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端和宫时,殿内歌舞生平,殿外碧空中早已升起无数的天灯,即便想忽略也无法忽略。
此时城外的天灯已经升高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巧合,谢景寻刚一出端和宫尚未走出多远,迎着姜府的方向,就有一盏明亮天灯缓缓升起。
是他送给姜清筠的那只。
那只天灯,是他每日批完奏折抽出时间做出来的。他亲手做的东西,他自然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天灯的外罩,是他曾经从南梁拿回来的金绣纸,也是南梁独有的用来做天灯的纸。
白纸上面有大片的金绣纹,平日里仅能看出是白纸一张,而金纹不显。只有在受热后,那金绣纹方才能显现出来。
他能认出来,隐约也能看出天灯上又被她作了画。
隔着远,那画又太小,他看不大清楚画中是何内容。
“陈还,你明日让人去趟姜府,带着上好的宣纸和墨。”
陈还也看到了那盏天灯,明白过谢景寻的意思,是要他找暗卫去,而且还不能惊动姜府内的其他人。
“奴才知道了。”如今陈还做这些事已经是得心应手,该让什么人去他心里也有数了。
在长廊中伫立片刻,直到那盏天灯乘风升到高空,融入浓重夜色中后,谢景寻才终于迈步,走回金銮殿。
中途在快要走到金銮殿中时,他又去了趟私库。
陈还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屏退了其他人后,他也就连忙跟了上去准备拿东西。
*
松筠居中。
姜清筠点亮放了天灯之后,回卧房又写了一个简短信笺,压到茶盏下后,她就吹了灯上床休息。
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翌日。
无人来打扰她,姜清筠自然睡醒时,辰时已经过半。
辛夷听到卧房里面传来的动静,轻敲了两下门听到姜清筠的声音后,她就推门进去,茯苓端着面盆,伺候姜清筠梳洗。
“府中发生何事了?”
梳妆时,姜清筠借着铜镜看着辛夷欲言又止的模样,挑选了一支发钗簪到发髻上,起身问道。
辛夷一直跟在她身边,不止辛夷对她熟悉,她也对辛夷很熟悉。平日里她鲜少见到辛夷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
除非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
“是昨日中秋宫宴出的事?”姜清筠追问一句。
辛夷点点头,“老爷和大少爷昨晚就回府了。但老夫人、二夫人和大小姐还没回府。”
“今早还没回府?”姜清筠诧异。
她虽没去过中秋宫宴,但按照往年的惯例,中秋宫宴结束的当晚,老夫人她们就会回府,从来没有过特例。
以前虽然有宫中的娘娘留人在宫中歇息一晚,但这也是太上皇在位时候的事情了。
新帝登基后,后宫的嫔妃从来都不在宫宴后留人。
“昨日宫宴上好像出了事,但老爷和大少爷都没有提过。”辛夷为难说着。
宫宴上发生的,也是她爹和哥哥没提到过的。
姜清筠走了几步想着,婢女端上早膳后,她也就打断了思路。
用膳时不能分心,这是顾氏从小就告诉她的。
“小姐,宫中来人了。夫人和老爷已经过去了。”
姜清筠刚用完早膳,正准备去找顾氏时,去打探消息的茯苓匆匆回来,同姜清筠说着:“那位公公说了,是来看小姐您的。”
来看她的?
难不成是沈贵妃的人?
“在前厅?”姜清筠一边确定着,一边快步朝外走去。
茯苓点头,和辛夷赶忙跟了上去。
*
前厅。
“姜大人不用如此客气。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只是替师父跑一趟罢了。”元顺说着,拒绝了姜承文的好意。
不落座,品茶也只是小喝一口。
姜承文紧抿着唇,和顾氏对视一眼,摇摇头。
元顺来时,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公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漆盘,盖着明黄色的绸布。不用多言,他也知道这是皇上御赐的东西。
可是近日姜府并没有大事,昨日宫宴上反倒出了事。
可是皇上还是让人带着赏赐来府中,偏生还是给他们家阿筠的。
这件事,姜承文怎么想都感觉十分奇怪。
不到一刻钟,姜清筠便匆匆赶到了前厅。见到是宫中来的人是元顺时,她也愣怔了一瞬。
不应该是沈贵妃的人吗?
元顺看见姜清筠,为了不露馅忍住了上前的冲动,等人走近后他才开口:“皇上昨日听闻二小姐身子不适,差奴才送些药材和补品给二小姐。”
不管是接圣旨还是接赏赐,按理来说受赏的人都是要跪下接着,以示对皇上的敬畏。
可姜清筠正要跪下接赏时,元顺就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
小心扶着姜清筠起身,“皇上特意吩咐了,二小姐身子不适,不用跪着了。”
一旁的姜承文闻言,更是蹙眉。
元顺把东西放下,说完事情后,他借着金銮殿还需要他,没多留就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姜承文没动那些赏赐,让人直接送到松筠居,却留下姜清筠不让她走。
“爹?”姜清筠坐在前厅,见自家爹爹一直盯着她,神情严肃,她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该不会又要问她谢寻的事情吧。
姜清时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也是打量着看她。
“除却上次入宫,你后来可有再见过皇上?”姜承文语气低沉,直言问道。
他入朝多年,时常进宫面圣。金銮殿去得多了,他自然是认识元顺的。
陈还的徒弟,也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他虽没陈还那般繁忙,但要打理的事仍旧不少。能让他来送赏赐,足以说明这个人不简单。
甚至在皇帝心中分量不轻。
若是其他人受赏,姜承文许是会说句恭喜;可这个人若是他女儿,他不得不多想。
姜清筠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我只去过金銮殿一次。那次皇上不适,女儿也没见到皇上的面。”
“爹,皇上每天要召见的大臣多了。科举舞弊都已经过去了,皇上早就忘记我是谁了。”
“今日也许是沈贵妃托人来府上的,您就别多心了。”
姜清筠安慰着姜承文,转而问道:“爹,昨日宫宴上……”
“老爷,老夫人带着二夫人和大小姐回来了。”姜清筠话还没问完,老管家匆忙来到前厅,回禀着。
姜承文想到昨晚的事,抬手揉揉眉心,“去让二爷过来。”
这件事再怎么说都和二房有关,姜二爷昨日不在宫宴上,今日竟也半点不着急。
不一会儿,堇嬷嬷便搀扶着老夫人到了前厅,林氏脸色难看,而姜清婉始终低着头,像是做错事后的忏悔。
姜清筠见状,不由得更加好奇。
昨晚老夫人没睡好,到了前厅坐下后阖眼养神,喝了杯茶后才缓过来。
“承文,你一会儿和文鸢去趟镇南侯府,商议牧谦和婷冉的婚期。”说这话时,老夫人话语中是说不出的疲惫。
“昨日是清婉莽撞,如今姜府也只有你在,这件事你出面最合适不过。”
闻言,姜清婉头更低了,却还是在暗中狠狠瞪了姜清筠一眼。
“大姐姐又和婷冉郡主开玩笑了?”姜清筠问着,仿佛不过是件常事。
京城中,谁都知道姜清婉和萧婷冉姐妹情深,谁也知道现在萧婷冉不待见姜清婉,却很少有人知道缘由。
“左右没有大碍,只是婚期要再商定而已。”许是难以启齿,老夫人也不愿说清楚。
顾文鸢给姜清筠做了个手势,“昨日婷冉郡主动了胎气,婚期再定是应该的。”
“清婉以往不知道分寸,如今郡主怀有身孕,切莫再开玩笑了。”
萧婷冉动了胎气,还和姜清婉有关系?
姜清筠抓着衣袖玩,忽然停了动作。
昨日她没去宫宴,萧婷冉再如何,也不该和姜清婉坐在一起,还出了事。
想着,她看向姜清婉。
“以后林氏多管管清婉,毕竟还要嫁到镇南侯府。”以为顾文鸢这是答应了,老夫人就妆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可是这毕竟是二房和镇南侯府的事,况且清婉与萧世子有姻亲在。再怎么说也是二弟和弟妹出面合适。”
“哥哥如今不在京城,弟妹身为牧谦的亲姨母,出面也是无可厚非的。”
顾氏含笑,头头是道地说着。
顾牧谦的婚事从来都是二房在张罗,如今出事就想拉大房下水,他们又不是任人算计的。HTtρs://Μ.Ъīqiκυ.ΠEt
“文鸢说得有道理。这事二弟和弟妹出面更合适。”顾氏说完,姜承文应和了一声。
老夫人和林氏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加堪。
“今日儿子已经约好和沈尚书会面。方才宫中来人,贵妃让文鸢和阿筠入宫,母亲若是无事,文鸢和阿筠就该进宫谢礼了。”
不等老夫人再反驳,姜承文先行说道,堵住了老夫人的后路。
沈尚书是沈家的人,而宫中的事更是耽误不得,无论如何老夫人都不会阻拦的。
而以往老夫人面临这种时候,也全是借口身子不适或者有事离开,交给他们自行解决。
感觉到姜成文是在学她以往的做法,老夫人的脸色铁青,偏生这两件事哪件都不能耽误,她只能忍住这口气。
“去吧,左右你们都不把姜府放在眼里。”
“儿子已经让二弟过来了,母亲不必担心。”姜承文起身作揖,答非所问。
他走后,姜清筠请安行礼后,也跟着姜清时离开了前厅。
多年来,不管老夫人提多刁钻的要求,姜承文尽管万般不愿,却不会忤逆她。这次倒是十分罕见。
直到几个人都走了,老夫人还是心意难平,握着拐杖的手攥紧几分,狠狠在地上敲了几下,“不孝子。”
林氏和姜清婉更是不敢说话。
*
“哥,昨晚宫宴上到底怎么了?”姜清筠扯了扯姜清时的袖子,小声问道。
方才在前厅,姜承文和老夫人说话间,她也听出不少内容,大概有个猜想,但到底不如亲耳听到来得准确。
姜清时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就你最好奇。”
“那你这么大了还和娘告我的状。”姜清筠撇嘴,不开心地说道。
昨晚的事,她还没和姜清时好好算账。
姜清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着声音和她完整说着昨晚的事。但到底是小姑娘家的事,由他说出来总有几分别扭。
昨日宫宴中途,皇上离席后,大家到底还是都放松了几分。原以为这场宫宴能顺利结束,却不想在宫宴即将结束时,萧婷冉忽然喊肚子疼。
沈贵妃让人送萧婷冉去偏殿,派人请了太医过来后才知道,萧婷冉是动了胎气。
她用过的月饼中有合情引,能致人迷情,比引春散更为强烈。原本就对萧婷冉有害,偏生姜清婉昨日用的荷包里放了些许麝香。
两两作用之下,萧婷冉又一直和她坐在一起,自然受不住。也幸好用量并不大,这才没损了身子,只是萧婷冉免不了要卧床休养几日。
“那合情引,是她提前卖通人下的吗?”听完后,姜清筠问着。
姜清时点头,脸色并不好看,“你昨日没去赴宴,竟也算是免了一劫。”
席间,萧婷冉所用的都是姜清筠位置上的,在端和宫的所有人都无事,单单她一人出事,未免也太过醒目。
只不过毕竟手段阴私,加上萧婷冉尚未出阁,沈贵妃便把所有事都瞒了下来,只姜家和萧家的几个人知道。
可是一想到姜清婉要算计的是姜清筠,还用的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姜清时便感觉到一阵愤怒。
若不是尚且不到时机,方才在前厅,他就不会放过姜清婉。
“都是命数。”姜清筠淡然说道。
姜清婉想要算计她,却料错了人,如今自食恶果,也算是业障。
日后她若嫁到镇南侯府,想必镇南候府的人对她,也不会太过热络。
只是,以林氏的人脉和姜清婉的思路,又怎么会把手伸向宫中,还是在中秋宫宴如此重要的场合。
姜清筠想着,停住了步伐,回首望向前厅。
“阿筠,娘在唤你。”
“好。”听到姜清时的话,她扬声应了一句,心底存疑,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
老夫人不愿意插手,顾文鸢和姜承文又摆明了态度不会管这件事,林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带着顾牧谦和姜清婉,亲自上门赔罪。
受了不少冷言冷语后,林氏和终于和萧家商议好最后晚婚的日期,九月初五。
只不过先前请柬已发,更改婚期许多事情要重来,中间这笔花销只能让姜府来出,林氏咬牙受下,从自己的铺子中拿钱填上了这个空子。
“让姨母多费心了。”从镇南侯府出来,顾牧谦歉疚说道。
科举舞弊案后,顾牧谦一直处于忐忑之中,后来始终无事,再加上有人为他撑腰,他也有了几分底气。
只不过,婚事一直耽误着他。当时一时失足,反倒成了他现在最大的绊脚石。
思及此,他低头抻了抻衣袖,用歉疚掩盖住他眼底的阴鸷。
林氏心下不舍,但面上仍旧故作大方,“你娘不在了,这也是姨母该做的,你且安心和郡主成亲。好在朝堂有一番作为。”
顾牧谦看着林氏,想起之前姜二爷同他说的话,他忽然觉得林氏也是个可怜人。
各有各命,他也没出言提醒林氏半句话。
从镇南侯府出来没多久,他便借着官署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林氏也同姜清婉上了马车,一路上更是在敲打着姜清婉。
她机关算尽,最后却经常折在自己女儿手中,偏生姜清婉能做出来的,没成功也就罢了,还都不是好收场的事。
想着,林氏又敲了姜清婉一下。
*
五日后,松筠居。
八月末的夏风仍带着几分燥热,却也夹在了丝丝缕缕的凉意,吹拂在人身上反倒会感觉有几分舒适。
姜清筠在顾氏处用过晚膳,又打发走每日都来一趟的姜清时后,她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支颐抬头望着高处的梧桐树。
梧桐花开落,晚风一吹,摇摇欲坠的花瓣就翩跹而下,落了一地的芳华。
她看得正出神,肩上忽然搭上一件披风,她回神放下手,就看到谢寻撩起衣袍坐在她旁边,而后伸手替她系好披风。
“夜里微凉,你小心着身子。”
“我没那么容易病倒的。”姜清筠说着,全然忘记了以前她的身子是有多虚弱。
谢景寻摸着她头,眼神宠溺,只笑不语。
八月十四后,为了制造出他离京的假象,谢景寻在宫中潜心处理了好几日的奏折,召见大臣,一刻没敢停歇,只怕会按捺不住自己想见她的冲动。
如今七日已过,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他才敢来姜府见她。
自作自受,谢景寻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前几日,我托鸽子传给你的信笺你看了吗?”
问了他这几日的见闻和情况后,姜清筠一手支颐,眨眨眼问道。
中秋那日,在顾氏同姜清筠说过九月在宴珍楼会面时,第二日姜清筠便飞鸽传书,把消息递给了谢寻。
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她娘亲来主动问她已经是在姜清筠的意料之外,更何况,顾氏没反对,话语里虽有暗示,但还是带着不确定的意味。
谢景寻牵着姜清筠另一只手,闻言身子一僵,难得地感到了紧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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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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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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