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恩姝如遭重击,她的外祖,竟早已过世,而她却还一无所知。心里仅存的希望骤然熄灭。滞愣片刻,她就收敛了情绪,恭敬地垂首道“公子可否告知外祖被葬在何处。”
岑允神色复杂,“其中事我也不曾知晓,顾郎中死前托人将他的骨灰撒到了峡东江里,并未立碑。”
这确实是她外祖会做出的事,外祖生前行医济世,一生光明磊落,逝后只愿许诺于世间。而想来自己却身陷污泥,也无脸面再去见外祖。
恩姝微微低头,目光垂在地上,那有一片影子,昏暗没有亮光,她就像是影子下的人,三年在金陵春兰苑这个泥沼里,早就脱不开身了。她闭了闭眼,颇为自嘲地笑笑,再睁眼时,眼底清明一片,依旧还是那副流于世俗模样。
“恩姝多谢公子告知这些事。”岑允早前知道她是顾平洲的嫡孙,却没对她说这些事,而现在说了,足以看出岑允对她已经有了信任。
恩姝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让岑允想到了笼子里那只猫。
岑允撇过头,不去看她,指腹摩擦在杯沿,淡淡地道了一句“不必。”
“姜频一案,疑点颇多,但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你待在这,不许再出去。阿狸就关在笼子里,也不许放它出来。”
“喵!”阿狸以示反抗,被岑允横了一眼,缩到了一边,很快温顺下来。
恩姝笑笑,道“是,公子。”
史文臻醒了,醒来躺在牢里,史文臻一阵恍惚,只记得自己睡着了,之后的事一概不知。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肚兜,顿时羞愧难当,老脸涨的通红,羞愤欲死。
“醒了。”
史文臻听见声音,抬头向牢狱外望去,岑允缓步走了过来,身形高大,眉目凛然。
史文臻双手抓着牢狱的铁栏,跪在地上,哀嚎道“大人,草民这是范了何事,大人要如此苛待草民。”
岑允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记得了?”
史文臻摇头,此前的事他一概不知,自己怎会做出如此羞耻之事,认定了是岑允或是其他人将自己扮成了这副模样。
她说过,中了迷幻术的人醒来后会忘记发生过的事。岑允手中的剑鞘在地上敲了两下,眉头皱起,几分不耐之色“萧漫的身世,你最好说清楚。”
萧漫的身世。
还是查到这儿了吗?史文臻神色一慌,握在铁栏上的手骤然收紧,又慢慢松开,似是轻吐了一口气,才叹道“都是我造下的孽啊!”
春兰苑是金陵有名的花楼,里面的姑娘们都是红妈妈精挑细选的美人儿,不只身段好,唱得一口好曲儿,个个也都有自己拿的出的手艺绝活。春兰苑夜里依旧歌舞升平,调笑声不断。
红妈妈一身大红的衣服,脸上摸着浓妆艳粉,体态丰腴,眼角虽有了皱纹,但徐娘半老,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还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坐在妆镜前,今日没再招呼客人,反而回了屋子,将门反锁起来。
她将巾帕沾湿卸了妆,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用帕子按住边角,直至面具与脸完全重合,她对着妆镜笑了笑,那是一张少女的脸。
眉眼清冷,带着浅淡的疏离。
她对着镜,伸手抚在脸上,“小小,今日是你的生辰,阿娘陪着你一起过,可好?”
很快,她换了一副面孔,露出女儿家的娇憨,羞怯地笑笑“好,小小都听阿娘的。”
守在门口的小厮听到里面的动静,瑟瑟发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看到红妈妈这副样子,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十八年前,史文臻是梨园的戏子,年轻时的史文臻英俊帅朗,虽为戏子,却也大受金陵的姑娘们的欢迎。
红妈妈原为邻州富家医馆的千金阮金清,史文臻一曲惊鸿,得了千金的青眼,两人私定终身,遭到家人反对之后,两人私奔到了金陵。不久之后阮金清有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此时,两人并未定亲,阮金清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不久之后,老园主把女儿嫁给了史文臻,史文臻抛弃了阮金清,娶了老园主的女儿。当时老园主的女儿早与别人有了孩子,为了不损害女儿的清白,老园主才做了这个决定,而那个孩子正是史含之。
阮金清伤心欲绝,舍了女儿,独自一人回了邻州,没想到父母却因她的离家,伤心欲绝,双双去世。
阮金清再次回到金陵,打听到史文臻结了亲之后又有了孩子。怒从中来,想去报仇,却被察觉,被史文臻的夫人赶了出去。她走投无路,遇到了一个落魄的商户,嫁给了他。商户本是做花楼生意,两人重操旧业,日子逐渐红火起来。不久后,商户病死,只有阮金清一人撑到了现在。
“后来,我再也没打听过她,但金陵就这么大,春兰苑的事随处都能听到。”史文臻说到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连草民都忘了称呼,想到旧事,满目的悲怆,终究还是自己负了她。他躬着腰,身上的肚兜显得滑稽可笑,他此时忘记了身上的羞耻,深深陷入回忆之中。
史文臻一直被收押在牢里。春兰苑被查封,衙门带人去春兰苑抓人时,红妈妈静坐在妆镜前,守门的小厮见衙门这么大动静,也不敢拦,任人进了去。
有人闯了进来,红妈妈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卸了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脸,“人来得倒也快。”
红妈妈对这一事供认不讳。三年前,恩姝出逃,被带去了江府,对于恩姝是何来历,红妈妈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去多问。在那几日,春兰苑偶然失火,火后,她在恩姝房间的床板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大的檀木箱子,箱子外面覆了东西,火烧不烂。
再之后,梨园自上京回来,而萧漫却永远留在了那。
恩姝那么漂亮,红妈妈第一眼见到她仿佛就看到出落亭亭的女儿。后来,在得知萧漫死后,她再见到恩姝时,想得就是这么漂亮的人儿,应该是替她女儿死的,当初死的人就应该是她。恶毒的苗头日积月累,如火焰一般越烧越大,直至不可扑灭。
恩姝听说这事时正想着偷偷将笼子里的小橘猫放出来,被岑允抓了个正着。
恩姝讪讪地放下手,颇为歉意地看向阿狸,阿狸幽怨地叫了一声,像是一个独守闺阁的怨妇。
恩姝回身,快步到门口迎他,笑道“公子今日怎的得闲来了?”
岑允玄色的袖袍上云浪翻滚,银线织的云纹精细地绣在衣边上,更显矜贵之色。他一撩袍坐在交椅上,抬眸看她,轻哼一声,“你在这倒是清闲。”
在城郊的日子,恩姝不用应付任何人,过得自在,没事就逗逗阿狸,躺在软榻上睡一觉,再别无事做。
恩姝闭了嘴,半会儿,才腆着笑意道“恩姝这不是谨遵公子之命吗!”
岑允一噎,话说得没错,确实是自己让她在这老实待着的。他抬手轻咳一声,转了话,将春兰苑被封一事同她说了。筆趣庫
恩姝听罢一阵唏嘘,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覆在了她的眸子上。这其中的孰是孰非谁也论不得,史文臻负了阮金清,自己的女儿死于上京,阮金清就利用他的儿子,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想起初见红妈妈之时,她上下打量她,那双眼睛透着满是沧桑的消寂,市井的市侩之色都集于一起。
见到她时,还流露出一种惊艳,恩姝原本以为和常人一样,惊艳于她的外貌,原来是想到了她的女儿。而这么多年,身边总有一个想让她死的人在,恩姝不禁打了个寒颤。
怪不得她觉得萧漫眼熟,原来是红妈妈的女儿。
“还有一事,”岑允稍顿,抬手拍了拍衣袖上原本不存在的尘土,拿起杯盏,掀开瓷盖,里面的茶沫飘着,零星散着几个干巴巴的茶叶,他皱了皱眉。
恩姝连忙将瓷壶拿下来,去隔间换了水,到岑允面前,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杯盏,素白的手有意无意地贴在他的手心里,又很快地收了回去,重新倒了一盏,笑盈盈地放到他面前,“公子,请。”
面前的茶水袅袅地冒着热气,茶叶在里面打着旋,透过氤氲着的热气,面前的女子眉眼展开,如桃花般的笑颜。
心绪随着这股子热气莫名地飘荡起来,岑允手摩擦着杯沿没动,似是没觉出瓷杯传过的热量,他徐徐道“史含之的术方并非阮金清所教,只是受了江怀山和阮金清的欺瞒,他的师承另有其人。”
他虽未明说,但恩姝心下明白了,史含之的医术精于自己,与外祖相差无几,极有可能,他的师承就是自己的外祖。
三年前的事似是一团雾,让人看不透。
“江怀山为人诡计多端,在这个案子里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想要查清楚,还需要静待时机。”岑允端盏,轻啄了一口,缓解了口中的干涩。
江怀山的为人恩姝再明白不过,但岑允从上京到金陵,总不会来游山玩水,办这些无关紧要的案子。
恩姝悄咪咪地看了他两眼,斟酌地问道“大人,恩姝何时能出去?”
岑允不咸不淡地开口“出去想死?”
恩姝无话了,扬起的嘴角僵住,整张明媚的脸瞬间像是被霜打一般,瞬间蔫了下来。愣愣地,既无辜又可怜,还带着点浑然天成的媚意。
岑允端起杯盏,宽大的袖子掩盖住了他勾起的唇角,杯盏放下之时,他又恢复了冷淡之色“过几日你随我去乐平,去找一位故人,他曾拜你外祖为师一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情系若痴的美人多娇媚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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