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华袍少年出现在房内。
看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谁,少年用手下听不懂的语言低声怒骂一句,催动灵力小心修复苏言受损的经脉和被魔气撑的有些破裂的丹田。
少年强行捏开苏言双唇,将药丸塞进去,指甲划破皮肤让淤血流出,再施法把所有血迹伤痕一一清除。
少年坐在床榻上,眉眼拢了浓浓煞气:“最好别让本王查到你的踪迹!”
他通过水镜联系到他的陛下,头一句话便是:“重幽十三境可有异样?”
忙碌的掌权人从几摞高高的奏折中抬起头,眉心拢了抹疲倦:“谁又惹你不开心了,气成这样?重幽十三境最近很安静。”
少年将水镜对准苏言,沉声道:“是他的气息。”
掌权人眉头紧蹙,放下毛笔:“他没事吧?”
“我再来晚一点就有事了。”
“那就好。那边你先注意些,孤去重幽看看。”
少年收了水镜,脸色还是很难看。
一天之内两次在阎王殿徘徊,苏言醒来却一次都不记得。
赤衡的情况发生改变势必会引起相应的因果变化,神秘人希望师尊能恢复记忆,但并不希望师尊被卷入其中。
虽然师尊和赤衡的因果早已结下。
他有隐隐的预感,这件事可能和那一位有关。
苦恼的揉揉眉心,看来他得加紧速度把本体从重幽十三境里搞出来。
嗯,还得悄悄的搞。
故而他封印苏言这段记忆,试图将对方的因果转移到自己身上。
至于那缕魔气,是那个少年做的。
怕苏言道心受到影响。
无形的墙壁隔绝了往其他方向去的可能,只能靠手摸索着狭窄的通道一路向前。
没有光亮也没有黑暗,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听不到别的声音。
时间在这片区域失去存在感,苏言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不敢停下来,单是这寂静,就能把他逼疯。
混沌中,有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魂魄残缺,神印破碎,他到底干了什么?”
身上莫名的痛让苏言恍惚,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腹部,丹田完好无损,他觉得它其实已经破裂了。
撑着墙壁缓了片刻,他再次抬眼,漫无尽头的世界突兀出现一道大门,门上写着一行同样金光闪闪的大字:“想离开这里吗?那就快来使用我吧。”
苏言:“……”
迟疑一瞬,苏言上前推开看似沉重无比的大门。
男人挥挥手:“再见,吾的孩子。”
那一刻苏言如有所感地回过头,隐约看到张从未见到却很亲切的脸庞。
突如其来的天光让他下意识闭上眼,温暖的光线洒在眼皮子上,晕开明亮的橘黄色。
慢慢睁开眼,随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淡蓝色薄被盖到脖子以下。
窗台上放了精致的白瓷花瓶,插着两三支新鲜带露的娇艳月季,极淡的香味在房里蔓延。
意识一清醒,昨晚的记忆汹涌而来。
他下了床,赤足走在地上,凉意从足底直透到心底——窗外景色并非那片树林,而是不甚繁华但热闹的街道。
怎么回事?!
一手抵在窗棂,苏言努力回想,动作忽然一顿,转身大步向内间走去。
剑身冰冷如水,映出一双疑惑的眼。
慢慢记起来了,他一下山的确去的闵家庄,那处的确有幻妖作祟。
他又想了片刻,真真假假的记忆冒出又消失,他喝了口冷茶,耐心筛选。
同时他也记起了那人说的话。
低头看着掌心灰扑扑的碎片,那人说这样的碎片一共有七枚。
那道飘渺的声音是在他练剑时突兀跑到他脑中的。
当时他不屑一顾,可没多久他收到顾恒受伤闭关的消息,那人说这是一次警告,他再置若罔闻,下次他就会看到顾恒一条胳膊,再下次就是顾恒的命。
软肋被人紧紧捏住,他不得不信,不得不照做。
碎片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那人完全没说,只说让他去闵家庄。
如今第一块找到了,剩下的呢?
三年时间说长可长,说短可短,天地这么大,他该去哪儿找?
还有他在梦中经历了什么,身体竟然有股虚弱感。
“客官,吃点什么?”
小二在柜台后偷懒,见楼上下来人,立马随着苏言的脚步走到左侧最偏僻的桌前,扯下毛巾快速地擦擦桌面又搭回肩头。
苏言照着菜单点了几个比较合他口味的菜,小二语调轻快地说:“好嘞,您稍等,一会儿就好。”
用过早饭,青年来到东边渡口,乘船自漓江而下。
木浆击水声和着悠扬的欸乃声动听悦耳,天色湛蓝,万里无云,容不下一丝阴霾。
苏言站在船头,回头去看已经变得很小的小镇,嘴角轻轻一弯。
不管那两人想要他命也好,有其他目的也罢,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木船到达重榴城已至申时。
城门两旁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年老须白的乞丐,里头有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灰头土脸地蹲在离那群乞丐比较远的地方。
少年形容狼狈,然周身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人能有,大概是哪家贵公子,不幸落难。
少年面前的破碗里稀稀落落两三个铜板,他耷拉着眼,眉间写满忧愁,把那几枚铜钱翻来覆去的数,盘算着别的赚钱路子,好一会儿才察觉到面前光线一暗。
青年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表情,脸上莫名一烫。
他出来乞讨着实是迫不得已,去找活干老板觉得他皮娇柔嫩吃不了苦不要他,身上能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一时找不到其他法子,只得厚着脸皮来当乞儿。
苏言没说话也没离开,握着包子站在那儿。
他经过城门时无意看到这个孩子,见少年揉揉肚子,掏出小块饼咬了一小口,又放回去,鬼使神差地进城买了几个热乎的包子。
站定了一时无话可说,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呆呆地立着,任思绪撒蹄子四处乱跑。
少年有种诡异错觉,仿佛他不转头,那人就不会离开。
他们俩一坐一立,吸引了周围几个乞丐的目光。
良久,少年喉结动了动,最后实在挨不过热乎包子的诱惑,轻轻拽了拽苏言衣角。
苏言俯身把包子递给他,又顺手摸了下他的头。
少年怔了一怔,接过尚冒热气的包子。按理说苏言在他面前站了这么久,包子应该冷了,可他握在手心,依旧如刚出笼一般的温度。
他没有如苏言想的那般立刻就吃,而是急急忙忙把包子往怀里塞,收拾好破碗就要离开。
还有人在等着他呢。
小心翼翼地看了苏言好几眼,少年鼓足勇气,却在对上苏言眼睛是泄了气,捏着自己衣角声若蚊蝇:“您能借我些钱吗?我兄长病了,我凑不够药费,大夫说,说再拖下去就、就神仙难救了。”
苏言没说话,少年心一下子凉下来,他奢望的太多了,人家给他买包子是看他可怜,他却得寸进尺借起钱财来。
也是,谁愿意给萍水相逢的乞丐借钱呢。
少年垂着头转过身,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凑够哥哥的医药费。
他情绪低落,全然没注意到苏言跟在他身后,直到看不见其余乞丐,苏言才出声道:“可以。”
他被吓了一跳。
“够不够?”
苏言从钱袋里掏出银两,少年心情从深渊直飞上云颠,激动地不知如何感谢苏言才好,不停的鞠躬道谢。
\&"够了够了!您真是大好人!\&"他左右看看,把钱分开谨慎放到胸前腰间袖口,又问苏言名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还给您的!”m.bīQikμ.ИěΤ
右手小指指根有根旁人看不见的红色因果线浮现,苏言望着眉开眼笑的少年,慢慢道:“苍云谢家苏言,你若日后要还钱,便去这地方吧。”
话毕转身离去,留少年望着他背影发呆。
他返回城中,沿着记忆里的路走,抬头见本应是贫民窟的地方如今被华丽气派的府宅占据,不由得愣了半晌,向人询问方得知正确地点。
重榴城前两天下过雨,地面积水未干,俊俏的青年眉眼微垂,不在乎地上泥巴污水会弄脏干净衣袍。
早些年照顾他们母子的老乞丐被刘老爷下令活生生打死,扔到城外乱葬岗。
乱葬岗臭气熏天,他一具一具地扒拉开尸体,直到日薄西山也没找到老乞丐。
苏言看着和记忆里不符的小巷子微微一怔。
有个小姑娘咬着手指头看他,笑容痴痴傻傻,张着手臂要他抱,妇人急忙忙跑过来抱起小姑娘,不停地跟他道歉,生怕他一发怒,小孩就遭了罪。
他心口闷的慌,摇摇头,最后回头看了眼。
——重榴城五年前新上任一县令,据说这县令是乞儿出身,偶然得康王看中,得了官。
县令到重榴城,不仅下令修葺原本贫民窟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房屋,为那些身有残疾不甘做乞儿的人谋活计,还未乱葬岗所有孤魂建造一方衣冠冢。
其中便有苏言的母亲和那老乞丐。
“担得起父母官一词。”
谢清旷如此评价那县令。
这座城埋葬了他的母亲,也成就了如今的苍云谢家二公子。
随意选了家客栈用晚饭,没吃上几口听到有人问他是不是苍云谢家二公子,他停下动作循声望去,那人瞬间紧张起来,话说的磕磕绊绊,不过好歹把意思表达了。
可惜几乎没动的饭菜,苏言唤来小二结账。
“苏言!”
有人声音响亮的叫他名字,引来大厅不少人瞩目。
这是苏言时隔两年再一次见到顾恒,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能摸到温热体温的顾恒。
诡异的满足和喜悦胀满心头,他快步走上前,没躲开那只落在他肩膀的手,微微仰着头,认真打量阔别已久的人。
他想问顾恒当初伤势如何,却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最终干瘪瘪地问:“你怎么在这?”
顾恒把他往楼上引:“路过,正好看到你。很惊讶?”
“嗯。”他顿了顿说,“我找过你。”
“哦?”这回轮到顾恒惊讶了,“什么时候?我一个月才前出关,刚从安县过来。”
苏言脚步一顿:“安县?”
“嗯。安县有魔修作乱,灭门案,我正好赶上,就管了,”他朝苏言笑了笑,“我头一回看到做法如此奇怪的魔修,灭了仇人满门,屠了翡翠楼不算,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杀了。你猜最后怎么着?我过去的时候,他坐在血泊里抱着他儿子的尸体发呆,还没等我动手呢就自杀了。”
“翡翠楼?”
“是一家欢馆,我好奇之下查了查,那魔修原是安县大户,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被县太爷瞧上了。他喜欢那小妾喜欢的紧,自然不肯割爱,县太爷一怒之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打进大牢。行刑那天,他被一路过的魔修救走。他儿子因为长得好,入了县太爷侄子的眼,后头玩腻了,就扔到翡翠楼里接客。”
顾恒把来龙去脉给他解释,又询问他现状:“你近来可好?”
“很好。”
“谢清旷呢?”
“兄长也好,半月前还在念叨你。”
“我有空去苍云山看看他,”顾恒嘴角噙了笑,显然好兄弟的关心让他很受用。
寻味楼雅间做的相当雅致,走廊门板绘着各色花卉,顾恒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高山流水清风。
屏风后头隐隐绰绰显出个人影来,苏言尚在猜测那人身份,那人已站起身绕过屏风。
“苏二公子,好久不见,”陈珂笑着跟他打完招呼,板着脸问顾恒,“阿恒,你在干什么?”
被问的人悻悻收回手,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刚才有只蚊子停在阿言脖子上。”
这季节蚊子还没出来,况且屋子里点着熏香,陈珂对顾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感到无奈,却又不好当着苏言的面拆他台,瞪他一眼作罢。
苏言倒是信以为真,跟陈珂打过招呼后对顾恒说了声谢谢。
他认真的模样惹得顾恒大笑出声,两年未见的疏离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笑甚?”
“笑你又好看了。”
陈珂悄悄踢了顾恒一脚,示意他说话注意些。
哪曾想,苏言点点头回道:“谢谢。你也好看了。”
陈珂:“……”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訫白的论丢道侣的一百六十八种方式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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