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指了指他的后背,“后背的伤口裂了,我帮你处理下。”
“不用,我自己可以。”蓝忘机身子微侧,避开了魏无羡伸来的手。
“伤口靠中间,你自己顾不到。”魏无羡耐着性子同蓝忘机解释,见蓝忘机仍执拗地想去抽回自己手,索性直接拽着人往旁又走了几步,径直把人带到江澄面前,就着江澄不虞的脸色,单手一摊,命令道:“把你身上那瓶金疮药给我。”
自夏天结束的时候起,江澄就开始不待见蓝忘机了,说不待见还是轻的,说厌恶可能更符合。好多次,他想起蓝忘机写的那纸“休书”都恨得牙痒痒,恨得直想将人狠狠按在地上打上几顿,好替自家师兄出口恶气。
可看看现在,不仅气没出成,魏无羡胳膊肘还专往外拐,江澄简直怒火中烧,怎可能遂了魏无羡的意。更别说那瓶金疮药是江枫眠在临行前硬塞给他们的极品灵药,是留给江家子弟保命用的,蓝忘机根本没有使用的资格。因此,他当即把魏无羡摊开的手挡了回去,冷哼着别过脸,没好气地道:“没有。”
魏无羡“啧”了一声,拍着江澄怀里鼓出的小块地方,不依不饶地道:“我看见江叔叔最后强塞你怀里了,别闹,快给我。”
“这可是顶好的金疮药,你给他用,我不如扔去喂狗。”江澄铁着脸双手抱胸,死活不给。
魏无羡身上倒起一阵恶寒,咧开倒抽着气本能地想要后退,可他转眼一想,不对啊,眼下正是他们争执的时候,谁先露怯谁就输了。不能退缩!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作出强硬的姿态,尽量平息着嗓子眼里止不住的哆嗦,道:“好歹蓝湛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方才要不是他出手,你现在就该去玄武嘴里找我了。”
江澄脸上挂着冷笑,揶揄道:“所以你就要投桃报李给他治伤?”
巨兽当前,人人自危,江澄、魏无羡却在关键时刻为瓶金疮药争论不休,金子轩觉得实在荒唐,简直丢人。他想着江厌离的百般嘱托,无法,赶着出来息事宁人,拍着两便宜弟弟的肩膀,道:“啰嗦那么多干嘛,江澄给他。”
江澄委屈地看着金子轩,嘟嘴不服气地道:“姐夫,怎么连你都偏心魏无羡。”
金子轩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江澄的额头,咬着牙道:“要吵回去了再吵,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你们好好吵个够。多大的人了,也不看看眼下什么局势,有这磨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我们该怎么出去。”
“出去?谁不想。”江澄仰头避开金子轩的手指,不情不愿地掏出怀里捂热的金疮药丢给魏无羡,接着道:“依我看,不除了这巨兽以绝后患,无人能安心寻法子出去。”
“也是,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出去。”
“怎么杀?”
正当大家都陷入绝境,苦思良方时,蓝忘机意外出声打破了沉重如死水的气氛,郑重其事道:“合力杀之。”
江澄听闻,下意识地想恶心恶心蓝忘机,讥讽道:“姑苏蓝氏不禁止杀生了?”
蓝忘机淡淡解释道:“并非滥杀无辜。”
金子轩沉吟不语,片刻后,略带迟疑地望着蓝忘机,问了个关键性问题,“我们均被除了武器,用什么杀?”
“弦杀术。”
“这个我知道。”魏无羡一听,眼神倏地亮了,抢着向大家作补充说明,“弦杀术为姑苏蓝氏立家先祖蓝安的孙女、三代家主蓝翼所创,是蓝家不外传的绝学,听说杀伤力巨大,习得子弟从不轻易使出,几乎没人见过。且正因此术杀伤力过大,极为难习,只有天赋出众的蓝氏子弟才有资格去试着学习,会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蓝湛你竟然会唉,太厉害了。”说到这,他不禁将蓝忘机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冷不丁话锋一转,“不过,你哪来的弦?”
“带着。”蓝忘机扯下肩上的披风展开,银色流云在火光下闪着冷冽寒光。
魏无羡先前在云深不知处没少偷偷翻过蓝忘机的东西,在衣柜深处见过这披风,不过当时正值夏季,他没抖开仔细看,只粗粗瞥过几眼。他一直以为上头的流云同其他规制服饰上的一样,是用上等银线缝制而成,哪知被蓝忘机捻着挑头抽出,竟是根数米长的极品软弦。wwω.ЪiqíΚù.ИěT
“弦。”
金子轩难掩脸上的惊喜之色,不禁赞道:“好巧思。”
江澄附和着点头,脸上破天荒地露出几分对蓝忘机的夸赞。围在旁的其余子弟也纷纷大呼神奇。
此刻,远处扔出的火把光亮越来越弱,扑腾了几下,终是灭了。地上蓝忘机留下的血迹估计也干了,没那么重的味道了,只见玄武兽兴致缺缺地喷出两股重重的鼻息,杀意退了大半。
那带着腐朽气味的水雾登时弥漫洞内,本就滞涩发闷的空气变得额外难以呼吸。
魏无羡不慎吸入少许,觉得自己肺都要被腐蚀了,难受地直捂嘴。可玄武还在眼前,他根本无法拍胸顿足一顿猛咳,将废气尽数排除,只能鼓着腮帮子扭曲着脸憋气,气鼓鼓地像个河豚。
玄武兽睁着竖瞳抬起满是褶皱的脖颈悠悠晃了晃,没见有新的动静,竟又慢慢倒退着爬回水潭,逐渐缩起四肢潜进水里,仅剩大半个龟壳孤零零地矗在水面上,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下洞之初,好像这儿从未出现过什么玄武兽。
连水波也渐渐止息。
魏无羡憋不住了,见危机已过,毫无负担地靠着江澄的肩红着脸大喘粗气,“呼,可算下去了,憋死我了。”
“自己站好,我不累啊。”江澄哼唧着拂开魏无羡攀在肩上的手,原因无它,看不惯魏无羡护着蓝忘机罢了。
之前尚是一家人时,江澄对蓝忘机始终是客客气气地,因为魏无羡喜欢,江少爷爱屋及乌,顺手就把蓝忘机纳为“自己人”了。古往今来,家族联姻能成佳偶的屈指可数,能琴瑟和鸣情投意合的更是寥寥无几。江澄不知道蓝忘机的心里是怎么看魏无羡的,但他知道魏无羡是真死心塌地将自己栓死在了蓝忘机这个矮桩子上,还倔脾气上头,怎么拉也拉不走了。
江澄也不是没想过劝劝,可他一个没经历过感情的白纸乾元不知应如何开口,怕说重了伤人,说轻了无用,头发都愁得秃不少,还是没厘清个一二三四,便果断放弃了。言语上,他远不如魏无羡。
可如今一别两宽,蓝忘机于云梦江氏就是个外人,还是个有前科的外人。大伙儿都替魏无羡鸣不平,暗暗盼着蓝忘机倒大霉,好幸灾乐祸一把。怎想到,生死攸关见真情,苦主魏无羡偏偏仍护犊子般死死护着蓝忘机,气地江澄恨不能好好给他两巴掌,叫他清醒清醒。
魏无羡讪讪地扁了扁嘴,选择无视江澄的无理取闹,转而凑到金子轩身前,单手托腮眉头深锁,时不时还哀叹一声,像在苦恼什么。
“诶!”金子轩用脚尖踢踢魏无羡的脚踝,眯着眼睛问:“你又作什么妖?”
“我是在思考,谁作妖了!”魏无羡嫌弃地睨了眼金子轩,冲他摆摆手示意别打岔,眼珠子咕噜噜地扫了圈洞内情形后,指着蓝忘机慢条斯理地道:“你不觉得这弦杀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单凭一人之力就能将玄武兽彻底斩杀,那可是千年的妖兽啊!又不是任人揉捏的小怪。”
金子轩边听边点头,对魏无羡的疑虑毫不意外,镇定地搂过身旁的江澄,抓起他系在腰上的云梦银铃晃了晃,道:“唔,说的不错,不过谁告诉你是单人斩杀玄武兽?从头到尾我们商量的可都是合力杀之。只是我们为辅,蓝忘机为主。我家有秘法,能列阵诵诀驱邪;而你们云梦有银铃,铃声凝神静心,可削减敌人杀意。所以我相信其他家族也定有不传秘法,我们可集众家所长,一举攻下玄武。”
金子轩言之凿凿地说了一大串,好比提了桶热水瞬间浇醒了众人,张张原本还愁云惨淡的面孔一下子有了生气,恨不得撸起袖子立即大干一场,趁早想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
蓝忘机也颇为认同金子轩的想法,浅色的虹膜仿佛有光在闪,“金公子所言甚是。蓝氏弟子的披风里皆有琴弦,可奏清心音配合云梦银铃。”
“那就把各家的人都召集过来,说说密宗心法什么的,我们排排看怎么使。”魏无羡说完便吩咐自家师弟去请人过来,自己却扯着蓝忘机的衣袖不准他走,拿起江澄塞给他的金疮药瓶在手中颠了颠,偏头笑着道:“作为我们的作战核心,蓝湛,是不是先把伤口处理下?”
蓝忘机羞赧地双目微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量轻声道:“听你的。”
有了准备方向,洞内的气氛顿时变了,好比春风拂过的雪原山岭,雪融叶展生机勃勃,齐齐集聚在远离水边的地方热络地商讨着对策,充满了少年势不可挡的锐气。
魏无羡趁着无人注意他俩,带着蓝忘机一瘸一拐地钻到块刚被震落的巨石后面,当着他的面毫不避嫌地脱了自己的外袍,寻了块还算平整的地面把袍子对折了两层,想着这厚度坐上应当不会被硌到,便欣然铺上。
“蓝湛,快把上衣脱了,我给你处理伤口。”魏无羡手上动作不停,侧过脸对蓝忘机说道,两个浅浅的梨涡嵌在嘴角,盛满了让人上瘾的温柔。
蓝忘机像个听话的提线木偶,双手慢慢移到领口,摸上做工精良的盘扣,修长的手指挑着绳结,却在即将挑开的一瞬顿住了。
绳结勾在指尖要落不落,看得人心痒痒。却见蓝忘机其余四指用力地攥着衣襟,薄唇抿地煞白,似欲言又止,却更像羞于启齿,红着耳尖不知所错,那纠结样儿活脱脱像个面对纨绔子弟轻薄而无力反抗的良家姑娘。
“你不脱我怎么上药?”魏无羡不懂蓝忘机的矜持,在他粗线条的认知里,男人间裸个上半身就是脱件衣服的事么,怎还扭扭捏捏乱不痛快的,眼里本漾着的笑意变成了狐疑。
云梦开朗的民风与姑苏蓝氏板正的家训本就南辕北辙,蓝忘机被他坦荡的神情噎地语塞万分,单手绞着前襟僵立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解释,可实在无从起头,闷在喉间的尴尬蒸地脸越来越烫。
蓝忘机长叹一声,他深知魏无羡对自己想做事情的执着劲儿不输于他,今天这衣服看来是非脱不可了,既然避无可避,豁出去便是了。
“你……把脸转过去。”
“我?哦……”魏无羡虽不解,但也没多问,听话地转过身,将下巴埋进自己的膝盖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象着蓝忘机宽衣解带的画面,心跳不由加速,吵地耳朵里满是心脏的搏动,快炸了。
他逃避似地捂住了耳朵,却堵不住耳膜不息的澎湃。
要命了。
蓝忘机将脱下的破烂外袍规矩地叠好,搁在脚边,轻轻地坐在铺着的袍子上,背对着魏无羡,低着头唤道:“魏婴,好了。”
魏无羡迟迟没有反应,蓝忘机误以为是背上的伤口太狰狞吓着他了,想说要不还是自己来吧。可等蓝忘机扭过身子刚要开口,只见他好好捂着耳朵紧缩着,像只胆小受惊的猫,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蓝忘机没忍住,在魏无羡看不到的地方嗤嗤笑出了声。那声音回转在这隅闷闷的小天地里,霎是好听。可惜了做贼心虚的魏无羡耳朵捂得牢没听着,还猫在那儿没动静。
蓝忘机无奈地摇摇头,收了笑意,探身到魏无羡身侧,握上他的手腕,慢慢从耳朵上移开,自己却悄悄凑上前,将唇舌抵在耳畔,轻道:“好了。”
魏无羡猛地跳了起来,捂着心口一惊一乍地喊道:“你……凑这么近作甚……”
蓝忘机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药。”
“哦……你坐好,别动,我……我先帮你看看。”魏无羡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利索,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伤口上,不再去多想蓝忘机方才的举动,实在是太犯规了。
他定睛瞧着满背的伤口,一道道交错着,新旧不一,显然是多次受伤导致的。有些伤口已经痊愈,却留下了浅浅的疤痕,打破了这具躯体的完美与无瑕。魏无羡心疼地抚着,指尖顺着疤痕的走向游移,他记得这些伤口原来是没有的。
“怎么伤的?”
“家法。”
蓝忘机答得轻描淡写,可字字如刀在割魏无羡的心——不就是因为他。他记得自己跟着江枫眠离开云深不知处时,江澄曾说蓝忘机跪在祠堂受罚。可要受多重的罚,才能将人伤成这样,光想到这点,魏无羡鼻尖的酸意便止不住了。
“不疼。”蓝忘机补充到。
魏无羡的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伸手抱着蓝忘机的后背,哽咽道:“对不起。”
“我的错。”
泪水落进未结痂的伤口,刺地翻开的皮肉生疼。可蓝忘机浑然不觉,一下下轻拍着魏无羡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静默中,某些未曾明说的情感炙热地烘烤着两人,时光像是被按了倒带格,往昔在各自的脑中走马飞奔。
魏无羡从未如此清楚而强烈地感受到蓝忘机闭口不提的情感,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是欣喜,亦是叹息。
眼泪漫进嘴角,涩地发苦,魏无羡吸了把鼻子,闻见股血腥气,这才想起要办的正事,忙抽回手抹了把眼角,道:“先处理伤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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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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