甚广,还请母上过目!”
殷珏这两日未怎么上早朝了,纵是上,也多只说些两国纷争的大事,似桂花这样的小案,根本没时间在朝上讲。殷珏睁开眼来:“拿过来给朕看看!”
殷如是遂上前,从阿渡手中将卷册接过。先前阿渡处置时,就已透出过风声,殷如是已有所耳闻,脸色很不好看。她将卷册呈给殷珏,殷珏打开,粗粗看过一遍,说:“你这是要将兵部和刑部两部都给朕废了,是么?”
阿渡道:“儿臣依律行事,未曾僭越!”
殷珏道:“古语有云,法不责众,这其中许多,原可以放过!”
阿渡道:“正是因怀揣着法不责众的心思,她们才敢胡作非为,儿臣此次照律处之,亦有杀鸡儆猴之意!”
殷珏问:“你是想杀哪只鸡,儆哪只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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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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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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