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主动到药炉做苦工,三妙老人毫不客气地压榨徒弟的劳动力。
途中谢清旷收到顾恒的来信,来了趟镜谷。
顾恒借口苏言修为有小突破在闭关,谢清旷也就没再多问,向三妙老人表达自己以及整个苍云山的谢意。
说的是两种,但谁知那白虎是否还携带他们没察觉的毒呢。
秉承着不能搞砸顾恒姻缘的原则,三妙老人对谢清旷格外和蔼,完全没有外界传闻那般孤傲难说话。
以至于谢清旷对三妙老人的好感直线上升,又趁机询问了几个关于推演之术的问题。
三妙老人一一爽快解答。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融洽,倒显得一旁冲着解围来的青年有些多余。
算着苏言出关的日子,三妙老人一脚把顾恒踹出大门让他去接人。
——若非药炉离不开人,他就亲自去了。
顾恒:“……”
他再也不是师尊最宠最疼爱的弟子了。
苏言出来时,顾恒正蹲在火堆前烤红薯,门开着,故而一眼望去便清楚看到顾恒身形。
“刚烤好的上等红薯,又软又糯。尝尝?”
苏言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恒已经剥开红薯皮凑到他唇角,他张嘴咬了一口,有些烫,香甜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到心里。
你一直……在等我?
零零星星几点雪花飘落,顾恒把他拉进屋,关上门,找来狐裘披在他身上,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别跟我说谢谢。”
“……”苏言说,“我很开心。”
他重复了一遍:“你在等我,我很开心。”
顾恒道:“我也很开心。”
他能感觉到,苏言的修为不下于他,应该是养好伤,还顺带升了个小境界。
在药庐做苦工的几个月内,顾三公子把他和苏言的关系好生想了遍,还是认为他们只是好朋友。
说亲密点是他把苏言当亲弟弟养,苏言把他当兄长看待。
这样一想,那些没由头的困扰便不存在了。
——他不可能在心里有人的情况喜欢上另外一人。
至于他对苏言的态度,弟弟难道不是这么养的吗?
至于师尊对苏言的态度,不是他不解释,而是他一提到这事,师尊要么把他轰出去,要么给他下时效短暂的哑药,甚至还在他身上实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
他哪知,三妙老人在给他和苏言的姻缘算了起码三卦后,原本稍有松动的心思重新变得坚定,比最坚硬的灰铁木还难以改变。
眼见着离新年还有一两个月,三个人一同拜别镜谷谷主。
杨时青拉着谷主衣服哭的眼泪鼻涕糊成一片,被谷主嫌弃地拉开顺带教训了一顿。
顾恒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不知师尊含着沙子射的是谁。
离开头一晚,顾恒在师尊丹药房里顺了几瓶刚练好的上等灵药。
得意的眉头还没挑完,一神秘物体从后面飞过来直砸他脑门。
苏言定睛看去,是一只鞋拔子。
苏言:“……”
顾恒把鞋拔子往草丛里一踢,若无其事道:“没事。”
第二天,三妙老人把苏言拉到一旁,塞了不少珍贵灵药。
顾恒直呼师尊偏心,三妙老人看也不看他,细细跟苏言说明这些药的使用方法。
顺带还给了苏言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嘱咐苏言一定要放好,千万不能落到顾恒手上。
“喜欢干坏事”的顾三公子一眼认出,那令牌代表着镜谷谷主所赋予的权利有多大。
拥有这枚令牌,除了明字辈及以上弟子,镜谷弟子基本随苏言调遣。
“师尊!”
顾恒不由得惊叫出声,要知道他拥有的令牌,能调动的不过镜谷三成弟子罢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师尊竟给了苏言。
三妙老人威胁性看了眼顾恒,后者默默将剩下的话咽回腹中,自我安慰道师尊做事向来深谋远虑。
看师尊如今这阵仗,他若是告诉师尊他喜欢的人其实是苍使君不是苏言,师尊会不会觉得被欺骗了,一怒之下把他扔进丹炉练丹?
顾恒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苍云山的新年一直很热闹,初二那天,顾恒带着顾家弟子们的礼物前往苍云山,身后还跟了条小尾巴。
——他不想带小屁孩的,奈何实在顶不住小屁孩天天吵着嚷着要见苏言。
他是苍云谢家的老熟人,有弟子看见他笑着打趣:“顾三公子新年好,三公子这次准备待多久?”
顾恒笑嘻嘻回答:“自然是待到你们家主赶我走为止。”
那人哈哈大笑,周围几人也跟着笑。
“这孩子是?”
“我徒弟,怎么样,可爱不?”顾恒把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拉出来,“叫哥哥们好。”
小男孩捏着顾恒衣服的手轻微发抖,脆生生地喊:“哥哥们好。”
苍云谢家很多年没来这么小的孩子了,几个弟子忙把怀里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掏出来一股脑塞给杨时青,想捏杨时青的脸又怕自己手上剑茧弄疼了他,最终只得揉揉他的头:“小弟弟真可爱。”
顾恒拍开他们的手,把小徒弟塞回自己身后:“一两银子摸一次。”
弟子们:“……”
顾恒如杨时青所愿让他见了苏言,可怜的孩子还没跟念了一个月的师娘说上几句话,就被左长老抱到别地去了。
整个苍云山有的是人愿意照顾杨时青。
晚上左长老跟他抱怨自己被扯了多少次头发,顾恒笑容满面表示他很难过,左长老咧嘴一笑说自己替他教训了不听话的徒弟。
谢清旷很是开心,苏言也抿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不大的院落里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充满欢声笑语。
酒是顾恒在重榴城谢清旷别院里埋的那几坛,苏言按住顾恒的手:“你答应过我。”
顾恒抗不过苏言眼里的期待,又怕苏言酒喝多了会胃疼,苦恼间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前几年送给苏言的一套蕉叶杯。
小小的,很适合苏言这种浅酌两三口的人。
一夜宴尽,主客皆欢。
太阳早已升的很高,杨时青还在被窝里和温柔漂亮的小姐姐聊天,突然一阵冷风来袭,冻的他瑟瑟发抖,睁开眼一看,师尊不知何时已站在他床头。
那道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让他尖叫一声,顿时睡意全无。
顾恒掏了陶耳朵:“鬼叫什么?”
他安定了几分,弱弱地问:“师尊,您怎么在这儿?”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起床?”顾恒拉开帘子推开窗,房里一下子亮堂,杨时青不适应的闭上眼,听到他师尊语气平静道,“长本事了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酒。”
杨时青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委屈的想明明是大哥哥们硬让他喝的。
“穿好衣服滚起来,今天带你去云都纪家。”
“师尊我……”不想走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没勇气说出来。
他想趁顾恒不注意溜到苏言身边。
他算计的极美,只要师娘点头让他留下,师尊就不会赶他走。
谁知顾恒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揪住他领子,跟笑眯眯的谢家主说了句告辞,踩着凝霜就飞走了。
风被结界挡住,他趴在剑身上紧紧拽着师尊衣角,尽管知道自己不会掉下去,还是怕的很。
中途落地休息时,顾恒不经意看到他发白的脸色,愣了愣。
他抖抖索索道:“师尊,我……我怕高。”
顾恒:“……”
顾三公子本来想让杨时青和他走一条路子,测出来的结果是这孩子在阵法上没一点天赋,于剑道却是不差,现在杨时青说自己恐高?!
怪不得前些日子他跟杨时青讲御剑,后者白着脸心不在焉。
顾三公子很郁闷,然而自己收的徒弟,可能还是自己唯一的徒弟,焉有说不管就不管的道理?
谁说剑修就一定要御剑了?
尽管如此,顾恒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尤其是带着杨时青四处去拜年的时候,后者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渗着冷汗。
他又心疼又有些生气。
“我四处找你,你倒躲在这儿喝酒。”
身后传来不满的抱怨,顾恒头也没回:“心情有点乱。”
谢清旷拿过酒坛给自己斟了杯,关切问道:“从顾家回来你就闷闷不乐,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两人从小玩到大,顾恒那点子事谢清旷差不多都知道,见顾恒沉默着不肯开口,猜测道:“你碰到他了?”
顾恒猛地灌了口酒,谢清旷心里有了数,感□□他不好掺合,默默地拍了拍顾恒肩膀,无声安慰。
“和他没关系,是我徒弟。”
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谢清旷也没有再问,只道下雪了天凉,早些回去,便留他一人在归雪台。
不知坐了多久,头发上结了层雪,顾恒动了动,伸手接住一朵,还没看清就已化作一滴水渍。
喝下最后一口状元红,顾恒拂去衣上泥土,踏着青砖返回。
归雪台位置偏僻,又处于背阴地,冬日鲜少有弟子前来,前段时间落的雪还未消融尽,旧雪又叠新雪。
路旁几树野生红梅凌寒而开,香气清而冽,白雪压着红花,更显孤绝清冷梅魂。
绕过拐角,顾恒脚步一缓,透过变大变密的雪花,他看见不远处有人撑着红伞静静等着他。
左胸那块软肉跳的快了些,他快速跑过去,热切地叫声阿言。
那人闻声抬起头,眉眼沉静,如同亘古不变的山脉,平和中自有一派自己的坚守。
他钻到伞下,抖去发上肩头落雪,手拢在嘴边哈了口气,使劲搓着:“你不必等我的。”
“片刻而已。”
伞面积雪的厚度不是片刻能达到的,苏言自己没发觉不代表顾恒没注意到。
最终顾恒什么话都没说,而是道:“今年雪比去年多些。”
苏言转过头看他,他说:“你五年前埋的梅上雪快喝完吧?”
“那是你采的?”
“我一罐,谢清旷一罐。”顾恒眉飞色舞回答,“你是没看见他有多笨,手一碰,那一枝的雪都掉光了,落进衣领里凉的他哇哇乱叫。”
苏言眼里带了些笑意,听他细细地讲:“我都收了小半罐了,他才弄了浅浅一层,衣服头发全都湿了,迫不得已回房换衣服,途中还碰见你了呢。他说要给你个惊喜,就没跟你提,只说是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梅园够大,那年雪下的多,不然连一罐都够呛。”
那两罐足足等了三场大雪,从年前等到年后。
想到苍云谢家的家主笨拙而认真地收集每朵梅花上的积雪,顾恒就觉得好笑,笑完了又想,他要是有苏言这么个弟弟,他也得使劲宠着。
哪怕是苏言要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他都得想办法给苏言弄到手。
当日后苏言孤身一人去赴那场无关风月的局,临行前,顾恒问他是何时对自己动的心,他看着顾恒故作平静的脸庞:“我回来再告诉你。”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其实他也忘了,等他察觉自己喜欢顾恒时,回头再想,竟记不起动心的时刻。
是半夜醒于噩梦时顾恒迷迷糊糊拍着他的背说不怕我在的时候,还是冬日顾恒主动把他凉的出奇的手脚捂热的时候?
是惹他生气又陪着笑脸哄他开心的时候,还是他不经意看见顾恒在梅园穿梭小心翼翼采摘每朵花上落雪的时候?
他记不起来了。
一滴又一滴水流汇成小溪,谁还记得具体哪滴水呢。
当晚,苏言钻进小厨房亲自下厨,谢清旷听到风声从他的清芜院跑来等着蹭饭。
两个大男人在院里眼巴巴地望着厨房,像两只等待喂食的宠物。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苏言手艺算不得顶顶好,偏生戳中顾恒的胃口,谢清旷纯粹是因为想吃弟弟做的饭,会让他觉得有家的味道。
“这次待几天?”
顾恒太了解谢清旷了,压低声音问:“又出事了?”
谢清旷往厨房门口看了眼,顾恒也就了解的没有继续问,而是带着戏谑道:“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手支着额头,谢清旷凉凉道:“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时不时气我,我不赶你赶谁?”
顾恒嬉皮笑脸说:“我气的就是你。”
苏言端着菜过来,谢清旷立刻拉着他抱怨:“阿言,你看他在别人屋檐下也不低头,还如此大言不惭,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点教训?”
苏言轻飘飘看向顾恒:“那便罚他这两日不许喝酒吧。”
顾恒:“……”
谢清旷拍掌大笑:“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因着苏言发了话,顾恒饭间果真没尝到一滴酒,苏言从头到尾目不斜视吃自己的饭,对他频频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
不过让他觉得安慰的是,谢清旷的酒也被没收了。
谢清旷诧异地问苏言为何也不许他喝,苏言说他昨夜喝的太多,顿了顿苏言又道:“哥,你若有心事,可以和我提,我不小了。或者阿恒也可以。闷酒伤身。”
飞快地皱了皱眉,顾恒意识到谢清旷下午来找自己可能是有事要谈,看他情绪低落便没开口。
思及此,他看谢清旷的目光中隐含了些许不满。
谢清旷没想到自己深夜纵酒的行为被苏言看去了,又接收到顾恒的责怪,一时哑然,沉默几息后轻松笑道:“是哥哥的不对,让你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起父亲了。”
他也不知苏言信没信,拿其他话题岔开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訫白的论丢道侣的一百六十八种方式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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