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晚上,李旦正在寝室看书,墙角的大喇叭唤他下楼,有人找。李旦很诧异,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有谁来找自己。他趿拉了鞋就跑下楼去,推开传达室,并没发现有人等待。大爷告诉他那女生在外面呢。
李旦转身出了楼门,发现不远处钟晴正站在一个角落,看着他笑。
李旦也笑了,问她怎么会想到找他,还开了句玩笑:“是不是想我了?”
钟晴给人不苟言笑的感觉,别的同学都说她难以接近,但李旦总觉得钟晴不像他们想的那样,而他对别的女生说不出来的话,不知为什么对着钟晴偏偏能说出来。
“臭美,”钟晴白了他一眼,“我是来还你的书。”
之前李旦在图书馆的书店买了一套《乱世佳人》,钟晴说想再读一遍,于是李旦就借给了她。李旦早忘记了这件事。看到果然钟晴递过来黄色封面的《乱世佳人》。李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接了过来。
钟晴把书递到李旦手中,然后瞥了他一眼,左脚尖拄地,身体晃了晃:“那,我回去了。”
李旦回了声好,钟晴转身就走了。李旦顿了一下,鼓起勇气喊了一声:“要不,一块转转?”
钟晴转过身来:“你穿成这样,想冻死啊?”
听她这么一说,李旦知道有戏,告诉钟晴等他两分钟,他马上换衣服下来。说完不等钟晴回答,转身往楼里跑,他三步并两步,跳着楼梯前行,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袭满他的全身,他张着嘴对擦身而过的人傻笑,笑得别人发毛。筆趣庫
李旦回到寝室,迅速穿了大衣,换了棉鞋,戴了手套,复又跑出寝室,一路狂奔来到楼下。
他跳到钟晴面前,把钟晴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快?”
“怕你等急了!”
“这才几分钟,你看你一头汗,一会着凉了,可有你受的。”
钟晴的埋怨让李旦很受用:“没事,我冬天常常穿条单裤,都很少感冒。”
他们两个,也没说去哪儿,就肩并着肩,一直走向校门口。天气冷,校园里人不多,他们也没碰到熟人。校门外是一条公路,他们学校门前那个地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作零公里。他们毕业那年,班里还印了一本刊物,起名就叫作《零公里》。
他们并肩走在零公里公路,从校门一直往西,两个人的身体时不时碰在一起,轻微,若即若离,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密感。
他们有的没的聊着天,他问她再读《乱世佳人》是什么感觉,她就说第一次读时不喜欢郝思嘉,再一次读居然喜欢了。李旦说这不奇怪,最爱的人变成最恨的人,最恨的人变成知己,连人生中这样的事都很多,何况书中人物。
钟晴说:“听你这话,里边有故事啊。是不是有哪个你最爱的人变成你最恨的人,最恨你的人变成了你的知己?”
李旦说:“哪有,我哪有资格去恨人,我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
钟晴沉默,她不知道如果回答这个男生的说话了。
其实早在军训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男生,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男生眼中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她那次故意背靠在他旁边的那颗大树吹着口哨,她知道他注意到了她,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回头,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她知道他懂她吹出口哨的意涵。
后来,她在图书馆,看到他也在,就又有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说是爱,肯定不可能;喜欢,多少有一些。但更多的,是在人海中,突然发见一个你注定要遇到的人,他有和你一样的心境,有和你一样的情操。那里边,有高贵的东西,也有卑劣的成分,但唯其如此,这样的人才真实可爱。
她在高中时曾谈过一次恋爱,最终分手,那个男生说,他怎么也读不懂她,觉得她太异于常人。她明白他所说的。她读了太多的书,内心里不能不幻想一段浪漫而有意义的爱情,那爱情,可能情爱的成分少一些,共同理想的东西要多一些。而她相信,人世间两个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
她想,他也许就是她要遇到的那个人。
他们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学校的后门,这里设了一个站点,有一辆车257,直通春城火车站,此时正有一辆车停在那里。李旦突然提议,坐车去火车站吧,钟晴没有拒绝,于是他们上了小巴。等了一会儿,仍然没人上车,小巴就准备启动了。
李旦和钟晴坐在最后一排,并排而坐。李旦闻到钟晴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刚才在外面,没有闻到,此时在封闭的车上,那股淡淡幽香若有若无,飘荡在车内。
李旦凑到钟晴耳边,作嗅状,钟晴偏着头,小声埋怨李旦:“你干吗啊?”
李旦狡黠地一笑:“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流氓。”钟晴这样说着,但脸上露出了微笑。
李旦随即又去捉钟晴的手,钟晴这下躲开了,并向旁边移了一个座位:“你再这样,我就下车了。”
李旦无奈,只好静静坐着。此时的夜色已深,李旦想到钟晴愿意跟他坐车到市里,也真是感觉快乐了。因为这可能是末班车了,他们回来时,只好走着了。
李旦从小没出过远门,他只是偶尔去过他们的市里,那个距离也不过10公里,但他已经觉得遥远得很。从学校到火车站这一段路,有七八公里,但在他看来是十分遥远的。想到他今天可以有几个钟头和钟晴待在一起,他感觉很快乐。
夜间的小巴行驶很快,中间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上车下车,经过东大桥的时候,那里的夜市还算热闹。李旦跟钟晴说一会儿回来时在东大桥吃点东西,钟晴说好。
他们其实完全可以马上在东大桥下,转一转,然后回学校,这一段路不过五公里,走一个小时就够了。可他们谁都没有这么提议,还是任着小巴,往火车站的方向前行。
刚才走在学校那段路上时,李旦问钟晴想不想家,钟晴说出来一个月,只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确实还是想的。李旦也是这样,但他没给家打过电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到是父亲打了两次,每次也没什么可说,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少喝点酒”,另一句是“没钱了就说”。
所以,李旦提议去火车站,因为那里通向家的方向。在这个十八岁的青年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年少时是个留守儿童,小学三年级时才被父母接到身边,三四年级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跑到铁路去,顺着铁轨往家的方向走。他知道如果他一直走,就能走回他自小生长的故乡,那里有疼爱他的祖父母,还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小巴停在春城火车站对面,李旦和钟晴下了车,经过地下通道,来到了火车站前。那时不用检票也能进入火车站,他们就进到了里边,找了一个人很少的候车室。李旦坐在座位上时,钟晴就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前,隔着玻璃窗看着不远处停在铁轨上的火车。时不时有火车启动的声音响起,钟晴的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
她确实是想家了。她家在疆南一个美丽的小城,那里山青水秀,还有一个村子是闻名全国的长寿村,许多美丽的故事就从那里起源。她本来是个学习优秀的学生,很可能会考上一所好的学校,可是考场发挥失常,竟然只考到遥远的东北这样一所学校。她的寝室里的同学,整天都在抱怨学校如何如何破败,但她从来不置一言。她内心里想的是,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抱怨有什么用呢,总之都到这里了,就坦然接受好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如站在她身后的这个男生,假如他们不是千里迢迢,从两个陌生的地方赶到这里,他们怎么能相遇呢?就从这一点,她也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
刚才他想牵她的手,她拒绝了,但内心里,她其实已经把自己的手让他牵了。只是,她还不习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对方有太亲密的关系。她希望一切都慢慢来。她知道来的快的,去的也快,还是细水长流值得珍惜。
她想起她高中时交过的一个男友,她先他一年考上了大学。然而第一次他回来,就跟她提出了分手。她不懂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把自己都给了他,他怎么还会如此这样对她。但她从小坚强惯了,绝对不会对一个已经不爱她的人纠缠不休。
分手的那个晚上,那个男生说:“你应该学会软弱,男人没有喜欢太坚强的女人的。”
她当时只是笑笑,内心想:“假如我不坚强,谁替我坚强呢?比如面对你的背弃,我不坚强,我怎么活得下去?”
这场恋爱的失败给她很大的打击,以致影响到了她的学习,她的高考的不如意,也和此有关。但她不愿意把这两件事牵涉太多。自己的命是自己的,不能太强调外在的原因。
此时,她想到了家乡,想到了那个背弃她的男孩子,同时她也不能不想到站在她背后的男生。几种复杂的情绪积聚在一起,泪水只是一种适当的宣泄。她从来没在谁面前哭过,即使高考失利,即使被迫分手,她也只是躲在无人的角落暗自流泪,但面对她身后的这个男生,她不知道为什么竟这样放松,这样地愿意显示自己的软弱。
她知道他知道她在流泪。她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有一种安全感。这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第一感觉就很好,让她感觉很平静,跟他在一起,感觉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只是他更像把自己内心活出来的自己。比如,她也喜欢开玩笑,可是她很少能在人前开得了口,他就行,那种幽默的感觉传达给她的仿佛不是他传达出来的,而是她内在发出的。
她感觉自己一个多月来在异乡的不快缓解很多。她抹了抹眼角,泪已经干了。她回过头来,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咱们时间还多,你可以继续。”李旦笑着说。
“我哪儿有那么多眼泪?赶快回去吧,天不早了。”钟晴说。
“不用急着走,反正也没车了,咱们只能走着回,”李旦说,“因为,我只带了咱们两个坐公交车的钱,打车,是觉对不够的。”
钟晴随即想到刚才坐车的钱是李旦付的,而自己只想着还他书,根本没想到要出来,所以口袋里空空如也。
“今天跟着你真是……”钟晴剜了一眼李旦,走在前面,李旦紧随其后。
他们走出春城火车站,一直往西。这时的春城还不是一个繁华都市,虽然是省会城市,但相比其他省会城市,更像一个二线城市,听吉林的同学说,吉林市比春城还要好。特别是那里的冬天,松花江畔的雾凇,让人仿佛置身仙境。寒江雪柳,玉树琼花。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李旦问钟晴:“你在想什么?”还没等钟晴回答,李旦继续说:“可以继续想,完全不用管我。”
这把钟晴逗笑了:“还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人,没想到这么赖皮。”
“嗯嗯,以后还会更赖皮的。你只能自认倒霉了,上了一条贼船。”
“谁上你这条贼船?”钟晴抢白。
李旦微笑不语,内心里想,你现在已经在贼船上了。
李旦问钟晴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在火车站看一看火车、铁路,就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钟晴问为什么,李旦说:“我是这样,所以我知道,你也是这样。”
钟晴没回复,他默认李旦所说是真。
人世间最长的路,是心路,两颗心是分离的;人世间最短的路,也是心路,两颗心是印在一起的。本来感觉遥远的路,他们走着走着,渐渐把这条路变短了。
他们走到东大桥,那里正是一片繁华景象,夜市的热闹给这个冷清的夜晚加增了无限的温暖。操着东北口音的小贩们热情招呼,李旦和钟晴在小吃摊里转来转去,要了几样小吃,都是东北特色。其间,看着李旦要这要那,钟晴还不自觉伸出手来拦阻,并偷偷对李旦说:“咱们没有钱啊?”
李旦也偷偷在她耳畔低语:“吃完就跑啊。”
钟晴白他一眼,她内心知道李旦肯定还带着钱。在这个男生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特别安全,她放下心来,坐在小摊上,吃起东北的烤毛蛋。这种东西她第一次吃,有点接受不了,但又觉得不吃不好意思,看她的难受劲儿,李旦被逗得笑个不停。她用手怼着他,他笑的更加厉害,然后拿了一串实蛋递给她:“算了,你还是吃这个吧,看你吃毛蛋太受罪了。”
钟晴接过实蛋,嚼了一口,感觉这个还可以,然后看着李旦把她刚才吃的毛蛋正往嘴里放,她连忙制止:“那个,我刚才吃过的。”
“怕什么,我又不嫌你脏。”
钟晴又气又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她内心里,却充满了快乐。
他们吃了烤实蛋、烤毛蛋、鸡汤豆腐串、黏豆包、烤梨,终于钟晴说再也吃不动了。李旦说:“那,咱们趁老板不注意,赶紧跑吧?”
钟晴这时才有些惊慌:“你真没钱啊?”
“当然没钱啊,要不刚才从火车站走回来?”李旦神情不像开玩笑。
钟晴本以为李旦在哪里藏着钱,但看他的表情不像说谎,她也有些紧张起来。但吃白食这样的事,想想可以,做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想了想,她站起身来,走到小摊老板身边,很难为情地说:“大哥,那个不好意思,我俩忘记带钱了,我明天把钱给您送过来行吗?”
正在烤串的小摊老板听了一愣:“老妹你说啥呢?你男朋友不是把钱都付了吗?”
钟晴回头,看着李旦正笑得前仰后合,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锤了他几拳:“你太过分了!”说完径自离开。
李旦连忙追了出去,不停求饶。
钟晴好像真生气了,绷着脸,一句也不搭理李旦,顺着长吉公路,急急前行,走了半天。走着走着,李旦突然坐在地上:“喂,别走了,我脚崴了。”
钟晴才不信他所说的,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喂,我真没骗你,我脚真崴了。再说,前面那么黑,你得等等我啊。”
东大桥通往学校有一段路较荒凉,四周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钟晴确实也有点儿害怕。她走回来,看到李旦果然坐在地上,像是真受伤的样子。
“怎么还真把脚崴了?”钟晴问。
“还不是追你,没看到有个坑。”李旦呲牙咧嘴。
钟晴把李旦扶起来,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出租车,但好半天也不见一辆。钟情只好扶着李旦,慢慢往学校走,两三公里路,走了差不多一小时。
钟晴把李旦送到男生宿舍门口,才转身离去。
李旦看着钟晴的身影进了女生宿舍,迈开步跳着上了楼。看那个样子,根本不像脚崴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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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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