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整个人顿在原处,抬起脸愣愣地看向蓝忘机,半天没回过味来。他在大梦里呆久了,被突如其来的糖果砸中脑袋,平静过后忽而惶恐起来,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虚无地不真实。
“魏婴。”
“嘘!”魏无羡用手指抵在唇的中央,示意他别出声。蓝忘机乖顺地眨眨眼照做,却见魏无羡有些羞恼地微皱起眉头半侧过脸,背着蓝忘机偷偷地捏了捏自己面颊——嘶,还挺疼的。
他把自己半边脸掐出了个不算浅的红印子。
蓝忘机被魏无羡这一连串的动作气得有些想笑,可转念一想,心里又难受得很,酸得鼻头不自然抽搐,都是他的错。
他心疼地抚上魏无羡的脸,颤着拇指轻轻拂过瓷白肌肤上新添的月牙痕,哑着嗓子问道:“疼?”
魏无羡摇头,咧嘴笑了笑,接着,他把自己的手覆在了蓝忘机大一圈的手背上,稍稍施了点下压的力,微凉的掌心便整个贴上他的脸颊,不留痕迹地戳穿对方竭力想掩藏起来的小心翼翼。
蓝忘机尚且陷在自责里,一时半会退不出来,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地他下意识想要缩手,可魏无羡却死死按住他的手,不让动。
“借我敷一会,消消肿。”
蓝忘机咬着唇角不吭声,手规规矩矩地盖处那指痕,不敢随意动弹。
魏无羡满意了,挑着嘴角笑得得意,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倒影着天边的云絮,满是温柔。
“对了,你的琴。”魏无羡用余光瞥见倒栽于不远处地上的忘机琴,琴弦断了连根,连向来纤尘不染的蓝色穗子上都挂了层泥,脏兮兮的,“蓝湛,要不先把琴收起来?我记得这琴很贵重。”
“不用。”蓝忘机没回头,目光一瞬不瞬地黏在魏无羡脸上,是冰雪消融后的柔光万丈,偶尔能窥见其中掺杂的几分独属于乾元的霸道独占欲。被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被他捧在手中,那便是世间最珍之重之的宝藏。
他直直看向魏无羡,朦胧的晨曦自远处漾开,隔着山林树羽,为魏无羡镀上层柔和的光。少年方长开的五官稚气犹在,长睫轻颤,颠碎了时光。
不由自主地,蓝忘机摊开另一只手,双手捧起魏无羡的脸颊,把距离逐渐拉近,直至额头相抵。魏无羡的视野里便只装得下蓝忘机靠得极近的脸,世家公子榜第二的俊秀容颜,果真怎么看都好看。
魏无羡被那双向来以冷漠示人的琉璃色眼瞳里饱满的深情迷了理智,心跳地飞快,连三魂七魄都跟着轻飘飘起来,果真美色误人啊!
正当他仅存的理智在进行艰难的来回拉锯时,耳垂突然一热,只听蓝忘机低沉的嗓音几乎是贴着耳郭传来,问他可需两手一起敷。
“啊?”魏无羡的腰不争气地软了半边,心虚地避开蓝忘机灼热的视线,挠了挠鼻尖,“哦……好……”
蓝忘机的掌心下压着两团不断升温的火焰。
剩余的大部队基本完成了分队,江澄蹭了蹭衣袍上的灰便要来逮魏无羡去密道帮忙。他大致扫了眼角落,瞬间觉得眼睛疼,这宛若处于无人之境的两人亲昵地简直没法看。魏无羡脸皮厚,没羞没臊也就算了,但蓝家人的雅正呢,难不成被狗吃了!
江澄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断这不合时宜的旖旎气氛,反复的内心活动颇为复杂,他不善隐藏情绪,矛盾的心绪投射在脸上,就成了阴晴不定。
蓝曦臣晚一步出来寻人,见此场面倒是沉着多了,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澄一眼。
江澄被蓝曦臣看得有点悚然,不禁产生是不是自己思想太刻板的怀疑,三观有些裂。
江澄呆滞了半晌,没想明白,脑壳倒是有点疼。罢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只剩一个翻不出什么水花的温若寒了,他们那么多人,也不缺魏无羡一个战力,云梦有他就行了。
江澄冲蓝曦臣点了点下巴,转身潇洒地走了。
得亏魏无羡的符箓威力有限,没进一步加重楼阁的损毁程度,在搬开压着密道盖板的几块大碎石后,他们发现除了密道口上的几处裂痕外,密道里头还算完好。
江澄丢下枚照明烟花,烟花隔了几秒跌到坑底,骤然亮起的冰蓝色的冷光。江澄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密道不深,且里头的石壁凿地挺光滑,除了两处事先设好的火把外,没有别的凸起物。总体来说,这段密道挖地质量挺不错,比通向山外的好。
“我先下去,你们注意跟上。”江澄活动了几下筋骨,撩起袍子便准备往下跳。可就在他起跳的前一秒,肩膀却被人按住了。HTtρs://Μ.Ъīqiκυ.ΠEt
他抬头,是蓝曦臣。
江澄被按得动弹不得,语气有些不善,“泽芜君,你这是何意?”
蓝曦臣道:“我来。”
白色袍角被漆黑的洞口吞没,密道里随即燃起火光,蓝曦臣落地后点亮了置于石壁上的火把,在判定洞内没有危险后,朝上招了招手。
“跟我下去。”江澄转身招呼大家跟上。
温若寒的寝室外,金子轩举着岁华的手依旧平稳,锋利的剑刃贴着温逐流颈部脆弱的血管,把他双手反剪身后,用专门缚人的灵器绳索神捆住。之后,金子轩默念口诀,绳子慢慢回缩,死死勒住温逐流的双手,彻底断了他再使化丹手的可能。
“给我看好了。”
“是,公子。”五把灵剑齐刷刷出鞘,同步围上温逐流的脖颈,剑刃银光铸成嗜血牢笼,掐住巨兽挣扎的七寸。
风横贯长空,惊起猛禽几声呼啸,尖锐地撕裂头顶飘着的零星云絮,金色朝阳破空而至。
温若寒的寝室依旧没有动静,静地诡异,仿佛是个空屋子,并没有人在里头。
金子轩站在屋外人群的最前排,将岁华对准门扇,里头不寻常的静默让他心中焦躁不安。他深吸口气,调节全身灵力于耳际,同时侧头,将耳朵高高竖起对准薄薄的门扇,竭尽全力去捕捉空气里最细微的震颤波动,想从中辨别温若寒此刻的情况与动作。
金子轩屏息的时间越长,门外其他人手心沁出的汗就越多。树梢轻晃,所有人的神经绷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死寂的门内终于开始有了点声响,是硬物砸到地面的动静,确切地说,听起来像是密道门板被人挪开了。
金子轩默默滚了滚喉结,下意识将身子往前倾,耳朵几乎都要贴上门扇了。他听见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杂乱的脚步声混淆了他的听觉,依此来看,潜伏的队伍已安全到了里面,没遇到温若寒的抵抗。
没人抵抗?那温若寒去哪了?难不成还有别的密道通向山外?
各种可能在金子轩脑袋里飞速产生、筛除,但每种可能指向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呼吸因焦躁而变得沉重,他索性把耳朵直接贴上了门扇。
“咔嚓”,门栓同步被人抽开,门扇自动向内开了一半,差点害金子轩摔了个狼狈。
屋内没点火烛,窗子也都紧闭,从外往里看,乌漆墨黑地,连个物件的轮廓都看不清,更别提找到人在哪了。
金子轩忙问:“温若寒呢?跑了?”
“没,死了。”江澄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把,随手掐了个点火诀,火苗虽小可好歹能帮忙照个大概,“喏,他说是他杀的。”
江澄偏头一指,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跟了过去,落在一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身上。年轻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的模样,面相干净,嘴角隐隐带着笑意,正斯斯文文地端坐在桌前,素白布衣勾勒出他如松挺拔的脊背,面对层层包围却罕见地不露半点怯意,只淡然地垂眸,抿了口手中不再冒热气的茶水。
金子轩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个来回,说实话,这人不像是个功法盖世的比起仙门高手,相反,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谋士。就凭他,能杀温若寒?
“温若寒真的死了?”金子轩不确定地向江澄再次求证。
江澄点头,“嗯,死了应该有一会了,尸体都开始僵硬了。你不信?自己去后面的床榻里看。”
“你去后面看看。”金子轩低声嘱咐身侧一名懂点医术的金家子弟进去探个明白。
人□□头接耳,大致都是不信的。不知是哪家的人忽然出声,大声喊道:“人是你杀的?可有证据?”
陌生男子捧着茶杯不答话。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金子轩眉头蹙地老高,双手抱胸,眼神阴鸷。不多时,刚被他派出去的心腹沉着脸回来,凑近道:“公子,温若寒死了估摸有两个时辰,四肢已开始僵硬。我用银针扎了喉管和胃部,针头变黑,应是中毒身亡。”
“中毒?”金子轩掀起眼皮颇为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温若寒向来多疑,能让他毫无防备地喝下毒药,这人果然不简单。既然他不肯开口言明身份,那只有……
“把温逐流带过来,让他好好认认这个杀了他恩公的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音方落,陌生男子端着茶杯的手腕有片刻不稳,几滴茶渍顺着杯壁往下坠,落在他指节,触感一片冰凉。
人群被迫分为两列,温逐流被架了上来,脖子上的五把剑刃,一把都没少。
蓝曦臣掐了个点火诀,将室内的亮度又提上了些,难得冷了嗓音,“你可认得此人?”
“孟瑶!”温逐流在外的时候听见温若寒死了,情绪差点有些失控,等他进屋见了凶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满脑子只想对方抵命。怎奈何他双手被上品灵器所缚,根本挣脱不得,所有怨恨只能化为哽在脖子里的愤懑,胀地他脖子粗了大半,冲着他口中叫孟瑶的那个人吼道,“宗主信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若不是宗主好心收留你,你早被人打死在云萍郊外了!宗主……”
堂堂七尺男儿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眼泪混着血沫淌在脸上,满是说不出的悲怆。
“原来是孟公子。”蓝曦臣谦和一笑,抱拳以礼,“多谢孟公子匡扶正义,为民除害。”
孟瑶起身还礼,视线却略过蓝曦臣的肩膀,停在金子轩身上。
那目光看得江澄后脊背发凉,他倏地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与魏无羡就写密信之人的身份所作出的大胆推测,冷不丁开口道:“密信是你写的?”
“是我。”孟瑶大方承认,笑得风度翩翩,同方才好似判若两人。他像是在极力证明是自己写的,掰着手指道,“前三封信,我将诱敌计划透露给金公子,后两封信,我言明了六处密道。”
“孟公子,那你为何助我,或者说是救我?”金子轩上前一步,脚下有些虚浮。
“因为,我娘姓孟,我爹,姓金。”
孟瑶一语激起千层浪,金宗主的风流韵事虽人尽皆知,通常也只敢在茶余饭后当个笑话,议论上几句,何时被人放到明面上说道过。
金子轩像被人当众扇了顿巴掌,僵立在原地,尴尬地不知所措。他感受到身后所有人犹如实质的八卦目光,像针一般齐齐扎在他后背,骄傲的金氏嫡子第一次产生抬不起头的羞怯感。
可射日之征最后一役,百家死伤人数较少,孟瑶作为此战的功臣,居功至首,金子轩于情于理都不能当众难为他。
想到即将沦为全仙门笑话的父亲,金子轩气不打一处来。但为顾全大局,即便他有万般不愿,眼下亦只能硬着头皮笑意相邀,道:“既然是自家人,等整顿好人马,不妨同我一道回金麟台,认认亲。”
江澄看着金子轩言不由衷的样子,内心愤愤地啧了声。他接着金子轩的话头,冲金家子弟挥挥手,“你们把温逐流压回去,待明日百家共审。此后不再有岐山温氏。”
外头的天亮了大半,照清岐山的残样,百年仙门荣光不再,遍地衰草裹枯骨。
温逐流踉踉跄跄被人推着往前走,阳光刺痛充血的双眸,他艰难地扭头,最后望了寝室一眼,喃喃道:“宗主,温逐流的命是你给你,现在就拿回去吧。”
温逐流爆发出全身灵力向前冲。围在他身边的金家子弟以为这是要逃跑,忙把剑刃收紧半圈,推得更近,哪曾料想到这一举动恰好随了他的意,剑刃抹过脖颈的刹那,热血溅上金星雪浪。
此生已了,恩情尽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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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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